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没有心的感觉不好受,怎么就懂!

“少爷…”

她又想靠近,我直接翻下凉亭,她尖叫着,我望着越来越近的荷塘,没有恐惧,反而越来越静。

一个身影掠过,把我拽上岸,扶我回房。

我躺在床上。他站在一旁,多年的兄弟,谁都能看出我怎么了,虽然彼此是情敌,也没什么可丢人的,因为我们还是兄弟。

“苏故,别忘了你答应她明天入朝。”

“我知道。”

你怕什么,怕我死了占了她的地吗?哈哈!

“苏故,对不起。”

他走了,空无一人的房间真的很寂寞,可就算是两个人就不寂寞了,子墨你寂寞吗,她不在家的时候你心凉吗,独自对月,是不是心都伤透了才没有的抱怨和企及。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千清看着我,忧虑就没从他脸上消退:“你想好了。”

“恩。”

“如果不愿,朕就当没看到这个折子。”

我苦笑,他也苦笑,如果我们都当没看到,那她肯定杀过来,让我们无法安宁。

“算了,臣想好了。”

“朕希望你休息。”

“就当成全我。”

我躲开皇上探求的眼光,皇上也不在多问。

我在这一天,打破了苏家不入士的定律,走进了这官场争斗的一线,和皇上、子墨、无悔一样成了其中的附庸。

进了工部,也没见她如何奋进,天天咬着毛笔头,晃着眼珠看进进出出的人们发笑。

耗资庞大的工程案从她手里写出来时,皇上阴沉了好几天,我们都不希望她介入,不想她拿出一个又一个不符合我们认知的东西,不希望她暴露人前,不希望她受人关注。

司空把草案收起来。“就说是从我府里出来的。”

皇上点点头,我也附和。

她还是一样咬着笔头过日子,小脖子在那伸着,丝毫不担心掉下来。

哎!无知不只愁滋味…

………………………………………

“少爷。”

兰儿开门进来:“外面有一个自称沈子逸的找您。”

我放下笔墨,奈闷她怎么来沈府了,一般情况下她很少想起来我这,“让他进来。”如果被挡外面久了,我就有苦头吃了。

--哐--“不用,本大人进来了。”

她背着手姿态高昂的看眼兰儿,屈尊走我身边到:“你家真难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进秘密基地呢。”

我赶忙陪笑:“沈大人,我本想亲自出迎的,您老怎么有空降临寒舍。”

她不客气的坐书桌上,晃着双腿,摇摇她手里的咏春:“你妹子呢,我买了个好东西给她。”

我看着她手里的东西,不觉为皇上捏了把汗。

可怜的仁光大帝,咏春五年两开,她手里恐怕就是第二朵了,这株号称祥瑞的的植物就这么败落了。

“问你话呢,美人呢?”

“你的花…”

“哦,我买来给我心上。” 

………………………………………

扬言要追我妹妹的她,终究没来得及出手,就消失了。

顺着她的原路跳下去,抱着视死如归之心,想自私的跟她走。

可我没有死的权利,皇上和司空都不会给我机会。

兄弟?这么多年兄弟是当假的吗!任性一次也不可以吗?

………………………………………

我又去了西风,病痛的折磨一次比一次严重,没有了她,这锥心的刺骨对我都没有意义。

“少爷…”

“药…给我。”她慌张的取出行礼架上的药丸,眼角泪水未垂。

“我把你送回来,不用再跟着我。”

她跪在我床前,“兰儿不要名分,兰儿先跟着少爷。”

可笑!我也不要名分,她要我吗!

[番外2:苏故(七)]

 (建议大家慎重选择看与不看,这是苏故的最后一篇外,没敢写悲,但也不喜。)

走来走去,也走不出命运的枷锁。

皇上染了风寒,清平公主坐在床头为皇上试汗。

纤纤长大了,她的美在慢慢绽放,她或许比她的母亲更胜一筹,因为她比她母亲静,她更善于思考。

一个女子如果懂的智慧,而她本身又夺天地之气,那她就近乎于妖。

有时候,她目光所过,竟没一人痴望抬首。

她和六皇子共对朝臣,亦不退缩胆怯,她还是个少女,就是这个少女凭借自我的努力成了四国的神话,传说中的样貌,传说中的气韵,不忍亵渎的高贵,踏变河山你都能听道她的故事,她会是一个真正的传说,超越她母亲的传说。

她另我畏惧,她安静的看着我时,我从未直视。

她就是她,静静的站着,不装俗世万物,独忠堤岸杨柳,不论时光变迁,独看宫廷气度。

她真的不一样了。恐怕子逸见到她,一定惊叹的把皇上打一顿出气。

想到此我不禁莞尔。沈子逸,你还好吗?

“苏大人。”

“臣在。”

“父皇请你上前。”

我低首而行,纤纤带着丫头走开,走时对皇上一笑,带出了乾德殿所有灵气。

“皇上。”

“苏故…你说朕会不会比你早走。”

“皇上…”此种玩笑开不得,你是一国之君。

皇上掏出怀里的一缕发丝,难得的笑道:“她今天来警告我。”

我没说话,我在人群中也看到了她的身影,但没敢叫唤。

“她不是一个衷情的人。”皇上看着我,意思深远。

“我不会离开。”

“朕不会怪你,东清也不会怪你,这么多年了,你肩上的胆子不比我们轻,如果你想,朕让你走。”

眼中因为一个君王的一席话,略显生涩:“皇上…臣当年没有走,现在也不会走,臣陪着你,共看东清盛世!”

