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另外——”康熙常常叹了一口气,“取朕的羊脂白玉九龙杯赐予温僖贵妃,告诉她,朕今晚过去。”

梁九功提醒道:“主子爷,您已经在承乾宫连宿五日了????”

“你这奴才,越活胆子越大,朕的旨意也敢置喙?!”

“奴才不敢!”梁九功满头冷汗,“奴才这就去!”

梁九功来到承乾宫的时候,温皙正在招待慎嫔一起用茶。慎嫔的确是个爽利的满洲姑奶奶,言语之中丝毫不掩饰对汉军旗和包衣旗的鄙夷,“嫔妾就瞧不上德嫔那嚣张的样儿,又不是只有她生了皇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嫔妾知道自己是妃位无望,但绝不甘心屈居于一介包衣奴才之下!”

温皙呵呵一笑道:“母凭子贵,六阿哥被赐名胤祚,可见皇上有多喜欢,只怕是要抬举德嫔了。”

“有娘娘在,乌雅讷敏算个什么东西?瞧这对九龙杯,玉质无暇,触手生温,皇上可从没赏赐过嫔妃这么御用之物!”慎嫔啧啧称奇道。

“慎嫔若是喜欢,本宫就借花献佛送与你就是了。”温皙毫不在意地道。

慎嫔急忙退却道:“娘娘说笑了,御赐之物,嫔妾可不敢要!这可是皇上对贵妃娘娘的一番心意,嫔妾怎好夺人所爱。”

“听说皇上将乌雅氏在内务府的势力连根拔除了,真是大块人心,以后再也不用看那些个奴才嚣张的嘴脸了。”不知说的是德嫔还是乌雅氏在内务府的那几个,慎嫔倒是一点都不掩饰对乌雅氏的厌恶之情。也难怪,一个是赫舍里皇后的族人,另一个是卑贱的包衣奴才。不过若论身份卑微,自然是今年初刚刚生了八阿哥的卫贵人,她是辛者库罪奴,生得十分美艳,着实惹了不少人的嫉妒。八阿哥被养在惠嫔膝下,卫氏在今年选秀之后就失了宠爱,只怕日子不好过。

发落了乌雅氏一族的同时,毓庆宫的大换血才惹人瞩目,不过涉及太子,无人敢议论,连慎嫔也对此事避而不谈,一心挖苦德嫔。

第二十一章 乌雅氏的讨好

这一日刚刚从慈宁宫中请安回来,途径御花园,远远见着万春亭中,德妃怀里抱六阿哥胤祚,手里摇着小小的拨浪鼓,不时地传出孩子咯咯地笑声。

乌雅氏见温皙的肩舆正朝自己这边过来,莲步走出亭子相迎,屈膝行礼,“贵妃娘娘怎么兴致来御花园走走?”

温皙下了肩舆,看到乌雅氏怀中的六阿哥胤祚,倒是粉雕玉琢,一双眼睛如黑珍珠般乌溜溜地转动,胖乎乎满是窝窝的小手抓着拨浪鼓,的确讨人喜欢,不由道:“六阿哥真可爱。”

乌雅氏客气地奉承道:“娘娘将来也会有小阿哥的,”又道,“日头大,娘娘到亭子里坐一会歇歇?嫔妾这里有些瓜果,正可解解暑。”乌雅氏穿了一身崭新的浅紫色百蝶穿花如意纹旗装,即雅致又不失身份。乌雅氏并非绝色,只是声音带着暖暖的意味,一双眼睛秋眸剪水,给人格外认真又诚恳之态。

万春亭位于御花园的东面,四周有高大的梧桐树遮蔽,在葱葱郁郁的枝叶隐蔽之下,倒是颇为凉爽。温皙也不拒绝,松儿急忙在其中一个石凳上放上垫子扶着温皙坐下。

乌雅氏命人把西瓜切了取了瓤,去了西瓜子,放在白瓷冰盆中冰镇着,又洒了糖,当真又凉快又解渴。

一边招待温皙,一边亲自一小块一小块地喂给六阿哥,不过给六阿哥吃的瓜瓤只是在凉水里浸过的西瓜,孩子太小,乌雅讷敏看样子是不敢给他吃太凉的东西。温皙心下暗道,这乌雅氏倒也不乏慈母之心。

喂过了瓜瓤,哄睡了六阿哥,德嫔才将六阿哥交给随从的乳嬷嬷,起身恭敬地跪下道:“自娘娘入宫也有些时日了,嫔妾要照顾六阿哥无暇分身,一直不能亲自去拜见,还请贵妃娘娘宽恕。”

乌雅氏好歹也是嫔位,见了位份比自己高的嫔妃只需屈膝作万福即可,何须行这么大的礼?温皙急忙去亲自扶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本宫未曾介怀,德嫔多想了。”

