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碗见状便笑了一笑,只朝得她轻轻颔首,温语了一声“免礼”,便不再说话。

想来汪韩氏见着这般美丽非凡的姨娘,有这姨娘在面前堵着她的眼堵着她的心,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汪永昭跟汪观琪说了几句,起身就要带张小碗去汪韩氏那请安回府,刚走到门外,就见汪府现在的管家王管家便跑了过来,汗流浃背地与他们一一见礼完毕说道,“老夫人刚醒来,就出得了门外,寻井要跳。”

张小碗惊“啊”了一声,拿着帕子捂了嘴。

汪永昭皱眉看了她一眼,便对汪观琪说,“爹,我去看看。”

“去罢。”汪观琪淡淡道。

张小碗轻垂了眼,在余光中她看得她这位公爹的脸上,一闪而过一道厌恶。

走至半路,汪永昭便停了步,挥退了下人,伸出手把张小碗放在嘴边,握着帕子的那手拿了下来,他看得她的脸半会,冷然道,“我只在门外坐一会,你知怎么处置妥当?”

张小碗抬眼看他,思忖了下,便轻轻地说,“您任由我办吗?”

“妾身这有个或许得用的法子。”

“废话。”

看得汪永昭喝斥她了,张小碗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便抬手叫来了江小山,对他道,“请老爷的姨娘过来,我带她去拜会下老夫人,见个礼。”

“啊?”江小山听得都傻了,呆若木鸡地看着他家的大夫人,不知她干嘛要去做这明显招老夫人恨的事。

“去吧,”张小碗淡定地挥了挥手,让江小山赶紧去请人,“大公子与我就在这候着。”

江小山领命,但还是朝汪永昭看了一眼,看得他点了下头,这才便飞快地快跑而去了。

没得多时,张小碗正看着脚边的青石板没一会,那新姨娘便跟着江小山过来了,一走近就极快地朝他们施了礼,“大公子,大夫人…”

“免礼。”张小碗朝得她一笑,便也不再多话,朝汪永昭看去。

汪永昭看得她一眼,便抬脚而走,没多时一行人就到了汪韩氏的住处。

“您就在这坐一会,我先带了花姨娘进去。”到了外屋,张小碗朝汪永昭福了福身,便领了那姨娘进了汪韩氏的内屋。

刚进那内屋的小拱门,张小碗就稍抬高了声音道,“婆婆,您可在?我带了花姨娘来给您见礼了。”

她落音见说罢,那厢就有了骂人的声音,张小碗只听得两字,那声音就被人掩了下去,再听不得分明。

她眉眼不动,领着人继续住内走,但刚上了那内屋的台阶,就见得汪韩氏的贴身丫环小红朝她走了过来,福腰轻声道,“老夫人说,请您稍候一下。”

“哦…”张小碗听得挑了挑眉,声音稍大了点,“不知婆婆现在所做何事?这厢新姨娘见过礼后,我便也要跟大公子回府了,大公子正在外头候着,还等着婆婆见过人之后,他前来见礼,再便回去呢。”

“你这恶妇,不通礼法的毒妇,”这时,那房门大打开来,只见头发只梳到一半的汪韩氏站在门口,对着张小碗就是破口大骂,“哪有让正经主子候着,让个破鞋先进门的道理?”

“娘。”这时,汪永昭从外面通过拱门大步走了进来,待声到,他人也到了张小碗的身边,拱手弯腰施了一礼。

待礼过后,他便朝得汪韩氏淡淡地说,“孩儿府中还有要事处理,张氏这便也就跟了孩儿回去,给您请过安,这便走了。”

“婆婆,”张小碗这时也歉意地朝得汪韩氏一笑,福身道,“儿媳这便走了。”

