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看她这般模样,笑意立时收住。

青篱笑道:“春雨这是怎么了?”

春雨道:“奴婢将岳大公子的事儿与夫人说了,本想让我们夫人替二小姐伸个头,可谁知我们老爷知道了,大发脾气,要奴婢来请二小姐过去问话儿”

青篱与几人对视,随即起身笑道:“这事儿与你不相干,你原是好意。即是叔父有请,我自是不敢不从。”

春雨听她言语之中无半分不悦与勉强之意,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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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一听二老爷发了火,这几人不由担心得齐叫了声小姐。

青篱笑道:“不妨,叔父婶娘真心疼我,即便是发火,也是为了我好,你们都留下,一个也不许跟着。”

春雨一脸的歉意,“都怪奴婢多嘴”

青篱摇摇头,与她向二房的院子走去。

春雨去请人的功夫,在方氏一再的劝说下,苏二老爷平了怒气,不多时丫头在外面喊“二小姐到了。”

方氏仍不放心的叮咛,“老爷可答应妾身了,先莫发怒。”

一面扬声道:“请二小姐进来。”

青篱进门先行了礼,又笑着寒暄,“叔父今儿回来的倒早。”

“嗯,今儿封印了,便回来得早些。”苏二老爷应了一声。

她心中一动,封印了,那便是说那人也快回来了。随即笑道:“叔父官至大司农,掌管一国之农事,平日里定然十分辛劳,趁此年休,可要多多休息,保重身子才是。”

苏二老爷听了这话,一脸的诧异,“你也知官场事?”

青篱淡然一笑,“略知。叔父在庐州为官近三年,百姓们对您都交口称赞,升任大司农的事儿,自然也早早的传到了庐州长丰。”

青篱这不动声色的马屁显然拍到正点上,苏二老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正要顺着她的话头往下说,却突的想起叫她来的原由,脸又沉了下来。

“这些闲话日后再说,今儿叫你来”

“求叔父婶娘成全。”

他一言未完,青篱已然拜了下去。

“你”苏二老爷又要发怒,收到方氏递过的眼色,生生的收住,“你,要成全你何事?”

青篱抬头,“与平西侯府的婚事,篱儿一是不知,二是不愿。请叔父婶娘为我做主,退了这门亲。”

苏二老爷见她神色平静,目光坚定,全然无一丝女孩儿家淡及终事大事的羞涩,和他所想像的愧疚之意。

刹时间对这位几年未见的侄女在心中又重新做了估量,不由的盯着她多看了几眼。

方氏见这叔侄俩大眼瞪小眼的模样,连忙上去打圆场,“老爷,篱儿还行着礼呢。”

“哦!”苏二老爷回过神,“你且起身。”

方氏连忙拉了她坐下,温言道:“你莫怕,有什么话只管与你叔父说。”

青篱感激一笑,“谢婶娘。篱儿自知此事重大,便是叔父婶娘有心助我,许是也有心无力。篱儿不作他求,只求婶娘叔父莫要阻拦,便感激不尽了。”

方氏心头一酸,嗔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自小与我亲近,即是你心中所想的,婶娘自当为你尽全力。”

方氏的表态让苏二老爷眉头大皱,不悦的道:“你可是糊涂了。篱儿的事儿自有大哥大嫂做主,哪里轮得到你做主?”

方氏一愣,可不,篱儿与她再亲,她终究也只是个婶娘,这等大事儿自有她正经的父亲母亲做主。

方氏神色黯了下来,青篱连忙安慰道:“婶娘不必忧心,这事儿篱儿自己来办就好。”

一句话说得方氏眼圈一红,紧握着她的手:“这话糊涂,这等事儿哪里有女孩儿家家亲自操办?”

