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婳有条不紊的吩咐众人伺候,丝毫没有想过侧妃娘娘会不会高兴,她只做她分内的事,王爷什么时辰做什么不都是固定的吗?

其实年婳不否认,因为窥视了王爷对后院的态度,所以对王侧妃便没有多少惧色,王妃娘娘还在,侧妃不还是侧。

而以王妃现在的性子,只要不开罪王妃,别人高兴与否算什么!

年婳以前不惧后院,现在更不惧王侧妃,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也敢在王府后院扎刺,不怕王妃先让她见识什么是王府规矩深如海!

方艺趁拿毛巾退下的空当暗暗看眼年婳,对年婳使用冷手段心里一百个畅快,这个王侧妃是什么嘛!

从她将要进门王爷就没有一天痛快的,先给王侧妃个下马威,看她以后能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年婳见方艺如此,微微摇摇头,她也是仗着王妃敢行今天的做派。

如果是以前她可不敢,希望王妃能看到她是站在王妃一边的,若王妃能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照顾下二少爷便是谢天谢地了。

元谨恂出来。

王云雪干脆坐在床边,鼻观烟眼观鼻不动了,以不动对年婳的动,她不信王爷看不出来。

年婳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会在乎一个小丫头的举动,王侧妃若如此抗议,她正好趁机服侍王爷;如果她是识时务,她一样伺候王爷,有什么不同吗?

元谨恂在年婳等人的服侍下,喝了点粥,一样味道不俗,却总少一味调料:“下去吧。”

“是,王爷。”

水鸳看了奶娘一眼,奶娘沉思了一下,也带着众人下去。

元谨恂坐在位置上品茶,神色与往常无异。

静默的气氛在两人间流转,除了蜡烛燃烧的声音,只剩冬风吹过窗户,发出僵硬的沙沙声。

王云雪等了很久,见他迟迟不动,不禁抬起头:“王爷…”

元谨恂闻言顺目望去,目光严肃平静,古井无波,但在视线对上床边姿容不俗的美人时候,脑海里瞬间想起林逸衣的说辞,‘艳福不浅’‘萝莉漂亮’。

元谨恂看着她,竟然觉得什么冲动都没有。

王云雪见他看过来,心里陡然一凸,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对上他淡漠的目光,险些溃不成军。

王云雪快速移开目光,脸颊闪过一缕红晕:“妾身王氏云雪见过王爷。”

“恩。”元谨恂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桌上的茶杯神色淡淡。

王云雪等了一会又不见他说话,心里的旖旎顿时变成羞愤,她长的很难看吗!还是见不得人,让他看了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

王云雪再怎么做心里建设,这时候也是一位刚刚成婚等待相公怜悯的小姑娘,却迟迟等不来老少配该有的怜惜,王云雪终于忍不住落下了眼泪,眼泪越来越多,最后她想止都止不住。

元谨恂巍然不动,哄?他今天很累,一动都不想动。

王云雪坐在床边掉泪,从极度容忍让自己不哭却总是停不住,到小声的委屈哽咽。

元谨恂一直坐在位置上,仿佛房间里没有这个女人般慢悠悠的喝着茶。

温柔如果不喜欢被共享,冷漠呢?共享了冷漠是不是也觉得难以接受!矫情的女人!

元谨恂冷冷的一笑,饮尽杯里的茶,直到壶里再倒不出一滴,元谨恂站起来,觉得他恐怕是被林逸衣洗脑的不轻,竟然还没有清醒过来。

王云雪见王爷动了,吓的顿时止住了哭声。

元谨恂冷漠的身影从明亮的烛台前走过,镇定的开门,然后出去,直到天亮都没有出现。

王云雪便一直坐着,谁劝都没听,翌日眼睛浮肿一片。

叶奶娘和水鸳不断的给侧妃敷脸上妆,掩盖她脸上憔悴的痕迹。

水鸳看着小姐怎么化也浮肿的眼睛,心里顿时一酸,放下墨笔,赶紧出去,不像让小姐看见自己哭。

王云雪冰冷麻木的脸,顿时漠然的一笑,他竟然晾了她一夜:“眼底涂些粉就行了。”

奶娘闻言顿时喜极而泣:“娘娘,您终于肯说话了,奴婢打听过了,王爷昨晚睡在书房,哪里都没去。”不过天一亮就出去了,不知去了哪里。

王云雪嘴角冷漠的扬起,讽刺的一笑,她该为这个消息高兴吗?是不是该感恩戴德?五体投地?到底是她小看了他,那个敢把她扔在地上的男人,不是欲擒故纵,不是另有所图,是真的对她不感兴趣。

她的美色她的才学她的年轻根本不足以吸引那个男人!

