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是个很善良的女人,一个女人想要怀孕,可以用的法子真的太多太多,原主一点都没有用,原主一直在等谢渔首肯,希望谢渔能给她一个孩子。

原主在谢家的情况,娘家是知情的,为此谢云两家还发生过矛盾,后悔又能怎么样,昔年疼惜外孙,又可怜大女儿早亡,所以搭进去了小女儿。

手心手背都是肉,嫁出去的姑娘,还有什么办法,忍着吧。

云蔷起身,照着镜子,镜子里面是一张精致的脸,可惜过于苍白,一脸病容,十分姿色,只能显示出六分。

十年对着这张脸,看着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变成了美丽的少妇。

云蔷就不相信,谢渔一点也不动心,可惜了,这点动心比起疼爱自己的老婆孩子那番心思差远了。

云蔷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镜子里仿佛看到原主忧伤的面容。

云蔷笑了,“他欠你的,我帮你讨回来,可好?”

镜子里,美人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眼下,谢家在谢渔的刻意纵容下

,可谓是“妻不成妻,妾不是妾”,谢渔以云蔷身体不好为由,家里的大小事务,交给大儿子掌管,府里的琐事,管事儿的却是谢渔的姨娘,白琴。

说实话,谢渔对原主狠,但是对这位姨娘更狠,这位姨娘进入谢府后,谢渔每天都在白姨娘的饭里下红花,就连被褥,都是麝香熏过的,若说原主还有怀孕的可能,这位白姨娘可是彻彻底底的坏了身子。

谢渔喜欢白姨娘的性子,因为白姨娘爱笑,白姨娘的声音特别像原主的姐姐,也就是谢渔的原配夫人。

家里两个女人,一个容貌像,一个声音像,谢渔也真是费心了。

云蔷一点也不想掌管谢家那些大小琐事,她的目标是谢渔,处理这些琐事儿多浪费时间啊。

又在床上躺了两天,云蔷觉得自己这个身体稍微舒服了一点,就起身梳妆了。

谢家只是个小地主,没有那么多下人,云蔷也就两个贴身使唤的丫鬟,这两个看着倒是还可以,忠心总是有的,多少云蔷不计较,两个小丫头给云蔷梳了头发,穿好衣服。

云蔷洗漱完毕,就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懒洋洋的晒太阳。

耳边是小丫头的絮叨,“太太,您不知道白姨娘多么嚣张,老爷今日要会客,白姨娘说您身子不适,将筵席大包大揽了过来,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

云蔷瞅着目光闪烁,一脸愤慨的小丫头。

云蔷似笑非笑地盯着身侧的小丫头,这个丫头也是谢渔给的,叫红杏,她娘家带来的丫头已经嫁人了,嫁给的是庄子里的管事儿的,并不常回来。

她眼下大病初愈,并不能动气,小丫头说这些,难不成是想让她和那个白姨娘打起来?

云蔷可不是原主那种绵软的性子,“红杏啊,我院子太小了,你收拾收拾,去老爷那吧,我这儿秋喜一个丫头就行了。”

云蔷看着不远处打扫院子的秋喜,这个小丫头是新来的,以前原主记忆里可没有她,云蔷病了的这几日,都是这个她在照顾自己,小丫头从清晨干活到现在都没闲着。

叫红杏的丫头脸一下子白了,她连磕头都忘记了,呆呆傻傻地望着云蔷。

云蔷笑了,她放高声音,对一侧扫地的秋喜说道:“秋喜,扶我进屋。”

叫秋喜的丫鬟,有一张很喜庆的圆圆脸,听到声音以后,连忙跑了过来,扶过云蔷,一主一仆,谁都没有看那发呆的红杏。

当云蔷进屋的

时候,但听“噗通”一声,那个叫红杏的丫头跪在了地上。

“太太饶命,太太,红杏错了,红杏知错了…”

云蔷假装听不见。

反而是身旁的秋喜,面色有点僵,她迟疑了一下,说道:“太太…”

云蔷摇摇头,笑了,“她心大,咱这儿四方小院,留不住她的心,不必理会,她一会儿就会离开了。”

秋喜不太相信,红杏哭的那么伤心,怎么会一会儿就离开呢?

