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

“这一次怎么收场?”

“任凭娘子裁决。”

“那好。我就这样这样。”说着便动手剥他的衣服,苏中晨一面挣扎一面配合着她脱。

不大一会儿,屠苏就将脱得半裸,她顺手摸了几把,只觉得滑腻无比,再看看他的身体真个是洁白如玉,屠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吩咐道:“去,还恢复到昨晚的样子。”

“啊——这个…”苏中晨有些惊讶。

屠苏轻飘飘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女人就不能喜欢美色吗?”

苏中晨沉吟片刻,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不由得眉开眼笑的说道:“娘子说得有理。小生遵命。”屠苏怕有人闯进来看到了苏中晨的真实面目,便赶紧去把门插上。

然后又将被子摊开,她刚刚准备妥当,苏中晨就已经走了出来。屠苏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苏中晨停住脚步不动,只是看着她笑。

“笑什么笑,过来!”

“哦哦。”

苏中晨一步步的向床边走来,他刚到身边,屠苏一把抓住他再度摁倒在床,拿起手中准备好的宽布条开始捆绑他,苏中晨惊诧得说不出话来,不禁惴惴不安的问道:“娘子这是哪家的房中术?小生从不曾见过。”

屠苏傲然答道:“书海无边,术海无沿,你不知道很正常。你不是说我光说不练吗,不是说我是布老虎吗?我今儿就发发威,让你尝尝不一样的味道。”

苏中晨是又惊又喜,心中期待无比,脸上却仍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娘子,你轻些。”屠苏嘿嘿笑着,刚要作答。忽听得门上响起一阵笃笃的敲门声。屠苏只得扬声问道:“谁?”

外面传来春红又羞又怯的声音:“屠苏,是我。娘叫你有事。”

内个,本文快完结了,于是惯常的开始大卡,最近更新不定时,可能晚更,也可能断更,抽疯时会多更,请筒子们谅解。

第八十六章完结

屠苏正在兴头上,被人突然打断,心情颇为不爽,只好开口应道:“大嫂,我知道了,一会儿就下去。”春红传完话飞一样的跑开了,屠苏回过身来无奈而又郁闷的瞪着床上五花大绑的苏中晨,手一指颇有气势的说道:“今日姐我就饶了你。晚上咱们再算总帐。”

苏中晨心中一阵失望,嘴上忍不住说道:“只怕娘子又要说话不算话。”

屠苏懒得跟跟他废话,上前给他解开布条,她的手指无意中触到了他的肌肤,苏中晨不由得微微颤栗一下,嘴里轻吟一声。把屠苏的心挠得痒痒的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她忍不住低头啪唧几声吻了下去。

“娘子再来一下。”屠苏也顾不上再做其他,腾出双手捧着他的脸,像猫洗脸似的乱啃一气。苏中晨自己把布条解开,双手抱着她的腰,手指灵活轻巧的在她背上摸索着。不大一会儿,两人就开始呼吸粗重起来。就在这关键时刻,苏中晨倒很理智的来个急刹车,他轻喘着气低哑着嗓子提醒道:“娘子,我们是不是该下楼了。”屠苏立即如梦初醒,心有不甘的推开他,说道:“快去穿衣服,我们一起去。”

苏中晨立即下床,迅速拾掇好自己,两人一起下楼。

林氏和春红等人都在大厅里坐着,春红脸上的红色仍未褪尽,偷瞄了屠苏一眼,目光急忙心虚的转向别处。林氏则是神色复杂的看了两人一眼,笑着解释道:“你也别怪你嫂子,是我让她去叫你们的,方才张捕头来了,他说因为知县大人要回去丁忧,要在临走前把案子提前结了。”

屠苏心中波澜微起,看来陆云岩这次真要走了。但面上仍是平静无波的问道:“案子不是都已经审完了吗?”

