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问道,“这麦子的亩产会比其它麦地高多少?”

田埂上的老农七嘴八舌地说道,“肯定会高产些,估摸着至少会有六石以上。”

那么高?林老太爷兴奋啊,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如果全国推广,那么大康国力将在大增强,国库也会充盈不少。

又有农人问谭老大,“你们东家这次的麦种还会不会像青华香米一样,也把种子卖给我们,到时候陈大爷来高价收购?”

谭老大说,“这些我也不知道,只有帮你们问问了。“

“谭老大,那你就跟你的东家替我们说说好话,我们也想买这种麦子。”

农人们又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怎么又跟陈之航扯上了关系?林老太爷冷哼着,回去要问问清楚才成。

视察完麦地,几个人又返回了西河村。

回了南山居,休息片刻后,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两碗菜粥,一家两个小花卷,外加四样小菜。两个老头也不敢嫌少了,大口吃完,虽然少了些,但也满口生香。

江老先生看着若有所思的林老头,吧嗒着嘴说,“我那徒弟有时雅致得紧,一只小老鼠可以画得那么招人稀罕。有时又忒粗俗,什么村俚粗语都说得出口。有时聪明得紧,你看这麦子、稻子,她都能侍弄得比别人种的好吃。有时又忒笨,还没看出你老小子又在打她的主意啰。”

林老爷子没理他,对林出说道,“去请大奶奶来一趟,”又对赖着想看热闹的江老先生说,“我那重孙孙上学了,你吃了人家好吃食良多,也应该去指点一下他的学业了。”

这么明显的撵人,江老先生也不好再留下了,就领着江和四人去了新院子。

小桥上正好同前来的江又梅碰上,悄声跟她说道,“徒弟,那老小子又在打坏主意了,你要注意些。”

告完秘后,就先去看他的花草,他欣喜地发现,它们好像比原来精神些了。然后,又高高兴兴去小书房给小包子讲解文章。现在江老先生也爱上了给那小娃讲文章,他原来真没想到林老头那样的粗人竟会有这样出色聪明的重孙子,一点即通,而且小娃有些解析连他都惊讶不已。

江又梅听了江老先生的话愣了愣,看了一眼请她的林出,林出也不好多话,只是咧嘴笑笑。那老绑子又搞啥鬼名堂?江又梅就在桥上沉吟了片刻,稳了稳神,才又和林出去了老院子。

江又梅在堂屋里坐下,林出上了茶才出去。

“孙媳妇,你那一百亩麦子长势真好,而且,连我这个不太懂农事的人都看得出来它有异于其它麦子。”林老爷子试探着。

“我家的麦子是跟其它的麦子不太一样,主要是种子不一样。这种麦种是陈之航跑商时偶然从一个番商手上买的,又听番商说了些对麦种特殊的处理方式。所以,种出来的麦子要较其它麦子好上一些。”江又梅说,接着就把精品小麦和青华香米要香得多,而且亩产要比其它的小麦和稻子高得多的特点说了。

林老爷子点点头,“农,天下之大本也。历朝历代,农事都是民众的倚持,每一位君主都致力于此。这样国家的财力才充沛,粮食才充足。你们种植出了这样的农作物,于国于民来说都是做了件大好事啊。我要上书朝庭,全国推广这种作物。”

江又梅不干了,自己好不容易可以大赚一笔,这么一推广那不就没她啥事了嘛。那些穿越女前辈都是闷声发大财,咋自己还没开始赚钱就要被人说出去了呢?也太不符合剧情了呀。

于是着急地说道,“老爷子,要推广也要等我们把银子赚够了再推广啊,现在推广,那我们不是瞎子打蚊子——白费了力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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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逐利(一更)

林老爷子说道,“我家有的是银子,还不需要妇人挣银子。”

“银子谁还嫌多啊?世上再多也不够的东西是什么?是银子!”江又梅说,“再说,你家的银子再多也是你家的,我挣的可是我自己的。”

“你出个价,我付了你银子,就可以把这件事上报朝庭,全国推广。这是为百姓谋福利,造福千秋万代的伟业啊。”老爷子说。

江又梅心道,为自己捞政治资本,偏还说得那么好听。说道,“这不是我一家的事,这种精品麦子和青华香米的正主是陈之航,我和陈之航已经跟这里几个村及一些地方的大地主签了约,卖了种子,我们不能违反协议。”

