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东方幽洒落淡定的神采,月敖叹息一声道:“如果没有一切,我们或许会成为朋友.”

不曾想他口中居然是这样的话,东方幽一怔,随即摇头笑道:“确实如此,可以得到二皇子,不,现在该称为太子殿下的亲睐,东方幽三生有幸,但求来生,一定和太子殿下把酒言欢,畅谈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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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钟灵。”彦水水看着向自己奔跑而来的钟灵,枯寂的心里有了细微的波动。

“师傅。”又是一声雀跃的呼喊声,转眼,钟灵已经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彦水水的身子,刚刚还是笑颜欢畅的脸上瞬间却已经泪水满面。

“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彦水水轻柔的擦去钟灵脸上滚落而下的热泪,心头哽咽,眼眶微润,却已经有泪水在打转。

“师博,你瘦了好多,也憔悴了不少。”泪水朦胧了双眼,钟灵凄楚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彦水水,一切的一切她都已经听玄澈说了,原来师博挚爱的彦大哥,可惜老天竟然如此的冷绝,棒打鸳鸯。

“师傅,你是不是一直在挂念彦大哥?”

随后赶来的月敖看着钟灵无奈的直摇头,这丫头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神色一怔,不愿意让他们再为自己担心,彦水水轻声道:“没有,我们回去吧。”

月荆霄打量的目光犀利的看向殿下傲然而立的东方幽,却见他神态自若,举止大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卑微,而回应自己的目光里却多了愤恨之色。

“你到底是谁?”月荆霄冷声的开口。

敖儿已经动用了鬼狱门的势力,可除了他明的是东方世家的老板外,暗的却是凤凰门的门主,可关于他的真实身份,或许确切的说关于他和月荛王朝的仇恨,他倒不曾理出一点的头绪。

“我是谁?”东方幽冷嗤着,看向月荆霄的眼神里如冬雪飘过般的阴冷,“你忘记了我,可这十多年来,我可是日日夜夜的想着你,想着如何颠覆这个月荛王朝,如何让你死在我面前.”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从东方幽阴郁的神色里,月荆霄明白他们之间必定有着血海深仇,他口中说了十年,那十年之前,他到底做了什么?

月荆霄目光沉寂下来,回忆着十年前的一幕幕,幽琅之战?澄静的目光瞬间沉了下来,隐讳里包含着不曾有过的愧疚,难道他是?

倏的走下了台阶,月荆霄怔怔的凝视着东方幽,果真有七分的神似,他竟然是幽州守将赵放东的子嗣,放东,东方,终于明白了东方幽眼中那狠绝的阴郁从何而来,月荆霄叹息一声道:“你是赵放东的儿子。果真是虎父而犬子。”

“你竟然还有脸提起我父亲。”东方幽不可遏止的大笑起来,看向月荆霄的神色愈加的仇恨,“他为了你守在幽州三十多年,可最终换来的是什么?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还是功高盖主,所以不得不让你杀之而后快.”

犀利的质问声里有些的疯狂,东方幽眼中炽红的泛去了血丝,当年那悲惨的一幕瞬间已然浮现在眼前,若不是爹的副将李伯龙,也就是现在的曾伯凯,贪生怕死,也因此让他躲过了一劫,怕是他早已经和死去的将士一般,死在了血泊里。

“你记得那时一共有多少生命毁在你手里吗?三千五百七十二人,皆是守卫疆土的热血男儿,抛弃了家眷,守卫在冰冷的幽洲,可惜他们没有死在琅族人的刀剑下,却死在了你赐下的御酒里,死在了京都禁军的长剑下,无一人生还,而且你居然丧尽天良的用一把大火,把所有的尸体都焚烧了,整整七天七夜,烧了七天七夜,这些魂魄不曾安心的将士,这些化为火光里的冤魂们,今日等待的就是你这个暴君惨死的那一瞬间.”

月荆霄威严的神色在东方幽一字一字的控诉下,终于慢慢的黯淡下来,他怎么会不知道那日的惨绝人寰,他又怎么舍得将三千多赵家铁军附诸一炬?