“娘娘宽宏大量,嫔妾感激不尽,”乌雅氏这才起身,侍立在温皙身侧,“日前嫔妾母家之事内中多有隐情????其实以娘娘的聪慧不会不知,嫔妾因是佟贵妃宫里出来的人,一直被景仁宫拒之门外,连四阿哥一面都见不得小小童养媳!”说着乌雅氏,声音有些哽咽,双目微红,几乎要垂泪,“嫔妾的父兄虽说不成器,但香料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敢弄混了?还掺入了宫中禁用之物?请娘娘明察!”说着又要跪下。

温皙又要去扶她,面色平静、声音缓缓地道:“明不明察的都为时已晚,皇上既然已经下旨,这件事便是盖棺定论了。本宫也无可奈何。”不论乌雅氏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温皙都要留几分心眼。未来康熙宫中四妃,从一个包衣奴才到太后之位,绝非表面上看似地那样良善谦卑。

乌雅氏拭泪,一张悲切的脸蛋好不可怜,乌雅氏眉宇之间本就温婉和顺,长久以往便容易打动男人的心,“嫔妾自然不敢为父兄求情,只要娘娘别误会嫔妾有谋害娘娘之意便心满意足了。”

当贵妃就是好,身份上就是压倒性的优势,除了两大巨头没人敢给她脸色瞧。乌雅氏先后生育两位阿哥,但是位份的差距是硬伤,在温皙跟前还是要小心翼翼。

温皙笑也不认可也不否认她的话,只道:“本宫相信日久见人心。”

“那是自然!”乌雅氏脸色露出几分诚恳又欣喜的笑容,复又露出几分无奈的神色,“嫔妾知晓慎嫔妹妹一直看不起嫔妾的出身,一直多有不满。其实嫔妾和慎嫔并无多大的利害冲突,若有机会还请娘娘多多从中和解一二。”

温皙甩了甩手中的丝帕,怎么会没有利益冲突?四妃之位只有四个,你得了,她便得不到,可不是要结成一辈子的仇敌了?只轻描淡写地道:“慎嫔性子直爽,脾气又不大好,你不跟她计较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乌雅氏面色依旧低眉顺眼,和声道:“慎嫔是仁孝皇后的族妹,出身高贵,难免高傲一些,她若是有娘娘一成平易近人就好了。娘娘是孝昭皇后的妹妹,慎嫔是仁孝皇后的妹妹,身份相当,自然容易亲近在一起。”

这算是挑拨么?温皙的眉头随之一动。心道,慎嫔娘家只不过是赫舍里氏的旁支,生母也不过是个扶正的妾侍,而温皙和孝昭才是一母所出嫡亲的姊妹。且一个嫔、一个贵妃,也算是身份相当?温皙只当没听见一般,吃一口冰镇西瓜,悠然道:“真是凉快,赶明也叫承乾宫的小厨房备些来吃。”

乌雅氏尴尬地笑了笑,又道:“嫔妾日前亲手绣了只团扇,打算献给娘娘,还请娘娘不要嫌弃嫔妾手工拙劣。”说着,便从宫女手中取过锦盒,里面果然放着一柄青玉做扇柄镂雕了串串葫芦和祥云,寓意“福禄呈祥”,青玉的扇柄温凉又不打滑,扇面是上好的苏州细绢,乳白底色,温皙上手一看,竟然是满绣,连背景的乳白也是用丝线填满,上头绣着让人垂涎三尺的石榴,翻转一看才知竟然还是双面绣,双面绣最是复杂,没有十年根底别想绣出像样的双面绣,需将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丝线线头掩盖住,又费心又费时。

温皙不禁爱不释手,不论怎么说东西是好东西,道:“这样好的东西已经很少见了!怕是绣不少时候吧?”不过乌雅氏让底下人随身带着,怕是特意再他会宫的路上等着她吧?先下众嫔之中,以德嫔出身最低,却能连生两个阿哥,且多年恩宠不断,果然是个懂得揣摩和把握人心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娘娘喜欢这扇子,肯拿在手中把玩一二,就是它天大的福气了。”乌雅氏的语气十分谦卑恭敬。

“德嫔真会说话。”伸手不打笑脸人,德嫔那么恭维她,温皙虽然警惕却也暗乐,这位可是日后的孝恭仁皇后,如今却要在她跟前小心讨好,难免心中得意一二。突然发现乌雅氏食指弯出有针压过的深深的印痕,眼角下有些乌黑,看样子是特意熬夜多日绣了着双面绣来讨好她。且这乌雅氏颇有几分要投靠温皙的意思,温皙也顺水推舟道:“以后若闲着无聊,不妨来承乾宫走走。”

乌雅氏果然欣喜道:“只要贵妃不嫌弃嫔妾??戮秃谩!?p>温皙又和德嫔说了两句话,后来六阿哥在乳母怀里睡醒了,才告别,彼此回宫。不知不觉已经近了晌午,日头毒辣,前头举着的华盖根本遮不了几分阴凉,就催促太监加快脚步。

第二十二章 君子坐怀不乱乎?

