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个血口喷人的贱婢!来人!给我掌嘴!”

候着的下人们立即一巴掌甩在小妇脸上。

小妇大叫着为自己伸冤:“老爷!奴婢没有乱说,真的是大小姐!奴婢有次喂完二小姐把二小姐放在床上睡觉,突然二小姐就哭了,当时大小姐就在旁边!老爷!奴婢句句属实!奴婢不敢欺瞒老爷啊!求老爷开恩!老爷开恩啊——”

陆辰意气的脸色铁青:“给我打!使劲打!”

“老爷开恩啊!真的是奴婢亲眼所见!奴婢并没有错啊!”

突然一位年纪比妇人年长的奶娘也毅然跪出来道:“老爷,赵家娘子说的没错,奴婢也看到了!奴婢亲眼在窗后看到过,奴婢当时吓的赶紧进去,二小姐已经哭了!老爷开恩!老爷明鉴!”

剩下最后一位懵懂无知的奶娘,见所有人都指正大小姐,再想到如果这件事安到自己身上的代价,立即跪出来瞎说:“奴婢也看到过!真的是大小姐!她说…她说是二小姐的娘抢了她娘的地位二小姐罪有应得!”

三位奶娘一口咬定是大小姐做的,后面跪着的人瞬间静了声,没有人再敢插话!

陆辰意一时间面色难看不已:“胡言!一派胡言!给我打!使劲打!打到她们肯招供为止!”

三位奶娘顿时惊慌不已,哭着哀求:“老爷饶命!奴婢句句属实!句句属实啊!”

事情到了这一步,除了咬紧牙关死撑她们别无她路:“老爷开恩啊…”

“老爷开恩!”

蓝氏在房间里哭泣着为女你擦药:“都是娘不好,都是娘没有看好你,让那些居心叵测的贱婢欺负了去,都是娘粗心,都是娘不好…”

陆辰意看着一个个嘴硬的奶娘,十板子下去,竟然没有一个人反言,心里顿时升起一种茫然的猜测:她们说的会不会是真的?毕竟…

陆辰意顿时抛开这样的想法,他怎么能那样想池月,池月从小到大都安安静静的,从不与人发生争执,甚至对下人也和善有礼。

但陆辰意心里更清楚,小缕对池月向来偏疼三分,自己却因为蓝氏跟常缕闹得——她一时想不开想为母亲出气也不是不…

陆辰意猛然一激灵,他怎么能这样想,那是他和小缕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怎么回事那样恶毒的孩子。

可万一是有下人教唆挑拨她呢?池月还那样小,说不定就被奴骗了去也说不定!

陆辰意举棋不定的烦躁着,听着充斥在耳边的板子声和求饶声更是心烦,一声声指责大女儿的话让他心里更不是滋味,可他怎么都想不出,平日里那样安静的池月会对妹妹做出那种事!

“都闭嘴!滚!都给我滚!把这三个血口喷人的东西关进茶饭!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污蔑大小姐!”

陆辰意心情烦躁的回房间,偏偏又听到二女儿的哭声,心里越加烦闷!无论是大女儿二女儿都是他的心头肉,哪个他也不想受了委屈,但也绝对不纵容她们互害!

如果真的是池月…

蓝氏抱着哭闹的女儿,眼睛红红的楚楚可怜,却佯装坚强的义愤填膺道:“定是那些下人乱攀咬!要我说把她们都发卖出去,省的嚼舌根。”

陆辰意闻言,心情慢慢平缓,蓝氏不信就好,不信就好:“对!把那些乱攀咬的都撵出去!来,孩子给我,我抱抱。”

陆辰意抱过孩子,耐心的哄着:“乖,不疼了,爹爹帮你打坏人,二丫不怕。”

蓝氏眼里闪过一抹恨意,这样都不治她的罪吗,到底是因为生母在,偏帮了所有人都指正的凶手。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下手狠了。

后院的动静那样大,前面怎么会没有听说,何况讨好陆云里的人不比讨好陆辰意的人少,毕竟陆辰意被退朝后,陆少爷却被夜相收为门徒,虽然没有亲自授课,但也是半个门生。、

前途绝对比老爷光明。

陆云里放下手里的书卷,酷似母亲的眼睛里宁静平稳:“这么晚了,后面怎么了?”

