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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个嘛,秋姨娘最近气色可不大好,我听说时时想吃酸的,舅舅还费心去寻了乌梅给她。”花之语点头道。

“…”谢倾予脸上带了些惊异,“你这么快就把谢家摸清楚了,不去做生意真是太可惜了!”

“呵呵——”花之语轻笑,做生意她倒是没想过,只是前世花家比起龙潭虎穴也不差,她能够活下来,除了天分和勤奋,更需要随时掌握周围的一切,否则,那些无孔不入的毒物可认不得什么天才。

想起这些旧事,花之语难免有些怅然,仰头望着头顶的花纹,许久不说话。谢倾予见她这个样子不免担心,刚想说话,马车却猛然停下,花之语身子惯性的往前一倾,刚好被谢倾予揽入怀中。

花之语回过神来,正对上谢倾予带着担心的眼眸,不自在的转开身子,向外面道:“怎么回事?”

“回夫人的话,有人在前面耍赖…老爷夫人不必担心,小的很快就处理好。”外面的车夫应道。

谢倾予见花之语耳垂上淡淡的绯红,好心情的轻轻一笑,道:“可是惊吓到娘子了?晚些为夫叫萃华楼送些玉泉酿给娘子压惊如何?”

花之语瞪了谢倾予一眼,却没有反对谢倾予的提议,花之语喜欢各种各样的酒品,前世无论白酒、香槟还是各种鸡尾酒都十分得她的心,而萃华楼的玉泉酿,她只喝了一次就喜欢上了。

谢倾予无愧于他奸商的名号,萃华楼的玉泉酿十分得顾客的喜欢,但每个月就那么多,多一杯都没有,就连王公贵族都不例外。对此骂的人不少,但喜欢的人更不少,只可惜即便商人处于士农工商的末端,首富又怎能普通商人相比,据说当初晋王不满萃华楼这个规矩,想以势压人,结果不过半月,晋王府差点让这位首富困死。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小看这个似乎没有任何背景的首富。

花之语和谢倾予在马车里等了片刻,却听外面似乎越来越热闹,花之语也是个爱热闹的,便要出去看,谢倾予也只得依着她,两人相携下了马车,这才看清耍无赖的人。

花之语原本以为所谓的耍无赖是像前世的碰瓷一般,打算讹他们银子,却没想到那人似乎精神有些问题,也不要钱,非闹着要星星。花之语看那崩溃的想撞墙的车夫,这人是谢倾予一向的车夫,虽只是个车夫,武功却不弱,甚至还能替谢倾予处理许多事情,唯一的毛病就是有些一根筋,大白天的有人问他要星星,他除了抓耳挠腮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花之语摇摇头,见不远处有个卖海产的,径直走过去抓了一只活生生的海星,塞到他手里,道:“给你,星星!”

男子静默了片刻,一手拿着海星,一手拿手指戳了戳,道:“星星,真的是星星!”

花之语松了口气,以为满足了他的心愿,他也该放他们走了。招呼付了钱回来的谢倾予上车,却不想男子突然冲上来想拉她,口中还喊道:“星星,星星你别走,我不让宝宝嫁出去,你别生气!”

花之语楞了一下,下意识的闪开,谢倾予也立刻挡在花之语面前,沉声道:“你想做什么!”

男子对上谢倾予,呆了片刻,便笑了,道:“宝宝,宝宝你回来了!快跟你娘说,爹不让你嫁到西岳去,叫你娘别生爹爹的气好不好,爹爹给你叫人去买荔枝回来了,你和你娘最喜欢了,别生气好不好!”

第十六章

花之语此时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这人必定有精神病,还是病入膏肓的那种,已经严重到男女老少都分不清了。

以谢倾予的性格,一把将人推开才是正理,然看着人家花白的头发,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他一介大奸商居然不忍心动手!

那人见谢倾予没动,满意的咧嘴笑,道:“宝宝,爹爹就知道你不会生爹爹的气!”说罢得寸进尺的抱住谢倾予的胳膊,接着道:“是爹爹让你舅舅迷惑了,宝宝那么乖,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嫁到西岳去?宝宝放心,就算你舅舅要了爹爹的命,爹爹也不会答应,以后爹爹给你找个上门女婿,谁都不敢欺负你!”

