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答非所问,可熙之是一个聪明人,当下便明白了她话中之意,知道她要的是平静度日而不是争权夺利,对南安王府也没有什么想法。

他当下含笑道:“姑姑和姑父也带着瑜之和珏之回南疆去了,现在王府只剩下我一个人,姐姐有空的话,带大姐儿回去住些日子吧!”

孟苹忙答应了。

熙之要去外书房和玉珂他们一起喝酒,孟苹就送了他出去。

送走熙之之后,孟苹觉得自己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熙之太聪明了,跟他说话很累,还不如老老实实坦诚自己对于南安王府的一切都没有野心呢!

玉珂他们要去外面饮酒,让玉箫把大姐儿送了回来。

他们既然不回来用饭了,孟苹就吩咐白菜带了两个小丫鬟去大厨房取自己的例饭。

因为现在是绯姨娘管家,所以孟苹就让玉箫约束青竹院的人,轻易不要提出什么出格的要求。

她觉得反正自己和玉珂过完年还要回西北去,何必得罪绯姨娘呢!

因此,青竹院并没有像往常他们在的时候那样开小厨房,而是吃大厨房提供的例饭。

白菜很快就提着食盒回来了。

麦粒和她一起把饭菜摆好。

孟苹一看,发现是四荤两素两汤,均是很精致的菜肴,顿时一愣:“怎么这么丰盛?”

她记得她的例饭应该是两荤两素一汤的。

麦粒笑道:“听管大厨房的刘妈妈讲,绯姨娘特地交代给您添菜,就连您和世子的菜单都是绯姨娘亲自定的呢!”

孟苹闻言,心里一动,拿在手里的筷子又放了下去。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似的,想了想,问道:“二少夫人那边呢?”

麦粒聪慧,在大厨房就问了的,当下道:“二少夫人那边是两荤两素一汤,均是常见菜肴!”

孟苹算是听明白了,她沉吟了一下,再次交代麦粒:“等一下你把跟着我的人都集中起来,再强调一下,一定要谨言慎行,不得提额外要求,不要多管闲事,咱们反正是要走的!”

麦粒点了点头。她看孟苹还不下筷,以为不合她口味,忙道:“这些菜您不喜欢么?要不奴婢去大厨房让给您另作一份?”

孟苹摇了摇头,道:“让玉箫过来一下。”

玉箫进来之后,向孟苹行了个礼,秀气的脸上神情平静。

孟苹看看他,再看看一边垂手而立默默无语的白菜,心里有点遗憾。

她和玉箫一向熟悉,也不说废话了,直接道:“玉箫,大厨房里有咱们自己的人没有?”

玉箫看了一眼炕桌上还没被动过的菜肴,心里明白了,道:“大厨房里除了新来的马厨娘,全是咱们的人。”

孟苹这才放下心来。不是她多虑了,只是这大宅子里女人间的争斗太吓人了,稍不留意都会被人趁隙而入。

玉箫看了孟苹一眼。

孟苹在西北过得何等自在,可刚回了侯府两日,眼神就有些沉重了,气色也没有在西北时好了。

他想了想,望着孟苹,恳切地说:“大厨房的饭菜尽管放心,我会让人小心在意的!”

孟苹长吁了一口气,吐槽道:“玉箫,你这样一说我就放心了。奇怪,回了金京,觉得日子一下子紧张起来,真是累心!”

玉箫脸上微不可见地笑了:“过完年就回西北了。”

到了晚上,玉珂才回来。

孟苹发现他身上居然没有酒味,很是诧异:“咦,你不是和熙之柳荫他们喝酒去了么?”

玉珂有些疲累,缠着让孟苹帮自己脱衣服。

孟苹踮起脚跟去解他披风的系带。

卧室墙壁的夹层里生着炭炉,屋子里暖融融的,她就解开了玉珂腰间的玉带,脱下了他的常服,只余下白色的中衣。

玉珂身上没了束缚,这才道:“我们四人去了望江楼,谁知道正好遇上了大皇子,被大皇子邀请去明月楼听曲去了!”

孟苹闻言,趴到他身上皱起鼻子闻了闻:“没有脂粉味道啊?”

玉珂促狭地笑了,伸手捏住孟苹的鼻子:“我是和熙之柳萌柳荫一起去的,赵香之知道我和他们的关系,怎么会安排女人?我们只是听曲罢了!”

他没有提到赵香之私下送给他一斛明珠和一对孪生姐妹花,明珠他婉言谢绝了,孪生姐妹花被他转送给了美人鉴赏家柳萌。

孟苹的手伸到了他的中衣里面,摸着他瘦瘦的腰:“赵香之?大皇子么?”