“什么约?”老爷子问。

江又梅就把同陈之航一起跟三个村及一些大地主签约、卖种子的事说了。

“哼,真是商人逐利,这种事也想得出来。”老爷子冷哼着。

“老爷子,我们是逐利。但也是通过我们的辛苦和智慧在逐利,不像你们豪门,不需要辛苦,不需要绞尽脑汁想办法,就可以通过强取豪夺得到想要的。”

“也不是每个豪门都会强取豪夺,至少我们家就不会。”老爷子掷地有声地说。

江又梅冷笑道,“你们家不会?那军靴的生意,我们辛辛苦苦赚了那么多银子,一大半却进了你们几家豪门的口袋里,你别说这件事你不知道。”

哟,这事他还真知道。于是没有多少底气地说道,“这笔银子我们也没白拿,走关系啊,搭桥什么的。这些也值银子不是。再说,我们才拿多少,怎么说一大半都进了我们的口袋。忒夸张。”

“老爷子,你以为就你们一家拿啊。加起来六家啊,每家一年至少一万两,那是我们多辛苦才赚到的。我辛辛苦苦设计出来的样式,到现在连一千两的银子都没有拿到。而你们不事劳作,轻轻松松就拿了那么多,你凭什么轻视我们逐利?”一说到这个江又梅就一肚子的火大。

几句话把老爷子说得没了底气,历朝历代的世家、勋贵们都是这样的啊,商人们要找保护伞、拉关系。都拿大笔银子塞给他们,他们也帮着办了事,原来他也觉得拿这钱很正常。但今天一听,好像他们比商人更摆不上台面了。

“我没想到有那么家拿,而且还拿得那么多。”老爷子干瘪瘪地说。

江又梅翻着白眼想,你就装吧,光凭你那点俸禄,随便就能拿出一万两来打发人?又说道,“我也知道大力推行这种作物利国利民,但至少要让我们赚上一些钱才是啊。再说。土壤不一样,种出来的味道或产量也许会有些差异,这些都要试种了后才知道。你得给我们些时间。挑选些地方种植后,把特点习性摸准了,才好上报朝庭全国推广啊。”

老爷子想想也对,太仓促了好像也不太好。“那就三年,再给你们三年时间。三年后,上报朝庭,大面积推广。”

江又梅心想,如果由老爷子把这件事上报了朝庭,再由陈之航负责推广。那么陈之航也会像崔青正一样,不是简单的商人了。至少也会弄个皇商。

就说,“我倒没问题。但这两种作物的正主是陈之航,还得他同意了才行啊。”

老爷子说,“不是说收麦子的时候陈之航要来吗?到时我要亲自见见他。如果确实如你说的那么好,我还会帮你们卖个好价,不让那些豪门、皇商把手伸进来。他们要进来了,一大半银子又会进了他们的口袋。”接着,又像吃了大亏地说道,“不过,这三年你们赚欢了,好像没有我什么事啊?”老头子不吃亏的本性报露出来了。

“如果老爷子参与了这件事,那我赢利的三成可以划在我儿子名下给他当私房。”江又梅厚脸皮地说。

老爷子气乐了,“划在你儿子名下,那也没有我啥事啊?你这妇人,从来都想着占便宜不吃亏,而且脸皮也忒厚。”

“咋没你的事?我儿子是你重孙子,你重孙子的不就是你的?你重孙子有了不就等于你有了?在南山居,你吃你重孙子的正该,想吃多少吃多少。现在你吃的可都是我的,吃我的嘴软,我想给你就给你,哪天不高兴了就断了你的顿。”江又梅恶狠狠地说。

老头子一想也对,给了念儿就是给了这支嫡支,自己也可以更有底气地生活在这里。于是点点头,要求把分成加到五成才行。

最后两人讨价还价,变成了四成。江又梅还价,倒不是舍不得给小包子那么多,而是习惯性地不想让老爷子好过。

老爷子想了想,双开始敲打江又梅,“这么卖力地吆喝精品小麦和青华香米的生意,你不会还惦记着那个姓陈的吧。”

