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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新先和大家说抱歉,昨天回家无比的困,直接便躺下歇一会想八九点起来写文,谁知一觉睡到十一点,等周末有空我补上昨天那一章。说起来鹦鹉,我们家之前养过,黑色的,我也不知道什么品种,经常自己嘎嘎嘎的笑。通常我们家把它放在卧室地板上,我们一家人在客厅里看电视说笑,它自己就在里面蹦跶,还不停的问;干啥呢干啥呢。那时候流行买小鸡仔,五毛钱一个,毛茸茸的,我买了好几个,放在鹦鹉笼子旁边,鹦鹉就开始学鸡叫。无比的好玩。然后自己数数,说话经常是方言加普通话,也不知道它自己怎么融合的。可惜后来夏天点蚊香把它熏死了,5555,一直都没给它起过名字,也不知道叫它啥。

推荐时间:来自谢楼南的《我的爱》,梁临风所知的只是,短短的一生中,绝对不要在不爱的人或事上浪费时间。

14、安徽盐引...

周天海转过身来,不解地看着姜玉春,半晌嘴边扬起一抹笑意:“二奶奶,你又害羞了?”

姜玉春看着周天海慢慢逼近的脸,脸上“腾”的一下热了,周天海眼中带着笑意,却没再把脸凑过去,只伸出手摸了姜玉春脸一把,啧啧有声道:“二奶奶的脸越来越细发了。”姜玉春看到周天海一脸促狭的神情,明白他又在逗自己,不禁恼羞成怒地偏过头,狠狠地在他手指头上咬了一口,周天海不防备被咬了一口,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还咬人?属狗的啊?”姜玉春嘴里叼着手指,不屑地睨着周天海,鼻子轻轻地哼了哼。

周天海眼睛转了转,就任由她咬着不松口,两人都静默下来,姜玉春察觉气氛不对,连忙松了口将身子轻轻地往后挪了挪。周天海见姜玉春一副防备的表情,忽然弯着眼睛笑了起来,轻轻将手指移到姜玉春的唇上,摩挲了两把,意犹未尽地说:“你和我小时候养的猫一样。它也是总叼我的手指,每当我瞪着它,它立马松口躲开。其实你不是属狗的,你是鼠猫的吧。”

姜玉春皱了皱鼻子,刚要开口反驳,周天海忽的低下头,在她嘴上轻快地啄了一口。姜玉春立马消声,将脑袋塞进被里,只露一个乌黑的发顶。

周天海看着姜玉春的举动,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姜玉春怕今晚被人家煮成熟饭,连忙伸出只手来赶人:“跑了一天身上都是灰,快去洗澡。”周天海含笑叫了声思琴准备了热水,便自去屏风后头解衣沐浴,姜玉春连忙将闭上眼佯装熟睡。

周天海洗了澡回到床上,见自己的小妻子只留了一个后背给她,便笑着掀起被子进了被窝,伸手把姜玉春搂在怀里。姜玉春身子一僵,连忙闭着眼睛含含糊糊哼哼几声,表示自己已经睡着了。周天海看见姜玉春眼皮下眼珠滚动,心里暗笑了几下,刚想要动手去瘙她痒,忽的想起她这几天对自己的碰触有些躲避的情形,便以为是她身子还没调养好,又不好意思跟自己明说。周天海心里思忖了一番,手就顿了下来,只把手搭在她腰上,打了个哈欠,沉沉地睡着了。

姜玉春动也不敢动,直到听到周天海平稳的呼吸,这才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拉起周天海的手臂,试图将它从自己腰部移开。姜玉春刚抬起来周天海的胳膊,就听周天海咳了一声,吓得姜玉春立马扔了胳膊,转身埋在周天海的怀里闭上眼睛。过了半晌,姜玉春再没听见声响,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头探出来,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发现周天海并没有醒来这才舒了口气,也不敢再去做小动作,放松了身子不一会也就睡着了。

等姜玉春醒来的时候周天海已经走了。思琴几人伺候姜玉春穿好了衣裳,郭嬷嬷趁着思琴等人去传饭的时候悄悄地问姜玉春:“昨晚怎么没要水啊?”

“要水?”姜玉春有些疑惑,正要发问忽的想起来如果做了某件事后是需要叫水清理身子的。姜玉春脸“腾”的就红了,只低了头不言语。郭嬷嬷面带担忧,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叹口气道:“趁着二爷这几日都来二奶奶院里歇着,二奶奶该好好笼络下二爷才是。这后院里头向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姜玉春听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只撇了撇嘴说:“刚出小月子,还没养好身子呢。若是二爷心里没我,我就是抓住了他一时也笼络不了他一世。我会让他心里有我的,这样才能长长远远地过一辈子。”郭嬷嬷听了脸上带了几分喜色,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便出去同思琴两个看着把饭摆上。

姜玉春吃了早饭,换了衣裳带着思琴、玉棋两个坐车往李府去。盐运使李夫人早就备好了茶点同两个女儿在等着她。姜玉春和李夫人见了礼,坐下吃茶说了些闲话,李夫人才笑道:“我家园子里开的好玉兰花,还有几天花期就过了,我带你去瞧瞧。”姜玉春起身笑道:“我在屋子里闷久了,正想瞧瞧花呢。只可惜我家园子里没有好白玉兰。”李夫人上前挽着她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两个女儿道:“你们两个就在屋里做针线罢,我同你玉春姐姐去转转。”

姜玉春待走出屋子,才小声笑着问李夫人道:“大的那姐儿也有十四岁了罢,可相中什么人家了吗?”李夫人悄声说:“有几个瞧着还不错的,只是我们家老爷说要再瞧瞧再定。”姜玉春点头笑道:“可不是,姐儿一辈子的事呢,可得好好瞧瞧。”李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说:“改日我将名单给你,你也帮我打听打听那几个孩子的人品。你们家二爷成日在外头走动,肯定知道的清楚。”姜玉春笑道:“夫人放心,这事交给我来办好了。”李夫人笑道:“这成了亲的人说话做事带股爽利劲,和当姑娘时可不一样了。”

两人说着话走到园门口,月型园门两侧种着竹林,一入园林但见草木繁盛、鸟兽众多。一对对鸳鸯在水面浮过,几只兔子在草地上蹦来蹦去,一只小鹿听见人声往山坡跑去。姜玉春不禁赞道:“好一副野趣图画。”

李夫人笑道:“老看这些个不动的景,总有腻歪的时候,放些动物在园子里,方才觉得这景活了。”姜玉春叹道:“可惜我家园子小,要不然我也弄些个动物来养。”

李夫人笑道:“小有小的妙处,亭台楼阁建的小巧玲珑的,更是细腻精美。那次吴总商的夫人做寿,请我们去热闹。她家园子倒是大,我估摸着怎么也有十亩地,可是格局差些,也没什么新意。说起来,你们家二爷是要建园子是不是?”

姜玉春惊讶地看着李夫人:“我倒没他同我说过。”李夫人笑道:“我也是听我们家老爷说的。说你们家现在住这地方,是当初娶你的时候现买的,虽然规整但是稍微小了些。这两年你们家盐船回来的时候运的都是木材和石料,可不是为了建园子用的吗?”

