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显得你聪明”青篱又是一笑,朝着她额头弹了一下,“好了,没事。我不过是想着我这名声也不大好,为何岳夫人竟是一口的就同意了,也不知是不是因拗不过先生没得法子才同意的。”

她这话一说,几人都放下心来,以小姐的性子,为这种事儿忧虑上一会子倒是极有可能的。

红姨略想了想,上前安慰她,“虽说小姐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但也不可太过忧心。还是那句话,小姐的为人与性子,凡不是那等糊涂之人心中都会有个分辨的,便是岳夫人现在略有不满意之处,日后处久了,定然也能全心接受小姐的。”

“再者,现下这也是小姐的胡乱猜测”柳儿在一旁接过话头。

“对,对,”杏儿一连点头,表示赞同:“小姐一向会拿这种没有的事胡乱给自己添烦恼。”

青篱被她眼睛睁得溜园,十分认真的神情逗笑了,“连杏儿这丫头都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是我错了。”

合儿也道:“小姐可不错了么。这么天大的喜事儿,被您这一搅和,倒让我们高兴不起来了。”

“好,好”青篱被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道,有些赫然,心思重的臭毛病一时下还真改不了。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饶了我吧。”

几人被她这模样逗得“扑哧”齐声笑了。

笑声微歇,红姨又问:“那岳先生可说了多早晚过府来说这事儿?”

青篱盯着远处,略沉默了一会儿,突的一笑,“明日。”

“明日?”几人这一惊可不小。这是不是太快了?

“嗯,不止你们,方才我也惊着了。”她低首划拉着手边的茶杯盖子,发出清脆声响,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一笑,“明日就明日罢,虽说我心里认为这时机还未成熟,但这事早晚有一闹,早闹开了也好,省得”

她没再往下说。

这几人倒是都懂她话里的意思,省得夜长梦多。

因这消息太过震惊,几人也不管夜已深,围着她问了诸如明儿倒底是个什么提法,可是直接找老太太么等等。

青篱一概摇头,笑道:“别问我,我不知。先生许是怕我忧心,不许我问。”

红姨不由嘟哝道:“岳先生怎的话也不说爽利,这咱们也好有个应对才是啊。”

这几人连青篱都不知道的,便是明日过苏府说这事儿,岳行文原也不打算提的,他一向知道她的行事作风,做一件事儿之前,早早的安排铺陈好一切,哪怕有一丝不利的因素,也要消除了去。若是有一丝未消,便心中难安。

可见她得了好消息,脸上却是隐忍着不敢太过放心的神情,便告知此事,以便安她的心。

柳儿想了想道:“岳先生行事,一向是有分寸的,即定了明日便来,肯定会想个万全的法子,不让小姐知道,也是怕小姐思虑太过。”

青篱点头一笑,“行了,都睡吧,究竟是个什么状况,明儿就知道了。”

四更已过,几人便不再多问,今儿本该合儿与杏儿当值,可红姨不放心,便赶了二人出去,她与柳儿睡在了外间。

青篱倒没有如她们想像的那般走困失眠,相反与几个丫头说了会儿闲话之后,她心里也安宁许多,总归这一步是要走的,便是掀起再大的风浪,也必走不可,这么想着,心中更安,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先去老太太处请了安,被苏老太太又是一通的夸赞,老太太正说着,苏青筝与苏青婉二姐妹走了进来,老太太止了话头,将这站在一起的三人打量了一番,苏青筝倨傲,苏青婉散漫,愈发显得二丫头的清淡超然,心中对她愈加的满意。

嘱咐她莫要乱跑,待各府的老太太们到了,过来见见礼。

出了慈宁院,青篱顿脚回望,今日怕是苏老太太对自己最后一次和言悦色了。

微叹一声,回院而去。

辰时刚过,柳儿匆匆从二门处回来,一进上房便叫道:“小姐,张贵说瞧见岳老爷与先生一同去了大老爷的书房。”

青篱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紧张,手一抖,便又稳住,“嗯,我知道了,你去叫张贵多注意著书房的动静。”

柳儿又匆匆出门,杏儿也道:“小姐,我与合儿去二门处盯着些,一有了消息,便来回小姐。”