上门女婿四个字惊醒了谢倾予,一张俊美的脸瞬间染了墨色,也顾不得什么尊老爱幼了,甩手想摆脱某个牛皮糖一般的疯子。花之语围观了整个过程,听老头拉着谢倾予一口一个宝宝,憋笑憋得辛苦,眼看谢倾予就要进入狂暴状态,赶忙给了老头手腕上一针,快速拖着谢倾予退开,开玩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伤了这么个老头子,他们在京城还怎么混!

“姑祖父您怎么在这里?”一个清冽的男声响起,花之语一侧头,只见一名清瘦的年轻男子自人群中钻出来,扶起男子,道:“刚刚就见到福伯到处找人,福伯年纪也不小了,姑祖父怎么总是叫他操心?”

年轻男子的话很温和,虽说这责怪的话,却听得出话语中的心疼。见花之语看他,男子冲花之语一笑,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梨涡,道:“对不住了,自姑祖母和表姑姑离世,姑祖父就不大清明,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谢倾予让人当女儿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心情自然不好,但也看得出这人不大正常,他也不会斤斤计较,摆摆手道:“算了。我们还有事情,劳烦兄台带老人家回去。”

年轻男子点点头,道:“多谢兄台!”又向还盯着谢倾予的老人道:“姑祖父,我们回去吧!”

老人却摇摇头道:“宝宝、宝宝,你还生爹爹的气吗?以前是爹爹不好,以后你要什么爹爹都依着你好不好?宝宝,跟爹爹回家…”

年轻男子微皱眉道:“姑祖父,这不是表姑姑,您认错人了,我们回去吧!”

老人不依不饶道:“没有错,我怎么会认错宝宝!你看他的模样,跟星星一模一样,怎么会错?阿晗,你帮我劝劝宝宝好不好?我知道错了,叫宝宝不要生我的气…”

被称为阿晗的男子看了谢倾予一眼,他对那位姑祖母没什么映像,更别说看出谢倾予哪里同她像。然而老小孩,老人家认定了的东西基本说不通,更何况这位老人家脑子还不正常。男子清俊的眉微微蹙起,看向谢倾予,道:“虽是不情之请,但晗恳请两位行个方便,送姑祖父回府一趟,改日晗必有重谢!”

谢倾予皱眉,道:“不是我不愿行个方便,只是今日在下陪妻子回门,岳父还在等候,只怕…”

“…”男子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打量了花之语和谢倾予一番,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是阿语表妹吧!不要紧的,我派人对舅舅说一声,舅舅知道姑祖父的情况,不会怪罪的。”

花之语一愣,表哥?仔细一想,花丞相只有一个姐姐,入宫封贤妃,膝下只有一个儿子,便是那一步三摇的三皇子周晗。谢倾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微皱眉,却没有反对,道:“那走吧!”三皇子的姑祖父只有一个,便是先皇唯一的胞妹琉漪公主的驸马,据他所知琉漪公主跟驸马窦烨只有一个女儿,十几年前远嫁西岳,不久后病逝西岳,琉漪公主随后也离世,就只剩下驸马一人,半疯半痴,时常对着年轻的女孩子叫宝宝,逮到男子倒是第一次。

窦烨这下满意了,还想上前拉谢倾予,周晗看谢倾予黑沉的脸,认出了表妹的身份,这妹夫自然也随之明了,京城中谁不知道首富倾城公子貌美倾城、财富倾城,唯一的问题就是脾气不好。周晗可不敢赌谢倾予会不会怜惜一个可怜的老人,赶忙拉着窦烨上了自己的马车道:“走!去大长公主府!”

围观的人看了一场热闹,便各自散去,花之语和谢倾予跟周晗一起送窦烨回府。大长公主府在城南,是窦烨当初迎娶琉漪公主是特意为公主建的,虽说算不上豪华奢侈,却精致典雅,即便琉漪公主母女离世多年,依然可以看出当初的风采。

谢倾予原打算将人送到就走,谁知一下马车,窦烨就扑过来了,谢倾予下意识的一躲,却不想窦烨根本就虚晃一招,谢倾予躲过了他的一扑,却被点中了穴道动弹不得。

“你要做什么!”谢倾予此时彻底怒了,眼里不自觉带了一丝杀气,窦烨却毫无所觉一般,笑着拍手道:“宝宝,爹爹不要再跟你分开了,你就留下来陪爹爹好不好?”

