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一听可以让自己媳妇、女儿赚钱,脸顿时就笑开了花,“咱们江家婆婆的好名声可是远近闻名的,从来就没要过儿媳妇的私房钱。”又拍着卫氏的马屁说,“咱娘头开得好,咱们做媳妇的也是有样学样呗。”

江老爷子看着这些儿子孙辈们满意地点点头,又盯着角落里的江又梧骂道,“你个没见识的,今天在外人面前就给念小子下不来台。我可警告你,不许你再欺负他。他现在虽小,可也是读书人。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连一点对读书人的敬畏之心都没有?真是白教你了,知不知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况且,念小子比山子还聪明,是要当举人老爷,要当状元公的。”

“人还没有桌子高,你怎么就知道他能当上状元公?”江大梧不服气地小声嘀咕着。

“我当然知道,你那两个小子十五六的时候《三字经》都记不全,可念小子刚刚五岁,连《论语》《大学》里的文章都会背一些。王先生都说他教了二十几年的书,还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孩子。”江老爷子又看了一圈房里的人,“你们也别怨我抬举他,念小子虽然不姓江,但也流着咱们江家的血。他是颗好苗子,他有出息了你们脸上也有光不是?”

江大学、江大车、江又书等人赶紧笑着附合着老爷子,“是咧,将来念小子出息了,当了官老爷,咱们也有脸面。”

江大梧还想说什么,被李木匠狠狠瞪了一眼,就不敢出声了。

吃过晚饭,两母子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路上,江又梅心事重重地说,“儿子,他们都说你要当状元什么的,那就是他们的想法。娘可没有这么想,娘不希望你背负得太多,那样你太辛苦了。书你想读就读,不想读咱干些别的,只要不饿肚子,当地主、做生意的都成。”

“娘,儿子不觉得辛苦。我是咱们林家的男丁,当然要想办法立起门户了。我愿意读书,我书读好了,才能得到别人的喜欢。你看太外公就知道了,如果我书读得不好,咱们也得不到这样的重视。”

江又梅弯腰把小包子抱起来,虽然长了点肉,也不过四十多斤的重量,这么点的小人那么重的心思真是太难为他了。

“我儿愿意读书就读,只是不要太辛苦了。你还有娘亲,娘亲愿意和你一起顶门户,娘负责挣钱,你负责读书,娘负责内务,你负责外务,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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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进山

更新时间2014822 6:00:45字数:2514

 两人刚到家,小虎娃就扑上来往小包子的身上爬。小包子抱起虎娃,顺着毛说:“虎老弟,想我了吧。呵呵,我也想你咧。”

虎娃哼哼着用舌头舐着小包子的脸和脖子,痒得小包子呵呵直笑。

江又梅去烧洗澡水,虎娘趴在堂屋里看着这一人一虎嘻哈打闹。

现在小包子洗澡的时候小虎娃也会蹭进大木盆,江又梅只有认命地同时给一人一虎洗。人打了皂角虎还要打,不然虎娃可不依。

江又梅想着是不是虎娃清泉水喝得多,脑子也变灵光了?

今天实在太累,心情也不太好,江又梅就跟小虎娃打着商量,“宝贝,你的毛毛打了泡泡很不好清洗的,今天江妈妈太累了,咱不打泡泡了好不好?”

虎娃一听不高兴了,跳出木盆躺在地上拉长身子耍起了赖皮。

这小东西怎么一点也不讨人喜欢,知道不知道人家担水也是很辛苦的。

江又梅没理耍赖的虎娃继续给小包子洗着澡,听见桌角边传来虎娘的低吼声,江又梅一惊,抬头看到虎娘睁开虎目正冷冷地瞧着她,胡子也翘了起来。

糟糕,虎娘生气了!