林氏提醒道:“你忘了,还有关明珠和何氏的事呢。”屠苏哦了一声,这两天她过得醉生梦死的,早把这两人抛到东洋大海去了。

“那我是不是也要去县衙一趟。”

林氏笑道:“按理是该去的,不过你哥哥代你去了,如若不行你再去吧。”屠苏嗯了一声,便坐下来抱着肉包,安心等关文的消息。林氏和春红等人一边做针线,一边跟屠苏闲叙些家长里短。

关忠不停的拿眼觑着苏中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苏中晨看出他有话对自己说,便找了个借口,说是去中院他原先住的房间收拾东西,关忠也低着头悄悄跟在后面。屠苏看着两人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春红忍不住打趣她:“大妹,你该不会连这会儿都舍不得放开他吧?”

屠苏笑道:“大嫂,你好不正经,你再打趣我,小心我把你和大哥的事给抖露出来。”春红一听这个,脸上再度飞上红霞,再想想这位小姑子的脾性,连忙打住不敢再说。林氏看她姑嫂两个斗嘴打趣,只是淡淡笑着,装聋作哑谁也不帮。春红见自己说不过屠苏,便转过头来斗桑落:“二妹,孙平安是不是又该回来了吧。”

桑落扭过脸,抓着屠苏撒娇:“姐,大嫂说我了,你要帮我。”

屠苏很大方的答应道:“没问题,我可以帮你,不会等小孙回来我要问他要谢礼。”

桑落佯怒道:“你们两个都不是正经人,我不理你们了。”大厅里传来一阵接一阵的笑声。

苏中晨一进屋,关忠就嬉皮笑脸的打着千儿说道:“小的在此恭喜少爷心愿达成。”苏中晨心情颇好的敲了敲他的脑袋道:“行了,你也没少出力。说吧,什么事?”

关忠闻言不由得有些吃味:“少爷自从成亲后,就把小的撇到一边了,连说句话也如此急切。”

苏中晨好笑的说道:“我看是你皮痒了。净说些混话。”

关忠忙适可而止,说完这些话便转到正题道:“少爷,小的说的可不都是混话。小的今早又收到七舅的信了。”

苏中晨一听这个脸色也严肃了起来,忙问道:“哦,他都说些什么?”

关忠说道:“七舅说程家准备让二公子和安国公家的六小姐结亲,大小姐则许配给了周家…”苏中晨闻言脸色略略一沉,神色无比复杂,他长吁一口气,没再说话。

关忠忍不住说道:“少爷,不是小的多嘴,小的实在不甘心。难道老夫人就这么白白去了?凭什么那个蛇蝎毒妇带着三个儿女在程家享尽荣华富贵。少爷却只能隐姓埋名,缩在这穷乡僻壤。那程家也有少爷的一份子,少爷您可以带着少夫人光明正大的回府,两人联手好好争上一争…”

苏中晨目光闪了闪,打断关忠的话道:“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你可曾记得我母亲临终时说的话,她不想让我再将自己的一生耗费在那场无休止的争斗上。再加上现在…更不可能,我不想再让她涉及这些。”

关忠越说神情越激动:“我也明白夫人的顾忌担忧,也明白少爷孝顺不忍心祸起萧墙骨肉相残,可是小的就是不甘心…”

苏中晨沉吟半晌,突然豁然一笑道:“侍书,你且睁大眼睛看着吧,他们所谓的荣华富贵不过是花间露草上霜,绝对不能长久!长则十年八年,短则两三年,申家必败,程家也好不到哪儿去!到时你就会庆幸我没有回去。”

关忠一脸懵懂,苏中晨耐心解释道:“你仔细想想,我那个父亲,目光短浅,只知道攀附富贵,从没有长远打算。那两个弟弟更是不肖,再加上他订的这两门亲事,安国公家和周家皆是徒有虚名,外头光鲜,内里早空。今上可不是太上皇,由着下面的臣子的糊弄。到时那些不知激流勇退的世家大族没一个能得好下场的。”关忠似懂非懂,忍不住追问一句:“那少爷,就打算这么过一辈子吗?”