半柱香过去了,红杏眼看着屋子里没人搭理她,擦擦眼泪,自己从院子里爬起来,抹着泪跑出去了。

秋喜从窗缝里看的是目瞪口呆,再看云蔷,刚才还质疑的脸,变得无比的信服。

但见云蔷又笑了笑,说道:“你且看,今个老爷有事儿,怕事儿闹开,待会儿他肯定会来咱们院子,你去收拾收拾,散散咱屋子里的药味。”

“是。”

云蔷看着秋喜老实巴交的打开窗户,一脸信服的样子,心里笑了,这个小丫头八成把自己当成神棍了。

果然不过半个时辰,谢渔出现在院子里,叫秋喜的丫头,脖子猛然转向云蔷,云蔷佯装听不到那“咔嚓”一声,她心里乐着呢,小丫头的脖子肯定拧了。

转眼间,谢渔进了房间,对脖子拧了的秋喜说道:“你下去吧。”

秋喜瞪大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云蔷,麻利地下去,云蔷好笑地看到小丫头揉着脖子关门。

云蔷闭目养神,她在想,自己该如何对付谢渔,让谢渔爱上自己。

耳边但听谢渔充满磁性的声音,“你身体不好,只不过是一个下人,不至于动怒…”

云蔷笑了,她知道这具身体笑起来还是挺仙的,“姑娘大了,心也大了,我没这个本事留住她,你是知道的,我身子不好,再来两个这样的丫头,指不定哪天你就见不到我了…”

谢渔皱眉,看着榻上闭着眼睛,侧倚在靠枕上的女子,女子脸色苍白,看起来无比羸弱,好像随时都要消失一般,谢渔心一拧,口气不由得坏了几分,“你这是什么话,不就是一个小丫头…”

“不就是一个小丫头,你至于跑来质问我么…”云蔷说句话上气不接下气,嗯,她是装的,反正嘛,她只要完成任务后,这具身体就会挂掉,病娇很正常,“你若喜欢她,我就帮你做主纳了她…但求你,别让她在我眼前晃,一个丫头,她看不惯白姨娘,一定要拿我做枪头使…

…”

一句话道明了事情的原委。

谢渔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口气有点冲:“你这是怎么了,我还是那句话,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能翻天不成,你好好养着身体,别胡思乱想!”

说着谢渔怒气冲天地就要离开。

直觉告诉云蔷,抓住时机,云蔷豁然睁开眼睛,“相公!”

谢天谢地,谢渔停住了脚步,他背对着云蔷,生硬地说着:“何事!”

云蔷大脑当机,该说什么她完全忘记了,看着谢渔越来越僵硬的身体,云蔷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喜欢你。”

谢渔身体一颤,没有说话,大步走出了房间。

只是他的脚步踉跄,背影看上去有些狼狈。

云蔷慢慢地露出笑容,十年了,十年了,就是一条狗也有感情了吧,她算是替原主说出了这句话。

因为喜欢所以迁就,因为喜欢所以可以默默等待。

只是这份等待,注定没有结果。

伊人已逝,欠下的情债,要怎么还?

作者有话要说:欧耶耶,对原配夫人,谢渔是个好男人,但是对原主,谢渔就…

要虐么,要虐么…

思前想后还是虐吧,原主好可怜,我来为她掬一把同情的泪~秀一下小萌物,好好看书a和の涙唁吖,谢谢两位童鞋在短小君的时候如此信任俺,抱住~爪子借你们捏~第四目唉,谢渔走远了,云蔷无法感知他心里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秋喜的圆圆脸出现在视线里,但见她探头探脑地伸出头,看着云蔷,是否在确定,云蔷是否愿意让自己进屋子。

云蔷扑哧一下子笑了,云蔷一笑,秋喜呆呆地望着她,脸红得像个苹果,半晌来了一句:“太太,您真好看。”末了,还怕云蔷不相信,接着说,“真的,太太,您比白姨娘好看多了。”

拿一个姨娘给正房夫人比,这个比喻实在不是很恰当,可是云蔷一点都不介意。

秋喜有些奇怪,这府里都说白姨娘好看,怎么都没有人夸太太呢,明明是太太更好看一些。

云蔷笑了,秋喜的心思写在脸上,根本就不用她靠近了去猜。

事实上,整个谢家,见过原主的人也不算太多,谢渔将原主和谢家的下人有意隔开,因为他害怕,当家主母权力大,笼络下人,日后自己儿子难做。

说实话,谢渔和他的原配夫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个人一样的自私。

只是可怜了原主,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原主十年都没有让枕边人忘却未亡人,也真是够笨的了。

