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嗯了一声,面带疲惫之色:“还好,总算都解决了。”康熙说得轻描淡写,但温皙知道康熙登基多年,处理政务素来游刃有余,能够让他这么繁累的绝对不是小事。只是后宫不得干政,温皙一直谨守这条规则,不去触犯,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温皙双手一边轻轻地揉着康熙的太阳穴,逆时针旋转,不疾不徐,一边轻声问道:“这个力道,可以吗?”

康熙呼吸着那熟悉的淡淡的香气,眉头的皱纹也略舒缓了些,便道:“再用力一些。”

温皙稍微靠近了她一些,都疲惫成这样了,也不会干什么了吧?没想到脚踩在温泉水底,突然一滑,身体骤然失去了平衡,整个娇躯般直直地扑在了康熙怀里,嘴唇也献吻似的亲在了康熙脸上。

温皙惊慌地急忙欲要退走,康熙却是不肯了,一手突然揽着温皙的腰肢,骤然睁开了那双深邃的眼睛,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低头语气炙热:“爱妃既然投怀送抱,朕就不客气了。”

“不是!我是脚滑唔——”嘴唇已经被堵住,说不出话来。康熙遒劲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搂着温皙,唇舌攻陷牙关,吮吸着芳香的津液,就缠上那小丁香舌,来了一个舌吻。

吻毕,温皙大口地喘着气,靠!你不是和疲累吗?怎么还这么有精力?!

康熙抱着温皙一个翻身,将温皙推倒了温泉案上的大石头上。温皙的脚离了水底,脚下踩空,下意识地便身子倒在康熙身上。康熙唇舌略过温皙雪白的脖颈,一边一手在水底抓着温皙一条大腿,给拽了出来,压在了岸边巨石上,同样也顺势把温皙的另一条腿也给抬了出来。温皙现在的姿势就像是劈腿一般,横在巨石上,唯独那私密之处向他敞开。

没等温皙反应过来。康熙就迫不及待地沉腰进入了其中。

“啊——”骤然的侵入,温皙一时间适应不得,疼得叫了出来。

康熙只进去了一半,骤然被卡住了,他再温皙耳边吹了一口热气,道:“从北巡,朕都快三个月没碰你了,竟然紧了这么多!”

肯定是练习吐纳经的缘故,吐纳经在筑基过程中净化脏腑经脉,也使得身体更加柔韧。温皙咬着嘴唇。双臂撑着地面,嘴里吐出一个字:“疼!”

康熙双臂按着温皙的两条大腿,让腿更大幅度地打开。以便让能够深入其中。康熙咬着晶莹的耳垂,灼热地道:“乖,放松一些!很快就舒服了。”

温皙心里狠狠地竖一根中指,你说得到简单!温皙胸口的一对肉包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康熙看在眼里,忍不住喉咙涌动。低头便咬住了一枚肉包上的葡萄,一只手托着温皙的后腰,另一只手转而揉捏着肉包子。

“啊嗯!”温皙被激发地浑身发热。康熙更是趁机,将自己的分身突然完全进入了温皙,开始了某种活塞运动。

“恩啊恩?”

温皙的身躯如风雨中摇摆不定的枯叶,被撞击地颤抖着??温泉池的春色。羞煞了天上的明月。

温皙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明黄色的帐子微微晃动,珠帘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好眼熟的地方咦?这不是康熙的銮舆里吗?!康熙二十年木兰秋弥的时候她来过!这里就是那个巨大的拔步床!

“醒了?”康熙掀开了幔帐。一脸的精神十足,“早晨怎么叫也叫不起你这只懒猪,朕就只要把你抱进銮舆里了!”

温皙一脸的羞红,那岂不是被不知多少人给看在眼里了?!

康熙笑眯眯地道:“醒了就起来吧,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到皇宫了。”

“什么?”温皙瞪大了眼睛。“那不是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现在难道已经是晌午了?!”

康熙脸上的笑容愈发浓烈,垂眼随手卷起袖口上的海水云龙纹的马蹄袖。道:“还不算太笨。”

温皙气鼓鼓地摇着嘴唇,居然从昨晚一直睡到今天中午?!谁叫康熙那个欲求不满的家伙?靠!难道后宫里那么多女人都没有满足他吗?!居然让他处于“饥饿”状态?!

