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越之我的暴虐王子上一章:第 5 章
  • 穿越之我的暴虐王子下一章:第 7 章

亚格耐斯在公爵夫人的房间里欣赏她挂在墙上的画。那是一副壮丽的巨型画,占了整个墙面。左边一半是气势恢弘的城堡和富庶的村庄,另一半是繁密的森林和清亮的湖水。他身上那厚重的华丽衣服已经脱去,只穿了一身轻软的便服。公爵夫人则在那里打扮。她看起来是在卸装,其实是在换另一副装扮。她身上穿着珍贵的绸缎做的睡裙,这裙子是从阿拉伯商人那里买来的,找人裁剪缝制时更是花了几十块金币。比日常穿在外面的礼服还要撩人。

亚格耐斯从眼角偷看她像糊墙一样在脸上涂粉,连脖子、胸膛和手臂都涂得雪白雪白的。恍惚觉得自己从认识她之后就没见过她真正的肤色和长相。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女人,真是匪夷所思。冷不防公爵夫人一个媚眼抛了过来,他赶紧把目光转回画上。

“在看什么呢?”完全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假声,柔媚润滑。如果它的主人不是个老太婆的话,他恐怕都会被这个声音迷住吧。

“我想起了‘我’国的壮丽山水。”亚格耐斯话里有话地说。

“你不用时刻提醒我们之间的盟约。”公爵夫人扭着腰肢走了过来:“再伟大的人也要时不时得放松一下。美好的爱情是放松的最好方法。”她走到亚格耐斯面前,仰起头看着他的脸,笑得媚若妖女:“当然了,美好的爱情也是最坚固的盟约。”

亚格耐斯没有说话,英俊的脸上看不清表情,像被精心雕琢过的轮廓被烛光模糊了轮廓,分外撩人。

公爵夫人抚上他的脸颊。亚格耐斯脸上的肌肉没有动,目光却分明闪了一下。她轻抚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涂抹着厚厚白粉的手滑过他结实挺拔的脖子,在他半露在衣领外的锁骨上停留了一会儿,接着竟向他的衣领里滑过去。

“唉…”黛静叹着气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已经团得向鸡窝一样的头发。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把头蒙在被单里聚精会神地闭上眼睛,尽量放松身体数绵羊,什么招数都使尽了,但就是——睡不着。这让她陷入了极大的困扰之中。如果睡不着,对家乡的想念就会勒住她的脖子。她提醒过自己这只是个开始,但越是这样想就越难受。现在她已经养成一个毛病,只要稍微安逸一点,立即就会燃起思乡之情,无休无止。

她疲劳地睁着酸酸的快要流泪的眼睛,寻思着怎么打发时间。忽然看到挂在墙上的木剑,立即咧开嘴笑了——虽然不是有意苦笑,但心里苦闷的时候,笑得总会很勉强。她拿了木剑,飞快地上了城墙。

练剑吧。如果没有差错,练剑会让她心情好起来的。

城头上的风很凉。黛静在城头上站定了,深吸一口气,把剑高高举过头顶,用力下劈。木剑划过空气时的“咻咻”声引起了另一个站在城楼的人注意。他的身影隐藏在夜色里,转过俊美绝伦的脸,盯视了她一会儿,见她像不会疲劳一样机械地练着剑,感到有趣,便朝她走了过去。身影翩翩,宛如从夜色里脱出来的夜之精灵。

“你怎么这个时候练剑?”他的声音像夜风中散来了冰凌。

“啊!”黛静吓了一跳,见是那个歌者,立即慌乱起来。她现在一身是汗,形态粗鲁,越发的自惭形秽,傻笑着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睡不着。”

“你是女人?”歌者很诧异,随即目光就变得锐利起来,对着她上上下下地打量。

“你不用侍奉你的主人吗?”冰凌般的声音现在有了棱角。

“不需要我侍奉啊。”黛静根本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

歌者露出了怪异的笑容,咕哝了一句:“当然了,现在不用,有其他人在侍奉。”黛静没有听见。他把嗓音恢复到正常:“以前的夜晚你的主人难伺候吗?”

