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倾抚着“突突”乱跳的额角,低眉应道:“小姐多想了,我……只是想着去找公子和小姐而已。”

若是真要开溜也不会等到现在,况且她现在有求于人,也不能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人。

“事情都谈完了?”安沐辰望着她,问道,声音平淡。

“谈完了。”云倾倾低眉顺目,有求于人啊……

“谈完便回去。”安沐辰说着便率先往门外走去。

“公子不回去找芊芊姑娘了?春宵苦……短。”

看着前方的颀长身姿,云倾倾嘴快疑惑道,却在安沐辰突然转身冷冷的一瞥后不争气地消了声。

“你倒是挺乐见我与芊芊姑娘的好事的哈!”黑眸紧紧盯着她,安沐辰不冷不热地道。

云倾倾干笑:“奴才只是觉得公子与芊芊姑娘多日未见,应是……”

后半段在他慢慢沉下来的脸色中消声,说多错多,现在实在没必要得罪安大少,人家要不要与自个红颜知己叙旧实在与她无关。

安沐辰看着她没再说下去,薄锐的唇角朝上勾了勾,柔声道:“应是什么?继续啊,怎不说完?”

“应是留下与芊芊姑娘把酒言欢巫山云雨共度良宵!”安沐倩快言快语接过话茬,朝安沐辰暧昧地眨了眨眼,“大哥,其实我觉得倾云说得挺对的,你人来都来了,好歹也留在这陪陪人家美人嘛。”

安沐辰望向云倾倾,唇角勾了勾,声音愈发轻柔:“哦?你想说的便是这个?”

看他神色似乎不对,云倾倾赶紧撇清:“不是不是,那是四小姐说的与我无关!”

“那你倒说说,应是什么?”

“应是……应是……”云倾倾硬着头皮强自把话圆满,“应是也没什么话好说的,天色已晚公子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哼!”安沐辰冷哼一声,也不再逼她,转身离去。

云倾倾拍着胸口赶紧跟上,安沐倩也跟在身后叽叽喳喳碎碎念,问来问去的话题无非绕着她方才与芊芊谈了什么,怎的这么神秘云云之类,云倾倾含糊应过。

一路因为有安沐倩一旁不间断的唠叨,不知不觉已回到安王府。

云倾倾与安沐辰住的是东苑,安沐倩住的是南苑,临分别时安沐倩很是同情地拍了拍云倾倾的肩,望了眼不远处月光下飘逸脱俗的身影,以着唇语叮咛道:“大哥今晚很不寻常你好自为之,关好窗锁好门好好睡觉,改日我让父皇封你个驸马,免得大哥放着好好的女人不要整天觊觎你!”

说着不待云倾倾应打了个哈欠飘然回房。

云倾倾苦着脸跟在安沐辰身后,一路上有安沐倩在倒没觉得什么,现在只剩下安沐辰与她,夜黑风高的叫人心里不安啊,为人奴才主子没下令却不能半路开溜,只好惶恐地眼观鼻鼻观心地跟着自家主子的脚步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跟着他进了房间而不自知,然后,在她蓦然醒悟的眼神中,她看着他优雅转身,修长好看的手落在门框上,原本大开的房门缓缓合上。

“公……公子……”惶然地望着缓缓合上的房门,云倾倾只觉双腿发软。

“怎么?有事?”将门关上,安沐辰缓缓转身望向她,上等的面皮与往常无异,声音亦无波澜。

“那……那个,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云倾倾硬着头皮问道。

安沐辰淡应:“没有!”

“公子既然没什么别的吩咐了那奴才先回去歇着了?”

糅杂着不安与希冀的美眸期盼地望向安沐辰。

安沐辰漫不经心地朝门口望了眼,微微侧开身子,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云倾倾看他的动作便当他默允了,当下便像得到大赦般快速道了声“谢谢公子”便逃也似的赶紧开溜。

黑眸眯了眯, 安沐辰垂下眼睑,看着她一步步走近,然后,在她小心翼翼地屏息擦肩而过时,手冷不丁抬起,扣住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便将她扯入怀中。

云倾倾还没反应过来,只觉一个天旋地转,腰一紧,往后仰的后脑勺被稳稳托住,眼前一黑,还来不及惊呼,唇便已被安沐辰精准攫住!

