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夫人走后,苏老太太停了半晌,才道:“先把大丫头的事儿办了,至于二丫头哼”

苏老太太停顿了一下,脸色突沉,“她那麻缠事儿叫她自己解决了再说。”

方氏赔着一笑,小候爷的话,她倒是听二丫头说了,这小辈之间的纠葛还真是她们插不上话儿的。

便点头应下,又宽言老太太几句,只说这些日子她会看着二丫头,不叫她再闹出什么乱子云云,这才出了慈宁院。

上元节次日是那人的生辰,青篱只是派人张贵将她做的蛋糕送了去,这个时代女子该备的物件儿如香包手帕什么的,她一样不会,便也省了这一遭。

那人这些天倒也安份,自她说了不让再来,倒也真的没再来。

正月十七一大早儿,刚起床梳洗,便见二门处有婆子来回话。说是张贵请她知会二小姐,有一个名叫萧生生的人到了。

早就盼着他来呢,也不知她让做的一干物件儿怎么样了。

穿戴整齐出了院子,直奔二门处。

张贵早候在外面,见她出来,忙上前回话儿:“小姐,萧生生现如今在大老爷的书房。二老爷和公子都在呢。”

青篱脚步微顿,略停了片刻,朝着张贵道:“你先去书房探探,就说我得了信儿,想过去瞧瞧,看看大老爷的意思。”

红姨在一旁满意点头,小姐总算是知道避讳了。

张贵去了不久,又匆忙赶来,笑着回话:“小姐,二老爷请您过去。说这一干物件儿即是您想出来的,也得您指着试一试才行。”

青篱暗自一笑,苏二老爷倒是个不甚迂腐的,也许将来可以在他的管辖范围内打些什么主意,也好过自己天天无聊得要死呢。

书房院中摆着一长溜奇形怪状的物件儿,大大小小不下十余种。见她进来,苏二老爷招手,“篱儿快来,给叔父讲讲这个作何用处?”

青篱走近,先与萧生生点头致意,才移步到苏二老爷所说的庞大物件儿跟前儿,细瞧两眼,倒像是她改良的榨油机。

满目的惊喜,“萧大师,这个可是那榨油机?”

萧生生仍是初见时的那般模样,除了青布衣衫略显整洁之处,头发胡须依然是乱糟糟的一团,见她惊喜的模样,哈哈一笑,“正是,丫头,你瞧瞧造的可还合你的心意?”

青篱围着那物件儿转了几圈,这位萧生生果然是奇材,她当时只提了几句用以滑轮装置减轻阻力并且提高效率的话,他竟是造了出来了。

这榨油机机身以硬木制成,由四五个大小齿轮接合在一起,与铜制滚轴连动,伸手按住手柄,微一用车,齿轮咬合,铜制滚轴转动起来。

虽然略显费力,但若是换成畜力制动,便是极轻松的了。

“萧大师果然名不虚传,这物件儿造得极好。”

苏大老爷与苏二老爷这下可真的惊住了,原先听说二丫头所做的事儿,虽有巧思,可比起这个来,却是大大的逊色了。

这样复杂的物件儿竟是出自她的手?

青篱在这二人惊讶的目光,又移步走向另一个宠大物件儿,单从它最顶端庞大的斗型容器便知道这个定是那棉花籽分离机了。

得了萧生生的确认,连忙叫张贵去库房取些棉花来,这个物件儿可是她紧盼着呢。

苏老爷与苏二老爷倒也常听二丫头提到棉花二字,却从未亲眼见过它真正的模样,青篱送过去的都是成品,他们自是想不到要拆开了瞧一瞧。

一时张贵取了棉花过来,青篱招来一直立在书房院门口的小可小乐杨威三人,“你们三个搭把手,待会儿张贵往里面放棉花,你们便摇动这个,只须匀力摇便是。”