玉珂被她摸得心里痒痒,抱起她就往浴间走:“嗯,就是田皇后所出的大皇子。”

他是真心觉得赵香之有些下作。

想要拉拢他们这些人,财帛美人是没有用处的,还得表现出值得他们投靠的资质和本钱!

天昊帝睥睨天下一世之雄,生的儿子赵香之却太小家子气了。

像这样的皇子,若是拔除了田家的势力,大概还是可以控制的…

他想再看看胡贵妃所出的二皇子赵木之。

进了浴间,玉珂把孟苹放在了石床之上,抛开满腹心事,专心逗弄起孟苹来――和苹果在一起,当真是轻松舒适啊!

这日上午,玉珂一大早就出去了,朱太后千秋节即将来到,他和玉成秀作为天昊帝宠臣,这几日每日都要在宫里侍候,参与千秋节庆典的筹备,怕是到了腊月初九晚上才能回府了。

大姐儿玩累睡着了,孟苹拿了一本书刚看了一会儿,青椒来禀报道:“绯姨娘派人来问,她请了御医进府诊脉,问您要不要也诊一诊脉!”

孟苹随口问道:“绯姨娘诊脉?她怎么了?”

青椒道:“听来传话的小丫头说,绯姨娘好像是有了身孕。”

孟苹一愣:“有了身孕?那她怎么敢张扬开来?”

要知道,博雅苑里可是有大把清远侯的姬妾在虎视眈眈呢,而且按照常理来推测,作为清远侯儿媳妇孟苹和牛婉玉也有立场不愿让她诞下男胎的啊…

她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不掺和的好,就道:“替我谢谢绯姨娘,就说世子刚请了大夫给我诊过脉,多谢她费心了!”

孟苹说的也是真的,前几日柳荫过来给大姐儿诊脉,顺手也给她看了脉息,说是除了思虑过甚之外,别的没什么的。

玉珂和玉成秀这几日一直歇在宫里没有回府。

孟苹抱定主意,让玉箫约束青竹院的下人,等闲不要惹事。

他们在青竹院里关门闭户过日子,倒也没惹什么乱子。

腊月初八这日,孟苹一醒,进来侍候她的谷穗和青椒就欢喜地告诉她:“世子夫人,外面下雪了!”

孟苹一听下雪,顿时兴奋极了,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跳下床去看看。

大姐儿还在睡,孟苹虽然心急,却不敢动作过大,怕惊动了大姐儿。

她飞速地下床穿衣,顾不得梳洗就披散着长发冲到了窗前,打开了窗子――一朵朵鹅毛般的雪花自苍穹飞下,扑簌簌地飞舞着,外面花树上已经罩了一层薄薄的雪,地下也积了一层薄雪,远处的青色的瓦顶上,也蒙上了一层白色的被子

孟苹伸手接了一片雪花。

她的手暖洋洋的,雪花一落入她手中,马上就化了。

孟苹笑嘻嘻道:“等大姐儿起来了,我要带她去玩雪!”

说的穆妈妈和陶妈妈等人都笑了:“世子夫人您真淘气呐!”

孟苹洗漱完毕,换上鹿皮靴就要到院子里走走。

穆妈妈拦住她道:“世子夫人,刚下过雪的地多滑啊,您可不能出去!”

孟苹看看门外滑溜溜的地面,只好偃旗息鼓道:“那好吧!”

到了中午,雪下得越发大了,麦粒刚把孟苹的午饭摆好,就听得内院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孟苹看了白菜一眼,白菜屈膝笑道:“奴婢这就去围观,世子夫人且等奴婢的八卦消息!”

看她这样淘气,一旁侍候的穆妈妈等人掌不住笑了。

孟苹不禁莞尔。

自从被玉箫明确拒绝之后,白菜已经消沉很久了,孟苹一直很担心。现在见她说话俏皮,孟苹心里到底松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白菜就跑回来了:“绯姨娘在咱们内院门口摔倒了!”

孟苹马上站了起来:“她腹中的胎儿…”

白菜脸色煞白:“绯姨娘好像下红了!”

孟苹竭力令自己稳下来,问道:“绯姨娘是怎么摔倒的?”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晚上还有一更~

127、第一百二十七章女人之心

127、第一百二十七章女人之心

白菜回忆了一下,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绯姨娘原本是来看望您的,谁知道路上遇到了二少夫人,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吵了起来,然后绯姨娘就倒了…”

孟苹沉思了一下,问道:“咱们内院门口的道路滑不滑?”

白菜皱起眉头道:“一定是有些滑了,虽然门口的雪刚刚扫过,但很快就落了一层新的,踩上去自然很滑了!”

