泽新辰半晌才说道:“皇上好了,你就赶紧跟他回宫去吧。我也同如意说了一声,已经给你们备好了马车。你们想走什么时候走都行的。”

这话听起来倒有些像逐客令。我不明白泽新辰为什么要赶我走,难不成他是吃钱佐的醋么?一想到此,我真是百味交集,什么感觉都有。

泽新辰说完这话,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这段日子很开心。”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仿佛我心中树下的那个弹着吉他的男孩也随着泽新辰的离去而渐渐看不清楚,好像一张年代久远的图画看不清色彩…

我有些怅然若失地回到屋子里。

钱佐正乖乖地卧在床上,两只手揪着被子,眼巴巴地盯着门这边,看到我进来,眼睛一亮,蹭蹭地又窜了起来。

我懒得再数落他,看他坐起,就说:“粥好了,你自己吃吧。”我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感觉不到烫。

把碗连同勺子往他手里头塞,他竟然别着嘴把两只手扳到身后。然后用眼睛瞟了眼我,又瞟了一眼我的碗,意思是让我喂他。

我真是无语到极点,想问他他的智商是不是停留在小学水平,想想无法跟他解释智商,没有交流还真是简单。就两个字,干还是不干。

但我还真是拿这个钱佐没有办法,无奈地把勺里的粥朝他的嘴巴送去,他这次可知道合作了,嘴巴张得可以塞进去两个馒头。

被他这滑稽而可爱的表情给逗乐了,喂起饭来倒也不觉得繁琐。一眨眼的时间,大半碗的粥就下去了。

直到忽然之间屋子的门被什么东西猛烈地一撞。

门被我上了栓,以防别人不小心闯入看到什么。

所以门没有被撞开,但屋子里的东西摆设都晃动了一下。

我和钱佐都警觉地盯着门,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门再次招到剧烈的冲击,这一次,两扇门框直接往里面倒来,砸在了桌子上,吓了我一大跳,霍然站起,只看见一个人踩着门就冲了进来。

等我看清出来人是谁的,一把锋利的宝剑已经直指我的咽喉,要不是钱佐忽然蹦起,只来得及直接用手把那把剑给握住,我可能已经魂归西天了。

来的人,是玉如意!

她两只眼珠子泛着火焰般的红色,熊熊燃烧着一股强烈的恨意,口口声声喊着的是:“戴悠梦,我要杀了你!”

尽管她的剑被钱佐抓住,但那句话却比剑还有杀伤力,我好像能感受到她内心里那股怨气有多么地强大。

鲜血从钱佐的指缝流了出来,或许是见了血,刺激了钱佐生猛的那一面,他皱着眉,一用力竟把玉如意手中的长剑从中折断。

论武功,玉如意根本不是钱佐的对手。

但她手中持着那柄断刃依旧不罢休,还要再冲过来,不知是她武功太差,还是被仇恨冲昏了头失去了准心,还没靠近我,就被钱佐一脚踢了出去,那一脚踢得有些重,玉如意摔出几米远,磕到了墙,又跌落下来。

一时半会儿竟没有动弹。

钱佐正要再上前去,被我一把拦住,捉起他的手臂,直看到手掌已经被污血覆盖着,还好剑不够锋利,没有什么大碍。

我放下心来,却听见那边的玉如意发出一声似笑似哭的长啸,让人听了扼腕。

第81章 自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和钱佐远远的站在那,不明所以地问道。

玉如意似乎有些心灰意冷,或许认为钱佐在这,她根本就杀不了我,便也不再动弹,只坐在那冷笑,眼角挂着泪。

“出什么事了?”她越是这样,越是让我感到不安。按道理我和玉如意又没有任何瓜葛,她何至于要置我于死地?说起来,也顶多是我和她以及泽新辰之间,有些不清不白,但难道就因为泽新辰对我的暧昧,就让她如此大动干戈吗?

玉如意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旁边随时准备剑拔弩张的钱佐,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就要出去:“要是新辰有什么事,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在这世上逍遥快活!”

