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苹:“…”

白菜悄悄打量了一下圆润可爱的大苹果:“…”

世子哟,你确定你不是在说反话?

用完晚饭,已经到亥时了,可是孟苹和玉珂下午睡得太香,现在都精神得很,玉珂就帮孟苹找了个消遣:“苹果,咱们一起去我书房看书吧!”

两人携手去了书房。

玉珂的内书房很大,却有些空空荡荡的,没什么特殊摆设,靠窗摆着一个紫檀书案,书案上摆着笔墨纸砚;书案西边靠墙摆放着一个占据了整个西墙的檀木书架,书架上放满了书;书架东边的墙角摆放着一个紫檀花架,上面放着一盆茂兰;书架前摆着一个矮榻,上面铺着锦垫;一个大大的沙盘占据了书房北半部将近大半的空间,沙盘旁边摆的是一些工具。

玉珂一进书房,先郑重其事地交代孟苹:“你一定得陪着我!”

孟苹答应了。

玉珂亲昵地在她发上抚摸了一下,又道:“我给你看个好玩的地方!”

他搬开了紫檀花架上的那盆茂兰,用力把花架上最东边的雕饰往下一扳,然后含笑看着孟苹。

孟苹忽然就听到“吱吱嘎嘎”的机关之声,她猛地看向身后,只见靠西墙的书架缓缓地移动着,很快出现了一个新的空间。

玉珂笑嘻嘻道:“你进去玩吧,都是咱俩的东西,你喜欢什么就挑什么,我忙去喽!”

孟苹好奇心大涨,忙不迭地点头,拿了一个银烛台进了密室。

玉珂就开始全神贯注摆弄他的沙盘,没工夫搭理孟苹了。

孟苹进了密室之后,发现这原来是玉珂的藏宝室,无非是些金玉字画之类的,很快就看完了,从密室走了出来,自己又试着摆弄紫檀花架上的扳手,把密室关住了。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玉珂专心致志地看着沙盘,一动不动。

孟苹知道他做事素来专注,也不叫他,自己站在玉珂身后看了一会儿,勉强认出是东方大陆的缩微版地形图,当真是具体而微异常的精妙。

她站在书架前看了半日,发现没有话本之类的闲书,大都是些军事、布阵、百工、地理、游记之类的书,最后,孟苹随意抽了一本游记,坐在矮榻上看了起来。

外面时时传来北风呼啸之声,可是这书房内却异常的温暖,孟苹坐着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就躺着看起来,躺了看了一会儿之后,她觉得眼睛有些累——这书都是繁体字,而且字是竖排的,孟苹实在是看不惯。

玉珂思索良久,屋子里太热了,他出了一身的汗,起身脱外衣的时候,玉珂发现沙盘旁边放着一杯只放了几枚茶叶的极淡的清茶,再看孟苹,歪在锦榻上睡得正香呢!

他不由喃喃了一句“真是一头小猪”,走过去把外衣搭在了孟苹身上,在孟苹唇上吻了一下,端起杯子把茶水一口气喝完,然后又去研究他的沙盘去了。

孟苹夜里醒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了卧室,玉珂拥着她睡得正香。她动了动,动了动身子,把脸埋在玉珂赤-裸的胸前,在玉珂平缓的心跳声中,很快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了,发现拔步床内点着烛台,浑身光-裸的玉珂跪在她两腿之间,似乎正在低头研究什么。

打先孟苹醒来,玉珂抬头一脸惊喜地看着她:“大苹果,你那里已经消肿了!”

孟苹睡眼惺忪,还没反应过来,玉珂已经扑了上来:“大苹果,憋死我了,再来一次吧!”

不知第几次被吃干抹净之后,浑身酸痛的孟苹躺在床上,看着刚洗过澡精神奕奕神清气爽探头看自己的玉珂,淡定地伸手向玉珂脸上拍了过去。

玉珂把脸往前一送,嘴里说着:“打吧打吧,只是不要太用力了,我还要带人去明珠书院选拔武生呢,留个手印不好看…”

孟苹:“…”

她的手顿了顿,在玉珂脸上抚了一下,恨恨地收了回去,翻身留了个背影给玉珂。

玉珂笑嘻嘻道:“大苹果,不要生气啦!俗话说,‘小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我晚上回来再好好陪你睡觉,银子在床头抽屉里,你带着玉箫和白菜出去逛逛吧,记着从咱们院子新开的那个门出去…”

他只是离开一日孟苹罢了,可总觉得恋恋不舍似的,很不放心大苹果,因此唠叨交代个没完。

最后孟苹忍耐不了了,不顾身体的酸疼,起身拿起玉珂的纱枕扔了过去:“滚吧快滚吧!烦死人了!”