王云雪为这个认识挫败不已羞愤不已,王妃嘲笑她的话犹如在耳边不断的回响,说她太涩、太小,太糠,就差没说她没长开,引不起男人的兴趣,她丑吗?

王云雪看着镜子里的容颜,就算哭了一夜也自然比某些过气的女人好看,凭什么被抛弃的是自己,可那个女人还有王爷每个月的怜爱,永平王的眼睛瞎了吗!

王云雪紧紧地攥着手下的床单,气的浑身僵硬,这口气她绝对不会这么算了!她要让王爷知道,她王家不是好欺负的;更要让王妃知道,她王云雪才是永平王最该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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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撞破

天还未亮,灰蒙蒙的清晨伸手不见五指,王家府邸内,已聚集了全部王家在政的官员,一个个脸色灰白、心中惊恐,如临大敌的坐在书房内,频频看向主位上的主心骨。

这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王侍讲传回来的消息太惊悚,如果是真的…那他们这些天的等待在永平王眼里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王阁老强自镇定的咳嗽一声,压住众人浮躁的惊慌,心里同样翻滚震惊,想不到当年十二州一役时永平王已经有如此作为,向西十二州是圣国对外第一道防线,将士矫勇善战,将领趾高气昂,打着将在外君命所不受的旗号,狂妄的让皇上咬牙,想不到永平王十年前已经在哪里站问过脚跟!

王阁老深吸一口气,心里何尝没有打鼓,向西十二州几乎涵盖了圣国一半兵力,如果他们真是永平王背后的一股力量,谁能于此抗衡,就算将来皇上的旨意有所偏颇,永平王极有可能凭借这股势力,改朝换代。

一个十年前就已经手握这样的兵力,依然不显山不漏水的王爷,王阁老从心底变的发憷,前些日子的豪言壮语在现实面前如纸一样薄弱的可怜。

他们王家竟然自视甚高道等着这样一直猛虎向他们低头,何其可笑,永平王是不屑于他们计较任由圣都的留言论说罢了,人家自始至终就没看上众方瞩目的王家权势。

恐怕在永平王心里,如今圣都频频看戏的人们就如一个个跳梁小丑在他眼皮下蹦跶,他连挥挥手的兴趣的都没有。

中年沉稳的翰林院侍讲,见家主久久没说话,想了想,觉得该把自己没有差实但听闻的话说出来,虽然他觉得这件事不可信,但是能让他好几天睡不踏实,家主也回重新评估此消息的重要性。

王侍讲在众人的沉默中突兀的开口:“家主,愚侄有话不知该不该说。”

不等王阁老说话,立即有人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该不该说!说!”

王侍讲紧张的咽口吐沫,组织了下语言道:“愚侄听说,永安王落马,就是因为永平王不高兴他往自家井里扔了根笋…”

此言一出,书房内王家众亲信顿时哗然。

“谁说的?!”

“你从哪听来的!不要信口雌黄!?”擦擦冷汗,后背一片冰凉!

王家第二掌权人也坐不住了:“这话能乱说吗?永安王现在可是家破人亡,安妃一脉现在都没人敢进圣都!如果这是真的…如果这是真的!永平王岂不是顷刻间能翻天!”

霎时!书房内一片死寂!众人都觉得手脚冰凉、心里发颤!如果那是真的!如果…仅仅这一个如果,就足以撼动圣国一半江土!

