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球”愣了愣,赧然:“并非小人有意隐瞒,实在是……”

“他不让我知道。”

“不错。”

“若我猜得不错,除了你,还有两个,”萧夜冷冷地看了他半日,突然转身就走,“这几年辛苦你们,都走吧,今后不必再跟着我!”

“皮球”为难:“这……”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青年剑客,想不到还被父亲当作小孩子,日夜派人跟着守护,无论哪个男人听到这种事,自尊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影响吧,王晓晓想笑又不敢笑,见“皮球”难做,于是顺口解围:“他不用保护的,不如你今后就跟着我吧。”

效果一样,“皮球”大大松了口气,笑着应下。

出了巷子,萧夜自顾自朝前走,表情倒也平静无波,就是脸色不太好看,王晓晓不好多说,一语不发跟在后面。

“你还让他跟着?”恼火。

“他也难做,”王晓晓叹了口气,瞪他,“你不用我有用,你总不可能天天都在我身边吧,万一有急事,他也许能帮上忙的,像前儿那些强盗……”

他猛地顿住脚步:“强盗?”

发现说漏嘴,王晓晓赶紧作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几个小毛贼,我一剑就吓跑他们了。”

少林城再次遇劫的事,文净殷皓二人因怕藏宝图之事在师父跟前败露,一直守口如瓶,王晓晓自己也不敢提,否则哪天师兄大人兴致一发,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银子去回收“藏宝图”呢,何况当时救自己的是慕容无伤,叫他听见更不太好。

第一高手的称号足够吓跑人,萧夜倒也信了,不过多少还是能听出其中吹牛的成分,嘴角微抽:“一剑就吓跑?”

“当然,是多用了几剑,”王晓晓尴尬,移开话题,“我本来也猜到有人跟着我们,可能是叶伯伯的人,只没想到会是皮球,太不可思议了,我还以为……”说到这里又停住。

“你以为是谁?”萧夜挑眉,神情缓和下来。

“没,乱猜的。”心中犹有疑惑,王晓晓随口含糊过去。

萧夜也不再问,拉起她继续朝前走。

见他心情好了不少,王晓晓抱住他的手臂:“叶伯伯这么做,也只是担心你。”

他不说话。

众人回到华山,已近七月。

催肝裂肺的《哭五更》曲调中,天绝大师领着得意高徒凯旋而归,想当初睁眼就在华山,因此王晓晓跟着马车跑步进山门,见到上下师弟师妹们列队迎接的时候,很有种回家的感觉,这趟出行只有短短两三个月,经历的事情却远比在山上时丰富,遇刺,赚钱,比武,每件都称得上是惊心动魄,今后办报纸绝对不缺写作素材,简直可以写本书了,题目就叫《第一高手是怎样炼成的》。

翩翩却没有跟上华山,原来凌夕知道她生性文静恬淡,不爱理这些江湖闲事,因此让她留在了华山城里,他的话翩翩素来是听从的,也不多问,只是叮嘱他小心。

由于萧夜的提议,凌夕与二人住在了同一个院子,如今此美男已成本届武林大会的风云人物,天绝大师动了惜才之念,有心挖“少林派”的墙角,自无不肯,直赞王晓晓魅力无双,连翩翩的人也能抢。

王晓晓倒是忙着另外一件事。

“师父喝得下这么多茶?”

“不是,这些都是今年各处新到的贡茶,小师姐爱喝什么,不妨拿些去尝尝。”

自从勇夺第一高手称号,王晓晓在派中的地位急速提升,只因有一次随口说了大胡子十九师弟是茶道高手,天绝大师当即拍板,把贡茶的差事也派给了茶房,大胡子师弟受宠若惊,更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加上王晓晓为人本就比秋仪那些女孩子更大方和气,二人很快就混熟了。

见她有兴趣,大胡子师弟指着那些茶,介绍:“这里一共十三种,都是经过下头挑选,才送来的,如今师父叫我再选两种最好的送凡城进贡,剩的就作我们日常茶水。”

王晓晓明白过来,再闲扯几句,才说出了请他帮忙的事。

“师父的字?”