苏中晨略带感伤的说道:“这么过一辈子难道不好吗?我当年就生在这里,说实话,那是我迄今为止最幸福的日子。后来进了程家,我哪一日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既然出来了,何必再回去呢?以后,世上再没有程述锦这个人了,只有叫苏中晨的苏呆子。”

关忠看了苏中晨一眼,小心试探道:“少爷,小姐,不,少夫人有没有看到少爷的真面目?”

苏中晨一听这个,不禁莞尔一笑,道:“看了,其实她早看过了。”

关忠惊讶的张大嘴巴:“哦?”

苏中晨便将两年前在树林中无意中遇到屠苏的事情告诉关忠,关忠拊掌叹道:“少爷,这叫什么冥冥中自有天意,又叫千里姻缘一线牵。您和少夫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苏中晨微笑着点点头,似是很认同这个说法。

两人说着说着,突然不约而同的停下来,原来院门口又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关忠一时没听出是谁,还在侧耳辨别。苏中晨不由得又笑了,轻声说道:“嘘,她来了。”

不等屠苏敲门,苏中晨便抢先一步,笑吟吟的拉开门,一脸讨好的说道:“娘子来了。”屠苏狐疑的打量了一眼两人,大摇大摆的进屋问道:“你们俩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苏中晨两手一摊无辜的说道:“没什么,我在收拾一些旧物准备搬到新房去。”

屠苏一脸不信,反问:“真的?就这些?”

苏中晨忙答道:“当然就这些,不然娘子以为呢?”

屠苏轻哼几声,打量了几眼关忠,脸上似笑非笑,慢慢悠悠的问道:“关忠啊,是不是你京城的七舅舅的二外甥又来信了?”关忠闻言,身子不由得微微一抖,一脸灰败的答道:“小姐高明,是、是来信了。”

“哦,都说些什么呀?”

“他说他说,京城的花都开了,他家孙子长得贼快。”屠苏看他前言不对后语,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苏中晨暗地里忙跟关忠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关忠早就等不及,得到命令拔腿就溜。

苏中晨将自己的旧衣服和书归拢在一起,屠苏扫了一眼他这些破衣服说道:“这些都给伙计穿吧,我亲自给你做了几套新衣。”苏中晨一脸惊喜的问道:“真的?娘子竟会为小生亲手缝衣裳!”

屠苏郑重的点点头:“那是,我早给你说过,我这人是外刚内柔,嘴上偶尔凶一下,但内里贤惠无比。”苏中晨连忙附和道:“那是当然,不然小生怎么能一眼就相中娘子呢。娘子就是那未开剖的和氏璧,世人眼拙认不得。”屠苏笑了笑,也不去计较他话里的真假,拉着他说道:“走吧,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屠苏大大方方的拉着走出了中院,沿着屋后的林间小道走去。苏中晨开始有些忸怩,再一看屋外无人,便也跟着恣意起来。

此时正值暮春,林木成荫,落红成阵。花的芬芳时不时的随风传来。温暖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撒落下来,在两人身上活泼的跳跃着。苏中晨侧头看着雀跃不已的屠苏,心中涌起一阵喜悦和满足。他紧紧地反攥着她的手,一脸好奇的问道:“娘子,你到底让我看什么?”

