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重伤,走不动了…咳咳…你背着我…”

“好啊,我把你从这里滚下去,又快又省事,你说呢?”这个小家伙,他是不反对别人三妻四妾儿孙满堂的。

林逸衣后然一惊,儿孙满堂?林逸衣这么多年无法生育是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了,想什么呢,不让你背了还不成。”夜衡政揽住她的腰往下走:“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没什么。”夜衡政很喜欢孩子吧。

上了回城的马车,林逸衣心情莫名的有些低落。

夜衡政趁机凑上去,让她没时间想一些会令她不高兴的问题…

一场*过后,夜衡政抱着她,看着她低头泡茶的样子,心情骤然一痛,莫名的挤到她身边靠着她,人明明在他怀里为什么会觉得一松手就会离开。

“怎么了,又发什么神经。”

夜衡政斜靠在车背上,伸手揽着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倒茶的侧脸,然后又慢慢的蹭上去,明明不算倾国倾城的容貌,看着她就让人心里莫名的舒服:“衣衣,你爱我吗?”

林逸衣毫不犹豫:“爱。”然后端给他一杯茶。

“喂我。”

林逸衣被夜衡政蹭笑了:“别闹,洒你身上怎么办。”

“你给我洗。”说着就把人压到了身下…

归兮身着一身飞舞的紫纱在地上拖出流水般的荧光,他如白蛇变身前的妖怪,只有头饱满的存在在地面,身体如纸般只剩一条长长的紫色流光在地上焦虑的游来游去。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你问我怎么讨好女人?王云雪?”

元谨恂烦躁的看他一眼,本下定的决定等的已经不耐烦了:“说了不是,不是,跟你说几回了不要随便喊女子闺中名讳。”

归兮继续焦躁的游着:“喊喊又不会死,你到底想讨好谁?你竟然想讨好女人!元谨恂这样不好,昏君都是从宠女人开始的!”

元谨恂在第一百零八次听到他这样说时终于耐心耗尽,站起来:“你自己玩把,我先走。”

归兮闻言赶紧把人拉住,笑话这样有价值的消息他怎么能不挖出来:“你必须告诉我是谁,我才能有针对性的告诉你什么,比如上次那个女人就不喜欢金银珠宝有的就很喜欢。一盒搞定。”

元谨恂见鬼的看着地上不男不女的东西,他真是傻了疯了,竟然企图从他这里听到什么,他不如自己琢磨:“让开!”

归兮见元谨恂神色不容置疑,无趣的从地上起身,身形俊美,不可方物,一嗔一笑也风情万种:“好了,好了,不逗你还不行吗,我的心啊就这样被虐伤——”

归兮见元谨恂抬步赶紧飞过去拽住他:“好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就是搞定个女人吗,其实很好办——顺从、包容、疼爱,必要时候霸道。”

元谨恂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归兮紫衫一扫,如一团烟雾瞬间笼罩在椅子上,媚世的眼神向茶壶一瞟。

元谨恂不禁失笑,然后给他倒了一杯茶:“可以说了吗?”

归兮长长的折扇压住元谨恂欲抬杯子的手,过分妖娆的容貌慢慢的凑近元谨恂,呼吸暧昧的落在他耳边,目光温柔,眷恋又多情的道:“就是这样,放下身份,屈尊相待。”

啪!

下一秒归兮已经贴在了墙上。

“衡政说的对,你真该去自宫。”

归兮痛苦的把自己从墙上摘下来,还不忘激动的道:“是吗?如果我自宫就名正言顺的嫁给你嫁给大师兄,然后我们三人比翼双飞、只羡鸳鸯不羡——人呢?”

归兮跺跺脚,掐着兰花指:“忘恩负义的东西,过河就拆桥。”不过,元谨恂到底理不理解自己说了什么!堂堂一个王爷应该不可能懂的吧?