康熙眼睛直视着温皙,因昨日的一身衣裳都弄湿了,今儿传来一身石青色缎绣彩云月白缂丝云龙纹行服,沉声道:“以后不许这样了!”

“什么?”温皙一双大眼睛充满了疑惑?不准睡懒觉?靠!那你别折腾老娘呀!又不是我要睡懒觉的!

康熙看到温皙那疑惑的脸蛋,狠狠戳了戳温皙的眉心:“笨丫头!居然敢在行宫里呆了一个月!玩野了是吧?!”

温皙讪讪笑了笑,唉,本来还打算多玩两天呢!当然这话也就是在心里说一说,是绝对不敢宣之于口的。

康熙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朕是不该疑你,可你也不能跑到行宫里一呆就是一个月!要是嫔妃都像你这样,那还得了?!”

咦?康大boss这是在认错吗?靠!认错的态度都这么嚣张?果然是仗着自己是大老板啊!

温皙扭了扭酸疼的身子,突然想到昨晚被康熙都折腾晕了,那避孕小药丸还没吃呢!急忙计算了一下,还好,是安全期内!只不过顾忌着康熙的种马能力太强大,温皙才不论是否在安全期都是一直吃药的。于是,温皙低头承认错误道:“臣妾知错了”错你的头!老娘才木有错儿呢!

康熙满意地嗯了一声,道:“快些洗漱。”扭头便去了銮舆外间。

温皙这才急忙从空间里取出避孕药来,吃了一粒,保险工作必须做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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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珠胎暗结

温皙一回宫,就翻看嫔妃侍寝的彤史,果然德妃是在宝华殿失火一事上回答不当,被康熙疑心了,因此在温皙离开期间,一次临幸也没有。新封为福嫔的博尔济吉特图门宝音也只有两三次,高位嫔妃中只有宜妃还算颇有几分恩宠,低品级嫔妃则有宋贵人、易贵人、袁贵人和几个常在答应。

正在翻看着,书忽然被人给抽走了。康熙似乎是刚刚早朝完便过来了,一身明黄色朝服,绣九龙、列十二章、间以五色云,华丽明晃晃刺眼。袍的下摆,斜向排列着许多弯曲的线条,名谓水脚。水脚之上,还有许多波浪翻滚的水浪,水浪之上,又立有山石宝物,俗称“海水江涯”, 它除了表示绵延不断的吉祥含意之外,还有“一统山河”和“万世升平”的寓意。脚蹬藏蓝绣对龙的皂靴,坐在榻上,端起新奉上的热茶。

“不必看了,朕保证,以后上头你永远是最多的!”

囧!温皙看彤史,不过是透过看老康嫖妃记录来确定一下后宫的形式罢了!不过康熙可不管那么多,顺手把彤史给扔地上去了,上来拧了拧温皙的鼻子,道:“你不是爱看胡旋舞吗?今年除夕合宫夜宴上也会安排!”

景福禄果然是康熙的眼线?

一说到胡旋舞,温皙差点就忘了答应那些个舞女的事儿,从左侧胸部斜襟位置取下三彩花果纹的帕子,便道:“只怕没有行宫里的跳得好。”

康熙随意地道:“那就叫她们来跳。”

“只可惜——”温皙脸上露出些许失望之色,“年后,皇上就要把她们赏赐给纯亲王了。”

“嗯?”康熙疑惑,“有这么回事吗?”说着,便看了一眼侍立在旁边穿着四品内监蟒服的梁九功。

梁九功躬身回道:“皇上您忘了,北巡前的事儿了。纯亲王来发牢骚说府里没几个像样的舞姬,皇上就说赏她几个,便交给奴才去办了。汤泉行宫的胡旋舞舞姬是拔尖的!”

康熙恍若大悟,哦了一声,刮了刮茶盏的盖子,去掉浮沫,道:“那就重新挑选几个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嗻!”