走能如何,徒增她的烦恼,她是那么肆意,就不要让她悲了。

怎忍让她哭,她是希望呀!她是我们那么宠那么宠才宠出来的希望呀!

如果她哭了,我们的心血谁人还懂。

乾德殿的门被轻轻推开,子墨一身白衣,慢慢的走过来,他更加像个灵魂,他有时根本没有情绪和直觉,但他也在工作,在自己的职位上,恪尽职守。

我们除了爱情还有很多放不下的牵挂,比如东清,比如家人,比如她的幸福,需要更强大的国力支持。

“皇上。”

“子墨来了,她走了吗。”

“今晚离开了十字巷。”

子墨不敢见她,他在听闻他回来时,搬到上书房过夜。

其实我们都很胆怯,有时不得不佩服无悔莽撞的个性,看他多洒脱,扔下一切就跑了,不管镇远王的火气有多大,不管守平王爷被他气成什么样子。

他就把无惧往前一推:“你们还有个儿子。”

他走对东清是有好处的,他的兵权转交与一个妓士所出的孩子手里,对东清没了威胁,也保全了守平王府的富足。

天时、地里都给了他可能,他走的没有牵挂,他走的高调,闹的宣扬。

我们三人就这么坐着,因为一个责任,我们是兄弟,因为一个女子,我们是生死之交。

“纤纤她…”

我笑了,“你还担心她跑了。”

她爱她父亲,绝对胜过爱她母亲。

子墨也笑了,皇上笑的最开心,这是子逸唯一留给我们礼物,两个优秀的孩子,我们就在为他们奋斗。

司空没有强制性把人带走,皇上其实很感激吧,抹杀一段记忆对司空来说轻而易举,但他没有,他放弃骄傲和无悔共事,他付出的才是一腔热血。

他抛弃隐晦的权利把大权送与帝王,傲傲就是注定了的未来,这个未来在傲傲手里,而傲傲在东清帝国,我们是东清的臣子。

司空,你为了她,何必费那么多心思…

“苏故,多注意身体。”

“好多了。”

“娶了兰儿得了。”

我们更是相视而笑,这就是玩笑,天大玩笑。

“测测到了说亲的年纪吧。”

子墨茫然一下,然后不知所以然的看着皇上。

皇上抬手就想给他一下:“多关心家里人。”

然后就是沉默,我们谁也对不起,对不起她,对不起家族,可我们独忠了东清。

皇上心里的压力很重,所以就算他退位了,就算傲傲能担起大任了,他也没有走,他为自己在和旋宫外侧开了一个僻静之地,独自养身。

因为东清经不起一个有扑簌迷离的皇帝案,他更不想对不起我们。

她走后的两年,我的身体,再也经不起劳作,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看到她的影像越来越清晰,这就是走到尽头的感觉吗?

一点都不恐怖,反而有种解脱之意。

纤纤来看过我,她又成熟了,她拉着我的手,首次没有叫我苏大人。

“叔叔。”

多么像她呀,可却是不一样的人。

子逸比她能动,子逸比她会闹,我想我死时,都不可能混淆了她的样貌。

“娘她…”

“她是我们的全部。”

将来你也会是一个人的全部,可你太过谨慎,也许你会不如她幸福。

她放弃了很多,得到了她现在的安逸,她不在乎闲言,也不看中功力。而你,却是我此刻担心的。

“纤纤…我希望你幸福。”保持你小时候的样子该有多好,你就会活的更肆意,没有忧愁,没心没肺,把伤心给那些爱你的人,把自私演绎的出神入化,才会让我们放心啊!孩子,你另人担心。

“叔叔,你不恨吗,她也许正逍遥,根本不知道你怎么了?”

恨吗!当然恨!她让我结婚时!我恨的牙疼,但现在不恨,恨不起来,她什么样子我们最清楚,清楚被她骗着,但很幸福,这种幸福太醉人,沉迷过怎么出的来。

“我不能理解,爹爹如此,你也如此,她得到的太轻易。”

呵呵,她就是让人嫉妒,没办法,她的好都在不好里。

“孩子…你还太小。”

纤纤静然,低着头看着我,辩驳道:“你不想见她吗?”

想,怎么可能不想,只不过那不是重点。

“叔叔,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们,不喜欢你,不喜欢舅舅。”

我苦笑,突来的疼痛,没来的及思考她话中的意思。

“少爷…”

“大哥…”

“故,娘在这呢…”

那些叫唤很遥远,朦胧的就能感到一点端倪。

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我差点以为我死了。

她就站在床前,连哭带踹的对司空施行暴力。

我的眼睛又湿了,是她吗?她…

“妖妖”她扑过来,抱着我哭。

在梦中才有的叫唤,沉寂了这么多年的声音--妖妖,只有她才这么叫我。

“子逸…”

“你怎么这样了,一点都不帅了。”

咳!咳!咳!从她嘴里就不应该期盼能听到好话。

“丑谦!我家妖妖怎么了?”

听着她哭泣,心里竟泛起暖意,八年没有见你,我都不知时间是怎么走过来的。

司空抬起我的手,我勉强的对他一笑:不用了,当年我拒绝现在更不会接受。

“纤纤告诉她的。”

放心,我不会怀疑你好心的奉献。

“怎么样?”她擦擦眼泪,期待的看着司空。

“很好。”

“骗我。”

“他拒绝接受治疗。”

“妖妖…”她软软的唤我,心里有些难过,她不曾对我温柔,真的不曾,我不希望她因此来看我,更不希望她因为我哭,不是爱我,而是怜我。

“妖妖…”

“我…没事,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