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之和珏之桃花眼瞬间瞪圆。瑜之问道:“姐姐真的做了?谢谢姐姐^—嘻嘻…”

一向不爱说话的珏之一脸平静,补充了一句:“小叔叔的呢?”

孟苹:“嘿嘿…快了…”

蒋太夫人得知孟苹回来,就派了大丫头惠春过来,叫孟苹过去。

孟苹一听,皱着眉头捧着自己明显隆起的肚子,还真是不敢去。可是太夫人有命,她又不敢推辞…

她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外面传来清冷的声音:“玉箫见过姨娘。”

听到熟悉的声音,孟苹“咦”了一声,抬头看着撩起衣摆抬脚走进房里的玉箫,瞪大了眼睛:“…”

第九十五章初归侯府

眼前的人真的是玉箫。

但是却是女装的玉箫。

没有脂粉气,没有很奇怪,玉箫只是梳了双丫髻,穿了白绸夹衣宝蓝褙子白挑线裙子,却给人英姿飒爽英气逼人的感觉。

孟苹:“…玉箫你这是…”

玉箫抬头望着孟苹,一脸平静:“我陪姨娘你去太夫人那里。”

孟苹:“…呃…好…”

玉箫这个牺牲也太大了,她觉得自己受之有愧啊!

孟苹带着玉箫、白菜和青椒随着惠春去了蒋太夫人居住的正院。

走在路上,孟苹走在前边,回头看了一眼行在自己身侧退后半步距离的玉箫,总觉得高挑的玉箫和自己站在一起,高矮对比简直太明显了有没有!

从进了正院院门开始,孟苹就觉得正院里全是陌生的脸,那些丫鬟和婆子全是她离开侯府去西北之后换上的,没有一张熟悉的脸。

到了蒋太夫人的起居室门前,惠春进去通报之后,孟苹原本该自己进去拜见太夫人的,可是玉箫上前一步,扶住了她左臂,轻轻道:“我陪你进去。”

孟苹心里一喜,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和玉箫一起走了进去。

蒋太夫人如同以前一样,靠着锦缎靠垫懒洋洋倚在罗汉床上,旁边似乎还坐着别人,不过孟苹一直低着头,没有看清楚。

她在玉箫的搀扶下,屈膝行了个礼:“妾身见过太夫人。”

蒋太夫人似乎在打量她,过了好一阵子才冷冷道:“起身吧!”

孟苹双腿屈膝蹲的时间有点长,起身的时候两腿一麻,差点摔倒在地,玉箫的手状似无意地搭在她的胳膊上,轻轻一扶,孟苹很快就势就站直了身子。

作为玉珂的姬妾,蒋太夫人不发话,她是不能坐的,因此她就由玉箫搀扶着站在了一边静立着。

蒋太夫人这大半年来,一直被玉珂给她下的药折磨着,一到半夜就腹痛如绞,根本睡不着觉,找了太医过来却又查不出问题所在。

长期的失眠和病痛令她憔悴异常,仿佛一下子老了一二十岁,曾经凌厉的眼神也变得浑浊起来,她根本没有看出扶着孟苹的丫鬟是玉箫,只是觉得孟苹自己个子不高,却找了个这么个高挑的丫鬟,实在是不陪衬。

当然,她眼神再不好,也看出了孟苹已经怀了六个月左右的身孕。

蒋太夫人心情复杂极了,她盯着孟苹的肚子,恨不得拿起一柄玉如意,把孟苹肚里的胎儿给活活打下来!

玉珂是她的孙子,却也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她借刀杀人害死了玉珂的母亲,而玉珂也令她大大地栽了一个大跟头!