姜玉春笑道:“他随船回来除了山石木料还有好多茶叶粮食之类的东西。我们家二爷不还有些木材、茶叶、粮食、金银那些铺子嘛,我只当是运回来的那些铺子卖的东西,毕竟盐船运回来的东西都免税,省了好大的费用呢。”李夫人笑道:“可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好好一个官家小姐,也知道这些生意上的事了。”

姜玉春脸上红了几分,又拽着李夫人笑道:“若是我家二爷真建园子,我可找夫人当参谋去。”李夫人笑道:“那敢情好啊。大的方面还让那些工匠们去想,只给我们一小块来折腾就行。”姜玉春道:“别的倒还罢了,我就喜欢假山,层层叠叠的,最具精妙。”

李夫人脸上又多了几分笑意,意有所指的说:“我听说这两年你们家二爷已经从苏州带回来好些个好大湖石了。这园子不仅要有太湖石也要有安徽的黄石才是,今年你们家二爷要多折腾些黄石回来才好。”姜玉春一听,眼睛一亮:“有劳夫人费心了,还替我们操着心。”

李夫人嘴角含笑:“这盐商回来带的木材石料,多半是为了盖园子攒的材料,这在旁处可是没有这样的景儿。说起来,我也是到扬州来才知道这富甲天下是什么意思,在别处有个百万家财也算了不得,可在扬州百万以下者皆谓之小商。”姜玉春忽的捂嘴笑道:“说起这个我忽然想起个事来,前儿我家二爷回来说,负责江西那边的盐商李老爷喜欢不倒翁,也不知买了几千几万个都放在河里,他坐在船上瞧,可是不倒翁太多了结果把河道都给堵了。你说说这可不是糟蹋东西。”

李夫人也说了几件趣事,两人一路说着一边看着园中景致,李夫人顾忌姜玉春的身子,走了一段路便带她到楼阁上去吃茶,既能避风又能瞧见园子里的花。

姜玉春在李府吃了午饭方才回家,待睡了午觉起来,周天海回来了。姜玉春替他把外头的大衣裳脱了,问道:“今儿回来的倒早。”周天海应了一声,先拿了茶吃。姜玉春坐在一边,一面给他续茶一面说道:“今儿李夫人邀我去赏花,可说了句好话你要不要听?”周天海笑着睨她一眼:“什么好话把你乐成这样?”姜玉春道:“起初她引着我说园子的事,说园子自然会说到石头。李夫人说了句‘今年你们家二爷要多折腾些黄石回来才好’,你说这是不是好话?”周天海大笑道:“可真是好话。不过晚了一步,今儿李大人也给我透了话了,说过几天就叫我去衙门里兑安徽那边的引窝银子去。”

姜玉春了然笑道:“原来你早就打点好了,也不早说,白让我替你操心。说起来加上安徽这一块,可是要不少银子才吃的下罢。”周天海点头道:“我早都备下了,等今年船回来,我就给你盖个大宅子可好?”姜玉春捂嘴笑道:“难道往后走船不使钱,哪里就盖大宅子了。”周天海洋洋得意道:“这官盐可是五倍的利润,这安徽又是我的老家,直接走自己家的铺子,这比别人多每斤又省了几钱的店铺费,这看着虽小,可是咱的量大,加起来也能省几万两银子呢。”

姜玉春笑嘻嘻地拿手指戳了戳周天海的腰:“那今年当真要盖大园子。”周天海探过身来和姜玉春道:“我在瘦西湖那边看了块地,大概六亩左右,位置极好,还有几个温泉眼。”

姜玉春激动地一巴掌拍在周天海肩膀上,喜滋滋地道:“有温泉眼可比什么都好。”周天海咧着嘴揉了揉被姜玉春拍的地方,摇头道:“二奶奶,你最近怎么越来越野蛮了,以前的大家闺秀模样可见不到了。”

姜玉春脸上一红,掩饰地抬头道:“我以往倒是大家闺秀了,可也没见你和我多说几句话。”周天海讪讪地笑道:“那时侯二奶奶过于端庄,小的不自在。”姜玉春嗤笑了声,回身坐在榻上,拿起昨日翻了一半的书接着看。

周天海挪在炕桌这边,环住姜玉春的腰,将下巴垫在她肩膀上:“我看你拿回来许多安徽各地的地方志。”姜玉春一边看着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是想看看什么样的地方可以养育出你这么精明的商人来。”周天海慢悠悠地说道:“我们安徽山多田少,靠种地是要饿死人的。只有奔走四方,做些生意。好在水路多,周围省市又都是富庶的,安徽多竹林山石,光靠卖这个就能赚不少钱。起初我家先祖是靠走贩起家的,等有了些积蓄的时候趁机囤了几笔好货待好年景的时候一卖又赚了不少。慢慢地就开了好多家铺子,漆器、药材、木材、茶叶、布匹什么都有,到了爷爷那一带又开了些钱庄。我父亲主要是守着我爷爷的产业,家里的伙计掌柜的都是同宗同族的,倒是都齐心协力,又有族里支撑,倒也不用费什么心。”

姜玉春合上书,歪头去看周天海:“那你怎么想到扬州来做盐商?”周天海微微笑了一下,望着窗外慢慢回忆说:“那时候我十五岁,跟着父亲走南闯北自认为也算是见过世面了,可是到了扬州见了扬州的盐商以后我才知道自己多么眼界狭隘,我便想留在这里,当一个盐商。”

姜玉春看着周天海认真的眼神,心里不免有些动容,便继续问道:“你以前就没像三弟一样,想走做官这条路?”周天海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我的功课不比三弟差,但是我更喜欢经商,喜欢那种精干筹算的生活。其实经商不代表就不需要读书,贾而好儒才能善用心计,审时度势,决定取予。”

姜玉春眼睛有些迷离,羡慕地说道:“能做自己喜欢的事真好。”周天海看着她问道:“你有想做的事吗?”姜玉春点了点头:“我想有一个自己的药圃,种很多很多药材。”周天海闻言不禁笑了起来:“才看了几天的医书就把自己当神医了,还要种药材。”姜玉春撇了他一眼,泄气地转过头。周天海笑着拉过她,捏了捏她的手说:“等我们新园子盖好以后,给你留块地当药圃可好?”姜玉春眼睛一亮,伸出小手指:“拉钩。”周天海伸出小指,勾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比上班还累,默,赶紧更新完明天又上班了~~~

15、管事...

过了几日,安徽的盐引果然批了下来,周天海交了银子,把自己所负责地域的盐引买了回来,便携巨资去了仪征,买盐装船预备起航。此时众盐商汇集仪征,只等四月份的开江大典便可将盐运到全国各地。

趁着周天海不在家,姜玉春悠闲地看着书,计划着自己的药圃和新园子的设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三个姨娘病都好了。李嫣红带着冰梅抱着账本笑吟吟地到姜玉春屋里,请了安方才站在一边笑道:“本来早就该把账本给二奶奶送过来的,谁知碰巧又病倒了,想着二奶奶身子刚好,婢妾怕过了病气给二奶奶,所以才拖到今日,还望二奶奶不要见怪。”

姜玉春微微地点了点头:“既然身子好了就去王嬷嬷那里吧,虽说你规矩礼仪都不差,但也不能特殊了,雪雁和秋华都过去了,你这就去罢。”李嫣红惊讶道:“王姐姐好了?我前儿看她脸色还蜡黄呢。”姜玉春皱了皱眉头:“今天早上来请安了,说是好了。你看你们三个,哪里就那么娇养了,三天两头的都病着。依我看都是闲的。去学了规矩,就没那闲功夫成日生病了。”

