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又梅看了一下这种进食速度,这只狍子今天就卖得完。得赶紧再买些猪肉才成,不然明天的荤菜就断了。还得尽快再弄些土豆、白菘等素菜来,素菜也卖不了多久了。于是给了大春一些钱,让他赶紧去张屠夫那里再买半扇猪,顺便再把两个小屁孩带回去。现在大人都忙。没人照看他们,还碍事,再说他们今天的使命也已经完成了。

两个小屁孩当然不想回去,都瘪着嘴扯着自己娘的衣襟不松手。特别是二春,已经哭了起来。江又梅对小包子说,“你还想不想咱多挣钱了,你们在这里我们还得分心照看你们,你们不在我们就快得多,争取多卖些,就能多挣些钱。”

小包子一听自己在这里耽搁了挣钱大计,就毫不犹豫地答应回去。他一答应,二春就只有乖乖跟着走了。

江又梅接替大春的工作负责端菜收碗筷。家里带的串串早就卖完了,几个人还得抽时间穿串串。几个人都忙得陀螺一般,穿串串的速度还是赶不上食客要菜的速度。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孙大强和许氏卖完东西从这里路过招呼着他们,“你们的生意可真好,忙得过来吗,用不用我们帮忙?”

“用,用,你们我就不客气了,快来帮帮忙。”李氏擦着头上的汗,抬头招呼他们过来帮着穿串串。

有了这两人的加入,也能勉强应付食客要菜的速度了。大春背了一大背篓的菜蔬跑来,又有了个壮劳力,大家立即觉得轻松多了。

几人除了江又梅领着小包子逛街的时候吃了点东西,都未来得及吃中饭。江又梅又抽空在旁边的摊子上买了十几个包子,让他们吃点。

一直忙到太阳西斜,别的摊子早就收了,他们的摊子前还人声鼎沸,把最后一串烫完,才对还没吃过瘾的食客说请明天继续了。

第二天,江又梅几人走的更早,披星戴月地赶到东灵山,占了比昨天还大的地方,把桌椅摆上。今天没带那两个小孩,小包子明天就要开学了,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二春继续当他的鹅司令。这次他们依旧叫了孙大强夫妇。

今天的生意依旧火爆,很多食客都是回头客,还有些是慕名而来的。第三天依然如此。晌午时,江又梅想着再卖半天就可以完美收官了,这三天的进帐粗略算了一下毛利能达到四十多两银子。还真是个赚钱的买卖,没想到大康朝的子民和天朝的子民饮食习惯还这么相近。看来以后开个火锅厅还是可行的。

正美着,来了一伙人,那个领头的人直接找到江大富,在他看来,收钱的江大富应该是这里的头头。

他指着江大富说,“爷给你们一个发财的机会,我们到那边去谈谈。”

江大富愣了,看着这伙人凶神恶煞般,只有老老实实跟了过去。那人也没啰嗦,直入正题,“我们老爷看上了这个手提串串的生意,他老人家仁慈,想出五两银子把这个方子买下来。这些银子也够你们买上一亩好田了,就回去好好种地,这个生意也不要再做了。”

江大富心里一突,这些人这么横,应该是有后台的,就笑着说,“这不是我的方子,我去那边跟我闺女商量一下,这是她的方子。

“还需要商量?”那人哼了一声,高声对那些人说,“这人胆大妄为,竟敢辱骂朝庭,给我抓去县衙禀报县尉大人再行处置。”那伙人一窝蜂地过来就把江大富按倒在地,把他的胳膊反扭着用绳子绑了起来。

江又梅几人看到那伙人一来就像是找事的,都把心提了起来。看到那边不知怎的竟然绑了江大富,李氏吓得一下哭了起来,大喊道,“他爹,这是咋了?”