起居室里顿时静了下来。

孟苹做出垂眸静立不语的模样,眼睛却悄悄地瞟向蒋太夫人高卧的罗汉床,她总觉得罗汉床上还有两个人,不看清楚的话自己实在是压抑不住满腔的好奇心。

孟苹对自己睫毛的长度一直很有自信,坚信依自己睫毛的长度,别人一定看不到自己在窥视。

果真,她看到罗汉床上炕桌的另一边,端坐着一个六七十岁的年老贵妇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老贵妇衣着华贵,面容严肃,而那个少女面容秀丽,气质沉静,月白色窄袖衣,上面绣着浅绿色的折枝花卉,下面是深绿色的百褶裙,看起来很顺眼很舒服,通体都是大家闺秀那种落落大方的气质。

蒋太夫人看着孟苹挺着肚子却站在那里立规矩,心里总算是出了一口在玉珂那里受的腌H气,当然,依她睚眦必报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就这样简单放过孟苹的。她瞥了孟苹一眼,道:“还不来见过牛太夫人和牛姑娘!”

她又对着旁边的牛太夫人和秀丽的少女笑了笑,因为半年来瘦得实在是太多了,她这一笑就起了一脸的褶子,看起来颇为怪异:“这是侍候玉珂的房里人孟氏。”

牛太夫人的丈夫牛书宇是大金朝的前朝耆宿,而她的孙女牛婉玲又是儿子首肯的儿媳妇人选,更重要的是,玉珂不愿意这门亲事,正因为如此,蒋太夫人自然对牛婉玲热情有加。她在孔侍郎府参加宴会,遇到了牛太夫人和牛婉玲,特地邀请了牛婉玲祖孙过府一叙。

将来若是玉珂娶了牛婉玲,她或许会得了一个助力也未可知呢!

玉箫搀扶着孟苹慢慢走到罗汉床前。

孟苹正要屈膝行礼,就听到蒋太夫人旁边那少女温煦地说道:“身子不方便,就不要多礼了。”

孟苹说了声“谢谢姑娘”,却仍然把礼行完,然后走到一边候在那里。

牛婉玲当然知道祖父和清远侯的打算,对于自己的将来,她自然是听从祖父的安排的,不过,对于有可能成为自己夫婿的玉珂,她是有几分好奇的,在闺中也听密友提起过,说玉珂相貌英俊前程锦绣,是个好夫婿的人选,只是当时密友有些吞吞吐吐地提了句“听说玉珂房里是有一个极为宠爱捧到心尖上的姨娘的”。

她并没有当回事,好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只要不宠妾灭妻,她倒是能够接受的。当然,作为一个年华正盛的少女,牛婉玲对于玉珂宠爱的那个孟姨娘,还是有几分好奇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孟苹,发现这孟苹当真是一个美人胚子,晶莹如玉的脸,一双眼尾上挑形状美好的凤眼,再加上嫣红莹润的微肿丰唇,当真是有几分资本的。

牛婉玲嘴角漾起了一丝几不可见的微笑,她自己虽然也是美人一个,却清楚自己的姿色着实不如这个孟氏,不过老话说的好,“娶妻娶贤,纳妾取色”,她若是嫁过来,是做正妻的,这等以色事人的女人拿什么同她比?只是这个孟氏肚子里的孩子…

她的眼睛在孟苹肚子上扫了一圈,准备回去后和祖父再谈一谈,长子可是绝对不能由姬妾生出来的!

蒋太夫人同牛太夫人和牛婉玲继续刚才的话题聊着天,无非是蒋太夫人和蒋太夫人提起一个话题热闹地谈论,而牛婉玲在一旁倾听罢了。

孟苹站了一会儿,两条小腿肚都有点发麻,她轻轻动了动,抖了抖腿。

玉箫察觉到她的异动,搀扶着孟苹的手微微用力,令孟苹把身子重心靠在自己手臂上。

孟苹到了此时,也不逞强了,把身子的大部分重量都倚在玉箫的手臂上,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玉箫穿着侯府丫鬟常穿的白绸夹衣宝蓝褙子,孟苹挨着他的手臂,能够感受到白绸衣袖下玉箫坚硬温暖的肌肉,心里不由有些异样,就想快点回去,结束这场煎熬。

她想了想,用蚊蚋般的声音道:“玉箫,我坚持不下去了。”

玉箫低低回了一句:“装病。”

孟苹立刻会意,她想了想,计划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身子立刻软绵绵地往地下出溜了下去。

玉箫配合默契地扶着她惊呼出声:“禀报太夫人,姨娘身子太弱站不住了,奴婢先扶着她回去歇着吧!”