李嫣红眼睛一愣,忙上前笑道:“二奶奶说的是,我也是觉得有时候闷了,接着身上就不自在了,可不就是二奶奶说的闲的嘛!”姜玉春道:“我今早也和她俩说了,这回学了规矩可不许前头那几日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一日嚷嚷两天头痛什么的。除非大夫把了脉确实说病了,方才可以休息。”李嫣红讪讪地笑道:“婢妾知道了,定不会偷懒耍滑的。”姜玉春听了语气这才松缓了些:“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也是为你们好。”李嫣红忙附和了一番,姜玉春也不耐烦听她奉承,只说道:“你先去罢,若是晚了看王嬷嬷该罚你了。账本我先看着,若是有差池我再差人叫你过来。”李嫣红应了一声,行了礼就退下了。

之前因郭嬷嬷、杜妈妈两个把的严,家里官中账目以及库房等地并没都交给两个姨娘,只单捡了奴仆、浆洗、洒扫、花木、针线、买办、上夜、抬轿、厨房等地教给他们管了,每个月单支银子给她俩。因李嫣红负责厨房、采办等几处重要的地方,都是单独走账的。而王秋华负责的浆洗、洒扫几地没什么油水的,因此倒不用额外交接。

姜玉春花了三四日只见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账目,基本上没什么问题,最后交上来银两也能和账目上的银子对上。姜玉春把银子交到官中的账目上,将账本递给郭嬷嬷:“她倒是个不简单的,两三年下来,都还能不差分毫。”郭嬷嬷粗略看了两眼便收了,冷笑着道:“她最是个会做人的,平日里赏人出手也大方,倒是个不在乎银钱的,我估摸着就是和账目上短了银子,她也会自掏腰包给补上。”

姜玉春闻言挑了挑眉毛:“若她不在乎银钱,还为何打压王氏,把这几样经手银钱的事揽在手里了。”杜妈妈笑道:“许是没想到二奶你会把差事收回去吧。再者说这上头的管事们差不离都是老宅来的,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笼络好了对她也有好处。就是王姨娘管的那几个差事的管事嬷嬷,李姨娘待她们也不差,每个月也会打赏一两次。”

姜玉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半晌说道:“这两日一直是嬷嬷帮着忙着,既然我今日看完账本了,也该正儿八经管事了。郭嬷嬷,你叫所有管事婆子们到莲花屋去候着。”郭嬷嬷听了连忙去吩咐了。

莲花屋是主院旁边的一个二进小院子,姜玉春不常用的箱笼都放在那边的卧房内,姜玉春想着以后每日回话倒不如用那边的厅堂,不但离自己院子近,就是周天海在家的时候也不会扰了他。

莲花屋因放着东西所以每日都打扫的,云画带着几个小丫头把常用的垫子靠枕等物送了一套过去,等所有管事婆子都到了以后,郭嬷嬷才同姜玉春过来。

姜玉春在塌上坐了,众婆子请了安都立在一边。姜玉春往下望了几眼,见有低头的、有侧眼瞧旁人荷包的、有嘀嘀咕咕挤眉弄眼的,便知道以往的姜玉春太过好性,在这些婆子眼里没甚么威信。

郭嬷嬷见姜玉春脸色不豫,便冷着脸咳嗽两声,屋子里这才静了下来。姜玉春也不发怒,只慢悠悠地喝着手里的茶,有人开始不安地抬眼偷瞅一眼,正好对上姜玉春似笑非笑地眼神,立马又低了下去。

姜玉春看众人都安分了许多,这才冷声说道:“我这两年身子不适,也没正儿八经管过府里的事情,所以你们大多人我是不认识的。从东面这边,一个个自我介绍一下,说下名姓和负责的事情,我也好对上号。开始吧!”

东边那边忙回道:“我是周虎家的,负责厨房上头。我是…”待一个个说完,姜玉春这才点头道:“你们既然都是管事娘子,就都有自己负责的一亩三分地,往常你们都是想起什么事随便抓个下面的人就吩咐了,办错了事几个人互相推脱。今日你们回去就把每件事细化,每个人只领自己的事去做,谁要是做的不好,你们同下面具体做事的人同责。往后明日早晚两次来莲花屋点卯。早晨辰时来回事,领牌子。晚上酉时过来交牌子,另外把今天做的事逐一汇报了这才算完。”

姜玉春话音一落,下面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姜玉春不禁冷笑道:“你们都是管事娘子,怎么如此不懂规矩?主子没说完话,谁许你们开口了?”说着将茶盏往桌上狠狠一敲,杂音立马消了去。

姜玉春拿帕子擦了擦被茶水溅湿了的手,慢条斯理地说:“你们当中有周家世代的老人儿,也有我的陪房还有二爷来扬州后另外买的。不管怎么个来路,你们在府里有今天这个位置都不容易,都是辛苦了几年才挣上来的,往后说话做事都想想分寸,省的行错一步被我罚了或是撵了出去那可就没了脸面。”

众人闻言更是低头不敢吱声,姜玉春又松缓了口气说道:“你们若是尽心尽力做事,管好自己手里的人,我也不让你们白辛苦,每个月除了月例另有一两银子赏赐。”众人听了满脸喜色,一齐行礼道:“谢二奶奶。”

姜玉春喝了口茶,先让厨房的回去看着置办午饭。其他的留下来回话。姜玉春忙完已经到了晌午了,巧书先回去带着小丫头摆饭。姜玉春回了屋子换了衣裳,又吃了两口茶,巧书便来请姜玉春去西屋用饭。

姜玉春见桌上摆着十几样菜式,虽然习惯了但心里仍忍不住叹了口气:太奢侈了。可据说这还算普通的,好些个盐商家里每顿都要几十个菜式才行。姜玉春坐下先吃了半碗汤,才开始吃菜,她食量本来就不大,每样吃上几口就差不离饱了。因怕她身子虚弱,郭嬷嬷又劝着吃了好些炖的鸡肉才罢手。

姜玉春吃罢了饭漱了口,指着那盘鸡肉味道:“这可是拿人参红枣喂养那种的鸡?”思琴在一旁笑道:“回二奶奶,是那种鸡。”姜玉春疑惑道:“我记得每日都要吃几只,还没吃完吗?”思琴道:“二爷见二奶奶吃的惯,又吩咐养了几批。”姜玉春点了点头:“把这个给王嬷嬷送去罢,她一把年纪,还要和那三人费心,怪不容易的。这个既滋养又软嫩,正合适她的牙口。”思琴取了食盒,将鸡肉装进去,吩咐小丫头去送了。

姜玉春又问道:“哪几样是她们三个孝敬的?”思琴指了边上几样,一一说了是谁送的。姜玉春道:“把她们送来的菜叫小丫头送回去,其他的你们就吃了罢,往后就别叫她们送菜过来了。”说着就回了东屋,歪着看书。郭嬷嬷、杜妈妈以及思琴、玉棋等大丫头先轮流去吃了,剩下的赏给了小丫头。

因为周府一共就两个年轻主子外加三个妾室,整个府里也不过五十来口人,等姜玉春将事情捋顺了以后,便不觉得忙乱了。每日等管事婆子们回完事情,便看看书逗逗鸟,生活的无比清闲。

而此时正在学规矩的那三个妾室,却没那么自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两日没更新道歉,大姨妈来了,实在爬不起来,还请了病假在家里躺了两天。准备后天跟朋友去看中医调理调理,要不然每个月太难熬了。今天字数少点,见谅。

16、立规矩...