依着原主的记忆,原配夫人容貌早不及原主,有这么好的先天条件,竟然还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一个傻瓜。

“太太,今天老爷宴请朋友,您不露脸好么?”秋喜说道,她凑到云蔷身边,给云蔷剥葡萄,这可是一个技术活儿,秋喜做得并不算是特别好,甚至还不如云蔷自己做得好,但是她做得认真,开始几颗有些生硬,后面几颗就熟练了。

“别给我剥了,你自己吃吧…”云蔷懒洋洋倚在榻上,“秋喜,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我只告诉你,是老爷不愿意…”

秋喜有些诧异,她并不懂太太为什么说,难道是老爷不愿意将太太出现在筵席上么?

云蔷笑眯眯地看着秋喜一头雾水地往嘴里塞葡萄。

她从来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试着在穿越过程中结交什么朋友,因为她害怕一旦发生了什么感情纠葛,会影响自己穿越的进程。

不过始终一个人,也怪寂寞的,云蔷想着要是有什么人可以给自己说说话就好了。

于是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云蔷一直在有限的资源里寻找一个可以和她说话的对象。

秋喜就是这样进入云蔷视线的。

云蔷暗中观察了她好几天,发现在她病得时候,贴身照顾她的都是这个叫秋喜的丫头,云蔷觉得小丫头很有意思,这个叫秋喜的小丫头让云蔷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的舍友,一个很刻苦的女孩,也是不太说话。

记得上学的时候,云蔷总是捏舍友的胖脸,软软糯糯的很有手感。

恰好这个叫秋喜的也是一张圆圆脸,云蔷有些手痒,眼下她扮演的是虚弱无依的可怜少妇,她不能让自己露出一点马脚。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直觉告诉她,今天晚上,谢渔的筵席会出现意外,她要凑个热闹,运气好,说不定就可以走人了。

古人没有真正的晚饭,所谓的晚饭差不多等于午饭,时间反正是很乱,云蔷适应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这种作息。

云蔷睡了一觉,睡过头了,醒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筵席的时间了,云蔷叫上秋喜,一主一仆在院子里溜达。

原本还想依靠强大的直觉,哪里知道,直觉睡着云蔷睡觉,一点都不剩,下面的全靠云蔷自己。

感觉这东西,果然是不靠谱的。

走了没几步,云蔷听到一声呕啊的呕吐声,但见前面的长廊前,有人抱着一根柱子,大吐特吐。

额,这是女眷的后院,这人是谁?

云蔷好奇地走过去,也没有靠太近,呕吐物还是挺恶心的,还是保持一定距离的好。

“你没事吧。”云蔷说道。

“没事没事,我现在要水…”来人抱着柱子,声音都虚弱了。

这个时候云蔷对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紧闭着嘴巴的秋喜说道:“秋喜,去拿一盏茶。”

云蔷看着眼前的人,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印象,也就是说,他也许是第一次出现在谢家,联系今天谢渔要摆宴席,这个人恐怕就是谢渔的客人之一了。

就在云蔷揣摩对方身份的时候,对方却已经抬起了头,怔怔地看着云蔷。

“你是…”抱着柱子的男人脸红了,站在云蔷面前不知所措,“敢问姑…”

还未说完,但听秋喜跑来手里提着一盏茶壶和一个茶杯,“太太,太太,水来了。”

男人的脸由红变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云蔷,“你是…”

云蔷笑了,“小妇谢白氏。”

表面云蔷很淡定,其实吧,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看到男人失魂落魄的样子,云蔷心里好到爆了,哎呦,没有想到今个咱也能遇到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啊,竟然也有小哥暗恋咱啊!

欧耶耶!云蔷心里的小兔子一直在得意的蹦跶着!

秋喜将茶水倒好,端着茶盏放到男人手边,男人一饮而尽,结果喝得太猛了,开始咳嗽。

“咳咳咳——”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响起,“你怎么在这里?”