汪永昭未等她最后一字落音,便转身而走。

奴才们都恭敬弯腰候在一边,不敢多瞧他,张小碗也是匆匆步履,才跟上了这气势过大的尚书大人。

待她匆步到了门边,就听得有人拍了人的脸一巴掌的声音,随即她就耳闻了那姨娘喊疼的声音。

那声喊疼的媚叫声,知情的人认知是喊疼,可要是换个不明内里的,听在耳里,便成了叫—春的呻—吟声。

张小碗听得隐隐有些好笑,便不由自主地拿了帕子掩饰嘴边的笑意。

刚拿起,就觉察到汪永昭回头瞪了她一眼,张小碗看得他那稍有些讥嘲的视线,更是把帕子挡了嘴。

他们这厢眼神刚对上,那内院里,就听得汪韩氏一句一句喊贱人的声音,声音大得厉害,张小碗听了着实是松了一口气,放下嘴边帕子便对着汪永昭就是说,“您放心好了,她身体好得紧,一时半会不会有事。”

就冲着有这么个美丽又年轻的姨娘在眼前碍眼,但凡有点心气的,都咽不下那口气去死。

汪永昭听罢未语,只是到了马车上,他伸出手捏紧了张小碗的下巴,他那双冷酷的双眼看过她的嘴唇,鼻子,到了眼睛处,便紧紧地盯住她的眼不放,当张小碗以为他忍不住想掐死她时,哪料他竟低下了头,狠狠地,且大力地吻住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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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碗嘴上一片赤疼回了府。

汪永昭则是满身的冰霜,他一下马车,见之他的下人纷纷不由退避三舍。

张小碗面无表情地跟在他的身后,由得了他快步,她不紧不慢地走着落在了他的身后。

一直以来,恭顺她可以假装,温柔体贴她也可以信手拈来,但在马车上,当汪永昭的舌头强硬地探到她嘴间时,她自身的反应那刻骗不了她自己,也骗不了汪永昭。

她所做的就是紧紧地咬住了牙关,双眼冷酷地回视了过去。

她不喜欢他这么吻他,床上她已躲避他多时,这时避无可避,却也是无法掩饰了。

那刻,她被打回原形。

汪永昭看得她一眼,掩眼哼笑了几声,便靠在马车上看着窗外,满身的冰霜,一字也未再说。

张小碗也只能沉默地垂下头,维持着她的恭顺。

这夜汪永昭又去了后院,半夜回来,身上还有着女人的脂粉气,味道重得张小碗无法入睡,只得闭着眼睛静待天明。

清晨时她起得早,刚下地把外裳披上,微一侧身,就看见躺在床上的汪永昭冷冰冰地看着她。

她朝他福了福身,便又转过身去穿裙子。

刚把裙套到腰间,身后就有人抓紧了她的胸,另一手把她的亵裤解开,探了进去。

“大公子,不早了,我去看看怀慕醒了没有。”由得了他动作,张小碗淡淡地说。

汪永昭没出声,只是两根手指并做了一根,狠狠地往她底下钻去。

那下面一阵刺疼,张小碗更是面无表情,眼睛看着窗外,没再出声。

汪永昭的手在她体内无情的搅拌了几下,便抽了出去,把她压在了桌子上大力地抽穿刺了起来。

半晌,他才喘着气松开了手,往后走了几步,躺倒在了床上。

张小碗缓了半时的气,才扶着桌子站直了身,去得了那平时拿来小用的小内房,拿了帕子把混着血的东西擦干,又去找了亵裤裙子穿上,出门打了冷水进来,拭好□,便又穿好了衣服。

经过卧房时,床上的人就躺在那,也没盖被,张小碗无波无绪地走了过去,拿着被子帮他盖好,便出了门。

怀慕这时还未醒来,她便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的小脸,浅浅地笑了一下。

屋内无人,这时她才把疼痛的身体稍稍放松地靠在床头,嘴里轻声地哼着常给怀善听的调子。

那是她的家乡的调子,只有当此时,她才想起,那世的她是何等的幸福过。

汪永昭出去了几日,再回来时,给张小碗带回了一卦怀善的信。

张小碗接过信,垂眼看了下信封,便抬头对他浅笑着说,“您歇息一会,打水让您洗洗,再着午膳?”

