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雪茫然的抬起头,看着让她一直憎恶的女人,突然大笑!

☆、184

继而咬牙切齿的开口:“他也没有好下场!”

“是。”当了皇上,一切其它的下场都是锦上添花的品德修养:“以后你住在这里也挺舒服的,地方舒心,吃穿不愁,也没有谁给你添堵。”

“你住着试试!你试试!”

林逸衣冒死恍然:“没有孩子陪着,确实挺凄凉。”

王云雪突然跪下,哭着抓住林逸衣的裙摆:“求求你,我不要一直被关在这里,姐姐,我知道你没有把我看在眼里,求你了,救救我,我错了,我不该找你麻烦。

姐姐,我还年轻,我还年轻啊!我怎么能一个人在这里等到死,没有人记得我,没有人会来看我!

皇后娘娘求你,求你向皇上求求情,一直以来是我错了,是我嫉妒姐姐是我心胸狭窄!皇后,我们都是女人,都是女人…”

林逸衣收回裙摆,看着哭的伤心的小姑娘,无奈的叹口气:“你真的以为我能说动他?如果能,我和他也不会走到今天,他力所能及的宠一个女人,就如我们力所能及的选择我们走的路。”他经历过的心动比她还有多。

如果三次失败的婚姻让她看淡了爱情,那么无数个不同的女人让看他看到的就是生活中得失的精彩。

他们的错误是活的都太过理智,而不是彼此曾经有过谁,他不相信她会神魂颠倒,她又何曾相信过元谨恂会在爱情里迷失自己。

夜衡政只是不幸的没有走到他们身经百战的一步,他只是在理论的基础上不断的演算,难能可贵的等待。

就如元谨恂在努力抓他仅有的一丝心动,来证明自己爱着。

她林逸衣何尝不是再抓一份爱情,一期待奢望的梦境:“就算我说了,他也不会照做,你今天的举动,挑战的是他的权威。”

“那你呢!你没有!?你不是更肆无忌惮!”

林逸衣认真的道:“我庆幸他对给夜衡政面子,但也非常抱歉,介入他们两个之间。”

王云雪不懂,不懂眼前这个疯子再说什么,皇上对皇后娘娘惟命是从谁人不知道:“你就是不想帮我!你就是想看着我死!”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

王云雪闻言比前面更加疯狂的要扑上林逸衣,却被水鸳和叶嬷嬷死死抱住:“那你还来干什么!还不滚!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这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林逸衣看着她仿佛自言自语的道:“我就是来看看,我不小心错过的是别人心弟怎样的白月光。”

“你满意!——你满意了!——”

林逸衣走过王云雪,站在厚重的殿门外,看着延伸到底的白玉台阶,回头看了眼癫狂若痴的王云雪,一步步走了去处。

王云雪爬在地上,疯狂的往前爬,可除了越来越远的身影,空荡荡的大殿里一片死寂…

韩碧到了下午才听到消息,惊讶的望着一旁的垂虹:“她主动出来的?”

“恩。”

“一路上没有人拦着?”

“没有。”

韩碧想了好一会,突然道:“守在云妃殿的侍卫也没有?”

“没有。”

韩碧颓然的靠在椅子上,目光呆滞,浑身紧绷: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韩妃娘娘,大公主来了。”

宫人话音刚落,就听到殿外黄莺出谷的声音:“母妃,母妃。”

韩碧勉强打起精神,食指捏着丝帕,小手指还在轻轻的颤抖:“你这孩子,跳跳闹闹的,越来越没有长公主的样子。”

元自染活泼的一笑,娇俏美丽的小姑娘,尊贵无比的身份,带着软软的女儿香扑入母妃怀里:“母妃放心,父皇都不说女儿呢,娘就别念叨了。”

“你呀,就仗着你父皇疼你。”韩碧何尝你喜欢现在的女儿,身为公主有皇上宠着,规矩对她来说只要不大错就是对的。

元自染敏感的抬起头,酷似父皇的一对明目担忧的看着母妃:“母妃,您怎么了?手好冰啊?”

韩碧安抚的抚抚女儿的发梢:“母妃没事。”

垂虹在一旁开口道:“回公主殿下,刚才韩妃娘娘贪凉,用冷水洗了手,所以有些凉。”

元自染立即担心的看向母妃,认真严肃的眼睛,看的神仙也能心疼:“真的吗,母妃怎么这么不小心,母妃的身体多重要,母妃不知道吗?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韩碧看着女儿小大人的样子,尤其一双眼睛看着你时,觉得心都要化了,虽然那个人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是,是,母妃下次一定注意。”

元自染满意的点头,神秘的靠近母亲道:“母妃,你猜我上午哪了?”

