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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动倒是把凤移花惊醒了,看了看怀里挣扎要走的小女人,又看向那脸色转青的杜春娘,自嘲一笑,“春娘啊,我一直都觉得你是聪明人,可惜投错了胎,成了女儿身,可怎么这一回就犯了蠢呢,你我之间,夫妻情分用一点可就少一点。不过是个妾,也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看来,我的小乖乖的确让你感受到了威胁,嗯,正如娇娘所说,你还是多吃几块豆腐吧。”

“大爷!”杜春娘捂着脸看他,满目愤怒。“您这是嫌弃妾老了?”

凤移花站起来,弯腰,居高临下的看她,抬起她的下巴,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看了一遍,“春娘不老,依如曾经,只是,我老了,所以,看的深了,认得清了。”

“大爷这是何意,春娘不懂?春娘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大爷吗?”杜元春这一次是真的红了眼眶,落了清泪。

“是为了我吗,嗯,要真是为了我,我领你的情便是。”伸了个懒腰,凤移花搂着娇娘,笑道:“你们出来的也够久了,是时候回去了,嗯,别忘了替我向老太太问安。”

说罢,抬脚便要走,杜春娘“噌”的站了起来,语气发急,“我们回家去,大爷去哪儿,怎么不跟我们回家去?家里到底哪里不好,让你宁愿在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的被窝里流连也不回去,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

凤移花顿了顿,“改?天命如此,谁改得了?谁也不用改,我只挣我的前程便罢了。你好好的,花大奶奶的名分便一直是你的,谁也撼动不了。小乖乖,你也别想了,大爷疼你便是。走了。”

谁稀罕做什么花大奶奶,娇娘瞥了他一眼,这话也只烂在肚子里。

好不容易逮着他,眼瞅着他又要走,杜元春急了,喊道:“大爷,昨儿个慧姐儿跟我说,她想你了。”

“嗯,我知道,一个月总有那么五六次不是,慧姐儿总是要想念自己的父亲的,我记着呢。”

娇娘的心拔凉拔凉的,连苦笑也不能了。

凤移花二十多岁了,不可能没有孩子的不是吗?

“大爷你好狠的心!”杜春娘气的砸了茶具。“就是为了她吗,我已答应纳她进来,你还想怎样,莫要欺人太甚!”

杜春娘瞪向被凤移花搂在怀里的娇娘,那目光是真恨不得吃了她。

娇娘转过头去看她时,两人目光相对,脑子里忽然想到了对付她的最好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嫖你男人!

离开那间雅室时,娇娘听到了杜元春的哭骂声,像什么白眼狼,像什么忘恩负义,像什么你今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要不是我,又怎会有你今日的威风等等。

这女人也有犯蠢的时候,连她都知道,夫妻吵架最忌讳的就是说这些,做丈夫的哪有不好面子的。

可凤移花的反映又出乎她的预料,他并没有生气,而是拉着她去了彩衣阁,给她买了许多成衣,并去了布行,买了好多花样各异,或素雅,或富贵的布匹,情绪似乎很高昂,说了很多话。

似凤移花这样的男人,她可不认为他会吃软饭,这里头定是有些恩怨的,要不然他们夫妻也不会闹到这般境地。

不是她坏心,似杜元春这样的女人,还是继续闹着吧,若是有朝一日人家夫妻同了心,就轮到她遭殃了。

雪,越下越大,路上行人匆匆,趁着路面还没被掩埋,他们一行也上了车返回。

路上,渐渐的没了人影,只有鹅毛般的雪在空中悠悠飘荡。

车里,放在角落的香炉里正燃烧着瑞脑,淡淡的清香熏得人陶然欲醉,娇娘手里捧着一个青瓷莲花纹的手炉,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静静的盯着一处地方出神。

凤移花转回心思,似终于想到了身边还坐着一个女子,便道:“从书肆出来就没听见你说话,为何?”