屠苏神秘的笑笑:“你去了就知道了。”

不大一会儿,两到就到了东院的后院。苏中晨抬眼望去,就见那宽阔的空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新栽上三行约有碗口粗的树木。两边分别是一行枣树和一行梧桐,中间是一行桂花树。苏中晨不由得想起了当年苏家院内的那三棵树。心中既酸涩又惆怅更多的还是欣慰和感动。他缓缓走上前去,一棵一棵的抚着树干,心中唏嘘不已感慨万端。

屠苏想了想在一旁说道:“你的事我也想了很久,你若是不甘心我就陪你去,反正我也不是那种与世无争的人,一向遵循无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的原则。后院争斗什么的,我倒一点不怕。你倒不用顾忌我。”

苏中晨回过头凝神看着屠苏,说道:“我不想回去,我喜欢这里,喜欢咱们家。虽是不是大富大贵但每天都和和气气,快快乐乐。我不想再让我们一家陷入争斗不休的泥潭中…”屠苏动了动嘴,没说话,继续当个安静的听众。

苏中晨倾诉完毕,慢慢地走过来,伸开双手紧搂着屠苏,把脸埋在她那浓密的发丛中,用低沉而有蛊惑力的声音轻唤着屠苏的名字说道:“屠苏,屠-苏,你看你的名字就是克我的。”屠苏一听也猛然也意识到这个巧合,忍不住笑出声来,俏皮的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屠你的,嗯,我顶多只会绑绑你而已。”

苏中晨轻笑一声,蹭着她的发丝,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屠苏,你能告诉我实话吗?如果不是因为选秀女的事,你最后会嫁我吗?”

屠苏沉吟了一下,长长的叹口气,道:“那我说实话,你可别生气。”

苏中晨脸上的笑意凝滞了一下,迟疑片刻,最后才痛下决心:“好,你说实话,我不生气。”

屠苏此时再没了平常的爽快,半吞半吐的道:“实话是,我决不会嫁你的。”

“哦,是吗?”原来,他的担忧竟是真的。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消逝,声音干涩,流露出深深的失落和颓丧。他的双手不由得慢慢松开,旋即又再度抱住,比刚才还紧,紧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屠苏看他那副紧张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笨蛋,你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我不嫁你嫁谁啊。”

苏中晨刚刚落下沉的心瞬间又浮了上来,闷声闷气的说道:“可是你方才…”

屠苏调皮的说道:“刚才是逗你啦,我是说在如果不选秀,我决不会在两年之内嫁给你,因为我还想再自在几年呢。”苏中晨一听这才豁然开朗,放声大笑起来,他猛的抱起屠苏飞快的转着圈儿。

“喂,我好晕,你快放下。”

“不,不放,谁让你骗我的。”

“你是坏蛋,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哼哼,你尽管放马过来,谁说话不算话谁就是小狗。”

两个人嬉戏打闹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也不知转了多少圈,一个晕了一个累了,两人才停止这个游戏,然后一起毫无形象的就地躺在松软的草地上,缤纷的落花纷纷撒落在他们身上头上。屠苏抬头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不由得想道:这就是以地为床,以花为被…苏中晨则暗暗惋惜,如果院子拉起来就好了,把下人撵到外头,嗯嗯…

屠苏歪头看了目光迷离的苏中晨忍不住碰碰他,问道:“你此时在想什么呢?”

苏中晨嘻嘻一笑:“我在想你想的。”

屠苏嗔骂道:“你越来越不正经了,青天白日的,满脑子的下流想法。”

苏中晨:“…”你也在想好吧。他的手从厚厚的落花里头伸过去,握着屠苏的手。两人十指紧扣,闭着眼睛,闲听落花簌簌之声。在这暖阳熏风之中,做一个温馨而真实的美梦。

番外

第八十七章三年

时光飞逝,转眼间三年时间过去。在这三年中,关家发生了很多事情。先是关文中了举人,春红了生了一儿一女。然后再就是桑落出嫁,屠苏还在京城跟孙家合伙开了几处铺子主卖吃食和酒,并在当地收了两个下人帮着打理。苏中晨和屠苏时不时的来往于京城和云州等地。苏中晨在成亲后不久就开始一点一点的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屠苏为了不使众人觉得突兀,只好对家人说,苏中晨本来长得很好看,可惜后来生了一场怪病,如今他们无意中访得京城名医,这病便有了痊愈的希望等等。众人见这个本来相貌平平的苏呆子一点一点的改变,最后变成了一个让人咂舌的俊俏小生,不由得暗自感慨感慨一块嫰肉落入了狼嘴。