那怨毒的誓言,万恶的诅咒轰得进入我的大脑,让我一下子懵了。

泽新辰有什么事?他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我也顾不得玉如意刚才要杀我,看她奔出去,也赶紧冲过去,拽住她道:“他怎么了?!”

玉如意怨毒地回头看我,一掌就要把我打落,又被后发制人的钱佐给揪住了手,在钱佐的眼皮子底下,玉如意别想有任何的动作。

她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戴悠梦!你就是个蛇蝎的女人!你最好立马从这里消失!”她似乎忘记了她和泽新辰的流求是越国的附庸,甚至忘记了我的身后就是越国的皇帝。

能够让她全然不理会钱佐,让这样一个颇为睿智的女性丧失了理智,事情一定严重到了极点。

我心口顿觉堵得慌,只觉得头晕目眩,一下子意识到泽新辰只怕出了大状况。要不是钱佐托住我,一头就要栽下去。

然而玉如意看到我这表情,却只是冷笑,好像我这样的反应只不过是在她面前装模作样一般。

“他在哪?”我哽咽着问出这句话,直感觉到我的喉咙管里头发着呜呜的声音,在发抖。我挣脱着钱佐的怀抱,就要奔出去。

玉如意挡在我面前,虽然她身形也是一般的娇小,但这个时候就好像是一座大山捍卫着她的亲人。“你走吧,我不想你再见到新辰!”

“你让开!”我也要发火了。“再不让开我可就不客气了!”尖锐的声音一点不比玉如意的弱小,玉如意瞠目结舌地看着我,想不到我还如此叫嚣。身后的钱佐听了我的话,俨然变成了一个打手,紧跟其后的他蓦地冲了出来,抖了抖手臂,一股强烈的力劲直冲出去,把毫无准备的玉如意给震了开去。

我想不到泽新辰会出什么事,只觉得整个脑袋里头都乱糟糟的。胸闷的要命。

看玉如意离我又有一两米远,我便没再理会她,转身就要走,谁知玉如意在背后跺脚道:“你还去找他干什么?非要让他死,你才罢休吗?”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心猛地被揪住。

玉如意冷笑着,唇已经发白:“他刚才不知和你说了什么,然后就一个人回房去了。要不是我看他神色奇怪,偷偷跟着进他的房,只怕…只怕现在他已经救不活了…他在屋子里头割腕了!”

割腕…我那被揪住的心像硬生生被剜去了一块肉,疼得我直冒冷汗。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满脑子都是血染的红。

泽新辰会自己割腕自杀?这是我怎么都没有想过的情节。他可能病发,可能与别人结了仇怨,但是一个大男人何苦好端端地要自杀呢?

“你都和他说了什么?非要把他往死里逼么?”玉如意的双眼里泪水打着转,“以他现在的状况,也不知能否挺得住,要不是我封住他的穴道,我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她六神无主的样子让人看得心疼。

我却也要崩溃了。玉如意再说些什么,我也没有听进去,两只脚已经不听使唤的发足狂奔,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泽新辰会突然割腕,可是我又和他说了什么呢?无论我在脑袋里怎么搜刮,也想不出泽新辰为什么会萌生出自杀这个念头。

但是我又好像隐隐感觉到什么,他最后送粥来,他说,他就是来看我一眼。说得好像永别一样;

他还说,这段日子很开心,他还说,让我和皇上早些回宫…看来他早就筹谋好了自杀的。

我更想起这些日子泽新辰总有些不对劲,不仅不如从前内敛,说出口的话都直白的要命。他还在从飘香院回来的时候,对我吞吞吐吐地说着那些我原本想听却听不着的话。他说,越想不起我,就越想起我。

他还问我,要是他死了,我会为他难过吗。

是的,他问过我那句话!我的身子猛地打了一个激灵。难道他从那个时候就打算自杀吗?而这一切都是从飘香院回来之后!