回到承乾宫,发现康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温皙宫里,正坐在她心爱的铺着象牙凉席的小榻上,悠闲地喝着花生冰酪。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康熙放心冰酪,问道,“可又是皇玛嬷留你说话了?”入宫一个多月,温皙几乎独占君恩,几次去请安太皇太后难免多说两句,康熙估计是在慈宁宫也有眼线,才有此一问。

温皙简单地行了个礼,手中执着那柄手感也极好的石榴团扇,道:“是回来的路上,在万春亭碰见了德嫔和六阿哥。”

“德嫔?”康熙挑眉,眼中意味不明,却问,“朕也许久没见胤祚了,他可长胖了些?”

温皙突然想起那个白嫩可爱的孩子,不禁眉眼里露出几分喜爱,将手中的团扇随手放在旁边的湘妃竹小巧玲珑的八仙小桌上,道:“臣妾这是第一次见到六阿哥,不知道他之前是胖是瘦,故而无从比较,不知道是不是比以前胖了。”

“你呀!”康熙语气了多了些许的宠溺,更伸手捏了你温皙水嫩光滑的脸蛋。

温皙撅了撅鼻子,捏毛捏?调戏啊有木有,转而道:“不过嫔妾瞧着德嫔喂六阿哥吃西瓜的样子,胃口不错,想必是胖了些。“

康熙看着温皙撅鼻子的可爱模样,不禁笑道:“胤祚胖没胖朕不知道,不过倒是你胖了几分。”

温皙一听,急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真胖了?!

康熙看到温皙可爱的小动作,不由地哈哈大笑,“就算胖了,朕也喜欢!”

温皙佯作生闷气的模样,道:“皇上应该更喜欢弱质纤纤的美人吧?佟姐姐腰肢如柳,端嫔、安嫔都是身材纤细的,之前颇得皇上宠爱的卫贵人听说也是个细腰美人。”

“从哪儿听来这些闲话的?”康熙仿佛很不赞同似的,当听到温皙说卫贵人的时候,康熙流露出几分不喜,却调笑道,“你从来都不是个弱柳扶风的,朕不是一直都喜爱你吗?”

“臣妾、”温皙委屈地瘪瘪嘴,“臣妾也不胖啊!”

“你不胖,”康熙赞同道,“只是有些丰腴罢了。”丰腴个毛!宜嫔才是丰腴的美人呢!

“还是胖啊!”温皙很不满意康熙的回答。

“哈哈哈——”康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特爱捉弄温皙,看到温皙委屈憋闷的样子,心情就特别好,每每看到温皙不高兴的可爱模样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皇上又再捉弄臣妾了!”温皙突然抢了康熙没喝完的半盏冰酪,“皇上笑都笑饱了,这冰酪不能浪费,还是臣妾用了吧。”

“你呀——,这是你宫里,想吃什么没有?”康熙这才注意到温皙放在一旁的那柄石榴团扇,随手拿起来,问道:“瞧着手工好像在哪儿见过。”

温皙喝干了冰酪,道:“皇上真没良心,忘了您腰上那只双龙戏珠的香囊是谁给绣的了?”

“德嫔?”康熙挑眉,语气里又几分探究的意味。

“可不是么!”温皙敛身端坐,“方才德嫔送的双面绣团扇,皇上若是喜欢尽管拿去就是了。”

康熙摇头,“朕要小女子的团扇做什么?”又取笑道,“再说你舍得吗?”

温皙鼻子一哼,“皇上想要的东西有什么是得不到的?臣妾舍不得有用吗?”

“嘴巴愈发不饶人了!”说着将团扇塞在温皙手中,“君子不夺人所爱,朕也是君子!”

温皙挑眉,道:“是么,臣妾现在才知道皇上是君子。”

康熙佯怒道:“你一刻不跟朕作对便不舒服吗?”

温皙眉眼娇俏地一笑,闪身侧坐在康熙腿上,整个人扑在他怀里,语中带着魅惑,“古人云:君子坐怀不乱。不知皇上心乱不乱?”说着耳朵贴着他胸口,听到了他加快的心跳声,顿时笑得花枝乱颤。装什么君子?还是一大尾巴狼!

康熙双手懒猪温皙的腰肢,语气灼热:“爱妃既然投怀送抱,今日朕暂且不做君子也罢!”