江又梅和孙大强赶紧过去,孙大强点头哈腰对着那个领头的人说,“大爷,您息怒,如果他得罪您了,您大人有大量,请高抬贵手。”

那个人一听孙大强这么说,点头说道,“看来还是你知趣,这人榆林脑子,还敢跟我耍滑头。”

江大富已经吓蒙了,看到江又梅来了,急忙说,“梅子,这些老爷要买手提串串的方子,我,我,…”

这些人原来是为了方子而来,江又梅赶紧说,“大爷息怒,这方子只有我知道,我爹确实不知,大爷喜欢这个方子,是我们的荣幸,我们一文钱都不收,愿意双手奉上。”

“这就对了,早这么痛快就不用我们动手了。”那人说道,又一挥人,那伙人就把江大富推向了江又梅这边。孙大强扶住江大富,把绑他的绳子松开。

“你现在就跟我们去县城一趟。”那人说道。

“这,汤料需要的调料就有十几种,想要都凑齐却不容易,明天我把料凑齐再去成不成?”江又梅迟疑地说。

“不成,现在就去,我们酒楼要什么料没有?”那人瞪着眼说。

江又梅点头道,“请问你们老爷的酒楼是哪家,我总得和家人说一声他们才会放心我去呀。”

“说了量你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样。”那人鼻孔朝天地说道,“我们老爷的酒楼在整个青华县可是数得上的,叫鸿运大酒楼。我们老爷是县尉大人的丈人,只要把他老人家侍候高兴了,有的是你们的好处。不然,哼。”

江又梅想了一下,点头说,“成,我过去跟他们交待一下就跟你们走。”看那人点头了,就拉着江大富和孙大强一起回了摊子旁。

他低声跟江大富说了几句,就让周氏和大春陪着她一起去。孙大强说,“大春还是个孩子,还是我陪你们去好了。”

这当然更好。看看许氏,许氏虽然担心,但并没有阻止,江又梅点头称谢。

第八十九章 军爷

然后江又梅和周氏、孙大强又回了那伙人那里,跟着一起下了山。山下有几辆马车,几人上了马车向青华县城急驶。

进了青华县城门,又跑了两刻钟,来到一个酒楼门口。几人下车被带进了酒楼后堂,那人对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说,“周掌柜,人我带来了。”

周掌柜点点头,看了眼江又梅几人,说,“到厨房去吧。”

几人来到厨房,江又梅先要求看酒楼有哪些调料,看完后说,“这些调料不齐,还差几味。”

旁边的一个大师傅模样的人嗤笑着说,“如果我们鸿运酒楼的调料都不齐全,就没有哪个酒楼的调料能齐全了。真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能把这些调料认齐全就不错了,还真当自己是大师傅,架子拿得忒足了些。要做就快做,给点颜色还开起染房了。”

周掌柜也点着头,“别的我不敢说,但说到调料我们酒楼还真不会少一样,大康朝该有的调料都在这儿了,怎会不齐?”

江又梅还真不是忽悠他们,许多前世里的调料在大康朝还没作为吃食调料,只是当作一般药材。听他们这样说,也不急,不紧不慢地说,“这里的调料真不齐,如果我用这些调料做出的串串味道不地道,你们可别怨我藏私。”

“好,你说,我倒要听听还有什么调料我们酒楼没有的。”周掌柜说。

“甘松、小茴香、陈皮,汤料里必须要加这些才提味,而且也有助于人的克化。”江又梅说。

“你说的这些都是药材,怎么能放进汤料里呢?”周掌柜疑惑地问。

“我做的汤料就必须放这几味调料,否则出不了那个味儿。”江又梅说。

周掌柜回头就让一个店小二去药房买,江又梅又提出要有竹子削成的细签,周掌柜又让人去准备。

江又梅就和周氏一起准备做串串的调料和菜品,正在做的时候,一个店小二跑进来对周掌柜说。“吉福酒楼的佟掌柜来了,他大骂这做串串的妇人货卖两家,明明昨日就先把方子卖给了吉福酒楼,现在又卖给咱鸿运酒楼。他还说要去告这妇人咧。”