是的!从飘香院回来后,泽新辰就开始有些魂不守舍,就开始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一定是慕容楚歌!一定是这个大变态跟泽新辰说了什么!

一想到此,我只感觉到浑身的细胞都进入了战斗状态,在钱佐为我断后之下,顺利的进入了泽新辰的房间。

走到门跟前,就看到一个侍女端着一盆血水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我,眼一低,从旁边退走。

望着那大半盆子的血水,我心如刀绞。

泽新辰躺在床上,本就苍白的脸,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生气,就连嘴唇都看不出任何颜色。他紧闭着双目,呼吸很微弱。

最刺眼的则是他被绑满了纱布的左臂,被人小心翼翼地搁在被子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但还是能看到渐渐渗出的污血。

床上和被子似乎都换上了新的,看不出任何的痕迹,但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呛鼻的血腥味。

我忽然无比的内疚。我记起那个夜晚,泽新辰明明好像有很多话要同我说同我商量,可我却一门心思扑在了钱佐身上。或许那天我和泽新辰深谈之后,他就不会选择这样一条道路,一念及此,只感到阵阵心痛。

我知道泽新辰只是暂时没有事,可是他本来就有白血病,凝血机制就有问题,加上身子虚弱,前两天已然受过伤,就他这副体格哪里经得起他这样的折腾?

玉如意也从后面跌跌撞撞的跟来了,她还没开口,我便用命令的口气对她喝道:“他交给你了,他不能有事!”

我要去找慕容楚歌算帐!咬着牙,直感觉到胸中的烈火燃了出来,什么慕容楚歌,什么冰经门,都他妈的见鬼去吧!

我怒气冲冲地直往大门冲去,都走到门口,望着外面的街道,才幡然醒悟过来,我要是这样不易容化装就走出门去,恐怕还没走到飘香院就被尹德妃的杀手或者外面巡逻的士兵给捉了去。

调转头回去更衣,才发现原来钱佐一直跟在我的身后,我出去他也出去,见我转头,他也转头。

“你干嘛?”我不耐烦地问着。

他不回答。他当然不会回答。我知道他想与我寸步不离。

我说:“你不许跟着我了!自己去玩自己的!”这口气就像对一个七岁的顽童。

钱佐眼巴巴地望着我,依恋不舍。

然而我现在可没空与他闹脾气,嗓门一下扯得特别大:“赶快给我滚开!听见没有!”我相信自己那分贝比刚才高了十倍,连树叶都被我抖落了好几片。

许是我狰狞的表情把钱佐给唬住了。他这次不再跟着,而是委屈地低下头,极不情愿地挪着脚往回奔,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学生。

他返头看我,我更是对他瞪圆了眼,务必把他赶回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颇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是我要凶钱佐,只是他真的不能跟我去。不能让别人看到他这样子,尤其不能让慕容楚歌看到。

一想到此,我浑身就直冒冷汗。正要回房去换衣服,却听见背后大门外传来一句女声,娇滴滴地,说的是:“高心楼求见辰王子。”

这一声,简直就像夺命的符咒,我立马又回转头,我还没去找他,他倒送上门来了!

第82章 孪生

我也顾不得门口是否有尹德妃或者其他人的眼线,我只知道听到高心楼这个名字,我就恨不能冲上去剥他的皮,喝他的血。于是我拨开质子府那几个正要往里面赶去通传的奴仆,直冲过去,果然见慕容楚歌又换做女装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她远远地便看见我,马上露出更加欣喜的神色,掩口胡卢道:“哟,原来你也在这里啊,那可真是巧得很!”

守门的奴才见高心楼识得我,便也没加阻拦,就任由着高心楼往里面走。她一个人来的,扭着腰,跟条蛇一样。

我鼓着眼瞪着他,恨不能把地下的石桌石椅都往他头上砸去。慕容楚歌看我这副气鼓鼓的模样,倒觉得意外似的:“干嘛剑拔弩张嘛,奴家不过是约了辰王子今天去院里坐坐,哪晓得等了这许久都不见他来,奴家心想辰王子怎么就喜新厌旧爽了我的约呢…”他说着,还做出一脸惋惜的表情,端的娇媚,却更令人作呕。

“你和辰王子说什么了?如果他有什么事!我一定会让你陪葬!”稍稍冷静后,我却更加不将慕容楚歌放在眼里,这件事若真的和他有关,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大不了也就是拼个鱼死网破!