江又梅不高兴了,本来想狠狠说几句那老绑子,但想想如果老绑子想折腾折腾陈之航,陈之航还真没折。于是忍气说道,“老爷子,我知道是你聪明人,历经四代帝王,又能得到每一位帝王的赏识,也只有你林老侯爷做得到,是吧?心眼我玩不过你,这点我认输。我一个妇人,又在你眼皮底下,能玩出什么花样?我就是找死,也不会再有其他的什么想法。自从跟你签了协议,就断了原来的念想了。我现在只一心一意想着把我儿子拉扯大。我知道你是个睿智的老人,很多事你可比我想得更加透彻。”

老爷子笑了起来,“你夸人跟骂人都同样的绝,这番话我听得也很是受用。希望如你所说的,断了有些念想,于你于别人都好。公事、私事我向来是分得开的,那姓陈的如果真有那么能耐把这两样作物弄好了,我也不会埋没他。粮食比什么军靴之类的强太多,做好了将来他比那崔家小子可是要出息得多。”

江又梅沉下脸说,“老爷子,你如果再动不动就拿陈之航说事我就翻脸了。让我断了念想的是你吧,可无事就要把他挂在嘴边的又是你吧。我早说过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却还把人拎出来说三道四。我终于知道林黑壮的碎嘴像谁了,原来是像你。”

老爷子嘿嘿两声,充满了算计的眼珠转了转,又捋了捋胡子,说道,“孙媳妇,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虽然嘴上利害了些,但心肠是好的。”

江又梅听老爷子如此给她戴高帽子,充满警惕地说,“老爷子,我知道我这个人好,但也不需要你这么夸。有些事你能说得出口的就说,不能说出口的就千万不要说。不然下了你的面子我也会难为情的。”

老爷子的胡子又翘了起来,“我还没说你就这么推三阻四的,真是大孝。”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孙媳妇,就是我想要一小罐千年泉水,还想要一百个小鸡蛋。我想给京城送回去,也让他们尝尝鲜。”

江又梅一听就跳了起来,声音也高了,“你抢人呐。你知道我们去弄千年泉水多危险,山里狼虫虎豹,野猪大熊,我们每次去都是拼着性命去的,哪能随便给人?而且,我家的小鸡蛋是有定数的,每天要供应多少人吃?哪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能说出那么大个数。”

老爷子气的肝痛,“你要是怕危险,就让林进、林出去取千年泉水。”

“那咋行!这千年泉水也要有缘份的人才能取得来,不信你试试,看看虎娘带不带他们去。”江又梅已经跟虎娘协商好了,很多事只能她出面,别人出面都不行。

这点林老头还真信,因为他感觉得到,自从那天见到瑞虎后,他再去见瑞虎,瑞虎的神情都是很淡漠的。而且直到昨天晚上瑞虎又上山之前,一人一虎也没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坐在一起听他说话了。那只小虎倒是可爱得紧,跟他也甚是亲热,当然还远远赶不上念儿母子。

于是林老爷子又放下面子跟江又梅说了太夫人如何端庄贤淑,如何顾大体识大局,如何致力于把土豪出身的林家往士家大族上引领,等等。他想给老太婆吃点补品,让她身体好些,以后也能出来享享福。

老爷子看到江又梅还不为所动,气得肝痛也没办法,只得跟江又梅说,“那个家现在还靠老太婆镇着,老太婆有个三长两短,我那大儿媳可是目下无尘,又爱折腾,没事用孝道拿捏一下千里之外的孙子也不是做不到。我觉着把老太婆保好了,咱们这里也省心不是。”

江又梅听他说得也算有点道理,而且她听小包子说起过这个老太太,对小包子也算慈祥,至少比那县主大婶子强得多。觉得给她点东西倒无不可,但多了可不行,除了老太太吃点、喝点,还不想填其他人的肚子。最后两人又讨价还价,给了一酒葫芦千年泉水,二十个小鸡蛋。

老头子还嫌少了,撇着嘴说,“那点儿东西,一仰脖子就喝完了。”

江又梅翻着白眼说道,“谁让你牛饮水啊,隔两天喝一小汤勺不就行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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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郎(二更)