“不为何。”娇娘垂眸,双手抱着温热的炉子紧了些,似乎这样就能暖遍全身。

“不过就是一个妾罢了,说什么话呀,我还是做哑巴的好,免得说多错多,惹人厌烦。”

“我当是为了什么。”凤移花不以为然,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抱着,“不是妾,是如夫人,这般可满意了。”

“爷这话说的,好像我使性子,就是为了要这名分似得。”娇娘抬起眼,望着他,素白的手指摸向凤移花的脸,心里想着,这男人的一副皮囊果真是好,要不然,她也不会欢喜他不是。

“不是你要的,是爷给的。”被喜欢的女子这般看着,他心里顿生旖旎,一边笑看她一边伸手便去解她颈子下的扣子。

两目相对,那两双眼睛里却没有多少情谊,多的是欲,只为彼此的皮相和身子。

娇娘便笑了,耳边听着车轱辘碾压过积雪的吱嘎声,佛开他的手,自己慢腾腾将扣子,系带麻利的解开,很快便露出里面穿的白绸绣鸳鸯的肚兜,“爷想要我?”

“想要。”凤移花坦诚点头,一双大手在她温润的肩头流连,亲吻,种下一颗颗红果子。

湿濡,温软,那是他的唇舌在扫弄她的肌肤。

娇娘拔下头上的玉簪,一头青丝瞬息便散了下来,那一刻,她的眸子里有妖娆的火在烧。

不顾一切,寻欢作乐,人非人。

她哼了一声,一把推开凤移花的头,蓦地抬起他的下巴,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凤移花怔住,片刻之后又感新奇,笑道:“小蹄子,这是要造反呢。”

微凉的指尖在他的眉眼上勾画,娇娘笑若罂粟,“我有何德何能呢,竟然碰上了爷这般的人物,不仅春风一度,竟还能夜夜相伴,今生能和爷半路相识,肌肤相亲,这也是造化不是,等闲谁能碰上像爷这么好的皮囊呢。”

她这话可是诛心了,凤移花生性颖慧,又怎会听不出她话里话外的冷嘲。

脸色一青,扣着她腰肢的手劲蓦地加大,娇娘黛眉一蹙,贝齿轻咬,“嘤咛”一声,痛苦莫名。

倏然,捧起他的连便吻了上去。

不,是咬了上去。

衔住他的下唇,狠狠咬破。

凤移花倒抽一口凉气,乍然生怒,“你发的什么疯!”

“疯?”娇娘在他唇边摩挲,似笑似哭,“我早已疯了,从初来乍到的那一日起便疯了,我不再是我,我什么都不是,倒还不如一个死物。”

那藏在灵魂深处的羞耻泪终究是流了下来,滴在两唇瓣衔接的地方,凤移花尝了尝,心内顿时一涩,他从没尝过这样苦的眼泪,还带着酸味儿,真是痛到人的心尖上去了。

娇娘抬头,舔了舔舌头,尝了尝他的血,煞有介事的点头,“你的血是甜的,怪不得我想吃了你,快乐时想吃,痛苦时想吃,便是到死的最后一刻也想拉着你一起去。”

“你在胡说些甚么,什么死不死的。”凤移花重重摇晃了她一下,脸色黑青黑青的,“我看你是病了,竟然说起胡话来,快闭上嘴,若再说一个字,爷轻饶不了你。”

“我不管!”娇娘蓦地扬声,尖锐刺耳,使得坐在车门两旁的金宝银宝蓦地回头往后盯了一眼,接着便听到女子的哭音,娇切软糯,“我什么也不管,你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再也不许找别人,不许…”

抽抽噎噎,悲伤无奈,别说是听的那个人,便是他们这两个伺候人的小厮也不禁心头一颤。

“这、这位的胆子可真大。”金宝小声嘀咕。

银宝贴着耳朵在车门上听了一会儿,里面大爷的呵斥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便传来亲嘴咂舌的啧啧声,他的脸面一红,随即袖回手,眼睛往天上转了一圈,望着纷纷的雪花,轻声道:“这天要变了,你仔细些,莫冻着手。”

“冻不着,我这里有好看的手套。”金宝得意的瞅了银宝一眼,双手往镶着黑兔毛的棉手套里一钻,“瞧,好看吧,上面还绣着花儿呢,嗯,是我最喜欢的小麻雀。”

银宝瞅了一眼,他记得清楚,出来的时候金宝手里可没这物件,眼睛一瞭,便道:“谁给的?”