康熙二十三年的除夕合宫夜宴,内宫嫔妃和外朝宗室,男女分开入席。不过在嫔妃席上,可以遥遥望见康熙。夜宴的歌舞。是一年中紫禁城少有的乐头,何况康熙还特意从昌平行宫、承德行宫分别招来了歌女舞姬,很是热闹。

康熙左右下手。坐着裕亲王福全、恭亲王常宁、纯亲王隆禧三个兄弟,皇帝的兄弟,自然是坐在颇为显要的位置上。隆禧看着殿中翩翩起舞的胡旋舞的舞女,不由地身子随着节拍微微摇曳,看得愈发入迷:不但舞跳得好。个个都是极为标致的!隆禧今日又多喝了几杯酒,嘴里说出来的话便少了分寸:“皇帝哥哥,这些个胡旋舞女,便是您答应要赐弟弟的吧?”

康熙也习惯了隆禧的风流不拘,大喜的日子也不欲计较什么,低头喝一杯酒道:“不是这些。给你已经预备好了,赶明就送去你王府。”

隆禧听了,却有些不肯了。他是康熙最小的弟弟,年轻又被娇惯了这些年,自然喜怒都见于形色,说话也不顾及些什么:“这几个已经是极为难得了!皇帝哥哥就赏赐给弟弟吧!”

康熙碰一声撂下酒杯,脸上收敛了笑容道:“贵妃喜欢胡旋舞。朕留着她们还有用处。”

“皇帝哥哥,这女人。可千万不能娇惯着,否则定要蹬鼻子上脸了!”隆禧一听居然是为了个女人驳回了他的要求,自然面带不甘之色,语气都有些冲了。

康熙顿时就寒了脸。裕亲王福全急忙提了隆禧一脚,“闭嘴!这话也是你该说的!”

“二哥!”隆禧急忙摩挲这那条发疼的腿,实在觉得委屈得很。

康熙只冷哼了一声,既然福全都替他教训隆禧了,康熙也不愿意在宗室们面前闹出什么不好的事儿来。

隆禧闷头喝了几杯酒,便起身推脱不适离了席。康熙现在是巴不得他早点走,反正胡旋舞是最后的压轴戏,宴会也快要结束了。

而嫔妃这边,以孝庄太皇太后和孝惠太后居主位,温皙陪在孝庄身侧。温皙也不知道康熙是不是故意的,自从她回宫,福嫔图门宝音现在是仅次于她得宠的嫔妃了,孝庄自然而然地以为是温僖贵妃一力举荐的结果,因此对温皙极为和蔼。图门宝音的嘴巴就更甜了,前前后后敬了温皙好几杯玫瑰酿,喝得温皙都有些晕晕乎乎的了,不得已只好告罪遁逃了。

太极殿外,大红灯笼照射之下连冬雪都染了一层红晕,温皙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喝酒喝得有些多,现在反胃想要吐了。

“哟?这不是温僖贵妃嘛!”穿着一身亲王蟒服,腰间系着明晃晃的“黄带子”,背靠在殿外朱红大柱上的隆禧语气有些不善,“隆禧给贵妃问安了。”说是问安,也只是嘴巴上说说,连头都懒得点一下。若按品级,亲王超等,贵妃是正二品,自然是亲王大。不过贵妃是皇帝的女人,皇帝就是天下的主子,就算贵为亲王也是皇帝奴才,这样算的话,温皙也算半个主子,隆禧的礼数的确是不恭不敬了。

温皙正纳罕怎么招惹这厮了,敛身端正道:“纯亲王安好。”

这会儿一个小太监从偏殿跑了出来,低着头打千儿给隆禧见礼道:“王爷,皇上请您去乾清宫,待会宴会结束有话要跟您说。”

隆禧一听,略一思忖,骤然笑了,道:“皇帝哥哥果然还是最看重兄弟的,怎么会为了女人不顾及兄弟呢?”

话说得没头没尾,温皙听了也糊涂。只不过,温皙侧眼看了那小太监一眼,道:“你是御前伺候的。本宫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那小太监急忙恭敬地向温皙叩头道:“奴才是新来的,给贵主子请安!”