时光一下子滑到了四月底,江又梅家的麦子也快收割了。金灿灿、沉甸甸的麦子吸引着一拨又一拨看热闹的农人。

陈之航跟江大富和宋望才表示,生意会继续做下去。收麦子的时候他会来乡下,合作模式依照去年青华香米的模式,而且同农人和地主们的签约也亦然。

林出去给京城送泉水、送小鸡蛋已经回来了,顺道又从西川府带了两位先生过来。

林家祠堂也建好了,离南山居有个二百多米的距离,靠东灵山和南灵山接口处不远。

东河村的林家族学也建得差不多了。李家私熟等林家族学开学后也就不再办了,王先生直接来林家族学,教书的同时负责族学的一切事宜。

新来的两位先生,一个姓孙,一个姓武。其中孙先生还是举人,学问十分好,因为考了几次都没考中进士,又把家里的钱财都投了进去,也就断了想念,来这里教书。两个人都是拖家带口,家也准备安在这里了。

村里人听说族学里还来了位学问十分好的举人老爷,更是欣喜异常,奔走相告。不仅邻近几个村子的人家想送孩子来上学,连清河镇都有人家的孩子想来上学。

南山居旁边的小院子也建好了,两个老头搬了进去,同时把江老先生那些已经欣欣向荣的花草也搬了进去。不过,两个老头白天还是愿意去老院子,逗弄逗弄鸡鹅羊,再侍弄侍弄菜园子。现在基本上都是林进他们把水挑过来,两个老头负责浇地。

三个院子也各起了个名,老院子就叫旧园,新修的院子叫新园。大院子叫南园。

这天傍晚,火烧云笼罩着整个西灵山顶,农人们扛着锄头、背着背篓陆陆续续向家走去。孩童们赶着排着队的麻鸭子、大白鹅走在小路上。突然,东河村后的小路一阵尘土飞扬。五匹高头大马瞬间跑过,向南而去。东河村的村民看着五个一身戎装的背影又大声议论道,这回南山居又有什么情况了?

五匹马经过三个小孩子时,都跑出了几米,又猛地停下转过身来。小包子、三柱子、亮子三人放学正往碧水桥方向走,就看见那几个人下了马。

其中一人喊道,“儿子,快过来。”

小包子一听这个声音咋这么熟呢。再一看,喊人的却是他爹林昌祁。他先愣了一下,又咧开大嘴笑起来,喊了声“爹爹”,猛跑了过去,林昌祁一把把他捞了起来,转了几个圈,高兴得小包子咯咯咯使劲笑着。

又有一个人喊道,“亮子,不认识三叔了?”

亮子一愣。那个又黑又壮的人知道他的名子,还说是自己的三叔?再仔细一看,可不就是三叔嘛。也跑上前去,孙三强也把亮子抱了起来放在马上,自己又骑了上去。

就剩一个三柱子落单了,江又有笑着说,“三柱子,来,江二叔带你骑大马。”

接着,几匹马又向南跑去。

不远处的农人正好曾经跟林大郎一起打过猎,一听念小子叫爹。他爹不就是林大郎嘛!再一想刚才那人,虽然比当初的林大郎更加器宇轩昂得多。也更加有气势,但那样貌的确就是当初的林大郎啊。

那人大声喊道。“哎哟,可了不得了,那林大郎回来了,林大郎活着回来了。”

原来那个连名子都不知道的傻子林大郎,这次骑着高头大马一身戎装地回来了。而且,一看那身衣裳,就知道是个长官。也是,那官家的孙子,能不当官吗?这消息又像龙卷风一样,迅速从东河村刮到了西河村。

再说林昌祁几个带着三个孩子过了碧水桥,江又有把三柱子放在了他家门口直接回了自己家,孙三强带着亮子也回了自家。而林昌祁带着小包子及林虎林豹继续向南跑去。

江又梅正领着两条狗一只虎在门口等儿子,看到那火烧云把前面的荒草地照耀得火红一片,想着儿子就会踏着那发红的草地奔向自己,她的嘴角已经禁不住地上扬起来。

但她却没有如愿地看到小点由小变大,而是有三匹马由远而近。小包子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娘亲,娘亲,我爹爹回来了,我爹爹回来了。”

话音一落,马也到了近前。林昌祁先下马,又把小包子抱下来。走到江又梅的跟前咧嘴一笑,说道,“阿梅,我回来了。”