青篱笑了笑,挥手,“去罢。”

这二人走后,红姨在一旁求了几遍神佛,又朝着要姨娘的牌位拜了几拜,“姨娘若是在天上看得见,可保佑二小姐事事顺利才是。”

青篱放了手中的书,笑了笑,却也没作声。

过了一会儿,杏儿匆匆跑来,“小姐,二老爷也去了书房。”说完又匆匆的跑了。

红姨笑着在她身后嗔怪了几句,转过头,“小姐,定是老爷叫了二老爷去的。二老爷与老爷早知这事儿,先前儿也都表了认同的态,这事儿定然能成的。”

青篱点头,以岳老爷与苏老爷的交情,此事虽然难办,应该也不会出现太过激烈的场面。

正要说话,匆闻院门又响,红姨快步挑帘,却见合儿急色匆匆的跑近,喘着粗气,道:“小姐,不好了,大小姐闯进老爷的书房去了,奴婢瞧着她的神色,倒似是知道了。”

青篱身形动也没动,苏青筝这一关总是越不过去的,只是她这一闹,苏老太太可不正好知晓么?

红姨急得拉住她,“大小姐可是个情形,闹没闹?”

“她跑得极快,抹着泪儿进去的。”

红姨“嗨”了一声,急得直搓手,“你说说,今儿正好是老太太请人过府玩,这么一闹,可不又犯了老太太的忌讳么?”

青篱叹了一声,也没接她的话儿。

合儿在屋里呆了一会儿,坐不住,又跑了出去。

没过了一会儿,方氏带着春雨夏雨进了院中,一见她十分平静的翻著书,满心的忧虑登时消了一半儿,又好气又好笑的扯过她手中的书,“你这丫头,天都要被你桶破了,你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青篱哪里是在看书,不过是借个看书的名儿罢了,实则在走神呢。不防这二人脚步没声息的进来,连忙起身笑道:“婶娘怎的来了?”

方氏接过红姨递来的茶,“还不是听说了前院的事儿,怕筝儿一个忍不住倒找了你撒气。”

“婶娘可知道老太太处得了消息没有?”

方氏刚欲开口,院外响起柳儿急切的声音,“小姐,小姐”

“不好了,我瞧见老太太去”不妨方氏竟在这里,话到这里,猛然停下,连忙行礼,“见过二夫人,不知二夫人在这里,奴婢鲁莽了。”

方氏摆摆手叫她起身,“快说,老太太怎么了?”

“老太太去了大老爷的书房。”

方氏立时起了身子,诧异道:“事竟传得这样快?”

青篱此时反倒安了心,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便笑着道:“咱们府里要说大也不大,有心让老太太知道的,这会子是该得了消息了。”

方氏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也疑心是大太太所为,点点头,安慰道:“罢了,你这事儿早晚越不过老太太,早知道了也好。”

青篱点头,“婶娘说的是。”

“我去前面看看,你自己也宽心些。”说着她便向外走去,青篱应了一声,送她到院门口。

先送上一章,争取再码一章出来。另,昨天有亲亲建议女主改改对男主的称呼,不称先生,该称呼什么?真要的换吗?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苏老爷书房内,岳昭渊脸色微沉的坐在一旁,不时的瞪自家儿子几眼。

苏二老爷与苏老爷面对着厚厚的大红礼单,如石化了一般的坐着,这份礼单确切的说,与平西侯府送来的礼单倒也差不多,但因这拿出来的人不同,使得这二人格外的震惊。

与岳府相邻多年,岳老爷的为人他们也是知道的,并非那等贪得无厌鱼肉百姓之人,如今乍一见他如此大手笔,确实让他们太过震惊。

好半晌,苏老爷才苦笑:“岳兄,你这是做什么?篱儿的事儿我们已晓,虽说她行事太过出格,可这孩子我却是拗不过,正想找个机会回了老太太,把这事说一说。你这般,倒叫我们心中不安了”

岳老爷沉着脸,冷哼一声,指了指岳行文,道:“我哪里有这个能耐,这些都是我这好儿子备下的。”

苏老爷与苏二老爷这下更是被惊得目瞪口呆,转向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岳行文,满眼的不可置信:“你,你这才不过不到一年的知县”

岳老爷哼了哼,朝着岳行文道:“你瞒了我这么些年,这会儿可还要瞒着?”