与此同时,京城的程家也发生了一件大事,与程家结亲的安国公被人举报有谋逆之行,皇上着人查明真相后,即刻革去他家爵位,主谋处死,其余人等发配到岭南。程家和周家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朝中早有人看他们两家不顺眼,于是墙倒众人推,各路官员如苍蝇见到腐肉一般,都来踩上一脚。那些闲得无聊的御史们也顺便翻起了那些陈年旧事,纷纷弹劾程胜宏当年忘恩负义,停妻再娶,虐待发妻亲子,为了攀附左相王盛,不惜逼迫儿子程述锦身事奸相之女等等。皇上看到奏折后,亲自下令刑部官员彻查此事,最后终于还了程述锦一个清白。苏中晨趁此机会上表陈情,言自己念及外祖苏氏一门无后,母亲抑郁而终,悔自己照顾不周,便声明改为母姓,为外祖一脉延续烟火。当地官员念其纯孝,给予表彰。程胜宏得知此事,自然是大发雷霆,但程家此时是多事之秋,他也没心思再去细管,索性由他去了。

苏中晨自此以后再不用遮遮掩掩,他又将母亲的坟茔自程家迁出,跟外公外婆合葬到一处。另外又寻到当年的忠仆夏棋的遗骸,也葬到母亲周围。并在坟墓四周广植松柏,年年前来祭祀。同时,他也开始重拾书本,在当年县试中轻轻松松考了秀才。这下街坊小有轰动,纷纷议论说屠苏是瞎猫逮了人锦毛鼠。苏中晨是一朵好花插在了淤泥中。更有那不怕死自以为俊俏的大姑娘俏寡妇,时不时往苏中晨面前丢个手绢啥的。苏中晨每每吓得落荒而逃。最可恶的还是那新迁来的青楼迎春院的的几个妓子,公开放言说,苏中晨这样的俊俏的人儿若是来嫖,她们一文不收。听得众嫖客心里痒痒的,非要拖苏中晨前来见识一番。屠苏闻听,差点没把迎春院给砸了。最后还是苏中晨说费了好大一番气力,才摆平此事。

苏中晨怕惹屠苏生气,夫妻两人整日形影不离。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寝同卧,最后屠苏也有些烦了,便试图跟他讲古代版“距离产生美”之类的理论。苏中晨一脸受伤的看着屠苏,哀怨无比的说道:“娘子你是不是已经嫌弃为夫了。好吧,我走就是,你别拦我。”屠苏见此情形又有些于心不忍,连忙拉住他,又是亲又是抱的,最后才哄得对方转悲为喜。

夫妻两人在每年的春秋两季借着查看铺子的名义,一路游山玩水。到了冬夏两季不宜出门时,两人便窝在家里看花观竹,烤肉烹茶,读书作画,日子惬意之极。

这年冬季,屠苏跟往年一样早早开始猫冬,每天早睡晚起,恨不得早午饭都在被窝里吃。苏中晨再三勾引无奈屠苏贪睡,让他不如以往尽兴,遂憋了一肚子的闷气。他出门转悠,正好看到自家小舅子肉包正满院子的乱跑,一见到他就露出两颗小虎牙,兴致勃勃的喊道:“姐胡,姐胡。”苏中晨笑吟吟的弯腰抱起他玩耍。

“肉包,我们一起去找姐姐好吗?”