孟苹马上站了起来,她想起陶妈妈做过医女,善看产科妇科,就吩咐穆妈妈和谷穗留下看着大姐儿,她带着陶妈妈、白菜、麦粒和青椒过去看看。

穆妈妈却阻住了她道:“世子夫人,让老陶留下,让老身跟着您过去!”

孟苹愣住了。

穆妈妈道:“您听我的准没错!这事情咱们不该插手,到时候您也别举荐老陶!”

孟苹这下子明白了。她让陶妈妈和谷穗留下照看大姐儿,带着穆妈妈和麦粒她们过去了。

穆妈妈经历的事情多,可以给她提个醒;麦粒伶牙俐齿,可以帮她吵架。

孟苹一边走,一边让青椒搀扶着穆妈妈,抽空还问白菜:“你方才去看的时候被人看到没有?”

白菜瞪大眼睛:“我什么水准啊?怎么会被人看到?!”

孟苹走到内院门口的时候,看到玉箫已经过来了,正站在一边,命小丫鬟扶起绯姨娘呢!

绯姨娘摇摇晃晃站在那里,脸有些苍白,短款白狐披肩下是浅黄的对襟绣花袄。她侧着身站着,孟苹一眼看到她的白色缎裙上被点点血迹渗透了,还沾着斑斑点点的雪泥。

见到孟苹过来,玉箫向她行了个礼:“见过世子夫人。”

孟苹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走向绯姨娘,伸手搀扶着她,关切地问道:“姨娘现如今感觉怎样?”

说罢,她又看向玉箫:“玉箫,快让人去请大夫吧!”

玉箫还没说话,绯姨娘就勉力道:“我身边的小怜…已经…已经叫人去叫上回给我诊脉的齐御医了…”

说罢,她一幅摇摇欲坠的样子,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了孟苹的胳膊上。

孟苹原本想看看形势,如果果真严重的话就让白菜去叫陶妈妈,现在看来,绯姨娘还有工夫叫小怜去请齐御医,看来是不太严重了。

她搀扶着绯姨娘道:“要不,先扶你去客院?”

绯姨娘还没说话,只见一个脸生的妈妈跑了过来,边跑边喝问:“谁伤了姨娘?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她看着虽老,可是老当益壮,很快便跑了过来,嘴里还在一连声地问:“姨娘,是不是因为这内院门口的路滑?”

孟苹瞟了麦粒一眼,麦粒正要说话,绯姨娘却强撑着娇怯怯道:“不关…青竹院的事,下着雪…哪里的路不滑?”

孟苹算是明白了,这次绯姨娘的目标大概不是她。

这时候旁边一个小丫鬟怯生生站了出来,指着一边的二少夫人牛婉玉细声细气道:“世子夫人,奴婢是侍候绯姨娘的丫鬟小珍,奴婢全看到了,是二少夫人和绯姨娘置气,推了绯姨娘一下!”

众人的眼睛都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二少夫人牛婉玉。

牛婉玉急得脸涨红,她的丫鬟明玉见她不好开口分辩,便走到孟苹身前,屈膝行了个礼,禀报道:“奴婢明玉给世子夫人请安。我们二少夫人并没有故意推绯姨娘。二少夫人用过午饭,就说要来看望世子夫人您,没想到刚走到这边,绯姨娘也过来了,还叫住了二少夫人,她们刚聊了两句…就拌了几句嘴,绯姨娘有些激动,一下子摔倒了,我们二少夫人着实是冤――”

“冤枉么?你们明明是故意撞倒我们姨娘的,还敢说嘴!”绯姨娘的那个小丫头小珍双手叉腰一脸鄙夷地顶了回去。

明玉正要还口,孟苹看她们还吵个没完没了了,就沉声道:“小珍,还不扶着姨娘先进东客院里歇着,等齐御医过来!”

小珍闻言,马上屈膝行礼:“是,世子夫人!”

小珍和另一个小丫鬟搀扶着绯姨娘进了内院,孟苹正要进去,转身看了一眼内院门前一片狼藉的地下,唤了一声:“玉箫――”

玉箫会意,道:“我让人在这里守着,谁都不让动这里。”

孟苹点了点头,看了呆若木鸡的牛婉玉一眼,柔声劝道:“弟妹一起过去吧,到时候也好解释!”