玉珂眼疾手快接过纱枕,笑嘻嘻扔在了床尾,又用手指了指原先枕头的位置,这才离去了。

玉箫和小厮天晴拿着玉珂的白银铠甲、暗青色兜鍪和黑色披风等在书房内了。

玉珂在他的侍候下换好衣服,交代玉箫道:“孟姑娘若是要出去玩,你和白菜陪着她。”

玉箫忙施礼道:“属下遵命!”

玉珂大步向外走去,却顿了顿,回头看着玉箫,又补充了一句:“千万护着她的安全!”

“是!”

同样一身戎装的亲随玉琴、玉剑,以及玉珂昨日挑选的北疆戍军的年青将领何欢、温玉、舒雨和凌清已经在外书房院中等着了。

看到世子出来,小厮自马棚牵出早已备好的骏马。

没过多久,这一队戎装军人骑着马跟着玉珂马后,向明珠书院方向疾驰而去。

孟苹看玉珂关上床门离去了,准备躺下来继续补眠,却发现方才纱枕拿开之后,露出了一个长方形木匣子。

她打开木匣子,发现里面分成了两层,每层四个格,上层是些银票,下层则空荡荡的,只摆着一支烂银梨花簪和一个有点发旧的黄金嵌红宝手钏。

孟苹拿起梨花簪,发现就是当年送给玉珂防身的那一支。

她又拿起黄金嵌红宝手钏戴在了左腕上,躺了下去,孟苹早上被玉珂这一番可劲儿折腾,早已疲累到了极点,朦朦胧胧一直睡到了中午。

用完午饭,她决定带着白菜和玉箫出去一趟。

玉珂考虑得再周全,可是作为一个女人,她还是缺少很多必要的东西的。

若说金京最繁华最热闹商品最齐全的地方,当然首推状元坊了。

听了白菜的传话,玉箫命人准备了一辆小小的璎珞翠幄车,候在青竹院外院里。

没过多久,白菜就陪着孟姑娘出来了。

玉箫悄悄看了一眼,发现孟姑娘梳着简单的螺髻,发髻里只插着一根烂银梨花簪,脸上淡淡施了些脂粉,身上穿着白绫袄、半旧的深绿绣浅绿莲叶褙子和白色千褶裙,看上去甜净低调,只是上车的时候,露出了左腕上戴的黄金嵌红宝手钏。

到了状元坊路口,孟苹刚被白菜搀扶着下了车,就遇到了两位旧人。

第二十七章旧友消息

孟老太太七个儿子中最小的孟七郎过了年才二十四岁,还没有孟大郎的大女儿年纪大。他十二岁的时候就被孟老太太送到了一个皮货商行做学徒,后来因为做事勤谨为人有担待,皮货商行的老板提拔他做了行商,专门跑东方大陆各地,收购皮子,运回金京总店。

孟七郎因为常年在外,所以亲事一直没有解决。

他大部分的收入都交给了母亲孟老太太保管,这么多年下来也有了几百两银子了,孟老太太就张罗着给他说个媳妇。

孟七郎长相英俊,人又能干,再加上街坊邻居皆知他的性子同他爹娘不同,所以媳妇很快就找好了,就是孟家在野鸡塔巷子的西邻冯家的冯二姑娘——孟苹的好朋友。

冯家原本是正阳侯府的家奴,其实是打算等女儿大了一点,在同在侯府侍候的小厮中选一个做女婿的,谁知道冯二姑娘原来小时候就看上了比她大六七岁的孟七郎,哭着闹着非要嫁过去。冯家疼爱女儿,只好一边想办法求主子给女儿赎身,一边托媒人到孟家说亲。

孟老太太一看女方主动,马上拿腔拿调起来,先是提出要冯家自己出银子给闺女赎身,又提出了要冯家陪嫁若干。

因为大金朝一直流行贵娶贵嫁,冯家为了女儿也就同意了,还提出自家买一个房子,让女儿女婿搬进去。

孟老太确定这个宅子有两间卧室,自己和老伴也能搬进去之后,这才欣然同意了。

孟七郎年前回了金京,一听说母亲给自己说的媳妇是同巷的冯二姑娘,倒也挺愿意,只是听说冯家要陪送房子,让他很不好意思,就拿出了自己的私蓄,想给冯二姑娘买几件首饰。

孟老太太一见银子眼睛就发亮,忙抓过银子道:“七郎,你年纪轻,啥都不懂,还是我老人家老道,我去买吧!”