“找姐姐。”

苏中晨一脸坏笑的抱着肉包进了屋,肉包看着床上的屠苏不禁手舞足蹈起来,苏中晨横抱着将他头朝下正对着屠苏的脸,肉包一张嘴那一缕晶莹的口水像一条线似的正滴溜到屠苏脸上。屠苏睡得正香被人打断,正要发火,睁眼一看却是自己那个憨憨傻傻的弟弟正朝着自己笑,任她多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

“姐姐,抱。”屠苏只好伸手来抱,苏中晨赶忙将他的虎头靴脱下,屠苏顺手搂过他塞到自己被窝里。一大一小在被子里笑闹个不停。

苏中晨看得眼热,不等人邀请,自己脱了鞋子也钻入被窝,三人挤在一起玩笑耍闹。屠苏看着他跟肉包如此亲热,又想及自己成亲三年仍未生子的事,便开口安慰他:“中晨,我想好了,从今年开始我就不吃避子药了,我们也生一个吧。”

苏中晨浑不在意的说道:“不急不急,一切随娘子的意愿。”

屠苏轻叹一声,她是不急。这也没办法,她心里还残留着现代人的思维,觉得十几岁就生儿育女太恐怖可怕,但现在看着林氏等人心急如焚的样子,她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问题了。而且听桑落的意思是,如果自己过几年再不生,她都有过继儿子给自己的想法了。害得孙平安每次见到她都跟防贼似的,生怕她打自家那对双胞胎儿子的主意。屠苏不禁嗤之以鼻,孙家的那对双胞胎长得跟孙平安小时候一个模样,胖乎乎肉墩墩的,抱上一会儿胳膊直酸。而且还是个标准的吃货,一见到她就口齿不清的喊道:“姨姨,七七(吃吃)。”

苏中晨看着屠苏变幻不定的神情,连忙柔声劝道:“娘子,好好的叹什么气?你若想生,为夫自当不舍昼夜的努力,呃,耕种。若不想生,就跟娘亲和外头的人说是为夫的问题。这不就结了!青春年少,怎能蹙眉不乐?大好时光,不要长吁短嗟。”屠苏听了心中觉得像喝了一杯热酒似的,心中无比熨帖。便神色和悦的说道:“夫君放心好了,我只是略有感慨,并没怏怏不乐。”苏中晨闻言立即绽放笑颜,饶是屠苏天天面对,仍不免心神荡漾。

屠苏一看他的样子,再一想坊间的种种传闻,不觉眉头一皱,眼珠一转,便开口试探道:“夫君,如果我将来真不能生,我会考虑给你纳个小妾。”苏中晨一听眼睛立即瞪像铃铛一般,不可思议的说道:“娘子,这个玩笑开不得。”

屠苏一脸的无奈和哀怨:“我以前确实极力反对这种事,可如今再看看这个世道,男人三妻四妾是极正常的事情,我也只好入乡随俗。世情如此,我能怨得了谁?谁叫我是女人呢!”

苏中晨闻听此言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不由得暗忖道:这这,她一定是哪根筋搭错了。事有反常必有妖,务必要谨慎对待。

屠苏一边说一边开始慢慢腾腾的穿衣服,苏中晨赶紧一骨碌爬起来,转头看被窝里的肉包已经睡熟,便起身像往常一样替她穿衣。他一边细心服侍一边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子,你今日是怎么了?”

屠苏仍是一脸怨妇的神色,把头顺势靠在苏中晨肩上,微微叹气道:“我最近时不时的想,若是你将来心中有了别人我会怎样。”

苏中晨连忙指天发誓:“娘子,我若有二心,叫天雷轰我,叫烈火烧我。”

屠苏双手环着他的腰,清声说道:“相公无需发此重誓。我也不是那种狠毒之人。我只要求一件事,到时相公若是变心,我只取你身上的一件东西即可,其他都归新人所有。”

苏中晨战战兢兢的问道:“娘子要何物?”

屠苏不答言,两只手灵活的在他身上自上而下的摸索,待滑到腰间时,才听她清晰有力的说道:“我不要别的,只要我们成亲以来,我最常用的一样东西,我不想跟别人共用——嗯嗯就是这个…”苏中晨低头一看她所指的物件,吓得啊的一声惊叫道:“娘子,这东西只能娘子能用,小生不过是代为保管罢了。千万别取下来。”

屠苏语气温柔的埋怨道:“夫君,为妻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为何吓成这样?”