新来的?既然是新来的,竟然一眼就晓得温皙是这宫里唯一的贵妃吗?而温皙今日并不曾穿贵妃吉服或者礼服朝服之类,只穿了寻常的便装,洒金绣折枝花瑞果纹牡丹滚边的旗装,甚至比寻常嫔妃更素淡一些。

隆禧打了哈欠道:“御前的小太监海多了去了,贵妃还能全都认得不成吗?去回皇上,本王这就先去乾清宫了恭候着。”

“是,王爷!王爷您慢走!”小太监十分谦恭地哈着腰。

温皙有些纳罕,隆禧纵然是亲王。可是堂堂御前的人也没必要这个恭敬呀?

小太监又向温皙见了礼道:“奴才告退了。”

温皙嗯了一声,脑袋涨涨的有些疼,便径自转身走了。管他呢。难道还有人敢假传圣旨不成?

因有些醉意,便不乘坐轿撵,一路吹着冷风,酒意渐渐清醒了泰半。温皙还是不由地回想那个小太监,总觉得好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却又想不起来。那小太监年纪二十许,模样五官端正,但长得没什么特色,完全一张大众脸,或许是把他跟哪个人弄混了吧?温皙暗自想着。

这时候青兰突然幽幽地道:“奴才怎么觉得那个小太监那么像永和宫陈公公身边的一个小跟班呀?”

温皙恍然一惊,骤然止住了脚步!德妃的人?他叫人把隆禧叫去乾清宫做什么?!温皙呼吸不由地急促了。立刻吩咐道:“小鹿子,带几个麻利的小太监去乾清宫外头偷偷盯着!若是被人发现了,就说是本宫派你们去请皇上来承乾宫的!”

“嗻!”

一路脚下加快了脚步。温皙回到承乾宫已经是醉意全失了,她前脚回来,后脚御前的小全子便来禀报道:“贵主子,皇上一会就过来。还有皇上今日有些醉了,贵主子最好先预备下些解酒汤。”

温皙眼睛一转。询问道:“今儿皇上可叫人去请纯亲王去乾清宫了?”

小全子思索了一下,才道:“奴才并不知有此事。不过奴才方才被梁公公派出去给永寿宫送点心了。并无一直伺候着皇上。”是了,嘉嫔病弱,连除夕夜宴都没有现身,康熙便叫人送了些点心去。

温皙点点头,叫人赏赐了小全子新年赏银,特意给得丰厚了一些,小全子笑嘻嘻千恩万谢地退下了。

前头既有通报,康熙不过三刻钟就过来了,一身的酒气,但是神色还算清醒。温皙上前亲自扶了康熙进了暖阁坐下,用湿毛巾给他擦了脸和手,又道:“松儿去小厨房催一催,醒酒汤好了就送来!”

康熙径自灌了一口茶道:“朕没醉,今儿隆禧倒是醉得不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要跟朕讨那几个胡旋舞女!”

听着康熙的语气里有所不满,温皙就知道康熙没有答允。如此,温皙也算完成了对她们的承诺,两不相欠了。

康熙有些气闷道:“都是朕惯的他!越来越没分寸了!朕说了,你喜欢看胡旋舞,就没给他。他就赌气提前离席了。”

温皙哦了一声,怪不得刚才在太极殿外头,隆禧说话那么冲!原来是嫉妒心理作祟啊!他是完全把自己当成康熙的弟弟,而忘了他还是皇帝的奴才了。

温皙突然问道:“臣妾方才在殿外,看到小太监,自称是御前的,传了纯亲王去乾清宫。”

“什么?!”康熙骤然暴怒而起,“哪个敢假传圣旨!他有几颗脑袋?!”

温皙急忙安抚康熙道:“皇上消消气,大过年的,不吉利!”这是提醒康熙,大过年杀人不好,该杀明天再杀。

这时,松儿手脚轻快,端着醒酒汤就进来了,温皙急忙快步去接,松儿压低了声音道:“主子,永寿宫嘉嫔扮成送龙涎香的宫女去了乾清宫。”

温皙默然,乌雅氏好手段!让隆禧去了承乾宫,让嘉嫔也去了承乾宫,会发生什么呢?不过呢,我一定会帮你拖住康熙,叫他今晚离不开承乾宫,绝对坏不了你的好事。

128、堕胎

隆禧和嘉嫔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温皙不得而知,御前的消息不是谁都能打探的。唯一能打探到的就是,隆禧在进入承乾宫后一个时辰后才狼狈离开,回王府之后就生了一场大病,到现在都没有好。

