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什么…”王子慌忙地把灯点亮,看见黛静一脸不平常的愤怒和委屈,便明白可能是情况暴露了。他还不至于像某些愚蠢丈夫一样当面抵赖。既然暴露了,就只有实话实说了。不知道黛静会不会接受,但总比说谎强。

“你…都看见了?”王子盯着她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

黛静把脸转向一边,眼角却依然盯着他:“没有。只是跟着你出去了而已。半路上遇到事故,跟丢了。你是出见阿滋芒了,对不对。”这点一猜就能猜出来。

“那…”王子刚刚松了口气,却忽然发现事情更加不妙。这种事情有时没看到比看到了还要麻烦。特别像他这种其实什么都没作的情况。因为女人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一定会往非常坏的方向想,即使你告诉她实情,怎么劝她都没用。于是赔了十二分的小心,继续说:“其实…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和阿滋芒…连所谓一时糊涂的感情都不是…我当初…是为了政治目的接近她的!后来发现她太阴险,所以才离开她的!”

王子惊讶地发现黛静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忽然明白了。其实有时候女人的嫉妒是超越道德的。她们最关心地是爱人对其他女人是不是真爱.1-6-K小说网,电脑站,.Cn更新最快.如果你只是处于政治目的接近她,实际不爱她的话,反而好一些。

“我这次去见她也是因为政治目地。她想借我们以前的事情来要挟我。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这个女人很阴险,怕你贸然加入地话会受到伤害…”因为“猜透”了黛静的想法。王子的底气足了些,从容地说着,甚至还有些理直气壮。没想到一个枕头迎面飞来。

王子伸手挡住了枕头。这下是彻底迷惑了,还有些气恼:“你这是干吗?”

灯下的黛静一副深沉的悲哀。沉着嗓子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受到了胁迫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说过,是怕你受到伤害…”

“你还记得以前吗?”黛静地眼圈红了:“以前你也是不让我了解你的事情。那时候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王子怔住了。脸上现出了深深的愧疚,黯然地低下头来。他明白黛静的悲哀了。以前,他以不愿让她卷入自己的世界为理由,什么事都把她隔离开。不承认他爱她,还让他们的感情差点完蛋。承认他们相爱也是以让黛静和他一起面对他的人生为标志的。现在又因为“他和阿滋芒公主之间的事情有政治意味”为理由来让黛静走开,又是什么意思呢?

王子一时间无言以对。他们就这样相对无言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地上床入睡。他们虽然没有分床,但典型同床异梦。第二天黛静也没有对他特意作出冷淡地态度。言行都如常。也许她还觉得自己这样要求是过分的。但是神态中那掩饰不住的沮丧让王子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王子必须得认真考虑阿滋芒公主地问题了。那天晚上他并没有答应她的要求——显然不可能地事情,而是对她说“我要考虑考虑”,暂时外稳住她。不过以她地个性,相信不会安稳太久。

她让他很恼火。也确实成了个巨大的威胁。但是仓促又不知该怎样料理她。她毕竟是别国地大使,安分守己着呢。对她动手肯定要引发战争。暗杀也不行。只要在你的国界上出事你就要负责。等尽快想点别的办法。哎呀,对了,想出办法之后可能还要让黛静参与。显示他们真的完全在一起了…那这个办法就能尽量想得稳妥…天哪!就在王子苦苦思索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阿滋芒公主自险囹圄了。据说。她在某天夜里。和西特蓝王室中著名的老色鬼,王子和国王的另一个叔叔的丈人。布恩侯爵幽会——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大概是像架起通往国王的另一架桥。而布恩有一群狂妄的朋友,忽然找布恩来玩,布恩不见他们,他们竟贸然冲入了布恩的房间,结果布恩和阿滋芒就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本来,虽然阿滋芒是著名的艳情大使,但从来都没有艳情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因此这一暴露,按照公认的礼俗,她就必须和布恩结婚才能免于身败名裂。她那个和她斗了很多年的继母正好落井下石,迅速地促成了她和布恩的婚事。虽然王子觉得在得知对手出事时一个人傻笑很愚蠢,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差点笑背过气去。竟然是她自己把麻烦都解决了。不过还是等他们婚后就借口这件事在京城闹出了不好的影响,把布恩赶回封地去。这样才万事稳妥。

他在阿滋芒的婚礼上看到了脸上写满了不情愿的阿滋芒,故意过去幸灾乐祸地问了她:“您怎么想到为自己选择这样的幸福呢?”在她眼中现出愤怒的尴尬的呆滞时立即扬长而去。

阿滋芒公主呆滞地盯着他的背影,眼中忽然现出浓重的惊疑。其实,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去这么简单。其实,她几天前,又给自己宫中的信使送了一封信——她在宫里买通了一个女官,一直都是这个女官为她和王子转交信件。询问王子什么时候准备给她和国王牵线搭桥。之后宫女送来了王子的回信,上面还扎着她去信上的红丝带。信里说王子今天晚上就可以直接送她去和国王幽会,叫她作好准备。