江又梅愣了一下,点点头,用手指了指南园左边的新院子说,“哦,林将军,你爷爷在新园。”

林昌祁像没听到他的话,牵着儿子直接绕过她进了南园的大门。

江又梅转身紧跟着进去,却看见林昌祁领着小包子向正房走去。江又梅有些害怕他像上次一样直接霸占了正房,紧走几步拦住他,沉着脸说道,“林将军,这是我和我儿子的房间,你个大男人不好往这里去吧。如果你来看望你爷爷,从这里往左走有道侧门,或者出大门再往左走还有扇小门。”

本来嘴角一直上扬的林昌祁也沉下脸来,边走边说道,“这南山居是我儿子的产业,我住正房也是理所应当,正大光明吧?如果你也愿意一起住,我是求之不得。”

江又梅看他一来又要占自己的房子,气得腿都有些发软,尖叫了一声,“林昌祁,你个混蛋,想我一个妇人,建这个南山居有多不容易,吃了多少苦才把它建起来。你一回来,就要把我的房子霸占去,你也太可恶了!”

林昌祁吓了一跳,回过身一看,江又梅的脸都气白了,嘴唇也在发抖。

小包子看到他娘气成这样,也不高兴地甩开林昌祁的手,跑到江又梅的身边把她抱住,对着林昌祁说道,“这个院子是我和我娘省吃俭用建起来的,你不要来抢我们的房子,你要住就住别的房子去吧。”

林昌祁没想到会这样,尴尬地说道,“你这妇人,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着我儿子还没正式给我磕头见礼,让他在正厅里给我磕三个头而已。我林昌祁就是再不堪,也不会打你这几间瓦房的主意吧。原来就听说你爱财,没想到爱得这么不堪。”

“你放屁!”江又梅骂道,“我爱财?我不去挣钱,还让我们母子靠着我娘家施舍我们一点吃食吗?还我们母子住漏雨的破草房,儿子上不起学,天天上山挖野菜捡柴伙吗?”

林昌祁听了心里也不由得一酸,说道,“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说完,大步走进了正房,在厅房的正位上坐下,对屋外的小包子说,“儿子,还不来给爹爹磕头。”

小包子嘟着嘴进来,跪下给林昌祁磕了三个头,说道,“儿子林念见过爹爹。”

林昌祁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玲珑剔透的小马玉把件递给了小包子,说道,“儿子,这么多年你和你娘受苦了,怪爹爹失察,没早些找到你们。爹爹以后定会补偿你们的。”

小包子起来走过去接过小马,低着头说,“我不需要你补偿我们,只要你不惹娘亲生气就好。上次在京城娘亲见了你,就难过了好些天,现在你刚一着家又把娘亲气着了。要是这样,我宁可你不要再回来。”

林昌祁把小包子拉到身边,摸着他的头说,“你这话说的,让爹爹多难过啊。爹爹也不想惹你娘亲生气,是你娘亲一见到爹爹就发脾气。”停了一会儿,又叹口气说,“当然,这也不怪你娘,她定是受了太多苦,对爹爹心有埋怨。你以后要多劝解劝解她,有些事情要想开些,不要总是执着于过去。这样,她痛苦,你和爹爹也都不好过。咱们要往前看,把心中的芥蒂放下,一家人和和气气过日子多好。”

江又梅走进屋里说道,“林昌祁,我们都析产别居了,你干嘛还跟儿子说那些话呢。我觉得前段时间的状态就很好,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我们互不打扰。你想你爷爷了,想你儿子了,随便来看,我都不阻止。但前提是不要跑到我眼前晃,不要干扰我正常的生活,可以吗?”

林昌祁低头对小包子说,“儿子先出去找太爷爷,爹爹有话跟你娘说。”

小包子摇摇头,走到江又梅身边抓住她的衣襟冲着林昌祁警惕地说,“我不走,我一走你又欺负娘亲咋办。”

林昌祁一愣,佯装生气道,“臭儿子,这么不相信爹爹?你娘那么厉害,爹爹就是想欺负也欺负不成啊。”说欺负两个字时却调侃十足,还坏笑了一下。

江又梅不高兴地瞪了林昌祁一眼,“当着儿子的面胡说八道什么呀。”

又对小包子轻声说道,“无事,儿子先去新园吧,娘也有话跟你爹爹说。”