“是这样,听说二十年前,师父还没生那场大病的时候,也曾写得一手好字,所以我想找几件他老人家的墨宝,拿来学习学习。”

“师父的字写得好?”大胡子师弟更惊讶。

“是啊。”王晓晓点头,面不红心不跳。

“记得师父不爱写字的,”大胡子师弟想了想,笑道,“我虽认得几个字,却也不懂什么好坏,不过小师姐放心,每次交代茶房买茶,师父都有单子,我必定替你找到。”

“那就拜托你了,”王晓晓强调,“一定要二十年前的。”

“小师姐客气,”大胡子师弟摆手,似乎想起了什么,抱过一个瓷瓶,“今年的贡茶虽好,也没什么太珍奇的,惟有这海云春难得,原产峨眉派青凤沟,我们华山派简城试种了三年,今年才头一次收成,此茶香浓味久,听说是无伤公子最爱喝的,小师姐不妨拿些去尝尝,送人也好。”

王晓晓点头笑:“那就麻烦你替我装点。”

见她答应,大胡子师弟果然拿出个瓷缸子替她装了半缸,好心提醒:“小师姐喝这些已够了,这茶好是好,却不能喝太多。”

王晓晓奇:“为什么?”

大胡子师弟笑道:“此茶最宜冷饮,香味奇佳,而且天越寒,其香愈盛,久必成瘾,普通人不知道的也无妨,遇上会品的,必不舍得放过那一丝异香,成日喝冷茶,岂不伤身?”

王晓晓呆了片刻,突然将那半缸茶叶全倒回瓷瓶:“我不要这个,换别的吧。”

大胡子师弟想了想,赞同地点头,重新抱过一个瓶子:“也好,如今天气渐渐凉快了,华山金针最是祛寒补气,小师姐不如拿些去。”

房间,萧夜与凌夕坐在椅子上,一黑一白气质各异,黑的神秘,白的清雅,互相映衬煞是好看。

王晓晓问:“你们觉得师父怎么样?”

凌夕微微一笑:“尊师看着倒并无异处,只是我瞧了这些日子,堂堂华山掌门,武功荒废还可,行事实在……”

“实在荒唐,”王晓晓打断他,试探,“你们‘少林派’的掌门怎么样?”

凌夕摇头,更觉好笑:“宫主与尊师的确不相上下,我原本也奇怪,以为她是老糊涂了,直到武林大会见到其他掌门,这才觉得事有蹊跷,怪不得江湖上人人如此,莫非所有掌门都是徒有虚名?又或者……”

他没有往下说,另外两人却已猜出了他的意思。

萧夜沉默半日,神色渐渐凝重:“我原本也怀疑过,曾向父亲提起,但父亲也并未查出什么破绽,事隔二十多年,能瞒过他老人家的耳目,在不知不觉中换掉十大门派掌门,实在不简单……”

话未说完,王晓晓突然截口道:“不对,这个师父是真正的师父,没有换掉。”

“其实我打听过,师父从上山的时候,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喜欢打滚喜欢哭闹,除了口味,其他习惯都没变,所以叶伯伯才不会怀疑,因为他本来就不太像个掌门,而且人老了,江湖又太平,武功荒废也不算证据。”

说到这里,王晓晓问凌夕:“你们宫主是不是也一样?”

凌夕默默点头。

“不只他,少林派和其他几大门派的掌门怕都是这样的,”王晓晓解释,“师父一直喝凡城玉井,但后来前掌门盟主长济大师失踪,华山派比武选新掌门,以师父的身手根本不可能取胜,可当时他却一举夺魁,而且两年之内连败上门挑战的六十几位高手,这个时候的师父突然喝起华山金针,五六年后,又变回了凡城玉井。”

“有问题的其实是中间那个喝华山金针的人,他冒充师父比武当上掌门,但后来不知因为什么缘故离开了,就换回了原来的师父,所以,现在这个师父才是真正的师父,不是他在冒充别人,是别人在冒充他,而且冒充了五六年!”