晚上就有几个戴着皇家徽章的人到了她的寓所,把她带进了一辆马车,送到一个黑屋子里。屋子里的人一见她进来就抱住了她。她以为这是国王,还暗笑原来他如此表里不一。等到那群狂人冲进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受骗,差点晕过去。

她原来以为这个局是王子所布,但今天发现似乎不是。说起来当时信件上王子的笔迹有些生硬,说不定是模仿的,但因为上面寄了她送过去的丝带她才没有在意。这种办事风格也不像他的。既然这个局不是王子布的,那又是谁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 艳情终结(1)

傍晚。一个使女浑身被夕阳染成深红,带着诡秘的色彩,托着托盘进了黛静的房间。托盘里放着的是黛静的药。虽然被金杯盛着,仍然难掩它那熏天的苦味。

黛静皱着眉头,慢慢地托起金杯,朝在一旁侍立的使女看了一眼。她一声不响地侍立着,却就是不走,显然是等她把药喝完。黛静苦笑了一下,暗笑自己怎么忽然像小孩子一样,怕喝起药来。

门外忽然有人叫使女的名字。使女出去了。接着便没有再进来。取代她走进来的,是席格。黛静见到他之后仍然感到尴尬,朝他笑了笑,遮掩似地把那杯苦药送到了嘴边。

“别喝!”黛静被吓了一跳,看向席格。只见他的脸上是难以言表地矛盾表情,脸皮还在微微地扭动。老实说他对是否提醒黛静一直感到犹豫不决。可看到黛静准备喝药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既然如此,他反倒冷静了下来,盯着她的眼睛,沉着嗓子说:“这杯药您喝下去也没有关系。但是可能会错过很多事情。”

黛静怔怔地放下杯子,又惊又疑地看着他。

等到王子回房间的时候——虽然只是给黛静喝安眠药而已,但他还是感到了负责感,所以不忍心在旁边看着,特意躲了出去。发现黛静已经“睡着”了。他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立即去换边服。

他换上商贾穿的衣服,骑上一匹不是很起眼的马,只带了两个不起眼的随从,便乘着刚入夜的黑暗出了城门。并没有发现后面还有人跟着.,16K.Cn更新最快.

黛静骑在一匹身量轻小,脚步细微地小马上。把身体贴向马背,小心翼翼地跟在王子后面,身边是表情凝苦的席格。他主动要求护卫在黛静身边。可是黛静看起来一点都不领情。也许是怨恨他干吗要把这件事告诉她。女人就是这样。想知道自己爱人所有“不妥”的行为,但一旦知道了又会怨恨传信地人。

王子今天尽捡漆黑的小道。又是穿山又是入林,糟糕地路况让白天溺水的黛静很是辛苦。席格担心地看着黛静,正打算上前问她要不要紧,忽然前面的王子钻进一条穿山道,惊出一群蝙蝠。朝他们直撞过来。其中一只正撞到黛静的脸上。

黛静闷叫一声从马上栽了下来。席格连忙下马扶起她。她半天溺水,身体已经很虚弱,又受了惊,现在头晕目眩,已经不能骑马了。席格气恼地看了看王子离去的方向,发现他已经走远了。刚才蝙蝠惊起地时候也让王子和他的随从们分了神,没有听见后面有人坠马。

席格抱起黛静,想把她抱到路边休息一下,忽然听见一条岔路上似乎有大队马队快速前来。他本能地把带着黛静躲到了树丛里。把两匹马也藏了。这个时候还大队行进的,不会是什么好人。

那是一群拿着火把,带着大车的骑士一样的人。他们身上穿着军队用的盔甲。却不像是正规军。手里也握着军队才能使用的武器。席格黯然地低下头去。他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正想把黛静的头偏向别处,不让她看。没想到她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低声喃喃自语。

席格正想像个办法分散她的注意。忽然听到她低声惊叫了一声。他忙向路上看去,发现这些人刚才迎面遇上了一个赶夜路地樵夫。竟然不由分说地把他杀了。

黛静瞪大眼睛观察他们。她已经发现了他们装备上的异常,也发现了他们带的大车上钱币布匹、粮食器具什么都有,摆放凌乱,还带着鲜血,像是被抢来地…

漆黑的森林里有一座荒废许久地古堡。阿滋芒公主正坐在匆忙打扫过地大厅里,惬意地看着正熊熊燃烧的炉火。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她精心准备地酒和菜,穿着美丽的使女正端庄地在门口侍立等候。她能把任何地方变成适合幽会的地方。肮脏的古堡也不例外。

王子来了。他仍然是那么的英俊,性感的嘴唇仍然很诱人,但丝毫没有要来幽会的神情。

“欢迎啊,我的天使,我可终于把你等到了。”阿滋芒公主作出最妖娆的姿态,款款地迎了上去。多年的姿色外交让她落下了后遗症。只有当对方变成了情人才能安心地和他谈事情。

王子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开门见山:“你要什么?”