“这我不知道,”黛静傻傻地睁着她毫无阴晦的眼睛:“我还不够侍奉他就寝的级别,一直是席格在作。”

“哦,”歌者的表情更怪异了,忽然大笑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原来自己多心了。他还以为黛静是亚格耐斯带在身边随时泄欲用的呢。看来这家伙还没那么放纵。

第二十四章 盟约

公爵夫人的手刚滑到亚格耐斯的领口,就被亚格耐斯抓住了。

“你对我们的盟约没有诚意吗?”公爵夫人的脸“唰”地一下寒了下来,就像白板上结了一层雾。

“不,”亚格耐斯毫不退缩地盯着她的眼睛:“正是因为我有诚意才这样作。你不会喜欢虚假的爱情,不是吗?”

公爵夫人眼中的怒气瞬间垮了,垮出了点点泪光。亚格耐斯礼貌地把她的手从脖子上拿下来,放到自己的手掌里轻按了一下再松开,从容不迫地离去了。

公爵夫人失魂落魄地看着他退出房间,呆呆怔怔地走到镜子前坐着。又被他打败了。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老得连心爱的人的心都俘获不了。不过也许自己一开始就没有真正俘获过别人的心。那些年轻小伙子也许只是为了自己的钱和地位,欺骗自己罢了。不过她也在欺骗他们。她从来都没有对他们付出真心过。欺骗对欺骗,各自满足,皆大欢喜。可一旦一方有了真心之后就成了悲剧。以前有一个人对她有真心,可她就是不相信。等到那人凄然而逝的时候她才明白自己给自己带来了终生难忘的遗憾。现在是她对别人有了真心。幸好那人也是真心对她的——虽然不会爱她,但是真心对待她。诚实地告诉她他不会爱她,不想为了盟约而欺骗她。不想最终伤害她。就是这样才让她无法割舍啊。他越是表明自己不能爱她,她反而越是爱他。因为什么呢?因为他太光明磊落?还是因为她一开始就陷入了疯狂的爱情里不能自拔,他做什么都是好的。

公爵夫人坐在镜子前,呆呆地凝视自己那面具般的美丽面容。忽然拿起毛巾,把半边脸上的妆抹去了。衰老的面容在另一半鲜丽的妆容的映衬下显得触目惊心。她结结实实被自己的真实面容吓了一跳。真是衰老了。怎么会怎么衰老?她恨恨地把镜子打落在地,捂住那一半衰老的面容,哭泣起来。真是天意弄人,自己前半辈子都没尝过真正的爱情的滋味,那个引发她终生遗憾的人也只是以自己的死让她感到怅惘罢了,却没有让她有过真正爱上的感觉。为什么让自己年老色衰,已近迟暮的时候遇上自己的真正爱情呢?如果在自己青春正好,容貌最盛的时候遇见他该多好?

亚格耐斯走在华丽而又漫长的走廊上,一面走一面深吸着空气,一面用力把领口结开。好闷。胸口就像压了块石头。虽然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应付那个老太婆,但心里还是感到很难受。那个老太婆是对他已经死心塌地了,他不需要出卖什么就可以随意利用她,但他还是感到很耻辱。没办法,为了那个计划,他只有继续和那老太婆周旋。

铭记这份耻辱吧,他对自己说,让它像鞭子一样鞭策你,让你在以后的路上不要有任何的犹豫,冷酷无情地扫清所有障碍,不管手上会沾上多少人的鲜血!

“看来您被拒绝了呢。”歌者悄无声息地溜进公爵夫人的房间,看着正在哭泣的她,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

“你一直在外面偷窥等待吗?”公爵夫人的声音沙哑破碎,似乎害了场大病。

“不,只是见你的房门没有紧闭,随便进来看看。”歌者毫不在乎地说。他似乎不需要对公爵夫人保持礼貌。

“如果你不高兴的话,我立即就走。”歌者转过身朝门边走去。

“等等!”公爵夫人“唰”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的妆已经花了,看起来丑如鬼怪:“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你不需要在客人来的时候上场表演!”

“为什么呢?我只是个吟游歌者的孩子啊。”歌者挑衅似地说。目光冷如冰利如刀。

公爵夫人一下噎住了,半晌后才沙哑着嗓子说:“因为你的血统高贵!你是我的孩子!”