031.

“唔……”

云倾倾下意识地抬手抵住安沐辰压下来的胸膛挣扎着要逃开,但愈挣扎安沐辰箍得越紧,吻得也愈深,唇舌的火热纠缠,将她的意识一点一滴地蚕食焚毁,原本奋力抵在他胸前的手也随着渐深的吻无力滑下,渐渐虚软的双腿让她有些支撑不住,手不自觉地反搂住他的腰以稳住渐渐下滑的身子,无意识地隔着衣裳难耐地轻蹭着他敏感的腰脊。

安沐辰原本平稳的呼吸渐渐不稳,他稍稍离开她的唇,火热的唇舌落在弧度优美的下颔,沿着颈侧敏感的肌肤一路往下,轻轻啃噬吸吮,留下殷红的吻痕,托住她后脑勺的手微微上移,握住她扎发的发簪,轻轻一用力,发簪便从发间脱落,失去发簪束缚的青丝瞬间飘洒而下,体内渐渐升起的陌生渴望让云倾倾难耐地扭动挣扎,搂着安沐辰的腰的手却无意识地愈收愈紧,试图支撑愈来愈虚软无力的身子。

意识恍惚间,只觉身子一轻,她已被拦腰抱起,一步一步地走向床榻,混沌的意识想要抓住最后一丝清明阻止安沐辰,但逸出唇的微弱拒绝声却在他若有似无的撩&拨啃噬中化作细碎的呻%吟,她近乎无助地望着他将她轻抛在床上,看着他覆上来的身子紧紧将她压在身下,然后双唇再次被他用力吻住。

原本撑在她身侧的手缓缓扯开她的腰带,灵活地挑开外衣,爬入内衫,沿着她腰间战栗的肌&肤缓慢往上游移,在触到她胸前裹着的布条时动作似是顿了顿,继而火热的手掌往她身后探去,云倾倾却被他陡然顿住的动作给彻底惊醒,头一偏避开他的吻,双手跟着抓住他在身上游移的手,阻止的他进一步探寻。

安沐辰微微抬头,定定地望着她,眸底的浓黑如同化不开的墨,带着星星点点跳跃的小火焰,将眸底染得黑亮而魅惑。

那样掺杂着情%欲的眼神让云倾倾下意识地回避,不敢望向他 ,但手却紧紧抓着他犹贴在她背上的手。

安沐辰定定地望了她一会儿,垂眸望了眼她抓着自己的手,手试着动了动,云倾倾反射性地抓得更紧。

安沐辰望向她,眉毛轻轻一挑:“你是想要我继续?”素来清冷无波的声音有些不同寻常的低哑。

云倾倾吓得似是被烫着般赶紧松开紧握着他的手,看着他将手抽出,她也跟着拢了拢凌乱的衣服,然后试着推了推尚压在她身上的他想叫他起身。

安沐辰望了她一眼,微微撑起身子往旁边一翻,在她身侧躺了下去。

身上的重量一轻云倾倾便要起身,手刚撑起还没来得及起身,腰间一紧,她已被安沐辰揽住拖入怀中。

云倾倾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安沐辰低哑的嗓音已在头顶响起:“想要继续?”

云倾倾马上停止挣扎,僵直着身子不敢动。

他微微使劲将她身子掰转过来面对他,大掌没入她后脑勺,轻轻一用力,便将她压在胸前,另一只手也缠上她的腰,将她紧紧搂入怀中,道了声:“好生歇着别乱动!”