花之语随着谢倾予下车,见到这个状况第一反应就是伸手解了谢倾予穴道,却没想到她手一伸,窦烨已经快速的连她的穴道也点了,小孩子一般欢快的拍手道:“好了,宝宝不走了,星星也不走了,我们一家人就在一起!”

“…”花之语和谢倾予对那位大长公主的驸马没有多少了解,完全不曾想到此人居然武功高强,一时不察就着了他的道。而被扶着下车的周晗见到这一幕也呆住了,他料到这姑祖父难缠,却没想到把表妹、表妹夫都搭进去了,蝴蝶哥会不会弄死他?

第十七章

“爷,这,这可怎么办?”周晗身边的长随结巴着问道。

“…”周晗头痛的抚了抚额头,道:“你赶紧进宫,请父皇拿个主意。那边那个,”周晗指着谢倾予的车夫,道:“你去一趟丞相府,请舅舅来一趟。”他对这个姑祖父也算了解,做出了这般举动基本就不能善了了,除了他亲爹,他一时也想不出谁能解了这个局。

周晗看着窦烨欢快的‘留住’花之语两个,头一个比两个大,谢倾予的光辉事迹这几年他听了不少,虽然第一次见到真人,但早已经划到了危险人物当中。至于那个看上去温柔美丽的表妹,虽然也是第一次见,但单从花蝴蝶口中,他就知道花之语也不是省油的灯,对上花之语看过来温柔的笑脸,周晗只觉得背后有点冷。

此时周晗正后悔不迭,好端端把这两个祸害拉进来做什么,不然,窦烨虽然难搞,实在不行他还能让福伯把人带回来。如今人一个个都是武林高手,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能怎么办?

谢倾予和花之语动弹不得,心里把周晗这么个多管闲事的混蛋骂了个彻底,至于罪魁祸首,人家一个疯子,能跟他计较吗?周晗把他们诓过来,也不知道说一声窦烨的情况,否则他们何至于那么被动!

周晗哪能看不出谢倾予两个的怨愤,看着窦烨伸手要抱谢倾予,赶忙上前拉住窦烨,顺着他的意思道:“姑祖父,你看时候也不早了,是不是让人准备午饭?表姑姑好不容易回来了,一定十分想念家里的东西。”

窦烨脑子不大清明,但听着周晗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点头道:“好!宝宝最喜欢我做的清蒸鲈鱼了,我这就去做,阿晗,你在这里陪着宝宝,不要叫她无聊啊!”

“哦,对了,还有桂花酒,福伯,你快去宝宝院子里挖出来,宝宝最喜欢了!”窦烨走了一步,又回头向刚刚赶回来了福伯道。

看着窦烨走远,周晗赶忙向福伯道:“福伯,快些解开他们的穴道。”

福伯此时还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看花之语和谢倾予立在那里不能动弹,就知道是他主子的手笔。他服侍窦烨多年,窦烨这几年越发糊涂,却不曾这般执着的对谁动过手,然而,仔细看谢倾予的模样,即便福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也不禁脱口而出:“郡主!”

当初先皇坐上皇位也不容易,做到了皇帝的位置,就只剩下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琉漪公主当初跟着先皇吃了很多苦,以至于成亲多年才有了独生女儿,取名窦琬。窦琬身子不好,从小体弱多病,却总是柔柔的笑着,惹人疼惜,于是先皇破例封了柔恬郡主,身份几乎与公主比肩。

谢倾予听得这一声郡主,一张俊脸彻底黑了,一口气岔了差点酿成内伤,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这一冲,倒把他的穴道冲开了。给花之语解了穴道,谢倾予黑着张脸,道:“三殿下,后会有期!”言罢,带了花之语就要离开,偏在这时,一声尖细的声音道:“皇上驾到!”

此时就连花之语都忍不住骂娘了,不就是带夫君回个门吗?不就是好心好意给人解个困吗?不就是顺便送佛送到西吗?怎么连皇帝都惹来了!