小厮神色有些为难。

“说。”

小厮顿时把后面的动静说了一遍,还有关于大小姐的言论:“少爷,我们怎么办,大小姐那…”

陆云里看他一眼,神色丝毫未变:“行了,下去吧。”

“可,少爷…”

“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事,凭她们怎么说而已,这件事就不用让大小姐知道了。”

小厮有些不甘心,明明是那些人冤枉小姐吗,怎么能:“可…”

“好了,多大的事,这点小事也值得让大小姐知道,去休息吧。”

小厮不高兴的甩开头,心里嘀咕:人家现在可站着正妻,主母的位置,压下来就是是非!少爷怎么就不经心呢?

门轻轻的被关上,陆云里放下手里的书,若有所思…

清晨的阳光落在抽芽的嫩黄上,明媚春色在轻轻的微风里摇曳。

林逸衣带着三个孩子站在庭院的石路上做早操:“小谦,手臂摆动再大一点,对,小谦最棒了!正儿,不准在地上打滚!”

林逸衣话音刚落,就被小正龟爬般的姿势逗笑了:“活该!看你还敢不敢在石子路上翻跟头。”

夜正浑然不觉的傻笑着,下上八颗小牙莹白雪亮:“娘…抱抱…抱…”

林逸衣无奈的收过去抱起他,拍拍他身上的凌乱的衣服:“趣儿,你一个女孩子,是不是不该坐在地上啊,你看哥哥都起来了。”

夜趣咬着手里的磨牙棒,肥肥的小屁股上穿着厚厚的锦缎棉衣,不负责的坐在石子路上,听到母亲叫她,扬起天真的大眼睛看向母亲,脖子上的铜锁在晨光下熠熠生辉:“吃,趣趣吃。”

“越吃越肥,小朱把垫子放在她身下。”

垫子如愿垫上,趣儿觉得不对,从垫子上下来,重新找个凉凉的地方坐下。

反复了几次后,旁边跟着的两位奶娘一阵无奈:“夫人…”

林逸衣捏捏她温暖的小手,最后不再搭理她。

常缕带着一对儿女,绕过月门就看到这一家四口暖暖的春晨乱舞:“呦,我们的趣儿姐越来越洒脱了,地上都能做了。”

夜自谦、夜正、夜趣儿闻言立即眼睛晶亮的盯住常缕手臂上的食盒,纷纷用脚、用胳膊或者双用的向她们心目中酥甜的糕点奔去:“姨姨…”

常缕含笑的抱起胖嘟嘟的趣儿:“我们趣儿最热情了。”

陆云里一身浅绿兰红碎花锦袍,恭敬的上前向林逸衣问安。

陆池月穿着大红粉底花纹袄,文文静静的上前同礼:“林姨万安。”

“安,安,我们池月真是越长越漂亮了。”说着退下手腕上成色绝佳的翡翠套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谢谢,姨母。”

池月身后的婆子立即上前取下戴着有些偏大的翡翠小心恭敬的收好。

“她都多大了,次次你都给见面礼,那我是不是也该把头上的朱钗送给趣儿。”

林逸衣笑着嗔她一眼:“我们池月是到了该说亲的年纪,我这是给趣儿添装,让她成家了也记得我的好,你忙着这么早给我们趣儿做什么,难道是想我们趣儿大了就不给了。”

常缕听出这是不收回礼的意思,林逸衣给池月东西真的是一片心意,何况关系不错,也没有让来让去的到底,林逸衣要给,常缕也受着:“我们趣儿是不是又长胖了?”