蒋太夫人正要讽刺挖苦孟苹一番,谁知道玉箫向她行了个礼,焦急地说道:“谢谢太夫人!奴婢这就带姨娘回去!”

说着话,她扶着装病娇晕倒的孟苹就往外走了出去。

蒋太夫人:“…”

牛太夫人:“”

牛婉玲:“…”她确定了,虽然清远侯府的一家之主是清远侯玉成秀,但是玉成秀的母亲蒋太夫人在府里似乎并没有权威,至少这个孟姨娘身边的丫鬟就敢不鸟她。

她望着玉箫和孟苹的背影,一脸的若有所思。

这个丫鬟这么高,又不是很女性化,难道…难道是玉珂为了偷看自己假扮成的?只是若是这样的话,蒋太夫人看不出来么?

想到这里,牛婉玲的脸有些发烧,她看了蒋太夫人一眼,试探道:“老祖宗,刚才孟姨娘身边那个丫鬟是…”

蒋太夫人余怒未消:“不知道,看不清楚!”

牛婉玲低头含笑:“哦。”

晚上玉珂很晚才回来。

天昊帝赐宴,他稍微喝了一点酒,身上带着酒气。因为怕熏着怀着孕的孟苹,一进门就要了水洗漱。

洗漱之后,他这才陪着孟苹歪在床上聊天。孟苹说起了今日被蒋太夫人叫去的事情,犹自心有余悸,道:“当真是多亏玉箫了,要不是他扮作丫鬟跟了进去,又随机应变,我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玉珂闻言,心里大恨蒋太夫人,一下子想出了无数虐蒋太夫人的点子,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伸手在孟苹身上摸了个遍,确定没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悬起的心一下子放了下去,脸却故意板了起来:“你是傻瓜么?她让你去你就去?你不会装病啊!”

孟苹看着他疾言厉色的样子,不由也生气了,用手盛着床,从床上坐了起来,蹙眉望着玉珂:“她不是你的祖母么?长辈有请,我敢不去么?”

玉珂哑然:“…”真后悔当初没把老东西给弄死,现在想动手了,而她身边全被爹爹换成了青衣卫的人…

看到玉珂无言以对默默无语的模样,孟苹觉得自己口才够好,得意洋洋地预备乘胜追击再刺激玉珂一下,她凤眼鄙视地斜了玉珂一眼:“再说了,太夫人可是主子,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我敢反抗么?!”

她刚说完,就看到玉珂白皙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起来,心道不好,还没来得及说话补救,玉珂就起身下了床,出去了。

等孟苹追出去,却发现玉珂已经不在房里了。

在外面起居室候着的白菜道:“将军刚才出去了。”

孟苹:“…”她承认她小肚鸡肠了,可是玉珂搁得住如此生气么!

孟苹白天睡了一会儿,现在也没什么睡意,就让青椒弄了个水果拼盘过来,她歪在起居室的罗汉床上,同白菜青椒一起吃着水果摸着骨牌打发着时间,实际上是再等玉珂回来。

谁知道一直熬到了子时,玉珂还没有回来。

孟苹这才知道:玉珂是真的生气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切,玉珂小屁孩脾气!

第二反应是:这是俩人在一起以来的第一次冷战么?