小可小乐早在苏府憋得受不住,京城虽好,可天天没事作,倒不如在长丰快活,听了她的话,两人作出磨拳擦掌的急切模样。倒惹得苏老爷与苏二老爷笑将起来。

棉花脱粒机的原理也十分的简单,不过是两个相套的圆型铁制筒状物组成,里面的那层筒身上布满棉花籽大小的洞眼,高速旋转时,与外筒壁相擦,从而将籽棉中的棉籽去掉。

比较难的则是如何将棉花籽上的棉絮脱得尽可能的干净。

显然萧生生在制作的时候,考虑到了这一点,张贵几人一圈试验下来,青篱见这棉籽上绵绒留的得极少,细细看过去,却见内筒壁上的小孔竟是都打磨过,如利刃一般,不觉笑了,指着棉花脱籽机,对萧生生道:“这般巧思也只有萧大师才能想得出来。”

萧生生打着哈哈一笑,“比起你这丫头的奇思妙想,这算得了什么?”

“这棉花脱籽机可还满意?”

青篱含笑点头,“再满意不过了。”

萧生生乐呵呵的指着旁边一干物件儿,“来,这些也都瞧瞧,看看可还有改动的地方。”

青篱一一看过去,秋粮套种工具,冬麦播种工具,还有其它一些小玩艺儿,一行看一行点头,含笑致谢:“有劳了,都极好。”

“篱儿,这些东西都是你想出来的?”苏老爷太过震惊,好半晌才问出这么一句。

青篱点头,不过这功劳她可不能独吞,若没有萧生生的巧手,她便是记得再多的好工具,也用不上的。

“我不过是提了个想法,若没有萧大师的巧手,这些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一转头对上那人含笑的目光,青篱猛然想起他先前儿问过她的话来:“听说有人家中世代为农,可是真的?”

这下可算是彻底露了馅

直到送走了萧生生,苏家二位老爷仍处在震惊之中,苏二老爷更是将她来来回回的打量了许久,看他的眼神儿,似是在琢磨着什么。

青篱暗笑,掌管司农署的大司农大人对她的才能感兴趣,这可真算得上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呢。

心情愉快的回到到院中,一进院门,她便再也绷不住,咯咯咯的笑将起来。

杏儿一面替她脱了披风,一面朝那几人笑言,“想叫咱们小姐高兴也不难,只单弄几样跟种地有关的物件儿,就成了。”

红姨手脚不停的倒了茶,递到青篱手边,顺手朝杏儿头顶挥去:“说的什么浑话?嫁到岳府后,小姐还能跟以前一样么?”

青篱接过红姨递来的茶,撇了一脸不服气的杏儿,笑言,“奶娘,瞧着叔父的样子,我倒觉得跟以前一样,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哎呀,我的小姐,”红姨一拍手掌,急切又语气心长的模样,让青篱咯咯咯的又一阵发笑。

红姨可不觉得自己这模样有什么可笑的,在她身旁不停的唠叨,“嫁了人可就不一样了。莫说二老爷无心,便是有心,小姐也不能再应那抛头露面之事呀。总还是岳府呢”

青篱揉揉笑得微酸的脸颊,摆摆手,“这事儿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这会子操什么心。”

不算钱的废话:

昨天做了个小调查,虽然有亲亲依然讨厌岳行文这个角色,但是大部分亲亲还是希望多写写婚后的幸福生活,以及女主的种田大业和配角们的结局。这个结果倒是与某宝的想法是一致的,所以决定按照自己的设想以及大多数亲亲的意见继续写下去。

对于依旧讨厌男主这个角色的亲亲,可以选择就此打住了。因为接下来他出场的频率会更高。。。。。

说实话,关于岳行文这个角色,某宝还是挺喜欢的,当然,也被好几个作者朋友批为:除了你别人对他都无爱。。。。。。。囧~~~~~~~

不管如何,感谢追文至今的亲们。。。。。。。。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圣上赐婚,来得即快又突然,二月初二一大早,便有小黄门到苏府宣旨,苏府设案燃香,一通忙乱,在苏老太太的带领下,全家跪拜,领旨谢恩。

苏家二位老爷陪着宣旨的公公到前厅就坐,这边苏老太太看着青篱,脸上终于有了些喜气,有人开心便有人不开心,相比较之苏老太太石头落地的欢喜,王夫人与苏青筝母女二人则是完完全全的绝望。

方氏一向是机灵的,将这母女二人的神色瞧在眼中,找了个借口赶青篱回院中,她心领神会的与老太太请了安,便带着丫头们回去。

有些人一向是理直气壮的,得势时傲得理直气壮,失势时委屈得理直气壮,苏青筝母女就是这样的人。她暗自摇头,自己怎的就没这样的觉悟呢。

“奴婢们给小姐贺喜了”

一进上房,红姨带着几人便行了大礼,脸上均是把持不住的喜色。

“行了,”青篱摆摆手,“不过是早晚的事儿,有什么值得可喜的?”