靠,貌似羊入虎口了!呸呸呸,谁是羊啊?!温皙全身一僵,貌似开玩笑过头了,居然拿自己来做试验,不是请等着被吃嘛!而且——她屁股下那硬邦邦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啊啊啊啊——色狼啊!

温皙想逃,可惜康熙有先见之明,早就牢牢地把温皙抱在怀里!瞅见康熙那要把小白羊吃进肚子的眼神,温皙大叫道:“大庭广众之下,您不能——额,人都死哪儿去了?!”松儿竹儿梅儿?!梁九功方才不还在康熙身后呢!什么时候没影了?!

“你是逃不掉的!”康熙低头就咬住了温皙那水嫩的嘴唇。

“呜呜~~~,不行,皇上!白日宣淫,让人知道了臣妾就没脸活了!”温皙急忙吼叫道。

“朕不管,点火的是你,灭火的也得是你!”恶狠狠地袭来——

这时候、这时候——最最关键的时候,消灭康熙不良企图的人终于出现了!

“皇上——,六阿哥腹泻不止!”梁九功在外头大声喊道,心里暗骂,这叫什么事?!到赶到一块了!

温皙云鬓松散,急忙从康熙怀里跳了出去,道:“该不会是六阿哥吃西瓜多了才肚子不舒服的吧?”随即皱了眉头,德嫔????不由地想起她温柔地喂六阿哥吃西瓜的慈爱之情,心底生出了几分不好的怀疑。若她是个那自己孩子的安危来邀宠的女人,那就太可怕了!

康熙皱眉隐隐含着怒意,不知道是因为六阿哥,还是因为好事被打断。

温皙道:“皇上快去看看吧。”

康熙起身戴上帽子,临走不忘回头道:“晚上给朕等着!”

靠,你儿子生病,还有心思跟女人调情啊?!真不是个东西!康熙不是很喜欢胤祚吗?就这么个喜欢法啊?!

记得康熙儿子很多,但似乎死得也多,前面有马佳氏生的承瑞、赛音察浑、长生、长华四个儿子都夭折,赫舍里氏的承祜也夭折了,惠嫔纳喇氏的承庆也早夭,纳喇贵人生的万黼、胤?也夭折。细一算,死了八个活了八个,完全是死一半活一半的比例!怕是儿子死多了,都不在意了吧?温皙有些气闷,生在皇家的孩子何其可怜?所以她一定不要生孩子,虽然她也很喜欢白白嫩嫩的小孩。历史上的温僖贵妃生有十阿哥胤俄(言字旁的打不出来),不过那娃子好像因为跟雍正作对也没什么好下场,所以还是不生孩子好!

第二十二章 无所不用其极

“娘娘,听说是午后德嫔抱着六阿哥去长春宫看成嫔和七阿哥,在哪儿遇见了慎嫔。慎嫔这几年和成嫔交好,今日慎嫔做了冰酪送去成嫔宫里一起用。见德嫔来,不好在长春宫发作,就随便客气了两句请德嫔用一些。德嫔就给六阿哥吃了半盏冰酪。之后,德嫔带着六阿哥永和宫之后,就开始腹泻不止了!”松儿把打探来的情报告诉了温皙。

温皙问道:“慎嫔经常送冰酪给成嫔吗?”

“是,听说慎嫔娘娘是做冰酪的好手,不但成嫔喜欢,有时候送去养心殿皇上用了都称赞过呢。”松儿道。

“六阿哥怎么样了?”

松儿面带忧色道:“听太医说,幼子体弱,不宜用重药,需慢慢温补调理。”

“主子——”竹儿快步跑进殿中,“出大事儿!皇上大怒,训斥了慎嫔娘娘,还罚她禁足咸福宫。还有,皇上正朝这边过来!”

康熙回来的时候,果然面色阴郁透着几分悲伤之态。温皙先给他倒了一杯茶,声音尽量温柔贴心一些:“皇上怎么不在永和宫多陪德嫔和六阿哥一会儿?”

康熙有些沉痛地抚着额头,“朕???看到胤祚脸色苍白的样子,就想起了承祜,心里就不太舒服。”

温皙心下一惊,“原来如此,怪不得臣妾初见六阿哥便觉得面善,总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胤祚原来不过是因为长得像承祜才得到康熙的喜爱???真不知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都怪慎嫔!”康熙突然狠狠一拍桌案,“不知道胤祚这么小的孩子吃不得冷的东西吗?!她是何居心?”

“六阿哥现在好些了么?还有七阿哥没事吧?”温皙柔声问道。

“七阿哥?”康熙疑惑,“胤?能有什么事?”

温皙眨眼,疑惑:“不是在成嫔的长春宫用的冰酪吗?七阿哥没吃冰酪吗?”