阿滋芒碰了个大钉子,微有些不快,但并没有放弃,柔柔一笑:“这么慷慨啊。看来你很富有。是啊。你比我富有多了。现在这个国家你的权力最大吧。你已经差不多得到这个国家了。而我,却得终年像个交际花一样在外面乱窜,一年只有几天能接触自己的家。”说到这里,绕是她要刻意作出媚态,也不由自主在语气中流出一丝怨毒。

“所以我要慷慨。对我,你不需要拐弯抹角。”为了缓和局势,王子露出了还算温暖的微笑。

“哈,我就知道还是小亚格最好。那我就不客气了。”阿滋芒扭着腰肢走近他,撒娇似地攀上他的肩,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也已经不小了。不想再像水面上的花瓣一样到处飘荡。把我介绍给你的哥哥。作你的嫂子,如何?”

王子猛然怔住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是打这个主意!因为西雅特是出名的良善,比较容易控制吗?

阿滋芒从他的呆滞看出了他的不情愿,转到了他的面前,伸出两只手捧着他的脸,虽然还在笑,眼中却透出了少许的寒意:“你真是偏心啊。为什么对新欢旧爱差别这么大呢?你可以对你的宝贝侧室倾注所有的爱,还让她享受你哥哥的关爱,就不能让我这个旧爱分享一下你哥哥的关爱吗?”

她已经看出了国王、王子之间的尴尬情状。这句话既是激将,又是暗示:不听我的话的话我会对黛静采取行动哦。

她伸出一根玉指,轻轻挑了挑他的下巴:“你放心,我当了你的嫂子之后,还是会爱你的。我真正念着的,只有你而已。”说罢把指尖放到唇边轻吻。

王子怒极反笑:这个女人算盘打得很精啊。既要嫁给国王,还要勾引国家里的实权人物。是名是实都不吃亏啊。哼,能让他得逞吗?

第一百九十一章 真正的婚礼

阿滋芒的事情结束之后,一切忽然都清净下来。王子把她和布恩赶回封地上居住,意外的没有遇到阻力。大概两人都感到了羞耻,急于去避羞吧。之后再过几个月,汉弗莱王子在西特蓝首都当人质的期限也满了。他和蓝内特的爱情也开花结果,蓝内特要随他嫁往亚撒。

送别的时候王子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按理说妹妹完成了人生的一件大事,他应该很高兴才是,事实上他也感到了高兴存在于他心里的某个角落,但就是得给不舍离情让路。送别的时候他看着新婚夫妇的时候,是那么的伤感,什么祝福之话都说不出来。只想着揪过汉弗莱的领子,好好地警告他几句:如果你敢让蓝内特不幸福我就如何如何。这显然不合适,幸亏他没这么作。

蓝内特要离开相依为命的哥哥固然也很感伤,但还是喜气洋洋的。年轻人总是对爱侣的依赖大于亲人。不由得让已经感伤不舍得不讲情理的王子有“白了养了她的”的感叹。黛静看着如此多愁善感的王子,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怜惜,更有几分对“手足情深”的感动,悄悄地握住他的手,毫不吝惜地把掌心的热度注入到他的掌心里:意思说:不用担心啦,我会永远陪着你的,一定…

之后也没什么大事。格多里亲王在王子忽然变卦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还越是这样越是得提高警惕。不过也没关系,用心防着就是了。其他就是调查黛静看到的那件事.16K小说网,手机站WapCn更新最快.敏锐的王子一听说有人在使用军用武器在京城附近活动,就感到非同小可,立即派人彻查——这搞不好是有人要推翻国家政权的事情。可是查着查着。倒也没什么大地发现。一切还是很宁静。其实过分的宁静,往往就是暴风雨来袭的前兆。

王子也想到了曾经帮自己打造军用武器地作坊。因为这涉及到了特黑暗的过去,于是得让熟悉内情地自己人调查。因此调查监视这个作坊的任务就落到了席格身上。席格只是监视着它而已。把自己的发现自然而然地隐去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一定是在作与国家敌对的事情。已经等于犯下死罪了。如果他们被王子发现,一定会被杀绝的吧。他们毕竟是自己地族人。血脉相连,他不能看着他们被杀绝,尤其不能被王子杀绝。不知不觉中,他对王子的抵触情绪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既然一切都大体平静,王子和黛静就可以安心地忙自己的事情。不久后王子正式由亚格耐斯王子殿下变成亚格耐斯亲王殿下。黛静也终于可以由侧室直升为王妃。

面对这种喜事。黛静觉得自己竟好象没有感到多少欣喜一样。也许恰恰是高兴到了极致,反而恍惚了,感觉不到了。可是在婚礼前一天晚上——虽然他们早已是事实婚姻,但要让黛静当王妃的话,还得补一个仪式,黛静就是睡不着,虽然怕一夜不睡明天会没有精神,但快到天明的时候仍然感觉自己精神抖擞。说起来也奇怪,她和他早就住到一起了。这次只是补办个仪式而已,为什么她会这么高兴呢?