算了,受了伤还会来请教他的。

元谨恂不是不懂,只是觉得女人不是朝臣,没必要用那一套对付她们,归兮的意思无疑是在告诉他女人就好比一个国家的臣子,明面上,这些臣子都该归顺帝王,其实不然,他们有自己的私欲,分成了不同党派。

林逸衣现在就是朝臣中的异类,想要驯服她让她为自己所用,就不能硬着来。

元谨恂不禁苦笑,本来就该是兔子的生物,突然长双锋利的爪子,变异的真让人费心。

元谨恂自己也不知道的纵容一笑,心里已经有了重新让兔子缩着的腹稿。

天蒙蒙亮。

林逸衣猛然惊醒,莫名的看眼睡着的夜衡政,心里已然有了计较,她和元谨恂,就是闹到皇上面前也要闹散,否则夜衡政这样算什么,元谨恂能做的事,她不喜效仿。

林逸衣起身穿衣。

夜衡政翻个身,胳膊搭在她的腰上,朦胧的道:“这么早…天还没亮呢…”

“你睡会,我去给你做饭。”

夜衡政在她腰上蹭了蹭,模糊的嗯了一声,继续睡会。

林逸衣穿戴好。

春思跟在主子身后准备生火,她们住的地方除了她没有其它下人,万事都要亲力亲为。

林逸衣看眼空空如也的灶台,没有像以往一样开始忙碌,梦里的情形让她不安,元谨恂化身成周扒皮,率领大军要砍死她。

林逸衣不禁摇头失笑:“春思,我今天回王府。”

春思突然抬起头:“夫人?…奴婢…”

林逸衣制止她还没开口的话:“你回去也没有什么用,我一个人能行,照顾好家。”

“夫人…”

林逸衣送走夜衡政后,决然的回了王府,不管那天她在这里多么想宰了那个男人,现在也已经心静如水,她今天来要一个结果。

林逸衣换好衣服等在大厅里:“王爷下朝了。”

春香立即给夫人斟杯水,眼睛红红的:“回王妃娘娘,王爷这几天休沐,皇上给了王爷半个月纳妃的假期。”春香说完小心的看眼主子,唯恐主子动怒。

林逸衣只是点点头,没有情绪,喝完了手里的茶,站起身。

春香一惊:“娘娘…”

林逸衣淡淡一笑,想到自己现在应该是病者,不方便去前院:“麻烦你帮我把王爷请来,就说我有事找他,让他过来一下。”

春香想到那日凌乱的客厅,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王妃怎么打得过王爷,现在外面那样说王妃,以后王侧妃进了门,王妃怎么自处。

“去吧,我在等着。”

春香点点头,快速走了。

纪道听完春香的汇报,眼睛一亮:“王妃真的让王爷过去?”

春香点点头,但忍不住提醒道:“有什么好高兴的,你可别误导王爷,到时候王爷不如意了又冲我们家娘娘发火。”

纪道一想也对,到时候再打起来,王府的名声就败坏完了,怎么说也是王爷要娶侧妃,还是皇上下旨,王妃心里也不可能痛快了,的确不是该高兴的事。

纪道叹口气:“姑娘等着,我去通报。”

元谨恂闻言骤然抬起头。

纪道心肝颤颤巍巍的颤抖着,心想王爷你可别想差了啊,看春香那意思绝对不是王妃要妥协:“王爷,春香说王妃娘娘好似身体不适,一早起床就没吃什么东西,如果一会娘娘说话有什么不中听的,希望王爷包涵。”

元谨恂闻言想到什么,暗笑自己把事情想的简单,以为她是妥协了,知道了其中利害:“行,本王去看看她。”元谨恂放下笔,起身跟出。

林逸衣喝了半杯茶吃了两块小点心。

元谨恂默然的到了,看了她一眼,今天的装扮非常顺眼,只要不是那身大街上丫鬟都不穿的粗布衣衫,都很好看,林逸衣就算不想承认,也必须明白,只有王妃这一套装扮才能展现她七分美丽。

元谨恂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打量她一遍,也没有说话,坐在她对面等着,他发现他确实惦念她了,想她像前几日前心无芥蒂的跟他交流。

林逸衣吃完最后一块点心,接过春香递来的手绢擦擦手:“下去吧。”

“是。”春香带着众人退下。

房间里重新只剩下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林逸衣抬起头,神色郑重,开门见山的道:“考虑的怎么样了?”