汪永昭没看她,轻颔了一下首,算是应允。

张小碗便出门叫小厮倒热水,让丫环进来伺候。

安排妥当,她便朝得汪永昭一福腰,“我去看看怀慕。”

汪永昭“嗯”了一声,依旧没看她。

张小碗便去了院中找玩耍的怀慕,陪得他玩了一会,料想汪永昭洗完,便带了怀慕回主屋。

只是当拾步上台阶,快要踏进廊下时,她还是犹豫了一下,瞧得几眼,见很是平静,便放了心,带了怀慕过去。

今日过来伺候的两个丫环长相好,张小碗冷眼看着这两个也是个心里不规矩的,也不知汪永昭这洗着澡会不会出什么荒唐事,怕怀慕瞧见,但也谨慎了些许。

进了主屋,汪永昭身上已穿好衫,坐在了那外屋左边放置的桌案前的椅子上,抬眼看着窗外。

张小碗笑抱着怀慕过去一看,笑容顿时凝固。

这处窗子,正好能看到她来时的路,她顿足判断形势时的地方,恰好就隔着这个窗子不远。

有窗扇挡着,外面看不到里面,但里面的人却可清晰地看到外面。

“爹爹,爹爹…”怀慕一路叫了过来,刚到汪永昭的身边,他就探出了手,汪永昭这时也收回了眼神,把他抱在了怀里。

“可有乖乖吃食?”一抱到他,汪永昭那似万年寒冷的脸孔便缓和了下来,嘴角也有了柔意。

“有,怀慕有乖乖…”怀慕亲了亲汪永昭的脸,撒着娇道。

汪永昭的嘴角便有了笑意,目光也温柔了起来,“那就好,不枉费爹爹在外面还要担心你听不听话。”

他说罢此话,后面有丫环在怯怯地叫,“夫人…”

张小碗转过脸去,看着这个丫环羞怯地看着她,便跪下了身,“俏儿,俏儿她…”

“她怎么了?”

“她还在浴房?”

“在浴房怎地了?”

“她昏了过去。”

“怎昏过去的?”

“大公子…大公子…大公子打的。”这丫环说完,哭着给她磕了头。

张小碗看得她一眼,走去了汪永昭的身边,在他的身边坐下,和汪永昭温和地商量着道,“您看,她是签了全身卖身契进来的,要不然拿出去卖了?”

汪永昭没有出声,只是拿起桌案上的糖果拿去喂怀慕。

张小碗说过,便起了身,叫了江小山过来,对他轻轻地说,“把浴房内那个爬床的拖出去卖了,卖哪你替我看着办,这个在怀慕面前哭哭啼啼的,便卖个好人家罢。还有叫闻管家替我传话下去,我不会喜欢有人在我屋内爬床,也不喜有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下次有人再犯,便不只是卖出去这么轻易了。”

她轻轻声地说完,看了江小山一样,被她冷淡的眼睛一瞧,江小山竟不想回视她的眼睛,躬身应了“是”,就差人扶了那丫环下去,就且退下了去。

张小碗遂转身回了那桌案前,瞧得怀慕捧着汪永昭的手掌在啃他拿着他的糖果,张小碗走近一看,问,“这是什么糖?”