她赶紧去把小虎娃抱起来,呵呵笑着,“小气鬼,江妈妈跟你开玩笑的,你想打泡泡咱们打就是了。”

又对小包子说,“儿子洗好了就起来,咱该给虎娃弟弟洗了。”

小包子起来后,就把小虎娃放进了木盆。令人头痛的是虎娃洗上了瘾,在它看来洗澡更像是游戏,洗了好久都舍不得出来,忙得江又梅团团转。

看着悠闲的虎娘在一边打磕睡,江又梅忍不住忿忿地直甩眼刀子,你是它娘还是我是它娘,搞了半天你除了喂奶啥啥都不管。

这个家里如今有四个成员,那三个都是老大,只有她是小跟班。一仆侍三主,心力交瘁啊。

第二天江大富送了鱼回来,说陈府听说吉福酒楼买鱼的价格后,也给了那个价格,并且他们府里也希望能五天送一次,价格好商量,只求别断货。

关键是陈府还打起了感情牌。小胖墩陈冀给小包子写了封信,不仅表达了思念之情,还热情洋溢地赞扬了南灵山鱼的无比美味,连一向挑剔的太爷爷都食量大增、无鱼不欢,也不闹绝食和骂人了,解了他爹爹多年的燃眉之急。同时送上他的“一点小心意”——糖果和点心。

小包子第一次接到自己的信,激动得无以复加,马上提笔又给小胖墩写了封信。之后,小包子和小胖墩成了名符其实的朋友加笔友,江大富则充当了鸿雁及快递员的角色。除了互相写信,汇报各自的学习生活情况,还互赠礼品。小胖墩爱送糖果点心等吃食,有时也会送些书、字贴什么的。小包子则会送些草编的小啯啯、小鱼或是布艺手工品之类的小东西,这些小东西当然也是出自江又梅的手。

连陈老爷子吃高兴了都会偶而送点布料、米面什么的。

有了这层关系,不仅不能断了陈府的鱼,也只能五天送一次了。

小包子一心一意还想再养头猪,现在倒不指望这个赚钱,而是他多年的一个执念。他看娘亲忙,也不好意思直接提养猪。只是会不经意间说起哪个同学说家里的猪长了多少斤了,哪个同学放学回家还要去割猪草,等等。

江又梅极其不忍心儿子失望,但她真地忙不过来呀。

现在,她要带一个亲儿子、一个虎儿子、一只羊孕妇、一群鸡娃娃,还要管着后院的菜地,还要去捉发家致富的鱼,还要去捡柴伙,虽说小包子一回来就赶紧去放羊、挖野菜,但她还是非常非常忙碌和辛苦的。

最最令她头痛的还是那对母子,一对“磨人小妖精”,她恨得牙痒痒还不敢表现出来。一个特别强势,她惹不起。一个特别乖萌,又有后台,她舍不得惹也不敢惹。

江又梅时常想这对奇葩母子是不是穿越的,忒精明了些。

而且干净爱好得人神共愤。前几天,虎娘忽然魔怔了一样,经常看看大床上的新席子,又看看自己的破席子,眼里流露出十分的嫌弃和不平,粗鼻孔里还会哼哼喘着粗气。让江又梅后脊梁直发冷,想了想就去王老爷子家买了床新席子给它们换上才算罢。换上新席子后小虎娃竟在上面滚了好几圈,神情和当时的小包子一模一样。

更过份的是,他们洗被子了,就要给它们擦席子、换茅草,不然虎娘会发脾气把茅草弄得到处都是。开始江又梅没搞懂怎么回事,以为虎娘也淘气了,就把茅草又拢到席子上。结果虎娘又把茅草弄乱,还气得鼻孔都放大了数倍,胡子也立了起来。聪明如江又梅,想了半天才试探着把席子擦了、茅草换了,虎娘才没继续闹腾。

之后,江又梅只要自己有了什么,或换了什么,必须也得给对这母子两换,家里才会安生。

这对母子赖在她家不走也就罢了,还要喝好,睡好,玩好,把她当成了全职保姆。

江又梅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亏了,亏大了。

想她江又梅,前世可是出了名的铁母鸡,她的毛是那么好拔的吗?

这段时日,虽然江大富定期去县里给吉福酒楼和陈家送鱼或虎娘猎的小野物,一个月大概也能赚个几十两银子,对江大富这样的村民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但江又梅想当大地主的心思可不是这点银子能满足的,就想着能弄点宝贝什么的。

哪有宝贝?穿越定律已经明确指出,是深山老林里,什么千年人参、百年灵芝的总能卖个千八百银子的。

特别是现实版的红色磨茹,那可是能肉白骨的宝贝,只是江又梅不舍得卖罢了。

看来,势必得上趟南灵山了。有虎娘保架护航,它可是山大王,还是极聪明的山大王,南灵山她江又梅也可以横着走。

最最重要的是,再过半个月江又有就要去北边打仗了,江又梅想去给他送点红磨茹保命,顺带去省城寻寻商机,如果弄到了稀世宝贝正好去省城卖钱不是?