三位姨娘本以为王嬷嬷以教导自己的礼仪姿态为主,不想王嬷嬷重点却放在了妻妾相处上。张雪雁听了两天脸色开始不豫,王嬷嬷索性道:“明日早上你们去二奶奶院里立规矩的时候我也过去,好好教教你们该怎么做。”

翌日不到卯时,王嬷嬷挨个院里去叫,把三个人都拎到姜玉春院子里站着。张雪雁将醒未醒,脸色有些难看,早把要巴结王嬷嬷的事抛在脑后,直冲着她撇着嘴道:“二奶奶至少还有半个时辰才能起来,这么早晚叫我们过来做什么?”李嫣红听了也偏头去瞅王嬷嬷。

王嬷嬷冷着脸喝道:“你们本该就在二奶奶醒来之前过来候着,难道还有让二奶奶等你们不成?”王嬷嬷顿了顿,瞅了眼李嫣红:“李姨奶奶,我听说你从小学过规矩的,难道嬷嬷没有教过你这些?”李嫣红脸上有些难堪,掩饰地笑道:“二奶奶不太在意这些。”王嬷嬷冷笑道:“我倒是记得刚来那会二爷二奶奶可都说过叫你们每日立规矩。难道你们不把主子的话放心上不成?”

王秋华连忙赔笑道:“王嬷嬷快别气了,以往我不知道要提前这时候过来,还多亏了嬷嬷教导。明日我一定准时来候着。”王嬷嬷听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到耳房去坐着吃茶。只留三个姨娘站在院里眼巴巴地看着房门,指望着早点打开。

虽说此时已经是三月底,但早晨的气温还是偏低的,没站两刻钟,李嫣红等人只觉手都是冰的,双腿也忍不住哆嗦起来。

张雪雁叫来自己的丫头嘱咐她回院子去拿件披风过来,李嫣红也叫自己的丫头跟着一起去。王秋华的丫头春桃上前一步,在王姨娘耳边道:“我也回去给姨奶奶取件衣裳过来吧?”王秋华想了想低声道:“算了,我又不想她俩那样有靠山。等王嬷嬷拿这事说事,肯定先发作我。估摸着二奶奶也快起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姜玉春昨晚看书晚了走了困,今日早晨昏昏沉沉比往日多睡了半个时辰才醒,此时三个姨娘在院子里将近立了大半个时辰了,见院门打开,值夜的巧书出来唤小丫头打水,这三人才精神起来,急忙要往屋里进。王嬷嬷从耳房出来,先压低声音喝了一声:“着急忙慌干什么去?”

张雪雁冷哼一声:“不是你说的叫我们给二奶奶请安吗?我们去请安您老人家怎么又不让了?”王嬷嬷立在门口冷声道:“有叫小丫头通报了吗?二奶奶没允许就往里闯,亏你还是大家子出来的。”李嫣红闻言掩嘴笑道:“张妹妹虽然是从大家子出来的,但却没服侍过主子,因此不懂这规矩,嬷嬷别怪她。”张雪雁见李嫣红讽刺自己戏子出身,不禁涨红了脸,刚要骂回去,忽然又止住,冷笑道:“我是没伺候过人,可李姐姐不一样啊,从小就学的怎么伺候人,怎么如今还和我差不离,也不见多懂规矩。”

李嫣红脸色一僵,神情有些恼怒:“就算我不懂规矩,也好歹知道自己的本分,不像某些人,明明是下九流的出身,还整日摆个脸色做个假清高也不知给谁看呢。”张雪雁闻言勃然大怒,掐着腰指着李嫣红就骂道:“我下九流出身,难道你就不是下九流?我虽是戏子,但好歹也是从小买进府里头,并没在外头胡乱见人的,我出门子的时候也能拍着胸脯说自己清清白白的。不像有的人,出嫁之前就有些不明不白,还学了好些个见不得人的东西。如今一转身就当自己是清白人物了,也好意思提出身两个字。”

“够了!”王嬷嬷大喝一声,抬起手指着她俩道:“在主子门口也敢吵架,白跟我学了这几日了,还不赶紧到院子跪着去,等二奶奶传唤了,再进屋请罪。”张雪雁挑高了眉毛瞪着王嬷嬷:“因你是二爷请来的,又一把年纪,所以我才叫你声嬷嬷。可我警告你,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可不怕你。”王嬷嬷冷笑着看她:“原来张姨奶奶还记得我是二爷请来的。”一句话,把张雪雁的气势打压了下去。张雪雁不甘不愿地走到院子当中,冲着门的方向,直愣愣地跪下。李嫣红见状也只得隔着她几步跪了。

姜玉春听外面吵得热闹,贴着窗子听完了整个闹剧才心满意足地换了衣裳,坐在榻上吩咐道:“叫她们三个进来罢。”小丫头出来传话,王嬷嬷带三人进去请了安,姜玉春待三人行完了礼,一抬眼瞅了张雪雁一眼:“雪雁,你去把马桶倒了,再刷干净拿回来。”古代并没有卫生间,半夜起夜只能等丫头拿马桶小解,用完以后再放到外头去。

张雪雁瞬间气的头上都冒烟了,揪着手里的帕子冲着姜玉春直瞪眼。姜玉春冲她一笑:“怎么?我使唤不动你?”张雪雁脸色煞白:“二奶奶就不怕告诉二爷?”姜玉春完全不在意,随意说道:“你告诉去啊!”张雪雁一顿,自知小妾为正室倒马桶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她嘴上说告状不过是虚张声势一把,以为姜玉春会顾着在二爷心中的形象收敛点,却不想姜玉春毫不在意。

张雪雁站在那里,姜玉春看了眼思琴,思琴忙笑着过来推张雪雁说:“许是张姨奶奶不知道马桶在哪,我跟姨奶奶去拿去。”张雪雁无法,想不去却又不敢。毕竟如果拒绝就属于大不敬,而妾犯妻与妾犯夫同罪,按照刑罚被打一顿算轻的,就是撵出去都不会有人替她说话。张雪雁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了。

“嫣红,过来伺候我梳洗!”姜玉春坐在塌边,等思琴拿帕子将自己衣襟掩了,便使唤起李嫣红来。李嫣红有了前车之鉴,任命地端起小丫头手里的铜盆,跪在姜玉春面前,将铜盆高高举起。

姜玉春见她这样,一瞬间心里有些不忍,但又想起过去三年所见的种种,咬着牙狠下心来,毕竟在这个家里,对她们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李嫣红何时做过这样的活,等姜玉春洗漱完,李嫣红的手臂都哆嗦了。

王秋华战战兢兢站在一边,就等二奶奶吩咐自己差事。姜玉春一撇她:“你就不会主动搭把手,什么事还要别人吩咐你去做?”王秋华这才转过弯来,忙洗了手和几个丫头一齐摆饭。姜玉春吃完了饭,张雪雁才一脸苍白地拎着马桶回来。小丫头把马桶拿别处收好,姜玉春才吩咐她们几个回去吃饭,等吃完了饭再去和王嬷嬷学规矩。

待三人走了,王嬷嬷这才赞许地点头道:“以后二奶奶就要拿出这个气势来,让她们知道什么是妻什么是妾,要拿出主子的款来。这样她们以后就是想做什么事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巧书在一边接口道:“这样她们会不会记恨二奶奶啊?”郭嬷嬷在一边戳了下巧书的脑门:“之前二奶奶待她们如何?吃穿样样都是上等,每日请安只不过走过场,从来没亏待过她们。她们可感恩了?还不是做出那种事来害二奶奶…”郭嬷嬷想起小产的事是姜玉春的痛处,忙停了嘴不敢再说。