小包子点点头,刚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把手中的小马塞给江又梅,“娘亲把这小马收好,这东西一看就挺值钱,若娘亲喜欢就留着自己把玩也可。”说完就走出正房,跟着林虎林豹去了新园。

林昌祁看着江又梅,“夫君回来了,也不倒杯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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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好棋(一更)

江又梅哼了一声没理他,也坐在了另一边的椅子上。院子里的春杏、小夏她们刚才一看林昌祁和江又梅吵了起来,人早就躲远了。

林昌祁无奈地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尽,赶了几天的路,渴坏了。

喝完了水,看着江又梅缓缓说道,“阿梅,你是我媳妇,不管析产不析产,别居不别居,你都是我媳妇,这个身份永远也改变不了。那文书不过是一页纸,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这辈子,你这个媳妇我要定了。”

说完,眼睛又转向门外,正好看见天边快要坠入西灵山顶的斜阳,“阿梅,你看那夕阳,不管曾经多么辉煌,但过不了多久就会坠落。人生亦是如此,几十载匆匆一晃便过,咱们也该珍惜才是啊。我知道这些年你受过很多苦,心里也装着另一个帮过你的人。既然你跟那个人已经不可能了,为了儿子,为了我们自己好过些,就把心里的恨和怨放下,正眼看看我,试着重新接纳我,行吗?”

江又梅无奈地说道,“林昌祁,你以为经过了这么多事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我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儿子。你家老爷子天天在我眼前晃得人心烦,这回,你又来了。我求你了,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了。你这么文武双全又长相英俊的男人,有的是女人想嫁给你,何苦还来寻我这个村姑呢?”

林昌祁看看江又梅,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爷爷和我家里人让你伤心了。我爷爷这样强行把你留在林家,你心里会更恨我,也把我们的距离拉得更远了。他是长辈。虽然我知道他的一些做法不妥,我却无法左右他。但是,我是真心对你的。没有一丝杂念,只是纯粹的心悦你。阿梅。那些旧事我慢慢地记起来很多了,我想跟你好好过,也喜欢原来那种简单、幸福的生活。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我能辞官就好了,我愿意永远留在这里和你在一起。只是至少这十年还不行,你再给我一些时日,等念儿,还有林家其一些子弟能够担当起一定责任的时候。我就辞官,来南山居陪你,怎样?”

“林昌祁,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现在已经心如止水。除了儿子,我就只想两件事,一件画画,一件挣钱。我不需要别人来陪我,我觉得现在一个人过日子就挺好。虽然你家老爷子时不时的抽个疯,但我只把他当客户。哦,就是客官,虽然有些心烦。但定格在买卖上的关系,勉强还应付得了。可我不希望再多一个人来打扰我,而且这个人要的东西我永远也给不了,那样我会疯掉的。”江又梅皱着眉提高了声音说道。

林昌祁摇摇头说道,“阿梅,我们都还年青,心如止水那种话说得太早了些。我们还有那么多年,我会等,我会努力。你的心不要说是止水,就是块石头。我也会给它捂热了。”

然后,站起身走近了几步。弯腰对着江又梅的耳朵吹了口气,说道,“我对你是朝思暮想,但我还是愿意等到你真正接纳我的那一天。”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正房,向新园走去。

林昌祁都走了出去,江又梅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被调戏了,想骂他两句的,可又怕别人听见,气得在心里骂着圈圈又叉叉。

林昌祁走过游廊,一路鸟语花香,绿意盎然,在这里的感觉真好,沉闷的心情又好了些许。走过侧门,到了新园,里面更是繁花似锦,让他眼前一亮。他看到红光满面的两个老爷子正在悠闲地侍弄花草,儿子也在一边帮着浇水。

他忙过去给林老爷子和江老先生施了个礼,然后对着林老爷子说道,“爷爷,你的脸色要比在京城时红润多了。”

老爷子哈哈笑道,“当然了,这里水土好,空气好,孙媳妇又是个贤慧人,我身体当然会变好了。你要记着这份情,快点把她哄过来。”

林昌祁心想,哪有那么容易,阿梅一看见自己就像个刺猬。而且恨你恨得牙痒痒,全大康朝也只有你老人家才有这个脸皮呆在这里过得如此舒心了。

江老先生在一旁摇着脑袋说道,“我那徒弟可不是那么好哄的,侄孙子想要我徒弟回心转意,怕是比登天还难。”