这天,把小包子送走后,江又梅就跟虎娘打商量,“嘿嘿,虎娘,那个你看我现在手头比较紧,想盖个新房子让你们母子住舒适点都没余钱,你能不能在充分保证我安全无事的情况领我去南灵山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宝贝,咱卖了改善改善居住环境?”

虎娘听了似乎还想了一下,就往大门走去。这是同意了?

江又梅高兴地跟上,想想又叫虎娘等等,回屋拿了块帕子把头包上,又把裤脚捆上,再背上装了两个馒头和工具的背篓才出来。正好看到虎娘在和虎娃交流着,虎娃虽然眼泪汪汪地看着它娘和江妈妈,但也没有跟来。

这模样像绝了小包子,连江又梅的心都软了下来,弯腰顺了顺虎娃的毛,“乖儿子,我和你娘下午就回来,乖乖在家玩,江妈妈给你放了盆清泉水在门口,看到了吗?”江又梅指了指门口,那里放了个小木盆,“渴了就去喝。”

然后和虎娘出门再返身把门锁了。

……………

谢谢雨丝弥漫的打赏

第三十六章 徒劳

更新时间2014823 6:47:32字数:2809

 进了林子才发现,这南灵山可不像西灵山和东灵山,那两座山不管是大路小路总有条路。这里却终年无人行走,连路都没有,看到点黄土都难,不是参天树木就是参差不齐的杂草或大石,一脚下去不知道会踩到什么。

江又梅想起前世的一句名言,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金句啊!

她犯难了。她爱钱,但更爱命啊。

虎娘鄙视地看着她,鄙视就鄙视吧,江又梅腿肚子钻筋就是迈不开脚。

虎娘无奈,过来用背蹭蹭她的腿,眼睛往自己背上斜了斜。

这是让她坐上去?江又梅不确定的想,却不敢去坐,只是噜噜嘴、斜斜眼,意思是你确定让我坐上去?

看到虎娘有些不耐烦地又斜斜眼睛,江又梅才试探着坐上去。她刚一坐稳虎娘就快速向前跑去,江又梅吓得趴在虎背上紧紧搂住它的脖子,连毛带皮的一起抓。

开始上山的路比较平缓,虎娘跑的比较快,颠得江又梅屁股和大腿生疼。渐渐地路陡了起来,虎娘的速度慢些了,江又梅还直往下滑,手抓毛的劲就更大了些。

大概走了大半个时辰,到了一处巨石林立的地方,虎娘停下来,这种山路只能自己爬了。江又梅下来,虎娘一跃上了一个大石,江又梅则抓住石缝里长出的树杆手脚并用爬了上去。这样的路爬了一段,虎娘又背着她走。

穿过一大片稍平缓的山林,来到一处悬崖峭壁旁。江又梅抬头看看几乎成九十度角的峭壁,光秃秃的,连借力的树干都没有,这山怎么爬?她腿肚子又开始钻筋,“虎娘,能不能带我去个好走的地儿?”

虎娘一声长啸,然后一跃,跃上两米高的一处狭窄的石阶上,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江又梅傻了,这是种田文又不是仙侠文,她哪上得去。“虎娘,还是换个地儿吧,这崖我上不去。”

虎娘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一屁股坐下,然后开始望天。喊来人家的是你,人家来了,都到这儿了,你又喊回,偏不回!

一人一虎僵持着,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凄惨的狼嚎声,还有一些别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吼叫声。

这要是虎娘不管她,直接走了,她怎么办?不出多久就会被野兽吃得渣都不剩,这回她真的害怕了。

江又梅腿一软坐在地上,她不怕死,反正都死过一次,但她怕被野兽咬死,那多恐怖、多痛苦呀。还有她的小包子,那个小人儿,生活刚刚好一点,如果她死了他怎么办?为了小包子她也不能死呀。

“虎娘,咱回吧。我不再想着发大财了,我愿意供着你们母子,干再多活我都没怨言。求求你了,不要不管我,我怕。”她的姿态放得很低很低,现在不仅是腿抖,连声音都抖起来,她想哭。