姜玉春叹了口气,眼睛黯淡了几分:“这男人为何都要娶妾?好好地家都不让人消停。我不算计她们,她们也要来算计我。”王嬷嬷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劝道:“这男人都那样,就是外头卖烧饼的多了俩闲钱还想多娶个呢。好在我看二爷不是那种好色之人,又敬重嫡妻,你们年少夫妻,把感情处好了,以后好日子多着呢。”

姜玉春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行了,王嬷嬷你也去吃饭罢,一会还有你费心的呢。”王嬷嬷听了又宽慰了几句才退了下去。郭嬷嬷几人吃了饭估摸着到了辰时,扶着姜玉春到了莲花屋。

照例先点了卯,又依次回话,一媳妇上前回道:“要领姨娘们买脂粉的银子。”姜玉春手指一下一下敲着炕桌,不紧不慢地问道:“我记得采买上头每月有脂粉的份额,怎么还要单领银子?”那媳妇笑道:“二奶奶不知,采买上虽然每月都姨奶奶份例的胭脂送去,可姨奶奶们都习惯自己买自己相中的,因此才有单独这一项银子出来。”

姜玉春挑眉道:“这就怪了,难道采买上买的脂粉不中用吗?”那媳妇讪笑着不敢言语。姜玉春冷了脸,喝道:“问你话呢,怎么又不说了?”那媳妇忙道:“回二奶奶:采买上的每个月送来的都迟,有时候货色又不好,因此姨奶奶们都不爱用。”姜玉春道:“既然这家不好,为何一直用这家的胭脂?”那媳妇不负责采买自然不知。冯坤家的有些急了,这采买一直是她男人的事,忙上前辩解说道:“回二奶奶:李姨奶奶说这家的好,因此一直以来都用这家的,所以也就没换过。”姜玉春冷声道:“换一家买罢。”冯坤家的听了有些不乐意:“二奶奶不知,三年一直都用他家的,突然换了不太好吧?”姜玉春冷笑道:“他东西不符合我意,难道我不能不要吗?还是这家跟你有关系?”采买上的媳妇一激灵,忙说:“没有,没有。”

姜玉春瞟了她一眼,回身问郭嬷嬷说:“我记得二爷的铺子里有家胭脂铺子是吧?”郭嬷嬷俯身回道:“是有一家。”姜玉春看了眼冯坤家的:“二爷的铺子都是老字号,东西也好用,以后就从自己家的铺子去拿胭脂,按季去结账。”又问那媳妇道:“这项银子什么时候开始支的?”那媳妇讪笑道:“有两年了吧,具体也记不真切。”姜玉春嗤笑了声:“以后这项银钱不给了。”那媳妇有些为难:“这我可怎么和姨奶奶们回话?以前李姨奶奶管事时一直都给的。”姜玉春闻言冷笑两声:“既然这样,我单独把你送给李姨娘去使唤可好?”那媳妇一愣,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脸色有些灰白,立马跪下磕头。姜玉春见状也没再为难她,只说道:“官中买的胭脂她们若是不喜欢自己出钱买喜欢的去,没有买两份仍一份的道理。这项花费蠲了罢。”那媳妇诺诺地应了,退了下去。

因这胭脂的事,让姜玉春想起件事来,索性叫把采买的账本拿来,逐一看去,发现多数自家有铺子的花销都另外找了别家。比如说粮食、绸缎、药材等物。姜玉春把这几项一一圈了,都吩咐了以后只用自己家的东西。而其他没有的,姜玉春单独安排了个人,每个月出去把市场上日常货物的价格都记了回来,多给了一成银子的浮动,用来当对照。这样既不会让采买的贪太多银子,又不会让他无利可图。另外又在内宅设了一验收的职位,专门收采买买进来的东西的,若是不东西不实,要扣银子。若是验收的人没查出东西的好坏来,等其他人领回去用的时候发现了,这银钱就要扣验收的。因此验收的也不敢跟采买的串通,怕自己亏银子。如此整顿了一番,一个月花费竟然省了一百两之多。

到了月底,姜玉春按照之前说好的,给兢兢业业做事的管事一人多发了二两银子。偷奸耍滑的,故意给姜玉春找事的,则没有这个额外的银子。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去看中医,周末有个课要上,明晚要复习下,因此明晚不更新了。大家周末愉快~~

17、游湖...

自从姜玉春狠治了几次偷奸耍滑的主儿后又赏赐了忠心耿耿的管事,家里的下人也了解了姜玉春的行事风格,都把看热闹惹事的心收了起来,老老实实管自己所负责的事情。而原本仗着自己是老宅过来的周家老人儿们也都收敛了自己的气焰,因为姜玉春并不因为她们是老宅子来的人就高看她们一眼,反而对她们要求的更严格。当然如果她们做好了事,赏银也比其他的人要多。

只一个多月功夫,府里的人都适应了姜玉春的管事方式,姜玉春又清闲了下来,除了看书,逗鹦鹉以外便没有其他的事了,姜玉春开始发觉,自己有些想周天海了。

也许是之前周天海每日凑在姜玉春跟前,或是看书或是说故事,不经意间让姜玉春习惯了他的存在。周天海刚走的时候还不觉得,因为有太多的事情要忙,可是静下来以后,那个人的身影便时不时的出现在姜玉春的眼前。

“你说,二爷什么时候回来啊?”姜玉春歪在榻上,拿着本书,却没看进去书,神情恍惚地看着窗外的枝头的小鸟。

郭嬷嬷笑着换了新茶过来,打趣她道:“二奶奶可是想二爷了?”姜玉春脸上一红,起身拿了茶吃了一口,掩饰说道:“谁想他了,我不过是白问问。”郭嬷嬷笑着摇了摇头,摆了几盘果子在炕几上:“二爷不是送信回来了。说是第一次往安徽境内运盐,要跟船去走一遭,和各个接盐的商家打好招呼。不过第一批往那边运的盐量少,一个多月也就回来了,接着之后的船才要大量的走盐,到时候就不用二爷费心跟着去安徽了,只叫周二带着船去安徽那边就行了。”

姜玉春算了算日子,抬头说:“这已经一个半月了,不会出什么事吧?”郭嬷嬷笑道:“怎么会有事?安徽可是二爷的老家,最是熟悉的。二爷头一次往安徽做官盐生意,各处都要拜见拜见,另外空船回来的时候要带的货运也要办上几日呢。二奶奶就放宽心在家等着罢。”

姜玉春听了也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不再追问。郭嬷嬷看着姜玉春神情恹恹地,便劝她到外头走走。正说着,有丫头过来报说:汤总商夫人派人送帖子过来了。姜玉春叫人请来人到正厅里坐了,自己换了身衣服,方才过去。

来人正在吃茶,见姜玉春进来,忙放下茶盏上前请安。姜玉春在主位上坐了,才抬头笑道:“快起来吧!你们夫人可好,在家里做什么呢?”

来人笑道:“我们夫人还好,只是闲不住,这不瞧着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我们夫人便想邀请各府的夫人奶奶们去游湖。”姜玉春笑道:“你们夫人好兴致,我少不得也跟着去凑个趣儿。约的是哪天?”