她便是想要乱动也不敢动,被迫趴在他胸前,他身上偾张的热力投过薄薄的衣衫将她面皮下的脸熏得发烫,此刻的姿势亲昵而暧昧,她想要起身却不敢乱动半分,生怕将今晚似乎荷尔蒙分泌过旺的安大少刺激到,一不小心她便要被啃得一干二净。

“飞倾云。”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撩着她乌亮的发丝,安沐辰低头望着她,似是漫不经心地道,“非,倾云,你这名字倒是取得蹊跷。”

云倾倾想要干笑但被迫以如此暧昧的姿势与他纠缠在一起就是想笑也脸皮也扯不出半丝弧度,仅是不安地动了动。

安沐辰抬手制止了她的挪动,低沉的声音已隐隐带了些倦意:“放心,我今晚没打算让你招认什么,好好歇着,慢慢想,你到底瞒了我多少。”

云倾倾沉默不应,他不是暂时不想逼她,而是他此刻已没那个精力听她招认什么,昨晚下的迷蝶香药性并未完全褪去,如果没有解药迷蝶香的药性没有三天是不能自行完全清退的,他今天虽然比一般人提前六个时辰醒来,但是不代表迷蝶香的药性已完全褪去,内力再高深,身体也需要时间来自行清除毒素。

“无论你瞒了我多少,千万别再打着什么离开的小算盘,我们的帐,还没算。”

临睡时,安沐辰隐含警告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不去。

约莫一炷香后,听着耳边的的心跳声慢慢变得平缓,云倾倾抬眸朝他安静的俊脸望了眼,看着他似乎已经睡去,却依旧不敢乱动半分,她不习惯与他这样的亲昵,这么被搂着她也无法入眠,眼珠子无聊地四处乱飘,想要起身却不确定他是否已彻底沉睡过去。

乱飘的眼珠子不知不觉地飘到他外衣微微敞开的胸前,稍早前在醉倚轩离去前芊芊的话突然窜入脑中,麒麟扳指?

她从没见在安沐辰身上看到过什么扳指,但依芊芊当时的神情语气她很确定她并没有骗她,那个扳指他既然没随身带着难道放在别处?会不会放在这屋里?

眼珠子往四处瞧了瞧,但光这么看着却瞧不出哪里能藏东西的。

收回四处乱瞟的眼珠,云倾倾望向安沐辰似是已熟睡的俊颜,犹豫了下,抬手,轻轻戳了下他的胸膛,没反应,再轻戳一下,依然没反应。

“大公子!”她屏着呼吸唤了声,没反应!

看来是真的抵不住药性睡了,云倾倾稍稍放下心,试图动了动微僵的身子,然后伸手小心翼翼地把紧箍在腰间的手掰开,刚掰开一根指节,安沐辰带着些慵懒倦意的声音已在头顶慢悠悠地响起:“若是睡不着我不介意来点别的。”

云倾倾瞬间石化,乖乖地将自个爪子放下,任由他再将她翻个身,压在胸前,不敢再有别的动作,她忘了,任何正常人该有的反应都不能用在安大少身上,他或许敌不住药性但他的警惕性还在。

032.

腰被安沐辰占有性地紧箍在胸前,周身被安沐辰身上淡淡的男性气息笼罩着,温暖而清爽,这样的暧昧云倾倾却极其不习惯,活了二十一年从未与男人有过如此亲昵的肢体接触,更何况还是在床上。

只是不习惯归不习惯却不敢再有别的小动作,只能苦着被他的气息熏红了的脸安安分分地待着,浑身神经依然绷得紧紧的不敢有丝毫松懈,直到拂晓时实在撑不住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云倾倾在清脆的敲门声中悠悠转醒,初醒的脑子混混沌沌不知身在何处,隐约感觉身边有人起身开门,她也下意识地跟着坐起身,睁着惺忪的睡眼望向门口,然后,在对上一双由窃喜转为惊愕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的眼睛时愣了愣,云倾倾尚未完全清醒的脑子还没完全恢复运转,一声尖叫已由门外灌入她来不及掩上的耳中。

“飞……飞倾云?他……他怎么怎么会在公子床上?公……公子您……您怎么把飞倾云给吃了?不……不对,飞倾云你染指表少爷还不算怎么可以来勾引公子?”