“要你管,眼红了吧。”金宝嘿笑一阵,笑的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

银宝猛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红彤彤的鼻头,淡淡道:“打量谁不知道呢,不就是大奶奶身边的大丫头莺儿送的吗。”

“咦?你怎知道。”金宝就奇怪了,莺儿给他这个的时候,银宝明明进去雅室回话去了啊。

银宝摇摇头,淡淡吐了个字,“蠢。”

“你才蠢呢。”金宝不服气,“我是你哥哥,你亲哥,没大没小的,别仗着我疼你就骑到我头上来了,惹恼了我,小心到了晚上没人拉架的时候我捶你。”

“就你们那眉来眼去的样儿,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见。哥,跟你说真的,那莺儿看起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不适合放在家里,趁早和她断了,不然,仔细你被倒打一耙,到时大爷也容不下你了。”

“我心里有数。”金宝不耐烦的回了一句,依旧沉浸在被姑娘喜欢的快乐里,“嘿,你说,你哥我长的是不是很俊?这可是莺儿姑娘特特为我做的呢,真好看,越看越好看。”想着莺儿的俊俏模样,金宝的心扑腾扑腾一阵乱跳,呼吸都像不顺畅了似得。

银宝不屑的瞅了自家哥哥一眼,“勉强看得过去吧。”

他这可是说的实话,他们兄弟俩的五官虽长的端端正正,可皮子黑,俗话说一白遮三丑,这一黑就丑三分,也就只能算看得过去罢了。

这样的相貌,这样的出身能迷住那样一个身段婀娜,模样出挑的小娘?银宝不信。

车里,暖香习习,水声啧啧,白毛皮裘,红菱袄子,绣花裙子并桃粉亵衣被扔的到处都是,凤移花上身只半挂着一件白绫衫子,下身的红衬裤被揪扯的歪歪扭扭不成样子,他的怀里正坐着一团艳色。

青丝垂背,一直遮到屁股缝,露着两条雪白香腻的膀子,正使劲抱住凤移花的颈子,仰着头,口里发出腻腻甜糯的吟叫,激的那埋在她香乳上的头颅越发卖力的啃咬,吸吮。

眼眸半阖,盈盈含情,当身子被狠狠一下贯穿,销魂蚀骨之际,从她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情情爱爱,缠缠绵绵,似乎所有的一切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俱都随着这滴晶莹的泪珠消失不见了。

他抱着他的小妖精,在颠簸的马车上纵横驰骋,一下下又重又狠,尽根出入,花心次次不落空,内里的那一团软肉只怕俱都红肿了,可还是痒,还是麻,还是想要,所以她咬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说:要,要更狠的,更重的,弄坏吧,摧毁吧,别留情,谁也别留情。

凤移花听见了,就那么不期然的,突兀的入了心,又酸又涩又爱,在快要达到极致欢愉的前一刻停了下来。

这种时候,怎能忍住呢?还不是越使劲越好,恨不得把身下的女人弄死才好。

可他却做到了,他不是牲畜,他是人,他更知道无爱不欢,在这一刻他觉得缺少了些什么,是催情的东西。

不是催情香,不是合欢散,更不是别的什么腌臜物件,那是什么呢?

他用额头顶着娇娘的额头,剧烈的喘息,腿间的粗器狰狞如一条紫龙被层层艳肉包裹吸吮,那该死的即将窒息登上天堂的快感无时无刻不在扰乱着他的思绪。

“这该死的妖精!”他似痛似爱的低咒。

蓦地捏住娇娘的下巴拉到眼前,他的薄唇就在她闪着艳光的唇瓣上拉成一道直线,他在忍,任那一波波强烈的快感将他压倒灭顶,他顽固的瞪着她,不甘心的粗喘,语音拖的极重,像是和娇娘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说,快些说。”