“松子。”汪永昭出了声。

张小碗便拿了一颗尝了尝,果真尝到了一点松子的味道。

想来这也是稀罕物什,想着怀慕,汪永昭才带回来的。

张小碗在旁看得怀慕听掉他父亲手里的一颗,又要过来抓糖,便摇头道,“不能再吃了,得午膳了。”

汪永昭闻言便把怀慕抱了起来,往那堂屋走,嘴里和着怀慕说着话。

怀慕说话正是喜欢一句话翻来覆去说的年纪,他也不嫌烦,怀慕问着一样的问题,他答着一样的答案。

这这顿饭,也是在汪永昭与怀慕的说话间过去的,张小碗安静地坐在一边给他们父子添饭夹菜,偶尔笑答几句怀慕问她的话,就此用过午膳。

用罢午膳,汪永昭在房内歇息了一下午,晚间张小碗没瞧得他来她这院子,也没见江小山,便叫来了闻管家,问大公子去哪了,只听得他说是出去了。

是出去了,不是去后院了,张小碗便喂了怀慕先吃了饭。

汪永昭是亥时才进的主院,张小碗正在油灯下做针线活,一看到他,便起身道,“您可用过饭?”

汪永昭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江小山在他身后小声地答道,“是跟几位大人一起喝的酒,酒喝了不少,饭却用得不多。”

“我也未曾,您陪着我去吃点吧?”张小碗看着他轻轻地说。

汪永昭又看了她几眼,在张小碗以为他会挥袖去时,他点了点头。

“我就去热热饭菜。”张小碗说罢,走了几步,待走到门口,又折返了回来,伸出手拉了拉汪永昭的袖子,说,“夜黑,您替我掌了油灯,陪我去,可否?”

这妇人又来哄他,汪永昭明知如此,却也是还是替她掌灯,烧火。

她夹的菜,也悉数吃了。

晚间他手一动,她翻身过来,他也抱了。

把赤—裸的她狠狠抱住侵占,听得她急喘的呼吸,他才稍稍好过了一丁点。

事后,她过来替他擦身,明明她虚假得让他恶心,他还是看着她讨好着他,看着她臣服在他的胯—下。

她示弱,讨好,全是假的,但他也随得她去了。

他知道他不可能打骂她,或者再惩罚她。

而这妇人,也知道他不会舍得下她的这些假情假义,她聪明得很,利用起他来毫不手软。

他试过很多方法来摆脱她,但不得其法,只好想着待有朝一日,他对她的情热消褪,到时再不看她一眼罢。

第二日汪永昭一早醒来来,那昨晚累极的妇人还把头枕在他的颈窝里,那纤长有力的一只腿也垂在了他的两腿上,睡得极其沉稳。

他静听了她的呼吸半晌,才知她还在深睡,便低头看了看她的脸半会,看得久了也痴了,欲要探首吻她,看得她的嘴时,他才回过了神,躺回了枕头上,冰冷地翘起了嘴角。

张小碗知晓她要是再不低头,于她还是有损。

何不放平点,让他好过点,她便也好过了。

想通了,对汪永昭也就要多好一些了,如果这能让这日子不这么冷冰冰的过下去的话,她退点步,真顺着他又如何?

她现在不止只有怀善,家中还有怀慕要长大,他也是她的孩儿,她不能为了自己那点子身体里残余的坚持,便把可以收拾起来的局面变成残局。

那般坐以待毙,便不是她了。

这日次日午后她醒来,屋子里静悄悄的,她扶了床面,脚还没放下床,身体便一阵酸痛,她轻吁了几口气,正要呼人时,门被打开了。

屋外进来了,瞧得是汪永昭,张小碗便朝他苦笑了一下,“您过来扶扶我罢。”

汪永昭稍稍一愣,便走了过来,单手扶住了支手撑着床面的她。

张小碗侧头看了他一眼,又轻声问道,“怀慕呢?”

“跟小山在玩着。”

“这是午后了吧?您与他用过午膳了?”

“我睡不下了,您帮我叫了丫环过来替我穿衣罢,我想去堂屋坐坐,顺道用点饭。”张小碗轻轻柔柔地说着,把自己的手搭进了他的手心,又抬头朝得他浅浅一笑。

她笑得如此地真心,目光又是如此清澈,这时,汪永昭的喉结急速上下滚动了一下,目光一敛,便起身去了衣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