可那样的情况下,他是无可奈何,虽然说这也是赵放东亲自要求,可他终究愧对那些惨死的士兵,所以事出之后,有传言是琅族人愤恨赵家军的守卫,才会用巫术在一日之间杀死了先锋营的所有将士,随后一把天火把一切的证据都烧的无影不踪。

而月荆霄也因为愧疚,而且这也是月氏皇族不可对世人而言的丑事,所以他也只能默默的将一切压了下来。

不曾想到赵放东的儿子今日会向他寻仇而来,而且甚至要搭上整个月荛王朝,难道这真的就是宿命吗?

“你也会有愧疚吗?”东方幽嘲讽的摇头,看向月荆霄的目光里依旧是阴冷的骇人,“还是让我来说吧,当年琅族虽然愿意纳降朝拜,可惜他们却要用当时的幽洲守将的人头来换,因为幽琅之战中,是我父亲的赵家铁军一点一点的将月荛失去的疆土收复回来,是我赵家的铁军用热血和生命换来了琅族的投降和臣服,可惜你这个暴君,为了可以彻底的收复琅族族长的心,竟不惜牺牲我父亲和三千的赵家铁军来换回和琅族的百年修好.”

站立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一下,月荆霄痛心的目光转向别处,清幽的道:“那年你应该只有十二岁吧,你母亲病重,所以你父亲派了他的副将李伯龙,让他将你们自木渡接去幽洲,可惜半路上,你姐姐得了风寒,无奈只能留在了半途中,而你和副将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幽洲,而那一天正好是你父亲的生辰,整个先锋营都沉静在喜悦中,可惜你却独独守在你病重的母亲身旁,甚至愤恨你父亲的薄情,竟然不顾你母亲的身子而和将士狂欢。”

东方幽诧异地看了一眼陷入了回忆的月荆霄,他竟然知道的如此的仔细,心头疑惑闪过,可此刻他已经顾不得多想,接上了月荆霄的话风继续道。

“我负气跑到了树林里,可惜母亲怕我一个人遇到什么危险,所以让随后赶过来的哥将去林子里寻我,可我怎么也不曾想到,居然在那里听见了你卑鄙而阴狠的计划,可惜当我要冲出去的时候,哥将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住了我的穴道,直到火光冲上了天,他才解了我的穴道,可惜一切都晚了,我在血泊里,看见了已经惨死的父亲,在后院的床上,躺在鲜血里的是我病重的母亲,而这一切都是你的手段,你好狠的心。”

“这就是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沙哑而厮厉的女声自门外传了进来。

慧贵妃神色凄厉的推开门走了进来,凌厉的目光带着满腔的仇恨凝望着月荆霄,“你也有今天,这就是报应啊,我赵氏惨死的人,和那些死在毒药之下的将士们,九泉之下,你们终于可以安息了。”

幽怨的目光慢慢的转向一旁十年不曾见过的弟弟,慧贵妃泪流满面,凄楚的容颜含着点点的泪水慢慢的走了过去,颤抖着手抚摩着东方幽的面孔,柔声道:“十年了,小弟已经长的连姐姐都不认识了,爹娘若是还活着该有多好。”

“姐姐。”颤抖的自口中吐出亲密无间的两个字,东方幽神色同样的悲痛,他们十年不见,见面不久后却又面临着长久的分别。

“所以你们姐弟就策划了这一切的一切,甚至不惜和日照合作,就是想为赵家的人和那三干将士报仇.”

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月荆霄沉痛的叹息一声,事情怎么会变成如此的模样,难道真的是天意弄人,当年他一心只顾及着江山,所以才造成今日将江山断送在自己手上的结局。

“是,我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无所不用其及,甚至牺牲了姐姐一生的幸福,为的就是将你扳倒。”

握着慧贵妃的手,东方幽愤恨的回道,为了可以更好的在商场上运作,姐姐不惜进宫,由秀女一步步成为仇人的妃子,无非就是为了让他在宫外可以有所有势力凭借,而另一方面可以暗中观察月荆霄的一举一动。

他们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等的就是这一天,大仇得雪的这一天。

“是啊,月荆霄你的死期已经不远了,或许你可以亲眼看着月荛的城墙是如何的被攻破,看着你一手经营起来的万里江山是如何被人夺去。”