到了深夜,独自孤枕冷衾睡下了,孟苹在被窝里翻腾了好几回,开始盼着玉珂回来了。她还是有些死鸭子嘴硬,告诉自己,玉珂虽然没有别的优点,可是暖床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白菜不放心,就抱了铺盖过来,睡在了外间的罗汉床上,预备着为孟苹端茶递水。

孟苹翻腾良久,玉珂还没有回来,被窝里似乎凉透了,一点热气都没有,她索性起床,到柜子里去再拿一床被子压在身上。

第九十六章玉珂夜游

孟苹和玉珂卧室里的被褥都在大柜里放着,大柜共分上中下三层,最下面这层放着孟苹的那些首饰盒,中间那层放着衣服,最上面那层放的才是被褥之类的物品。

孟苹站在大柜前,看着高高的柜子,有点发愁。若是没有怀孕的话,她完全可以站在椅子上去取被子,可是现在已经是六个月身孕了,她实在是不敢冒这个险。

平常玉珂在的时候,玉珂个子高,直接就把被褥拿了下来。

可是,玉珂还是没有回来。

白菜就睡在外面的起居室,因为玉珂不在房里,白菜就留了下来,在外面守夜。

可是,孟苹忽然有一阵心灰意冷,她不愿意叫白菜,也不想打扰白菜的睡眠。

孟苹走到梳妆台前,颓然坐下。

房间里没有点蜡烛,可是并不黑暗,快要八月十五中秋节了,一轮将圆的明月挂在天际,清冷的月辉从半开的窗口照了进来,照在了窗前的贵妃榻上。

偏偏孟苹坐的位置没有月光,她依旧是独自坐在暗处。

孟苹单手支颐坐在梳妆台前,忽然想起了她这一世。

她有一个很快乐的童年,父母的疼爱,家庭的温暖,弟弟的友爱,她从不曾缺少。

可是,命运总是如此,在她感觉最幸福的时候给她致命的一击。

父亡母死家庭的败落,来的那么的快,快得她猝不及防。

带着弟弟来到金京,她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想着要自立自强活下去,可是祖母却打算把她卖到勾栏中去,在她万念俱灰准备逃走的时候,玉珂来到了她的面前,把她救了出来,令她的生活充满了阳光。

和玉珂在一起以后,她以为从此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和玉珂开始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梦想始终是梦想,每次她感觉到幸福的时候,现实总是无情地击破她眼前的幻象,令她明白现实始终是现实。

现实中她依旧是出身低贱的奴婢,而玉珂则是清远侯世子,大金的西北将军,按照这个社会的规则,他俩想堂堂正正在一起,难度太大了。大金高门互相联姻彼此结盟的潜规则,玉珂祖母父亲对他婚姻的高期待值,整个社会的社会…这一切像一座座大山,沉重地压了下来,压在玉珂和她身上。

玉珂一直在努力,孟苹知道。

玉珂的压力也很大,孟苹也知道。

玉珂所有的付出,玉珂没有说,可是孟苹都知道。

只是,她也是一个凡人,在外面受到伤害之后,她还是有按捺不住的时候,用话语伤害了自己最亲的人玉珂,因为潜意识里她知道,只有玉珂是她能伤害的,因为玉珂爱她!

人总是会伤害爱自己疼自己的人,因为只有这些人才会把最柔软的心袒露在她面前。

孟苹知道自己错了。

她想补救,可是玉珂却转身离开了。

孟苹趴在桌子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她并不是软弱。

孟苹告诉自己:哭一次吧,哭过之后,向玉珂道歉,然后和玉珂一起,继续奋斗!

因为她也深爱着玉珂,她绝对不会因为外界的压力从此放手,让玉珂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而自己远走他乡,留给玉珂和她永远的伤痕,就像她推测出的她母亲和南安王的故事一样。

孟苹痛快淋漓哭了一场,直到填满胸臆的郁闷不平全都消失,她才用衣袖擦去了眼泪,扶着梳妆台站了起来。

这时候的她,觉得自己大脑清明,浑身都是力量,足以应付所有的磨难和挫折。

玉珂出了房门,大步出了内院。

看他出来,正在值事房的天晴和下雨忙跟了上去。

玉珂只觉得胸中似乎燃烧着一股火焰,灼烧得他难以忍受。

方才孟苹那鄙视的眼神,那句“太夫人可是主子,我可是一个奴婢”,似乎像一扇耳光,扇在了他的脸上,令他面红耳赤羞愧异常!

他一向以大丈夫自居,可是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连该死的蒋老婆子都奈何不了,还得玉箫男扮女装去保护孟苹!