夜正站起来够不到姨姨手臂上的小篮子,他明亮多光的眼睛立即看向身后的奶娘。

奶娘见状二话不说,立即跪倒在夜正面前。

站在一旁不显眼的小太监,顷刻间站进一步,随时准备护驾。

“哎呦!”常缕见状赶紧蹲下来;“我的小祖宗,你可不能爬。”说着蹲下身,赶紧把手里的篮子放在地上给夜正打开。

☆、147

夜自谦和夜趣儿立即凑上来,眼睛闪亮亮的盯着常缕的手,口水都能流下来:“饼饼…”

林逸衣看着夜正,最终没对他刚才的举动有任何言语,有时候她也会觉得她太想当然了,不尊重他人是在人性平等的基础上,而夜正身后的下身,他们所处的身份就不相等。

重要的事,下人们并不在乎你给了他多少公平,他们只在乎主子有什么能力,只有主子强大,他们往后的路才会平坦。

甚至,能为主子跪下当凳子,在他们眼里是荣幸,至少在场的所有下人,只要夜正一个眼神,多的是想匍匐过去,即便是谦儿身边的奶娘,也会去执行夜正的命令,只因为,两人的爹不同。

林逸衣因为不明白,所以不再开口。每个时代有它相应的教育观念,温和谦逊并不适合骨子里的夜正成长!

林逸衣有时候觉得人跟人就是不一样,夜衡政从来不介意她把他儿子养成什么样,即便没有棱角他也从不插手她当初的教导。

元谨恂则完全相反,元谨恂恨不得她不参与两个孩子的成长,并不会因为她是孩子的母亲,对她在教育上礼让三分。

或者元谨恂已经很委屈的礼让了?

常缕看眼林逸衣,一人手里给了一块薄薄的绿豆饼:“又看着正儿想什么呢?惹你生气了?”

“我可不敢生他的气。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他们三个现在都不吃我做的糕点了。”

“你就夸张吧,谁能比得上你的常来养人,看我们家池月和云里,一听来你这里,这不,都给来了,这是惦记你家的鲜虾水晶饺呢。”

“娘——”陆云里顿时耳朵发红,这样的年龄被母亲说出事实,怎么会不尴尬。

陆池月躲在哥哥身后也有些不好意思:“姨姨,做饭特别好吃。”她已经十岁了,现在的性子是吃了曾经父亲母亲的亏。

常缕每每见她性格如此,心里的愧疚就会加大一分,这次来她就是想跟逸衣商量商量,哪家适龄的少爷婆母性格软一些,也好少受些磨搓。要不然女儿这撑不起来的性子,哎…

林逸衣怎么会不知常缕的心事,当初只顾着吵闹,忽略了儿女,女儿胆子又小,唯一的依靠就是哥哥。

如今都十岁了,到了女孩子该说亲的年龄她还是如此,难免被相看的人家挑了礼数:“我们池月真会说话,中午姨姨亲自下厨包你吃到饱。进屋说话,这三个孩子在外面就看不住。”

林逸衣突然想到什么,对云里道:“有位叔叔在书房呢,你去看看吧。”

常缕看了林逸衣一样。

林逸衣示意她没事:“春来去送送。”

知道云里走远,常缕有些担心的上前道:“谁啊。”

林逸衣指指上面:“一早就来了,衡政也不在,就让人把他引书房了。正好让云里去待客。”

常缕看眼林逸衣,微不可查的叹口气:“你呀,他怎么也是…你就让他干等着…”

林逸衣笑笑:“男主人不在吗?”前脚挑拨了夜衡政,后脚他就过来,她若见了他才有鬼!