王阁老彻底坐不住了,几乎是没有任何威严的询问:“你从哪里听说的。”

王侍讲擦擦额头上的汗,隐约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至关重要:“愚侄…愚侄…是打听完十二州的事后,经过翰林书斋在窗户那听到的,但愚侄进去看的时候,什么人都没看见,所以愚侄一直没敢对任何人说…”

王阁老闻言险些从椅子上软下来,手心都是汗,嘴角颤颤巍巍的抖着,不停地嘀咕着一句话:“这是在敲打我王家啊,这是在敲打我王家啊…”看不惯王家对永平王高高在上的态度,给他们王家下马威了。

人家放出向西十二州和一件让王家捕风捉影的事,就是让他们王家知道,他们王家在王爷眼里什么也不是,不要以为嫁了一个嫡女就让王府感恩戴德。

王阁老紧紧的抓着古老的红木座椅,才让自己勉强没有下去,他在朝中臣服一辈子竟然老了老了让鹰啄了眼,看不清这朝堂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人物。

都说皇子心中千般窍,他现在算是见识了,什么是真正蛰伏在暗处的皇子!

对方既然敢放出永安王一事的消息,恐怕也是看在王家已经上了他们的大船,不得已顺便敲打敲打罢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王家嫁了位让对方人脉觉得过得去的嫡女,恐怕敲打都不会,直接把他们王家扔水里淹死,为王爷再博一个不靠外戚的好名声,更能得皇上欢心。

王阁老想到这里整个人都虚脱了,这次他险些一手把王家送上死路,但心里有隐隐庆幸老天到底保佑王家,让王家走到了这一步。

不管现在敲打他们的人是谁,王爷后院近的可是他们王家的姑娘,如今是侧妃将来就可能是贵妃甚至…

王阁老想到这里平复下心里差点走错路的恐惧,立即调整自己的心态准备大展拳脚。

有孙女在,他王家的错误会立即弥补下去得到永平王的重用!到时候那些人还不是要乖乖的不敢给他任何难看!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他们这次走错了路,就看未来的日子能不能弥补,至于今天之前王家企图给永平王的难堪和责怪,没人敢提一句,如果现眼的事谁还敢再说,还不够丢人!

另一边,永平王天还没亮就已经出府,当朦胧的天际微微亮起一缕白光时,元谨恂一身寒霜出现在圣郊的庄子。

赵总管听闻,噌的从床上惊醒,不等家里的婆子喊叫,赶紧披衣服起身。

本寂静的庄子顿时因为此起彼伏的狗叫亮起几盏微弱的灯光,又在过了一会安静后,熄灭。

庄子内惊醒了一些人,赶着出来看看怎么了。

而元谨恂已经进了内院,推开了房门。

但接下来,元谨恂怒火滔天的扯下床帐,杀气腾腾:“你怎么在这里!王妃呢!王妃去哪!”

春香几乎吓懵了,昨晚是王爷的洞房花烛夜啊,娇妻美妾在怀,这时候不该继续风流,可谁能告诉她,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春香吓的顿时六神无主,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和怎么办、怎么办!这个时候天都没亮,王妃肯定跟相爷在一起,如果让王爷知道了!王妃就完了!

纪道听到主子不寻常的喊声,急忙窜了进来,乍然见到春香从王妃的床上滚下来,吓了一跳:“你——”

元谨恂先一步怒了:“闭嘴!”

纪道普通跪在地上,吓的浑身颤抖,完了!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好好的一件事怎么变成了这样!

春香慌乱的紧张着,猛然听着外面隐隐传来‘王爷驾到’的骚动声,本混乱的心思顿时清明,平日抵挡王爷压力的练习,一瞬间起了作用。

春香连滚带爬的向前,身披单衣跪在微凉的地上,还不忘颤抖的开口:“王爷,你真的要这样谈吗?如果别人知道王妃不在庄子里,王妃以后怎么活!求王爷先顾及王妃!

求王爷开恩,求王爷看在娘娘多年来服侍王爷尽心尽力的份上,为王妃想想,给娘娘一条生路!奴婢求王爷开恩,求王爷开恩!”

“她做的出来还怕人说!”元谨恂气的介乎没有没有理智!她在哪里!整夜不回来!她在哪里!会汉子吗!那些个必须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底层蝼蚁!

元谨恂想到这种可能,双眼通红,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王妃在哪里!”