娇娘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那粗器是深埋在她的体内的,她都能清晰的感觉到紫龙头在蠕动,一下一下的点,就点在她的花心上,又麻又痒,就差那么重重一击,她和他都能升天,看见烟花在脑海中盛放。

可谁也不甘心妥协,就那么僵持着,被欲望冲击着。

“别逼我弄死你。”他暧昧的威胁,那双大手使劲捏着她胸前的两团艳肉,似要捏爆,很疼,却疼的有快感,就是这种感觉,极致的痛,极致的欢愉。

“凤移花…”她带着哭腔的嫩嗓,可怜可娇,想让人狠狠的,狠狠的拍击!像一根细丝钻入他的心扉,缠缠绵绵意,湿湿漉漉情,轰然爆发。

把着娇臀,抵着艳肉,他的唇舌也找到甜浆蜜液,钻入,深吸,舔吻,啧啧水声,渴望的恨不得一口气饮干。

可是不能,越吃越多,越是上瘾,更香更甜更作孽。

呼吸也不能够了。

只想,紧紧的抱在一起,融化成一个,再也不分开。

她哭,哭的好惨,又痛又快乐,那声儿,神了,男人没有不爱的,真是生了一把好嗓子,就在这种时候,叫吧,吟吧,勾扯的男人的魂儿都找不着家,就要死在她身上。

亏得是冬天,车厢做的摸不透风,又在外面穿了一层流苏棉絮,否则,那一声声娇声浪语,真个不是男人能受得了的。

那一股热浆猛然喷射,娇娘蓦地咬住他的唇,吸着他的血,快乐,痛快,迷迷糊糊时,她得意的笑了,谁也别想欺负我,谁欺负我,我就嫖她男人!

“妖精…”这是凤移花死过一回之后最确切的感受,爱得不行了,真是片刻也离不得了。

暖暖的,车厢里都是那种味道,热的都流汗了,凤移花搂着软手软脚没骨头似得娇娘,亲吻她的红唇,鼻头,眼睛,黛眉,眸光轻转,恍惚在她眼角入鬓处瞧见了一滴泪。

蓦然,他心疼的更厉害了。

没有办法,他只想再度蹂躏这身子。

是他的,都是他的,谁也不能抢!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一章的时候,不知怎的,很痛快,酣畅淋漓,思如泉涌。↖(^ω^)↗

就弄死她!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车上的颠鸾倒凤,一回方歇,一回又起时,他们到了家,此时,呼呼的北风吹起乱雪,刮的人都睁不开眼睛了。

凤移花伸手佛开黏在娇娘脸颊上的乱发,见她娇喘咻咻,面色红润,眉眼迷离,尚没从方才的激情中回过神,便吩咐直接把马车赶到雪梅院里。

雪急,风狂,卷起满院子的梅花瓣,凤移花推开车窗刚要看,便猛的被刮进来的雪粒子和花瓣打了脸,冷风灌入,只穿了一件薄裙子的娇娘便往他怀里钻。

她什么也不管了,这一刻只想随他去。

凤移花自己穿上皮裘,又吩咐姜妈妈把屋里的厚棉被抱来,他从头到尾将娇娘裹住,扛起来便匆匆往屋里去。

“去烧热汤来,炖上一盅燕窝。”他头也不回的吩咐。

姜妈妈搓了搓冻红的手和耳朵,跺了跺鞋子上的雪,掉头就往厨房跑,心里却打起鼓,这是出了什么事?

好好的两个人出去,怎么回来的时候,却被扛了回来?

见大爷这般着紧的模样,也不像是厌弃了呀。

厨房就在娇娘的院子后面,临着一方水塘,穿过回廊拐个弯便是,这个天气,厨娘也不想沾冷水,故正纠结了几个媳妇窝在炉火边上玩色子,姜妈妈推门进来一看便没有好脸色,声色俱厉道:“大爷回来了,竟还有闲工夫在这嗑瓜子赌银子,我看你们是不想干了。我可告诉你们,就在不几日前大爷才撵走了一批人呢,不信你们问问那些手脚干净,老实肯干的老人。”