“是后天。”来人笑道:“二奶奶家的姨奶奶若是有空,也一起去乐呵乐呵罢。我们夫人说人多热闹些,或是打牌或是听曲儿都好玩。”

姜玉春笑着点了点头:“有劳你们夫人了,连玩还惦记着她们。我替她们三个先应下来,等你回去和你们夫人说声,后天我们一准过去。”

来人笑着起身道:“那我回话去了。”姜玉春又笑着说了两句话,郭嬷嬷和思琴使了个眼色,没一会功夫思琴带着个小丫头提着个食盒过来,思琴将食盒给来的媳妇递到手上,笑着说道:“这是我们园子里自己种的果子,嫂子带回去给夫人尝个鲜儿。”又从袖子里掏了个荷包塞到那人的手里:“嫂子大老远还跑过来,怪辛苦的,这几个钱儿给嫂子买酒吃。”那媳妇把荷包往袖子里一笼,笑着道了谢,又转身和姜玉春告辞。姜玉春叫人把她送出去,自己靠在椅子上把帖子看了,笑着递给郭嬷嬷道:“你说她这次请大家是单纯游湖呢还是另有意图?”

郭嬷嬷摇了摇头:“这说不好,到时候看罢。”姜玉春点了点头,起身刚往回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思琴,你去王嬷嬷那说声,就说明日叫三位姨娘歇一天,好养足精神后日跟着出去游湖。”

李嫣红三个连着学了一个来月规矩,早都腻歪的不行,一听说要出去游湖,都来了兴致,回屋子都挑衣裳首饰,准备好好打扮一番。

到了那日,姜玉春带了思琴、玉棋、巧书、云画四个丫头坐了两辆车;李嫣红、张雪雁、王秋华三个坐了一辆车,李嫣红屋里的冰梅、兰芝,王秋华屋里的春桃、夏菡还有张雪雁屋里的雅诗、佳词一起坐了一辆大车。每个车下面跟着小厮婆子数个,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瘦西湖行去。

汤总商那几家都住在瘦西湖附近,一早都到了,正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吃茶说笑。姜玉春的车到了以后,几个媳妇迎了上来,引着姜玉春等人上了船。汤夫人听下人来报,连忙迎了出来,上前拉着姜玉春的手笑道:“可有些日子没见你了,瞧着神色好了许多。总在家闷着没病也闷出病来,不如经常出来和我们玩玩,保管你什么病都好了。”姜玉春笑道:“天气冷的时候我不耐烦出来,这时候春暖花开了,你就是不叫我,我也要上杆子找你出来玩的。”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姜玉春和众人一一见礼,基本上都是盐商的夫人。

八大总商夫人到了三个,除了汤夫人、吴夫人、还有个王总商的夫人也在,其他的都是普通盐商的家眷,总共有十来人。待姜玉春坐下,李嫣红三人连忙在她身后立着。汤夫人说了几句玩笑话,就拿眼去瞅李嫣红。姜玉春见状捂嘴笑道:“你几日没见她了,怎么就这么瞧个不停?”

汤夫人笑道:“我瞅着嫣红姑娘不但姿色比之前好了,气质更是不同以往,还是姜妹妹会调/教人,只三年功夫就调/教出一美人来。”姜玉春笑道:“嫂子说笑了,我哪里会调/教人啊,不过是大了两岁,模样张开了,看着就觉得好看了些。”

吴夫人笑道:“雪雁姑娘不也是,以前我总说她性子过于清冷了,现在看着脸上也有些温柔的笑意了,可不就是她们周家会养人。”

姜玉春面上笑着,却也不应承,汤夫人说笑了两句便把这话头放下了。众人都到齐了,汤夫人吩咐开船,十几个人吃着果品欣赏着两岸的湖光山色,听着小曲儿,说着闲话,无比的清闲自在。

王夫人吃了两个果子便洗了手笑道:“谁来这吃你果子的?还不敢进把牌局摆上,让我们痛痛快快玩两把。”汤夫人捶她道:“就你会闹,我早叫人备下了。”说着连忙吩咐小丫头把牌桌摆上,便邀请众人打牌。

有几个不爱玩牌的三三两两坐着闲聊,姜玉春不会玩牌,找个靠边的椅子上坐了,端着茶看两岸的景色。汤夫人笑着过来拉着姜玉春道:“好不容易出来玩,你还躲到一边,快和我打牌去。”姜玉春摆手笑道:“我不会打牌,别扰了你们兴致,你快自己玩去罢。”汤夫人不由分说地拉起她到桌边,按着她肩膀让她坐在牌桌上,嘴里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教你,保准你一学就会。”一面又叫嫣红说:“搬个板凳坐在你们奶奶旁边,帮着她拿着牌。”

姜玉春笑着指她道:“你定是想趁着我不会多赢我两个钱吧?”吴夫人笑道:“她可不就是这个心思,你赶紧把钱袋子藏好了。”姜玉春推了下替自己洗牌的嫣红道:“你是从汤家出来的,定是把打牌的好手,可得帮我好好看着牌,若是叫汤夫人赢了钱去我可不依的。”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吴夫人领着三个人坐了一桌,汤夫人带着王夫人、李夫人、姜玉春四个坐了一桌。两圈牌下来,姜玉春把马吊的规则明白了七七八八,也玩出兴致来了。王夫人靠在椅背上看着丫鬟手里的牌,随意指了一张,让她打出去,一抬头忽然指着岸边说道:“那里好大个园子,不知道是谁家。”众人听了皆回头去看,果然见一高墙大瓦的一人家。

汤夫人笑道:“怎么?你相中这地方了?”王夫人摇头道:“我家的园子刚起了不两年,现在哪还有闲钱再买园子啊。”李夫人笑道:“我白高兴了,还以为你想买呢。”王夫人奇道:“怎么?难道是你家的园子不成?”

汤夫人拍手笑道:“这可被你说着了,正是她家的园子。”李夫人道:“是我弟弟的,这前院后院加园子总共有十亩地呢,当初也费尽了心思,请了好多文人谋划,盖了三年多才盖成,可盖好以后统共也没来住两回。”汤夫人听了忙问道:“这么好的园子又这么好的地界,怎么不来住呢?”李夫人叹道:“我老家是杭州的,头两年这湖边的地也便宜,我弟弟见这湖边景色好,便起了心思,花了几十万两银子盖了这个园子,加上里面的东西也能值个一百万两银子。结果也就刚盖好的时候来住了两次,后来忙起来一直没空过来。这不头两天透出话来说叫我看看帮着把这园子卖了呢。”

汤夫人听了转头问姜玉春道:“总听你们二爷说寻思盖个大园子,这不现成的吗?”姜玉春笑道:“我家二爷是这么说了,只是他没说要买现成的园子,说是看中了块地,想自己盖呢。我听说那块地也是在瘦西湖边上,有大概六亩的面积,还有几处温泉眼。”李夫人听了忙说道:“我弟弟家这园子也有温泉眼的,盖了好几处温泉池子。你要是现买地盖园子盖屋子,没个三五年可住不上。”

姜玉春笑道:“这事我又说的不算,等我家二爷回来再说吧。”汤夫人暧昧地推了她一下:“被窝里吹个耳边风,你们家二爷什么不依你啊,要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你。”姜玉春红了脸打了汤夫人手一下:“净浑说。”王夫人笑道:“要是你们俩这买卖成了,我可得吃杯喜酒。”汤夫人和李夫人连忙称是,姜玉春只得笑道:“我们家二爷虽然有这个想法,但是具体买不买园子我可做不了主。这时候正是走盐的时候,哪有闲钱买园子啊,估计怎么也得等年底吧?到时候要买的时候,我让二爷提前打招呼去看。”

李夫人闻言眉头一皱,又连忙装作无事一样,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拉着姜玉春手说道:“实话和你说我弟弟做生意银子周转不开,所以才着急想把园子出手。就是价格也不多要,只收回当初盖这园子的成本就行。这旁边还有几亩地也是我个人买下的,你家二爷若是这两个月能定下来,我就把园子后头的地都送给你。你是想扩充园子,还是再盖个别苑都是好的。”