江又梅一听吓了一大跳。大叫着说,“我不是要货卖两家的,我是被那帮人胁迫来的,我不来他们就要把我爹绑到县衙交给县尉大人处置。我无法,只能跟来了。周掌柜您可要给我作证啊,我也没收过你们酒楼的银子,我是免费来教你们的。可别把我抓进大牢啊。”说完就哭了起来。

周掌柜一听可不好办了,他们酒楼还真没有吉福酒楼横。鸿运酒楼的后台是县尉,人家吉福酒楼的后台可是省城高官,连知县老爷都惹不起呀。

赶紧呵斥江又梅道。“你这妇人不可信口雌黄,明明是你先骗了我们,要卖方子给我们,现在又反咬一口。”说完就赶紧出去见佟掌柜。

江又梅看周掌柜走了,就抹着泪着问旁边的那个人。“大师傅,还教不教了?”

“还教个屁呀。”那人说,“去,去,出去,跑我们这儿来讹人了。好在还没开始做,不然还真说不清了。”

江又梅三人被赶出了厨房。江又梅看到小佟掌柜正义愤填膺地跟周掌柜说着什么。吓得撒腿就想跑,小佟掌柜拦在了前面,“你还想跑啊,好在这第二家还没卖成,不然我非得把你送进大牢不可。走,走。跟我去吉福酒楼。”

周掌柜把佟掌柜送到酒楼门外,再三抱歉被这个妇人骗了,好在还没造成实质性的恶果,云云。

几人来到吉福酒楼,江大富已经等在那里了。看见他们回来才放下了心。江又梅让跟着江大富一起来的大春趁现在城门还未关赶紧回家报个信,现在还有去清河镇的晚班船。

原来江又梅被带走之前告诉江大富赶紧坐船到青华县,如果船上的人未满不能开,就把剩下空位的钱补齐了,以最快的速度到县里找到小佟掌柜,因为只有他才能救他们。

小佟掌柜说,“我也听说这个串串味道独特,吃法新奇,生意十分火爆,没想到是你们搞出来的。你看,那鸿运酒楼已经知道我们酒楼买了这个方子,如果我们不做这个吃食还不好圆这个谎了。”

本来江又梅还想自己开个火锅店的,经过这件事也不敢了,在这个没有人权的世界,没有背景的人做生意还真是难。总得拉个有背景的人才行,但吉福酒楼江又梅想跟人家合作还真贴不上去。看来,也只有卖方子了。就说,“这次还要多谢小佟掌柜仗义帮忙,你出个价,多少我们都会卖给你。”

小佟掌柜笑着说“林家娘子客气了,我们吉福酒楼可不会像鸿运酒楼那样蛮横霸道,欺压百姓。我们东家从来不做与民争利的事情,所以我们也会给你个公道的价格。我没有吃过串串,直接让我订价我也不好订呀。”

“这倒好办,今晚我就给你们做,这次做火锅,与串串的味道大同小异,我们没场地没多余的钱才做的串串,这吃食毕竟登不了大雅之堂。火锅就适合实力比较雄厚的酒楼做了,投入大些回报更大。”江又梅就让他们去买需要的调料,菜品酒楼都不缺,没有专门的锅和桌子,也只有先对付一下了。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火锅做好了,酒楼的厨师在一旁边看边问也学会了。他们几人就开始围着桌子吃火锅。在这个寒冷的晚上,吃着辛辣鲜香的火锅,那才真像神仙过的日子呢。

除了江又梅,剩下几人都吃得欲罢不能。

小佟掌柜擦着额头上的汗,“过瘾,吃得真过瘾。这火锅我要去省城总店同我叔叔说说,这么好的吃食应该先在省城开才成。”又吩咐一起吃火锅的帐房,“去帐上支一百两银子,这方子值这个数。”

江大富和孙大强听了吓了一跳,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呐。怪不得人家修那么大个房子,人家是真的会赚钱啊。