苏中晨背上还在冒冷汗,想了想,连忙将腰间的荷包解下来塞到屠苏手里:“这是娘子前日才发的零用钱,为夫全数交回。我若没一文钱,还有谁会看上我?”

屠苏沉吟道:“可是迎春院的姐儿说了,她们不要相公的钱。”

苏中晨咬牙道:“这个为夫自有办法,下次她们再如此说,我就放出话来,若想接待我也可以,但必须要拿十两银子来,而且须亲自交于娘子。”屠苏嗯了一声,不予评价。

苏中晨唯恐她不满意,接着补充道:“再加一条,以后谁再往我跟前丢手绢,捡一个罚银一两,以绢为证,娘子自去收钱。迎春院的妓子们再拉我进去,拉一下一两银子。”

屠苏想了想,一脸赞同:“为妻早有这个打算,告示都写好了,不信你看。”

苏中晨一脸呆滞,敢情她是早做好了套,只等自己来钻。

第八十八章往事如烟

进入腊月之后,年味便越来越重了。林氏带着春红和采萍整天忙碌个不停,屠苏也跟着帮忙。这日屠苏正在后院酒坊里忙碌,就见肉包磕磕绊绊的跑过来:“姐姐,娘叫叫。”屠苏弯□笑着捏了一把他的肉肉脸,拉着他一起朝林氏的院子走去。

林氏一见了屠苏忙笑着递过来一封信:“你小姨来信了,你快给娘念念。”屠苏心里也挺高兴,忙接过来,匆匆浏览一遍又仔细复述给林氏听,原来她小姨林玉珠通过秋碧得知了林氏的消息,又用林氏和秋碧给的银两赎回了二女儿秀彩。她后来所嫁的那个男人虽然是个瘸子,但为人也算老实本份,对她和孩子都很好。林氏听到妹妹过得不错,也放下了心,又念叨两人相距太远,再加上都有家累,相见太难。屠苏忙安慰道:“娘且放心好了,两座山不能碰头,两个大活人还愁见面吗?以后日子过好了,说去哪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林氏转悲为喜道:“你说得也对,如今你秀彩妹妹也赎回去了,秀宝也有了好归宿,说不定哪天你姨妈就过来看咱们了。”屠苏听她提到秀宝,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却说自从三年前,秋碧跟陆云岩回去后,除了时不时的捎来几封信和一些东西外,他们再没见过。当年的六月,新皇便下令放出未得太上皇宠幸和宠幸过却没生育的宫女共七八千人,令其回去与家人团聚,自行择配嫁人。这道圣旨一下,朝野上下皆称颂今上圣明仁义,又有一班朝臣上趁机上奏折称,新皇登基,后宫空虚,恳请皇上再妙选秀女,以充掖庭。谁知新皇听人称颂上了瘾,立誓要叫个明君仁君,便御笔一挥再度下旨,他不忍因自己一已之欲而致众多妙龄女子困于深宫,更不忍百姓骨肉分离。所以今后不再广选秀女。这道圣旨一下,举国震动。那些先前匆忙婚嫁的愚民们一个个顿足捶胸后悔不迭。

当日苏中晨被屠苏和关毛多灌了几两酒,忍不住露出了马脚,得意洋洋的炫耀道:“哼哼,这些人非得等圣旨下了才知道。想当初我早就看出点苗头。”

屠苏听他话里有文章,便拿话诱哄他道:“人都叨圣意难测,圣旨不下,任谁再聪明也猜不出来吧?”

