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穆淮谦外出回来的时候,迎接他的多是笑容明媚的公主老婆,而这阵子,公主老婆愁眉苦脸的次数貌似比较多哎,“谁又惹你不开心了,告诉我,我替你出气去。”

穆淮谦以往说这些话时,季子珊必定会和他打情骂俏的玩闹几句,不过,她今天实在没那个心情:“没人惹我不开心,就是今天知道了一件不好的事情。”

见公主老婆情绪低落,神色寥漠,完全没了平时的嘻哈古怪劲儿,穆淮谦便也收了嬉笑取乐的心情,正经严肃的坐在她身旁道:“到底怎么了?”

季子珊看一眼穆淮谦,语气淡淡道:“我才知道,妙妙姐姐的孩子…没了,那孩子才一个多月大。”

公主老婆的好朋友,除了隔壁的康王妃姚得锦外,就属姚得逸的媳妇季子箩和董致远的媳妇高妙妙这两人了,陡闻高妙妙失去了一个多月大的孩子,穆淮谦顿时有些惊愕的蹙起眉头:“…怎么会这么

不小心?”

他好歹是当过一次爹的人了,妇人有孕后的相关知识,他是系统了解过的。

胎儿不足三个月时,最是不稳当,容易出现意外,一定得仔细照顾着才好。

季子珊神情恹恹道:“前几天,我三姑母不是病了么,她那府里因没了人主事,就把妙妙姐姐叫回去先帮衬着,她身子本来就弱,已经有孩子一个多月了,她也不知道,前三个月是不能太劳累的,可是

…”

穆淮谦敏锐的抓到一个漏洞:“她上头不是有两个姐姐么?就算她大姐无法出面料理,那她二姐呢?”

事到如今,季子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只听她语气愤愤道:“就是因为高芸芸出了事,才气倒了三姑母和三姑父,妙妙姐姐才不得不回去公主府,若是她能好好的在董家待着…”

世上最无奈的事,就是千金难买早知道,万金难买后悔药。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算再有千般假设万种如果,也改变不了已发生过的既定事实。

高芸芸的鼎鼎大名,穆淮谦也是如雷贯耳的:“她又出什么事了?!”

她亲娘仪萱大长公主曾和夫家闹得满城风雨,高芸芸深得其母精髓,也一点不遑多让,在夫家也是活脱脱的女霸王作风,他娶的还是正牌皇家公主呢,公主老婆除了爱捉弄自己外,也没见她如何颐指

气使过自己家里人,对待自己的父母兄嫂,都是笑意盈盈客客气气的,高芸芸一个来路不正的异性郡主,架子倒是摆的够大。

“她背夫偷人,叫韩家的老太太亲自捉|奸在床。”季子珊黑着脸道。

若非高芸芸干的事太过离谱出格,仪萱大长公主夫妇也不至于差点被双双气死,次女做出这等肮脏的丑事,还叫夫家亲自押送上门,无异于往他们夫妇的心口捅刀子。

穆淮谦难得目瞪口呆了一下,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可真是胆大包天啊。”她男人都不敢在外头沾花惹草,她倒是自己在外头开起染坊来了。

“自己不尊重,却连累别人跟她一起吃苦受罪,实在可恶。”一想到高妙妙还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样,季子珊就气的要死。

穆淮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道:“你该去看看她吧。”

季子珊轻轻‘嗯’了一声:“听梅香说,董致远如今就在三姑母府里,我还是过两天再去罢。”

听公主老婆提起董致远,穆淮谦这才忽然意识到,那个可怜小生命的父亲…正是他的昔年同窗啊。

第290章

妻子才没了孩子, 正是身体和心理最脆弱的时候, 董致远的确打算好好陪着她, 奈何架不住镇国公太夫人派人三催四叫, 他只能往董家回了一趟。

到了家, 董致远便拉着一张没啥表情的俊脸, 直入镇国公太夫人所住的阔朗庭苑, 此时,镇国公太夫人正坐在窗前生闷气,陡闻外头的丫鬟传报四爷来了, 一张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孔愈发拉了下去,待仪容

俊美的小儿子进屋后,她便极其不悦的嗔斥道:“到底哪个才是你家?娘若是不叫你, 你还不回来了是不是?”

小儿子第一天说要宿在丈母娘家时, 她忍了,哪知, 他竟一连好几天都不往家里露一面!