杏儿捂嘴一笑,“小姐这话说,跟岳先生是你的囊中物似的,可是一点也不害臊么?”

死丫头,青篱瞪她一眼,脸皮略有些发烫。此时她心中倒真没有特别的欢喜,唯一的感觉只是松了一口气,这种情绪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杏儿这丫头说的是对的?

想起之前在苏府时,不管是张凤娇也好,王语嫣也好,太太满世界张场着给苏青筝向岳府提亲也罢,她心中从未有过一丝惶恐,不是表面上的强装,而是真真正正的笃定。究竟是对他太过有信心,还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呢?

赶走青篱,送走王夫人与苏青筝,方氏陪着满脸笑意的苏老太太进了上房。

亲手沏了杯茶,笑意盈盈的递到苏老太太面前儿:“老太太,这下可好了,圣旨一下,您可能安安心了。篱儿这孩子真是让人操心,倒让老太太跟着吊心了这么些时候。”

苏老太太是什么人,方氏明着责怪,实则替二丫头开脱之意,她还能听不出来。

可是事到如今,又兼那圣旨上除了婚事之外,竟是又将二丫头新献上的什么农具大加夸赞,倒是又让她长了不少脸。

当下摆摆手,“她主意大,本事大,我这个祖母可是管不得她了,你早些替她张罗着,即是圣上下了旨,排在筝儿前面也使得。”

苏老太太这话一出,方氏心中暗喜,不动声色的宽慰老太太几句,又真真假假的念叨了一通青篱的不是,才出了上房。

春雨跟在她身后,瞧着她脸上发自内心的喜气,跟着凑趣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二房嫁女儿呢,夫人里里外外的,可真没少替二小姐操心。”

夏雨也跟着说:“可不么,二小姐与夫人情同母女,若是不明就里的人看了,还真就把二小姐当成我们夫人嫡出的小姐了呢。”

方氏回头一笑,“你们这两个小蹄子偏挑好听的说。我若有二丫头那样的女儿,早被她气得呕出血来了。”

春雨嘻嘻一笑,“夫人这话我可不信。二小姐这样有才,行事有度,便是做过一些出格的事儿,难道还抵不过?”

方氏抬头朝东西张望了一番,转身进了院门,低叹一声,“也是。这孩子是做过许多气人的事儿,却偏就让人恨不起来。但愿岳府也能这般想”

夏雨春雨对视一眼,忙跟上去,正欲开口劝,却见方氏摆摆手,“闲话不说了。这圣旨一下,我约抹着岳府最快是下午,最迟呀明儿一早就该来说道这事了。二丫头虽是庶出的,却有圣上赐婚,单这一层便不能过简了,再者,你们老爷说过,岳府大公子名下可是有‘知荣堂’这般大的产业在,以他对二丫头的情宜,这聘礼定然不少”

说到这里她顿住,眼睛直盯着地面,许是在思量着什么。

春雨夏雨二人都是极通透的,方氏在想什么她俩倒也能猜到。自古嫁女,嫁妆可是重中之重,嫁妆丰厚与否,一则是根据在娘家受重视程度,二则也要根据男方的聘礼薄厚。

单从大小姐与二小姐夫家的财底势力上来讲,若没岳家大公子名下的产业,倒也差不多,两人准备得不相上下也使得。

可现如今正如自家夫人所言,即有那么大片的产业,又对二小姐情深意重,断不肯让二小姐在这等大事儿上受半点委屈,即便是倾其所有,她们也一点都不吃惊。

这样一来,苏府只好依照着男方的聘礼为二小姐准备嫁妆,这可是把大小姐这个嫡出大小姐的风头抢得一丝不剩,太太能同意,大小姐能依?