亚格耐斯却没有这种感觉,他睡得很沉。黛静不由得对他有了几分不识女人心的责怪。笑着皱了皱眉头,在天快要亮的时候起床散步。

黎明前的庭院薄雾冥冥。一切都是模糊而柔和的。再配上那似乎是从每个角落里透出来地模糊天光,简直像仙境一样。其实到底像仙境还是魔域。全看观看者的心情。

黛静在庭院中缓步前行,欣赏着这因她的心情而变得赏心悦目地景色,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她白衣金发,一身白衣,正是辛迪。

一看到辛迪,黛静就觉得有些歉疚。这些天他们叫辛迪在王宫住着,也地确只是“住着”而已,并没有给她以特别地关怀。她是他们的老朋友,还遭遇了那么多惨祸,忽视她实在太不应该了。

黛静赶紧上前问寒问暖。辛迪毫不在意地轻轻一笑:“没有关系,我没事,只是睡不着,出来散步罢了。”

自从知道全村地人都已经惨死之后,她就再也无法一闭眼就睡到大天亮。村里的人总会一脸苍白地出现在她的梦里,虽然不会惊吓她,但看着窝心。她总是无声无息地从梦中惊醒,然后在屋里转圈。最近才敢出来散步——在王宫里住得久了才有些安全感。

黛静听了这些之后更是唏嘘不已,虽然很想帮她作些事情,但现在只能捡好听的安慰她。现在对格多里好不能轻易动手。是否真是格多里灭了她的村庄还无法定论——亚格耐斯之后又重新想过,觉得格多里灭了这个村庄,贼喊捉贼还是有可能的。只是一切都无法定论。

辛迪默默地垂着头。心中有种东西在默默地翻滚。其实,她现在并不只是悲哀愤怒。还隐隐有种负罪感。其实,即使她不知道自己的村庄被毁,之后也不应该这么安心地为格多里传话。她是被他那伟大坦荡的气势迷惑了。他一开始看起来很危险,但如果仔细看的话,你就会发现那只是一种令人生畏的豪气。那种豪气是那么令人倾心,那么令人想要效忠。可是这个人,竟然是杀了全村人的凶手——她早已认定凶手就是格多里,自己还曾经对他那么的效忠,真是不可原谅!

黛静期盼已久的婚礼开始了。也许期盼得太厉害了,黛静在穿上礼服的第一刻竟有些惊惧。接着她便晕了。她本来想着要把今天的一切都牢牢记在心里,可是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无法往脑子里记。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却又是那么的恍惚。她的大脑似乎也已经无法思考,感觉也似乎消失了。唯一可以感觉到的,就是那从心田中源源不断地涌现,淹没一切的幸福感。算了,她相信这份幸福感她一辈子都会记得。它是比所谓的具体细节都要核心的东西。

第一百九十二章 危险

是夜。席格如鬼魅一样出现在了他负责的打铁作坊前。自从他在它门前看到了疑似他族人的人,他的心里就再也无法获得一丝一毫的宁静。而现在他要作的,又是可能让他一辈子心里都无法安稳的事情。

他敲开了作坊的门,前来开门的是睡眼惺忪的伙计。一见到是他,立即大惊失色,连忙把他让到屋子里片刻之后铁匠作坊的老板一脸惊惶地来见他。老板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这阵子作了特别危险的事。席格的忽然来访,说不定就和此事有关。

席格并没有和他多说。只是脸色铁青地递给他一张纸条,扯过他的领子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老板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席格用力地推开他,已是脸色灰白,一副害了大病之后精疲力竭的表情。

席格给老板的是一封信。叫他交给这阵子频繁来铁匠作坊的“特别的客人”。信上面有阿尔克诺族的族徽,还有对他们的警告。亚格耐斯的其他眼线很厉害,已经查到了他们的聚集地就在京城外的大山洞里。

当席格伴随着亚格耐斯来到阿尔克诺族作为的大本营的山洞外的时候,心里矛盾得已经近乎崩溃。他的眼前不停地闪现自己写去的那封信,不时地用眼角朝亚格耐斯偷看。心里远远不是心虚这么简单。

他们会相信自己吗?真的已经逃了吗?还是还呆在山洞里…席格看了看黑洞洞的,似乎没有尽头的山洞,喉头已经僵硬得咽不下唾液.1-6-K小说网,电脑站,.Cn更新最快.如果他们相信了他,只会乖乖地逃走吗?还是会不甘心地布下埋伏?这里会有埋伏吗?什么时候准备进攻呢?会不会伤害到亚格耐斯呢?如果亚格耐斯被伤害到了,自己会是什么想法呢?会懊悔地恨不得自杀吗?黛静会是什么想法呢?会不会猜到是自己搞得鬼呢?

