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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春听着就头大,男人三妻四妾快乐似神仙,遭罪的却是女人,小妾们争宠献媚,正头娘子还要表现自己的大度。姜玉春想起这些事就有些头疼,好歹周天海做事有度,纵使以前和姜玉春感情一般,也没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来。

杜妈妈冲着思琴努了努嘴,思琴便借口替姜玉春熬汤带着小丫头下去了。杜妈妈坐在脚踏上,轻声说道:“二奶奶,王姨奶奶好像有喜了。”

姜玉春一愣,还没等开口,郭嬷嬷先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杜妈妈压低了声音说:“昨天不是张姨奶奶摆席吃酒吗,王姨奶奶带着一二丫鬟都去了,只留了几个小丫头看家。我打发绿儿拿了些新鲜果子去王姨奶奶院子串门。王姨奶奶院里头年夏天不是新进了个小丫头叫小福的,八九岁的年龄,最是藏不住话。绿儿拿果子给她吃,哄着她玩。那小福也是个傻姑娘,偷偷问绿儿小日子是怎么回事?绿儿便趁机套话,小福说她前几天听她们院里的春桃和夏菡两个大丫头嘀咕说王姨奶奶的小日子迟了二十来天没来了,言语间还喜滋滋的。绿儿就诳她说,我那天瞅着王姨奶奶胃口不太好,可是真的?小福说听说总是反胃呢。还奇怪的问绿儿,怎么姨奶奶身子不适,春桃她们还那么开心?”

姜玉春心里五味杂陈,她虽然现在和周天海没有感情,但是她毕竟要顶着周天海正妻的身份活下去,小妾先她有孕,对她来说怎么都不是个好消息。

郭嬷嬷黑了脸,低声骂道:“看着是个老实的,原来内心藏奸。”杜妈妈也点头说:“绿儿去打听了,说自从二奶奶有孕后,二爷就对几个姨奶奶吃事后药的事情不那么放在心上了。王姨奶奶和李姨奶奶早都停了药了,张姨奶奶进府时,二奶奶已经被把出喜脉了,因此她一直都没吃过药。”

姜玉春若有所思地看着郭嬷嬷:“王氏小日子迟了这么久也没人言语,看来是打定主意瞒着我们了呢。”杜妈妈说:“看来二奶奶摔倒的事没这么简单,之前我都没疑心到她身上,可是现在细想,这王姨奶奶也未必干净。”

郭嬷嬷冷笑道:“二奶奶小产到今日也不过五天,她小日子迟了二十来天了。是不是笃定自己有喜了,想生个长子出来啊。”

姜玉春半晌说道:“王氏从我嫁进来就在府里了,这些年冷眼瞧着倒像是个老实懦弱的人,若是她做的这件事,那她就太有心机了,这样的人更是小心谨慎,只怕我们也查不到什么。”郭嬷嬷宽慰她道:“总归是要查查的,我们也不指望李姨奶奶能查出来。等会我派人着重去查王姨奶奶身边的人,看有和扫洒上亲近的人没?”

几个人正说着话,思琴撩起帘子进来,轻声说道:“二爷醒了,玉棋领着小丫头在伺候梳洗,我过来回二奶奶一声。”姜玉春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没一会儿工夫,周天海就出了屋子,李嫣红正站在檐下瑟瑟发抖,看见周天海出来,连忙上前请安。周天海皱着眉头问道:“在这做什么?”李嫣红讪笑道:“来给二奶奶请安。”周天海舒展了眉头,语气也缓和了一些:“二奶奶身子骨差,要好好休养,你一连早晚的请安,虽说是尊重二奶奶,但未免会让她劳了神。不如你在二奶奶屋子外头行个礼,就算全了礼数了。现在春寒料峭,正是冷的时候,你这早晚折腾,万一染上风寒,再传染给二奶奶就不好了。”说完也不看李嫣红径自进了姜玉春的屋子。李嫣红铁青着脸,半晌才不情不愿地对着姜玉春的屋子行了个礼,甩着帕子走了。

周天海进来,先看了看姜玉春,瞧着她脸色红润了几分,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和颜悦色地说道:“你好好养身子,不要为了别的事情劳心劳神。昨天庄子上送来的鸡可还吃的惯?”姜玉春点头笑道:“我听说了那鸡是拿人参、当归、红枣磨成粉喂大的,怪不得味道不一样。”周天海说:“你若是喜欢吃每日叫他们做一只,不值什么的,再养就是了。”姜玉春含笑道:“只是太浪费了,我听说这样养的鸡,光下的鸡蛋就要一两银子一个,那鸡要值多少钱呢。”周天海见自己的妻子一副心疼银子的架势,不由得眼中带了几分笑意,便转移了话题说道:“四月份就是今年的开江大典了,这个月要放今年的引子,之前我一直做湖南、杭州那边的生意,我想今年争取把安徽那边的盐引也拿到。”

姜玉春忙问:“之前那边的生意是谁家做的?”周天海说:“王四郎接他爹的产业一直做安徽那一路,那王四郎吃喝嫖赌还行,打理生意可不在行,又不会走人情,这几年败的七七八八了,我看他今年未必有银子吞下那边的生意。”姜玉春想了一回方说:“盐业生意利润丰厚,估计各家都盯着王家那块肉呢。二爷面上别显,叫他们明面争去,私下里和吴总商打点好了,想必吴总商乐的卖你这个人情。”

周天海嘻嘻笑着:“二奶奶好明白的人,白和我装傻了几年。”姜玉春脸上一红:“二爷误会了,我不过妇人之见而已。本想着二爷心里本来都有成算,我能想到的都是些皮毛,自然二爷也都想到了,何必关公前面卖大刀。”

思琴带着小丫头在外间屋子摆好了早饭,便请周天海过去用饭,姜玉春自在床边的小几上吃了。待两人吃罢了饭,周天海自去吴总商的家里,姜玉春觉得自己还精神,便吩咐思琴道:“去请王氏过来,只说找她说些闲话。”思琴应了,姜玉春想了想又嘱咐道:“你亲自去罢,顺便看看她在做什么?”思琴笑着退了出去,过了两刻钟思琴进来回道:“回二奶奶,王姨奶奶来了。”姜玉春点了点头。

思琴立在床头,小丫头撩起帘子请王秋华进来,王秋华进了内室,先正儿八经给姜玉春请了安,姜玉春随手指着一个小凳子说:“搬过来坐我床前陪我说会话罢。”王秋华连说不敢坐,姜玉春便做出不耐的神情来,王秋华只得小心翼翼地搬了凳子过来,歪着身子坐了一角。

姜玉春和她东扯西扯,就说到首饰上头,指着她手腕上的一个镯子笑道:“你这是什么时候打的样式?”王秋华忙回:“去年打的,是旧样子了。”姜玉春撑着起来,一边笑着说道:“给我瞅瞅。”王秋华连忙要褪镯子,姜玉春笑道:“不用褪下来,戴在腕子上才看的出来样式。”因无人晓得现在姜玉春是中医出身,王秋华对次她的举动倒没多防备,老老实实地伸着手腕。姜玉春佯装看镯子,手指则搭在她脉上。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是三十了,祝大家春节愉快哦!撒花~~~

6、管教嬷嬷...