厨娘秋嫂给那几个媳妇使眼色,不一会儿功夫便收了银子,打扫干净了地上的果皮壳,端着一张笑脸上前道:“老姐姐,且饶过我们这一回吧,往后再也不敢就是。您看看外面的鬼天气,实在是太冷了,这才将将围在炉子跟前取取暖,这不,才刚坐下您就来了。”

“那地上的果皮壳有一指厚,骗你哪个祖宗呢。算了,算了,我今儿个也不想与你们计较,赶紧的,大爷要一桶热汤并一盅燕窝,手脚麻利的,咱们大爷可不是好脾气的。”

“是是。”秋嫂卷起袖子,指挥着那几个媳妇就开始干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大毡毛帘子又被人掀开,迎风刮进来一层雪,姜妈妈一看,原来是金宝银宝。

“冷死了,有热粥喝吗,给我们兄弟俩弄两碗。”金宝瞅着火炉子就窜了过去,银宝打量了一下厨房环境,这才跺跺脚凑了过去,做了一路车,他也冻得很了,脸白鼻子红,头发眉毛上一层白,像两个童颜白发的老妖怪。

“有,有。两位爷等着,奴这就去盛。”一个识眼色的媳妇道。转身就去大锅里舀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来。

又过了一会儿,赶车的车夫也钻了进来,他的待遇就没那么好了,还是看在金宝银宝的面子上得了一碗热茶喝,暖了暖身就又急忙钻了出去,这后院香闺地,不是他那种低贱粗人能待的。

“我说,你们这两个哥,我们玉姑娘好好的跟着你们出去,回来的时候怎被扛着回来的,可是出了什么事吗?”姜妈妈逮着人便急忙问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顿时脸便红了,纷纷转开头去喝粥,待姜妈妈又追问了三四回,金宝才支支吾吾的隐晦提醒了一句。

“我得个乖乖,她怎么敢。”姜妈妈大惊失色,怎么敢勾着汉子在车里就…

她说不下去,老脸红的像酱肘子,坐立难安,在屋里徘徊了一阵,想到了什么法子,猛一拍手:“不行,这般下去,大爷的身子可要被掏空了。”心里想着,这可真是个妖精了,专吸男人的血啊,“不行,我一定要回府告诉三姨奶奶去。”

“妈妈慢着。”银宝放下碗,擦了擦嘴,慢条斯理道:“妈妈的心是好心,只可惜,人老了,记性差,您老忘了不成,您一家子的身契现在可攥在人家手里,您可是玉姑娘的奴仆,您老自己掂量掂量,告这个状是值还是不值。”

金宝哼了一声,他不比银宝斯文,说话就直接许多,“你这老货也太小看了我们大爷,怪力乱神的,也就你们这些婆娘弄这些鬼,谁信啊。您老没见过的事,人,多着呢,谁有本事谁留住大爷不是,侯府里那些没本事,自然就够不着爷,这里这个有本事,自然就勾得爷事事顺着她,想着她,这叫啥?”

“那个谁再给爷来一碗。”金宝顿了顿,笑的坏兮兮的,“这叫鹿死谁手,各凭本事,平日里我们跟在大爷身边和那些奸商做生意就是这般。歹货赖货,能勾得住买家就是赚钱的好货。”

银宝抬脚就狠踢了金宝腿肚子一下,冷着脸道:“这话,诛心了。那都是主子,什么鹿,什么货,嘴贱,欠揍。”说罢,拢着手就走了出去。

金宝自知失言,三两口喝了热粥,撵着银宝的影儿追了上去,嘴上还喊道:“臭小子,你给我等着,你又踢我,看我不捶死你!”