只是用口说出我是您的孩子就让您如此为难吗?歌者悲郁地想,报复似地说:“可是我的生命来自于一个卑微的吟游歌者歌者,配不上你的高贵的血统!”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公爵夫人伸手空抓,身体却没有移动。等到门重重地关上之后才无力地垂下空空的双手,跌坐到椅子上按着胸口。那个终生难忘的遗憾现在衍生出了另一个遗憾了。

“呼…呼…”亚格耐斯大口呼吸着,上了城墙。他还是觉得闷。站到城头上,迎着夜风,刚想深深地呼吸几口,冷不防看见一个人影正在那里无声地挥剑。他不小心吞进一口冷气,差点打起嗝来,仔细一看,笑了出来。那不是黛静吗?

只见她挽着袖子,把头发高高地扎在脑后,几缕额发汗湿了沾在额头上,正在专注地练剑。亚格耐斯正想过去打断她,却忽然发现她那专注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清新和刚毅的美感,不由得驻足良久。

“你在干什么呢?”黛静忽然听见亚格耐斯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把木剑指向地面:“我睡不着。”

亚格耐斯见她专注刚毅的样子收起来之后立即是副傻乎乎的样子,觉得好笑,故意绷起脸来:“如果只是消磨时间而练剑的话,是对剑术的侮辱,剑法也会消退。”

“不,不是的,”黛静连忙摇手,语气忽然认真起来,因为说的是她从心底迸发出来的真心话:“我是真正认真地在练剑!现在我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它了!”话出口之后她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妥,并不是自己现在靠它生存,她现在是靠王子生存着,只是自己一无是处,除了练剑之外似乎什么事都做不成,才捞着它这个救命稻草使劲练,她不知自己辞不达意会不会对王子造成侮辱,又慌乱起来。

王子听了这句话之后果然对她多打量了几下。黛静闭上眼睛,等着他损她。没想到等了许久等没听他出声,冷不防他的手拍上了她的头顶:“好女孩。”

第二十五章 走光

亚格耐斯凝视着黛静,略有些自惭形秽。连她这样弱小的女孩都在努力学着自立,而自己却要靠利用一个老女人的感情达到目的。

黛静见他的脸色变幻不定,在黑夜中显得颇为晦涩,又开始局促不安起来。

亚格耐斯不易察觉地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真把人家吓坏了。柔声对她说:“你不要再练了,回去吧。今天练得过多的话肌肉会酸痛的。”

“是…是!”黛静想要离开,可是一来她身为随从,把主人一个人丢在城头上似乎不合适,二来他正堵着楼梯的方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朝一边小挪了几步。

“你不去洗个澡吗?”亚格耐斯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样子,皱起眉头说:“否则明天赶路的时候会很难受的。”

“好的!”黛静答应得倒挺干脆。

亚格耐斯忽然想起了什么,笑了出来:“你答应得倒挺干脆,现在澡堂都锁门了你到哪里去洗?敷衍我吗?”

黛静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她果然只是随口敷衍一下,根本就没往下想。

“王子殿下,这样不好吧?”

“管他呢。”黑暗中一声金属破裂的声音响起。原来王子叫黛静去拿换洗衣服,然后把她带到澡堂的门前,一剑把澡堂门上的锁给砍了。

黛静抱着衣服迟疑地走进澡堂,找到火石和油灯,把灯点上了。月光也透过高高的小窗照进来,灯光混上月光,倒照得澡堂里一片旖旎。除了冬天之外,澡堂不供应热水。人们都是通过水槽把小溪中洁净的溪水直接引起来。墙上那一个个石制的狮口就是水槽的入口。只要把狮口上的木塞拔出来,溪水就会顺着狮口流进正下方的小水槽,人就站在水槽里掬水而洗。如果水脏了或者水池漫溢的话,就拔下出水口的塞子——就在水槽的底部,水就会顺着另一道水槽流到另一条小溪里。古代欧洲人就是这样“取之自然,排之自然”。

“你在里面放心洗吧,我为你守着门。”王子说。

黛静的脸立即红透了,心突嗒嗒乱跳,想加上一句:“你可不要偷看”,可是又不敢。

“放心吧,我不会偷看的。”王子及时地来了这一句。黛静松了口气,心反而跳得更厉害了。

黛静轻轻地脱掉衣服,把脚慢慢地探到溪水里去。初夏的溪水并不凉,只是微温。脚刚伸到水里黛静忽然发现溪水竟然跳动着,吓了一跳,定了定神之后才发现是自己的心牵着全身的肉在跳。