苏中晨一听,当下诡异的一笑道:“我能猜出来,因为当今的皇后娘娘是个醋坛子,皇上就算想纳宠,他敢吗?哼哼,谁说只有我苏中晨惧内,皇上的权力大不大,不照样惧内吗?嘻嘻,天下之大岂独我一个…”

屠苏听得直皱眉头,便继续哄他:“那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当时不说呢?”苏中晨直楞楞的看着屠苏,粲然一笑,用手指压住,低声音道:“嘘,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

“嗯嗯,我谁也不告诉。”

苏中晨看着屠苏,扑棱了几下脑袋,突然拍着屠苏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哈哈,你个笨蛋,你怎么跟我大舅哥一样笨哪,我要是说了,我家娘子会那么快嫁我吗?我才不说哩,嘿嘿。”屠苏恨得直咬牙。这个家伙竟然摆了她一道,,看她怎么收拾他。屠苏一怒之下,便将他拖回屋里,三下五除二像剥苞谷似的将苏中晨剥个精光,又是捆又是揍的,最后顺便那啥了他。苏中晨喝得烂醉,待两人入港时才有些知觉。虽然满脸的惊诧,但却积极配合之,乐陶陶的享受之。

次日醒来时,苏中晨看自己,身上掐痕累累。细细回想之后,不禁意犹未尽的咂嘴回味。再看自家娘子,仍是一脸不悦。

苏中晨忙胡乱穿好衣服,迅速滚下床来上前笑嘻嘻的给屠苏梳头,一边梳还一边打探消息:“娘子,昨晚为夫又被大舅哥灌醉了,娘子可别介意,为夫保证下次不喝那么多了。”

屠苏轻哼一声道:“你若是不想醉,他能灌得动吗?”苏中晨被人揭穿,只好干笑不语。

屠苏昨晚虽然出了一口恶气,但仍觉不爽快,便出言讥讽道:“我发现和你夫妻三年仍是没将你看透彻。”

苏中晨听她话里有话,心里翻了个,细想了想,自己确实没有瞒下她任何事,便一脸坦然的说道:“娘子别是又误会了为夫吧。为夫的里里外外,娘子早就看了够了,怎还说不透彻?”

屠苏捏着鼻子学着他昨晚的口吻说道:“哼哼,你们这些人都是愚民,我可是早就看出点苗头了…那皇上的权力大不大?不照样惧内吗?我若是说了,我家娘子会嫁给我吗?嘘,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哦…”苏中晨一听这些话,不由得暗自惊讶和懊悔,好吧,他承认这确实像他说的。唉,他怎么那么笨呢。此时他也抵赖不掉,只好继续哼哼哈哈的傻笑着应付。好在屠苏只是想刺他一刺,也没真想和他较真。

苏中晨有心卖力表现,一边动作轻柔的给她梳头,一边没话找话说:“娘子,为夫今日给你梳个好看的髻吧。你好好看看,为夫的手艺如何?”

屠苏大致扫了一眼:“还凑合。”

苏中晨得寸进尺,啪唧亲了她一下,得意的笑道:“承蒙娘子夸奖,为夫就不客气了,自己奖赏自个一个。”屠苏抿嘴一笑,没搭理他。不料苏中晨得陇望蜀,又啪唧在另一侧脸上亲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同样是脸,不能厚此薄彼,一边一个。”

梳完头发后,苏中晨满意的看着镜中的妻子,真是鬓云高挽,碧钗横插,眉不描而翠,唇不画而红润。虽无十分姿色,可他是越看满意。苏中晨又开始向她大灌甜言蜜语道:“娘子,为夫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有风韵了呢?”

屠苏微微昂起头,一语双关的说道:“天天操练,能没风韵吗?”

苏中晨饶是已经习惯她经常语出惊人,此时仍不免愣怔了一会儿,沉吟片刻,方才悟出屠苏话中的深意。

他厚着脸皮笑嘻嘻的接道:“那是那是,不过,还是得看谁在操练!娘子说是不是?”两人正在耳鬓厮磨的**骂俏,门又被个不合时宜的人敲响。

苏中晨心里哀嚎一声,只得扬声问道:“谁,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