姜妈妈整个身子都冷了,像大冬天被人浇了一盆冰水似得,从头到脚都哆嗦起来,秋嫂子烧好了热汤喊了她几声都听不见。

等那燕窝汩汩冒热气,香气扑鼻的时候,她自己猛然醒悟,嘀嘀咕咕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不知想通了什么,脸不白了,身子也不僵硬了,包起燕窝粥,领着抬热汤的仆妇就往雪梅院去。

暖烘烘的屋子里,通红一片,猩猩红的褥子,梅花红的帐子,绮罗被丛里躺着一个身娇体软,肤白雪腻的美人。

她吐着舌,衔着媚笑,眼角眉梢都是风情,水盈盈的眼珠睨着凤移花,小手直往他怀下钻,没喝酒却醉了,脸蛋红红,云蒸霞蔚,迷死个人。

凤移花整颗心都像浸在蜜罐子里,拔啊拔啊就是拔不出来,更不想离开她半步,真个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她勾着他的颈子懒洋洋,媚横横的往自己身上拉,他顺势低头,一口含住她的小嫩唇就开始吸吮,探入,追逐,咬住那滑溜溜的小舌头就开始咂弄。

是有多好吃呦,咕咚咕咚喝个不停。

不喘息了,不睁眼了,天地都旋转了。

天昏然,地暗淡,分崩离析,摧枯拉朽,世间崩殂,管他的,和他们有何相干。

三千世界无穷,毁一个有何要紧。

她只知道,要他,就要他,只要他。

可偏有那不识相的,敲门,喊人,热汤烧好了。

谁要热汤来着,谁要的给谁,都别来烦她,她要试试,试试能不能拉着身上的男人下地狱,欲海里沉浮,再不愿醒来。

隔着流苏帘子,樱红帐子,姜妈妈看不真切,可她不是聋子,她听得见,她嫁过人生过儿子,她知道做那快活事是个什么声儿。

一张老脸先是红,再是热,后来她打了自己一巴掌,面色一整,严肃的指挥着仆妇们快速走了出去。

念一声阿弥陀佛,但愿这玉娇娘能一直受宠,长此以往,她一家子也有好奔头不是。

什么妖啊,什么魅啊,她不知道,大爷就是那如来佛,侯府里那一个人精都收服了,外头这一个小妖还能闹出什么风云变幻不成?

她家大爷是与众不同的。

姜妈妈在花厅里徘徊,思索,眼睛一亮,哦,是了,大爷出生的那夜,满城的狗都叫个不停,直到大爷呱呱坠地了才消停。

阿弥陀佛,大爷便是那天上的星宿下凡尘历劫难来了,这小妖啊就是用来磨练大爷的石头,不足畏惧,不足畏惧。

坊间不也有故事说,那妖啊鬼啊,那都是知恩图报的,不会无缘无故害人。

对、对、对,姜妈妈双手合十,虔诚的跪在窗前,对着外面的大风雪便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

“狐仙姑,保佑我阖家康泰,财源广进…”

拉拉杂杂一大堆,倒像是拜菩萨。

红纱帐里,春意浓浓,交叠的一黑一白身子吻的难分难解扭轱轳糖似得绞缠在一起,他的大腿插在她的腿间,膝盖重重的顶弄着那花心,湿润润的水迹哒哒的流了出来,还有残留的白浊,怨不得她感觉不舒服,要欢愉,不要孩子,要掏弄干净了去。

这样想着,她就紧紧的闭着腿,摇头,拒绝,那小嘴还咬住人家的下唇不放。

这究竟是要,还是不要?

都容不得她说了算,被翻过身去,趴伏着,拉到床沿跪着,灼热的铁棍随即戳上来,她咯咯的笑,扭来扭曲,弄的嫣红的褥子满是褶子,起起伏伏像山峦,而她就在山峦上滚。

“洗澡去,洗澡去。”她抱住从后面伸过来捏她香乳的手,扭着娇臀,摇摇晃晃跪在他身前,一把抱住他精壮的腰身,一出声就把他的整颗心都融成了水。

别说只是洗澡,便是她要天上的星月,他也满口里答应。

满目的红,就像大喜的日子,凤冠霞帔,绣着鸳鸯的红盖头。

心里好疼,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可身子却麻痒的厉害,贴在这男人的身上就下不来。

都怪他,对,都是他的错。

哗啦啦,入了水,她鱼儿一样撞入他的怀抱,抱着他,吻着她,却哭的像泪人。

凤移花不懂,可心疼,却不知什么缘故。

怎样才能让你不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