江又梅点头同意,又告诉他们要用专门的铁锅才行,当然铜锅更好,还要用专门的桌子,以及专门的炭炉子。并给他们画了图,标了个大概尺寸,加以解释。

小佟掌柜表示马上叫人去订做,江又梅又适时地推荐了赵铁锤铁匠铺。小佟掌柜多聪明啊,立即表示同意,并把赵氏铁匠铺列入长期的供货商之列。

然后,江又梅就心满意足地拿着一张八十两的银票和十个二两的银锭子和几人一起去了客栈休息。现在城门关了,要等明天早上才能回去。回客栈后,江又梅就分别给了江大富、孙大强、周氏一人一锭银子。

孙大强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拿过这么大的银锭子,根本不敢接,“梅子,这大银锭子是你卖方子挣的钱,给我干啥咧?”

“这次做生意你们也出了力,该给工钱的。再说,这次出了这个事,你们不仅没有躲,还能跟着一起来帮忙,真的谢谢你们了。拿着吧。”江又梅执意要给。

江大富把银子接了过去,塞了一锭银子在孙大强手里,他也特别感激孙大强在他们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二叔我也谢谢你了。”

周氏也接过了银子说着“谢谢”。

第二天,四人一起坐早班船回了东河村码头,过了清河桥都心急火燎地各自回了各自家。

江又梅和周氏往南山居急步走着,现在的新院子大了,离老远就能看到。新院子越来越清晰地展现在眼前,竟看见两个小点朝他们跑来,边跑还边叫喊着,“娘,娘,娘,…”

是小包子和二春。两个小屁孩各自扑到自己娘亲的怀里,被娘亲欣喜地抱了起来。

“儿子,今天咋没上学呢?”江又梅边亲边问。

“儿子担心娘亲咧,担心得都睡不着觉,就让三柱子跟先生请了一天假。亮子哥也没去上学,他也担心他爹爹。”小包子也亲了娘亲数口,边亲还边叙说着相思之情。然后又贴着江又梅的耳朵说起悄悄话,“宋爷爷说咱家来了些不认识的军爷,他不让我去新院子,说怕有危险。我一大早就在这里等着了,根本不敢过去。”

什么情况?江又梅快步走向新院子,宋望才守在门口焦急地望着她们。周氏高兴地说道,“当家的,你咋才回来?”

宋望才没接周氏的话,对着江又梅低声说,“昨天半夜家里突然来了几个军爷,有位爷还说是你的弟弟。我也拦不住他们,他们硬创了进来,还把上房、厢房都占了。”

江又梅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有人喊道,“姐姐回来了。”话音刚落,就有人冲了过来抓着她的手。

细看来人,真的是几个月不见的江又有,虽然黑了、壮了、高了。江又梅惊喜地拉着他问,“有子,真的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这时代也没有飞机啊,怎么说回来就回来,这么快又这么突然。江又梅感觉真的像做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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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强取

“我们是快马加鞭,几乎不停歇地往回赶,十二天就赶到了。”江又有说着,就把愣在娘亲怀里的小包子接了过去,“念小子,还认识舅舅不?舅舅一直忙到现在,还没过去看你咧。”

“有子,你不干正事还有时间叙家常呀?你小子找死是不是?”一个粗旷的声音骂了起来。江又梅一看,一个一脸胡子的大汉正站院子里骂人,还有些面熟,再仔细一看,竟然是老熟人李华锦。之前那么儒雅的年轻人竟便成了如此粗鲁的莽汉,战争还真能把人的心性改变得彻底。再一看,院子里还站了好几个大汉,都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们。

当然,包括江又有,这些人无一例外地都穿着戎装。

江又有低声说,“林将军受了重伤,我的红磨茹已经用光了,所以,只有把他送了过来。”

这小子原来是用她的东西做人情!