慧贵妃大笑的附和着,忽然面容狰狞的纠结在一起,口中却溢出了一缕鲜血,滴落在他雪白的群衫上,触目惊心的徇丽。

“姐姐!”东方幽惊恐的呼喊一声,看向姐姐苍白如指的面容,大口大口的血不停的自她的嘴角向外溢了出来。

“姐姐要去陪爹娘了,你好好保重,姐姐明白他们留着姐姐不死,等的就是用姐姐来要挟你,如今姐姐先走了,他们就再也不能要挟你了。”

如花的容颜上鲜血不停的涌了出来,慧贵妃素白的脸上漾出美丽的笑容,映衬着鲜红血液,如同开放在血泊中的花朵,洁白下是红色的凄婉。

一滴泪水在慧贵妃合眼的瞬间落了下来,东方幽神色悲痛的抱紧怀抱里一没有知觉的身体,他唯一的亲人也已经决绝的离他而去了。

“你这是何苦?”月荆霄神色神色匆匆的自内殿走了出来,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哀痛的叹息一声,握在手里的是一封泛黄的信笺。

“月荆霄,血债血偿,这些生命我东方幽都回想你讨回来的。”东方幽神色里一片的死寂,甚至连伤痛都看不见了,只余下空洞的麻木。

“你们错了,都错了。”月荆霄无力的叹息着,摇晃着手里的信笺,随即又冷笑的自嘲起来,“或许是我错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东方幽目光依旧停留在怀中的姐姐身上,抱着她的手紧紧的用力,为什么相逢却是离别之时,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死的应该是他,他已经向水水说了,必定会保姐姐一命,可如今。

失神的目光看向飘落在自己面前的信笺,东方幽迟疑的伸过手,抬眼却见月荆霄一脸的悲痛,似乎隐匿在无穷无尽的哀伤和挫败。

颤抖着手展开泛黄的信笺,东方幽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自四周传了过来,目光在落到信笺上熟悉的字迹后,东方幽神色由悲痛转为错愕,慢慢的苍白成一片,目光里有这死一般的,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倏的跳了起来,东方幽冷眼看着月荆霄颤抖着声音道:“你是在骗我,这都是你伪造的。”怎么会是这样呢,怎么会是这样?

看着濒临崩溃的东方幽,月荆霄叹息的转过目光,当眼光落在地上慧贵妃冰冷的身子后,哀痛的神色愈加的凝重。

“这个时候,骗你还有必要吗?而且朕也是今时今日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又怎么可能事先准备好这封信笺。是朕,是朕负了你赵家。”僵直的身子最终无力的跨了下来。

东方幽如被雷电劈重了一般,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信笺,随即看向地上服毒而去的姐姐,他们这么多年的等待,他们不顾一切的筹划,原来都是一今天大的荒唐。

神色里慢慢的染上了无边的哀伤,看向月荆霄的目光里不再有恨,有的只是自我的嘲讽和无奈。

“十年前,幽琅一战,你父亲身为幽洲的守将,麾下的赵家铁军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威猛之师,仅用了半年的时间就将琅族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可谁曾想,天妒英雄,赵家铁军多数都是江南的人氏,到了天气阴寒的幽洲后,竟然大部分身子不适,而且你母亲也在同一时间感染了病症.”

“你父虽为武将,却心思缜密,小心谨慎,他竟然发觉所有感染病症的人截有着想同的病状,而后竟然有士兵悄然的死去,派了军医秘密的检查了,却是瘟疫。你父知道幽洲攻下不久,根基不牢固,这时候若是将瘟疫传出去,必定让军心涣散不说,也会让琅族人趁机反攻。”

“而且瘟疫乃是不治之症。仅仅三日,却已经死去了十人,若是传了出来,必定会造成混乱,甚至将瘟疫传到幽洲城里,而且这时琅族答应和月荛和战,却要让赵家军为他们死去的琅族人陪葬,你父知道这一次不但可以将琅族收复回来,而且也可以解决了瘟疫蔓延到程中的问题,所以你父写下了这封信,而你母亲却不知道这一切,只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所以秘密的派了副将将你们姐弟接来见她最后一面。”

原来这就是那一场惨剧的真相,原来他会用大火将一切都烧的干干净净,原来从头到尾都是父亲和他商量好的,父亲为了月荛尽忠了,即使是死,赵家铁军也最后光荣的完成了月荛对琅族的收复。

东方幽颤抖的身子抱起慧贵妃的身子,一步一步往殿外走了去,身后是月荆霄哀痛的目光。

翠绿的树林里,东方幽冷漠地看着新垄起坟墓,风刮了起来,吹落了树枝上碧绿的叶子,飞舞旋转着,最后悠然的落在了褐黄的土地上,原来春天也可以有落叶的。

“东方。”月敖轻轻的唤了一声,却不知道一切竟然会是如此.