春香极力让自己镇定,她也必须镇定,王爷现在的情况根不不是说话的时候,也根本不会承认他写的‘休书’,必须等他冷静下来再谈。

春香莫名的相信,王爷一定比她先冷静下来,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春香不断的磕头:“奴婢求王爷开恩,求王爷想想娘娘,求王爷开恩,求王爷放娘娘一条生路,让她没了再入王府的资格,求王爷开恩,求王爷开恩!”

元谨恂猛然惊醒,‘再入王府’打回了他的理智,如果都知道王妃半夜不在庄子住着出去鬼混,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可她都干出来了!还有什么颜面谈脸面!

元谨恂此刻脸色铁青,怒不遏制,就像自己临睡前把心爱的宠物关进了笼子里,第二天宠物已经不见了!

元谨恂说不上心里具体多怒!但恨不得踹死春香是一定的,而元谨恂也没有忍,一脚踢了过去!

春香如一块毫无抵抗力的豆腐撞在椅子上,又带着椅子撞到一边的墙上,哐当一声,痛苦的缩在地上疼痛的扭曲。

“好样的!好样的!敢威胁本王了——”

小香立即含泪的冲过去,本能的开口:“娘娘,娘娘你怎么样,娘娘…”

元谨恂顿时怒吼:“闭嘴!…”那一声声娘娘深深刺激了他,仿佛在嘲讽他的幼稚,他的相信:混账!这种事她也敢作假!“还愣着干什么,让全天下就都知道王妃跑了吗!”

纪道闻言,顿时从王爷的怒火中回神,飞一般的冲出去阻止外面的人入内。

春香捂着胸口,靠在不断掉泪还不敢说话的小香怀里,脸色惨白,还活着?活着就好。

元谨恂怒火滔天的看着春香,如果不是她有用,他现在就能把她处死,林逸衣离开这座庄子多久了,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汇报,还帮着王妃瞒天过海,这样的奴才,要来何用:“如果王妃有什么三长两短!你——”

元谨恂猛然觉得说错话!他疯了这时候还担心她:“说!她从什么时候离开的!去了哪里!”

想到那一纸假和离书,元谨恂便就浑身发凉,因为那对林逸衣来说肯定是真的,她那个傻姑娘,跑出去被别人骗了恐怕都不知道!她跑去了哪里!是不是拿着它走了!

想到这种可能,元谨恂顿时心里闪过恐惧和害怕,她会去哪里!

那个白痴,就那么在乎这些有没有的,不惜抛弃王妃的位置甚至会到手的后位!她是不是真疯!就为了后院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真的放弃他不要了!

元谨恂眼睛通红如血的盯着春香,仿佛要把她碾死:“说话!王妃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不说是不是——”

元谨恂突然指向旁边瑟瑟发抖的陌生女人:“来人!把这人拉出去杖毙!”

小春香立即惊恐的欲抓住娘娘的手:“救我,救我,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春香没了支撑,瞬间狼狈的跌在散碎的椅子上,一根木头戳到腰背,顿时疼的倒抽一口冷气。

整个过程中,春香却不敢看代替她的小香一眼,只因现在不行,不能说,不到早朝,相爷肯定和王妃在一起,挺她们的意思,王妃走是因为相爷不停的派人来问。

如果现在相爷在王妃那里定还没有离开,王爷如果撞见了——她什么都不能说,不能说。

“娘娘救救我,娘娘就我!救救奴婢!娘娘——”小春香害怕急了,她不过是来当丫头,明明把主子伺候的好好的,为什么王爷来要砍她!

小香害怕的挣扎,惊恐的闪躲着来抓她的人,可她到底争不过那些有力量的男人,轻易被那些人制服,强制的往外脱。

小香怕的不得了,勾桌子,桌子跑了,勾椅子,椅子倒了,想抱着柱子,双手根本不是自己的:“娘娘,娘娘!奴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救我救我——”

“拖下去!”

春香含着泪不敢看她一眼。

小香懂了,她们是想牺牲她,她们想让她死,求生的*让小香害怕的口不择言:“王爷是不是那天的衣衣姑娘!奴婢知道,奴婢什么都知道!

王爷饶命,王爷饶过奴婢,奴婢什么都跟王爷说!奴婢什么都说!”

春香瞬间看向小香,她知道什么,她不过是王妃半路买回来的丫头。

元谨恂信:“住手!”