花之语一点都不想见皇帝,在她看来,皇帝就跟前世花家的大家主差不多,沾上一点半点都是麻烦!想她原本不过是个普通的嫡系姑娘,按照花家规矩,四书五经读一点,琴棋书画会一点,医术武功懂一点也就够了。谁知七岁那年遇见了大家主,也不知那老妖怪抽什么风,说了一句‘根骨奇佳,可愿为徒’的话,一下子普通的花家子弟变成了内定继承人,那些叔叔、姑姑、哥哥、姐姐甚至弟弟妹妹一波一波的把她当个假想敌,三天两头给她找事,那种日子简直够了。

于是,花之语来到这个世界,哪怕当年缺衣少食也不愿找上丞相府,宁愿嫁个穷书生也不愿让花家做主她的婚事,谁不知道丞相嫡出的女儿基本是预定的皇家媳妇。这下可好了,还没等她那些姐姐妹妹嘲笑她嫁了个穷书生,先遇到皇帝了。

她倒不是自以为美得倾国倾城,谁都对她一见钟情,只是以她素来的经验,凡事身处高位的人,总能因她生出些事。最早是花家大家主,一句话把她推上内定少主的位置,甚至一下子辈分比她亲爹还高了两辈;其后是某次花家世交伯伯的寿宴,她代表花家去做客,结果对方少主看上她了,听说她是花家少主,还打算放弃少主的身份入赘花家,于是世交差点变成世仇;再后来据说从小乖乖巧巧的表弟,一路顺风顺水的就任那边家主的小少年,某次撞见她跟妹妹折腾毒术的现场,小表弟受的刺激大了,从此毅然决然的踏上了断袖的不归路,气得那边长老差点绑她过去给表弟传宗接代…

想起这些就是一捧血泪,试一次捅一刀,从来没有空的,花之语挨得多了,后来心灰意冷每天就呆在自家院子里珍爱生命,远离贵人。穿越到这个时代,花之语原以为可以摆脱这种怪圈,奈何遇上了一只花蝴蝶,一只沈落渊,她彻底绝望了,而今日这麻烦,似乎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谢倾予身为首富素来桀骜不驯,晋王府他也折腾过,但晋王跟皇帝可不同,只要他还想在大楚呆下去,就得敬着供着。听到皇帝来了,谢倾予微皱眉,也只得停下了脚步,而周晗,听到皇帝亲自来了的消息,也愣了一下,他叫人去禀告皇帝,却没想到他爹会亲自来。

第十八章

很快当今皇帝周毓就带了一个公公,四个侍卫进来了,特意换了平常的衣裳,依然是高贵威严的样子,却显出一丝苍凉之态。

几人上前拜见皇帝,周毓也没有摆架子,向周晗道:“你姑祖父呢?”

“姑祖父去准备清蒸鲈鱼去了,父皇怎会亲自来了?”周晗答道。

周毓对想要上前请罪的福伯摆摆手,看向谢倾予,道:“你叫倾予?”

谢倾予微皱眉,点头道:“草民谢倾予,并非有意冲撞,若没有其他的事,草民先行告退!”说着,就打算带花之语离开。

周毓却摇摇头,道:“你母亲可好?”

谢倾予一愣,不明白周毓怎么会问起他母亲,而周晗更是惊讶,只不敢表现出来。然谢倾予混迹商场多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道:“家母亡故多年,劳陛下惦记了。”

“她竟然已经…”周毓明显的惊讶,还带着一丝遗憾,沉吟片刻,向谢倾予道:“你们回去吧,姑父那里朕自会处理。”

谢倾予同花之语离开,周晗才望向周毓,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周毓看了他一眼,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周晗细细斟酌了一番措辞,道:“那个表妹夫,是我亲弟弟?”

“…”周毓闻言愣了一下,瞪了周晗一眼,道:“胡说什么!不是。”

周晗看周毓并没有隐瞒的意思,更加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既然不是,好端端的问人家娘亲做什么,“但是父皇,你放他们走了,真的能搞定姑祖父?”

周毓揉了揉额上的青筋,叹了口气,道:“他闹一闹也就过去了。”

“…”周晗没话说了,但抵不住好奇,又问道:“谢倾予真的很像表姑姑?不是父皇的孩子,莫非是秦王叔或者晋王叔的?”

“你这混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多问题!”周晗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周毓终是怒了。

“…”周晗见父亲发火了,往后退了一步,手抚着胸口咳了两声,道:“小安子,我是不是该吃药了,我们快回去吧!”言罢,也不管周毓答应不答应,脚底抹油就溜了。

“皇上…”跟在周毓身边的胡公公已是一把年纪了,对于皇家的许多事情,他知道得比周晗都多,却也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然而,周晗已经是唯一一个有可能继位的皇子,生怕周毓当真怪罪周晗,劝道:“三殿下只是好奇,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胡公公话未说完,周毓摆摆手止住他,道:“这混小子什么性格骗得过别人,能骗得过我这个亲爹?别说倾予不是,就算是,我培养他这么多年,会这么让他撂挑子?”