果然,方氏沉思一会儿抬了头,“走,咱们去库房瞧瞧。”

春雨夏雨连忙打帘,向院外走去。

“回来”方氏在上房门口站定,笑道:“去哪里?”

“夫人不是说去库房?”

“我是说,去咱们的库房瞧瞧。”方氏抬腿向东面的厢房走去。

“啊?”这二人回过神来,跟在方氏身后,“夫人是要从咱们库里给二小姐准备?”

“你们不是说二丫头跟我们二房的女儿似的,即这样,我便替她准备个十台二十台的,也不为过。”

方氏笑着进了库房,这里面都是苏二老爷多年为官积赞下来的。

春雨咋舌,“夫人可真是大手笔。”

方氏在库房中转了两圈儿,微点点头,这里面倒也有极为不错的古玩字画之类的,这些比不得布匹衣衫胭脂水粉什么的,即便是现去买,一时也不见得能碰上。

“左右我是个没女儿的,替她操办操办,也权当过一回嫁女儿的瘾。”

几人在二房的库中翻看了一会儿,方氏心中左右盘算,仍觉不够,便又带着春雨夏雨去了官中库房。

这边儿她们刚到,那边儿王夫人已得了信儿。

“桄榔”一声脆响,回话婆子的话音刚落,她已摔了手中的杯子。额上青筋毕露,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好,好,好,现如今一个个都欺到我们母女头上来了。”

“太太,”一阵沉默过后,紫竹上前,轻声劝道:“二夫人也只是去库房瞧瞧,这事儿总有老太太做主,以往常老太太对大小姐的疼爱,定然也不会让她委屈了去。”

紫梅也上前帮腔。秦嬷嬷虽不以为然,可这个时候,她也不敢再撺掇太太找二小姐的麻烦。且不说她又得了圣上赐婚这样天大的颜面,单是大小姐做下的事儿,太太再争什么都没底气。

王夫人虽然气恼方氏这做派,可眼下她还真发作不得。一来她掌着家,二来自家女儿做的事儿终究是触了老太太的底线。

可是一想到二丫头不过一个庶出的小姐,愣是将自家女儿风头抢得一丝不剩,不单是她没脸,将来女儿到了夫家,也要落人口实,抬不起头的。

满心的恨发作不得,又不能跟先前儿一般辖制二丫头,脸色生生的憋成一片惨白,竟是魔怔一般。

紫竹紫梅这可吓得不轻,太太的气性她们一向是知道的,这样好胜的人,怎能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可

倒茶的倒茶,抚背的抚背,好一通忙活,王夫人才舒了一口气儿。

“太太,您可要顾惜着身子才是。”秦嬷嬷也上前劝道:“大小姐如今只有您这么一个仰仗了,您再气病了,可不叫大小姐受了委屈又无处诉么?”

是啊,事到如今,再气又能如何,自家女儿如今可就只剩下自己疼了。

深深叹了口气,摆手叫她们出去。

若是她这副样子让青篱看到,厚道的苏青篱肯定会在心中感叹一句: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用过晚饭,主仆几人摆了麻将,瓜果糕点,有说有笑的摆了要好好玩一通的架式。

柳儿依旧坐在灯下做着她认为更有意义的活计,做到一半儿,突的抬头,笑道:“今儿这事赶巧了。你们可记得二年前小姐那一场病,也是二月初二发的,今儿又是二月初二”

咦?青篱颇感兴趣的转过头,“我记得我醒来时,可都三月初了,我那场病难不成病了足足一个月?”