真是气死她了。

董致远给母亲略行了行礼, 就在一旁的椅子里坐下, 没了孩子的妻子伤心难耐, 身为丈夫的他又何尝不是,还不曾降世就又匆匆离开的小生命, 也是他的孩子啊:“我不是叫人与母亲说过了, 妙妙怀的孩子

有些不稳当, 我想陪着她。”

起初,因妻子腹内的孩儿还不知能不能保住, 他便不想告与亲娘知道,免得她老人家白高兴一场,奈何,她老人家总是一个劲儿的催问,不得已之下,他便叫小厮带了真话回去。

可惜,孩子到底还是没留住。

董致远十分无力的叹了口气,还不知怎么和母亲张这个口。

“你媳妇终于有了喜讯,娘知道你高兴。”镇国公太夫人吊起渐渐稀疏的眉毛,语气既有些兴奋,又夹杂着些许不满,“娘也不是不许你陪她,但你也该抽空往家里回一趟,叫娘仔细问一问,难道你媳妇

有了咱们董家的血脉,娘还会不高兴不成。”

小儿子已经老大不小了,按照常理,早就该当爹了,如今这个喜讯虽然来的晚了点,但好歹给人盼到了不是。

这头一个儿子啊,当然是嫡出的最好。

如若不然…

“娘…”望着亲娘有些眉飞色舞的苍老面孔,董致远心情沉甸甸的缓缓说道,“妙妙她怀胎不稳,孩子没有保住,已经小产了。”他一点也不想拿此事刺激亲娘,可妻子已经小产的事情,就算能瞒得了一

时,却瞒不了一世,等她从公主府坐完小月子回来,亲娘迟早也会知道。

镇国公太夫人正打算仔细询问儿媳妇怀胎的情形,毕竟小厮的传话太过模糊囫囵了,哪知,还不等她开口相问,小儿子先给她丢出来一记重磅炸|弹,炸得她茫然呆滞了片刻,才拔高声音反问道:“致远

,你说什么?!孩子已经没了!怎么会没了呢!”

她纵算再不喜欢高妙妙,听到她小产的消息时,也是震惊无比的,她腹内的孩子可是她的亲孙子啊。

董致远面色疲倦的揉了揉额角,低声道:“妙妙的身子本来就弱,偏这一阵子又过于劳累,孩子又才一个多月,所以…”

镇国公太夫人的面色变了几变,最后一拍桌子恼怒道:“我就说她家是非多,镇日的这个病那个闹,就没有几天安生的日子,动不动就把她叫回娘家,如今更了不得了,竟弄没了我可怜的孙儿。”镇国

公太夫人越想越生气,忍不住又数落起高妙妙,“你媳妇也是,怀着孩子还到处乱跑,好好待在咱们家里,还会出这种事么?!”

闻言,董致远先替高妙妙分辨了一句:“妙妙也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

至于亲娘抱怨的后一句,董致远心里也是有点认同的,若是妻子安安稳稳的待在家里,哪还会有如今的这一遭。

“你还护着她?”见小儿子到此刻还在为儿媳妇开脱,镇国公太夫人不由瞪眼翻起以前的旧账来,“我以前就与你说过,哪有成了亲的妇人,整日还往娘家跑的道理,你总是不当一回事,现在好了吧,好

容易老天爷开眼,要叫你当爹了,她偏又没那个福气,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老娘鼓着一口劲儿,噼里啪啦的说的滔滔不绝,董致远没有吭声,只沉默以待。

镇国公太夫人到底上了年纪,多说些话难免觉得有点喘,她端起茶碗喝了几口茶润嗓子,激动的心情也跟着稍稍平复了些:“那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你那小厮也打听不出来,只会支支吾吾的说自己没

用。”

董致远在仪萱大长公主府待了数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反正现在是全部知道了,他蹙起眉,缓缓吱声道:“是二姨姐出了事。”

“又是那个搅家精!”镇国公太夫人对高芸芸是一点好感都没有,镇日的在婆家耀武扬威喊打喊杀,简直是没有一点体统,“她又怎么了,是把她男人给打了,还是把她婆婆气病了,所以韩家又上门讨说

法了。”

镇国公太夫人会有这两个猜测,皆因高芸芸早犯过这两项前科,且次数绝对大于三。

董致远嘴角抽抽道:“都不是。”关于妻子二姐的行事做派,他素来也是极不喜的。

“都不是?”镇国公太夫人微微感到意外,除了欺辱自己男人、和婆婆掐尖要强外,她还能搞出什么事啊。

董致远别过脸,有些羞于启齿道:“她不守妇道,背夫偷人,已经和离了。”

正确答案明显有点太超纲,镇国公太夫人呆愣了很久,才目露嫌恶的骂道:“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真是败尽名声。”董家与仪萱大长公主府也是姻亲,高芸芸如此败风丧德,镇国公府的门楣少不得也要