黛静蹲在水槽里,小心翼翼地掬起水往身上泼。她不敢洗得太快,怕王子听见打水声。其实不就是打水声嘛,只要洗澡就会有打水声,可她就是觉得不好意思,又不敢洗得太慢,害怕让他在门口守得太久。蹲在水槽里,移动也不方便。可是她就不敢站起身来。可恶。他明明在外面啊,自己怎么还这么拘束?

不知不觉中,溪水的凉意融化了黛静的紧张局促,她有了种融化在水中的美妙感觉,心还在一下下跳着,她却有些恍惚,心就像隔着一层,在身外跳似的。好个美丽的夏夜。她忽然有种非常浪漫的感觉,和她这窘迫的形象很不相配。

忽然一圈凉意盘上了她的脚踝。她想都没想就往下一看。那是什么,细溜溜,青亮亮,还有鳞片…是条水蛇!正抬起尖尖的脑袋,微笑着朝她吐出信子!

黛静的眼珠上翻过去。一声都没吭就栽进了水槽里。

唔…好舒服…好润滑…黛静迷迷糊糊地用脸摩擦着垫在身下的床单。这应该是真丝啊,绝对是世界名牌,应该是路易…啊!她终于惊觉,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这是在哪儿?

“你醒了吗?”王子的声音传来。

黛静本能地抱住膝盖,把身体缩成一团,脸立即红得像个熟透了的苹果。偷偷用眼角打量着四周:好宽大的床铺,丝绸的被单,还有床帘上垂下的闪闪发光的流苏,还有不远处雕刻精美的桌子,上面有银子打成的水壶…这里是王子的房间?自己在王子的床上。

她感到床铺一阵震颤,王子坐到了床沿上:“那是从入水口溜进来的水蛇。没有毒。但咬人很痛。幸亏它没咬你。”语气中带了几分歉疚:“正常开放的时候水槽旁有人检视的。晚上却没有,我大意了。”

“不,没事,谢谢,非常感谢。”黛静随口应着,心里却在嘀咕:糟了,全被他看到了,全被他看到了…上次好歹还隔了盆热水,要看也看不清楚,这次全是完完全全的…毫无遮挡的…全被他看到了…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穿上了自己带去的干净衣服,脑子里立即“嗡”的一声,更加窘迫:天哪!这是…

“您…给我穿的衣服吗?”黛静心里还存着一分侥幸。

“是啊。”

天哪!黛静立即羞得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这下不仅是被看到了,还被碰到了!他会碰她身上哪些地方呢?穿衣服的时候如果不小心的话什么地方都会碰到的!天哪…黛静像遭遇了塌天大祸一样害怕得要命,可内心深处却觉得没有什么。呵呵,矛盾的心情。

“怎么了?难道你想一直裸着?”王子脸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开始发笑。

“不,不是,当然不是,非常感谢你给我穿衣服…”黛静手忙脚乱地下床,想起自己的脏衣服恐怕还在澡堂,现在去拿的话…会不会被人看到啊?她此时就像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生怕别人发现一只半点。

“你的脏衣服我已经叫使女去洗了。出发前应该可以熨干送到你的房间。”

“你帮我收脏衣服?”黛静非常惊讶。这么尊贵的人竟然为她收脏衣服?

“是啊。”王子仍旧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反而让黛静更加窘迫,仓促之下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用力朝他鞠了一躬:“非常感谢,我走了…”说罢就溜出门去。没想到正和席格撞了个面对面!