无非颤颤巍巍的公鸭嗓震得云倾倾耳朵“嗡嗡”直响,却也将她彻底震醒,在怔愣了两秒后,本能地拉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然后低头往被子内瞄了眼,衣服完好?

美眸眨了眨,云倾倾又偷偷瞄了眼,试着动了动,除了骨头有些酸,没有什么不适,云倾倾稍稍安下心来,抬眸,却见挡在门边的安沐辰正侧身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想到方才下意识的一连串动作,云倾倾薄薄的面皮下不争气地发烫。

无非犹纠结在“公子把飞倾云给吃了”还是“飞倾云勾引公子”的问题中,垫着脚尖试图透过安沐辰的肩膀望向此时不该出现在自家公子床上的‘男人’以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但无奈他个儿还没长开,安沐辰似乎也有意挡着他偷瞟的视线,他垫了几次脖子都伸长了依然没瞧见,只好哭丧着脸望向安沐辰:“公子你说你怎么就学表少爷喜欢起男人来了呢?”

安沐辰轻飘飘扫他一眼,微微侧开身子,望向同样哭丧着脸恨不得将自己埋在被子中的云倾倾,淡淡道:“倾云,不如你代本公子回答如何?”

云倾倾苦着脸望向安沐辰,回答啥啊,难道告诉无非他家公子有断袖之癖?还是说其实他家公子喜欢的是女人不是男人?可是,如果这么告诉无非,那不是等同于说,安沐辰喜欢的是她?云倾倾有股被套进去的错觉。

安沐辰望着她,对她眼底的哀求视而不见,似乎真的在等她替他回答。

没了安沐辰的阻挡,无非也眼巴巴地望着她。

“……”云倾倾深吸一口气,神情无措地掀被下床,慢慢挪向无非,偷偷目测了下她与门口的距离后,低垂着头望着地面,云倾倾语含羞愧,“无非,大公子喜欢男人不是他的错,都怪我,我不该招惹了表少爷又来勾引大公子,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我……我……无脸见人,我先回房了你们慢聊……”

说着撒腿便要离去,还没走出两步后领一紧,抬起的脚步被迫硬生生地顿住,安沐辰风轻云淡的声音已在身后响起:“这么急着跑去哪?”

大哥,能不能别这么拎着她啊?云倾倾哭丧着脸回头望向神色轻松地拎着她衣领的安沐辰,老实答道:“回房。”

“回房干嘛?”

“补眠。”云倾倾指了指自个下眼睑的那圈淡黑,“昨晚没睡好。”

无非备受打击的脸上再次因这句话而崩溃,颤抖着手指指着云倾倾半天说不出话来。

安沐辰没有理会无非的咋呼,望向她,黑眸在看到她眼皮下的那圈淡黑时停了停,拎着她衣领的手放下,然后极其自然地替她将衣服抚平,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睡不习惯?”

云倾倾老老实实点头,然后学着无非眼巴巴地望着他。

安沐辰睨她一眼,半晌才慢悠悠道:“那便学着习惯!”

云倾倾的脸垮了下来,唯唯诺诺地应了句便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既是迟早都得学着习惯,不若你今晚便搬过这边吧!无非,回头让人帮倾云将东西收拾一下搬过来。”

刚走下第一个台阶,安沐辰淡淡的一句话吓得云倾倾脚步一个趔趄差点从台阶下滚下去,事实上,她没滚下去,但不知何时而来站在不远处的安沐倩却是被吓得狠狠地摔了一跤。

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将衣服上沾染的尘土拍去,安沐倩几乎是一路小跑走过来,一把扯住云倾倾的手难以置信地转身望向自家大哥:“大……大哥你在开玩笑?”