虎娘看到她这副怂样也没法,一声长啸跳了下来,眼睛里似乎露出你不走这条路就亏大发了的表情。

亏就亏吧,总比送命强。

虎娘又领着江又梅向右走,虽然依旧不好走,但比刚才的悬崖还是好多了。爬一段,又背一段,跃过几个山头,绕过几处水潭溪流,虎娘停了下来。

这是一处狭窄的山洼,浓密的枝叶几乎把阳光都遮挡住了,只漏下星星点点的几束光。

既然虎娘选择停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江又梅看了看虎娘,好歹给点提示呀,结果虎娘理都不理她。

她先看了看周围的大树,树上还是结了许多磨茹,却没有虎娘送的那种红磨茹,她跑了这么远可不是来采这种普通磨茹的。就弯下腰把草拨开,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找了半天,除了杂草里隐着一个水潭什么也没看到。

虎娘这玩笑可开大了,费了这么大劲,别是逗她的吧?

江又梅无限幽怨地看了虎娘一眼,她现在也不敢甩眼刀子,形势比人强,万一把虎娘激怒不带她回去就死定了。

虎娘已经抓了一只野兔正在享用,江又梅的肚子也叫了起来,她坐到一棵古树突出的树根上,忿忿地拿出干饼子使劲咬着,似乎所有的气都用在了饼子。噎得难受也不敢把清泉现出来,怕招来别的野兽。

她怎么就没那么好命,进个山就能看到人参一大片呢。

不死心又开始找,人参还是没找着,却在刚才坐着的那棵古树下看到一块黑黝黝的石头,里面还间或有些闪光的晶体,在露进来的一束阳光的照射下更是晶莹剔透。这块石头会不会是个宝贝呢?她前世经常听说玉石、琥珀什么的都藏在丑陋的石头里。她拿着小锄头把石头挖出来,大概一尺左右长,半尺左右宽,除了刚才露在外面的那点晶体外,就是一块黑黝黝、凹凸不平的丑石头,和别的石头没两样,怎么看怎么不象宝贝,气得把石头扔在地上。

“虎娘,咱走吧。”虽然万般不甘心,现在也得走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天黑出不去就危险了。

看见虎娘揶揄的眼神,好像是在讽刺她费了一肚子劲就这么空手回了?

这能怨我吗,还不是你找路不给力,连颗人参娃都没看到,别说千年老参了。

她腹诽着也不敢多说什么直接爬上虎娘的背上,刚坐好就看见虎娘的耳朵立了起来,接着长啸一声。

江又梅吓一跳,立马观察四周,要找颗好爬的树,万一虎娘和猛兽打起来了好赶紧逃命。

过了一会儿就看见一只浑身是血的白狼朝这里跑来,嘴里还刁个小崽儿,肚皮里的肠子都掉了出来。跑到他们大概十米远的地方就倒下了,它松开嘴把小崽放下,又颤巍巍地爬起来舐了舐小崽儿向江又梅的方向跪了下来,眼里露出的祈求、绝望令江又梅看了都心伤,慢慢地眼睛越来越迷茫,最后闭上眼倒下。

白色的小狼崽围着死狼呜咽着,又用头拱又用蹄子扒拉的,伤心得不得了。江又梅想起她的小包子,如果她死了小包子一定也会这样既绝望又无助。

大概是虎娘的母性大发,它慢慢走过去,用舌头轻轻舐着小儿狼崽。不,应该是小狗崽,江又梅走近才看清楚,它的小白尾巴一直向上卷起,两只耳朵也微微下垂,眼里露出的浓浓哀伤让人心痛不已。她前世曾经想养条哈士奇,专门看了狗和狼的区别,她敢肯定这是只狗崽,大概是狼和狗的杂交物种吧。

江又梅下来,惊奇地看见小狗崽竟然开始吃虎娘的奶,虎娘半躺在地上爱怜地看着它,就像看它的虎娃一样。

狼是可恶的野兽,连本尊的男人都是被它们咬死的。但这条母狼的母爱还是让江又梅感动不已,她和虎娘都不可能不管这只小狗崽,既然要带走它,还是把它的母亲埋了吧。

用小锄头挖了个坑把白狼埋了后,虎娘刁起小狗崽,背着江又梅就向回跑去。刚跑两步,江又梅又叫它停下,回头看看那块丑石头,跑了这么远也得带样东西回去做个纪念不是。

下来把石头往背篓里装的时候为难了,这石头不大却死沉,容易掉出来把人砸到。想了想,就把石头用布口袋裹好,又用刀割断了一截绳子,在背篓底的两侧捅了两个小洞,把绳子穿进去再把石头固定在背篓底下。