岳行文起身行礼,“二位世叔,这些并非为官所得而是”他顿住,看向自己的父亲,又转过头来,“我年幼时不懂事,私放了父亲好不容易捕捉的一名囚犯,又因秉性相投,合着开了一间铺子,便有了这些所得。”

岳老爷听他这般的避重就轻,恼得一拍桌子,怒喝,“什么叫合着开了一间铺子?”

苏老爷听到此处,已是极为震惊,见这岳老爷满脸的怒色,不由也好奇岳行文究竟是开了什么铺子。

岳行文无奈一笑,“父亲,虽说贩卖消息不是什么正经行当,却也并非大奸大恶,再者,儿子早两年便抽了身,现在名下的产业只有药堂而已。”

岳老爷自昨日得了这两个消息,心中又惊又怒,惊得是一向被认为无所事事的儿子,竟然悄悄的置下了如此庞大惊人的产业,怒的这孩子五六年来竟把这事儿瞒得死死的。

一时倒分散了他对这门亲事的注意力。现如今的怒气大半儿是冲着他瞒了这么些年发作的。

当下沉着脸道:“你们二位可听说过‘捕风’这个名号?”

苏老爷常年在京中为管,又是户部文职,倒没有听过,苏二老爷却惊得站起身子,“‘捕风阁’竟是文儿这孩子”

“父亲,”岳行文又是无奈一笑。转向苏二老爷,“苏二世叔,‘捕风阁’只不过是早年不懂事胡闹的结果,现下我名下只有‘知荣堂’。”

岳老爷又是不悦一哼,朝着苏家二位老爷道:“你们听听他这话‘只有知荣堂’。”

大周朝谁人不识“知荣堂”?大约五六年前突然出现,随即二三年的功夫,其分号便开遍大江南北,连小小的乡镇之上都能看到它的踪迹,在平民百姓之中口啤颇佳。单京中就有大大小小的分号十几处之多,这那“知荣堂”竟是他名下的。

苏家二位老爷这下可是彻彻底底的被惊住了。

良久,苏老爷苦笑,“你这孩子,难怪你父亲生气,这样大的事情,你竟是瞒得滴水不露。”

岳行文道:“只因这生意一向是百里在打点,怕惹父亲生气,这才瞒下的。”

岳老爷在一旁沉着脸补充,“就是他当年胡闹私自放走的囚犯。”

“爹”这边几人进了屋中,说了半晌的话,正事儿还未说一句,便听见苏青筝带着哭音的喊叫,以及庆生苏明几人的劝阻之声。

苏老爷眉头一皱,沉着脸儿出去,喝道:“哪个叫你来的,还不快回给我回去。”

苏青筝在外面哭着不肯离开,岳老爷的脸色更黑,沉声道:“瞧瞧你做的好事”

“是儿子的不是,让父亲受累了。”苏青筝的哭音传来让岳行文也不由眉头微皱。

岳老爷还欲再训,苏二老爷在一旁道:“岳兄莫怒,说到底我们苏府的孩子脾气也太过倔强,唉。”

又问岳行文,“篱儿可知晓你的这些事儿?”

岳行文一笑,摇摇头,“尚未来得及告诉她。”

苏青筝并未因苏老爷的喝斥而离去,反倒是哭声愈来愈大,苏二老爷不禁皱了眉头,想了想站起身子,叹道:“罢了,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是先回来老太太再想想办法。”

岳昭渊站起身子,拱手行礼,“都是我这不成器的儿子惹的事,有劳苏老弟了。”

岳老爷虽然如是说,可苏二老爷并不能这般听,这事儿总的说来,双方的孩子都有不对之处。

当下叹了口气,也未多说,送这二人出门。

苏青筝早被苏老爷带到偏房之中,隔窗瞧见岳行文出来,身形一动,便要冲出去,被苏老爷一声怒喝止住。

岳家父子前脚刚走,后脚苏老太太便也到书房院中。

苏老爷出了房门,赔笑迎上去,“母亲怎么来了?”