无非也擦着自个那张被吓得惨白的脸结结巴巴道:“公……公子,您是不是还没睡醒啊?倾……倾云她是个男人啊……”

安沐辰的目光掠过他,然后轻飘飘地落在显然被吓得不轻的云倾倾身上,唇角微微往上勾起,却也不说话。

云倾倾却是被吓得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匆匆扔下一句 “那个……我……我先回房了”后落荒而逃。

“那个……我……我去看看倾云。”

同被吓着的安沐倩朝自家大哥扔下这么一句话便也跟着闪人,走到拐角处见着云倾倾略显惊乱的身影,安沐倩小跑步跟上,从背后扯住云倾倾的手。

以为是安沐辰,云倾倾却像是被烫着般赶紧甩开。

“倾云你干嘛啊?是我!”安沐倩满是不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云倾倾绷紧的神经稍稍放下,转身望向安沐倩,唤了声:“四小姐!”

安沐倩望着她:“倾云,我问你,你昨晚是不是在我大哥房间过夜了?”

云倾倾苦着脸轻轻点头,都被“抓奸在床”了否认也没用。

安沐倩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昨晚我不是嘱托你关好窗锁好门好好睡觉的吗?怎么睡到我大哥床上去了?”

云倾倾望着她,沉默,她连自个房间都没回去过何来的关窗锁门!

“唉……”安沐倩叹口气,“大哥再这么与你瞎搞下去迟早要出事,看来不阻止大哥是不行了。”

云倾倾几乎一脸是泪地望着安沐倩,再一次觉得当初救安沐倩一命是明智的,虽然她很好奇她会怎么阻止他那脑子似乎已开始不正常的大哥。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等我好消息!”临去时,安沐倩轻快吩咐道。

云倾倾很是好奇地等了一天,晚上,安沐倩果然带来了“好”消息,非常“好”的消息!

明黄的圣旨,笑得嘴角抽筋的公公,一屋子跪着谢恩的人,以及安沐辰那张瞬间沉下来的俊脸,她非常幸运地荣升现任驸马爷,安沐辰的妹夫!

033.

一夕之间由一身份低下的小书僮一跃成为当朝准驸马爷,要把这种运气留到她生活的那个年代云倾倾估计随便买张彩票也能中个几百万啥的,可惜这种好运她实在无福消受,若她真是个男人倒还好,起码也算得上鲤鱼跃龙门了,但她现在也就一顶着张男人面皮内里却是货真价实的女人,择日完婚,真择日完婚了怕是洞房花烛夜她便被安四小姐给宰了,即便她不当场把她给宰了她也逃不开那欺君的重罪。

若是当日便知这安府小公主脑子有点脱线以及她那当爹的脑子也如此昏庸连人都没见过就会乱下圣旨赐婚,当日无论她怎么威逼利诱她都不可能答应她,甚至,若是知道她所谓的等她好消息是去请旨赐婚,她倒宁愿被安大少吃干抹净来得干脆,至少那个担心的只是清白及心脏问题,而现在,得时刻担心自个脖子上那脑袋瓜子何时会丢,果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无奈地趴躺在床上,云倾倾愁得此刻披着的那张玉树临风的面皮都像是长了几道细纹,也不知是不是这两天忧思过度夜不能成眠还是怎的,她向来来得和气走得也和气的大姨妈今天刚造访便将她疼得死去活来,浑身发虚,冷汗涔涔,小腹处的痉挛一阵紧似一阵,她实在撑不住便趁着安沐辰忙不在向刘管事告了个假回房,因为她未来准驸马爷的身份,刘管事尽管一脸不满却不敢再有任何刁难,心不甘情不愿地放行。

在床上躺了一上午小腹处的痉挛却不见有些许缓解,云倾倾忍得难受却因为她一身男儿装还不能让人知道,只能苦哈哈地这么躺着盼着折磨人的痛意赶紧过去,若是此时她还在二十一世纪的家哪里需要像现在这般躲在房里咬紧牙关忍着,想着又忍不住恨起云之晗来。