而嘉嫔,依旧深居在永寿宫,闭门不出。就好像那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不过温皙在永寿宫的眼线缨络偷了年前嘉嫔熬药的药渣,交给了青兰,经过青兰验证,这个药方是能够使得女子强行有孕的。温皙才突然想起,十阿哥满月之日,嘉嫔说她不懂医药,显然是说谎,她继承了伊尔木的记忆,也继承了伊尔木的学识。没有人敢于开这样的药方——除了她自己。这药虽然能够使得女子怀孕,但是极为伤身,而且生下来的孩子极有可能先天不足,就算怀孕期间仔细调养,也只有不到五分的把握孕育出健康的孩子。

只不过在温皙叫人刻意留心之下,永和宫一个叫小栗子的太监,在永和宫小厨房失火中被杀死了,脸被烧得面目全非,尸体被当即运送出宫。从此永和宫再无一个叫小栗子的太监。温皙也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及过这个人。

康熙二十三年三月初五,是温皙十八岁生辰,特请了合宫嫔妃一通来承乾宫欢聚。连窝在乌龟壳里不出来的嘉嫔也终于露面了,满宫嫔妃上得了台面的都来了,宜妃也带着七个月大肚子的郭氏一起来祝贺。现在东西六宫,除了景仁宫全都有主位了,郭贵人就算生了阿哥、就算能更进一步,也注定只能屈居于人下了。

宜妃端着一杯梨花白,笑容爽朗:“说来,皇上还是最疼贵妃了,亲自来给贵妃生辰添喜添福!”寻常嫔妃生日。康熙能记得,给个赏赐就算是不错的了,非得是极为得宠的,康熙才会亲自参加生辰宴。

坐在主位上,康熙笑呵呵道:“不过是朕今日恰好有时间罢了!等你过生辰的时候,朕也亲自去!”

宜妃脸色一红,笑逐颜开,嘴上说话极为喜气:“那臣妾可是托了贵妃娘娘的福了,臣妾敬贵妃一杯!愿贵妃青春永驻,年年岁岁人如玉!”

温皙笑了。在场的多半是看康熙来,才要来露个脸罢了,低头饮了一小杯特意吩咐人稀释过的酒。今儿怕是有太多推不掉的敬酒,只好弄稀薄了酒了。

嫔妃们轮流上来敬酒,温皙应对自如,好在是在自己的地盘,喝什么酒自己说了算。旁人喝酒。她则跟喝水差不多了。

“哟游方道士!嘉嫔怎么今儿滴酒不沾?”慎嫔赫舍里氏突然挑刺道,“可是连郭贵人都饮了半杯呢!莫非身子有什么不适?”

一下子,众人的目光都齐聚在嘉嫔伊尔木身上。康熙看了看嘉嫔的脸色,他是真不喜欢这张原本叫她厌恶的脸,可偏偏康熙眼中神色很是复杂,道:“你若身子不适。可以早些回去休息。”

嘉嫔起身,朝着康熙福身,脸上带着娇羞之色道:“皇上。贵妃娘娘。嫔妾已经有三个月未曾来月事了,进来又恶心呕吐,只怕是有孕了。不过医者不自医,故而想请贵妃身边的医女为嫔妾诊一下脉。”

嘉嫔的话音刚落,满殿嫔妃都露出惊讶的目光。但是。温皙只注意到康熙紧紧握起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温皙用自己的手盖在康熙的手背上,露出温柔的笑意。道:“那青兰就去给嘉嫔诊一下吧。”这个嘉嫔,竟然敢公然说出来,莫非她没有看清当日在承乾宫和她欢好的男子不是康熙吗?

青兰福身,便上前诊脉。嫔妃们的目光忽然齐齐地落在嘉嫔白皙纤细的手腕上。

“回皇上,嘉嫔娘娘的确是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康熙额头青筋暴动。

众嫔妃目光各异,惠妃突然笑着开口道:“这样的大喜事,该叫敬事房呈来彤史,对照一番,也好记上一笔!”