春香立即看向小香,却因太过紧张,不幸扯动了伤口,疼的说不出话来。

元谨恂肃杀地站在床边,指着地上跪着的小香,周身散发着冷寒的杀气:“说!”他的王妃不在庄子,他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难道这不足以勾起他的怒火!一群混账!

纪道安排好外面进来,看见地上的两个女人,心里不断的打鼓,安静无声的站到王爷身后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小香跪在地上,把自己来到这里就一直伺候的‘娘娘’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抽噎的道:“那天衣衣姑娘来查看庄子里储藏的所以就住了两天,但就住了两天就走了,奴婢什么也不知道,还有春思姑娘也跟着走了。”

元谨恂越听脸色越难看,火气郁结在心,憋的无处使,让他想亲自处死这些该死的奴婢!“这么说王妃自知之中都没有住在庄子里!”

“如果王爷说的王妃是衣衣姑娘的话,没有,从一开始奴婢伺候的就是她。”小香怯怯的指指春香,见春香看向她,惊恐的急忙缩手。

元谨恂觉的自己可笑透了,这些人暗地里是不是都在看他笑话,是不是都嘲笑他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

元谨恂其实想多了,春香可不敢嘲笑他。

元谨恂忍着怒火,问:“你知道人去了哪里?”

小香害怕的摇摇头:“奴婢不知道,但奴婢知道她住在城里,她们是回城的。”小香非常害怕,怕王爷听的不满意,又要杀她,可她只知道这么一点,只有这么多。

元谨恂如一头发怒却找不到目标的狂狮,暴躁的情绪直线上升,隐隐有控制不住的情势。

春香胆战心惊的抓着一旁残缺的桌椅,让自己保持半仰的姿势,努力压下嗓子里的腥甜之气,讽刺一笑:“王爷,您不觉得您不该生气吗?

娘娘和春思她们当然住城里,娘娘是常来的一大股东,常来最近要有大行动,娘娘也参与其中,娘娘如此忙怎么有功夫住在这里…咳咳…”

“你说什么!”元谨恂下一秒就是踢死她!蝼蚁!

春香脸色苍白的看眼外面渐渐亮起的天色,心里越来越平静,王爷可是和王妃和离了的,凭什么管王妃的去处,此刻他不在王府与侧妃娘娘双宿双飞,跑到这里做什么!

莫不是还以为王妃还是王妃,就该待在这里等他,未免太可笑。

“王妃忙的很,住在这里王爷去哪拿那天给王爷的银子!”

元谨恂闻言竟然莫名散了些杀心,有种松口气的错觉,刚才他一直提心吊胆怕她真去寻找她心目中一心一意的人,唯恐她被骗,焦虑的想杀人!

但听闻她是为了想赚银子给他,元谨恂的怒火稍稍平息,但这也不足让他不怒,身为王妃不回庄子,她是真不想跟他过了吗!

想到这种可能,元谨恂就不能心平气和:“她住在哪里?你就没想过王妃的安全!”

春香捂着胸口态度平静:“娘娘身边有护院。”

元谨恂闻言顿时如听到好笑的笑话:“愚钝!”

春香不说话,剧烈的咳嗽两声,吐出一口污血,顿时觉得胸口好受一些,忍不住提醒:“王爷,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天色渐亮,王爷是否该带着侧妃娘娘进宫向皇上谢恩了?”

“放肆!”元谨恂一瞬间被堵着说不出话来,也瞬间想起此行的目的,顿时觉得讽刺无比!

他竟然一大早发疯般的赶过来想告诉她,他没有和王云雪在…多么可笑,谁会相信,他没有跟王云雪在一起,而现在呢,她看起来根本不在乎,说的再好听,也是以跟他和离为前提努力,现在更是狂妄,人都不知道去哪里干什么去了!

元谨恂面容冷酷,没因为春香的话有任何要走的意思:“说话!她住在什么地方!你若不说,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春香闻言也豁出去了,倔强的盯着说不通的王爷殿下,心里一遍的重复着元谨恂你也是人,你也有名字,你也只长了一双手两只脚,这是王妃当初教她们减少畏惧心的方式。

“王爷是以什么立场问王妃去了哪里?娘娘不在这里有什么不妥?娘娘甚至还因为顾及王爷的面子,让奴婢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