说着转向苏二老爷,“老爷,这事儿你若不管,我管。”

苏二老爷二丫头自进来,大大方方的认了事。再者一不求,二不辨,只简单的几句话,却让人心头发酸,原本心中的气儿登时消了大半儿。同时,他也知道了这孩子在这件事儿上的决心,一肚子的大道理反而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婶娘不可。”青篱连忙推辞,“婶娘疼我,我自是知道的。可也没必要因为这事累得婶娘招老太太不喜,再得,叔父说得对,我自有正经的父亲母亲在”

苏二老爷轻咳一声,“你婶娘说你与岳家大公子”

青篱点头应是,苦笑道:“不止叔父婶娘为难,篱儿也觉得这个是难解的局。且先不说与平西侯府的亲事,单是太太与大姐姐对先生的心思,这事就难办”

“可,千难万难,这事却不得不办。我一向没替自己争过什么,可这等事关篱儿一辈子的大事儿,却不得不争,也不能不争。”

她的声音淡淡的,却透着无比的坚定,是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定。

苏二老爷原本是找她来兴师问罪的,却被她三言两语的说得不但无话可说,心中也开始隐隐的偏向于她。

略有气闷,却再也怒不起来了。

半晌才道:“这事儿找时机先与你父亲说说,你切不可急躁,先把事情张扬开来,可知道?”

青篱俯身再拜:“有劳叔父费心了。”

方氏脸上这才露出一点喜色,连忙拉起她,“你叔父一向面冷心软,便是发火也是为了你好,你切莫往心里去。”

青篱微微一笑,“婶娘可是方才偷听我与丫头们说话,怎么与我方才的话一模一样?”

方氏微愣,随即朝着苏二老爷笑道:“篱儿这孩子不枉老爷疼她,倒是个明白人。”

送走青篱,苏二老爷叹了一声,“本是叫她来劝她打消念头的,怎么倒成了替她出头?”

方氏微微一笑,随即感叹:“老爷,篱儿这孩子也怪可怜的,明明的父亲父亲祖母叔父在,却偏偏像个没人管的孩子一般,这等大事儿也得自己操持”

“行了,我知道了。找个合适的时机,我与大哥先说说这事儿。”

方氏又道:“老爷还是要快些,大嫂怕是已知道了这事儿”

苏二老爷抬手止住她的话,颇为头疼的叹了口气,起身向书房走去。

方氏坐在屋中思量了半晌,招来春雨:“这些日子你留心些大太太那边儿的动静。”

春雨连忙点头应是。

“再者二小姐刚回来,屋里指不定缺什么短什么的,你常去走动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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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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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府内,岳夫人正因大儿子即将回来,满心欢喜的指挥着丫头婆子们收拾屋子,打扫院子,张罗布置,门房来报,说是苏府二小姐差人前来问好。

岳夫人片刻的诧异过后,笑着跟丫头们说,“昨儿半夏回来说苏二小姐也在长丰,我还半信半疑的,这么说来,倒是真的。”

“文儿这孩子也真是的,即是知道她在长丰,怎不早早的送个信儿回来,也好叫苏府的人安安心。”

“夫人,大少爷的性子您还不知道,一来是闲事他不愿管,再者,他教了苏二小姐那么些日子,对苏府的事儿又清楚得很,苏二小姐只说一个不愿回来,他哪里会理会这些?”

“这倒也是的。文儿那性子就是太冷了。”岳夫人感叹一句,朝着门房传话的人吩咐道:“去请人到厅里先坐着,我这就过去。”

檀云上前扶了她,一边往前院走,一边笑道:“夫人,您说这苏二小姐可真是有能耐,小小的那么一个人能折腾出这么多的事儿来若不是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奴婢还真不敢信这事竟是真的,倒像是说书戏文里的事儿还差不多。”

岳夫人点点头,“要说那孩子倒也算是个懂事有才的。珊儿生辰时她备的那个叫做睡袋的物件儿珊儿一直喜欢的紧,单是那份巧思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有的,接人待物也大方有度,倒是比苏家大小姐还要强些。只可惜性子太烈了些,心也太狠了些”

檀云道:“可不么,奴婢跟着采买上的齐嬷嬷出门办差,听到外面传言,说苏夫人跟前的两个老人被苏二小姐活活的烧死了不过,”檀云顿了顿,不好意思的笑道:“不过,夫人,您说奇怪不奇怪,单听苏二小姐做的事儿,实在是叫人害怕,可奴婢怎么就一点也没觉怕?也没觉她如外面传言的那般恶毒。”

“你呵,”岳夫人轻笑一声,摇摇头,“这世上哪里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再说那孩子也是逼到那份儿上了,本质上我瞧着倒也不像是个有坏心思”

眼见走到厅门口,主仆两人便息了声,柳儿与张贵见岳夫人连忙走到门口相迎。

“见过岳夫人。”

