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他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追究,王晓晓岔开话题:“师兄,武林大会还有半个月就要召开了,我……真是对不起。”

他看看她,鄙视:“笨。”

王晓晓泄气。

片刻。

一只手轻轻将她拥住:“笨!”

不用再强调一次吧!王晓晓瞪眼

伏在那温暖宽大的怀里,感觉自己像只小猫,不纯洁的种子迅速在脑海里生根发芽,谁笨呢,我只不过是怕跑步而已!

“逍遥派的人私用迷香,他竟不知……”沉吟。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原来在想这个!王晓晓大失所望之下,也奇怪:“谁?”

萧夜看看她,移开话题:“那位柳姑娘是逍遥派弟子,迷香乃叶盟主亲口所定的禁药,原该追究的,可惜已死无对证。”

王晓晓也惋惜:“该留下那个人作证……”

话没说完,就被他冷冷打断:“他该死。”

第二卷:我爱江湖 永恒的定律

问剑台其实并不是什么台,只不过是座小得几乎不算作城的城。

说它小,并不是它占地太少,而是除了面积,其他的都小。

没有宽阔的街道,只有青青的石板小道,顶多能容两辆马车并排通过;没有飞檐高阁,只有矮矮小小的木楼和宅院;没有波澜宽广的少林河,只有几道窄窄的溪水从城间蜿蜒流过;溪上也没有常见的石拱桥,只有些陈旧的小木板桥;街巷间没有任何喧嚣的叫卖和娱乐,这里的店铺入夜都会早早关门。

这样荒凉偏僻的一个小城,客栈却多得数不清,几乎满街都是,价格也十分合适,据说是叶盟主为了武林大会而亲设的,因此各门派很庆幸没有再出现抢客栈的事情。

时已五月,天气越来越热。

随着日子推近,小城也逐渐繁荣起来。

如今叶盟主英明贤能,在他的治理下,四方安定,百姓生活富足,武林大会一届比一届热闹,除了参会的江湖人士,许多平民百姓也不惜破费赶来凑热闹。人一多,自然就带来了更多生意,大大小小一百多家饭店在十日之内陆续开张,其中除了有叶盟主专设的,也有本地人见机开的,还有外地富商赶来投资赚钱的,同时,许多临时的布庄铁铺茶楼酒店赌场妓院之类纷纷设起,入夜灯红酒绿,人来人往,小城的夜生活也开始丰富

自萧夜受伤后,王晓晓因怕伤口裂开影响恢复,坚持不肯赶路,二人为此耽搁了好几天,直到伤口表面有好转迹象,基本能坐马车了,想着武林大会又实在躲不过,王晓晓这才没有法子,起程慢慢往问剑台走,萧夜倒也出乎意料地由着她。

赶到问剑台,已是五月十二。

华山派众弟子几日前便到了,据说天绝大师进城第一件事,就是搜查全城,寻找那两个得意弟子,发现不见,便怀疑二人是躲山里练剑去了,日日派弟子进山查探。如今见他们回来,高兴得不得了,众弟子也纷纷围上来问长问短,萧夜只淡淡应对了两句,随后就回房间休息了,倒是王晓晓许久不见文净和殷皓,觉得分外亲切,三个人有说不完的话,直到黄昏萧夜让人来叫她吃饭,她才依依不舍地过去。

由于两人以前曾住在一起,这次天绝大师也理所当然只给他们留了一个房间,哪知萧夜却突然开口要两间,惹得秋仪等一伙女弟子暗暗高兴,不知不觉又生出许多风言风语,所幸王晓晓并不知道

这些楼房街道可真够小巧,王晓晓趴窗台上往下瞧,发现完全可以从二楼直接跳到下面街上,如果是健全的年轻人,安全系数则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凌夕该已经来了吧,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来找我们。”

“只怕快了。”

“也是。”王晓晓本身并不反对见帅哥,于是对凌夕的造访也充满期待。虽然她自问定力良好,对着帅哥发花痴的时间也很短,但凌夕翩翩白衣一身正气的确让人印象深刻,加上后山事件实在诡异,现在已经确定他的剑法是综合两派之长,与此事必定大有关系,因此王晓晓也就更加好奇,他到底知道些什么秘密?