遭人非议,她阴沉着老脸道,“她做出这等肮脏丑事,大长公主竟还容得下她?!”不该叫她一死了之,好保全家里的名声么。

董致远蹙眉再道:“说是把她关起来,叫她以后都吃斋礼佛。”

闻言,镇国公太夫人扯着嘴角冷笑道:“她倒是不顾自己的名声。”

“这件事高家和韩家都不会张扬,两家和离之事,对外只宣称是两个人实在过不下去了。”树要皮人要脸,韩家也不想儿子背个绿云盖顶的名声,平白惹全京城笑话。

镇国公太夫人嘴角的讽意愈深:“他们也就是糊弄糊弄傻子罢了。”谁会真相信呢。

董致远揉了揉眉心,又沉默不语了。

见儿子露出一脸倦容,镇国公太夫人顿时心疼的厉害,便道:“你媳妇既然已经小产了,就让她先在那边养着吧。”她虽然不喜这个儿媳妇,但也知道小产的妇人也要坐月子,不能随便来回挪窝折腾,“

反正那边有她亲娘照看,委屈不到她什么的,你就别再过去了,瞅瞅你,人都憔悴了,还是好好在家里歇歇罢…”

季子珊耐着性子等了两天,才往仪萱大长公主府去了。

这次只她一人,没拉着姚得锦一道。

因仪萱大长公主府里连生变故,阖府上下都静悄悄的,生怕一个不当心,便被主子当成出头鸟打一顿发泄,季子珊压根没去拜见仪萱大长公主,叫她说,高芸芸会闹到如今这步田地,与仪萱大长公主

的纵容脱不了干系,同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无非是手心和手背的区别,可她待高妙妙明显不如高芸芸好。

仪萱大长公主那里,季子珊只让人带了句好,便直往高妙妙那里了。

一见高妙妙,季子珊便心疼的有点想哭。

面颊消瘦的女孩子,穿着雪白的里衣,散着满头的青丝,双目无神的盯着帐顶,眼睛一眨也不眨,仿若一个被抽干了生机的人偶,季子珊制止想出声叫高妙妙的翠儿,摆手叫一干人等退下后,自己脚

步轻轻的走了进去。

“扇扇,你来啦。”屋子里实在是太静了,饶是季子珊将脚步放的极轻,高妙妙还是听到了些许动静,她缓缓转过脸来,对着季子珊浅浅的笑了一笑。

季子珊走到床边,按住试图想离开靠枕的高妙妙,低声道:“妙妙姐姐,你别动弹了,你知道的,我从来就不在乎这些虚礼。”高妙妙虽是季子珊的玩伴,但因身份有别,按理也该以臣女之礼恭对季子

珊,在人前之时,季子珊没法拦着,但在私下里,她从不叫高妙妙对她行礼。

握在掌心的双手有些凉,季子珊轻声劝道:“妙妙姐姐,你不能着凉的,还是把手放被子里吧。”说着,就要把她的手往被子下塞,然而,没有成功。

高妙妙反手握住季子珊的手掌,神色有点惨然的含泪笑问:“扇扇,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好容易有了个孩子,却留不住它。”

“妙妙姐姐,这件事根本不怪你的。”见高妙妙满面悲戚泪流不止,季子珊也很替她难过。

大颗大颗的眼泪往外滚,高妙妙难抑情绪的抽泣道:“可确实是我弄没了它…”

季子珊举起一方帕子,轻轻替高妙妙拭着眼泪,讨人开心她比较拿手,但宽慰人这事儿,她还真不怎么擅长,想了半天,她才干巴巴的开口道:“这事儿真的不能怪你的,妙妙姐姐,你也别太伤心了,

你还年轻呢,等养好了身子,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快别哭了,对身子不好的。”

高妙妙抽泣不止道:“可我就是想哭,忍不住…”

“那你再哭最后一次,以后就再也不哭了好不好?”季子珊见劝她不住,索性建议她好好发泄一番,兴许再痛痛快快大哭一场,这股难受劲儿就能减少一点儿。

高妙妙扑到季子珊怀里,哭了很久很久。

直到回了自己的公主府,高妙妙痛不欲生的悲怆哭声,仍在季子珊耳畔盘旋不止,进了屋里的槅间,只见满满小朋友醒着,乳母正手摇拨浪鼓逗她玩儿,见季子珊过来,乳母赶忙起身行礼,季子珊朝

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先下去,随后就在女儿的小床边坐了下来。

满满小朋友正精神,见到最熟悉的亲娘脸后,难得兴奋的咿咿呀呀起来,还晃甩着小胳膊,疑似在求抱抱。

季子珊本来想接着摇拨浪鼓给女儿听的,见她露出这番亲近依恋的情态,便搁下才拿到手里的拨浪鼓,转为把女儿揽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哄着:“小乖乖,你想娘了是不是…”

一边拍哄着女儿,季子珊一边还在想高妙妙,希望她能早点从悲伤中走出来。

午间,穆淮谦从外头回来,他盯着季子珊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皱眉问道:“扇扇,你今天哭了?”