“咯咯”……

云倾倾咬牙忍痛之时,几声敲门声响起。

“进来。”云倾倾已被被小腹的痛意折腾得气若游丝,连带着声音都有气无力。

“怎么声音有气无力的莫不是昨晚操劳过度了?”带着淡讽的戏谑嗓音自门口处传来。

光听这语气便知来人除了风子寒不会再有其他人,云倾倾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闷闷地回了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自他这次从外面回来后他每次见着她不是冷嘲便是热讽,句句带刺,云倾倾连搭理的力气都省了。

“哼!”风子寒冷哼一声,来到床前,见她脸色苍白,不由分说一把抓起她的手腕便要为她把脉,云倾倾微微用力将手抽回,瞪他一眼,“我没生病,我只是,只是……”

云倾倾“只是”半天也没找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只好闷闷地来了句,“反正不是生病,躺一下就好。”

风子寒一双桃花眼望她一眼,起身,走到门口,朝门外守着的丫鬟吩咐了声:“去熬点生姜红糖水端过来。”

而后转身走到床边,双手环胸就这么站在床头望着无力地趴躺在床上的她,也不说话。

云倾倾懒懒抬眸望他一眼:“这么看着我干嘛,有话你直说便是。”

“云倾倾,”他开口,脸上又换上了戏谑的笑,声音却是这些天来惯有的讽刺,“你倒是动作神速哪,我刚离开一个多月,你不仅把这驸马爷之位给弄到手,竟连我那向来冷情的表哥也勾搭上了。”

云倾倾皱了皱眉,脸色微冷:“风子寒你说话能不能留点口德,我怎么招你惹你了这几天说话你非得夹枪带棒了?我就是勾引安沐辰我就是把那驸马之位弄到手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了?况且,当初你就这么将我从树上往安沐倩身上扔去替她挡那一剑为的不就是让我引起她的注意?如果不是当初你突然来这么一招,我至于弄成现在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吗?”

“当日我……”风子寒似是要为当日的行为解释什么,云倾倾打断他,“风子寒,别告诉我你那时只是失手之类的屁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没打算知道,你要打什么破主意是你的事,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别试图拿我作饵,也别妄想利用我,这驸马之位我不想要也要不起!”

“倾倾,你想多了。”桃花眼盯着她,风子寒却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也没有多加解释什么。

“哼!”云倾倾冷哼,翻了个身懒得搭理他。

“现在你便是不愿也无济于事,皇上赐婚的圣旨已经下来,与沐倩成婚已是铁板钉钉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半晌,一直沉默的风子寒问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云倾倾坐起身,望向他:“风子寒,你也算是安王府的一员,你老实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这府里谁懂得巫人秘术?”

风子寒望着她,没有说话,但看神色却似是知情的。

云倾倾盯着:“你也知道是谁是不是?”

风子寒轻点头。

“那你必然也知道安沐辰身上有一枚麒麟扳指?”

风子寒脸色微紧:“谁告诉你的?”

云倾倾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继续问道:“那你也知道它被安沐辰藏在哪里?”

 

风子寒望着她,摇头:“我不知道那枚扳指在哪,但是,别打它的主意,以及,别寄望安沐辰会为你启用秘术!”

云倾倾疑惑眯眼:“为什么?”

“具体的我无法告诉你,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无论是扳指或是秘术,两者都非寻常物,动了哪一样,都要出大事,一不小心便可能动摇国本。”

风子寒难得严肃的神色让云倾倾心底的疑惑加剧,但见风子寒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却也没有再深究,她这些天在书房里查了不少典籍,却未见有任何文字与这两样东西有关,但此刻风子寒却是以如此严肃的语气说那样的话,虽然听着有些荒诞,但既然那秘术都能将她从后世召来,风子寒是不是危言耸听也难说,况且若非那扳指重要,云之晗也不会刻意向她透露那扳指在安沐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