慎嫔幽幽地开口道:“嫔妾怎么记得,皇上自从嘉嫔生十阿哥伤了身子,不曾有过召幸呀?”

嘉嫔急忙柔情满满,望着康熙道:“皇上,您应该记得吧。就是除夕夜宴之后,在乾清宫臣妾还捡到了皇上落下的玉佩。”说着便面带无限娇柔之色,直勾勾水润的眼睛含着春色望着康熙,双手捧着一枚墨玉玉佩。

梁九功上前,将玉佩接过,呈给康熙。正是一枚蟠龙祥云纹的墨玉佩,反面有内廷造办处的标记,而蟠龙这样的纹饰,是寻常人用不得的。

康熙竭力压下怒火,手里紧紧攥着那枚玉佩,恨不得捏得粉碎,沉声道:“朕知道了,你回去安心养胎吧。”

嘉嫔目光有些怔怔,面带委屈之色望着康熙,一手扶着自己的肚腹,黯然垂下头,咬着自己的嘴唇道:“是,嫔妾遵旨。”

一场生辰宴,在嘉嫔的搅合之下,不欢而散。

众人一走,康熙的怒火已然是不可遏制,砰一声那墨玉玉佩给摔了个粉碎,“隆禧!!!——,这个孽障!!!”

温皙适时地选择沉默。

而这时候,小全子突然跑了进来,连滚带爬扑在地上,哭诉道:“皇上,不好了,纯亲王病危了!”

康熙二十三年三月十二,纯亲王爱新觉罗隆禧,因病薨逝,无嗣而终。(与历史不符,勿怪。)

纯亲王之死,似乎并没有抵消康熙的怒火,康熙下旨永寿宫封宫,任何人不得随意外出,命御前侍卫把守永寿宫各个宫门,任何人不得探视嘉嫔。

这一日康熙来用过午膳之后,提及了纯亲王的丧事,温皙提醒道:“纯亲王,无嗣。”温皙只是想要试探康熙,纯亲王无子,是否会让嘉嫔肚子里的那个生出来?毕竟康熙至今还没有给嘉嫔的肚子一个了断。

康熙却冷冷地道:“那是他自己作孽!整日就知道和那些歌姬舞姬厮混!否则岂会绝后?怪不得旁人!”

温皙略一沉默,又缓缓道:“嘉嫔,毕竟是不知情的。”

康熙合眸,靠在万福如意的宝座上。重重地叹一口气道:“不是朕不顾及往日情分?或许,她根本不该回来异界仙。若她不会来,隆禧也不会死。”

温皙再一次提醒道:“嘉嫔的肚子,快四个月了。”这个时候堕胎她又是身子底子十分虚弱的人,只怕连她自己也会有危险。

“朕知道。”康熙话,语气淡淡的。

温皙心道:嘉嫔完了。乌雅氏的手段,一旦施为,就必然是置人于死地的手段,鲜少有失手的时候。且康熙是帝王,更是一个男人。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被戴绿帽子,哪怕她有再多的理由、再多的无奈也不行!

永寿宫。

太医古承宗奉命给嘉嫔送了一碗药,嘉嫔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她只稍稍闻了一下,便大肆发疯:“我不喝!皇上怎么会杀死自己的亲骨肉?!是你假传圣旨!皇上不会这么对我的!”

古承宗摇摇头,看了一眼跟随的两个小太监,他退后一步,交给他们即可。他只负责熬药、送药。自有专门的人让嘉嫔服下。

一个按着嘉嫔,一个掰开嘴巴灌药,手脚麻利,毫不拖泥带水。

“唔唔唔!我不、唔!”

一碗药灌下去,嘉嫔猛烈地咳嗽着,她用手指扣着喉咙。试图把刚刚喝下去的药给吐出来。

古承宗摇摇头,叹气道:“娘娘,皇室血脉不容有丝毫不干净。皇上没有下旨赐死娘娘。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不!你胡说八道,我要见皇上!!——”嘉嫔嘶吼着,却突然肚腹传来刺痛感,她打着滚倒在地上,下身流血如注。很快便染红了自己的衣裙,一个物体无声地从她的肚子里滑落。

“啊!!我的孩子——!!皇上。为什么你这么狠心,这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康熙听着殿内歇斯底里的女人的吼叫,问道:“解决了吗?”