姜玉春手搭在王姨娘的脉上,却发现王姨娘根本不是滑脉,而是气血淤滞,是明显阴虚的症状,说白了就是的内分泌失调。姜玉春又细瞧她的面上,纵使厚厚的粉也掩盖不住明显的痘痕。

姜玉春收回了手,状似无意地问道:“怎么瞧着你脸色不太好?”王秋华一凛,忙堆起笑脸回道:“过年时候吃多了油腻,有些不消化。”姜玉春笑了笑,又问她道:“听说你家里还有个弟弟?”王秋华点头笑道:“可不是,是我一母同胞的兄弟。”姜玉春问道:“你后头那个娘对他可好?”王秋华忙说:“起初也是看不顺眼,奈何她自己又生不出儿子来,也不敢对我弟弟怎样,毕竟将来还指望我弟弟给养老呢。”姜玉春笑道:“那到也是,况且还有你这个姐姐在呢。”王秋华叹了口气:“先头我在家里的时候,她看我很不顺眼,成日打骂,后来我直到来到府里,后娘这才消停,反而对我巴结起来。”

姜玉春笑了笑,端起了茶来吃,王秋华起身笑道:“婢妾这就回去了,二奶奶好好休养吧。”姜玉春点点头:“听说二爷今天要请教养嬷嬷来?”王秋华面上一黯,有些羞愧的神色:“二爷说婢妾也是不懂规矩的,教导不了雪雁妹妹。”姜玉春点了点头,王秋华垂手退下了。

待王秋华一走,郭嬷嬷上前问道:“我瞧她神情恹恹的,倒像是有身孕的样子。”姜玉春虽然心知肚明王秋华的情况,但她却不能说出来,毕竟原来的姜玉春是不懂医术的。姜玉春想了想,半晌才说:“她吃了两三年的那种药,哪里可能一停药就怀上的,怕是别的病吧?”郭嬷嬷一想也是这个理,却依旧不放心,说还是叫大夫看看才行。姜玉春说:“她自己瞒着,我们也不好就这样帮她请大夫,随她去罢。倒是我这两天总躺着腻歪,想看些书解解闷,若是有关于医术的书找两本给我瞧瞧。”

郭嬷嬷想了半天才说:“家里好像没有医书,等我吩咐留山,让他跟二爷出门的时候顺路去书局买上几本医书回来。”姜玉春点点头,便翻身睡下了。

到了明日,留山果然送来两摞子医书,郭嬷嬷笑道:“买上几本就是了,作甚么买这么多?”留山笑道:“这哪是我买的,二爷听说二奶奶想看医书,便去书局把人家那的历代医书典藏都买尽了,什么针灸、药材、脉象、方子之类的都有。”郭嬷嬷乐呵呵的指挥着小丫头将书都抱进来给姜玉春过目,姜玉春翻了翻,留下了几本后世早已失传的医书,其他的叫郭嬷嬷放在隔壁的书房里。

且说姜玉春每日靠看医书打发时间,李嫣红每日风风火火跑来跑去,各处查证姜玉春摔倒那日所有下人的行踪。周天海果然请来一个严厉的嬷嬷,姓王,之前在一京官家里做教养嬷嬷,现在人老了,求了主子恩典,回了扬州老家。周天海听说了,便将王嬷嬷请了回来。

王嬷嬷到府上先来给姜玉春请安,姜玉春瞧王嬷嬷人极爽利,说话做事很有分寸,心里十分满意,便指着一个椅子请她坐。王嬷嬷告了罪,却没坐椅子,只斜着身坐在一小凳上,嘴里笑道:“我瞅着二奶奶面善,好像是在哪里见过。”郭嬷嬷在一旁笑道:“二奶奶的娘舅家在京城,十来岁时去那里住过一年,许是那时候见过。”王嬷嬷欠身笑道:“敢问二奶奶的娘舅是哪位大人?”郭嬷嬷道:“是大理寺少卿谢大人。”王嬷嬷握着嘴笑道:“怪道看着二奶奶眼熟,这可就是了。我之前在刑部的王大人家做小姐的管教嬷嬷,二奶奶小时候经常同她表姐来王大人府上玩的。二奶奶可还记得,我们家小姐小名红玉。”

姜玉春细细想了一回,倒是隐约记得这回事,便笑着问道:“红玉姐姐可还好?”王嬷嬷笑道:“前年嫁给内阁学士张大人的公子了,去年刚生了一个儿子。”姜玉春颔首笑道:“红玉姐姐是个有福的。”郭嬷嬷在一边笑道:“可是那个经常穿一身红的小姐?她以前来舅老爷府上做客的时候我也见过几回,我那时就说她好相貌,是个有福的,可见我没说错。”

两个嬷嬷叙了一回旧,言语上也亲热起来了,杜妈妈在一边笑道:“隔了这么多年千里迢迢的又在扬州碰到一起了,可真是缘分。”郭嬷嬷也笑道:“都是一家人,老姐姐也别和我们外道,把这当家里才是。”

姜玉春也点头说:“请王嬷嬷来教导几个小妾的规矩已经是屈就嬷嬷了,嬷嬷平日里不要和我们外道才是,伺候嬷嬷的小丫头就从我房里拨过去罢,她们比其他屋里的丫头还是懂事些。”郭嬷嬷也笑道:“我住的院子正好空一个屋子,老姐姐若是不嫌弃,同我一个院住去,晚上也能说说话。”王嬷嬷大喜,起身谢了姜玉春和郭嬷嬷。

姜玉春又说:“二爷有三个妾室,这新进门的姓张,以前是在吴总商家的戏班子里唱花旦,一直没正经学过伺候人,这次请王嬷嬷来主要是教导她些规矩。另外我们家二爷的第一个妾室王氏是通房丫头提上来的,小户人家出身,在我们家太太跟前呆过十来天,王嬷嬷顺便也提点提点她。”

王嬷嬷听了忙点头应了,又问道:“还有一个姨奶奶要一起教不?”话音刚落,郭嬷嬷在一边冷笑道:“剩下那个李姨奶奶是扬州瘦马出身,从小就学大户人家小妾的规矩,恐怕比你我知道的还多呢。”

王嬷嬷闻言不禁咂舌,心里暗忖:“果然这扬州与京城不同,连唱戏的都敢纳进门当小妾。”她又想:“商人纵使再富有也不同于正经的官员,估计就没那么多讲究了。要不然这妾室里头又是瘦马又是花旦的。”

她自己寻思完又瞧了瞧卧床养病的姜玉春,心里不禁替她心疼起来:这二奶奶小时候我也见过的,正经官家小姐,谁知却嫁入商人之家。听说前几日还摔倒小产了,指不定是哪个不安好心的妾室搞的鬼。王嬷嬷看着姜玉春苍白的脸颊,又想起自己带大的红玉小姐,倒像是移情作用,越发心疼起姜玉春来。

姜玉春陪着说了会话,就让郭嬷嬷带着王嬷嬷各院去熟悉下,王嬷嬷起身行了个礼,随着郭嬷嬷出去了。

两人说着话一路往张雪雁的院子去了,张雪雁正歪在榻上哼小曲,三个大丫头雅诗、佳词、优歌围在周围做针线。小丫头掀了帘子进来回道:“郭嬷嬷领着一个眼生的妈妈来了,说是姨奶奶的教养嬷嬷。”张雪雁听了一撇嘴,翻身躺下佯装睡觉。