第二十六章 强迫还是自愿

席格端着盘洗脸水呆呆地看着黛静,神情都有些恍惚,远远超出了他该有的惊诧度。黛静呆了片刻之后落荒而逃,随着纷乱的脚步脸都烫得没感觉了。天哪!自己在干什么?本来什么事都没有的,她这一逃就好象…

她刚跑到下人居住的区域就听见管理澡堂的阿姨的破锣般的声音冲天而起:“这是哪个浑身肮脏的醉汉,急着要洗澡,把澡堂的门锁都弄坏了!”她更加窘迫尴尬,低下头闷头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给她洗衣服的使女面无表情地把衣服送了进来,没等她道谢转头就走。她用手一抓衣服,竟发现衣服的质地非常的柔顺绵软。不愧是公爵夫人的使女,把衣服弄得妥妥帖帖的。比她自己洗得好多了。现代女性离了洗衣粉就没辙,她只是把衣服浸到溪水里揉几下就拎出来。晒干之后有的地方硬有的地方软。她忽然有了种非常强烈的自我厌弃感,心想安顿下来之后一定要好好地学习洗衣服。

她用手在衣服上拂来拂去,享受着舒适的感觉,忽然想起王子这阵子对她可真是温柔儒雅得可以,和一开始的喜怒难测大不相同。但正因为他喜怒难测,不知道他对她的些须和善会不会转瞬即逝。不过,嘻嘻,她羞涩地笑笑:心里很高兴啦。真没出息。当初受的恶整全都忘了。

也许是因为心里高兴,黛静今天老是看王子的背影。真是英姿飒爽啊。席格却总是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似乎有好多话要讲,又无法张口。中途休息的时候,他终于找到机会,叫住黛静,指了指树丛,意思是去那边说话。黛静看了看树丛,想起上次险遭华特非礼的事情,不禁有些犹豫。可看树丛离宿营地不远,再说她现在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孩了,便放心地跟他进了树丛。

席格在树丛里蹲下,示意她也这样,然后劈头就问:“你是自愿的吗?”

“什么?”黛静真是没神经。

“你今天早上不是从王子的房间出来吗?”席格的声音低了下来,脸上露出非常不快的神色。

“哦。”黛静终于明白了他所指何意,脸立即红了。好家伙,以为她和王子那什么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竟糊里糊涂地说:“算…是吧。”话刚出口便在心里大叫:自己这说的是什么呀!这不是诽谤自己…可是心灵深处却觉得这样说非常舒服。

席格脸上的肌肉异常地扭动了几下。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希望黛静说她是屈从于王子的暴力。虽然他知道王子不是那样的人。怎么了,他竟然在…丑化自己的主人?

席格对黛静生出几分厌恶,绷起脸来说:“你不要以为这样你就可以飞上枝头!你的身份太低微了,你和王子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即使是贵族家的女儿,长期作王子的情人都很困难,更别说你…”席格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一时间他竟然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黛静。她是什么?身份不明有异端嫌疑的女人?

黛静虽然还没有想和王子怎样,但听了这话之后忽然非常沮丧,进而非常生气,“唰”地一声站了起来,扭头就走。席格剩在那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们的边境已经结束了了。王子调头转往国内,一路上是越来越多的富庶的村庄。他们沿途都受到国民的热烈欢迎。西特蓝王国正处在国力上升阶段,扩张的欲望非常迫切。拥有军神之称的亚格耐斯,无疑是人民眼中最大的英雄。

因为沿途都是富庶的村庄,他们再也不必露宿。总有干净的房间和柔软的被褥等着他们。恰恰因此黛静离王子的距离反而远了。白天是无休止的行进,晚上是等级森严的住宿。她只能在白天远远地窥见他的背影。心中无限怅惘。不知为什么。

一天晚上,黛静闲极无聊,跑出房间,在庭院里晃荡——他们住宿的地方是斯敏镇镇长的庄园,庭院虽然不能说宏大壮美,倒也宽敞精致。

她现在怕极了一个人独处。只要一独处她立即就会想家。因此在睡着之前尽量让自己不闲着。

现在庭院里花好月圆,就是没有其他人。这种美好安静的环境最容易让人思乡了。黛静在心里发起牢骚:拜托,不要这么静好不好,好歹出来个人…

花枝乱颤,树影轻摇。还真有个人出来了。黛静充满希望地抬头一看,没想到是那个阴险脸席格,心顿时沉了下去。偏偏席格还绷着一张脸,冷冷地说:“你要干吗?想溜到王子的房间去吗?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

黛静一听,满心的烦躁都出来了,用力一挥手:“你难道真是那么傻吗?我说什么你都相信?”

席格愣了:“什么意思?”