姜玉春听了点了点头道:“行,等二爷回来我和他说。”李夫人听着像是吃了一个定心丸一样,喜色于形,开始介绍这园子里各项景致。倒是汤夫人嘲笑她说:“我们在船上又看不见里头,你说的再好也没用。等改日你开了园子请我们去玩一回,比你说的再多都强。”王夫人也笑着打趣了一番。姜玉春笑着玩打牌也不接茬。众人玩了半个时辰,吃了晌午饭,就让船开了回去,各自散了。

下午姜玉春回到家,先把周天海的贴身小厮留山叫过来,吩咐他道:“这盐商里头有个姓李的你可知道?他夫人是杭州人,瞧着同汤总商的夫人关系不错。”留山笑道:“回二奶奶:奴才知道这个人,李爷和汤总商老家都在陕西,祖上好像还有什么亲戚关系。”

姜玉春点了点头说:“这李夫人的弟弟有个园子在瘦西湖那,你找个机灵又面生的小子出去打听打听是怎么个情形。”留山道:“小的明白,这就去着人打听。”姜玉春又道:“另外你再去打听下最近汤总商、李爷、王总商这三家有什么动向,无论是生意上的还是平日里,都给我一一记上,回来告诉我。若是打听到有用的消息,我重重赏你。”留山应了去了。姜玉春歪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她们三个这么急着把这园子卖给我,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呢?”

作者有话要说:声明:此处盖园子所花销的费用一百万两银子再此处是夸大成分,为了后面其他情节做铺垫,请勿考据。

18、汤府来人(上)...

留山只花了几天时间就将那个园子的情形打听出来了。确实是几年前李夫人的弟弟花了大价钱建的,颇费了些功夫,除了有名的文人参与设计外,盖园子用的石料、木材都是上好。

因为这个园子地段好,建好了之后一直又空着,每年都有人去打听买园子的事情,但园子的主人一直没说想卖。

姜玉春蹙起眉头:“这李夫人的弟弟是什么人物?”留山道:“是杭州那边有名的商贾,颇有些银钱。不过关于这园子到底是谁的有好几样的说法。”姜玉春挑了挑眉,忙道:“快说!”留山道:“这园子虽是李夫人的弟弟出面建的,但是好些人传这园子是李夫人私产,为了怕麻烦让自己的弟弟出面而已。”

姜玉春思索了半晌,才问道:“李夫人的弟弟姓甚名谁?如今生意做的怎么样?”留山道:“李夫人的弟弟叫张宁远,听说他生意做得很大,如今到底怎么个现状还真说不好,不过小的已经打发人去杭州了,约莫着十天半个月就能有消息回来。”姜玉春低头用杯盖拨弄着茶盏里的茶叶,淡淡地说:“我可不要听那些明面上的消息。”留山陪笑道:“二奶奶放心,我们在杭州那边有人,绝对是真实可靠的信息。”姜玉春点头道:“成,叫那边人仔细点,别让人察觉出来。”留山笑道:“二奶奶放心,这些人都是二爷手底下的老人儿,做事都极有分寸。”姜玉春点了点头,吩咐思琴道:“取出来两百两银子给留山。”思琴去盒子里取了两百两银票出来,姜玉春示意留山拿着:“这些天帮我打听信儿的人也不容易,你拿着银子看着赏他们,剩下的你自己留着吧。杭州那边回来信儿,我单独有赏。”留山磕了个头谢了赏。

姜玉春又问道:“汤总商、王总商、李爷三个最近有什么动向?”留山道:“开江大典结束后,三人就都回来了,若说有什么异常,就是这三人来往比以前更频繁了些。”姜玉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叫人盯着他们,记得找眼生的人去。”留山弯腰道:“是!”姜玉春透过敞开的窗子看着枝头上的花:“二爷什么时候回来?可有信没?”留山道:“也就这几日了。”

姜玉春点了点头,留山见姜玉春不再言语,便垂着手默默退了出去。姜玉春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炕几,嘴里随口问道:“郭嬷嬷,你说这李夫人这时候张罗着让我们买她家园子,这是为什么?”郭嬷嬷讪笑道:“二奶奶,若是您问这后院的事我还能说出个七七八八来。可是这似乎是牵扯到买卖上的事了,我可就不知道了。”

姜玉春本也没指望郭嬷嬷分析出来什么,两个人一路无话的回了院子,姜玉春瞅着阳光好,便靠在廊下,逗弄着从藏书阁带回来的鹦鹉‘小苹果’。

姜玉春捏着两个松子仁儿,作势要喂给小苹果,小苹果见状连忙探过头来,张嘴去接。姜玉春在它脑袋前晃了一圈,顺手丢到自己嘴里,小苹果被骗了,眼睛骨碌转个不停,十分紧张地看着她手里剩下的那个松子。姜玉春故技重施,又将松子递了过去,小苹果偏过头,故作不屑一顾。姜玉春见状哑然失笑,转了个方向,又将松子送到它面前。小苹果盯着松子,却不靠前,姜玉春笑着偏头和思琴道:“你看这小苹果,还知道记仇。”话未说完,小苹果趁其不备,一口将松子叼到嘴里,险些咬到姜玉春的手上。思琴几个吓得连忙挡住,姜玉春抽回手,笑着说道:“它倒是精明,再拿几个松子儿来。”

柳儿端了一小碟过来,姜玉春却不敢喂多,怕鹦鹉拉肚子,只又捡了三四个,放在小苹果的吃饭的碟子里。小苹果将松子一个个捡了吃了,美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冲着姜玉春叫道:“谢谢!谢谢!”姜玉春笑着戳了戳它的小肚子:“呦,挺聪明的嘛!”小苹果晃了晃屁股,得意的昂起头:“那是!那是!”众人见状不禁都笑了起来。

几个人正在这玩的高兴,李嫣红摇曳着腰肢走进了院子,姜玉春撇了她一眼,转身又拿起葵花籽逗鹦鹉。李嫣红讪讪地笑着行礼问好,姜玉春“啧啧”两声喂了鹦鹉吃完东西,才拍了拍手,转身坐下,端起茶来问道:“这时候不是学规矩的时间?怎么到我这来了?”李嫣红笑道:“王嬷嬷查昨日讲过的规矩,婢妾先答完了,又正好有件事想和二奶奶说,便和王嬷嬷告了会假。”

姜玉春靠在垫子上,被阳光照得暖洋洋地,忍不住满足地叹了口气,吃了口茶方才问道:“有什么事?”李嫣红笑道:“二奶奶也知道我的身世,从小被卖进汤府,也不知道自己爹娘是谁。因当时我们一群小孩子生活上也没人照看,所以都各自认了干娘。下个月是我干娘生日,我晚上闲着的时候给她做了身衣裳,昨儿刚做得了。我想这两日让我干娘来一趟,让她把衣裳带回去。”

姜玉春眼皮垂下来,吃了口茶,将茶盏放到一边:“既然是你干娘,你敬一份孝心也是应该的。”姜玉春偏头问郭嬷嬷道:“府里姨娘的家人生日,是怎么个赏赐法儿?”郭嬷嬷忙回道:“以往王姨娘的老子娘过生日都赏二十两银子。”姜玉春吩咐道:“明儿叫账房送二十两银子给李姨娘。”郭嬷嬷应下了,李嫣红忙上前行礼道谢。姜玉春笑道:“以前也没听你说过,就混了两三年过去。”