他觉得自己枉为男人!

他没有穿外衣,身上只穿着一件在室内穿的单薄的白袍,白袍是孟苹亲手做的,腰间围着的黑缎腰带也是孟苹亲手绣的。

夜风吹在玉珂的脸上身上,白袍的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玉珂大步走着,对追上来的天晴和下雨道:“把追风牵过来!”

天晴紧跟着玉珂,下雨跑着抄近路去了外书房的马厩,牵了三匹马在青竹院另开的东门处等待着。

玉珂很快就到了。

玉珂翻身骑上追风,一夹马腹,奔驰而出。

天晴和下雨忙骑着马追了出去。

他俩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

玉珂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沿着宽阔的街道往前奔驰着,享受着疾驰时疾风刮在脸上的快感。

已经是深夜了,街道两边的商户已经打烊了,笼罩在一片明亮的月辉之中。

不知跑了多远,玉珂看到远处有一点灯光在闪烁,似乎有一家酒肆还在开着门营业。

这一点点的灯光,打破了夜的寂静,吸引着夜游的人前去一探究竟。

越来越近了,玉珂发现这一点灯光原来是一个破旧的灯笼,上面写着一个黑色的大字――“酒”。

玉珂在酒肆前下了马,把马缰绳扔给了天晴,自己走了进去。

下雨忙也下马跟了进去。

酒肆小小的,里面除了柜台,也就摆了三四张桌子,但是看起来干净又整洁。

掌柜坐在柜台后面,看着账本,拨拉着算盘,似乎在算账。

酒肆里只有一个桌子旁坐着客人,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和一个身穿深蓝锦袍的男子。

玉珂眼睛扫了过去,正好那那个蓝袍中年男子也看了过来,彼此目光对上,都吃了一惊。

玉珂上前,正准备躬身行礼,那黑衣男子却道:“不必多礼,过来坐吧!”

玉珂不敢大意,斜签着身子坐了下来,沉声道:“打搅了!”

那黑衣男子笑了笑,道:“在这里我们都只是喝酒买醉的人,何必拘泥于俗礼?”

酒肆里光线暗淡,可这个黑衣男子凤眼中却亮晶晶的,黑眼珠暗沉沉的似乎揉碎了星光在里面,含着温暖和安慰。玉珂躁动的心平静了下来,他在黑衣人对面坐了下来。

穿着蓝袍的男子端起酒壶,斟了一杯酒,推到了玉珂面前。

玉珂微微欠身,道:“谢谢胡世伯!”

他已经闻出来了,酒是上好的玉梨春。

蓝袍男子感叹道:“二十年前,玉梨春还不叫玉梨春,那时候叫梨花白。玉梨春的酿造者杜家庄的庄主杜若彤成亲之后,把他娘子姓名中的一个字“春”字加了进去,梨花白变成了玉梨春。杜夫人仙去之后,杜若彤也抑郁而终,一代名酒玉梨春终成绝唱。”

黑衣人看着眼前的酒杯,道:“我记得那时候莲舅舅最爱喝梨花白,在他院子里藏了不少,我们兄弟常常去他那里偷酒喝!”

蓝袍男子道:“转眼二十年过去了啊,物是人非。”

听到这里,玉珂突然有一点伤感,他自己也纳罕,他从来不是伤感的人啊!

姓胡的蓝袍男子正是太傅胡非同。

他看到黑衣男子前面的杯子空了,拿起酒壶为他斟满,感叹道:“王爷,当年西征归来,老王爷和您让我们放开了喝这玉梨春;二十年过去了,这玉梨春是喝一次少一次了!”

第九十七章岳婿谈心

黑衣男子正是南安王赵梓。

他闻言默然以对。

随着天昊帝两位皇子的成年,大金朝廷如今愈加变幻莫测起来,田皇后所出的大皇子和胡贵妃所出的二皇子的夺嫡之争愈演愈烈,田氏和胡氏都想把南安王府拉进他们的阵营,而他做出的决定是不掺和其中任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