萧夜目光微动,摇头:“师父的胆子不大,当初我曾暗中试探过他,若果真受人挟制,他怎的不肯说出来?”

王晓晓道:“如果他怕那个人,比怕你和叶伯伯更严重,他也不会说,冒充他的那个人可能是受人指使,但也说不定就是主谋。”

凌夕微笑:“话虽有理,只是仅凭口味来断定,到底不妥。”

“学打滚学说话都很简单,但改变口味却很难叫人接受,”王晓晓坚持,“师父喜欢摆弄药材,药方也不少,可我翻过他的房间,惟独没有二十年前的药方,若能找出来和他现在的笔迹对比一下,说不定能看出问题。”

“笔迹也可以模仿,”萧夜抿嘴,“我和凌兄已商定,后日去后山崖下查探。”

“我也去。”

落日西斜,余晖满地,漫天的晚霞愈发鲜艳,周围的山峦几乎都被映得红透,如血的残阳中,三个人临风而立。

“真好看,想不到华山景色这么美!”女孩子兴致勃勃的声音。

“这里最清静。”少年笑道。

“朝对山云,夜枕松风,不错,就这里了,”惬意的声音里,一个年轻的紫袍公子高高立于崖上,形容俊美,风采俨然,他打量着周围的景色,突然转脸冲少年笑道,“只是此地太过静僻,未免寂寞无趣,实在该回谷将她们全带过来的,林山深处,笙歌小楼,美酒美人,岂不热闹?”

少年含笑称是。

旁边,女孩子的脸色却渐渐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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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大:咳!

少年(回过神,不解):天才刚刚黑呢,这就完了?

某大:不是,嗓子哑了。

少年(起身):我去倒茶,您先喝口润润。

某大(摆手制止,叹气):如今天气渐凉,听说凡城玉井最是祛寒补气,我却没有……

少年(惊讶):不是华山金针么?

某大(坚持):贵的,就是好的。

少年:我明天去买,但那个冒充天绝大师的究竟是何人?他冒充华山掌门的五六年时间里,真正的天绝大师又去哪里了?

某大(摇头):不可说不可说,此案一言难尽……

少年:难怪叶盟主调查多年未有结果,江湖事事都要他人家去操心,哪有许多精神,幸好有王大女侠替他分忧。

某大:王大女侠着实了不起,经此一案,她灵感突发,半年后终于向叶盟主提议,在江湖上新设了一个机构,专门负责各地疑难案件。

少年:叫什么?

某大:衙门。

穿越之武林怪传 第四卷:从前那只手 第93章 “狐仙”的指点

章节字数:5906 更新时间:08-07-12 18:07

“狐仙”的指点

阴阴的天空底下,三面危崖峭壁拔地而起,势如刀削,中间倒也长着些顽强的野草,偶尔还有一两棵小树,但看上去仍是奇险无比,从某些地方往上望,那视线竟是笔直连天的。王晓晓去过后山,那次的印象是上头植被丰茂,林木幽深,可如今换了角度再看,不由暗暗心惊。

就算身负绝顶轻功,这么高摔下来,也是没有活路的。

身旁,凌夕静静地看着悬崖,默然不语,萧夜没有来,因为临行前他突然接到一封信,看过之后便匆匆下山办事去了。

说线索在悬崖只是猜测而已,如今真没有什么发现,王晓晓也不觉得太失望:“这么高摔下来一定血肉模糊,当年发现尸体,他们的身份是不是都确认过?”

凌夕摇头:“听说叶盟主他老人家亲自带人来查看的,想必不会弄错。”

闻言,王晓晓转脸:“你还是怀疑……”

凌夕看着她一笑,毫不避讳地承认:“是。”

“我原来也怀疑的,当初那件事,没有人比他得益更大,”王晓晓望着他,犹豫,“若真是他,你……打算怎么办?”