康熙骤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胤?没吃???”成嫔爱子心切,当然不敢给七阿哥用冰酪这么冷的东西,德嫔却给六阿哥吃了大半盏。

温皙眼中露出一丝狡黠,很好,只需要稍微引导一下、比较一下,其中的内情如何,就足以引起康熙的警惕了。

温皙道:“也是慎嫔不对,她没生过孩子,不知道为人母亲的爱子之心。”

康熙忍不住多想了些,慎嫔不晓得爱子之心,德嫔也不晓得么,她可是前后生了两个阿哥的人了!

“也是德嫔不够小心,六阿哥中午已经吃了那么多西瓜了,又去吃冰酪,难怪会伤了肠胃。德嫔也是太爱护六阿哥了,生怕他热着,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他吃。”

康熙沉默良久,“德嫔???”手指慢慢敲打着桌面,“许是朕太怜惜她不能抚养胤????朕原本是想抬举她的。是朕不该早早流露要册四妃的意思。”康熙何等聪明的人,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德嫔的妃位十有八九是要黄了。温皙心里骂一句:活该!虎毒不食子,那自己的孩子来打击对手,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温皙装傻,权当没听出康熙话中的意思,“皇上,慎嫔也是无心之失,让她给德嫔赔礼道歉就算了吧。”

康熙嗯了一声,“说来她也有错,看着德嫔喂胤祚吃冰酪也不制止,过两日再放她出来吧。还有成嫔也是的,就只知道胤?用不得冷的,难道不知道劝德嫔两句吗?”

慎嫔和成嫔算不算躺着也中枪?德嫔的孩子她自己都不在意,旁人又怎么会替她在意呢?为人母亲护犊是理所当然,但是所谓的“犊”,当然是自己的“犊”,难道还是旁人的“犊”?温皙对这二个人深表同情。

过了两日,听说六阿哥渐渐好了些。康熙就没太为难慎嫔,只禁足了二三日就解禁了。

慎嫔随即就来了承乾宫,窝了一肚子火迫不及待地要跟温皙说,“嫔妾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八字跟德嫔不合!当日不过是跟她客气两句才说请她用冰酪的,她倒顺杆子上了!自己吃了还不算,还给六阿哥吃了大半盏!皇上非说嫔妾居心叵测,我真是比窦娥都冤屈!又不是我让六阿哥吃的!我往长春宫送了那么多回的冰酪,也没见成嫔姐姐给七阿哥吃。那碗冰酪还是特意放了那么久,不那么冰了的,没成想六阿哥还是肚子不舒服了!怪得了我吗?嫔妾真是冤死了!”

温皙安然听着赫舍里氏倒苦水,只幽幽地说了一句:“德嫔跟成嫔也不熟,怎么大老远地带着六阿哥跑去长春宫了?”

慎嫔一愣,随即捂住嘴巴,“该不会、该不会是她自己——”

温皙微微笑了。

“竟然是她自己?!”慎嫔惊讶之后咬牙切齿,“居然是她自己!哼,德嫔?康熙十八年时候,皇上独独给她封嫔,还赞她‘淑慎持躬,温惠宅心,咸备四德’,我呸!原本佟贵妃抢了她的四阿哥我还觉得她有些可怜呢!原来是这种人!成嫔姐姐为了保护七阿哥连都称病闭宫了,她倒好,居然还自己的孩子来博恩宠!皇上也居然还信她!”

温皙莞尔笑道:“若信她,又怎么会这么快放了你出来?又怎么会好几日都不去看望她?”

慎嫔一愣,立刻起身来朝着温皙行了个跪拜大礼:“怪不得嫔妾这么快就解禁了,原来是娘娘为嫔妾从中周旋!”

温皙急忙扶了她起来,“慎嫔怎知是本宫?”

慎嫔笑道:“除了娘娘,谁能让皇上在盛怒之下改变心意?旁人做不到也不会去做!嫔妾虽然愚笨,若是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看不出来就白活这些年了。”

温皙道:“你不笨,只是有时候太急躁,便容易被人算计和利用了。”

慎嫔福了福身,道:“是,嫔妾会谨记这个教训。”

温皙坐回软榻上,喝了半盏茶,道:“不过经此一役,你也算心愿达成了,德嫔此次多半是无望晋妃位了。”

慎嫔眼中一喜,道:“她是活该!在宫中的女人得个阿哥本就不易,她却拿来糟蹋。之前拿四阿哥跟佟贵妃换了嫔位,今儿又想着拿六阿哥博一个妃位!真真是为了名位,无所不用其极!她这般狠毒,嫔妾自愧弗如。若是换了嫔妾能有个孩子,从头到脚都不舍得让他伤着丝毫!”