虎娘加快了回去的速度。等过了最开始的巨石堆后,江又梅才放下心来。

出了南灵山,天已经黑透。还没跑到家,就听见小包子的哭声和虎娃的呜咽声。

“娘,呜呜,娘,你去哪儿了?呜呜,你不要儿子了吗?…”声音已经全哑了,不知哭了多久。

江又梅心疼死了,高声喊着,“儿子,娘回来了。”

小包子抱着虎娃跑过来,“娘,你去哪儿了?呜呜,儿子吓了死,呜呜,好怕娘像爹爹一样不要我了。”

下了虎背,江又梅一把抱起像花猫一样的小包子,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儿子,娘回来了,乖,娘没事,娘只是让虎娘带着去了趟南灵山,…”

话还没说完,小包子就尖叫起来。

第三十七章 夺权

更新时间2014824 6:01:30字数:3168

 “啊,啊,啊--”小包子高声尖叫起来。

魔症一样的尖叫把江又梅吓一跳,“儿子怎么了?不要吓唬娘啊,儿子,儿子。”

小包子尖叫完,低头就在江又梅的肩头狠狠咬下去。江又梅感到一阵巨痛,“哎哟,儿子快松嘴,娘疼。”

小包子咬了一会儿,大概觉得咬出血了才松嘴,又尖声叫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不让你抱。”说着僵硬着身子滑下来,“你说过做任何事情都要和我商量的,结果进南灵山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告诉我。你说话不算数,一点都没把儿子放在心上。我再不理你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哭着往家跑去。

江又梅此时又饿身体又难受,走路都不利索,但还是快步去追儿子,“儿子听娘说,娘没进深处,只进了百十米的样子。”此时她必须撒谎了,要是臭儿子知道她进了那么深的地儿,这辈子都可能不理她。

小包子依旧不回头,“上次娘进南灵山就摔断了腿,爹也是在南灵山没的,都是在浅处,南灵山的浅处也极危险,这些娘都是知道的,可还要进去。娘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呀?呜呜…”

跑到柳树下,坐在地下继续嚎啕大哭,“你说过你是女中豪杰,说话一言九鼎的,这才过了几天,就食言了。”

江又梅想蹲下哄他,可屁股和大腿痛得厉害,只能坐在地上哄,“娘就是想去看看有没有值钱的宝贝,没找到什么就赶快出来了。”

“钱比你命还重要?比你儿子还要求?”吼完这句话,小包子像堵住了耳朵一样什么也听不进去,只知道哇哇大哭。

江又梅想小包子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自己也饥饿难耐,此时填肚子是第一位,便起身进厨房烧水。做饭是没力气了,就煮了四个糖水荷包蛋。又从水缸里舀了一盆清泉水给那娘三个喝,这是江又梅乘小包子不在时舀进水缸的清泉。

娘三个喝完水后,虎娃就开始吃奶,狗崽看到也跑来吃,共用了一个奶瓶后的两兄弟一下子热络起来,很快便玩到一起。

江又梅把荷包蛋端上桌,就到院子里抱起小包子,他现在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哭都哭不出来,只是张着嘴抽噎。

“儿子要和娘亲吵架也要吃饱才行啊。”把小包子抱着坐在椅子上,“今天娘喂儿子吃饭好不好?来,先喝点糖水。”舀了一勺糖水递到他嘴边,人家嘴巴紧紧闭着就是不张,眼睛也红肿得只剩一条缝,继续一抽一抽地干哭着。

小狗崽喝完奶便跳到饭桌前的椅子上,小虎娃看见了,也跳了上去。一狗一虎齐刷刷地蹲在一个椅子上,瞪着漆黑的圆眼睛看着他们。

“你看,两个弟弟都看着你呢,你不想要他们笑话你吧。”江又梅继续哄着他,“今天娘又带了只小狗回来,小狗的娘亲今天下午死了,现在它无依无靠的,只能靠咱们照顾他了。”

小包子终于有了反应,小眯缝眼转到小狗身上,沙哑着嗓声说,“它好可怜,念儿不想像它一样。”

“当娘亲看到小狗的娘死的那一刻,它娘带着浓浓的不舍,小狗透着浓浓的哀伤。你知道吗?娘当时就想到你了,娘亲就想着,娘一定不能死,娘死了,我儿该怎么办?我儿该多伤心啊!”江又梅说着声音也哽咽起来,“那时娘就特别后悔,娘不该去犯险。”看到小包子的目光又从小狗的身上移到自己身上,用手擦了擦他脸上的眼泪,“娘真的后悔了,不该一时冲动跑进南灵山。娘保证以后做重大事情一定和儿子商量,这样的错误不再犯了,儿子不哭了好不好?”