孟七郎知道自己母亲的性子,也只好同意了。

旁边的六郎媳妇看到了,也想从中落个银戒指银簪子什么的,于是一脸的笑:“我也帮老七去参谋参谋!”

孟七郎一看六嫂也要去,就不好意思也跟着去了。所以,孟老太太和六郎媳妇这两个宿敌就联袂出门去了状元坊。

她们刚从一家银楼出来,就看到了路口停了一辆璎珞翠幄车,一个十六七岁身着深绿锦缎褙子丫鬟打扮的女孩子被另一个丫鬟搀扶了下来。

孟老太太和六郎媳妇之所以会注意到,原本只是因为这辆璎珞翠幄车小巧别致精美异常,后来就是觉得从车里下来的俩女孩子可笑——一个丫鬟搀扶侍候着另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子,那么被侍候的女孩子一定是富贵人家家里的通房丫鬟之类的。孟老太太和六郎媳妇虽然各种的不和谐,但是有一点她们是立场一致的,那就是有着一颗爱看热闹爱看笑话的心,她们婆媳刚指指点点议论了两句,那个穿着深绿褙子的女孩子抬起头来,看了过来。

双方视线倏地相接。

孟老太太和六郎媳妇很是惊讶:这是大苹果?

很快她们就确定这是大苹果了——孟苹这些年变化真的不大,除了高了一点点,胖了不少之外。

正因为如此,孟老太太她们虽然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大苹果了,也很快认了出来。

当年只是有几位军爷到孟家送了二十两银子,什么都没说就带走了大苹果。

孟老太太虽然觉得这二十两银子和美春院给的价钱比起来有点少,可是对方身着甲胄腰中悬刀,看着怪吓人的,当时就没敢反抗,后来去明珠书院找孟煜,通过孟煜,得知孟苹被贵人买去做了丫鬟,至于是什么贵人,从孟煜那儿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孟老太太后来发现看望孟煜又不能空手过去,还是需要花钱的,也就不再去看了——反正她老人家生了七个儿子,孙子是不缺的,也不稀罕孟煜这一个。

孟老太太不是没想过有朝一日孟煜有了出息自己可以沾光,可是她考虑到等孟煜有了出息,自己说不定早死了,于是连孟老爹要去看孙子,也被她拦住了:“咱俩老了,等孟煜出息了,咱俩也享不了孟煜的福了,别瞎折腾了!”

后来这些年他们就再也没去过明珠书院了,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孟苹。

孟老太太和六郎媳妇两双势利眼飞快扫了一圈之后,发现孟苹虽然服侍装束简单,可是方才露出来的手腕上似乎带着一个金手钏,婆媳脸上不约而同地堆满了笑,迎了上去,语带惊喜:“大苹果?真的是大苹果啊!”

孟苹从来没什么衣锦还乡的心态,她其实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祖母和六婶了,正准备装作没看见闪人呢,就被孟老太太和六郎媳妇拦住了,她作势屈膝行礼,却被孟老太太拦住了:“咱小户人家,不讲究礼节!”

孟苹还没有来得及答话,孟老太太已经道:“苹果你现今在哪个府里呢,我们怎么都打听不来?”

白菜上前施了个礼,只管抿嘴微笑:“苹果,少爷命咱们早去早回呢!”

孟苹借机道:“祖母,六婶,主子规矩大,我得赶快走了!”

六郎媳妇这才插了句话:“苹果,你七叔要娶冯家的二姑娘了,二月初十办喜事,你也回来一趟吧!”

孟苹被白菜拉着往车边走,边走边回头道:“知道了!”

她顺利地逃脱了。

一直到坐到了车里,孟苹才对白菜说:“白菜,你可真是小机灵!”

白菜笑道:“那些狠心把你卖了的家人,理他们做什么!”