“你来了.”东方幽神色淡漠,依旧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坟墓,随后道:“所有的粮草和银子都放在了幽洲,也就是当初赵家军死亡的那里.”

他终于说了,月敖神色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恍然间却已经看见了胜利的希望。

看着远去的战马,月敖和东方幽对望一眼,月也此刻正在幽洲,只要他将粮草和饷银运送向边关,这一战就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日后有什么打算?”自从听到了父皇的叙说,月敖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不曾想到真相竟然会是如此的荒谬。

“四海漂泊。”东方幽平静的回道,只感觉这十多年来竟然像是一场噩梦。

“去看看她吧,若是要走,和该和她说一声,道个别。”月敖拍了拍东方幽的肩膀,他对水水的感情,虽然不曾明了,可他不经意间落在水水身上的眼神是那么的情深。

最后一次看了一眼远处的坟墓,东方幽点了点头,是该见她一面了,等到下次见面不知会是何年。

诺大的彦府因为彦少卿的离去,而冷寂下来,彦水水静静的站在池塘边,这里有着他和她一幕幕的记忆,如今那些疼痛的记忆竟也是那么的珍贵.

“小姐。”柳飘飘看着兀自沉寂在哀伤中的彦水水,走了过来。

“是你?”对于这个大哥曾经的侍妾,彦水水只记得她极其的妩媚妖娆。

“爷走了,小姐也不要过于忧伤,人活着就那么回事,所有的记忆和痛苦都会慢慢的消退,正所谓守的云开见月明,小姐还是多保重。”

已经与多日前收到了凤凰门的命令,她如今已经是自由之身,不需要再每日每夜的担心受怕,她终于可以轻松的过日子,过平静的日子。

而她已经决定继续留在彦府,这里如今已经冷清下来了,而她也合了她的心愿.而且还可以照顾念宇,毕竟爷当初虽然对他无情,却也算有恩与她。

“你也是凤凰门的人。”彦水水曾听过东方幽说起,却不知道他的势力如此之大,竟然无孔不入,连大哥的侍妾都是他们的人。

“以前是,如今飘飘已经是自由之身。”淡笑染上了嘴角,不似往日的妩媚,却多了份安宁的恬适。

目光依旧停留在水面上,彦水水明何尝不明白柳飘飘的心情,可以脱离杀手的身份,过一段平淡的日子对一个杀手是多么大的奢望,当初她不也曾如此这样渴望过,可惜她没有她的幸运,她的贪心换来了赤风盟的惨变,而如今大哥离开后,什么样的生活对她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

“可以答应我,好好照顾念宇吗?”忽然澄静的目光认真的看向身旁的柳瓢瓢,彦水水问道。

点了点头,柳飘飘道,“放心,我如今是自由之人,而念宇正好可以陪伴我。”

终于放下了最后的牵挂,彦水水转过目光看向平静的水面,侧影里是她瘦削而悲痛的面容,“日后有任何的困难,你可以去找公子,也可以去找玄澈或者钟灵,他们会帮你的。”大哥,她已经等不到战事结束了,大哥,你会等着我的。

“门主。”柳飘飘诧异的看向跟随着月敖一起而来的东方幽,门主怎么会和他一起来到彦府。

“水水呢?”月敖一怔,不得不佩服东方幽的运筹帷幄,居然连她也是凤凰门的人,幸好今日一切都水落石出,否则月荛的艰难可想而知。

“小姐去海边了。”柳飘飘回道。

海边?月敖和东方幽对望一眼,瞬间不安染上了心头,二人一怔,随即快步的走了出去,希望水水只是单纯的去看少卿,否则……

海面上惊涛骇浪涌起,彦水水静静的伫立在岸边,白色的浪花被大风卷起,跌撞的拍打在礁石上击起飞溅的浪花,也沾湿了彦水水的衣裳,她一身白色的衣裳,在苍茫的天地之中,显得那样的寂寥而渺小。

因为走近了海边,所以浪花瞬间扑打过来,浸湿了她一脸的长发,雪白的脸上挂着的不知道泪水和是海水,她一步一步的走近,向着大海深处走去,向着大哥走去。

“水水!”