眼看就是五月十五了。

抬起身子,王晓晓满脸担忧:“再过两天就是武林大会,你的伤……”

他看她一眼:“明日起你且多练练剑,不必跑太久。”

“……”

一个瓶子丢到她手上。

“换药。”

……

原来跑步定律还是没改,王晓晓郁闷地拾起瓶子,天天对着半裸的师兄大人吞口水,还庆幸不用再跑了呢,果然这豆腐不是白吃的,报应现在来了吧,我跑我跑!

华美的房间。

小几上,三个水晶碟子分别盛着三种新鲜瓜果,旁边还有一只晶莹的玉杯,碧绿的液体仿佛凝固了,如同沉淀在杯中的一块翡翠。

一个紫衣公子斜斜倚在塌上,姿势是那般随意,却无处不透着魅惑的气息,弯弯的唇角划着迷人的弧线,一双美眸此刻正瞟着窗边那个盈盈扭动腰肢的女子,视线也随之游动,俊脸上神情十分享受。

干净漂亮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节奏。

他拾起酒杯喝了一口。

窗边,女子笑得更甜,舞得也更快更欢,眼看就要到最精彩最高处的那一刻,另一个美丽女子摇摇走了进来。

“公子。”

手上的节奏立刻停止,他皱了皱眉,随即笑了,放下酒杯冲她招手:“正想着你快赶来了,几时到的?”

“公子几时想过眉儿?”她媚眼如丝,瞟了瞟那个跳舞的女子,口中虽不满,脚下却还是朝他走了过去,“公子先来了二十多日,身边想必也已有人陪伴了,眉儿还生怕来得不巧。”

“谁说不巧?”他拉起她的手,“巧得很。”

略一用力。

一声轻呼,紧伴着咯咯的娇笑声,她风情万种地伏在他身上,玉手立即开始不规矩地在他身上来回游走。

窗边,女子的舞姿已有些生硬

“要命的小东西,有你笑的,”他轻轻捏起她的下巴,含笑挑眉,“你原本就知道她没有来这里,是不是?”

抚弄的玉手僵住。

“眉儿不……”

“我知道,”他打断她,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他们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你其实大可放心,因为那地方我是绝不会去的。”

眉儿这才松了口气,强笑着要说话,他却又伸出一根手指,放到那两片樱唇上,阻止她开口:“你是谷中右护法,有件事我想着也该叫你知道。”

“什么事?”

“我前日接到谷中密报,封存的禁药里少了些迷香,眉儿说,会是被谁取走了?”

刹那间,娇俏的脸变得惨白。

“要进库房,除了谷主身上那把钥匙,就只有你我的印才能打开那锁,我想着,或许是你的印弄丢了,”他似乎并没留意到她的表情,俊美的脸上仍旧挂着凉薄的笑,语气有点惋惜,“身为右护法,却丢了印,可算不算得上大事?”

窈窕的身子开始发抖。

他笑得更加温柔无邪,低下头缓缓凑到她耳畔:“听小笛说,有人叫她取了些春药,眉儿不会以为我须要用它吧?”

一双美眸分明满含暧昧,眉儿却已面无人色,身体开始往后缩。

他终于忍不住低低笑出声,伸手再次将她拉入怀里,另一只手不规矩地移到了那高耸的胸脯上:“或者,是你用过了?”