“快起,快起,不必多礼。”岳夫人满脸的笑意,“昨儿听半夏说你们小姐回来了,我这正打算去你们府里瞧瞧,你们倒先来了。”

柳儿直了身子,微笑着回话,“我们小姐在长丰得岳先生的多方照拂,自该来谢。本是今儿早上就要来的,无奈我们小姐刚回京,老太太太太处也要走动走动,便到了这会儿,还望岳夫人不要怪罪才是。”

“你这丫头说哪里的话,你们小姐一番好意,我若怪罪,可真成了不知好歹了。”岳夫人进了厅落座,朝着檀云道:“你快给她看座儿。”

柳儿连忙拉著作势要去看座的檀云,“檀云姐姐这可使不得,岳夫人面前儿哪里有我坐的道理。”

檀云被她紧紧拉住,不由的好笑,“看你紧张的,我们夫人可是那挑礼拿乔的人?”

柳儿微微一笑,“檀云姐姐说哪里的话,不过我们小姐头一次派我来办差,我万不能做了轻狂样儿,叫小姐回去训斥我。”

岳夫人见她坚持不受,便摆摆手,笑道:“罢了,那就委屈你站着罢。”

柳儿捂嘴一笑,“多谢岳夫人。”

张贵见她们的寒暄说完了,朝着外面一扬手,小可小乐和杨威三人每人手中捧着一模一样两尺长,半尺高的红漆匣子走了进去,齐齐朝岳夫人行了礼。

柳儿在一旁道:“小姐在长丰得了岳先生的多方关照,心中很是过意不去,特备了一些京中不常见的小玩艺儿以表谢意。”

岳夫人见这三个匣子这般的大,不由失笑出声,“你们小姐哪里是表谢意,怕是把她的好东西都搬了来罢。”

柳儿又是一笑,叫小乐上前来,将匣子打了开来,“旁的东西岳夫人自是不是稀罕的,这里面的东西倒是极新奇的,奴婢也是头一遭儿见,是我们小姐在长丰亲自种下的”

说着让小乐把匣子放到桌上,从中取了一些拿给岳夫人看:“这个是丈菊籽,是从番邦传来的,生吃炒了吃,都是极好的小零嘴儿。这一半儿是生的,另一半是小姐特意用五香盐水入了味儿,晒干后又炒制的,这炒制的倒比生的味道好,可是小姐说炒制的吃多了,极易上火,便备下了一半儿生的,是特地给夫人与岳小姐准备的,夫人,您尝尝?”

岳夫人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匣子中间用了隔断隔开,一半颜色深些边缘显白色,另一半儿颜色稍浅,微有外皮翘起,倒都是极干净的。

便笑道从柳儿手中取了几粒,拿在手中,左右看了看,又想起岳珊珊生辰时这位苏二小姐做的蛋糕来,笑道:“你们小姐年纪虽小,这新鲜的物件儿可知道的不少。”剥了一颗放入口细品,只见咸香适宜,满口生香,五香调料的味道与瓜籽仁的香味儿融得恰到好入,相得宜彰,不由赞了声好。

又叫檀云:“你也来尝尝,这倒比我们往常吃的南瓜籽有味儿。”

檀云笑着上前,“今儿小姐不在家,倒叫我得先儿。”

伸手取了几颗,剥开放入口中细品,“夫人说得极是,我吃着倒比京中老陈记里的炒货还要好。”

岳夫人又吃了颗,才罢了手,笑道:“你们可别笑我。这味儿确实好,让人一吃就停不了手。”

柳儿微微一笑,“岳夫人喜欢就好,我家小姐在长丰种了五六亩的丈菊,丈菊籽得了足足了上千斤呢,待回去奴婢回了小姐,改日再送来些。”

檀云故意笑道:“你就故意馋我们罢,得了上千斤,才送来这么一点子。”

岳夫人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朝着柳儿道:“你莫听她胡说。”

柳儿笑道:“檀云姐姐说得是,奴婢也说我家小姐小气来着,可我们小姐说这丈菊咱们大周极少见,她即是得了,少不得留些种子,来年多种些,我们小姐说这丈菊最大的用处是它能榨油,这油质比猪油麻油都要好,炒出来的菜清香不腻人若能推广种值,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儿。”

岳夫人听到这话,猛然想起来半夏说的苏二小姐在长丰有万亩的土地,为了助自家儿子度难关,把庄子里产出都捐了出去。

登时站起身子,笑道:“你不说这个,我倒忘了,合该我先去亲自谢你们小姐才是。”

见柳儿一面的诧异,便又笑了,“你这丫头倒把自己主子的好处全忘了,半夏回来说长丰灾荒,你家小姐二万石的粮眼都不眨的捐了,解了文儿的围,这不可是当谢么?”