苏老太太冷哼一声,看向他身后,眼睛哭得红肿的苏青筝,脸儿一沉,喝道:“哪个许你跑到这里来的?还不快给我回去”

说着重重的顿了拐杖,“我们苏府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苏青筝眼圈一红,眼泪又流了下来,苏老太太不耐烦的摆摆手,“你们几个,给我把她拉回去,没我的话,不准她出院子。”

侍书走过去,低声劝道:“大小姐,回去罢,惹了老太太生气,事儿更是成不了的。”

一面劝一面半扶半拉的,与几个婆子合力将她拉出书房院子。

“说罢,岳家父子来到底何事?”苏老太太进了屋,坐下,将两个儿子扫视一圈。沉着声音问道。

苏老爷想了想,将岳行文送来的厚厚礼单递到苏老太太跟前儿,“母亲来这里,想必已知了他们的来意。这是行文那孩子带来的礼单。要,要求娶我们二丫头”

“胡闹”苏老太太看也不看那礼单,怒喝,“二丫头早已定亲,婚书都作下了。哪里有一女许两家的道理?”

“母亲,”苏二老爷在一旁插话,“母亲即是知道了,我与大哥也不好相瞒,平西侯府的婚事,二丫头根本不知情,也不愿意。”

“你这话是何意?可是做主替她退了这门亲?”苏老太太气得脸色发白,手也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锦书连忙上前抚背顺气。

苏二老爷苦笑,“母亲莫怒,有母亲在,哪里有儿子做主的道理。只是只是听二丫头说,平西侯府这门亲,是小侯爷一人的意思,是背着侯府的老夫人侯爷夫人做下的侯府的老夫人还曾派人到二丫头府上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儿子认为,这亲事二丫头即是不愿,对方长辈又不知情不喜,若是等到侯府来退亲,倒不如我们先走了这一步”

苏老太太今日听贺嬷嬷的一番话,只说二丫头不喜平西侯府的小候爷,单中意岳行文,打着退亲另许的心思回了京,这才急怒上头,匆忙赶来。

苏二老爷所说的旁的,她却是毫不知情的。

当下冷哼,“你这个做叔父倒是细心周到。”

苏二老爷赔着笑道:“还不是瑞儿他娘得了母亲的话,与二丫头走得近了些,偶然探知了这些。我与大哥怕惊着母亲,一直不敢直说,谁知岳府那孩子这样的心急”

苏老太太沉着脸坐了好一会儿,伸手取了放在几案上的礼单,粗略扫了几眼,满脸的惊疑之色。

苏老爷瞧在眼中,正欲上前解说一番,却见老太太又将礼单放了下来。

“老大,你是什么意思?”苏老太太脸色虽沉,怒意已没有刚才那般足了。

苏老爷赔笑上前一步回话,“母亲给篱儿定下的这门亲,自是样样皆好的。只是方才二弟也说了,平西侯府长辈不知情又不愿认这门亲,若叫他们提出退亲之事,我们的脸上总是没彩的;再者,即便这亲事最终成了,篱儿嫁过去,怕也是要吃不少的苦头;三者,篱儿这孩子,母亲也是知道的,模样虽弱,性子却烈,她自己不愿的事儿,若是不顺着,只怕她又惹出什么事端来。”

苏老太太神色不明的听着,猛的一拍桌子,怒意又起,指着他们两个,“好,好,这般大的事儿,你们一个一个都瞒着我。”

正说着,侍书在丰面回:“老太太,陈府李府的几位老太太都到了,太太让奴婢请您过去呢。”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她怒意更盛,“我说二丫头怎的想出那小玩艺哄我高兴,原来有这么一宗事儿等着我呢。”

苏家二位老爷只好一连的赔笑,替惹祸的二丫头赔不是。

苏老太太又坐了一会儿,许是因有客来,她的神色平缓了许多,站起身子,“行了,我老了,这事你们两个做主罢。”