“我和王子什么都没作!我只是在城头上练剑,王子到城头上透气,正巧碰上我了,便叫我给他占卜!”她把洗澡昏倒的那一段隐去了。因为那太暧昧了,很容易让人想歪。

“真的吗?”席格竟露出大喜的神情。他的嘴角向上抽动了几下,露出有些失控的笑容,忽然鼓起勇气似地抓住她的胳膊:“我有话跟你说!”

黛静猝不及防,忽然发现他抓得十分用力,手心也非常热,温度直穿过衣服透到胳膊上,不禁皱起了眉头:“干吗?”

“听好!你现在是王子的随从,异端的罪名已经不会再安到你的身上了!”

“是啊,怎么了?”

“你现在和普通的女孩没两样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黛静觉得他有些怪。

“而我是王子的首席随从!对一个平民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

“所以呢?”

“所以,所以…”席格忽然噎住了,脸涨红了,舌头打结,再也说不下去。忽然一把把黛静拉到怀里。黛静猝不及防,赶紧挣扎,席格的嘴唇却已经朝她凑了过来。

黛静飞快地一低头,把席格鼻子撞得发酸,席格猝不及防,松开了手。

黛静拉开嗓门,气吼吼地说:“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回事?把我当军妓吗?”

第二十七章 真正的情敌

“军…妓?”席格没想到黛静会一下喷出怎么狠的词来,一时愣在那里。黛静气冲冲地走了,一面走嘴里还骂着:“真没见过这样的人,一个两个像野兽一样,一有欲望就能随便抱人了吗?想的美啊你…”

席格在原地呆站良久,茫然地揉了揉发酸的鼻子。真是没想到。黛静的反应竟会是这样的。他生性内向,今天作出这种行动也是鼓了很大的勇气。这下被黛静迎头浇了一盆冷水,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次表示自己的真心。他叹了口气,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冷不防看见亚格耐斯正站在回廊边。

“王子!”不知为什么席格很心虚。

“刚才那是谁?”王子微笑着说。

“没…没有什么人?”

“我听到有女人的声音。”王子的眉毛一挑。

“啊…这个嘛…”席格不知该如何回答。不知为什么,他觉得王子的笑容中有冰冷的东西正在凝结。

“我只是很惊讶,一直内向的席格也会找女人了。”王子的笑容中似乎有揶揄的成分:“是镇长家的使女吗?还是他的妻子女儿?”

席格眼睛乱转,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遮掩。

王子见他不答话,便像感慨世道般说:“看来现在真是偷情成风了。那些女人白天一副道貌岸然,大义凛然的样子,口口声声地说即使是自己的丈夫在结婚前也不能过分亲近,可是一到晚上就完全变了样啦。她们不知道这其中的坏处,其实最终吃亏的还是她们自己啊。不过如果没有男人引诱甚至骚扰她们的话她们也不会这样做。如此说来最终还是男人不对,是不是?”席格低着头,哪还敢答话,背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渗出冷汗。他感到王子这番话之中似乎有所指。王子刚才看到他和黛静了吗?王子现在对他说这样的话,难道王子对黛静…怎么会呢?

“你低着头干什么?我又没说你什么。”

“不,我成心接受您的教诲,我以后绝不会再作这种事情。”席格沉着嗓子说,声音已经有些闷混。如果王子喜欢黛静,哪怕仅仅是嫌疑,他也要让出来。

“啊?”王子笑出了声,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不久后他们就到达了西特兰王国的国都,萨多满城。虽然和现代都市没得比,但比黛静这些天来看到的城池和村庄要宏伟繁华太多了。一排排民房如一颗颗印方方正正地排在一起,用石头铺成的宽敞广场,还有那有着高大宽广的城头和直插入云的高塔,有着历史的厚重的神秘的气息的王宫,都让黛静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一开城门黛静就发现道路两旁挤满了兴高采烈的人们,还以为他们在庆祝什么节日,等到发现人们的目光全都看向他们的时候,才醒悟过来他们是在欢迎王子的队伍。

人们看着王子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激动地朝王子挥着手,就像在欢迎一个凯旋的英雄。王子在马上向人们挥着手,威风八面。黛静混在侍从堆里,不声不响地等在后面,也感到面上非常光彩。看来王子的人望在都城真的很高啊。