林老爷子不高兴地说,“你个老小子专会泼凉水,我孙媳妇是嘴硬心肠软。”又对旁边的小包子说,“乖重孙,你以后要帮着你爹爹把你娘的心早些哄过来,那样你才会有弟弟或妹妹呀。”

小包子一直羡慕三柱子去年又多了个香喷喷的妹妹,欣喜地问道,“太爷爷,是真的吗?如果娘亲不生爹爹的气了就能给我生个香喷喷的妹妹吗?”

林老爷子大声笑道,“当然了。所以你也要帮忙才行呀。”

小包子有些纠结了,他也想帮帮爹爹,这样爹爹高兴,自己也能有个妹妹。但是,帮了爹爹,娘亲肯定不高兴,让娘亲不高兴的事情,他可不愿意干。

于是摇了摇头说,“我才不会听你的话去算计我娘亲。”

“哎哟,傻重孙子,我这哪是算计你娘,我这是为了你和你娘亲着想。一家人就要和和睦睦才开心,天天吵架多累呀。”林老爷子语重心肠地说道。

“哼,你这话也就骗骗这几岁小娃还成。你算计了人家那么多,还巴望着人家跟你们和和睦睦过日子,哪有那好事?也只有你这个不要脸皮的老头才敢想。”江老先生拆完林老头的台,就乐呵呵地又去后院侍弄别的花草去了,气得林老头直吹胡子。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林昌祁便让林虎把小包子带出去玩,自己和老爷子进行了密谈。

林亦乾回京后,交了兵符,被皇上封为少保。之后,又上书力辞中军都督府左都督之职。第一次、第二次请辞皇上都不准,还生气地说林亦乾不愿替他分担国事,年纪轻轻就想躲懒。第三次又上书,力陈自己由于连年打仗,身体已经大不如前,皇上才忍痛准辞。

对于林亦乾的辞官,嘉平是颇有怨言,无奈林亦乾十分听老爷子的话,也认为这么做对林家更加有利。

之后,皇上封林昌祁为西川省副总兵,原来老爷子帮着孙子谋的缺远没有这么大。又封林亦宗为江南都转盐运使司运使,这可是肥得流油的职位。皇上这么做,不仅是补偿林家,更是因为林家识实务吧。如此看来,林家这次是走了步好棋啊。

原来的西川省总兵樊武调任兵部为尚书,而李华云的父亲李志原升任西川省总兵。

对这个安排老爷子也很开心,樊武是他从一堆新兵蛋子中相中,带在身边近十年,一步步调教出来的。

老爷子挼着胡子说道,“你现在可是咱们大康朝最年轻的副总兵了。只是你要在金州府开衙建府,应该有一个主管后院的女眷才是。”

“孙儿已经决定让乳母魏嬷嬷来金州帮着管理后宅一些事宜,此时她们也应该在路上了。”林昌祁说道。

他没说他娘为了让他纳个妾室管理后宅使劲了手段。先是想给他纳个贵妾,林昌祁不愿意,还涨红着脸跟她顶了几句,弄得她寻死觅活。后来又偷偷让个丫环趁他醉床爬床,被他把那个丫环踢了出去,摔断了胳膊。

吃完晚饭,林昌祁提出去拜见岳父岳母。林老爷子点头说,“是该去拜见他们,念儿母子多亏他们的帮衬。拜见完你岳父岳母后,再顺道去拜见念儿的太外祖父,他是江家的当家人。”

小包子领着林昌祁去了江大富家和江家老宅,不知说了些什么,已经亥时了,两人才高高兴回到南山居。

林昌祁看到儿子要去南园,就把他捞起来夹在腋下大步走向旧园,说道,“爹爹难得回家一趟,就多陪陪爹爹,等爹爹走了,你有的是时间陪你娘。”横躺在林昌祁腋下的小包子感受着从来没有过的新奇,咯咯笑个不停。

晚上,江又梅独自躺在床上,从窗缝看到一勾新月斜挂天边。每次儿子不在身边她都不习惯,会倍感孤单,那种只有前世才有的孤寂又会油然而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