元谨恂看着她眼里的倔强,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下去,重新开口:“我答应你。”

林逸衣眼睛陡然一亮,整个散发着难以诉说的光彩,但似乎想到什么警惕的看着他:“你说真的。”

元谨恂看着心里的浮躁仿佛瞬间苏醒般,被她的举动勾的四处乱窜,元谨恂压下不合时宜的情绪:“我有必要骗你。”

“你那天——”

元谨恂神色平静:“那天是那天,我跟你在一起七八年来,你身上哪一处我没有看过,不过是闹闹你,至于反应那么大。”元谨恂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要和离的妻子:“我答应你和离,但你也要答应我的条件。”

林逸衣瞬间道:“我要今天看到和离文书。”

“没问题。”想放松她的戒心,她现在太紧张,好似他只要说个不,她就要与所有人拼命一样:“我的条件也很简单,你必须住在王府,我们的和离是私下的。”

“凭什么!”

元谨恂不屑的看她一眼:“还用问吗,让全天下都看看皇上逼死了自己儿媳妇很有面子?”

林逸衣茫然了一瞬,回过神来:“对哦,他把王家小姐赐给你了,恭喜。”

元谨恂在心里瞪她一眼,有什么可恭喜的。

林逸衣突然道:“你把和离书给我。”

“你急什么,我能欠了你的,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什么性子,你能给本王腾地方,本王笑都能笑醒。”

林逸衣看他一眼:“你如果把和离文书给我,我也能笑醒。”

“你要那一纸文书做什么,死出去还坚持要文书真是稀罕。”

“万一你哪天不认账。”

元谨恂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不认账?麻烦你好好照照镜子。”

林逸衣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又快速抬起:“总之你快点给我文书。”

“那本王的要求…”元谨恂也不妥协,文书给她又如何,她还能自己拿着当武器,她敢展现给林家高堂看还是敢展现给她娘看。

“你说说看。”

元谨恂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她今天特别好看,衣服虽然穿的太高遮挡了她大部分肌肤,但露在外面的小脸,显得更小了,让人看了忍不住还想再看:“我要你在没死出去之前,在本王需要的时候配合着做好你的王妃。”

林逸衣垂着头想了想,抬起头:“为什么,不是说好过了这段时间,就…”

“林逸衣我对你怎么样?”

林逸衣道:“不怎么样。”

“你——行,本王不跟你吵,王氏进了门总要适应适应才能接你的班,她一进门你就死了,或者她进门还没满三个月你死了,你觉得这个名声对她好吗,克主母?”

林逸衣斟酌的看着他。

“你看什么!以为我想缠着你,拜托,你好好照照镜子,你有韩氏温柔还是比沈氏貌美,那天是意外,你放一百个心,你的死对本王只有好处。”

林逸衣也觉得他那天有病,发神经都要跟自己怎么着,但是他现在说的话就可信吗:“你真的给我和离文书,盖了你的宝印的。”

元谨恂看着她小心翼翼求证的样子,真的想揉揉她的脑袋,按在心里疼一番,元谨恂瞬间发现,那股烦躁感有上升的趋势,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向来有耐心,尤其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我的条件。”

林逸衣不想答应,试着说服他:“其实你想过没有,有我没有我都是一样,我常年生病,不管府务,我能教给王氏什么,你还不如让年婳教导她,还有就是即便我走了,只要你不说谁知道?”

元谨恂闻言恨不得把这没心肝的东西拍死:“王氏成婚后不用进宫拜见吗,她第一次进宫拜见你不该拖着病体陪她去。”

林逸衣不以为意道:“就说我病入膏肓了,不能出席,为我死打下——”

“是啊,王妃好大的气性。皇上赐了婚,就把王妃气病了,上个月还能去见淑妃,能见太后,这个月就进不得宫,你说皇上会不会一气之下,治你父亲个教女不严,把你爹贬回老家去。”元谨恂瞪她一眼,不知为何下意识的道:“这么多年来为你想这些事可都是本王。你有本王考虑的周全。”

林逸衣咬咬牙无力反驳:“但——你什么时候让我死出去——”元谨恂天天死出去死出去的说弄的她也不觉得这三字有什么不妥,权当元谨恂说来解气用的。

元谨恂想一想:“都给你和离书了还有什么不放心,我还能拉着你不放,上次的事是意外。”

林逸衣从理性的角度考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也是,王小姐又漂亮人也不错,没道理你不为她着想。”

元谨恂听到了恨不得拿茶杯砸醒她,不让人省心的女人,他不单要管她吃管她父母还要照顾她心里转变。

林逸衣看向元谨恂,伸出手:“先把和离书给我。”