雅诗几人放下书,互相使了个眼色迎了出去,把两个嬷嬷带到厅堂,亲自沏茶倒水。郭嬷嬷指着她三个和王嬷嬷说:“这是王姨奶奶带来的三个丫头:雅诗、佳词、优歌,都是自小服侍她的。”接着又转头和三个丫头说道:“这是二爷请来的王嬷嬷,从今儿起负责你们教导你们姨奶奶的规矩礼仪,还不快请你们姨奶奶出来给王嬷嬷见礼。”

雅诗带着众丫头先上前给王嬷嬷行了礼,又唤小丫头摆上干净的果品点心,盈盈笑道:“张姨奶奶昨晚没歇息好,早上吃了点心后又躺下眯着去了,这会刚睡着。”郭嬷嬷一听脸色就差了起来,倒是王嬷嬷吃了口茶,冷笑道:“既然姨奶奶睡着了我们就走罢,只是等二爷回头来问,我们少不得得照实说了。”说着放下茶盏同郭嬷嬷一起就要往外走。

雅诗几人见状连忙拦住,低声下气陪笑道:“都怪我嘴笨,没说清楚。姨奶奶睡下前吩咐了,说嬷嬷来了就叫她起来。烦请两位嬷嬷稍等会,我去请姨奶奶过来。”王嬷嬷站在原地,脸上讥讽地一笑:“还是不要打扰姨奶奶休息了吧?怪麻烦的。”雅诗忙道:“不麻烦,不麻烦,嬷嬷快坐。”说着同佳词两个一边扶着一人,小心翼翼的伺候她俩个坐下。

雅诗将之前的茶倒了,换了新茶,嘴里笑道:“刚才的茶凉了,我给嬷嬷倒我们姨奶奶吃的茶尝尝,是吴总商的夫人刚送的新茶,泡了两泡,正是出味的时候。”

王嬷嬷吃了一口,冷着脸也不言语,雅诗讪笑了下,使了个眼色给佳词:“佳词和优歌伺候嬷嬷们吃茶,我去服侍姨奶奶起来。”郭嬷嬷点头道:“你快去罢,别让王嬷嬷等久了。”

雅诗转身进了内室,此时张雪雁早已经起来了,站在门口将王嬷嬷的言语听的一清二楚,此时正恨的咬牙呢。雅诗进来以后,连忙劝道:“姨奶奶,那个王嬷嬷不是个要想与的,要不您就出去见见罢。”张雪雁冷哼一声:“什么东西,居然拿二爷来压我。”雅诗赔笑道:“姨奶奶,今儿是王嬷嬷头天来,二爷回来肯定要问问的,若是头一天姨奶奶就拿大,不给嬷嬷面子,二爷肯定生气。”

张雪雁一甩手,推开雅诗,也不顾着隔壁,直接骂道:“就是二爷生气能怎样?他能把我赶走?我可是吴总商送给二爷的人,赶了我就是不给吴总商面子。”雅诗闻言连忙摆手,伸头听了听,见外间没什么动静,才将张姨娘扶着往里走几步,压低声音道:“姨奶奶,我们毕竟是在这过一辈子的。吴总商保的了我们一时可保不了我们一世,姨奶奶还是得依靠二爷才在家里站的稳脚。姨奶奶最晚进门,别说二奶奶了,就连那两个人都能压您一头,叫您声妹妹,姨奶奶甘心这样?”

张雪雁冷笑:“她两个也配我叫姐姐,我张雪雁唱戏的时候也是千人追万人捧的,达官贵人请我唱戏,哪个不得巴巴的先下帖子,送上千两银子才能请得动我。我何苦在这里受这气。”

雅诗叹道:“姨奶奶从小心气就高,所以才能有今天的名头,可是姨奶奶也不能唱一辈子戏不是?二爷年轻有为,姨奶奶进了周府,也算有个好归宿了。说起来二爷对姨奶奶还是偏爱的,姨奶奶何苦和二爷较劲,不如就顺着他,跟着嬷嬷学上几日,好博二爷欢心。姨奶奶若是得宠了,别说那边院子的两个了,就是二奶奶也不敢小瞧您啊?你说是这个理不?”张雪雁听了就不言语,雅诗趁机又说:“姨奶奶您不知道,这大户人家的后宅多的是勾心斗角,肮脏的手段可是咱想都想不到的,我们三个自小跟着您,虽会服侍人但是后宅那些事我们也是不懂的,这次二爷请了嬷嬷给您,却是助了您啊。”

张雪雁忙说:“这话怎么说?”雅诗笑道:“姨奶奶您想,这次二爷点明是给您请的嬷嬷,王姨奶奶就是跟着学,也不过是沾个光罢了。算起来,这嬷嬷就是您的人了,您要是把她笼住了,在您身边长长稳稳的,我们以后遇事也有个商量的人。我听说她之前是在官家里呆了几十年的,什么手段不会啊?”

张雪雁想了半晌,这才勉强站了起来:“我连戏都学了,还怕学规矩。”雅诗连忙笑道:“姨奶奶说的是,奴婢这就扶您出去。”

张雪雁扶着雅诗慢悠悠地走到了厅堂,郭嬷嬷、王嬷嬷看见张姨娘出来了,便站了起来,张雪雁浅浅笑道:“二位嬷嬷请坐,妾身今天身子不适,起的有些晚了,让两位嬷嬷久等了。”郭嬷嬷笑道:“这是二爷请来的王嬷嬷。”张雪雁上前和王嬷嬷见了礼,又请她坐下。郭嬷嬷、王嬷嬷两人等张雪雁坐了,方才坐下。

张雪雁先摆出一副亲热劲,奉承了王嬷嬷几句,又说:“我年轻不懂事,以后多劳嬷嬷费心了。”

王嬷嬷笑道:“这是我分内之事,姨奶奶放心。姨奶奶若是身子不适,就该请大夫来瞧瞧,也让人放心不是?”张雪雁摇了摇头:“不过是夜里走了困,倒不用那么麻烦的请大夫。”王嬷嬷道:“姨奶奶没事就好,今儿我第一天来,就先偷个懒,跟着郭嬷嬷四处转转,熟悉下府内的环境,也各处认认人,姨奶奶今儿就好好歇着罢,把精神头养足了,明儿咱就学规矩了。”

张雪雁笑道:“还是嬷嬷体恤我,嬷嬷既然到我院了,就先认认我屋里的人,往后嬷嬷有事也好使唤她们。”雅诗听了连忙将屋里大大小小的丫头都叫了进来,一个一个指给王嬷嬷认了,又让丫头们行了礼。

张雪雁待王嬷嬷认完人,又笑盈盈地说:“嬷嬷看哪个顺眼,就领着去使。”王嬷嬷摆手笑道:“我身边有两个小丫头了,够用了。”张雪雁听了这才罢了,又吩咐优歌去要一桌酒席,说请王嬷嬷吃饭。

王嬷嬷连忙摆手笑道:“今儿就不叨扰姨奶奶了,还要别处转转。”说着起身就要告辞了,雅诗从内室出来,手里拿着两个做工精致的荷包。先将一个看着瘪瘪的递给了张雪雁,张雪雁将那只荷包塞进王嬷嬷手里:“给嬷嬷的见面礼,嬷嬷别嫌少,留着打酒吃。”王嬷嬷倒也不推辞,大大方方谢了,就塞进袖子里。张雪雁又拿起另一只,递给了郭嬷嬷:“有劳郭嬷嬷累了一早上了。”郭嬷嬷笑了笑,同王嬷嬷一起出了院子。

两人到了没人处,才将荷包打开,郭嬷嬷的荷包里是个银锭子,大概五两重。而王嬷嬷的荷包里竟然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两人目目相觑,不由得都皱起了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大年初一头一天,给大家拜年了

新的一年祝大家顺顺利利,健健康康,幸福快乐!