副将策马奔到亚格耐斯面前。大声报告:“已经部署完毕了!可以进洞搜索了!”他对打仗杀戮很在行,也很热衷。没办法,如果处理不好心态的话。勇将就和杀人狂只有一线之隔。

“不忙,不忙!”亚格耐斯沉吟着。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四周。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头。席格脸色铁青地偷看着他,紧张到了极点。

亚格耐斯地目光落在脚下被踏地乱七八糟的青草上,忽然“哈”的一声发出了冷笑:“不能进去了,消息看来已经走漏了。”

“怎么?”副将还不明就里,席格却已经面如死灰。

“你看看这里。到这里,”亚格耐斯用马鞭指了指洞口到他们脚下地一大片范围:“草都被完全踏乱了,像是被大队人马踩过。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有这么多的人一齐从山洞中冲出来地。一定是集体转移留下的痕迹。”亚格耐斯抬起头向四周远眺,目光锐利逼人:“不过不能肯定他们真的逃走了。如果他们在附近布下埋伏,等我们进入山洞后再把洞口一封,用火一熏的话,我们将会如何?”

席格听得几乎要坠马倒地。他竟然差点让亚格耐斯陷入这样的危险中!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对救过自己地性命,多年来一直衫待信任他的主人?他简直是禽兽不如!他现在真怕亚格耐斯会用贯常的锐利的目光审视身边的人,如果他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的话。他该如何面对?

周围忽然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亚格耐斯慌忙回头,席格也从惊慌愧疚中惊醒了过来。只见他们身后地山林里冲出了大批穿着军用铠甲,却一看就不是军人的匪徒。他们果然没有走!

西特蓝的士兵们仓促应战。因为事发突然。又是在背后遭遇攻击,士兵们在与他们交战时竟短暂地处于劣势。虽然片刻后就扳了回来。但出现了短暂地胶着状态。

亚格耐斯咬着牙看了看这已成混战的局面。睁大眼睛在对方地阵营里寻找他们地头目。擒贼先擒王。要像结束这混战的局面,最便捷地方法就是一箭把对方的头目射下马来!

亚格耐斯很快就找到了对方的头目。他身上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但周围的人似乎都以他马首是瞻。他朝那人劈面就是一箭。那人慌忙用剑隔开,还没来及喘口气就发现亚格耐斯竟然策马朝他直冲了过来,他那闪闪发光的长剑似乎马上就要刺到他的身上。有几个匪徒想挡住亚格耐斯,被他像砍瓜切菜一样砍死在地上。

从刚才挡箭的身手来看,那人也应该不弱,也许是被亚格耐斯的勇武所慑,竟掉转马头就逃。亚格耐斯毫不客气地策马就追。因为双方都已进入了胶着混战的状态,因此相互绊着,只有几个匪徒跟随匪首而去,跟在亚格耐斯身边的也就只有德蓝一个人而已。席格想要追过去,却无可奈何地被乱战的人群挡住,看着王子远去的背影,几乎要吐出血来。

亚格耐斯在匪首后面一路狂追,一箭一箭地朝他射过去。匪首的坐骑脚程极快,没一箭都和他差之毫厘,结果是他的追随者们送了性命。转眼就变成了亚格耐斯和德蓝两个人一齐追匪首的局势。

他们转眼就冲进一条窄道。两边都是土坡,土坡上有一些大石。应该是森林之神摆放上去的。匪首忽然转过头来,朝亚格耐斯搭箭便射。亚格耐斯条件反射地把身体偏向一边,却意外地发现他竟是朝斜上方射。他随之抬头一看,立即大惊勒马。原来那人竟一箭把一块足以阻塞窄道的大石下作为支点的石头射飞,大石轰隆隆滚下来,不仅阻塞了窄道,还差点砸着他和德蓝。就在他们找到岔路,准备绕路去追时,忽然发现大队人马正远远地朝他们围过来。

糟!还有其他匪徒!?亚格耐斯用力咬住了嘴唇。他大意了。原以为匪徒们已经被士兵们缠住了,没想到还有大队后援!

第一百九十三章 总统领

森林里阴气沉沉。一群穿着盔甲戴着金属面罩的匪徒正无声迅速地行进的。每个因戴着冰冷肃杀的金属面具而看不出表情的脸上似乎都透出一股沮丧。他们本来已经将西特蓝的亚格耐斯亲王殿下和他的亲随围住了,可在围捕的时候却失去了他们的踪影。因此,他们的统领,那位戴着银面具的匪徒尤其沮丧。只是如果他知道他们苦苦追捕的人其实就在他们的队伍里,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亚格耐斯和德蓝此时正扮成小喽罗,混在队伍中行进。刚才他们放走马匹,扰乱匪徒们的视线,自己却藏在隐蔽的地方,等到有匪徒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把匪徒们打晕,穿戴上他们的盔甲和面罩,浑到他们之中。

亚格耐斯一面低着头,一面从眼角仔细地观察着匪徒们。他们远比在山洞外伏击政府军的匪徒精锐。不仅在装备上整齐划一,战斗力和纪律性也很强。每个人的盔甲上都铸有字母和编号,头目就以编号来管理手下。而且他们似乎有种默契,就是无论何时都要同进同退,因此格外注意同伴的行踪,亚格耐斯和德蓝几次想要离队溜走都被叫住——看来刚才他们能扮成匪徒一半是因为刚才局势太乱,另一半就全凭侥幸。

从目前来看,亚格耐斯他们似乎只有跟着匪徒到他们的巢穴,然后等他们安顿下来再找机会逃走。此举无疑很危险,但此时若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走的话恐怕立即会遭到集体追击。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再说,如果能在匪徒的巢穴里发现他们的核心秘密,倒也是好事一件.wap,16K.Cn更新最快.