云蔷一颤,身穿青色儒袍,身穿青色儒袍的男人面色阴郁的站在那里,十足的冷面罗刹,是谢渔。

“你身体不好,乱跑什么,今天我有客人,冲撞了客人怎么办,还不赶紧回去!”谢渔瞪着云蔷。

云蔷有些诧异,他没有看到么,他所谓的客人就在她面前啊,还是说,谢渔根本就没看到别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被忽略的男人开口说道:“谢兄,请不要责怪嫂夫人,在下不胜酒力…”

听到声音,谢渔一震,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云蔷就是直到,谢渔确确实实是在男人说话之后才发现这个长廊里有其他人。

云蔷有些同情地看着谢渔的客人…

存在感好低…

“文仓兄,内子出身乡野,不懂规矩,冲撞了文仓兄,还望文仓兄不要介意…内子身体不适,还望文仓兄容谢某将内子送回。”说着拉过云蔷的手,扭头对云蔷身边的秋喜说道,“秋喜,送文仓兄回筵席。”

秋喜“啊”了一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事情怎么变化的如此之快,咽了咽唾液,才说道:“是,是老爷。”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妇人的发型和姑娘的发型是不一样的,为什么客人没发现,乃们可以理解为,那个朝代姑娘和妇人的发型差不多~我就这么厚脸皮请求大家忽略过去吧!

今天末世,我更了…”

谢渔看着面前女子惨白的脸,其实话出口的那瞬间他就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如何能收回,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也只能这样了。

谢渔是一个爱面子的人,说实话,刚才看到昔年好友怔怔地看着自己妻子的时候,谢渔简直要发疯了,他知道这件只要云蔷还在这个时代,那就说明,谢渔没有爱上她,这种乱吃干醋,将她禁锢在四方院子的行为也未免太可笑了吧。

谢渔瞪着云蔷,说道:“谢白氏,你可知道‘妇道’二字。”

好一顶大帽子,云蔷几乎要笑出来。

这样的一顶帽子压下来在古代不死也要搭进去半条命。

云蔷笑了,事实上她内心满心嘲讽,但是表面上还要装出虚弱的样子,归根结底,是因为面前的男人吃那一套。

“老爷,还请慎言…”

谢渔看着面前女子惨白的脸,其实话出口的那瞬间他就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如何能收回,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也只能这样了。

谢渔是一个爱面子的人,说实话,刚才看到昔年好友怔怔地看着自己妻子的时候,谢渔简直要发疯了,他知道这件事云蔷并没有错,好友不胜酒力,秋喜刚才手里还拿着茶壶茶杯,明显就是给谢渔喝水,作为当家主母,这是她应该做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舒服,这也是谢渔不让云蔷抛头露面的原因。

想到好友们那惊艳的目光和目不转睛的样子,他就一肚子火,这是他的女人,就应该呆在他家里,不应该让别人看到。

凭借强大的直觉,云蔷靠近谢渔的时候一下子读懂了谢渔心里的话,只觉得好笑,这个男人连基本的尊重都不曾给原主。

云蔷虚弱地笑了:“老爷,您当年对姐姐也是这样么?”

谢渔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瞬间他的表情有些茫然,他看到云蔷明亮的双眸,不可抑止地产生了愤怒之情。

“别提你姐姐,你怎么敢跟她相提并论!!”谢渔的声音猛然拔高。

云蔷作出快要晕过去的表情,她惨笑:“我不配,我不配是不是…”

谢渔避开云蔷的目光,背过身,一字一顿地说道:“是。”

云蔷心里笑开了花,这男人总是口是心非,都说女人心思海底针,男人不也是这样,若是真信了这句话,自己就白穿这么久了。

男人啊,总要受点教训才知道自己曾经失去的是什么。

接下来的戏要怎么演呢,是要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失望绝望加无望?

赌一把,云蔷选择了后者。

于是她踉跄两步后退,抓住身后的屏风,大口大口喘着气,凄然说道:“老爷,您若是觉得我不配,大可以休了我…妾身真的累了…若是不喜欢…放了我…”

话一出,整个房间都静了,谢渔不可置信地看着云蔷,云蔷低着头,避开了谢渔的目光。

眼下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个是谢渔真的休了她,她只能想别的办法攻略谢渔的心,另一种就是谢渔心中有她,不会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