过年吃好玩好,好好放松哦!

7、三个妾室...

两个嬷嬷看了荷包里的银子,心里自然明了张雪雁打的什么主意。两人将荷包收了起来,郭嬷嬷叹道:“一个比一个人精。”王嬷嬷摇了摇头:“她心思都摆在脸上,这样的人反而好应付。”郭嬷嬷点了点头,拉着她小声说:“一会同我到王姨奶奶去瞧瞧,你帮我掌掌眼,看那个人是不是真老实。”

王嬷嬷问道:“这王姨奶奶是个什么来路?”郭嬷嬷道:“是个小户人家的女儿,亲娘死的早,后娘将她卖进府来,夫人看她温柔乖巧、性子又本分,就把她给了二爷。一开始只是个通房丫头,二奶奶进门的时候在屋里伺候了一年,也不和思琴几个拿大,只跟着二等丫头做一样的活。后来李姨奶奶进门,二奶奶想她是最早跟二爷的,也做主给她提了姨娘,单独给了个院子,只吩咐早晚请安过来就行,平日里不用跟前伺候。”

王嬷嬷叹道:“二奶奶也太好性子了。”郭嬷嬷道:“后来二奶奶分了一些府内的事让她和李姨奶奶打理,李姨奶奶做事风风火火,极有主见,倒是管事的一把好手。而王姨奶奶做每件事之前都要来问二奶奶意见,从不自己做主。我们冷眼看着倒是觉得她是个老实的。二奶奶不是小产了吗,还没查出来是谁下的手,小丫头说王姨奶奶小日子晚了二十来天没来了,却一直隐瞒没说。”

郭嬷嬷皱起眉头:“怪道你怀疑她,我跟你去看看。”两个人把荷包收好,一路说着话走到王姨娘院子门口。几个小丫头正在院子里扫地,见郭嬷嬷来了,立马站好,恭恭敬敬地问了好。门口立着的丫头也迎了过来,扶着郭嬷嬷、王嬷嬷到外间屋子坐了,亲自倒了茶水,才笑嘻嘻地进去回王姨娘。

王秋华正在塌上歪着,那丫头进来回道:“姨奶奶,郭嬷嬷来了。”王秋华睁开眼,坐起身来整理发髻:“可还有旁人?”丫头点了点头:“是的,还有一个眼生的嬷嬷。”

王秋华起身整理了下衣裙,又从柜子里拿出针线篓来,冲着大丫头春桃点了下头:“去请二位嬷嬷进来。”春桃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带着那丫头倒外间厅堂去,两个嬷嬷吃了口茶水,正拉着小丫头说闲话,就见春桃笑盈盈地走了出来,先和郭嬷嬷问了声好,又给王嬷嬷福了一福。

郭嬷嬷笑吟吟地看着春桃:“你们姨奶奶在家做什么呢?”春桃忙说:“在里头做针线呢,听说嬷嬷来了,叫我请嬷嬷进去呢。”郭嬷嬷笑道:“有劳你了。”春桃也不多言,引着郭嬷嬷、王嬷嬷到内室来,坐在榻上的王姨娘见状忙把怀里的针线放到一边,起身迎了上来,嘴里笑道:“嬷嬷可是稀客,快来榻上坐。”

郭嬷嬷笑着摆了摆手,先把王嬷嬷推到前头来:“这是二爷请回来的王嬷嬷,专门教导姨奶奶们的礼仪的。”王秋华和王嬷嬷见了礼,恭恭敬敬请她到榻上坐。王嬷嬷笑着先请王姨娘坐了,自己方同郭嬷嬷在椅子上坐了。

王嬷嬷探出身,瞧了瞧榻上的针线,眯着眼睛笑道:“姨奶奶绣的什么?我眼花看不真亮。”王姨娘连忙将针线捡起来,叫丫鬟递给王嬷嬷:“准备做个香袋。”王嬷嬷接过来仔细翻看着,只见针脚粗糙,花样平平。

王秋华见王嬷嬷没言语,有些羞赧地小声说道:“我娘死的早,我也没认真学过几天针线,让嬷嬷见笑了。”王嬷嬷笑着将做了一半的香袋放回榻上:“府里不是有做针线的娘子,怎么还劳姨奶奶亲自动手?”王秋华脸上又红了几分:“我想着白日里无聊,做几针针线倒能解解闷。只可惜我手拙脚笨的,做出来的东西都见不得人,白浪费了材料。”

郭嬷嬷笑道:“姨奶奶若是想学针线,等回了奶奶,叫针线上派个人过来,给姨奶奶示范示范,倒也没什么的。”王秋华摆手道:“罢了,她们除了要做四季的衣裳,这成日里的手帕香包什么的更是少不了,她们每日做这些就很辛苦了,又来教我,没得叫她们耽误时间。我当女儿的时候就不是个灵巧的,现在更是眼手都跟不上,只怕教一年也教不会我。”

郭嬷嬷只是随意一说,见王姨娘这样说便笑着把话题揭过去了,转而说起了教导规矩的事情:“二爷请了教导嬷嬷来,主要是教姨奶奶们规矩。王姨奶奶在夫人跟前呆过的,各项规矩都知道,倒不必可丁可卯地每日过去。”

王姨娘忙说道:“虽说我在夫人跟前服侍过几日,但既然是二爷请来教导我们姐妹几个的,我也不敢拿大,定会每日按时过去的。”郭嬷嬷、王嬷嬷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一丝惊奇,郭嬷嬷忙笑道:“张姨奶奶院子旁边有个莲阁,奶奶已经打发人将那收拾出来了。上午姨奶奶请完安吃过早饭后,巳时过去,上午学一个时辰。晌午留出歇晌的时间,到申时在过去学一个时辰。其余时候,你们或在屋子歇着,或去陪二奶奶说说话都使得。”

王姨娘连忙叫丫头记下时辰来,又叹道:“二奶奶身子不好,还要为我们几个劳神。平日里想去陪二奶奶说话解解闷,可是我打小拙嘴笨腮的,到了跟前又不知道说什么,光杵在那里反而让奶奶看了心烦,倒不敢时常过去了。”

郭嬷嬷笑了笑:“姨奶奶有心就好,倒不用每日总往那边跑。既然王嬷嬷见了王姨奶奶了,那我们就不多坐了,回头还要去李姨奶奶那打个照面呢。”王姨娘听郭嬷嬷这样说,倒不好多留她了,连忙叫春桃去包了几样果子,又自去首饰盒里取了一个簪子出来用帕子包好放到王嬷嬷手上,有些扭捏地低头道:“初次见嬷嬷,也不知送什么,这是我平日常带的簪子,不值什么,送给嬷嬷带。”