这些匪徒的巢穴是一座用圆木搭成地山寨,隐藏在长满乱树的山谷里。非常隐蔽。每个人走进山寨时都要被核对盔甲上的号码。不过幸好严格地管理大多在匪徒们离开山寨时施加,进了山寨后相对较松。而且匪徒们不知是不是因为进行诡秘活动的需要,进了山寨之后仍然不摘面罩。倒为亚格耐斯他们地继续隐藏创造了条件。

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和刚才在山洞外伏击政府军一样装扮的匪徒。看来这里是他们的总巢穴,当然也可能还是分巢穴。亚格耐斯还想仔细地观察观察。忽然有人大呼:“总统领来了。”

所有的匪徒都自动列队。向总统领鞠躬行礼。由此可见这位总统领非常注意精神控制。亚格耐斯仔细地打量这位统领,发现他一袭白袍,脸上罩着一张黄金面具。亚格耐斯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就是这个人,好象和他…似曾相识?不。似乎是相当熟悉?

总统领并没有朝殷勤迎接他地手下们多看一眼,而是急冲冲地走向那几个头目模样的人。冲口就问那个刚刚被亚格耐斯追赶过的头目:“那个人还安全吗?”

“安全!”头目回答时万分郑重,可见“那个人”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亚格耐斯不由得竖起了耳朵,希望能多听到一些有关的事情,却见那几个头目表情紧张地把那位总统领引出大厅。看来是要找个秘密的地方再详谈。

统领走后匪徒们就解散了,亚格耐斯朝德蓝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地朝总统领走出去的那个门摸去,想看看能不能跟过去,没想到刚走了一步就有一个人朝他们大声喝道:“你们!”

他们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去摸腰间的剑柄。回头只见一个面罩下露着络腮胡子的人大踏步朝他们走来,递给他们两个大盆:“今天轮到你们去厨房干活了!”

哦。原来他们是“全民皆兵”。亚格耐斯他们走到厨下后,还看到许多全副武装在那里劳作的女孩子——仍然是带着面罩。不过从声音可以听出来。

亚格耐斯他们装模作样地在厨下劳作了几下,就找个机会溜出来。每人都端了一盆炖面糊。正好举到面前把脸挡住。不过断着面糊到处乱转很快就会引起怀疑地。亚格耐斯以面盆作掩护。紧张地左顾右盼,希望能赶快再次看到那位总统领的行踪。其实他要在这个时候找机会溜走则完事大吉。可是他的性格就这么不保守,结果给自己惹来了巨大地麻烦。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亚格耐斯他们很快又发现了总统领的行踪。他正被那些大小头目簇拥着,急匆匆地走去什么地方。亚格耐斯赶紧带着德蓝跟了上去。只见他们穿越层层矮门,走进了一个有匪徒把守地,像是密室地房间。亚格耐斯他们害怕守门的匪徒发现他们地异常行为——怎么端着面盆跑这儿来了,就藏在一个拐角偷看他们。

很快头目们出来了,总统领却仍然留在房间里。亚格耐斯猜到这屋子里大概藏的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人”,总统领正在和他密谈。现在总统领身边没什么人,机不可失,亚格耐斯他们便趁守门的匪徒不注意,悄悄地摸了上去,一下子把面盆扣到他们脸上。两个匪徒立即被闷晕,他们把匪徒拖到一边,靠在门上偷听。

“你这个恶魔!你快把我老太婆杀了吧!”里面是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声音的嘶哑程度来看,应该是个被折磨得精疲力竭的老妇。

“你在格多里亲王的手里的时候也是这么想死吗?”总统领的声音很含混,一听就是经过刻意的变声。可是,不管他怎么变声,亚格耐斯就是觉得他的声音和熟悉。现在他们提到了格多里亲王,更让亚格耐斯耳朵都竖了起来。这个人…是谁?怎么还和格多里有关系?

“他和你不同!他是个…”

“维护国脉纯正的勇士吗?哈哈,你们就是这么愚昧啊。总要在统治你们的人的血统上纠结。真是笨蛋,全国都塞满了这样笨蛋!”

“你这个窃国大盗…”

里面忽然传来一声闷响,看来是老妇被总统领踢倒了。接着传来总统领那磨牙狠狠野兽般的声音:“我不会让你死的。因为你掌握着足以让这个国家翻天覆地的秘密!直到你供出还有谁知道这件事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假死

亚格耐斯听里面说出了“你掌握着足以让这个国家翻天覆地的秘密”这样的话,不禁浑身都是一震。他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觉得已经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看来现在密室里只有总统领和那个老妇。他朝德蓝使了个眼色,然后慢慢地推开了门。他要把总统领和老妇一起擒住,再以他们为人质,从这里逃出去,再把他们带到都城审问!