“哎,可不是,柳儿不提,我倒是也忘了这茬儿事了。”红姨正在洗牌,听了这话,便停了下来,“小姐发病时可不正是二月初二么。醒来时是三月初三,整整一个月呢。”

一直以为,对于她穿来时发的那场病,她并未深问过,在她内心深处,总认为这苏府与她无干,前事儿与她无干。而现下再问,她也没那样的心情。

只是,这二人一提起这话,她心底便有了记较,编一通真真假假的谎话骗骗那人也使得。

便笑着摆摆手,“都过去的事儿了,不提也罢,即是这样凑巧,许是老天爷可怜我罢。”

睡了一觉果然好些了,嘻嘻,能不断更偶坚决不断的,这章只有三千字,少了点,大家先看着罢,晚上再捂捂汗,明儿状况如果好,争取多更。。。。。。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次日一大早,碧云碧月带着四个小厮抬着两只绑了红绸布的大红漆木箱子登门道喜。

那架式若不是看到这二人打头,苏府的人还以为是岳府送聘礼来了呢。

只是仍然不见青阳,让她心中微有些焦急。

一进院门,急切的问道:“怎么又不见县主来?”

碧月碧云两人捂嘴一笑,都说,“就知道二小姐头一句话定然是问我们县主。可是呀”

两人顿了顿,脸上略带一丝神秘,“可是,我们县主再三交待了,不准我们告诉二小姐她在做什么。”

呃?青篱瞪大眼睛,“这是为什么?”

碧月笑着说,“二小姐莫问了,再问奴婢们也不敢说。只是,我们县主好着呢,从没有过的好”

碧云也跟着说:“这话没错儿,是从没有过的好”

青篱看她们二人神情愉悦,眼神坦荡,倒也不像骗自己。可是青阳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这么神神秘秘的,偏现在这节骨眼上她又出不了门。

碧月又上前笑言:“二小姐莫担心,奴婢们说好,自然是好的。县主叫我们二人来给二小姐贺喜,说恭喜二小姐得尝所愿”

青篱听出这两人话里的打趣儿之意,笑着瞪眼,“这笑话人的意思也是你们县主教的?”

碧云碧月与她惯熟,又知道她一向在意什么身份地位的,笑得愈发开怀,打趣儿她,“若是我们县主教的,可不止这话了。”

这话惹得杏儿柳儿几人跟着笑将起来。又请她们二人进屋吃茶,二人连忙推脱:“县主叫我们送了东西便回去,不准赖在这里偷懒,东西送到了,我们也得赶紧回去当差,省得回去县主训斥”

青篱愈发的奇怪,青阳究竟在做什么。再问时,碧云碧月仍旧是不说。

问得急了,只说县主想让她知时,自然会让她知晓。

青篱无法,只得放了她二人回去。

红姨领着丫头们将青阳县主送来的物件儿都安置好,怀中抱着半尺长五寸宽的匣子笑眯眯的进了上房,“小姐,县主可真是大手笔,送来四匹锦州云缎,两匹翠绿,两匹大红,还有两匹樱桃红西山茜影纱,并些笔墨纸砚,还有老金记的胭脂水粉什么的,这还不算,这匣子里竟是两副头面,小姐瞧瞧罢”

说着将匣子打开伸到青篱面儿前,青篱心中仍惦着青阳的怪异,哪里有心情瞧这个,只略扫了两眼,便合了匣子,朝着柳儿道:“将县主送来的礼都记下了,日后还礼好有个依照。”

柳儿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小库房。

辰时刚过,岳府便来了人,来人即不是有头脸的婆子,也不是岳府找的官媒,却是岳老爷夫妇二人。

方氏听得下人来报,片刻的诧异,脸上笑得如菊花一般,连声叫道:“快,快,快请到老太太院中去。”

一面带了春雨夏雨往慈宁院赶。

岳夫人自从二人的婚事开始提起到这会儿还是第一遭儿来苏府,便是过年间的相互走动,也只是派了婆子送了些年礼来。

她不来的原因苏府的人倒也能猜到些,一来是因大太太的缘故,提了两年的事儿,到头来娶的竟是二丫头,两人再见面自是脸面上都不好看,二来即是要说亲了,她总不好再过来,碰上二小姐倒也不知如何说了,三来嘛,估摸着岳夫人对二丫头也有些看法。

这些原因方氏倒也能接受的,也不会因此怪罪她。不过,此时听得她来了,便知二丫头这事儿啊,怕是能顺顺当当的办完了,自然是欢喜异常。

刚到老太太院门口,便听到里面隐约的笑声,心头更是一松。交待春雨夏雨在门口守着,挑帘进了慈宁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