不是江又梅心硬如铁,那么多的将士在战场上厮杀,每天要死多少人,她不可能都救得了每一个人。既然救不了,那她就只关心和救治与她有关的人,比如说江又有。她的红磨茹也没有多少了,还得留着她们母子以防万一呢。

听江又有这么一说就急了,脸一下沉了下来说道,“你倒大方,把自己的救命药给了别人,还要把我们娘俩的救命药一起送给别人。我倒不明白了,嫁出去的姐姐家里的物什你也能做得了主?”

江又有的红涨得通红,刚要解释,一个铁塔般的大汉一阵强风似地刮到了江又梅身旁,高声骂道,“妈拉巴子,你这妇人还真不知好歹,能够救我们林将军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份,竟然还不愿意,信不信爷爷我现在就把你的细脖子拧断。”

江又有赶紧拉住这个大汉。赔理说道,“王将军息怒,我姐姐妇人之见,不懂得轻重。待我跟她解释解释,她自然会把东西拿出来。”

说着,就把已经吓得大哭的小包子交给宋望才,让他们出去转转,又把江又梅拉到一边,讲了缘由。

原来在春节期间,皇上为了彰显仁爱,特派太子李宗旭北上慰问北征大军。

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林大帅林继业陪着太子正和士兵同乐,将士们都在营房里聚餐吃着团年饭。文艺青年江又有拿着江又梅给他的小猪福包跑到外面,看着南方的星星思念着远方的家人。

正想得出神,被人一把把包夺了过去,骂道,“好你个大胆的小贼。连我们大帅的东西也敢偷。给我把他绑起来,问清楚他是怎样到的大帅营房,怎样偷的东西。”

是林大帅的亲兵林贵。

“冤枉啊,那不是我偷的,那是我的包,是我姐姐给我做的。”江又有不停地大喊,却被几个人五花大绑起来。

外面的喧哗把林大帅等人吸引了出来。“怎么回事?”林大帅问。

林贵双手把包呈上。“禀报大帅,这小贼不知何时偷了您的福包。”

“冤枉啊,那是我的包,是我姐姐给我做的,里面还有姐姐给我的神/药红磨茹。请大帅明查。”江又有跪下大喊。

李华锦也赶紧施礼说道,“大帅明查。这包的确是江又有的包,在金州府的时候他就有了,这个包在下的家人也买了一个,确是他姐姐新手所做,在下可以作证。”

林大帅没有理会他们。他注意到了神/药二字,就把林贵手里的福包拿了过去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个油纸包,再把油纸包打开,一撮红磨茹丝在星光的照射下更显得如血般的鲜艳娇媚。

“你说这是神/药?有何神奇?”林大帅问。

江又有说,“听家姐说,这神药有生白骨的奇效。至于有没有这么神奇,小人还没用过,也不知道。”最后几个字声音弱了下来,他真不知道这药是不是真的这么神奇。

林大帅就把这油纸包交给军营里的老军医王医官,“你听说过这样的神/药吗?”

王医官颤抖着双手把油纸包接过去看了看,说,“下官还真在古医书里看到过有种能生白骨、活死人的神/药,叫血妖红磨。因为从来就没有人见过此药,所以从古自今的人大都认为这种药是不存在的,只是人们一种美好的念想。”顿了顿,又迟疑地说,“至于这红磨茹丝儿是不是传说中的血妖红磨,下官还真不敢妄言。”

“噢,还真有血妖红磨这种药。”林大帅说着,又从自己怀里取出一个小包,跟江又有的包比起来,除了猪眼睛一个是单眼皮一个是双眼皮,剩下的还真一模一样。两只小猪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他,怎么看怎么奇怪,无比丑陋的猪还能做成这个可爱样子,真是少见。

不芶言笑的林大帅竟笑了一下,“你姐姐在灵济寺卖过福包?”