“…”胡公公不知该怎么接口,却听周毓接着道:“既然谢云若已经不在了,召阿敏回来吧!”

“是!”

花之语同谢倾予一起离开,上了马车花之语便从身上摸出一个瓷瓶,倒了一粒淡青色的药丸塞他嘴里,没好气道:“吃了!”

谢倾予从善如流的吞下,道:“还是娘子疼我!娘子,我这里疼,你替我揉揉!”说着拉着花之语的手在胸口按了按。

花之语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道:“活该!谁让你胡乱冲穴道的?那人手法怪异的很,你力道偏一点就可能伤到内附,这会儿知道疼了!”

谢倾予没有反驳,只带了委屈道:“谁让他们一个两个都把我认成个姑娘?我辛辛苦苦习武这么多年,好容易有些阳刚气了,他们还来欺负我!”

“…”花之语默然,从今天的种种来看,谢倾予跟那个大长公主,或者说跟皇家,必定有某种关系,这一点她不信这个大奸商看不出来。但是看周毓坦荡的神色,应该跟他没什么关系,但可以肯定,周毓认识谢倾予的母亲,甚至十分相熟。

“在想什么?”谢倾予还在装可怜,然一看花之语走神了,便不高兴的拉着她手道。

花之语瞪了谢倾予一眼,道:“不装了?”

“…”谢倾予立刻又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果真是我见犹怜,“娘子都不疼我,我只得忍着罢了。”

花之语毫不犹豫地捏了一下他的脸颊,撇嘴道:“脸皮也没多厚啊,怎么都不见脸红!”

谢倾予幽幽叹了口气,道:“娘子,你是不是看腻了我这张脸了,从前娘子可下不去手的。”

花之语懒得理他这种幽怨的调调,翻了个白眼道:“别插科打诨,你说说,你日这事你怎么看?别跟我装傻,你要是这点道道都看不出来,还怎么在商场混。”

“…”谢倾予叹了口气,道:“这个我真不知道,那些宗室子弟,我只见过年轻一辈的,就算交情还可以,他们也不可能知道老一辈的事。至于我娘,嗯,我娘年轻时据说是个侠女,无拘无束云游江湖,知道她的人不少,但她嫁了谁,还真没人知道。我娘过世时我还不满百日,也没处问去啊!”

花之语叹了口气,道:“罢了,今日大约也去不了相府了,我们回谢府还是去你的宅子?”

谢倾予在谢家呆了那么多年,早腻歪了,道:“不回谢家了,直接去昭和坊那边好了。我以前进京就住在那边,也不必怎么收拾。”

“那…”花之语正想答应,好字还没出来,一只漂亮的翠色小鸟飞进马车,直接飞进花之语怀里。小鸟不怕生,还在花之语怀里蹭了蹭,花之语显然认得这只小鸟,伸手将小家伙抓出来,戳了戳它的小脑袋,熟门熟路的解下小短腿上的纸条。

花之语拆了信看,小鸟儿不甘心被冷落飞上花之语的肩头,拿脑袋蹭花之语的脸颊,显然十分的亲昵。原本不过是小宠物同之人亲近,落在谢倾予眼里却十分刺眼,他娘子都不哄他,却由着这小家伙亲近,这样想着一伸手便将小鸟儿抓在手里,笑道:“娘子养的鸟儿真有灵性!”

第十九章

花之语正想弄走那个捣乱的小家伙,闻言点点头,道:“你拿着玩吧,小心点,它嘴巴厉害。”

谢倾予一手捏着小鸟儿,一手拿纤长的手指揪小鸟儿脑袋上的羽毛。小鸟儿反抗不得,又挣扎不脱,在谢倾予手里努力想解救出自己的翅膀,只可惜它就那么一丁点大,哪里折腾得过谢倾予那纤长的十指。

谢倾予当然不会没轻没重的弄伤了小鸟,毕竟是花之语养的宠物,看这机灵模样,必定是养了许久的,只是他不好问花之语出了什么事,找点事情转移目光罢了。看小家伙折腾累了,缩起脑袋,谢倾予满意一笑,那手指戳戳它的嘴,却不防小鸟脑袋一扭,使劲啄在谢倾予手指上。

谢倾予这才明白花之语说的嘴巴厉害,这轻轻一啄,他一下子不防,手指上可是渗出了几丝血丝。花之语这时看完了信,见谢倾予盯着手指上的血丝,撇撇嘴道:“我说过它嘴巴厉害了,你还拿手去自讨苦吃!”