李嫣红叹了口气:“因为不是亲娘,所以就没正经提过。”姜玉春眼神一闪:“你干娘平日里也不常来看看你?我印象中,好像没听你来回过几次。”

府里头妾室无论是回娘家,还是娘家人要来探望,都得提前回了正室,待正室应允了方才可以走动。李嫣红笑道:“她不过是汤府里的普通婆子,平日里也走不开。有时候汤夫人来串门,她跟着来瞧瞧我。或是汤府年节送东西时,她一起过来瞅两眼,因为没特意回过二奶奶。”

姜玉春点了点头,慵懒地笑着:“既然这么着,索性你明天就留她顿饭,叫她陪你说说话。除了送她衣裳外,看还需要什么,打发人说一声,从官中支去。”李嫣红福了福身:“谢二奶奶!”接着起身笑道:“她一辈子伺候人的,那些好东西给了她倒白瞎了。有二奶奶赏的二十两银子,比旁的都强。”

姜玉春点了点头,起身往屋里走去,轻飘飘丢下一句话:“一会你直接回屋子吧,看收拾些东西给你干娘。王嬷嬷那我打发人替你说去。”李嫣红忙应了,上前两步扶着姜玉春进了屋。姜玉春翻了两页书,又觉得困了,李嫣红又伺候着换了衣裳,姜玉春躺下了才打发她出去。

待人影消失在门外,姜玉春和郭嬷嬷招了招手,轻声笑道:“你瞧,汤家可要来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吃药的时候看了大家的留言,好多童鞋关心吃中药的事,再次谢谢大家。我当时也觉得去同仁堂帮着煎好比较快捷,但是很多人说那样统一煎药效会差,我就买了药锅自己煮,因为好些药材有先后顺序的,所以特麻烦,时不时就得去看一眼。

先放上更新,大家晚安,好梦!

19、汤府来人(下)...

作者有话要说:杯具的没将存稿箱用明白,以为更新了谁知没更新。先将星期五的更新放上。

第二日,姜玉春刚吃了早饭,就有下人回说李姨娘的干妈来了。姜玉春点了点头,一会那丫头出去带了个四五十岁的婆子进来,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裳,头发梳的油光水滑的,还别了两支金簪子。

李姨娘的干妈一进来先给姜玉春磕了头,姜玉春笑着让人拿了板凳给她坐,她推了半天怎么也不敢坐。姜玉春笑道:“来者是客,你又是嫣红的干娘,坐下说说话也没什么的。”那婆子听了这才告了罪斜着身子坐了一角。

柳儿上了茶,又摆了几样果子点心,姜玉春笑道:“这是外头新送来的果子,你也尝尝。”那婆子红着脸吃了一个,赞不绝口,一个劲说甜。姜玉春道:“听嫣红说她当初在汤家的时候,没人照看,认的你做干娘。”那婆子笑道:“可不是嘛,我一辈子只得了两个儿子,一直盼着能有个闺女。那时候姨奶奶在府里无依无靠,我看着心疼,正巧我家男人也姓李,我索性和她认了干亲,把她当亲闺女看,这样平时也能照看她几分。不怕二奶奶笑话,我是汤家的家仆,在府里也有两份脸面,婆子丫头们看我面上,都不欺负她。”

姜玉春笑道:“怪不得她一直记挂着你,原来当初你这么疼她。昨儿嫣红过来还说给你亲手缝了衣裳呢。我还说她,怎么这些年过生日都不说声。”李婆子讪笑道:“我又不是她亲娘,没得为了这样的事还劳二奶奶费心。”姜玉春道:“虽说是干娘,这些年你待她不就像亲娘似的。往后有什么事只管和嫣红说就是,别那么见外。”李婆子起身道了谢。

姜玉春将茶盏端起:“你告假出来一天也不容易,赶紧去和嫣红说说话罢。她伺候我吃完早饭才回去,想是这会正在吃饭呢。”李婆子连忙起身应了,姜玉春让小丫头柳儿送李婆子过去。

李婆子一路走着一路和柳儿说着闲话,柳儿笑眯眯地挑那些不重要的事告诉她,两人说着话来到李嫣红的院子。大丫头妙竹正倚着门框指挥小丫头们在院子里晾衣裳,瞧见两人进了院子连忙迎了过去,笑着和李婆子问了好,又拉着柳儿带着人进了屋子。李姨娘那自有人通报,将李婆子迎了进去。兰枝拿了一个荷包出来塞给柳儿叫她买果子吃,又拿了一个碟子点心出来笑道:“这是我们姨奶奶今儿让厨房做的,刚送来,还热气腾腾的呢,妹妹拿一碟子去吃。”

柳儿笑着道了谢,端着盘子走了,还未到主院,迎面碰到浆洗上的头儿带着小丫头各个屋子送洗好的衣裳,柳儿随手将那盘子点心给了她们,自己转身进了院子,把路上说的话一一回了姜玉春。

话说李嫣红正在吃饭,见李婆子来了,忙吩咐小丫头也给她盛一碗粥来。李婆子笑道:“我早上喝了碗粥来的,姨奶奶只管自己吃。”李嫣红笑道:“一碗粥顶什么事,两泡尿就没了。我这有今早送来的点心,就着粥吃最香,干娘过来尝尝。”李婆子听了这才过去坐了,小丫头盛了半碗粳米粥上来,李嫣红递给李婆子一个鸡蛋,说道:“你尝尝这个,就是咱家夫人告诉的那个方子,拿人参、红枣、白术磨碎了喂的鸡生下的蛋。”李婆子笑着接过来剥皮说:“我听她们说过,说这鸡蛋值一两银子一个呢,在汤家也只有夫人和正房的小姐少爷们才能吃到。想不到在周家,你也能摸着几个。”李嫣红冷笑道:“之前我也吃不到,是后来我们家二爷见二奶奶喜欢这样的鸡蛋,吩咐养了许多这样的鸡,下的蛋多了这才让每天给我们一人两个,今儿是见你来了,二奶奶吩咐厨房多送了五个过来。”

李婆子笑道:“甭管怎么说,这也是给你的脸面。”李嫣红点头说:“二奶奶惯会做人,无论心里头怎么着,面上总不会让你挑出错来。”两人吃完了饭,漱了口便坐在榻上吃茶,丫头们又重新收拾一些果品点心上来。

两人没说上两句话,一个管事娘子带了两个小丫头过来了,和两人见了礼,才笑着将托盘呈上:“这是二奶奶赏的二十两银子,叫我送来。”李婆子连忙接过来叫道:“有劳二奶奶费心,心里还惦记着我一个老婆子。”管事娘子笑道:“二奶奶还说姨奶奶呢,这虽说是干娘,但也像亲娘一样亲的,怎么以前过生日都不说。这份例银子虽然不能加,但多赏些东西是使得的,这不叫我又送来两样颜色的布,几身衣裳。二奶奶说等您正日子的时候,她打发姨奶奶给你祝寿去。”

李婆子忙笑道:“这可使不得,我们伺候人的哪有过生日的,姨奶奶过去我倒没办法招待她。”管事娘子笑了笑,吩咐小丫头将东西放好,又说道:“二奶奶说中午让留下吃饭,干娘喜欢吃什么只管告诉姨奶奶,让姨奶奶吩咐厨房做去。”李嫣红笑道:“让二奶奶费心了,也劳你跑一趟。”管事娘子笑道:“那你们说话,我那边还有事。”李嫣红道:“冰梅,拿五两银子送嬷嬷出去。”冰梅应了声,取了银子送了管事娘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