“是,小人的家就挨着灵济寺,我们那里的村民经常会去卖些东西贴补家用。”江又有说。

“嗯,这就对了。”林大帅说,“是林贵冤枉了你,这福包你拿回去吧,至于这红磨茹…”

“那红磨茹小人就献给大帅了,只是不知道那药有没有这么神奇。”江又有说,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再把红磨茹收回来了。

“嗯,”林大帅点点头,又拿了几根红磨茹丝儿塞进福包,“还是要给你留些,毕竟是亲人的一个念想。剩下的就交给军营吧,给最需要的人用。至于有没有那么神奇,试过便知道。”就让王医官把红磨茹收了起来。

那红磨茹还真起了巨大的作用。几天后,林大帅的儿子小林将军林昌祁陪着太子外出视察军营的时候,被一伙突如其来的死士袭击,太子被一支箭射中要害位置,林昌祁在保护太子的时候也被人砍中,身体多处受伤。

那伙死士很快被歼灭,但太子性命已经危在旦夕。这支箭射在离心脏仅半寸的地方,关键是还有毒,就是在世华佗也无能为力了。太子要是在林大帅的地盘上死了,那林家也就活到头了。所以林大帅让王医官用血妖红磨治,死马当作活马医。这药还真神奇,太子的命保住了,而且毒也很快被红磨逼了出来。

只是王医官手中的红磨都给太子用完了,把江又有仅剩的一点用上,也只能保住林昌祁的性命,而砍在大腿上的刀伤由于毒液已经漫延,咬死了附近的骨头和肌肉,这条腿很可能就废了,

做为一个武将,腿废了那真是生不如死。而且,英俊潇洒、长身玉立的林世子至此以后要坐在轮椅上过一辈子了,多残忍啊。

林大帅就把江又有叫了过去,让他带着林昌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他的老家,看看他姐姐还有没有红磨,能不能保住林昌祁的腿。

听完了江又有讲的故事,江又梅还真不敢不把红磨茹拿出来。真没想到,那红磨茹还是血妖红磨这种宝贝。想到这个宝贝要拿出来给别人用,江又梅的心都在流血。凭什么啊,她和那个姓林的非亲非故,让她白拿还真是万般不情愿。但让她跟这些凶神恶煞的军爷讲价钱要银子,除非嫌自己命长了。

而且,那天在灵济寺遇上的老太太竟然是林大帅的老娘。自己为了多挣钱编了个段子让小包子送福包,没想到还真把福气送给了人家,否则太子死了林家还真会有大麻烦。人生的际遇说不清楚啊。

正想着心事,黑大汉不耐烦了,“咋啊,你还不快点去拿?”

李华锦也过来说,“林家娘子,还请你快点把红磨拿出来吧,治好了林将军的腿,他也好早日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这两个一硬一软,强要着她家的血妖红磨。

江又梅只得说,“那红磨一大半都给有子拿去了,我也只剩下一点,我这就过去拿来给你们。”

黑汉子王将军心眼还挺多,要跟着江又梅去监督她有没有藏私,是不是把红磨都拿了出来。江又梅走到老院子和新院子的那扇小门时站了下来,回头说,“我是个寡妇,特别注重名节,如果让人知道了有男人进了我的院子,哪怕是这个男人强闯进去的,我也只有碰死在这里以全名节了。”

黑大汉的黑脸瞬间变成生了锈的铁板,气得指着江又梅“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华锦走了过来,忍着笑拍拍黑汉子的肩说,“王将军,咱们来求助她就要相信她。”

江又梅看见没人跟着了才回了老院子。她进了卧房还不放心地把门插上,打开箱子把装红磨的荷包拿出来,藏了一大半,拿着另一小半去了新院子。

小王医官接过红磨直接去了上房,那间房子是江又梅母子将来的卧房,自己还没住,却让那姓林的住了,江又梅真是欲哭无泪。

过了片刻,小王医官出来说,“这红磨还真是神奇,一敷上去黑色的脓血就慢慢流了出来,颜色越来越红。只是红磨不多,顶多还能敷五次,林将军的伤耽搁得太久,不知道能不能把毒液全部逼出来,让坏死的骨头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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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声音