古承宗跪道:“是,只不过嘉嫔娘娘大出血,若现在施救,或许还来得及。”

“不必了,朕进去看看。”康熙道。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皇上?皇上!”嘉嫔苟延残喘地爬到康熙脚下,身下留下一行血淋淋的痕迹和在血泊里的那一块肉胎。

嘉嫔抓着康熙的腿,她含泪厉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

康熙长长地叹一口气,闭上眼睛道:“纭缨,你真的不该回来。”

“不!!那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为什么那么狠心!我承认,是我不该在你寝殿的龙涎香里加入催情香!但这是你的亲生骨肉啊!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康熙冷冷道:“那块玉佩,朕去年就赏赐给了隆禧。”

“什么?”嘉嫔一脸的不可置信,“不!!不会的!!”

“隆禧薨逝,你也知道了。朕不会叫他百年之后香火无人供奉,日后会则一爱新觉罗旁系子弟过继。”康熙眼睛里含有沉痛之色,“你若不回来,隆禧便不会死。”康熙声音沉沉道,对和硕柔嘉公主的情义,终究还是逊色于对这个自小就被他宠溺惯了的弟弟隆禧,虽然气恼、虽然责恨,但是对隆禧,康熙是含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更恨他居然那么轻易地就死了!隆禧名为康熙的幼弟,实则是是为儿子般宠溺的!

骤然间,嘉嫔两眼无神,直直地望着上方的横梁,“我??不该回来?”然后,渐渐地一双眼睛没有人的光彩,纵然没有了呼吸,眼睛依旧大大地睁着——死不瞑目。

129、选秀(1)【第四更完】

“主子,梅儿的疯病好了!”松儿飞快地跑进殿中,兴奋地叫嚷道。

温皙一愣,“病好了?!”

松儿一脸大大的笑容:“可不是吗!昨儿又昏迷了一整天,醒来时候就突然跟人说:我的嫁衣还剩个袖子没绣完呢!只不过那嫁衣被她疯了的时候给撕成碎片了!离出嫁还有一个月,梅儿已经在连夜赶制了!应该来得及!”

温皙点点头,是梅儿了没错了。嘉嫔正是前天夜里死的,梅儿随即就昏迷了,伊尔木也随着她那个身体的死亡也随之消失了,梅儿的身体自然也就还给了她本人。只可惜杜和

竹儿笑道:“既然梅儿已经病好了,杜和就没必要纳妾了吧?!”

温皙疑惑道:“不是去年就开始张罗着纳妾了吗?怎么还没”

松儿道:“主子您有所不知,董嬷嬷的确是给杜和纳了两个妾,可是纳了进门之后,两个妾整日争风吃醋没完,杜和最受不了聒噪的女人,就全都给发卖了!现在董嬷嬷又要重新张罗了!不过现在好了,不用纳妾了!”

杜和不喜欢聒噪的女人?怪不得董嬷嬷当初执意要求娶性子最安静的梅儿!如此,没了妾侍最好不过,否则梅儿那样柔软的性子,一定会给人欺负死!

温皙嘱咐道:“多给梅儿备上一倍的嫁妆,再加一个郊外的小田庄子给添妆!”既然是梅儿回来了,温皙自然不会吝啬嫁妆了。只有嫁妆足足的,杜和才不敢委屈了梅儿!