谢倾予一松手放了小鸟,把手送到花之语面前,道:“娘子,你给我吹吹!”

花之语没好气的拉过谢倾予的手,故意拿了酒往上面一淋,也不看谢倾予龇了龇牙,拿帕子擦了,又拿了个药瓶往上面撒了些药粉,谢倾予手一抖,委屈道:“娘子,你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你多大人了,还要试验不撞南墙不回头?下回换毒蛇猛兽,你也要到它嘴里走一走?”花之语当然不是说的小鸟,那么大一只小鸟,不会有多少杀伤力,而是还在气谢倾予胡来,乱冲穴道。她说不清为什么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谢倾予确实没什么大事,但她一个医者,最是了解点穴的手段,那一下她自己都不敢乱冲,搞不好受点伤是轻的,若是伤到了经脉弄成个残废,难道叫她伺候一辈子。

谢倾予见状楞了一下,也明白花之语生什么气了,没受伤的一只手拉着花之语的手道:“没事,我有分寸的。我不是看着周晗叫人去告知皇上了吗?我就是不想扯上那尊大佛。”

“为什么?”花之语奇怪道,“旁人不都求着向见皇上吗?”

“说不清,好像有种本能的排斥。”谢倾予摇摇头道,“娘子,别生气了嘛,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还不成吗?”

花之语也就不再问了,一伸手将那只飞来飞去的小鸟捉起来,往外一扔,道:“告诉兰芷,我很快就回去。”

小鸟长了翅膀,自然不会摔着,绕着马车飞了几圈,就往南方去了。

谢倾予听花之语的话不由微蹙眉,道:“回去?去哪儿?”

花之语一笑,道:“兰芷说遇到一个难缠的人,像是有人挑事,我得回去看看,你要不要同去?”

“你是我娘子,当然要同去!”谢倾予一听这话就满意了,生怕花之语反悔,赶忙应道。

“嗯,那回去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走。”花之语顺势靠在身后的软枕上,漫不经心的应道。

谢倾予自然没有意见,一回到住处就叫人去准备。谢倾予的宅子不大,原本只是偶尔进京自己住的地方,但谢倾予自来就不是个过苦日子的人,宅子不大,但无论建筑还是装饰都十分精致。更难得的是不大的花园里种满了各种花木,这个时节梅花盛放,很得花之语的喜欢,叫谢倾予帮忙,摘了梅花做梅花酒埋在梅树下。

次日一早,花之语叫人给花丞相送了封信,也不等回应,便同谢倾予一同往桃花谷赶。桃花谷在宁化清风山的另一面,都在京城南边,但实际上路程也不远,快马大半天就能到,就是坐马车慢慢走,也不过一天的功夫。

花之语他们一大早出发,天擦黑也就到了桃花谷外面的清化城。清化城和宁化城就隔了一座清风山,也就相当于一座天然屏障,清化城由青州管辖,而一山之隔的宁化城就划到了冀州,是以桃花谷闻名青州,在宁化知道的人却不多。

桃花谷的神医是花之语,但并非所有求医的人都由花之语过问,这些年花之语也培养了一批人手,就如兰芷,早就可以独当一面。正是因为这样,花之语才能丢下桃花谷出来到处跑,而兰芷是花之语一手调教出来的,不仅医术不差,就是管理桃花谷的事,也不用花之语多说,让她为难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否则花之语也不会那么干脆的赶回来。

进谷的路不大好走,天色暗了花之语也没打算赶着夜色进山,便在镇上找了个客栈住下。桃花谷虽说没有什么神乎其神的阵法,不过创始之初,花之语为了对付时不时进山挑衅的人,布置了不少机关。她虽说聪明,却不大将心思放在这上面,到现在早就不大记得那些机关,为了避免让自己的机关伤到,还是等一等的好。

桃花谷就在清风山中,但清化城花之语还真没怎么来过,自然也不会高瞻远瞩的在城里弄一个别院以备万一,是以天快黑了,花之语两个也只能等着谢倾予的属下去找住处。两人带着夭夭灼灼两个,找了个地方吃东西,谢倾予见花之语微皱眉,便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花之语摇摇头,道:“说不清,只是之前路过过两次,似乎没觉得清化城中有那么多人来着,夭夭,最近清化城有什么大事吗?”