一阵强风又刮了过来,“我告诉你,如果你敢藏私不把血妖红磨都拿出来,小心爷爷我一把火把你这房子都烧了。”那黑大汉大声叫嚷道。

“这位军爷好大的气魄,只是这如虹的气势没有用挞子面前,却回过头来用在大康朝的妇人面前,真是瞎子点灯白费了您的力气。您有这个力气咋不去上阵杀敌?”江又梅说,她已经拿了红磨出来,也不想再受那个鸟气了。

黑汉子气坏了,当他不想上阵杀敌吗?大声呵斥着江又梅,“奶奶地,你这个妇人,忒地牙尖嘴利,可恶之极。”

江又梅无比委屈地说,“我家的血妖红磨无偿地拿出来,救了你们的人,却得不到一点好,被你们霸占了房子不说,一会儿要拧断我的脖子,一会儿又要烧掉我家的房子。请问军爷,我家献了红磨还错了吗?干嘛要这样对待我们?就因为我们是手无负肌之力的孤儿寡母?”

声音竟然哽咽起来,不知道的以为是因为她被王将军骂哭了,实际上她是心疼那红磨心疼得无以复加。那么好的宝贝,不知道还能保住多少。

正房里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这位嫂子对不住了,都是我约束下属不力,让你受委屈了。你的情我们林家都记着的,这房子我们也不白住。到时,我会让人把房钱和伙食钱都补给你。不,片刻后就让人把钱给你。”声音又转为严厉,“王世一,欺压百姓是要军法处治的,二十军棍记着,回军营自己去领刑。”

黑大汉的气势焉了下来。

李华锦忙过来说道,“林家娘子别生气,王兄弟就是个急脾气,他只是吓唬吓唬人而已。”

江又有拉着江又梅的袖子说,“姐姐别害怕。王将军人很好,就是脾气急了些,他不会那么做的。”

他们两人的话江又梅都没听清楚,她只觉得那个清朗的声音在那里听过。让她的心悸动不已。

江又梅愣了一小会儿,才缓过神来。想自己前世活了三十几岁,也没被那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过,这回怎么会被一个声音几句话就撩动了心痱,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不过,这个男人算还不错,虽然有权有势,也算强取豪夺了她家的红磨茹,但至少还算客气,比那个黑大汉要强些。

想想又觉得不对。自己怎么有了自虐的倾向,被人强夺了宝贝,就因为说了几句好话竟认为人家还不错,这可不是江又梅的性格。

定了定神,也没多说。转头向回老院子走去。

江又有也跟了过来,边走还边说着,“对不起了,姐,都是弟弟不好,给姐姐惹了这么大的事。”

“别这么说,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爹娘知道你回来了吗?”

“还不知道。最好不要把我们在你家里的事情说出去。你晚上叫人悄悄去把爹娘和爷请来,在你家里见个面就行了。”江又有说。

江又有告诉江又梅,这次他们一共来了十个人,林将军、李将军、王将军各带两名亲随,再加一个王医官。林将军带着医官和亲兵住了上房,李将军和王将军分别带着人住了东厢和西厢。暂时得让老宋一家帮着做饭、洗衣。还有。李将军和王将军是来护送林将军的,过几天就会走。李华锦照顾江又有,让他在这里多呆些日子,到时跟着林将军一起回军营。

“姐,你真能干。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你就挣了这么大的家当。”江又有要出新院子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大院子说。

江又梅笑了笑,来到旧院子,宋望才正抱着小包子从外面转了回来,二春扯着他的衣裳亦趋亦步地紧紧跟着。小包子吓坏了,见着江又梅又哭了起来,“娘亲,那个黑叔叔是坏蛋,他要拧断娘的脖子,咱不让他们住咱们家。”

江又有把小包子抱了过去,“念小子不怕,那个王叔叔说着玩的,他不敢的。

江又梅也说,“儿子不怕,那个黑大汉是吓唬娘亲的,他的长官看他欺负人要打他的棍子咧,都说好回去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