慕容楚歌故作诧异地看着我,不明白道:“辰王子有什么事?”他忽而睆然一笑,好像想明白什么似的,笑得更欢了:“他该不会想不开自我了断了吧?呀,真看不出来,他对你还有这份心呢!”

此言一出,登时激起我的怒火,这样说来,这件事肯定是和他有着必然的关系无疑,正巧玉如意也从后面赶了过来,我指着高心楼对玉如意说道:“把你的剑给我!”

有些失去理智的我,那一瞬间只想用武力解决问题。

玉如意对我却熟视无睹,只淡淡看了一眼高心楼,想必是下人通报她有客人到访,她出来看了却没什么兴趣,反倒是直接吩咐下面的人说道:“我出去买药,你们记得送客!”

她这个“客”既指高心楼,也指我。下起了逐客令。

谁知道慕容楚歌却喊住她道:“你要找什么药?我这里可有止血生气的好药。失血过多,一吃我的药,保准立马活过来。”他的话顿时就把玉如意给吸引住了。

“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当头来此处,还知道辰王子失血过多,你还敢说辰王子的自杀与你无关吗?”我恨恨地咬着牙,没来由的气急攻心,可是僵硬的四肢竟不知该怎么替泽新辰报仇雪恨。

“够了!”玉如意出声喝止我,四处看了一圈,吩咐下人把大门给关上,然后冷冷说道,“有什么话回屋子里说。”

慕容楚歌轻笑着答应,一边却对我道:“你的聪明睿智哪里去了?我猜的到辰王子是失血过多又有什么稀奇?他得了血证,倘若要死,流血便是最好最快捷的法子。再说了,逼死辰王子的,明明是你戴悠梦才对!”只一句话,便把责任归结到我头上来。

我忽然回悟过来,慕容楚歌说的对,我的聪明睿智哪里去了?我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之间就像一只没有头的苍蝇,只知道嗡嗡的乱叫,是因为我把泽新辰当作星,所以他的生命对我十分重要?还是我压根就怕承担上什么责任,不想让自己懊悔和内疚?

可是慕容楚歌说逼死泽新辰的,就是我戴悠梦的时候,我不想承认却又隐隐觉得是那么回事。

一言不发地随着玉如意进了后堂。

慕容楚歌从香囊里掏出一个紫色的琉璃瓶,递给玉如意。“这可是疗伤的圣药,尤其是对于血证的病人,这药止血效果极佳的。”

玉如意半信半疑地接过,我却忍不住说道:“别给辰王子吃!”慕容楚歌会安好心么?

然而玉如意揭开盖子,一股幽香顿时充满了整个屋子,玉如意便又赶紧阖上,带着欣喜的笑容道:“雪莲冬晴?这药丸据说千金难买呢!”

“这位姐姐很识货!”慕容楚歌带着些许色情的表情望着玉如意,“我若要害辰王子,何须用此手段?”

玉如意对高心楼却没有什么敌意一般,在她眼里,我才是敌人。她只知道泽新辰是见了我才自杀的。她吩咐着下人在这里给高心楼上茶,端点心,自己去看泽新辰。

那些个下人倒完水却也不走,只在旁边看着。

慕容楚歌优雅地端起茶碗,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在茶碗沿边轻轻滑动着,涂了丹蔻的小指翘得老高。