柳儿这才回过味儿,若是这么说来,岳夫人是该谢小姐。心中不由暗自欢喜起来,真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小姐当初助岳先生时谁曾得想到过一层?

当下一笑,“小姐也只是想为百姓们尽一份力。”

岳夫人感叹,“几方旱灾加上动乱,我在京中心焦得不行,还好文儿及时来了信儿,说长丰无碍,这才放了心。”

说起那场天灾,气氛微有点沉闷,檀云笑着指向小可与杨威手中的匣子,“那里可又是什么新奇的物件儿?”

柳儿连忙叫这两人将东西放下,“这两样倒不是希奇的。一个是长丰当地的小吃土产,京中倒不常见的,另一个里面的物件儿,岳夫人也见过,先前儿岳小姐生辰,我们小姐送过一件儿睡袋。这次啊,倒也差不到哪里去,用的也是棉花填充的,一件是给岳小姐的棉披风,另一件是给岳夫人盖腿用的锦褥子。”

说着里面的物件儿取了出来,展开给她们瞧。给岳珊珊是一件石榴红袖口帽子镶了兔毛的披风,是青篱按前世斗篷的样子改良的,这里常说的披风都无袖子,保暖性较差,遇上大风,胸前肚子处极易受凉,便改成这种宽大袖子,前襟用的是使人特意制作的香檀木牛角扣,这种大大的扣子,小孩子自己也能穿脱,倒比这里常用的盘扣强许多。

岳夫人一见这样子便喜欢上了,接在手中细细的看过,朝着柳儿道:“你们小姐真是费心了。先前的睡袋便极合我的心,这披风呀,更合心意。”

又将披风前后的翻看了,才笑道:“都说你家小姐聪慧,可真是一点不假,这样式难为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柳儿一笑,又将菊黄色锦褥子取了出来,“岳夫人看了这个可莫见笑,我们小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偏想了这么一出来。这可是个普通褥子,要说特别之处,便只有里面的棉花了小姐听说现如今京中许多人家都用上了火桶,便想着烧火桶时,下面极热,可膝盖处还是冷的,把这物件儿盖在火桶上,包上了腿,包管混身都暖洋洋的”

她一面说,岳夫人一面回想,想想确是这样的,不由又暗赞苏二小姐心细周全,虽然这几样东西都不值什么,难得的是那份巧思和用心。

当下笑道:“这个也好,也极合我的心意。回去替我谢过你们小姐,咱们两府相邻这么多年,哪里用得这般客套的?”

檀云在一旁好奇问道:“方才你一直说棉花,这棉花到底为何物?”

柳儿一听这个,笑意更浓,“这个物件儿还是小姐指给我们看,我们才知晓的,原也不认得。她也是偶然自青阳县主那里得了些,留了些种,在长丰的庄子里种了十来亩,因照料的周全,倒没受天灾的影响,岳夫人若是喜欢,回头等我们小姐把剩下的棉花处理好了,送过府一些,这物件轻软保暖,做被褥棉衣最合适不过了。”

檀云咯咯一笑,“你家小姐不留种子了?”

柳儿笑着回道:“我家小姐只宝贝这种子,棉花絮一时也没旁的大用处。”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柳儿办完了岳府的事儿,与张贵几人赶着车先去了詹王府,在门房上打探了青阳县主的消息,说是前几天进宫陪皇后与几位娘娘说话解闷,兴许就这两天儿就回来了。

张贵想了想,将贴子留在门房,说是城东苏府的苏二小姐回来了,前来拜会青阳县主,万望等县主回来,将贴子传了。

城东苏府的事儿京中有几个不知道的,又几个不知道这苏府的一干事儿都是这位苏二小姐折腾出来的,原来有人传葬身火海,没成想竟还活着。

詹王府门房上的几人将张贵与柳儿等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那眼神像是看怪物一般,看得这几人极不自在。看了这么半晌,才有一个年长的门房将贴子接了。

张贵柳儿等人今儿在外面走了一圈,才知道自己家小姐的名头现在居然是满京皆知。

回到府中与青篱说了,她不在意的笑了笑,“离京时动静那般大,要想人不知可能么?理会这些做什么?”