凌夕没有马上回答,俊美的脸却有些白了,神情渐渐冷下来,眉间的正气更重了几分,他望着悬崖,淡淡道:“家祖父与父亲皆因此事失踪,几位叔父也在此地遇难,且不说家仇在身,放眼江湖,已不知有多少高手无辜丧命,凶手如此残忍,岂能容他逍遥于世。”

王晓晓想了想,点头:“但你说过,他也是个好盟主,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江湖,他救的人比杀的人多,现在的江湖也不能没有他。”

被说中心里的矛盾,凌夕默然,半日方才叹了口气:“不过揣测罢了,未必就真是他,此事先不要让翩翩知道。”

若真是盟主伯伯,心上人的老爸是自己的仇人,他会怎么选择?王晓晓有点拿不准了,武侠小说里,此类情仇纠纷的出现率一向很高,那个人品不良的作者该不会真弄出这种狗血情节吧?!

她想了想:“其实不一定是他,我倒觉得,有的事他好像真不知情。”

听她这么说,凌夕也展颜微笑:“我也私下想过,他没必要连萧兄也瞒着,何况翩翩曾提过,说他一直派人在暗中调查,如今二十几年过去,此事在江湖上早已淡了,许多人都已经不记得,就算他只是做样子,也不必如此动众,或许果真与他无关。”

王晓晓觉得有理,望望四周:“既然没什么线索,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没有阳光,山路上却并不冷清,鸣鸟声声,山泉在石隙间盘旋,樵子农夫往返忙碌,牧笛时起,曲调简单,别有种清新淳朴的风味,王晓晓本不是内向的人,回山途中,二人一扫刚才的沉郁气氛,谈笑起来。

“歇歇吧。”凌夕看看路旁的亭子。

王晓晓知道他是照顾自己,走了半天也的确累了,于是点头同意,二人进亭子坐下,这里是大路,路过的行人不少,也有停下来歇脚聊天的,谈论的无非都是山中的新鲜事。

“昨日出了怪事,南边沟里一夜功夫就冒出了一座楼呢。”

“谁家盖房子这么快!”

“那地方平日都没什么人去,谁会在那儿盖房子?”

“是真的,”先前那人信誓旦旦道,“我老舅家的小周儿天天去沟里采药,昨日早上才出门不到半个时辰就吓得跑回来,说是亲眼看到溪上多了栋楼,修得很是好看,像大富人家的房子,里头也住了人,还有好多仙女一样的丫鬟呢,说得像模像样的。”

“仙女哪会住在山里,怕是狐仙吧。”有人开玩笑。

……

一夜就冒出座楼?王晓晓也很惊奇,后来听到他们说成狐仙,不由发笑。

凌夕含笑道:“一夜生楼,绝非常人之力能及,可见主人必生于富贵之家,性行自在,且为人不拘小节,纵然不是仙,也必非俗人。”

山风扫过,白衣如云,长发被风吹起,又如墨迹般从肩头泻下。

你也不是俗人呢,王晓晓看得直吞口水,许久才回过神,再三提醒自己此美男名草有主之后,想起另一件事:“武林大会之前,曾有人想杀你,你还记不记得他?”

凌夕不答,神色古怪。

王晓晓多少猜到他的疑虑,试探:“你虽然没看到他的样子,心里应该也有底吧?”

凌夕沉默半晌,摇头苦笑:“我的确觉得很像一个人,但绝不可能是他。”

“谁?”

“白财。”

“什么?!”王晓晓大吃一惊,直直愣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确认,“你是说……那个白莲教教主,‘白菜’?”

早已猜到她的反应,凌夕笑而不语。

王晓晓原本已经想过几种可能,却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当初那“白菜”老儿还曾撅着胡子在少林妓院和天绝大师吵架呢,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高手,还差点杀了凌夕,实在是远远出乎她的意料,也打乱了她心中原有的推测,顿时她只觉得头大如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你确定,真的是他?”