王嬷嬷起身笑道:“让姨奶奶破费了。”王姨娘也连忙站起来,亲自把两位嬷嬷送到院子门口才转身回来。

两人走远了,郭嬷嬷将包好的果子打开看了一眼,见都是日常吃的,并无特别的。王嬷嬷看了眼果子,瞄了眼左右无人,低声说道:“这王姨奶奶说话、做事都透着一副老实的样子。只是她的拙态太过了些,反而有几分假。”说着将袖子里的手帕打开,叫郭嬷嬷瞧王姨娘送的簪子:“你瞧,最普通的样式,连个宝石都没一个,我瞧她头上戴的,也多是这种。二爷可是盐商,人道扬州盐商富甲天下,她身为盐商的姨奶奶,就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戴不起?只不过是故意藏拙罢了。我们前头去见张姨奶奶,张姨奶奶自小就买进宅子里唱戏,不懂人情世故,又被主子娇生惯养宠成那样,就这样的人都知道送我银票收买我,她当了几年的姨奶奶会连这都不知道?想着是故意装成老实人哄我们罢了。”

郭嬷嬷冷笑道:“往日有张扬的李姨奶奶在前头,反而没怎么在意她。要是不知道她可能有孕这回事,现在还被她蒙在鼓里呢。”郭嬷嬷说完,又细一琢磨,拽着王嬷嬷问道:“你说这王姨奶奶打的什么主意?她们院子的小丫头都知道她可能有孕的事情,怎么她还是上杆子跟着学规矩,就不怕折损了她肚子里的那块肉?”

王嬷嬷想了一回,半晌才说:“走着看罢。”两人说着话走到了李嫣红的院子门口,郭嬷嬷随手将手里的果子赏给看门的丫头,倚着门框和小丫头笑道:“你们姨奶奶在屋里头吗?”小丫头忙笑道:“嬷嬷快屋里坐,姨奶奶这几天忙着二奶奶的事,一天到晚不着家。嬷嬷先坐会吃缸子茶,我这就去找姨奶奶回来。”

郭嬷嬷笑道:“罢了,你们姨奶奶不在家,我们就不坐了,这就回了。”那小丫头听说连忙抱着郭嬷嬷的腰:“嬷嬷既然来了,怎么也得吃点子点心喝点茶再走啊。若是嬷嬷这样走了,姨奶奶回来肯定要骂我们不会招待嬷嬷。您老人家就当心疼我们罢。”

郭嬷嬷点了点她,和王嬷嬷笑道:“看李姨奶奶多会调/教人,连着门口的个小丫头都这么伶俐。”王嬷嬷点头道:“可是,难得这样一个口齿伶俐的孩子。”接着便问那丫头几岁了?哪里的人?家里还有什么人?

小丫头把两人带到外间屋子,手脚麻利地沏茶倒水,嘴里还不忘回答王嬷嬷的问题。两个嬷嬷有这小丫头陪着说话,倒也不觉得闷,就多坐了一会。没多久功夫,李嫣红就匆匆忙忙地回来了。

自从姜玉春那日恐吓了李嫣红几句后,李嫣红不复往日的张扬,每日来去匆匆只为二奶奶小产的事奔波。见到姜玉春身边的丫头,也不拿架子,反而姐姐妹妹叫的亲热。

李嫣红一进来,先亲亲热热去挽着郭嬷嬷的胳膊,又一手拉着王嬷嬷往内室走去,嘴里笑道:“这些丫头不懂事,怎么叫嬷嬷在厅堂等我?这里到底不比内室暖和。嬷嬷跟我到里头去坐。”

郭嬷嬷被李嫣红拉的很不自在,却不好推她,只顺着她进去了。到了内室,郭嬷嬷又将王嬷嬷介绍了一遍,李嫣红连忙上前见礼,启齿笑道:“原来这就是二爷请来的嬷嬷啊,我们姊妹可有福了,以后都劳嬷嬷费心了。”

郭嬷嬷笑着上前推开她:“你还要学规矩?这是给张姨奶奶和王姨奶奶请的,你别跟着凑热闹了。”李嫣红摇着头,耳朵上挂着明晃晃的耳饰:“我近日比较忙,等过了这阵,我也好好跟嬷嬷学学,才不辜负二爷和二奶奶的一片心。”

郭嬷嬷笑了笑,没有接茬。冰梅从外间屋子进来,先给两个嬷嬷行了礼,又问李嫣红道:“早晨姨奶奶说找几件衣裳,等姨奶奶出门了,我才想起来箱子的钥匙还挂姨奶奶腰里呢,这会子有空,正好把衣裳找出来。”郭嬷嬷听了起身就要告辞,李嫣红连忙拉住,顺手把腰里的钥匙摘下来给冰梅丢去,自己则拉了郭嬷嬷坐下笑道:“她们找她们的,咱们说咱们的。”

郭嬷嬷心里也想知道李嫣红这几天调查的事情,便顺势坐了下来。冰梅开了箱子,想抱了几件大毛的斗篷出来。李嫣红说了会话,正抬头要茶,恰好瞧见了冰梅抱出来的衣裳,招手笑道:“都搬这边来吧,让嬷嬷也帮着瞧瞧。”

冰梅依然就将衣服斗篷都抱过来,李嫣红拾起一件桃红百花刻丝银鼠袄往身上比了比,又捡起一个灰鼠的瞧了瞧。王嬷嬷跟着瞧了瞧,笑着说道:“倒都是好皮毛。”李嫣红笑道:“有四季的份例衣裳,也有汤总商的夫人送的,这些衣裳有的我也只穿过一两回,白搁着怕发霉,所以时不时翻出来瞧瞧。”

郭嬷嬷也不知李嫣红打什么主意,便不言语,只看她折腾,忙了好一回,李嫣红扯开一件大毛的斗篷笑道:“这是去年汤总商夫人送的,我穿着偏大些,一直放着没上身,王嬷嬷刚来府里,份例衣裳还来不及做,不如先穿我这件吧。”

王嬷嬷摆手笑道:“我哪里有这么尊贵,还是姨奶奶留着穿罢。”李嫣红不由分手,一把把斗篷抱起来放在王嬷嬷怀里:“我还好些衣裳没穿,这件衣裳实在是不合身,白占地方不说,时不时还要晒晒它。嬷嬷刚来,这份例里的斗篷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做好,不如就穿了这样罢,也能让我箱子倒倒地方。”

王嬷嬷听了倒不好推辞,李嫣红又故技重施要送郭嬷嬷衣裳,郭嬷嬷摆手笑道:“二奶奶赏我那些个大毛的银鼠的灰鼠的斗篷、袄啊褂的我还没穿完,这些留给姨奶奶赏别人罢。”李嫣红知道郭嬷嬷不比别人,那是姜玉春身边第一得意的人,吃的穿的不比她们当姨娘的差,拉扯了一番,就叫冰梅收起衣裳来了。

冰梅收了衣裳,借口出去倒茶便出了屋子。郭嬷嬷见左右没人伺候,便问李嫣红道:“姨奶奶这几日查的怎么样了?知道是谁泼的水了吗?”