孟苹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她想起了六婶说的话,原来自己当年的好朋友冯二姑娘要做自己的七婶了。

她这些年因为怕祖母她们找上门纠缠,所以连冯二姑娘那边也没再联络,现在听了这个消息,心中翻江倒海,很多往事浮上了脑海。

现在既然祖母和六婶都在状元坊逛,那她就去野鸡塔巷子看望冯二姑娘好了。

孟苹对白菜道:“对玉箫说一下,咱们去野鸡塔巷子。”

途中孟苹含笑交代玉箫:“玉箫,麻烦找个绸缎庄停一下,我得买点绸缎之类的东西做礼物!”

虽然玉珂那样对她,可她一直没忘记自己的身份,所以对玉珂身边这些人都很客气。

在绸缎庄,孟苹根据冯二姑娘的喜好,买了六幅喜庆缎面,又给冯二姑娘扯了一匹浅粉茧绸,吩咐绸缎庄的伙计包了起来,这才再度上了车。

马车到了野鸡塔巷子口停了下来,玉箫同车夫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停了下来。

车夫守着车,玉箫拿着礼物,孟苹戴上帏帽,带着白菜去了冯家。

冯二姑娘已经赎身出来了,不用再去冯家当差,她父兄在侯府值班,她正在和母亲冯大娘在家里缝制嫁妆呢。一看到孟苹,她们马上就认了出来——孟苹这些年变化不大,依旧是凤眼朱唇的俏丽模样,只是个子高了一点点,脸庞身材也丰润了不少,看起来也是个挺好看的大姑娘了。

冯大娘一直在正阳侯府服侍,见多识广,她打量一番之后,发现孟苹虽然是丫鬟打扮,衣服装扮虽然低调,但都是很值钱的料子,再看看孟苹手腕上戴的黄金嵌红宝手钏,以及同来的丫鬟的态度,就知道孟苹怕是做了贵人府里的通房了。

她一向厚道,倒也不点破,热情地招呼孟苹三人坐下喝茶。

冯二姑娘看到孟苹,既惊又喜,忙拉着孟苹到自己房里谈心去了。

玉箫放下礼物就离去了。

冯大娘陪着白菜在堂屋里喝茶攀谈。

冯大娘没有刻意打听,白菜口风很紧,因此她俩只是谈谈天气,谈谈嫁女需要做的准备。

冯二姑娘和孟苹俩人歪在床上谈天,说到了自己的祖母,孟苹忙叮嘱她:“无论如何别同我祖母一起住,她可真是不好缠!”

她叽叽咕咕把当年孟老太太如何同六郎媳妇吵架的事情说了几桩。

孟苹性格其实是有点闷骚的,只是自从爹娘不在之后,她一直强迫自己长大,所以在人前都是沉默寡言稳重的很。除了玉珂,她只是在个性爽朗的冯二姑娘面前表现出最真实的爱说爱笑,讲起自己祖母的那些奇葩事情更是绘声绘色,逗得冯二姑娘笑个不停。

孟苹看她只顾着大笑,恨铁不成钢,就把当年祖母反驳六婶控诉的那句话学了一遍:“是你自己傻,成亲的时候不知道问婆家要!你若是要的话,我砸锅卖铁也要给你置买一床被子的!谁让你上赶着嫁给我家六郎呢!”她还学着孟老太太刻薄的模样“哼哼哼”笑了三声。

冯二姑娘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认真地说:“大苹果,谢谢你!”

大苹果被她这么一说,有点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不过,我听我爹说过,我七叔非常能干,很会挣钱,而且很聪明,只要远离我祖父祖母,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冯二姑娘脸上顿时绯红:“嗯,我知道了!”

冯大娘原本要留孟苹他们在家里用了晚饭,玉箫就从外面进来了,对孟苹道:“孟姑娘,主子让您快点回去!”

孟苹忙推辞了,又说了些客气话,这才告辞离去。

孟苹他们离开之后,冯大娘打开包装,看了看礼物,对冯二姑娘道:“孟姑娘太客气了!”

冯二姑娘忙道:“大苹果交代了,说别让孟家的人知道她来过!”