温皙扇了两下扇子,才突然发现手中还是那柄乌雅讷敏绣的双面绣加满绣的石榴团扇,不禁心生厌恶,随手扔给了松儿,道:“这东西赏你了。”

松儿哎呦一声道:“这样好的东西,奴才也不敢用。”

温皙哼了一声,道:“石榴心酸,她的心也不知是不是石头做的。拿去,以后嫁出去了,随你扔了还是卖了。”

松儿蹲身笑盈盈道:“谢主子,这东西怕是值不少钱吧?”松儿那掉进钱眼里的样子,的确喜人。

慎嫔言笑晏晏道:“贵妃待身边的人真是没话说。”

温皙道:“做宫女不易。这世上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你对她们好,她们自然才会忠心耿耿。”

“娘娘说的极是!”慎嫔点头,暗暗记在了心中。

第二十三章 佟佳懿婉

温皙叫人取了今年最新的绸缎,对慎嫔道:“本宫瞧着你这身潞绸的衣裳似乎不是今年新做的。这两匹宫缎是南边新进贡的云锦,本宫瞧着颜色鲜亮,挺适合你的。”

慎嫔欣喜,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的,抚摸着那色彩鲜艳无比的云锦,愈发觉得自己穿得寒酸,“素来年年云锦送了两宫之后,一直都大半给了景仁宫,嫔妾想不到也有幸做两身云锦的衣裳!”往年都是佟贵妃花枝招展地穿着华美的云锦,惹得**无数人艳羡不已。

“好料子也要穿在美人身上才相配。本宫瞧着慎嫔眼睛明艳有神,仔细打扮一番定是个不失风采的美人。”慎嫔身上,最好看的就算一双丹凤眼了,不是纯正的丹凤眼,略显得圆润一些,眼睛很大,眸子乌黑,睫毛纤长,十分好看,若是放在后世,画个烟熏妆、眼线,涂点睫毛膏,肯定一双美眸要电死一片人。

“娘娘过誉了!”慎嫔嘴上谦卑,眉梢却忍不住高兴起来,哪有人不喜欢旁人夸自己美貌的,原本是被宫里头一个赛一个的佳人打击得快没信心了,被温皙这么一说不禁又找回以前在闺中时候的自信来。嘴上却道:“有娘娘天姿国色在前,嫔妾只不过是蒲柳之姿罢了。”

温皙又让人取出一匹鹅黄、一匹嫩绿的软缎,“这是我前些日子得的两匹云罗软缎,料子柔滑,最适合给婴儿做衣裳了,你也代我转交给成嫔吧。”这是温皙的陪嫁之一,她自己也留了二匹用来制贴身的寝衣和里头的小衣,穿着十分舒服,这才打算送给七阿哥。

慎嫔一愣,道:“还是娘娘细心。”云罗软缎料子虽好,却不是慎嫔喜爱的鲜艳夺目之色,太素淡了些。

“成嫔都躲在咸福宫不出门了,还惹了一身臊,听说也被皇上训了几句。”温皙有些替成嫔叹息,七阿哥生下来就一只脚不好,只怕这辈子都会有碍。成嫔原本也是有几分宠爱的,只略逊色于宜嫔德嫔等人,自从生了七阿哥才沉寂下去,她才是真正的慈母之心。

“是啊,成姐姐是被我连累的,”慎嫔又咬牙恨恨道,“都怪乌雅氏那个贱人!”

日子渐渐凉爽下来,温皙的恩宠依旧浓郁,有什么好东西都送进了承乾宫。

自从那日温皙把石榴团扇扔给了松儿,梅儿就特意赶制出了一柄也是双面绣的姚黄牡丹团扇献给温皙。姚黄乃是牡丹中的极品,颜色鲜黄浓艳,最为尊贵。梅儿还特意用珍贵的金线夹杂在深浅不一的黄色绣线用来绣牡丹花瓣,秀出花瓣深浅累叠的层次感,那团扇绣好了之后放在阳光下金光闪闪,花瓣艳丽有序,比真的牡丹还要富丽堂皇,一入手,温皙就特有一种暴发户的感觉。松儿竹儿却口口称好,还说牡丹大气,配得上主子。温皙哭笑不得,却吩咐了吴鲁氏亲自将这华丽丽的团扇系了米珠穿成的络子,转送给了景仁宫佟贵妃。

说来,佟佳?懿婉也算是个温婉精致的美人了,偏爱穿得华丽大气,生怕失了贵妃的身份,每日定要珠翠满头、衣裳也是以鲜艳为要,不肯清淡半分,这样一看初见觉得华丽,时间久了就会觉得俗套,不及素净的颜色耐看。以她温婉的气度,若是穿得素净一些,只怕会得康熙更多怜爱。偏她整日大红大紫,又在自己宫中栽植了无数珍贵的牡丹来衬托身份,没得也不觉得累得慌!