一提这个,李嫣红摆了半天的笑脸搁不住了,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起来,重重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匆匆忙忙过完了年,感觉比上班还累。大年初一开始各种串门,然后又要匆匆忙忙赶回车回到帝都,爬回来上班

上班第一天有点恍惚,总觉得过年的情景很近又很远,不管怎么说新的一年又开始了,又要重复上班下班写文的生活。其实,我主要想说的是:我还没歇够啊!!!!

8、各有盘算(捉虫)...

李嫣红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叹了口气:“嬷嬷不知道,我这几天先把洒扫上的婆子们挨个都问了个便。二奶奶门前这块每日都是张福家的亲自看着婆子们打扫,那天中午扫完了,张福家的还查了一回,才放她们回去吃饭。因那天下雪,吃了饭,张福家的倒没给她们安排别的活计,只叫在屋子里围着烤火,不要四处乱跑。那些婆子们都聚在一堆说话,就是上茅房都三五个人一起,没有人耍单。”

郭嬷嬷皱了皱眉头:“其他的下人呢。”李嫣红道:“各个院子的下人我也都问了一遍,都能说出来那日午饭后做了什么,彼此互相也都对的上。可是嬷嬷你想,若是真是小丫头做的,她主子早就想好说辞呢,哪里能让我查出来。嬷嬷,这不是我不尽心,我可真是没辙了,回头二奶奶还不知怎么罚我呢?若是把我赶出去了,我这辈子就完了。”说着拿起帕子来嘤嘤地哭了起来:“到底是哪个黑心人做的呦,害了二奶奶不说,还祸害了别人。”

郭嬷嬷王嬷嬷彼此对视一眼,都微微皱起了眉头,李嫣红在一旁哭了个梨花带雨,神情言语中透着几分委屈。郭嬷嬷只得上前哄道:“这不还有两日呢嘛,姨奶奶说不定就能查出来了。”李嫣红收了收泪,点了点头道:“托嬷嬷吉言。”

两个嬷嬷出来,王嬷嬷道:“这小户人家出身的王姨奶奶表面不言不语、安分守已、装愚守拙,可是这样的人颇有心计。张姨奶奶有几分高傲的劲,性子又拗,其实说到底也就是个被捧惯了的戏子,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拿自己当天仙似的呢。这李姨奶奶既精明能干又会阿谀奉承,你看她院里的那几个丫头,说话爽利伶牙俐齿的又都讨喜。二奶奶下头有这三个人,可真是难为她了。”

郭嬷嬷叹了口气,两人说着闲话回到姜玉春处。姜玉春正歪在榻上看书,见两个嬷嬷回来便放下书笑道:“这走了大半天累了吧,快坐下歇歇。”两个嬷嬷在小杌子坐了,郭嬷嬷将各个姨奶奶的反应,言语都学了一遍。姜玉春抬头瞥了两眼王嬷嬷小丫头手里抱的大毛衣裳笑道:“李嫣红果然样样想的齐全。”王嬷嬷笑道:“南方天气不比京城,这会已经穿不着这个了。”姜玉春道:“早晚还是有些凉,披着挡挡风也是好的。”几人正说着话,小丫头进来回说:“二爷回来了。”郭嬷嬷、王嬷嬷连忙起身,借着周天海进来的功夫,就退出去了。思琴上前倒了杯茶,又摆上果品点心,带着小丫头到外屋去坐着。

周天海坐在姜玉春床前,握了握她的手说:“这会看书会不会伤了眼睛?”姜玉春摇头笑道:“也不是总看,看一会就闭着眼睛歇一会。”周天海笑道:“你怎么想起看医书?”姜玉春翻了翻手里的药材书,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自己身子太弱了,要不然孩子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掉了。看看书上有什么调养的方子,好学几样。”周天海听到是因为孩子,神情黯了几分,又怕姜玉春心情忧郁,连忙笑着哄她道:“你也是胡闹,身子不好叫大夫来把脉开方子就是了,你自己看书哪里就会了?人家都是从小跟着师父学的,哪里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姜玉春笑道:“二爷说的是,我也没指望自己能学会什么,就当打发时间了,总躺在床上怪闷的。”周天海点头道:“也是,只是医书也没什么好看的,回头我叫留山去给你拿些人物风情的书来看。”姜玉春一听,眼睛都亮了:“那样的书多找些来看。”

周天海第一次见到妻子这样的神情,忍不住怔了,等姜玉春反应过来,见周天海直直地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翻身躺下,将手帕盖在脸上。周天海也不掀帕子,只俯身低头在她耳边说道“我这几日在隔壁屋子睡,一个人闷了就让丫头叫我过来陪你说话。”姜玉春缩了缩脖子,半天才嘟囔出一句来:“我才不叫你。”

周天海笑了笑,正要伸手去呵她痒,就听思琴在窗下回道:“二爷,留山打发人来说汤总商叫人下帖子请您去吃酒。”周天海顿了顿,姜玉春掀开面上的帕子道:“我那日吓唬嫣红说:若是十日之内查不出是谁害的我,我就将她打发出去。这马上就到十日之限了,汤总商可是要为李嫣红求情?”

周天海笑道:“估计是为了这事,毕竟嫣红是他养大的人,因为这个打发出去,只怕他在整个扬州都没了脸面。也为难他了,若不是你做小月子,汤夫人没办法来拜访,他也不用亲自来说这样的事。”

姜玉春笑道:“我正想汤总商若不来求情,我真打发嫣红出去,让汤总商没了面子二爷不好办。他若是说这事,正好落他一个人情,等二爷想拿安徽那边的盐引时候,也能多个助力。”

周天海笑道:“他正忌讳我做大呢,只是安徽盐引这件事,他还必须帮我。你猜其他想拿这个盐引的是谁?”姜玉春挑了挑眉头:“我哪里知道那么多事,二爷讲给我听听。”

周天海道:“那些小虾米不说,无论是财力还是人脉都是没戏的。我们只说几个大家:安徽邹家、山西李家,陕西王家、陕西于家都明着要拿安徽这块的盐引了。于家的大爷,已经是扬州的总商了,要是再吞下安徽这块,只怕汤总商对于爷也要低头了。另外三家又都是和其他总商有亲戚关系的。汤总商已经吃不下来安徽这块盐引,他虽然忌惮我,但是更害怕其他几家总商越过自己,所以他只能选择支持我。两淮八大总商,明里暗里都较着劲呢。就是总商之首的吴爷,也防着其他人呢。”

留山在二门等了半天也不见周天海出来,连忙又打发小丫头去催,半晌周天海才出来,两人骑马去了汤总商府上。

汤总商备了一桌酒席,正在屋里踱步,听小厮回说周二爷来了,连忙回身坐在椅上,连声说道:“快请!快请!”