“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去,直扑背对着他的总统领。总统领反应还真是敏捷,竟然及时发现了他,拔出剑来抵御他的进攻。

“呛”的一声响,亚格耐斯把总统领的面具挑到了地上。当他看到总统领的面孔时忽然像被焦雷轰顶一样呆中了,失声叫道:“王兄!?”

这位总统领,竟然是西特蓝的国王西雅特!

“亚格耐斯殿下!是亚格耐斯殿下吗?”那个老妇忽然大声喊了起来。巨大的惊喜已经扭曲了她的声音:“他不是你的王兄!他没有王室血统!他是前代王后和大臣私通所生的孩子!他是个万分冷血的恶魔,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他竟把自己的亲生父母杀了…”

西雅特朝老妇飞速一剑。老妇应声倒地。喉咙上如喷泉一样冒着血,看来已经活不了了。亚格耐斯在这一瞬间完全呆住了,直直地看着西雅特,脑中就像有几千几百个炸雷一起作响。眼前的西雅特已完全没了平日的单纯模样,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阴鸷和犀利!

虽然脑中已经一片混沌,亚格耐斯还是先出手了.,16K.Cn更新最快.他现在只知道要把西雅特控制住,再好好地问个明白。老妇地话太震撼了。大大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已经让他现在无法思考。

西雅特脸上出现愤懑、惭愧和悲苦相混杂的复杂神情。举剑迎战。两剑相交地时候,亚格耐斯竟感到手臂上的肌肉都被震得跳动起来。好大地臂力!这还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孱弱无力的西雅特吗?剑光在阴暗的斗室里闪动。西雅特的脸上是难以言喻地痛苦,就好象被全世界背叛和抛弃了一样。亚格耐斯却无暇看他的神情。他现在只知道心惊。西雅特不仅臂力很大。动作也很敏捷,招势更是纯熟。俨然是个一流剑士。难道他一直在偷偷的练剑?能练到这种程度,不有个十年八年是不行的,他竟然一直没有被人发现,真是难以置信!

亚格耐斯忽然想起他和西雅特已经对战了这么久,德蓝竟还没有上来增援。就在他意识到这个的一刹那。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剧痛。接着剑锋的凉意便如冰线一样侵入他的大脑。他感到一阵麻木,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德蓝手中有柄长剑正在淅淅沥沥地滴血。他历尽千辛万苦潜伏在亚格耐斯身边,为的就是这一刻!

“混帐!”西雅特看到亚格耐斯倒地之后竟然勃然大怒,一剑削掉了德蓝的脑袋。德蓝无头地尸身喷出了殷红的血柱,就像在大声问主人为什么,晃了几晃之后轰然倒地。

西特蓝的人民迎来了前代国王死后最大地噩耗。帝国的军神,万众景仰地亚格耐斯亲王殿下,在追捕山野里地无名匪徒时失踪,士兵搜遍全山只找到一个穿着他的铠甲地无头尸体。西雅特国王痛不欲生。决定给亚格耐斯举行国葬。

灵堂里即使点满了蜡烛,也让人觉得阴气惨惨。“亚格耐斯”的无头尸体正放在黄金作的棺材里,里面摆满鲜花。供文武大臣瞻仰。国王表情哀伤肃穆地站在棺材旁边,俨然一副“未亡人”的样子。

“您不能穿成这样!您不能…”灵堂外忽然传来一阵骚乱。大臣们惊骇地看着闯进灵堂的。这场悲剧的第二主角。刚作了几天王妃就作了未亡人的黛静。只见她一声盛装,竟把结婚时穿的礼服穿了过来。

“那不是我丈夫!我丈夫并没有死!”黛静指着棺材大喊。她的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另人害怕。却一点都不像在发疯。

“你别这样…如果他在天堂看到你这样,他也会难过的…”国王捉住黛静的肩膀,试图安抚黛静的情绪,没想到黛静用力地格开了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目光像两把无坚不摧的利剑:“对不起,国王陛下!我不是在发疯!我认为我丈夫没死!”朝棺材里的无头尸身一指:“这具尸体不仅没有头,身体还遭到极大的损毁,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它就是我丈夫!敌人既然杀了他,为什么还要毁损他的尸体,尤其是为什么要砍掉他的头呢?既然把尸体都丢掉了,那头在哪里呢?敌人为什么要把他的头藏起来呢?唯一的解释就是敌人想愚弄我们!他根本不是我丈夫!”国王皱着眉头看着她,目光中竟有了少许惊惧。他用眼角扫了扫在场的大臣贵族们,发现他们似乎都被黛静说动了。他们当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亚格耐斯的党羽,根本不愿接受靠山已失的现实,即使看到尸体也希望能有转机。而其他人则大部分对亚格耐斯抱有好感——在他救了国王一命之后。现在听到黛静如此说,已经开始议论纷纷。国王担心这样下去局势会失去控制,连忙给随从示意带走黛静。随从们上来“恭敬”地架住黛静的膀子。

“放开我!”黛静用力甩开了随从,像头母狮一样冲向棺材,竟把棺材一把推到。在场的大臣和贵族们不禁悚然动容,不约而同地向国王看去。眼神分明在说:请您下令重新调查…国王看了看大臣们的眼神,稳住不断颤动的嘴角,沉着嗓子下令对亚格耐斯的生死进行再调查。然后用眼角偷瞄着站在大厅中央剧烈喘息的黛静,眼中射出浓重的忌惮和怨毒。

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软弱糊涂的小妇人,竟能这样!?