冯大娘点了点头,这一点她倒是理解。孟家那一大家子女人,等闲真的不敢沾上。

孟苹在冯家的院子里就戴上了帏帽。

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夕阳照在野鸡塔巷子里,带着一股冷森森的寒意,想起往事,孟苹的心里也是寒浸浸的,她快步离开了这个她父母出生的地方。

如果有可能,她希望此生再也不要回来。

玉箫在前带路,离了野鸡塔巷子之后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

孟苹看到玉琴玉剑正牵着马站在她乘坐的那辆璎珞翠幄车旁,不由心跳开始加快,脸颊逐渐发热。

她没有出声,只在心里叫了一声“玉珂”,大步向马车走去。

第二十八章美人驾到

玉琴打开了车门,躬身行礼请孟苹进去。

孟苹往里面一看,正好迎上了玉珂含笑的眼。

玉珂已经在里面坐着了,他向着孟苹伸出了手。

孟苹把手递给了他。

玉珂攥着孟苹的手,把孟苹拉了进去。

玉琴很快关上了车门。

一月底的天,气温颇低,孟苹又穿得有些单薄,手就冰凉冰凉的,玉珂的手却很温暖,孟苹在他身边坐下之后,玉珂捉住孟苹的双手,用自己的双手包起来帮她暖和。

他看了孟苹一眼,眉头皱了起来:“怎么穿这么少?”

孟苹反驳:“难道要我包成棉花包?”

玉珂决定好男不和女斗,拿过自己的披风,把孟苹包了起来,一边包一边忍不住又埋怨道:“你多大了?怎么还不会照顾自己?”

孟苹一见到他,就觉得一股温暖扑面而来,身子就有些瑟缩,于是不再顶嘴,柔顺地任凭玉珂忙碌着。

把孟苹裹住之后,玉珂轻轻一抱,就把孟苹抱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孟苹骨架小身上肉多,他觉得无处不是香香软软的,抱着孟苹又揉又捏又亲,摸个没完没了。

孟苹身上虽然冷呵呵的,也想往玉珂身边凑,却发现玉珂穿的还是甲胄,硬邦邦的,就有点不愿意,挣扎着要下去:“你身上硬邦邦的咯得慌,快放我下去!”

玉珂却不愿意放手,紧紧搂住孟苹的腰,趁机亲了好几下。

孟苹挣扎无果,只好搂着玉珂的脖子坐在玉珂的腿上。

她的脸冰凉,贴在玉珂温暖的脸上,开始叽叽咕咕讲述今天的经历。

玉珂静静地听着,只是在听到冯家全家都是正阳侯府的家奴的时候“嗯”了一声,记在了心里。

孟苹讲述完毕,这才问玉珂:“你去明珠书院选拔武生,孟煜选上没有?”

玉珂“嗯”了一声,解释道:“他才十三岁,我预备把他交给新军的统领舒雨先磨练几年。”

孟苹想到弟弟才十三岁,心里很是不舍,可也知道玉珂的安排是最佳的安排了,于是嘟着嘴道:“他太小了,我需要给孟煜准备些什么?”

玉珂耐心解释道:“他正月十五才离开明珠书院到新军报到,所以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等他到了新军,我让玉琴带着他来府里看你。”

孟苹点了点头。

玉珂身上极其温暖,她依偎进玉珂的怀里,汲取着温暖。玉珂紧紧抱住她,想把她包在怀中,让她避开人世间的一切风雨。

孟苹的左手放在了腿上,被玉珂捉住了,轻轻地摩挲着。

晃动间,孟苹左腕上戴的金钏露了出来。

玉珂看到了孟苹手腕上戴的金钏,良久没有说话,把孟苹肥软白嫩的左手拿了起来,放到嘴边吻了一下,这才道:“苹果,这个金钏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饰物!”

孟苹窝进他的怀里:“玉珂,我会好好保管的!”

玉珂抱着孟苹,不知道怎么亲好了,就抱着她颠来颠去逗着她玩。

孟苹被颠得不耐烦了,就坐直身子,脸一偏就含住了玉珂的耳垂,用力舔吸了几下。

玉珂触电般颤抖着笑了起来,抱住孟苹就亲,两人闹成一团。

玉剑玉琴等人骑着马随着马车走,听到马车里传出世子压抑的笑声,面部的表情不由也放松了下来。

冯夫人的动作真的很快,正阳侯府一把两个美人儿丫鬟送过来,她就预备送到玉珂院子里去。

她怕玉成秀知道了会阻止,趁玉成秀随扈天昊帝去了温泉别宫看望隐居养病的太后,下午的时候就带着正阳侯府送来的两个丫鬟去见太夫人。

蒋太夫人歪在榻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同冯夫人闲话着家务。

冯夫人很快把话题带到了京中高门谁家讲礼节谁家丫鬟好这个话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