景仁宫。

佟佳氏生了不小的气,吴鲁氏刚刚走,她就把手中“爱不释手”的姚黄牡丹团扇狠狠摔在了地上,花盆底鞋狠狠踩着,仿佛踩着的不是团扇,而是对手笑意满满的俏脸,“她是什么意思?来嘲笑本宫吗?!”

佟佳氏身边的李嬷嬷上前两步道:“许是承乾宫那位听说您喜欢牡丹才送的???”

“哼!这个时候牡丹都落尽了!她是在嘲笑本宫的好时候过了!团扇是夏天用的,赶明就立秋了,她是想说本宫明日就要被束之高阁了吗?!好你个钮祜禄氏!跟你姐姐一样不是个善茬!”佟贵妃气得一张脸都通红了。温皙如果听见了一定感觉很冤枉???

旋即,佟贵妃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嬷嬷,你说表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他已经快一个月没踏进景仁宫半步了?????呜呜???”美人垂泪,模样倒是十分惹人怜爱,只可惜怜爱她的那个人没来。

李嬷嬷急忙劝慰道:“您是孝康章太后的嫡亲侄女,就凭这点,皇上早晚还是会来的!”

“早晚回来?那到底是什么时候?难道本宫要等到明年?”佟贵妃紧紧咬着薄唇,“以前本宫刚进宫的时候,皇上也没有像宠爱钮祜禄氏那么宠爱我。皇上只不过是顾念我是佟佳氏的女儿罢了!”

“有这份顾念,就足够您在**之中立足了!”

“立足?本宫要的不仅仅只是所谓的‘立足’,本宫当这个贵妃已经四年了,昔年孝昭在的时候本宫不得不屈居她之下,今日难道还要继续屈居在温僖之下吗?!”

“您何曾屈居承乾宫那位之下了?您也是贵妃啊,您和她是平起平坐的。”李嬷嬷安慰道。

佟贵妃很不甘心,“平起平坐?”语气很是讽刺,“她凭什么?她不就是孝昭的妹妹吗?本宫景仁宫西侧殿也有一个孝昭的妹妹!不过是个区区常在!她却能高居贵妃你之位。本宫入宫四年都只是贵妃,表哥是宁可让上头的位置空着也吝啬给我!你说,皇上是不还因为前头那事儿生我的气?”

“怎么会?那是乌雅氏弄巧成拙,主子只不过装聋作哑罢了,德嫔还妄想嫁祸主子?!幸好我们在承乾宫有眼线,在景仁宫的梅花香里也加了麝香,撇清了自己。皇上也狠狠处置了乌雅氏一族了,这事儿已经了了。至于那熏炉又不是咱们送的。”景仁宫只不过是装作不晓得罢了,昔年孝昭皇后也是命丧于此物之下,李嬷嬷便是那时候发现才珐琅彩熏炉的秘密,不过一直按下不提罢了。

李嬷嬷暗继续劝解道:“皇上其实是很顾忌旧情的。要不您做两份点心送去养心殿?奴才听说承乾宫那位就隔三差五送点心去。”温馨听见了一定又要大叫冤枉,明明是他派梁九功来要的有木有?!

佟贵妃皱起隽秀的额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宫闻不得膳房那个油烟味。”

李嬷嬷笑道:“没让您亲自动手,您亲自吩咐一下御厨去做就是了,承乾宫那位也未必是自己亲手做的!”???我真是亲手做的???温皙又被冤枉了。

佟贵妃还是不愿意涉足膳房,道:“你去吩咐底下人做几个精致的小点心就是了!一会儿本宫亲自送去养心殿。”

“主子,养心殿妃嫔不可轻易涉足,未免皇上不快,还是让老奴去送吧。”

“没事儿,”佟贵妃不以为意,“送一下点心而已,起码能见着表哥的面。见面总有三分情,总这么等着也不是法子。”

李嬷嬷点点头,似乎是自己小心太过了,自家主子不是普通妃嫔,是孝康章皇后的亲侄女,皇上的表妹,自然和旁人不一样。可惜,她一时的松懈,让佟佳氏吃了好一通羞辱。

第二十四章 戴佳氏之悦和佟佳氏之辱

这一日下午,温皙刚刚做完了要送去养心殿的点心,打发了吴鲁氏和松儿去送。成嫔戴佳氏就带着七阿哥过来谢恩了。

行礼之后,温皙赶忙叫人给戴佳氏搬了绣墩,道:“本宫应该差人告诉你不必来谢恩才对的。外头的天还有些热,晒着七阿哥就不好了。”