只是那指尖里忽然光亮一闪,好几个下人猛地就一头往地下栽去。想来是慕容楚歌趁那几个仆人不注意,用什么暗器把几人给放倒。

此时我也渐渐恢复了冷静,细心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他今天穿了一身蓝色的衫裙,上身则是一件紧身的短襦,那件短襦是唐时较流行的袒胸装,前胸的雪白肌肤都露在外面,甚至还被他弄出了乳沟。我心里渐渐生着恶心,泛着酸水,不明白一个大男人在自己胸部塞了什么东西,硬是能把自己整成个女人。正要鄙夷,忽然瞥见他那白花花的胸脯,意识到了什么,浑身一凛。

我记得钱倧说过,慕容楚歌有一块银月玦,他把那块玉玦挂在脖子上。但是眼前的这个高心楼没有。

那么,要不他把玉玦收起来了,要么,他就是个假的!

我说:“你不是真正的慕容楚歌。”语气平淡,是猜测,也是试探。

慕容楚歌的脸上并没有现出任何的异色,反倒是说:“你也不是真正的戴悠梦,不是么?”他反诘着,这句话算是默认了我所说的话。

“那么,你是谁?”我努力让自己继续保持平静,保持外表上的波澜不惊,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慕容楚歌把茶碗放下,笑了笑,有些凄凉:“我是他的孪生哥哥。”

“哈哈,笑死了,从来没听说过慕容楚歌还有什么孪生哥哥!”我看到他异于往常的神色,不由笑了起来,因为他这句话像一句真话。

可是我这句话却换来了慕容楚歌的一个冷眼,他忽而低吟道:“你我同样是替身,又何必互相嘲笑呢。”

替身?被慕容楚歌点明身份的我,竟然有一丝不自在。我对他也是对我自己说道,“我和你不一样,这世界上只有一个戴悠梦。”

我想告诉自己,我就是那唯一的戴悠梦。可是,为什么我怕自己不是戴悠梦呢?

第83章 蛊毒

“这世界上恐怕也只有一个慕容楚歌。”自称慕容楚歌哥哥的慕容楚风这样叹息着。

“那么真正的慕容楚歌呢?”我好像意识到什么,“他已经死了?”

冰经门是一个极其变态的组织,能养成一批强大无情的杀手,还能让江湖与朝堂之人听了冰经门之名就闻风丧胆,这样一个组织,除了变态之外,想来就只有恐怖。

是那种由内到外的恐怖。

冰经门每年都会挑选一批素质较好的儿童从小进行杀手训练,当他们长到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独立地承接各种杀人的活计。

我不知道以慕容家在契丹的身世为何要把两个儿子送入这样一个变态的组织,或许契丹人是蛮人,他们野蛮的嗜杀,喜欢挑战变态吧。

我更不知道培养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该用什么手段,我只知道冰经门培养出一个领袖该是多么的残忍。

杀手们就是机器人,那么他们的统领就必须比其他杀手更强大,更无情。慕容楚歌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慕容楚歌与慕容楚风同为种子杀手,上一届冰经门的门主对几个种子选手放话,谁活到最后,谁便是门主。

一山容不得二虎,一个冰经门,可以有许多杀手,但不能有许多可以做门主的杀手。

最先下手的是慕容楚歌,他的目标不是别人而是他的亲哥哥。他们风风雨雨一同走来的亲哥哥。

慕容楚歌给他的亲哥哥下了一种蛊毒,这种蛊毒很奇特,并没有任何的异状,除了需要用一种树脂类的异香每日熏着,便没有其他的不妥。

只是这蛊毒又像一种咒怨,那就是施蛊之人未死,受蛊之人便可安然无恙,反之亦然。那蛊毒就好像一根丝线,把这对双胞胎兄弟的性命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因为这样,慕容楚风留住了性命,但却沦为慕容楚歌的影子。只因为慕容楚风将性命的把柄落在了慕容楚歌的手中,这世界上便又多了一个慕容楚歌。凡是慕容楚歌不想去的地方,便由慕容楚风代劳了。

兴许在慕容楚风看来,他这个亲弟弟是多么的残忍和不人道。但其实慕容楚歌至少保全了他与他哥哥的性命。在我看来,这个慕容楚歌总是比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慕容楚风要好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