“不是他。”

王晓晓又愣。

凌夕叹了口气:“我曾私下打听,那日白教主一直都在指点弟子练功,根本未曾离开半步,许多白莲教弟子都能作证,若果真是同一个人,如何能分身两处?”

师父的问题还没弄清楚,现在又蹦出来个“白菜”,此事的内幕一定极其复杂,难怪连叶盟主那么精明的人都没查出头绪。

冥思苦想不得其解,王晓晓只管望着远处发呆,突然,她眼睛一亮,倏地从石凳上蹦起来:“我有点事,凌大哥你先回去吧。”

凌夕不解:“你……”

王晓晓神秘地笑:“我去找狐仙。”

华山南面,沟壑幽深,或许是太僻静少有人至的缘故,林木格外冷翠,一道山溪奔流而下,飞花溅玉,溪上果然高高架着一座崭新的、古朴而华美的小木楼,珠帘薄幕,远远望去,其中隐约有人影往来走动。

“原来狐仙就是他,若不是看见你,我还真想不到。”除了挥金如土的慕容无伤,谁会因为一时兴致连夜在深山盖楼呢!幸亏那些人没瞧见本尊,此人外型太符合狐仙标准了,没准真会被当妖精。

少年腼腆地笑:“出来散心也好,身边总有人跟着,公子他过得很无趣。”

王晓晓不再说话。

崭新的楼板,雕花的栏杆,帘内有香味飘出。

少年径直掀起帘子。

王晓晓进去的时候,慕容无伤正斜斜倚在榻上,怀中伏着一个年轻娇弱的女孩子,美眸含笑,表情暧昧。

女孩子正从盘子里拈点心喂他,突然见到大名鼎鼎的第一高手闯进来,顿时小脸涨得通红,不知所措。

陡然撞见这种情景,王晓晓尴尬不已,看看周围,所有丫鬟都神色自若,估计习惯了。

俊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之色,慕容无伤微微皱眉,似乎不太高兴她的到来,他没有松手,依旧搂着怀中女子,含笑冲王晓晓点头,示意她坐下。

“公子……”女孩子害羞,挣扎着要起身。

慕容无伤倒是面不改色,笑:“是王女侠,想来你也认识,不必见外。”

这种场合显然不是说正事的时候,但王晓晓也不好马上起身就走,只得友好地冲那女孩子笑了笑,坐在那里保持沉默。

能说什么?鄙视?嘲讽?一个优秀的人却不在合适的位置,若不自遣自乐,大多都会生出野心,像他这样绝世的人物,只要有半点野心,完全可以选择放弃这种生活。

他没有。

有时候,太优秀也未见得是好事。

从她坐下,一直到上茶,慕容无伤什么都没有问。

一个美丽的丫鬟托着个盘子,上面放着两盏茶,她笑盈盈地端起其中一杯,放到王晓晓面前,然后将另一杯奉给他。

“有客也如此怠慢,换热茶。”他笑斥。

丫鬟低声应下,迅速将王晓晓面前的茶撤去,须臾,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又放到她面前。

王晓晓呆了呆,似乎想起什么,忙看向他面前那杯,发现其中果然没有热气冒出:不由皱眉:“这是海云春?”

“王女侠喝什么茶都一样,”他不动声色地放开怀中女子,“先带她们下去歇着。”

女孩子听话地站起身,带着众丫鬟退下。

“想问什么。”他仍是半躺着,笑容又和以前一样春风得意,毫无破绽。

先被讽刺,如今连目的也被看穿,王晓晓有些不好意思,硬着头皮张了张口,却鬼使神差问出另一句话:“他……还派人跟着你?”

这个问题倒令慕容无伤颇为意外,他含笑瞟了她一眼:“自我十四岁起,身边就有人日夜守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