午后,康熙来了。

温皙看着被撩在自己榻上,白白嫩嫩,流着晶莹的涎水,睡得正欢实的十包子,擦,结果还是给打包送来了。

戳了戳十包子的脸蛋,弹性很好。很q的感觉!小家伙嘴巴吧唧了两下,继续睡。这枚包子长得倒是刺溜快,比起宜妃的九包子,他更能吃更贪睡,所以长得更快。

康熙道:“嘉嫔殁了,你就暂时抚养着胤俄吧。”

这算是嘉嫔和伊尔木挂了最大的坏处了兜了一圈儿。即使降生位置不同,草包十依旧还是如历史一般,但还是跑到了温皙兜儿里。康熙并没有提及修改玉牒的事儿,那温皙就只是十阿哥的养母。早知如此,还不如留着四包子呢,起码四包子以后能当皇帝。十包子就是个草包,下场还不好。被四包子整得很惨。

十包子和十包子的八个乳母、八个保姆,太监宫女若干,一并打包到了承乾宫。还好,十包子很乖,每天吃喝睡、睡了吃,纯粹一头小猪,根本不需要温皙费什么心。一应衣食照顾都有嬷嬷们。温皙只叫人收拾出东面的偏殿给十包子,然后定期询问日常衣食。不定期去看看就是了。十包子随遇而安,一点也没有不适应的,该吃吃、该喝喝。只是进来满蒙汉八旗旗主的及岁待选秀女名单已经递交上来了,太后不懂汉语、连满语都欠奉,所以从未管过选秀的事儿,而孝庄也是一副甩手掌柜的架势,选秀全都交给了温皙和宜妃、荣妃、惠妃一同处理。

康熙二十三年的选秀,最热切的莫过于惠妃了,大阿哥胤已经虚岁十三了,康熙并没有流露出要给长子娶嫡福晋的意思,但是纳妾是少不了了。备选秀女名单是从慈宁宫送到温皙的承乾宫里的,里头是密密麻麻的秀女,每一个秀女的描述都很简单,姓氏、父亲何人、祖父何人,年几何,家中第几女,嫡出庶出几项,名单是只有秀女姓氏而没有名字的,也不说长相如何,因此名单看的家世。整整二十几大本,万余名秀女,温皙也只是看每一旗的开头几页而已,因为秀女都是按照家世来排列的。

其中满军上三旗,颇有家世显赫的,正黄旗都统之女伊尔根觉罗氏,领侍卫内大臣、承恩公噶布拉之女赫舍里氏,这位赫舍里氏可是仁孝皇后赫舍里氏的胞妹,只不过是庶出,年才十三岁。而满军镶黄旗的那一本,老太太的侄孙女瓜尔佳氏也颇为靠前的第二页,山东布政使合泰嫡长女,年十五。

汉军镶黄旗的那一本,第一个便是秀女佟佳氏,年十四,镶黄旗佐领、散秩大臣佟国刚次女,庶出。佐领是正四品,散秩大臣为正二品,不过前者实权、后者虚职,但这样的出身也算出挑了。温皙知道,和前头的小赫舍里氏一样,这个是内定要留下的。

看完之后,名单移交惠妃,而此时选秀的第一轮已经开始,前两轮的筛选都是内务府负责的,第一关挑家世,第二关挑长相,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

“秀女都已经入住储秀宫了,只是臣妾第一次操办选秀,不知道那些是该留牌子记名,哪些留牌子不记名,哪些记名不留牌子,哪些撂牌子,皇上还是给臣妾一个名单吧!”温皙懒洋洋地道,留牌子记名是给康熙着急用的,留牌子不记名则是要指婚宗室子弟的,而记名不留牌子则是因年岁太小要三年后再选的,撂牌子便是落选。

康熙嗤地一笑:“你倒是惫懒!胤俄在你这里也住了些日子了,还习惯吗?”

温皙放下手中的剔红百寿纹狼毫笔,挑眉道:“十阿哥都没有什么不习惯的,臣妾怎么会不习惯?”

康熙嗯了一声道:“朕方才去偏殿看了下,又胖了一圈。”

温皙呵呵一笑,“吃了睡、睡了吃,能不胖吗?”反正她就是以养猪的心态来养康熙的儿子!

康熙倒是没听出温皙语气里的不妥,反而点点头道:“小孩子贪长,是好事。”

年春,承乾宫新来了个做得一手好吃的蜂糕的厨子,松软可口,香甜而不油腻,温皙吃着很是上瘾。康熙眼热道:“怎么尽没有朕爱吃的点心?”

温皙咂咂嘴道:“皇上不是刚吃了两盏藕粉圆子吗?还是别吃了,免得积食。”

康熙笑着摇摇头:“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还不是皇上惯的?”温皙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