林逸衣估摸着时间应该是早朝都没上,夜衡政猜也猜到元谨恂去了哪里,既然夜衡政没回来,就是想以不变应万变,她也懒得管他。

“云里可别惹恼了他。”

“云里不是那样的人。”

两人坐下,陆池月很自然的带着三个的在玩具区玩,尽心尽力的样子就如她哥哥在照顾他。

林逸衣道:“这不挺好的。”

常缕放下茶杯:“如果婆家不介意这样是满好,但谁家想要不喜欢吭声的儿媳妇,你见的人多,在这圣都里,可有中意的人家。”

林逸衣为难:“我就没见过谁家的少爷的?还不如你见的人多呢,不如让衡政给你打听打听。”陆池月这样的人家断然不会嫁给平民子弟,恐怕位子低了都不行,可那样的人家,对媳妇的要求那个不是能震的住场面的,也难怪常缕为难。

常缕叹口气:“我这不是没办法乱投医,现在想想,我以前真是…”常缕伤心的擦擦眼泪:“我当初怎么就忽略了月儿…”

林逸衣安慰的拍怕他的手:“事已至此,别想那么多了,我看池月的性格挺好的,你别杞人忧天。”

“我能不忧吗,我有这样的性子,再加上她后娘那身世,她自己又…”常缕越说越伤心:“好人家的好儿郎看不上我们这样的人家,看得上我们的人家肯定又是想高攀,总之是我害了孩子们,早知今日我当初就——”

“别这样想,儿孙自有儿孙福,就算当时你不闹,他也要往家里塞个那样的东西,塞进来了不一样名声不好,跟现在也没什么差别,回头我让衡政留意一下,你就知道没有好的吗。”

常缕眼睛红红的,平日明艳的端庄里添了一分柔弱的娇媚,越发的漂亮醉人。

林逸衣不自觉地看向陆池月,小丫头身量虽然还没有长开,但酷似母亲的容貌让她什么作态都那样美丽可人,但是这份长相和性格,若是放在她生活的时代,定是趋之若鹜。

春思目光闪烁的走进来在夫人耳边笑着大声道:“魏公子来了。”

常缕一听顿时红了双颊,端庄直性的她对死皮赖的魏南子简直没有办法,她真不知道魏南子看上她什么了,闹的魏家上下都当了真,她跟魏男子可是八竿子都达不到的性子!

魏南子这样一闹,本就更心烦的事,如今更是乱套,常缕三分迁怒的道:“让他去书房等着!”

林逸衣扑哧一笑:“你到是会磨搓人。”

常缕脸颊更红:“我就是恼他,你说好端端的一个男人,身上还有官位,怎么就养成了这样不靠谱的性子,最可气的是魏家上下竟然纵着他这样胡闹!”

“怎么了?这么生气?他闯祸了!?”

常缕想想都生气,对林逸衣,也没什么不好启齿的道:“在甜天,他和陆辰意都快成笑话了。”

林逸衣闻言看着常来笑的更开心了。

常缕见状顿时羞恼:“你还笑,我都没脸见人了。”

林逸衣赶紧憋住:“我不笑,不笑!”但紧跟着说两句实话:“也只有魏男子那样的人才能制住陆辰意那自视甚高的性子。”

“两人半斤八两。”

林逸衣道:“至少没听魏南子乱来男女关系,不过他那性格…”想到他每天玩的尽兴的游戏,林逸衣忍不住就笑了:“估计你以后受不了他的地方更多。”坦胸楼背。可不能把常缕气死。

另一边,魏南子穿了一身如斗鸡毛般的花哨的衣衫,自认英俊潇洒、器宇不凡的向书房走去。

不知是不是春思的错觉,她总觉得魏公子比以前穿的更夸张了,就这幅样子怎看都入不得常夫人的眼才对。

“魏公子请。云里少爷在里面呢。”

魏南子一听顿时整整衣衫,玉树临风、羽扇纶巾的走了进去,那声音比平日都威严几分:“云里啊——”

刚一打开门,魏南子就傻眼了,羽扇瞬间落在地上,赶紧跟着下跪,声音抖了三分:“微,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旁边正在与客人谈天论道的陆云里吓的一惊,立即提衫退到魏南子的位置,急忙下跪:“草民陆云里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草民不知皇上驾到,多有冒犯,请皇上责罚。”