元谨恂早已经写好了,在他决定想让林逸衣剪掉她的指甲时已经写好了。

不过看着她如此迫不及待要过去,心里还是一阵不痛快,在她接的时候忍不住松手掉在地上。

林逸衣不嫌弃的捡起来,迫切的从头看了一般,心情瞬间飞扬,压在她心里非常不痛快的一座山顷刻间烟消云散:“宝印,你的印。”

元谨恂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本来想好的桥段,都不想为她进项,摆脱自己就那么高兴:“等一下。”

林逸衣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一对漂亮的眼睛谨慎的望着他。

元谨恂被看的邪火顿生:“你为什么非要离开王府,你要知道就算我们之间不存在所谓的爱情,依然没有人能动摇你的地位,就算将要进门的王氏也不例外。”

林逸衣听他谈这个,不禁嗤之以鼻:“说的轻松,你说动摇不了我的地位就动摇不了吗?王家是什么家世,我是什么家世,如果你哪天登上那个位置王家不会肖想你旁边的椅子?

如果你没有登上那个位置,更了不得了人家的女儿想升一步,你就要屁颠的把我推下去给王氏让路,我为什么还不跟你和离?更重要的是,我真不喜欢与人共夫。”

“荒谬,王氏如果对付你,你不会反击吗?我又怎么会把你推下去,比喻都不会。”

林逸衣才不信,到时候你没上位,你有什么权利拒绝人家的要求:“先给我盖章。”

元谨恂气恼的掏出印玺在和离书上盖上自己的宝印,狠狠的瞪了林逸衣一眼。

林逸衣脸上的笑容纵然放开,吹吹不存在的墨迹,整个人能飞起来,看元谨恂一百个顺眼,早忘了当初是怎么骂他的:“王家小姐就是好,放心吧,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我绝不推辞。”

林逸衣达成所愿,也有闲情说话了:“我见过王云雪,长的真漂亮,又年轻,就是我跟你说的萝莉,可漂亮,艳福不浅。”林逸衣说着小心的把和离书收起来,好了!离了,也挺简单的:“王爷,你其实真的是个好人。”

元谨恂瞬间有些膈应这句话,第一次被这样说时,她强硬的要讲条件和离,第二次这样说时,是他往和离书上盖了章,难道他体现自己‘好人’的价值就是跟林逸衣和离。

“别忘了你答应的事。”

“放心,那个姑娘我看着也喜欢。”

元谨恂闻言心里丝毫没有林逸衣和睦妾氏时想象中的高兴,不仅阴阳怪气道:“有什么好喜欢的。”

“吃醋啦,放心我性取向正常。”

元谨恂嘴里的茶瞬间喷了出去:“林逸衣你说话注意点,还让本王给你请个教习姑姑。”

林逸衣见他不高兴不说了:“跟你说个事,我以后住外面,你有事可以派人去那里找我。”

“不行!”

林逸衣顿时看向他。

元谨恂觉得自己答的太快,但面上没有任何不对劲:“我找你怎么办?”

林逸衣无语:“你能有什么事找我,你以前一个月见我一次,就为那么点事,那点事不存在了后院有冷氏看着,你还有什么事找我。”

“王氏嫁过来后向你敬茶。”

“那一天我回来。”

元谨恂瞪着她觉得浑身是劲无处使:“你堂堂永平王妃住外面像什么话。”

“谁认得我,我只是住庄子上,身边都是人,能有什么事。”

“住庄子上…”元谨恂看她一眼,虽然不高兴,但还知道分寸,林逸衣有几处陪嫁庄子位于皇家别院附近,治安不错,她本身身边也有家丁跟着,料想不会出差:“对外别乱说话。”

“我能乱说什么。”

元谨恂用视线指指她怀里的纸;“到时候传入你娘耳朵你,本王概不负责。”

“放心,我自有分寸。”

元谨恂觉得就她这样子,给人抢回去坐压寨夫人,寨主也不要,不过还是跟归兮说一声,让归兮看着点她。

“高兴了。”

林逸衣淡淡一笑,还不错。

“本王饿了去做饭。”

林逸衣骤然抬起头。

元谨恂看着她:“怎么,过河就拆桥,本王在这里吃一顿饭委屈你了,这么多年的情分不足以让给本王做一顿饭?”

“好。”

“本王要吃一顿丰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