季子珊下意识的去摸眼角:“很明显么?”高妙妙哭得太过撕心裂肺,听得季子珊也有点难忍泪意。

“一点点。”穆淮谦抿嘴答道。

季子珊轻轻‘哦’了一声,便又托回腮帮子,调子懒懒道:“快去净面洗手吧,午膳已经备好了,就等你回来上桌了。”

穆淮谦却没起身挪步子,反将难得贤惠的公主老婆抱在怀里,声音温柔的低沉:“我当年出征西疆,你知道我受重伤的时候,有没有偷偷哭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季子珊抬起眼睫,一脸纳闷道。

穆淮谦温温的笑了笑:“从来没有问过你,今天突然想起来了,所以问一问。”

“…我忘了。”季子珊轻声嘟囔道。

穆淮谦无语的挑了挑眉:“这也能忘?到底有没有嘛。”

“这怎么不能忘,我当时年纪还小,记性不好。”季子珊狡辩道。

穆淮谦将军幽幽提醒道:“满满娘,那一年,你及笄,正是十五岁。”年纪一点都不小了好吧。

见穆淮谦刨根究底的追问个不停,季子珊蛮横的脾气一上来,便揪着他的衣领气鼓鼓道:“你还好意思问,当初走的时候,你是怎么和我说的,说让我别担心,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可结果呢,差点让

我还没嫁人就先守寡,我气都气死人了,哪有功夫偷偷哭啊。”

“所以,你是一点儿都没哭了?”穆淮谦难掩失望之色。

见穆淮谦似乎真的挺伤心失落,季子珊便又支支吾吾的改口道:“其实,也不是…一点儿都没哭,就只哭了…一点点,嗯,你受伤的消息,我皇兄一直都瞒着我,直到你转危为安了,他才告诉我这

事儿,所以…当时并没有特别伤心啦…要是他一早就告诉我,我估计…”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从西疆回来后,咱俩第一次见面时,发生了什么事么?”见公主老婆结结巴巴的篡改说辞,穆淮谦眼中笑意一闪,又开口说道,“哦,对了,那一年,你及笄,正是十五岁,你可别

又告诉我,你当时年纪小,记不清了。”

季子珊轻轻捶了穆淮谦一下,目露揶揄道:“反正我就记得你流鼻血啦!”

闻言,穆淮谦也轻轻笑起来:“这你倒记得清楚。”

“我还记得,你说是进补太狠了,有点上火。”如今再想起那时的场景,季子珊依然感觉到十分好笑。

穆淮谦轻轻嗔瞪一眼公主老婆,低声道:“我不那么说,又该如何讲,难道要让我说…”

见穆淮谦说到关键之处停了,季子珊不由戳戳他的腰眼子,催促道:“说什么?”

“…我忘了。”近墨者黑的穆淮谦同志十分懂得活学活用。

闻言,季子珊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你少跟我装小嫩葱,说你也不记得了啊,穆将军,请你记住,你是比我大四岁的人。”

穆淮谦揽着公主老婆的腰肢,拉她往身上紧紧贴了贴,压低声音道:“四年前,你都长大成人了,更合论比你还大四岁的我,半年多没见,你说我一血气方刚的成年男人,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姑娘后,我激动的有点过头不正常么?”见公主老婆靠在自己身上贼兮兮的笑,穆淮谦忍不住又补充道,“当然了,我也的确进补的有点太狠,你不知道,我姐夫那阵子天天让人给我炖补品,简直快把我当成猪养了

。”

“就你那饭量,和猪比起来也没多大区别了。”季子珊笑着吐槽道。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季子珊现在也算一个饲养员,每天都要准备丰盛的膳食,投喂胃口超棒的穆淮谦将军。

穆淮谦毫不客气的反击道:“说的你饭量好像很小似的,你又和猪差到哪里去了。”

“说什么呢你!”季子珊眼皮一翻,怒了。

穆淮谦却笑眯眯的亲了一口公主老婆:“说咱们俩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也不怪你才一丁点儿大的时候,就偷偷问我愿不愿意当你的小驸马,你那时候懂什么男女之情,不就是看我最能吃,觉着

我最顺眼,你才瞧中我了么。”