见他如此,眉儿不由眼睛一亮,恢复了巧笑之态,蛇一般柔软的身躯也渐渐扭动起来,迎合着他的那只手:“眉儿知道,公子必定会救……”

猛然顿住。

脸色惨变。

过了好一会儿,一缕鲜血才缓缓从那娇艳的红唇中溢出来

见那双美丽的杏眼中犹带着许多惊疑之色,他轻轻叹息了一声,用那只干净漂亮的手将她推到塌下,动作随意得就像丢弃一件破衣裳。

“擅用禁药是死罪,跟着我,原该更明白这些道理的。”

对面跳舞的女子早在前一刻停下,白着脸,惊恐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刚才还一脸温柔宠溺的公子,居然片刻功夫就变成了微笑的魔鬼,不仅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妾,而且还能发出这样动情的叹息。

玉杯倾斜,美酒浇在手上。

俊脸抬起,唇角依旧弯弯。

他看着她:“过来。”

她没有动。

他当然明白她在顾虑什么,不觉摇头叹息:“她太不听话,公然违反谷中的规矩,我身为护法,原该处置才对。”

女子咬唇:“可是……公子分明能救她……我……”

“正因为她也知道这点,我就更不能救,”他眨眨眼,又露出那致命的笑容,“你与她不一样,我向来不喜欢杀人,尤其是女人,蓁儿只要乖乖的听话……”

她垂头:“蓁儿明白。”

“明白便好,”他很满意,“我喜欢聪明的女孩子,如今右护法违反门规,已认罪伏诛,这位置便由你来做吧。”

“我?”她失声,既紧张又欣喜,“公子……”

他却不再多说了,缓缓歪回榻上,拾起身旁的折扇:“出去叫人进来收拾一下,今晚我们不会喜欢这个房间。”

女子红了脸。

看着她消失在门外,他似乎有些疲乏,将折扇覆于胸前,合上眼睛,口里犹自喃喃:“记住,要乖乖的……”

少年(满脸担忧):夜公子受了伤,那次武林大会必定叫许多人意外了。

某大(气忿):不错,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少年(精神振奋):很精彩?

某大(痛心疾首):什么精彩不精彩!那次武林大会,我生平就下错了那么一回注,害得我把家底都赔个精光,血本无归啊啊啊!

少年(惊讶):赔?

某大(瞪眼):赌,谁是第一高手。

少年:您也会赌钱?

某大:偶尔吧。

少年(赞叹):只下错了一回注,您的赌技好象很不错啊……

某大:不错个P,我这辈子就只赌了那么一次!

少年:……

第二卷:我爱江湖 师兄“有事”

次日,在萧夜的监督下,我们的王大女侠发挥运动员精神,将城北的小巷通通都熟悉了一遍,接着又练剑,直待考察过关后,二人才回到客栈休息。

运动之后浑身发热,王晓晓先在房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正准备过萧夜那边去吃午饭,谁知刚走出门,就被早已等在门外的文净拉住了。

“小师妹,有件事昨日没能告诉你……”神色愧疚。

“怎么了?”

“……”

见他吞吞吐吐,王晓晓更奇怪:“出什么事了,文师兄?”

“是……小师妹那张藏宝图。”

“藏宝图?”王晓晓愣了愣,马上恍然,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说这个,“那个啊,没事的,你是不是也拿去当了?”

文净急忙摇头:“那藏宝图是小师妹的祖传宝贝,我纵然再糊涂,也断不至拿它去当……”

怎么不当呢!王晓晓惋惜:“那……”

文净紧张地看着她:“当初小师妹说过,那藏宝图有上中下,小师妹将上下两张分别送与了我和殷师弟,还记得那次殷师弟拿它去当的事吗?”

怎么会不记得?自那时起,我王晓晓才充分意识到人民币的价值,而师兄大人也开始坚持不懈地上当,先是丢了一千两,后来又丢三千两,幸亏现在那张阴魂不散的人民币到底还是被当出去了,真是大大的祸害呐!

王晓晓忙点头:“记得记得,记得清清楚楚!”