周天海进来,汤总商起身迎了上去,嘴里笑道:“叫你吃酒,怎么来的这么慢。”周天海抱拳拱了拱手,才随汤总商分主客坐下,两人酒过三巡菜过五道,汤总商才将话题慢慢引到李嫣红的身上:“老弟不是和你吹,我府里调、教出来的瘦马,琴棋书画、待人接物不说,这为人妾的规矩她们可都是记得牢牢的。咱们纳妾是为了享乐,这为人妾最主要的就是本分,我府里出来的瘦马个个能安于自己的身份的,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可不比其他的乱七八糟的,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头。”

周天海听汤总商暗讽吴爷送的人,也不接话,只笑着喝酒。汤总商跟着干了一杯,又搂着周天海的肩膀道:“这嫣红是一等瘦马里拔尖的人物,你是想和她说诗也好弹琴也罢,摸骨牌打双陆就没她不会的,画画也能画两笔,围棋也能赶几局。说起俗事,记事管账更是不在话下。她若是有个好出身,不知多少家求着聘去做当家奶奶呢。”

周天海连忙端起酒杯:“我敬汤爷一杯,送我这样一个能干的美人。”汤总商跟周天海一碰杯仰头将酒喝下,拿起筷子加了块鸭舌头吃,几口将骨头吐出,又继续说道:“昨儿我家夫人听说你家奶奶小产了,心里惦记,正巧家里有几颗好人参,叫人装了盒子里送去。你们家奶奶坐小月子见不了外人,那婆子放下东西就去瞧嫣红。说起嫣红,还真得我家夫人的眼缘,年节都惦记着她,那婆子看了嫣红回来说你们家二奶奶小产的事,我们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段公案。”

周天海吃着菜状似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汤总商叹道:“咱们老爷们搞不懂她们女人后院唧唧歪歪那些事,一会好一会吵了的。不过哥哥可以和你保证,嫣红可做不出那种害人的事。你看这事闹出来首先对她没好处是不是?”

周天海喝了一杯酒附和道:“汤爷调/教出来的人,我自然放心。这事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后院本来就不是我们爷们管的事,随她们闹去。只是这孩子没了确实是让我心疼啊,你看我也成亲三年了,至今膝下无儿无女,家里面老太太一年十几封信来问,这好不容易盼着媳妇有了身孕,又这么没了,弟弟心里不好受啊。”

汤总商连忙道:“可不是,这事谁摊上谁都难受。”周天海叹了一回气,眉眼间多了几分忧郁,汤总商又敬了一回酒方才说道:“我听我们家夫人说这次二奶奶很生了一回气,叫嫣红去查这事呢。我们家夫人说嫣红也没经历过这些,查了几日也查出来,愁得在屋里掉眼泪呢。按理说这是你们府上的事,我说这些逾越了,只是我家夫人真心疼嫣红,怕她真被赶出去往后没个着落,叫我来和你说几句好话,她办事不利你叫人打几下骂几句,只是千万别赶她出去就是了。”

周天海笑道:“怎么汤爷也管起后院那些婆娘的事了。”汤总商道:“这不是被夫人逼的没法子吗?哈哈,就当哥哥求你一回。”周天海道:“这就啥求不求的,本来就是汤爷赏给我的人,我哪里能不给汤爷面子呢。”汤总商给周天海倒了一杯酒笑道:“老弟放心,哥哥记得你的好。哥哥知道你最近惦记着什么,这事就包哥哥身上了。”

周天海端起酒杯:“那我谢谢汤爷了。”

汤总商把该说的事说完了,就随意起来了,叫了几个瘦马出来弹琴跳舞,周天海附和着说说笑笑,等周天海察觉自己有三分醉意了,便佯装七八分醉的样子,要起身告辞。

汤总商踉踉跄跄地起来,搭着他肩膀笑道:“老弟最近心情不好,哥哥再送你个瘦马如何?你瞧哪个看上眼,就带回去。”周天海哈哈大笑,似真似假地推辞道:“我们家二奶奶正不自在呢,我再带一个瘦马回去可不是自己找晦气嘛。”汤总商笑道:“咱扬州盐商哪个家里不十个八个的,没见过你这么怕老婆的。”说完又想起姜玉春的身份,更何况嫣红的事毕竟要姜玉春开口,还真怕她不自在,便闭口不提此事,只吩咐人备车送周天海回去。

到了十日那天,李嫣红一大早就到了姜玉春院子里,直愣愣地跪下。张雪雁听说了,连忙吩咐人去请王秋华,说一起去给二奶奶请安。王姨娘早就听说李姨娘在二奶奶院子里跪着呢,张雪雁明显地是去瞧热闹,王姨娘哪里肯做那种得罪的人事,便借口头疼给推了。张雪雁撇了撇嘴嘟囔了句:“装什么好人。”转身带着雅诗、佳词去给姜玉春请安。

姜玉春起来,洗漱一番,吃了早点,思琴才回道:“李姨奶奶一早上就跪在院子里了,张姨奶奶也在廊下候了半天了。”姜玉春用茶水漱完了口,方才问道:“王氏没来吗?”思琴道:“没来,只打发个小丫头过来说头疼,告一天假。”姜玉春将茶盏放在玉棋手里托盘上,又从巧书手里捧着的手帕里拿了一条,擦拭了下嘴角,转身坐在榻上,抬头道:“叫外头那两个进来,思琴打发个小丫头去把王氏叫来。”

思琴答应着去了,李嫣红一脸灰败地进来,先和张雪雁一起请了安起来以后,又独自跪下。姜玉春低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跪下做什么?”

李嫣红连忙回道:“婢妾有负奶奶嘱托,十日之内没将害奶奶的凶手查出来,婢妾前来请罪。”姜玉春虽然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失望了一把,只低头拨弄着手炉,声音有一些飘渺:“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李嫣红身子一软,忍不住哆嗦起来,声音也带了几分哭腔:“求奶奶不要赶我出去。”

此时,有小丫头进来回道:“王姨奶奶来了。”姜玉春冷笑道:“叫她进来。”王姨娘一进来见屋里这架势,心里暗道不好,连忙上去给姜玉春请了安,垂手站在一边。姜玉春撇下李嫣红,先发作王秋华道:“你规矩学了有两日了?”王秋华低头道:“回二奶奶:正好学了两日了。”姜玉春道:“我以前是说过先免了你们的请安,可是昨日王嬷嬷就说了,这不合规矩。我若是懒怠着见人呢,你们也要在院子里请了安才是。可有这回事?”

王秋华连忙回道:“回二奶奶:昨日王嬷嬷确实这样说了。”姜玉春声音又温柔了几分:“王嬷嬷昨天说了,今天你就没来,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呢,还是不把王嬷嬷放在眼里。”

王秋华听了,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连忙跪在李嫣红旁边,本来有三分害怕,她又加了五分,把身子抖的和筛子似的,连声道:“婢妾不敢,只是今儿早上起来,婢妾有些头疼,所以才打发人告了假。”

这屋里正闹着,周天海从隔壁屋子来了,见姜玉春抱着暖炉坐在榻上,先皱了皱眉头说:“怎么也不拿个毯子盖着腿。”思琴连忙去取了毯子过来给姜玉春盖上,又拿了几个垫子过来,帮着姜玉春后头垫了垫。

周天海坐在榻上的另一边,思琴将茶水放在他手边的小桌上。姜玉春朝周天海笑了笑,又继续和王秋华说道:“你既然头疼,连请安都没办法过来,索性就请大夫来瞧瞧,看是什么病症。”

周天海冷笑道:“这也值当专门跑一回儿,先办李氏的事吧。”

王秋华一怔,脑袋开始转了起来。说起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有了身孕,可是并不敢叫人知道。一是姜玉春小产,而自己有孕,怕将小产的事连累到自己身上。二是月份太短,怕人对自己做手脚。可是如今既然二奶奶要发作自己,索性就在二爷面前暴出来自己有孕的事情。二奶奶小产了,二爷心里正不痛快,自己这时候有孕,二爷说不定心一软,就叫自己留着了。

王秋华盘算好了,自己暗自里伸了伸舌头,一股恶心犯上来,登时拿起帕子捂住嘴,干呕了几声。姜玉春正等着这个机会,连忙说道:“请大夫过来。”王秋华故作羞愧,低头不语,姜玉春笑着将她身边的丫头叫来,和气地问道:“你们姨奶奶近日总是干呕吗?”