戴佳氏其实相貌不错,是这个时代很有福相的面容,肤质红润,额头饱满,柳眉杏眼,脸型长得略显圆润,只是身材略瘦削一些,想必是生了七阿哥之后有所亏损。戴佳氏说话缓缓地,给人很温厚的感觉,“嫔妾早该来谢娘娘的,只是昨日吹了点风,有些头疼不适,怕给娘娘带了病气儿。”

“我瞧着七阿哥脸有些发红,可是热着了?你抱着怕也不轻松,不如放在本宫碧纱橱的软榻上吧,让乳嬷嬷一边扇扇子吧。”温皙瞧着七阿哥身上已经穿着她当日送的云罗软缎,是一件鹅黄色绣工精细的小衣裳。碧纱橱在西侧,有两层纱帐和一层雨过天青色的帷帐相隔,不过今日只落下了一层金丝软纱蛟龙帐,坐在正殿,微微斜身便能看到里头的情形。

戴佳氏应了,把孩子交给了乳母。碧纱橱里凉快,软榻上有铺着象牙凉席,七阿哥似乎睡得很香甜。乳母一边轻轻扇着罗扇,青兰从镂雕龙凤的立柜中取出薄被,盖在七阿哥身上。

温皙又叫底下拿了新鲜的糕点,和戴佳氏一同品尝,戴佳氏不是个多话的,只是不时地说两句妃常宫闱。只是每每提到七阿哥的时候,温皙可以看到戴佳氏的眼睛是明亮的。

戴佳氏今日穿了一身七成新鹿皮色绣团簇福寿纹的衣裳,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成一些,衣料只是次一等的宫缎,因为要外出头上才簪了两朵还算鲜亮的绢花和红珊瑚梅花簪,比寻常妃嫔都要素淡许多。以戴佳氏的气度和容色,穿些鲜亮的衣裳想来会好看很多,才二十出头的女子,若肯打扮自己肯定又是一个美人。

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半个多时辰,忽然里间传出一声哇的啼哭时。戴佳氏骤然顾不得礼数,急忙快步跑了进去。

乳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七阿哥是尿了。”

戴佳氏瞧见温皙也走了进来,自己儿子尿湿了贵妃的软榻,真是又失礼又羞愧,早知道留胤?在咸福宫就是了。

温皙道:“应该带了备用的尿布吧?七阿哥这样湿哒哒的总不舒服。”瞧着又挥手又蹬腿做抗议姿态的七阿哥,温皙随口提醒道。

见温皙没有生气,戴佳氏才松了口气,急忙麻利又熟稔地抱起七阿哥,果然软榻上铺着的月白色堆花折枝的锦被上留下了一滩湿漉漉的童子尿。戴佳氏看样子是给儿子换尿布都习惯了,三下五除二就换上了干爽松软的绵布。其间,温皙看见了七阿哥那只扭曲变形的左脚,虽然用厚厚的纱布包裹以竹片矫正,但是依然可以看出和另一只白嫩的小胖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戴佳氏似乎看到了温皙的颜色停滞在七阿哥的那只脚上,不由地为自己的儿子哀伤,“这是民间的土法子,配上太医调制的药膏,听说如果矫正得好,长大了能够行走无碍。”

温皙知道自己老盯着人家儿子畸形脚看不大礼貌,于是道:“本宫也听说过这样的法子,不过据说用杭州的细绫更好一些,细绫柔软坚韧,又不伤害婴儿娇嫩的肌肤。”

戴佳氏顿时露出几分为难又尴尬的神色。

温皙随即一笑,道:“本宫也是道听途说罢了。”

乳母却忍不住开口道:“贵妃娘娘,不是我家娘娘不信您,而是杭州细绫质料上乘,比寻常宫缎都要珍贵呢,仅次于云罗软缎,却比软缎更坚韧,用来矫正脚形当然是在好不过的了!不过每年进宫的杭州细绫除了送去两宫之位,就所剩无几了。”

似乎是的???温皙记得自己宫里也只得了一匹,前几日已经叫人做了褥子,就只剩下些碎布了,转身对马郎阿氏道:“我记得我的陪嫁里似乎有杭州细绫?”

马郎阿氏思索了一下道:“是,不过不是最时兴的花色了,又是素绫,不及彩绫、花绫颜色鲜艳好看,一直不知道该用到什么地方,才一直存放着的。”

“有多少都包好了,一会叫人送去长春宫。”温皙道。

戴佳氏慌忙推辞道:“前几日刚刚收了娘娘的云罗软缎,怎能又要娘娘的陪嫁东西?”且杭细绫一般用来做贴身衣裳,谁舍得用来包脚?

温皙爽利一笑道:“我最不耐烦跟人客套来客套去的。你只管收着,总不能让那些细绫呆在我的库房里发霉长毛吧?”

戴佳氏不禁心生感动,“多谢娘娘厚爱,嫔妾???代七阿哥多谢娘娘的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