“当初殷师弟拿它去当的时候,顺口提过此图有上中下三张,不想此事被一伙强人贼子无意听得,”文净看了她一眼,垂首,“前日我在少林河上被他们拦住,身上这张也让抢去了。”

“被抢了?可惜可惜……”王晓晓跌足大叹,那张人民币若拿去周记当铺,可值好多银子呢!

文净难过:“丢了小师妹的祖传宝贝,我……”

“反正都送给你了,我的图奥妙无穷,他们抢去也不一定有用……”王晓晓表现出十分的大度,不停地安慰他,心想那些人知不知道可以拿它去周记当铺换银子?不然可就浪费资源了……

文净仍然内疚:“话虽如此……”

“算啦,钱财乃身外之物。”

……

半日。

文净终于好了些,称赞:“小师妹素来大方,自然不计较这些,对了,下午我与殷师弟要去城南采办物事,听说那边风景极好,小师妹不妨跟去玩?”

“好啊好啊!”王晓晓乐,“我……”

正在此时——

“小……师妹!”殷皓急急从外面跑来,手上拿着个红色的贴子,“方……方才来了个丫……丫头,下帖请……八师兄,不……不不知他在不在。”

有人下帖请他?王晓晓点头:“在的,我正要过去吃饭,不如替你带过去吧。”

殷皓忙将帖子递给她:“好,有……劳小师妹了。”

这帖子好香啊,洒了香水?发现特别,王晓晓疑窦顿生,一边走,一边将请贴翻来覆去地瞧,到最后终于泄气了。

没有文化还真不行,大个的字摆在面前都不知道啥意思,且不说多数字都不认识,只看那些认识的字,也未必和现代读音相同,没见“玩”字在这里都读成“家”了吗,这江湖里的文字还真丰富,简体繁体变异体三合一,唉,知识永远是最重要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是硬道理。

是谁请他?凌夕?

不是吧,一大男人的字也能写成这样?再仔细端详一阵,王晓晓摇头,瞧这字迹,秀气有余,力道不足,太具阴柔美了,哪点像男人写的。

那么,女人?

心里有点不舒服

房间。

见到帖子,萧夜先是有些意外,接过去打开只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王晓晓若无其事地往桌边坐下,假作打量饭菜,实则在悄悄观察他的表情。

他放下请贴,缓缓踱了两步,若有所思。

终于——

“你先吃,我出去一下。”

“怎么了?”

“凌夕有事。”

那么女性化的字真是凌夕写的?太不可思议了!王晓晓虽有些怀疑,但想来他也没必要骗自己,于是点头应下:“好,你快去吧。”

“不要乱跑。”

“呃,我只去城南走走的。”

“城南?”萧夜原本已经走到门口,闻言立即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脸色有些难看,“去城南做什么?”

“反正下午没事啦,”王晓晓拿起筷子,“文师兄他们要到城南采办东西,我顺便跟着去看看。”

“不行!”

“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王晓晓终于忍不住了,不悦地瞪着他,试图进行反抗,“我只是去那边走走而已……”

“太远,太危险。”

“有文师兄他们,而且听说城南风景很好,很多门派都在那边……”

“起来。”

“干什么?”

“起来,走了。”

连人身自由也没了,凭什么都要听你的!王晓晓大为不满,无奈反抗精神早已在长期的跑步锻炼中被磨掉一大半,行动也已经习惯性地不受意识支配,所以她慢吞吞地放下筷子,极不情愿地站起来,口里不停地嘟哝,脚下却还是跟着他往外走。

算了,去见凌大帅哥也好

午后,茶楼的生意更加兴隆,客朋满座。夏日天气,上这里喝茶不仅可以解暑,而且还是种不错的消遣方式,茶座上,不少人正半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打瞌睡,当然,更多的人则聚在一起高谈阔论,现成的话题就是本届武林大会。

“我猜啊,还是夜公子。”

“未必,三年前他只是险胜智不空师父……”

“也是,都三年了,不好说。”

“这话有理,今时不同往日,我倒要赌无伤公子胜。”

“我可是全押在夜公子身上的。”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