魏南子闻言立即把陆云里隐在身后,面上十分焦急,陆云里冒犯皇上了?皇上心眼可不大啊,这…这…平日颠倒黑白、胡搅蛮缠的魏南子在他最恐惧的人面前,一句狡辩的话也说不出来。

只能硬着头皮道:“是…是微臣教导不周,请皇上责罚微臣!”说着嘭的一声磕在地上,又准又狠。

陆云里心情复杂的看着护在他前面的人,这个男人他听说过,同窗耳口相传中对魏南子这著名的朝廷蛀虫没有一分好感,他对他自然也不会有好印象。

听说此人追求她母亲时,他觉得跟晴天霹雳也差不多。别说他一点也不想换个人叫爹,就算换怎么也轮不到不按理出牌的魏南子,母亲本身也不会喜欢这样的男人,母亲喜欢的应该是入夜相一般尊礼、公正的人。

陆云里撇过头,心里感激,但…还是无法想象他成为父亲。

元谨恂撇眼地上跪着的‘鸡毛’,不耐烦的道:“起来,多大的事,喊那样卖力!小友快来,我们继续论证这幅画,难得能随意翻阅夜衡政的书架,他若是在可没这么大方的。”

不知道他是皇上是一回事,知道了是另一回事,刚才在陆云里眼里博学多才、相见恨晚的长者,现在怎么看怎么威严、肃穆,他怎么还敢上前:“草民不敢。”

“朕说你敢你就敢,过来。”

陆云里还想拒绝,突然觉得前面有人踢了他用一下,眼下的脚掌做了点头的动作。陆云里见状心思顿明,硬着头皮叩首谢恩:“草民遵旨。”

魏南子悄悄松口气,拒绝上位者一样没有好下场,尤其还是咱们这位上位者!魏南子擦擦汗,得皇上欣赏总是幸事。

☆、148

元谨恂撇眼魏南子,但也知道他那点事都在爹需要管的范围,不过他也没料到他想当陆云里的后爹,这无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算常缕和离在先,魏南子的人品也够不上常氏的家谱,元谨恂挥动着手里的笔墨,一副春梅卧石已经接近尾声:“你来找你大哥,不知道这个时间他不在家,去衙门里找吧。”

陆云里站在元谨恂身侧,悄悄的看眼魏南子,又快速把目光移到皇上的御笔上,目不转睛的看着。

魏南子顿时有些尴尬,不信皇上没有听说过,他还让老爹进宫求赐婚的旨意了内,不过被撵回来了罢了。

魏南子腆着脸道:“微臣,听说云里再这里,过来看看…看看…”魏南子说着,突然有些怔然,皇上来这里做什么?还挑明知道夜相不在家的时候?

可魏南子不敢问,乖顺的跪在地上,听皇上显示他行云流水的笔墨功底。

同一时间的陆府内。

蓝氏穿着正夫才能穿的暗红蓝花丝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举一动就如书本中刻板的大家主母,不敢做错一丝。

她抱着昨夜眼睛哭的有些肿胀的女儿,目光惊讶不可置信的望着为大女儿‘整理’房间时,在檀木箱的角落翻出的荆棘刺,心里顿时入针扎一样,眼泪漫过了柔弱的眼睛,紧紧地咬着下唇不敢哭出声。

随身侍女见状,立即捧着东西上前:“夫人,这…”

蓝氏柔柔弱弱的后退一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大小姐平日那么喜欢二小姐,不可能的…”

侍女怜悯又气愤的提醒:“夫人,您不能如此纵容大小姐啊,夫人宅心仁厚,可比人却不见的——”

蓝氏突然怒斥道:“闭嘴!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是有陷害大小姐!给本夫人把看顾小姐的人抓起来!肯定是她们做的!”

正院里的仆妇们见‘劝解’夫人未果,只好依言抓了大小姐房里的下人审问,以求能为大小姐正名!

哭喊声顿时在大小姐的院落里响起,重复昨晚的阵势,立即有人供出是大小姐所为、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是大小姐让老奴这么做的,是大小姐指示的,跟奴婢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求夫人开恩——求夫人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