第一百九十五章 换位

“王兄!?”亚格耐斯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刚坐起背后就感到一阵剧痛,又倒回床上,肌肉用力的牵动着,激出一身冷汗。

他微微闭着眼,用力地喘息着。昨天——不,也许更久之前的事又翻滚着在他的眼前涌现,仍然让他心惊肉跳,无法接受。真是难以置信!西雅特竟然是前代王后跟大臣私通所生的孩子?这么说他的王位是非法的?而真正有资格继承王位的竟然是他亚格耐斯?开什么玩笑?那自己这些年都在干些什么?

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一切的迹象都表明这千真万确。正因为如此,西雅特才和赫诺一点都不像,对赫诺充满恐惧的厌恶,即使赫诺死了也不挂他的画像。正因为如此,西雅特才会不问过国事,却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他已经明白了,这些人都是西雅特暗中豢养,保护王位或是发动政变的。真是莫大的黑色幽默,原来西雅特的位置其实和他是颠倒的,也一直在作以前他对西雅特所作的相同的事情。而格多里,现在想来,之所以针对国王做出“反叛”举动,恐怕是因为知道了国王的血统真相。而之所以在和他接洽的时候没有明言,则是因为此事太多重大,证人被掠之后不便妄言——看来那个老妇人是唯一的证人。这么说,格多里当时见到自己的亲热态度全是真实的。是见到真正的唯一的侄子之后的真情流露。想到这里之后他不禁有些愧疚。当时他还以为格多里是心怀叵测的示好,还对他地心思妄加揣测.wap,16K.Cn更新最快.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朝四周打量起来。如果他现在没有身陷困境,他恐怕再过个十天八天都没法冷静下来。但现在他身陷囹圄,现实要求他必须冷静下来。

他正躺在一张乌木大床上。被褥都很柔软。手腕上沉甸甸地戴了副镣铐,脚腕上也有。轻轻地动了一动之后发现镣铐上似乎连的有铁球,铁球则应该安放在床下。囚室里很清洁。陈设也不差。看来敌人毫不吝啬啊。

门开了。几个女人走了进来。她们手里捧着水盆、药物和绷带。看来是来照顾他的。她们轻轻地把给他擦洗换药。虽然仍旧戴着面具,眼孔里透出来地目光也冷冰冰。但态度相当恭敬。亚格耐斯的目光轻蔑地越过她们地金发,朝门口打量。忽然看到西雅特正藏在门口。

他的脸在黑暗中半明半暗,那双蓝色的眸子竟是充满感伤,就像浸在深潭里的两颗蓝宝石。亚格耐斯眯着眼睛,鄙夷而又忌惮地打量着他。此时他脸上的哀伤就像鳄鱼地眼泪。他忽然感到非常愤怒。想正面质问他,扬声朝他叫到:“不用躲了,王兄!”

西雅特身体一震,犹豫着走了过来,露出像苍白忧伤的花朵一样的微笑:“你…身体还好吗?”使女们已经处理完他的伤口,正准备离去,见到这种情况顿时愣在那里。西雅特挥了挥手让她们离去,等她们离开关上门之后表情忽然出现些微的异样。

“承蒙照顾,很好。”亚格耐斯冷笑着说。

西雅特像遭到打击一样身体一颤。压低了声音说:“别这样说。让你受伤了,我很抱歉。那个伤了你的德蓝,我已经杀掉了。”

亚格耐斯轻蔑地冷笑了一声。把目光转向别处。西雅特忽然激动起来:“你不要这样!我对你说的是实话!”

亚格耐斯笑得更轻蔑了:“你对我这个阶下囚还会说实话吗?”

西雅特更激动了:“我没有把你当作囚犯看待!我的确不会欺骗你!”

亚格耐斯微有些讶异地看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管他呢。他现在还有很多疑问。先找西雅特问明白再说。

亚格耐斯把眉头深深地压下。一脸轻蔑地笑容,注视着西雅特的眼睛。扬起声音问道:“你帮我挡箭是特意演的一场戏吧。”现在回想起来,既然德蓝是西雅特安插在他身边地探子,那么他阴谋射杀他的计划一定早被西雅特发现了。也许连狙击手都受到控制,那一箭原本就是射向他地。西雅特早就准备好为他挡箭,以此来拉拢他地心。至于自己进罗罗多山找神熊的时候只找到一只熊地原因就是另一只熊已经被提前射杀,取了胆汁,预备给西雅特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