欢迎的人群当中不乏年轻姑娘,全在竭尽全力地朝王子挥着手绢,希望能被王子多看一眼。可王子的目光只是在她们身上均匀地划过,没有对任何人另眼看待,黛静暗自幸灾乐祸。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开心。

在皇宫的前面有一群金光闪闪的人,那是王子的兄长,西雅特国王陛下正带着大臣们亲自迎接自己的兄弟。对王子的礼遇也真是高啊。国王队列整齐的随从身后有一群杂乱站立的宫女,她们全是乘机来看看王子英俊尊贵的模样的。其中有一个女官模样的人格外引人注目。她同样是在专注甚至痴迷地看着王子,却和其他人大不相同。她的头高高抬起,专注的脸上有一种无形的傲气,仿佛只有她才有资格这样凝视王子。她如此自信的资本大概就是她的美貌。是的,她很美,胜过黛静看过的所有的好莱邬巨星。汹涌奔放的金发,白得耀眼的肌肤,尖巧如樱桃的脸形,精美绝伦的五官,还有和王子一样的蓝宝石般的眸子。黛静的心头立即泛起一阵酸辣感觉。虽然不确定,她还是从那个女骇的身上感到一种…真正的情敌的感觉!?

王子看到他的兄长亲自来接他,却仍然不仅不慢地驾马前行,等到离国王只有几步路的时候才下马行礼。黛静他们也连忙滚鞍下马。她这时才注意看国王。他也很俊美,但和亚格耐斯比起来少了很多英气。有点…善良的小孩的感觉。不过真因为如此他更像童话里描写的美男,又长又直,细密整齐,感觉诚实的眉毛,清瘦但轮廓温润的脸,有着细长睫毛的温暖的蓝眼睛,笔直却又带着点可爱的鼻子。特别是那一头卷曲的金发,在太阳的照耀下如同天使。

“你旅途劳顿,不用多礼了。”国王亲热地迎上来,抱住亚格耐斯的双臂。亚格耐斯也毫不客气地站直了身子。

“听说你在边境又立下战功啦。我真是羡慕你,如此英勇善战。”

“不,有一个治国英明的国王才是人民最大的幸福。”亚格耐斯在国王面前还是非常客气的。

他们在客客气气地寒暄,一旁的宰相杜莫特却暗暗皱紧了眉头。亚格耐斯擅自杀死亨克子爵的消息早已传到了京城,国王见到他的时候竟然只字未提。而他竟然敢乘马走到国王面前的时候才下马行礼…国王的善良…正在助长他的跋扈啊。

国王客客气气地挽着亚格耐斯回宫。黛静他们跟在国王的随从的后面也进了宫殿,要从那群贪看王子的宫女面前走过去。黛静在经过那个异样的女孩的身边的时候尽量让自己不动声色,但那个女孩看到她的时候脸上却闪过一丝异样的表情。

呵呵,黛静在心中冷笑,看出自己是女人了啊。她心中一定很怀疑吧。说不定还像针扎的一样呦:王子身边怎么带了个女人呀?哈哈哈…不知为什么,她此时非常得意。

宫殿是用打磨光溜的石块砌成的,每堵墙壁都隐隐散发着光亮。每根石柱都雕满画纹,到处都有像童话里描述的那样装饰有拖着流苏的帘子。还有镀金的花瓶和装饰。也算是很豪华的了。

国王为王子布下了欢迎宴会。黛静他们却因为身份太低微而不能出席——平时的用餐和宴会不一样,被带到偏厅用了餐,然后就被叫到侍从室,等候差遣。[小说网://cn手机,电脑同步阅读.还可以下载电子书TXT,CHM,UMD,JAR电子书]

第二十八章 侍侯王子洗澡

糟了,来了,又来了!

黛静坐在侍从室的椅子上,双手紧扣,重重地按在膝盖上。她也没想到思乡之情来得这么快。这阵子她只要闲下来一点,处境舒服一点,马上就会开始思乡,像犯毒瘾似的。今天回到了王宫,估计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东奔西跑了,王宫又比她想象得要豪华舒服,所以心思便大定。没想到心思大定之后立即空了,思乡之情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转眼就把她的心田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