牛婉玉仿佛一下子被惊醒了,看了孟苹一眼,道了声“是”,随着孟苹走了进去。

穆妈妈带着青椒和麦粒已经把牛婉玉安排到了一间未曾有人住过的客房的床上,孟苹和牛婉玉一起走了进来,孟苹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牛婉玉一脸倔强地站在窗前,连看都不看这边一眼。

小怜很快便带着齐御医来了。

孟苹拉着牛婉玉一起避到了屏风后面。

齐御医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很快便诊完脉,道:“姨娘身受撞击导致胞络不固,已经保不住了,恐成滑胎之症啊!姨娘须小心保养,下官给姨娘开点黄芪、白术、党参,以滋化源,使中气足、带脉固,选熟地黄、白芍、枸杞子、阿胶以养血,小心调养,切勿急怒…”

他的话还没说完,绯姨娘就哭了起来。

孟苹在屏风后命白菜给齐御医拿了一个金锞子,待御医走了,这才离了屏风。

她看着满脸是泪的绯姨娘,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说实话,她是不相信绯姨娘是真的流产的,可是看她流泪,心里却酸酸的,忙出声劝解道:“姨娘只要按照御医所开方子小心保养,将来何愁没有孩子。”

绯姨娘只是流泪,一句话都不说。

孟苹看着她那巴掌大的小脸白得都快要透明了,大大的杏核眼里全是晶莹的泪,雪白的牙齿咬着粉嫩的嘴唇,嘴唇都被咬肿了,心里觉得她即使是哭泣,也很好看,当真是我见犹怜。

玉成秀同玉珂一起从宫里回来了。

他们刚进侯府,就碰到了玉箫派在那里守着的小厮扫雪。

听了扫雪的禀报,玉成秀和玉珂不禁相视一看,均有些疑惑。

玉成秀是半信半疑,若玉珂给的药有效的话,牛婉玲如何会怀两次孕?若是无效,可自己也没令别的姬妾怀孕啊!

他蹙眉想:难道是因为我太宠爱她了,所以才会这样?

这倒是真的,自从牛婉玲随着他来到侯府,刚开始他还找找别的女人,可是牛婉玲在床上的狂野和放荡很合他的意,他逐渐就开始专宠她了,这几个月来,基本没找过别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挥挥手令跟随的人往后退一点,待只剩下他和玉珂了,他看了玉珂一眼,问道:“你给的那个绝育药你能保证一定会起效?”

玉珂觑了父亲一眼,道:“这药配成之后,只有两个人吃过,你和另一个人。姚小萌说那个人吃了之后他妻子确实没再生!”

玉成秀扶额道:“那他有没有令妻子以外的女人怀孕?”

“姚小萌说那个人对妻子很坚贞,”玉珂瞟了玉成秀一眼,“不像老爹你!”

玉成秀:“…能力强的男人才三妻四妾,守着一个女人的男人是没能力!”

玉珂闻言,眉头皱了起来,瞪着他不走了。

玉成秀看玉珂的样子是要发怒,马上软了下来:“好啦,好啦,男人三贞九烈也是一种能耐!”

玉珂和他在私生活方面一向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也不理他,直接大步往前走去,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橐橐的声音。

玉成秀看儿子走了,忙也跟了上去。

牛婉玲流产,他没心没肺惯了,倒没有愤怒之类的情绪,只是觉得纳闷,对玉珂给的绝育药到底有没有效果这件事情实在是很纠结。

父子俩进了青竹院之后,玉成秀又多嘴道:“玉珂,要不然找个人吃吃那药试试?”

玉珂猛地停住了脚步:“你试还是我试?还是让玉琳去试?你怎么这么缺德?”

玉成秀:“…你气什么?”

玉珂不理他,率先走了。

他并没有那么强的道德感,他只是嫌烦,觉得摊了这个爹,就像养了一个老是闯祸的儿子一样,简直是家无宁日,还是和孟苹大姐儿在西北时清净。

唉,女人多了真是麻烦!

绯姨娘原本喝了药已经睡了,孟苹和牛婉玉默默无语守在一边,都有点无话可说。

玉成秀和玉珂一起进的东客院,玉珂没有进卧室,而是留在了堂屋里。

绯姨娘一听到玉成秀的声音,马上娇怯怯哭了起来:“侯爷…我的侯爷…妾身对不住您,没保住您的骨血…”

玉成秀原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的,见绯姨娘如此弱质芊芊梨花带雨,心一下子软了起来,在床边坐了下来,安慰绯姨娘道:“浅绯,到底是怎么回事?”

绯姨娘依偎在他怀里,哭得说不出话来。

小珍在一边把经过叙述了一遍,中间还强调了因为下雪,府里的地到处都很滑,撇清了孟苹的责任。

小珍叙述着,绯姨娘眼泪汪汪间或抽噎一下,听得一旁候立的二少夫人牛婉玉面色苍白,跪了下去:“侯爷冤枉。”

玉成秀瞪了她一眼,喝道:“玉琳呢?”

玉琳这时候已经下学回来了,得知事情的始末也赶了过来,因房里有女眷,所以在外面堂屋候着呢,一听父亲召唤,马上在外面道:“儿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