“最近?”夭夭认真想了想,道:“倒是不曾听说。清化城不似宁化城,每年有个桃花节,清化城也就是元宵中秋有灯会,其他的并不曾听过。”

“几位是外地来的吧!最近清化可有大事呢!”过来添水的店小二闻言便接口道。

谢倾予抬眸,道:“是吗?在下与娘子是前来拜访亲戚的,来得晚了不好到人家府上打扰,却瞧见城里人格外多,城中是有什么大事啊!”

第二十章

店小二十分热情,闻言便答道:“客官问小的可是问对人了!明日乃是清化第一美人水芙蓉小姐比武招亲的日子,这些人可不都是冲着水大小姐来的么?水家乃是武林第二大家,仅次于沈家,据说当初水家和沈家大人关系甚好,甚至为两家孩子指腹为婚,就是水芙蓉小姐和沈落渊公子。”

花之语倒是没想到沈落渊还有个自小定亲的未婚妻,不免好奇道:“既是指腹为婚,水小姐怎么还要比武招亲?”

“夫人有所不知,沈公子跟水小姐订了亲,但水家住在清化,沈家住在九阳城,沈公子和水小姐也不曾见过面。水小姐自小定了婚事,一心一意准备着嫁到沈家,但沈公子却喜欢上了桃花谷的神医,闹着要退婚。水家小姐恼了,便设了擂台比武招亲,说是只要把沈家公子揍个半死,水家小姐就以身相许。”店小二笑着解释道。

“…”花之语眨眨眼,这姑娘有个性,她喜欢。“若是一群人冲上去把沈公子打个半死怎么办?”花之语问道。

“水家小姐早就想到这个了,那时便说了,若是这般状况,便嫁与武功最好的那一个。”店小二手脚麻利的添了水,提着壶道:“客官慢用!”

“听着很有意思呢!要不我们多留一天看热闹吧!”花之语笑道。

“你不急着回去?”谢倾予倒是没有意见,一路走来他也看出来了,若是当真有什么急事,花之语能坐着马车优哉游哉的晃过来?

“若是当真有急事,兰芷能有功夫慢慢给我传信?”花之语笑道,“我之前只是好奇兰芷都应付不过来的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听店小二一说,那人十有八九便是沈落渊了,兰芷不说,不过是怕我知道是他,不肯回来。”

“娘子与他倒是相熟!”谢倾予晃着杯子里的茶水道。

听谢倾予酸溜溜的语气,花之语扑哧一声笑了,道:“你不是踩了他一次了吗?还不解气啊!”

谢倾予不说话,花之语便接着道:“其实我早就想那么干了,奈何打不过他…”

谢倾予闻言看了花之语一眼,依然表示不满意。

“你要是不满意大不了去揍他个半死,我不会心疼的。”花之语叹了口气,继续哄孩子。却不想谢倾予闻言直接背过身去不看花之语。花之语这下怒了,当年她亲娘她都没这么哄过,这人居然还给她甩脸色!

将谢倾予扳正过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增加气势,道:“谢倾予你一把年纪了使什么性子!老娘我不就认识他一场,还不说那什么郡主都闹到婚礼上去了!”

“花之语,说一句在乎我就那么难!”谢倾予仰头望着花之语咬牙道。

这会儿酒楼里的人不少,花之语一拍桌子,许多人都看过来了,入眼便是那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拍桌子瞪眼的模样,难得的是美人发怒居然也十分好看。再看那咬牙切齿的男子,精致的眉眼,即便咬牙切齿的模样,也丝毫不显得狰狞,这场景,分明就是小夫妻闹了别扭。

花之语人长得好看,也不怕被人看,但被一群人热心的劝着不要与夫君置气,还是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谢倾予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那句话,但看花之语这个样子,也并非完全不在乎他,见众人都劝着他们和好,便顺势拉着花之语的手,道:“娘子,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