看向湛蓝深处的那一片白色,月敖和东方幽只感觉心瞬间被剜了出来,她果真寻死了。二人神色哀痛的握紧拳头,提起真气向海边飞射而去。

“无事,小姐只是因为溺水而昏迷了。”御医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让担忧的月敖和东方幽终于松了一口气,凝重的目光看向床上昏迷的人,悲痛的叹息一声,为什么这么久了,她居然还是如此的决绝?

“喂,别以为你们是牛头马面,我就怕了你们啦。反正都这样了,本小姐豁出去了。”木紫涓气愤地指着那两个讨厌的牛头和马面说。

“姑娘啊,我们也不想的啊,这事情你也有责任的.”牛头低声嘟囔几句,神色有点委屈。

“什么?什么?死牛头,你再说一遍!”木紫涓毫不示弱的回击,明明是他们的错,居然还敢推到她身上来,还有没有王法了,不过阴间似乎是阎王爷说了算。

“要不是你自己害怕的失足跌下山崖,我们怎么会勾错了魂魄呢。”马面也忙着在一旁帮腔。

“我是失足不小心跌下山崖,但是,我就会死吗?我福大命大,吉人天相。谁叫你们两个没长眼睛的家伙勾错了魂?”

真是越想越气哎,木紫涓回忆起那日的一幕,只不过和同学一起爬山,而后一阵风吹过。她只是轻轻揉了下眼睛,怎么就失足掉下山崖了呢?

更奇迹的是,蕙锦竟然和她同时跌下山崖,“明明是蕙锦的阳寿已尽,你们两个蠢蛋怎么错把我给抓来了!”

牛头马面无语的对望一眼,他们确实勾错魂了。

见他们不再辩驳,木紫涓无聊的闲晃在阴间,后头跟着颓废不已的牛头马面,看他们那懊恼的姿态,怕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可惜没机会了,鬼是不能死抵二次的。

“姑娘,你就往生面去吧,只要进了生门,你就可以重新活过来了。”

沉默半晌之后,牛头耷拉着他硕大的脑袋,凄楚地看着木紫涓,眼里泪光连连,企图用眼泪攻势让她彻底的软化。

“不行,我可要想好了.”想也不想的摇头拒绝,丝毫不在意牛头那瞬间懊恼到愤怒的神情。

正所谓机会难得,好不容易可以自己选择投胎重生,她才不要那么傻的往生,再回到现代那具已经送进了太平间的尸体里。

这次怎么也得把握好了,至少要投到离格富裕之家,作个千金大小姐好好的快活快活,也不枉老天给她这个难得机会,只是去现代还是古代呢?

忽然奈何桥上走过一批亡灵,清冷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的神情,呆滞的目光顺着夜游神的指示向奈何桥的另一端走去,而一旁,孟婆正在一个个的端给他们忘川水。

唉,死者最大,木紫涓无奈的往一旁让了让,好让这些亡灵可以顺利的通过。

另一旁,牛头马面皆捂着嘴巴笑了起来,木紫涓诧异的扬过头,“笑什么?”

“这些都是亡灵,没有肉身的,你何必多此一举。”马面笑是终于抓到了她的小辫子,笑的特欢畅。

“靠!”木紫涓低低的诅咒了一声,竟然忘记了这一点,退让的身子跨前了一步,果真一个个亡灵自她身体里穿插而过,似乎当她是空气一般。

木紫涓无聊地看着一个个的亡灵自自己的身子里穿过,忽然看见一个帅到没天理的亡灵缓缓走了过来,冷俊的面容上一片的肃穆,没有表情,可看在眼里,却是那样的蛊惑人心。

可惜啊,一想到这样一个亡灵就来了地府,木紫涓哀叹起来,多帅的男人,若是和他投在一个时代,她也就认命了。

男子蓦然的接过孟婆递过来的忘川水,可惜啊,木紫涓再次叹息一声,竟然就这样忘记了前尘往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为了他心碎,再看向他,却见已喝了忘川水,冷漠的向前走去。

“下辈子,好好地活着,可别英年早逝了。”木子涓一把拍在了男人的肩膀上,虽然她知道他是感觉不到,可还是因为习惯拍了一下。

诡异的事情忽然就发生了,本来该投胎的男子被她一拍,竟然拍到了实体,他的身子猛的向另一旁跌去,天啊,不是鬼魂都没有肉身的吗?