说完竟是带着锦书去了。

看来对称呼大家没什么意见,偶暂时还延用原来的称呼啦,嗯,日后有了更合知适的,再改啦~~~~~~~~~~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本以为岳家父子的到来,将这事儿挑破,苏老太太不会再传她与那些老太太们见面,却不知柳儿刚带了那人回去的消息到篱落院,没过多大会儿,侍书便前来相请,说各府的老太太们都来了,老太太请她过去,还说老太太特意交待要穿的鲜亮些。

刹那的诧异过后,便换了新衫,重新梳妆后,特意穿了在长丰时几人为她做的与送岳珊珊一模一样的斗篷。想了想,又叫红姨开了小库房,“我记得在长丰时你们做了许多盖腿的小褥子,挑几个用料好的拿上。”

红姨知道她的用意,问了侍书都来了哪家的老太太,共有几人,侍书一一回了,说是一共六人。

红姨依言去小库房挑了六只盖腿的小褥子,“小姐,单是料子好的,倒没那么多,这两只虽不大好,临时用下凑数也使得。若是入了这些老太太们的眼,回头咱们再新做了送去。”

青篱点头,一时下倒也没想到会来这么些人,侍书倒在一旁露出几分诧异的神色,二小姐原来在礼数上也能这样的周全,且该怎么做能讨老太太欢心,她也是知道的,这么看来,原先儿让老太太不喜,是因为她不愿了。

众府的老太太都聚在慈宁堂的偏厅之中,刚入了院子,便见紫竹春雨几人候在外面,想来太太与方氏定是在里面侍侯着。

“回老太太,二小姐来了。”侍书隔帘回了一声。

“嗯,让她进来罢。”苏老太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平静如常,听不出喜怒。

屋内分了两桌,一桌老太太陪着,一桌太太陪着,方氏立在一旁。

两张八仙桌上铺着厚毯子,每个人脚下都放着一个火桶。青篱行了礼,又笑着问了各位老太太安。让红姨将盖腿的小褥子分给各人,盖在腿上。

轻软的手感让各位老太太很诧异,都问她填充的是何物。红姨在一旁代她回了话,又顺着这话头简要的说了长丰庄子里的事儿,惹得几个老太太一连的夸赞。

“还是苏老太太有福气,这般聪慧又知礼周全的孙女,真让人羡慕得紧。”一个身着绛红色绣万字花纹,面容白净极富态的老太太将小褥子拿在手中,细摸了一番,夸赞道。

“那是杨府的老太太,快过去见礼。”苏老太太闻言笑了一下,转头对青篱说。

青篱用余光打量她的面容,除了一丝笑意倒没旁的神色,依言上前与杨老太太见了礼。

“她就这么点能耐,哪里值当你们这般夸的?”苏老太太在她身后笑着客套,又叹,“这孩子不要看模样弱,生了个顽皮的性子,倒跑出去玩了这么一年多,我这个老太婆为她都愁白了头”

苏府“死而复生”的二小姐回来,这几日倒是在京中传开了,在场的老太太们都有所耳闻,见苏老太太主动提及这个话题,又给了这么一个理由,虽都知这不是实情,却也都顺着她的话,笑着安抚苏老太太一场,又说起自己的孙子孙女如何的调皮惹人生气。

七嘴八舌的说了一会儿子,方氏在一旁假意瞪了青篱一眼,笑着责怪道:“瞧见没有,因你一个人让老太太操了多大的心,还不快给老太太赔礼。”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青篱依言朝着老太太行了大礼,又说了些自己不懂事,让老太太忧心的话,这才算是圆了苏老太太与苏府的脸面。

一时柳儿与杏儿按照她吩咐的,将小库房里剩下的五香丈菊籽收拾干净送了来,苏老太太的眼中这才算是有了点真正的笑意。

方氏见状,捂嘴笑着对各位老太太道:“各位老夫人可莫要嫌弃才好,这些虽是不值钱的小零嘴,可是她自己个种的,这会儿子拿出来,一来是存着孝敬的心,二来,我瞧呀,也怕是存着显摆的心呢”

说着又点点了青篱的额头,以示责怪之意。

众老太太们虽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却没哪个人知道这是何物。

苏老太太笑着解释:“这个是丈菊籽,是她偶然间得了种子,就试种了些,又亲自炒制的,你们尝尝,味儿倒还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