春桃也是个机灵的,心里明白了王姨娘的盘算,连忙说道:“这阵子王姨奶奶早上起来总是干呕、恶心、有常说嘴里没味。”姜玉春朝着周天海笑了笑:“和我刚有孕的时候一个样子,可是有了?你们姨奶奶小日子正常吗?”春桃低头道:“迟了二十来天了。”

周天海挑了挑眉头,冷眼瞧着王秋华:“我记得说过二奶奶有孕前你们不得怀上,这又是怎么回事?”王秋华委屈地低头道:“是奶奶有孕的时候停了药的,婢妾也不知怎么就怀上了。”周天海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姜玉春连忙按住他放在桌上的手,周天海回头去看姜玉春,姜玉春微微摇了摇头,温柔地笑了笑。

看着姜玉春的笑容,周天海的怒气也降了下来,只冷着声音喝道:“大夫怎么还没来?”思琴连忙又打发人去催,屋子里静静地,谁也不敢言语,只是李嫣红的脸色更难看了,而张雪雁也一脸愤恨地瞪着王秋华。

大夫请来了,因是在姜玉春的屋子,因此周天海叫王秋华到厅堂去诊脉,丫头婆子们拿屏风挡好了,才请大夫进来。

大夫诊完了脉,王秋华朝春桃使了个颜色,春桃连忙问道:“可是喜脉?”大夫摇头道:“姨奶奶是气血两虚之症,并不是喜脉。”话音一落,内室的张雪雁“扑哧”一声笑了,郭嬷嬷、杜妈妈等人也放下了心事,只是面上没不显。

王秋华听见大夫说自己没有怀孕,瞬间只觉从心底透出一股寒意,四肢都动不了了。当下也忘了自己的处境,忍不住喝道:“我不信,你胡说,我的情形明明和有孕的人一样,怎么到你这就成了病?”

春桃连忙拽了王秋华几下,王秋华这才没了声音。思琴等人连忙请嬷嬷领着大夫到外间屋子开药方,又叫人送了大夫出去。王秋华见大夫走了,羞得满脸通红,一步挪一步地到了姜玉春的内室,张雪雁嗤笑声更是让她抬不起头来。

周天海见王秋华进来,忍不住当场喝道:“只有二奶奶生出嫡子以后你们才可以怀孕,若是被我发现私自停药有孕的,一律打胎赶出府去!”话音刚落,连嘲笑王秋华的张雪雁都白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一直抽,各种登陆不上更新不了,听说今天恢复正常了赶紧来更新,这一章多更一些。

大家情人节快乐

9、三人受罚...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三遍,不仅总是章节消失,貌似积分也少了,嘤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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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秋华身子发软,瑟瑟发抖地靠在春桃身上,苍白的脸上布满泪痕,以往温顺懦弱的眼神也变得飘忽起来。她一直认为自己有了身孕,满怀期待的幻想着自己能生个庶长子出来。甚至私下里和春桃几个都开始偷偷做婴儿穿的衣物了,可是今天这一切将她美好的幻想全部打破:她压根没有怀孕!

怎么会没有怀孕呢?明明小日子都迟了二十几天,明明每日清晨又是干呕又是胃里泛酸的怎么说自己没怀孕呢?王秋华脑子里不停地想着这个问题,姜玉春见她神情有些恍惚,不禁轻声唤了她两声。王秋华直直地看着姜玉春:“二奶奶,我听院子里的婆子说女人们刚有喜的时候都和我一个情形,怎么我就不是有孕呢?”姜玉春默然地看着她,心里明白她不仅是内分泌失调,更是因为盼子心切而引起假孕症状。

周天海见状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忍不住冷喝一声:“王氏,你少装神弄鬼。”王秋华被周天海声音吓得一激灵,当下省过神来,低头瞅着自己的裙摆不敢再胡言乱语。

姜玉春被王姨娘的事一闹,微微有些头疼,杜妈妈见姜玉春神色不好,连忙去捧了参汤过来,姜玉春端起茶盏,喝了半碗参汤,这才觉得精神些了。

“李氏!”姜玉春将茶盏放在手边的炕桌上,缓缓地叫了一声。伏在地上的李嫣红连忙应道:“婢妾在!”姜玉春看着下她,温和地说:“虽然你刚才说没查出什么结果来,但我也不好就这样治你的罪。当着二爷的面,把你这几天查访的结果说说。”

李嫣红满怀委屈地看了周天海一眼,楚楚可怜地回道:“这扫洒上的管事婆子是张福家的,婢妾先叫她把平日里各人的分工交代了一遍,又去查所有洒扫婆子们午后的行踪,每个人都对的上。又将浆洗、种植等杂物上的丫头婆子也排查了一遍,也没什么结果。后来婢妾想许是小丫头给主子打水时候不小心洒的水,便去了各个院子,打算都盘问一番。只是这院子里的丫头不比粗使婆子,平常是可以随意走动的,也没人每时每刻盯着她们做什么,平日里偷个懒耍个滑都是常事,就是出来偷偷做了这种害人的事,只要没别人撞见,也很容易糊弄过去。况且张妹妹和王姐姐的丫头,我也不好细问太多,毕竟有她们的主子在呢。我那日多问了两句,她们就脸红脖子粗地说若是不信她们只管问她们姨奶奶去。甚至张妹妹屋里的优歌还说我嫉妒她们姨奶奶受宠,是为了将脏水泼她们姨奶奶身上,才盘问这么多。又说:若真她屋里的丫头做的,她们自会和张姨奶奶认罪,犯不着和我说。”

姜玉春瞥了张雪雁一眼:“是吗?”张雪雁纵使再傲气,也不敢当着周天海的面摔脸子,只得不甘不愿地回道:“优歌脾气是有些冲,我回去说她就是了。”

姜玉春没理她,暗自估算着李嫣红跪了许久了,先吩咐李嫣红道:“你先起来吧。”李嫣红跪了有小半个时辰,腿肚子都打转了,手掌撑在地上,整个手臂都麻了,冰梅小心翼翼地搀扶李嫣红起来站在一侧。姜玉春低头喝了口参汤,缓缓地说道:“李氏再怎么说都是姨奶奶,优歌就算是你的大丫头也不能用这种态度和姨奶奶说话,以下犯上可是忌讳的事情。你毕竟刚进府没多久,一切还不熟悉,念在优歌是你带进来的人,她又是初犯,我也不重罚她,只叫她给李氏磕个头认个错便是。”

张雪雁闻言脸色有些不豫,主子身边大丫头一般都是有几分体面的,更别提自己带进府来的人。若不是自己的身份是妾,优歌差不多都算是陪嫁丫头了。这会二奶奶叫自己的贴身大丫头磕头,岂不是相当于让自己磕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