木紫涓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随即看向一旁的同样震惊到呆滞的牛头马面。

“那是生门,他已经死了,居然被你送到了往生门。”牛头火大的瞪着一双牛眼盯着我,恨不能一把拍死她。

“你们说的亡灵没有肉身的,我怎么知道这一拍,他居然就被我拍活了呢?”当她白痴啊,明明是他们误倒,居然还想污蔑她,木紫涓愤恨的咬牙切齿。

不过也好,这样一个帅哥总算活过来了,可惜他喝了孟婆的忘川水,怕是早已经忘记了前尘往事。

“怎么办?都抓错了一个,现在又弄丢了一个亡灵,冥王归罪下来该如何是好。”牛头马面似乎意识到事情的棘手,二鬼惊恐的对望一眼,不安的目光瞬间又如火焰一般射向最无辜的木紫涓。

“你们要干什么?”看着他们走近的身子,木紫涓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你们不是要灭口吧,可惜我已经死了。”

第九十六章

在朝中时,彦少卿和孟玄澈都是月敖的生死之交,而朝中的大臣们,无论是清和派,还上那些野心勃勃的大臣,对于月敖却一直是敬重有佳。

看的出月敖的手段有多么的厉害,他若是想当太子,想做皇帝,自己会毫无怨言的离开,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用卑劣的手段逼迫他呢?

月也沉痛的面容上慢慢的染上了悲愤之色,这一切都是他们逼他做的,怪不得他,愤恨的神色随后又隐匿下来,目光又转向了手中的画卷。

就这样守在画卷转眼却又是一日。

“王爷,宫里来的人还在等着回复。”月也的侍从庞龙低声的询问道。

“就说本王身体不适。”冷冷的摆摆手,月也冷声的打发了庞龙后。

目光眷恋的望了一眼画中的女子后,才慢慢的将画轴合好,收了起来,高大的身影自后门走了出去。

出了王爷府,向东边一直走去,半晌后却已经到了海面,月也静静的伫立在金色的阳光中,如果不是他们的苦苦相逼,他或许和塔莎已经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了。

他们都是无欲无求的人,为什么偏偏成为了他们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不由地想起塔莎死前的那一幕惨剧,月也神色愈加的悲痛,幽怨的目光里此刻已经多了些愤恨的色彩。

忽然月也的目光停留在礁石上,那里赫然躺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慢步走了过去,伸手翻开了昏迷不醒的人,月也神色倏的血色尽失,惊恐的连连退了好几步,呆滞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恐惧凝望着正对着自己的那张容颜。

他不是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心扑通的跳个不停,半晌之后,月也终于鼓足了勇气踏上前去,将手试探向他的鼻子。

他还有气?月也这才平复了呼吸,仔细的打量着躺在礁石上的人,难道只是两个同样面孔的人,可这未免也太相象了,简直就像从一个模子里刻画出来的。

忽然昏迷中的人悠然的转醒,目光迷离看向一旁的月也,淡漠里却是可见的疑惑,“这是哪里?”

他不认识自己?月也忽然一怔,随即想了起来,他终究只是个彦少卿面孔相同的人,又怎么会认得自己呢,可惜他的确和彦少卿很相象,甚至从声音到表情都是如出一撤。

“这里是幽洲,你是谁?”敛下了心头刚刚的惊恐,月也冷冷的问起。

“我是谁?”浓黑的剑眉瞬间紧紧的蹙了起来,他到底是谁?

苍白的面容上神色愈加的阴沉,彦少卿冷漠的脸上是麻木的疑惑,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他总也想不起来呢。

“你忘记了你是谁?”自他的神色里窥探出一些端倪,月也有些错愕的看向一脸懊散的彦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