“你倒挺有自知之明。”季子珊哼哼笑道。

穆淮谦表情认真道:“可不是,你那时候可说了,如果我愿意答应,你就每天给我带好吃的。”

“嘿嘿,这些事情,我倒真有点记不太清楚了。”这句话可没掺假,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当时是怎么具体撩穆淮谦同志的,季子珊确实有些记不清了,如今也只剩了一些大致的印象。

穆淮谦抚抚公主老婆柔软的鬓发,目光温柔道:“你记不清了也正常,毕竟那时候你才六岁吧。”说着目含深意道,“你当时确实年纪还小,记性不好,应该的。”

“讨厌,你又学我说话。”季子珊又顺手掐了一把穆淮谦的腰眼子。

穆淮谦弯了弯唇角:“我人都是你的,学学你说话又怎么了?”

“那你学我些好的话啊,干嘛总挑我不好的话学。”季子珊再掐某个男人结实的腰眼子。

穆淮谦一脸谦虚的不耻下问道:“比如?”

“比如?”季子珊仔细想了老半天,正要开口说话时,忽听穆淮谦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唤起来,闻听此愤怒无比的抗议声,季子珊顿时一拍穆淮谦的大腿,怒道,“不是叫你净面洗手准备吃饭么,你跟我

这东拉西扯什么呢!”说着,就一把推开搂着自己的穆淮谦,站起身来。

穆淮谦摸了摸鼻子,尬笑道:“不是见你不开心,想哄你高兴点嘛。”

“又不是你惹的我不高兴。”季子珊整着有些褶皱的衣裳,轻声嘟囔道。

穆淮谦好脾气的说道:“你不到三岁时,我就认识你了,这么多年了,不管我哪次见你,你都是高高兴兴的,你若是忽然不高兴了,我不是瞧着不习惯么,总得想法子叫你恢复正常吧,你说是不是这个

理儿?”

季子珊心口一甜,脸上已然笑逐颜开,却伸手把满口甜言蜜语的穆淮谦往净房的方向推:“还没变老头子呢,就这么啰里啰嗦个没完,快去洗手吧你!”

就公主老婆的二两力气,怎么可能推得动自己,穆淮谦转过身,伸手摸一把漂亮老婆的脸蛋,笑容温暖道:“我媳妇一笑,水里的鱼儿不会游泳了,天上的大雁也不会飞了,晚上的月亮不敢露脸了,连

枝头的花都羞愧的凋谢了…”

噗——

季子珊忍不住笑骂道:“你个大文盲!连个成语都不会说。”

“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被打断话的穆淮谦微微板起脸,补完未尽之语,“至于我呀,只用看我媳妇笑一笑,就用不着吃饭填肚子了,因为我早就已经看饱了。”

季子珊一把拍掉摸自己脸颊的狼爪子,笑得几乎弯下腰去:“穆将军,如果你说这番话的时候,你的肚子能保持安静一些,或许我就真的信了。”

第291章

穆夫人的寿辰将近, 次一日, 穆淮谦携着妻女搬回穆府小住。

恰逢休沐, 穆家的男人们便都在家里, 因弟媳妇身份过于特殊, 穆淮策夫妇不敢怠慢, 亲自在外头等候相迎, 不多时,一架装饰华丽的豪华车驾在穆府门前停下,当先下车的是抱着满满小朋友的穆淮谦,

随后才是仪容整齐的季子珊,穆淮策夫妇双双迎上前,笑着说道:“二弟, 公主, 你们来了,哎哟, 小满满醒着呢。”

穆淮谦先唤一声大哥大嫂, 然后又笑容盈面道:“才醒不多久, 还一脸迷糊着。”

“我不是说过了, 都是自家人,大哥大嫂别这么客气, 总是这般等着我们来, 倒叫我不好意思了。”季子珊站在穆淮谦身侧, 仪态端庄优雅道,“下回可别再这么着了, 要不然,我以后都不敢过来了。”

长女已经出嫁,长子也在议婚,从大少奶奶熬成大太太的穆淮策大嫂笑道:“公主千万别这么说,礼不可废,这都是应该的,快请进,爹娘知道你们今天回来,一早就盼着了。”面对这个还没自己长女

大的夫家弟妹,穆淮策大嫂半点不敢拿乔托大。

说话间,一行人已往里头走去。

想是到了感觉眼生的地方,满满小朋友见了,便满目新奇的转起眼珠子来,满腔慈父心肠的穆淮谦瞧到后,便笑眯眯道:“得,小丫头开始精神了…”自己的宝贝闺女,穆淮谦不管怎么瞧,都觉的她可

爱的要命,慈爱之心一决堤泛滥,便下嘴啵了几口她粉嘟嘟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