柳儿叹了口气,有些埋怨的说道:“小姐当时走就走罢,为何偏偏要点那一把火?”

青篱一叹,看着院中冬日黄昏的光影,许久才幽幽的道:“谁曾想会有再回来的一天呢。”

红姨瞪了柳儿一眼,“叫你去办差儿,回来不说差办得如何,偏拿这些闲言闲语的招小姐心烦。”

又劝青篱,“小姐不必把这些放在心上,小姐是什么样的人,旁人不知,岳先生还不知么?”

青篱笑了,“奶娘说对了,旁人如何说与我何干,他知便足够了。”

“柳儿,岳夫人可说什么了?”

柳儿心中正悔一时嘴快,见她问话,连忙上前笑道:“小姐备的几样礼奴婢瞧着极合岳夫人的心意,岳夫人还说原本应该来先谢小姐的小姐在长丰捐粮的事儿,岳夫人听半夏说了”

青篱微微一笑,点点头,“我知道了。传饭罢,今儿真是忙乱,早用了饭早些歇息。”

柳儿见她神色淡淡的,也不知她心中想什么,还欲再说,红姨使了个眼色与她,只好住了口,与杏儿合儿三人去传饭。

这三人走远,红姨默立了一会儿,才轻声道:“京中的传言固然对小姐不利,可岳夫人也不是那等糊涂的人,咱们府里的事儿,她在咱们府里常来常往的,哪里会不知晓原由。凡是知晓原由的,都知这事儿不该怪小姐”

青篱抬头笑道:“奶娘莫安慰我,我知道我先前儿做的事儿,确有不妥出格之处,可是若时光再倒流回去,我仍是会这般做,并不后悔。至于岳夫人是怎么想的,不能说不重要,可也没那么重要。咱们尽力做咱们该做的事儿就好。”

红姨想了想,现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便息了声。

晚饭时老太太仍派人添了几样菜,连带苏二夫人与王夫人均派了丫头婆子过来,送了几样精致的小菜。

青篱笑着谢过,那几人一出去,红姨将王夫人送来的几样小菜端到一边儿。

青篱笑了笑,也没作声。心中却思量太太究竟是在搞什么,按说知道了她与那人的事儿,该恼恨她才是正常的。这会子派人送菜来,难道只是单纯的礼节上不落人口实?

用了晚饭,主仆几主人说了会闲话,青篱靠在床上拿了本书,胡乱的翻着,柳儿带回来的话,倒也不是没让她产生一点困扰,确切的说,这件事儿困扰她许久了,岳夫人岳老爷再怎么开明,总还是个这个时代的人,对自己以前的事儿究竟持个什么态度,又能接受到什么程度,又或者会对他们二人的事儿反对到什么程度

又该做些什么,铺一铺未来的路呢?

想着想着便走了神,直到红姨过来提醒她该休息,才惊觉做了一个时辰,书竟一行字未看。

熄了灯,躺在床上,脑中仍是纷纷扰扰,乱作一团,翻来覆去的,毫无睡意,一直到远处传来第一遍鸡叫,才微有困意上了头。

柳儿与红姨在外间,留着微弱的灯火,听到里面的动静渐小,才齐齐的松了口气,又等一刻钟的功夫,里面再没了动静,红姨悄悄的起身,挑帘往里间看了看,听到小姐细润绵长的呼吸声,这才算是真正的放了心。

回身轻声责怪柳儿:“你这丫头一向是有分寸的,今儿这是怎么了?那等闲言满着她还来不及呢,你倒是说得痛快。”

柳儿自说了那句便悔得很,心知小姐不是小心性的人,当时也没十分的在意,可谁知这次她竟是上了心。

“岳先生也不知多早晚才到。”红姨轻手轻脚的上了床,轻叹,“他若在,小姐也有个商量的人,现如今只能这么一个人心里盘算着。”

因有了前一夜的事儿,第二日一早,丫头们的动作都十分的小心,生怕惊醒她。

早饭温在笼子,单等她睡醒了再用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