小包子点点头,“娘说话算数,不能再抵赖。”看到娘亲点头,就搂着她的脖子把头埋进她怀里无声地哭起来,“娘知不知道,儿子回家看娘不在家有多着急?把家里家外找了个遍都没看到娘,又不敢去村里找,怕和娘错过,娘知不知道我有多急?呜呜…儿子不能没有娘,没有娘儿子活不下去的。”

“知道,娘知道,儿子受委屈了。”等小包子哭够,江又梅哄着他吃了两个糖水蛋,自己也吃了两个。

烧了水洗澡,好在今天虎娃图新奇和小狗崽玩得正欢,没有来凑热闹。

上床后,小包子紧紧抱着江又梅,让她转身和动弹一下都不行。

想到今天不仅没能弄到人参灵芝等宝贝,还带回一张吃饭的嘴就满心的无奈。还有,她今天还连下了两个要命的保证,一个是承诺虎娘没有怨言地白供着它们,一个是再次郑重承诺小包子做任何事都要同他商量,而且这一虎一人都强势得容不下她有半点反悔。

噢卖嘎的,她这是什么命!

带着满腹不忿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穿过厚重的白雾,她好像又回到了前世。利用年终分奖金的机会狠狠扣了那几个欧巴桑一笔钱,又打着业绩下滑的名义降了楚明宇那个贱男的职。当她看到那几个人敢怒不敢言的便秘样子,真是太开心了,奸笑着到法国西餐厅去吃大餐。正当她优雅地喝完一小口红酒,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时,就听见有人高声叫着,“娘亲,太阳照到屁屁了,该起了。”

从窗纸透进刺眼的阳光正照在她的脸上,哟大天亮了,我儿还要上学呢,“儿子,快起了,上学晚了。”江又梅边说边翻身起床,一看,床上没有小包子。

“娘,我在堂屋里呢,饭都摆上了。”话音未落,小包子推门走进来。

这是么情况?只见小包子穿着她刚穿来时的破衣服,由于太小紧紧捆在身上,突出的小肚皮还露出一圈白肉。头发没梳,乱蓬蓬地垂下,眼睛还有些红肿。如果不是看到他干净的小肉脸,她一定以为在大康朝过的这么多天都是一场梦。

“儿子,你这是干什么?怎么不早点把娘叫醒,你上学迟到了。快,快,吃完饭去上学。”江又梅穿上鞋拉着儿子向外走。

堂屋里的桌上已经摆上了两碗米粥,还有一盘腌黄瓜。虎娘依旧趴在门砍边,两个小崽并排蹲在一个椅子上。

“娘,你听我说,”小包子挣开江又梅的手,“我想好了,我不去读书了。从今天起,我就像原来一样到西灵山去捡柴伙、挖野菜。”

这又是么情况?江又梅怎么反应不过来呢,愣愣地问:“儿子,你什么意思?娘都搞不懂了。”

小包子异常严肃地说,“娘是妇道人家,我怎么能让娘和我一起立门户呢?是我原来想左了。娘以后就做做饭,缝缝衣裳,其余的都交给儿子做。”

他这是想夺权了?江又梅不确定地想。

“为什么呀?娘这么些天挣了这些钱,让家里的日子过好多了。儿子负责读书,娘亲负责赚钱,配合多好呀。”

“不好,我是咱家唯一的男丁,我该挣钱养家的。”小包子欠扁地坐到凳子上,故作深沉地说,嗓声还是有些嘶哑。

“你怎么挣钱养家?”江又梅鄙视地看了小豆丁一眼。

“咱家还有些余钱,每年收了租子,咱节约些也能挨到我长大。我长大了,那五亩田就不佃出去了,我自己种。放心,我能养活娘亲的,将来再娶个媳妇回来一起侍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