韩碧喝口水压压惊,对女儿慈爱、耐心:“去哪了?”

“女儿去储秀宫…”了。

韩碧的手突然停在半空,平日娇柔如水的眼睛严肃的看着兀自说的开心的女儿。

陆嬷嬷等人吓的瞬间跪在地上,大公主一开口时,她们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元自染显然也感觉到了,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茫然的看着母妃:“母…妃…怎么了吗?”

韩碧望着女儿,眼里的严厉没有因为女儿委屈的样子有一丝放松:“你听着,母妃早就说过,后宫的事,不足以让你看在眼里,你是皇上最高贵的女儿,是圣国的长公主,是皇上是圣国的骄傲,母妃也好未来皇上的任何女人也罢,都不如你尊贵,都不足以入你的眼明白吗。”

元自染心虚的垂下头,过了一会,认真的点点头:“女儿没有进去,只是好…奇…”

韩碧脸上的严肃没有散去:“好奇也不行,你该好奇的是你三弟弟身体好了没有,你该关心的是你母后的寝宫有没有被人怠慢,皇陵的墓碑上有没有灰尘,明白吗?”

元自染闻言,眼里立即盈满了泪水;“母后,母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韩碧见状方把女儿拦进怀里,温柔的拍着女儿的背脊:“不哭,皇后不在了,我们大公主还是回想她念着她,皇后娘娘感觉到了就会很高兴了。”

虽然她不喜欢皇后,甚至更看不上曾经能被轻易挑拨的林逸衣,但她是皇后,是皇上放在心上的人,在圣国正统上,女儿念着她都不会有错,亲近她才有好的前程,她有什么想不开的。

而她韩碧的儿女,当朝的大公主,能被她女儿放在心上的,从身份上来说也只有那个女人。

“听说,你为先后秀了卷经文。”

元自染含着泪点点头:“回母妃,女儿想绣好了,带去给三皇弟祈福用。”

“好孩子,别绣的太晚,离先后两周年还有些时候,别熬坏了眼睛。”

元自染点点头,此时稳重哭泣的样子,依旧是一年多年先后的葬礼上,哭昏过去的大公主风采,早已把储秀宫的小花小草抛在脑后。

陆嬷嬷等人却没有一个敢动,公主由韩妃娘娘教导就是她们失职。

韩妃握着女儿的手,安抚好女儿的情绪,看向跪着的两个奶娘和一个教导规矩的嬷嬷,声音温和的开口:“所以跟着大公主去的,全部罚俸两个月。”去的什么地方,韩碧不想不想当着女儿的面再提。

“奴婢谢韩妃娘娘恩典。”罚俸是小,面子是大。丢的这点银钱,也是丢了该有的体面。

元自染歉意的看眼身后的宫人,再看眼母妃,恭敬的福福身:“女儿知错了。”

韩碧柔软的手掌抚向女儿的额头:“好孩子。”

“娘娘,吴嫔和马才人求见。”

元自染闻言,主动后退:“女儿告退。”

韩碧点点头,慈爱的开口:“去吧,晚上过来陪母妃用膳。”

“是。”

韩碧看着女儿走后,温和的面容面容沉静下来,多了三分冷意。这马才人!还不吸取教训!真是无知的可笑:“让她们进来。”一个个得到消息都挺快。

“见过大公主。”

元自染向吴嫔福了身,吴嫔也回了礼。

元自染微微侧身,给避开的马才人简单的见了礼。

马才人大礼回赠:“公主万福。”

直到长公主带着人走远,吴相怡鄙视的看眼才敢起身的马才人:“真是不知所谓,人啊,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清自己的价值。”

马才人沉默的低下头,吴嫔的嘴向来不饶人,说的多,也是自己不落好,还不入让吴嫔说个够。

舟儿看也不会看马才人一眼,贴在主子耳边道:“主子,沈贵人,也向这边来了。”

吴相怡嘴角讽刺的上扬,高高挽起的秀发上流光溢彩:“她也坐不住了?平日不是挺能装的,有本事这时候别来。”

宫里如今出了劲敌,破坏了原有的平衡,唯一主事蹦跶的云妃还因此被关了起来,可不就剩下韩妃娘娘主事了。

就算看不上韩妃娘娘的出身,但在后宅,韩妃娘娘的手段要比云妃那自认看得清,又没有生养的人底气足的多。

吴嫔双手交叠在腹部,不痛不痒的开口:“既然她来了,咱们就等等,跟她一块进去。”

舟儿无奈提醒:“娘娘,里面已经通报了,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185

吴相怡无所谓的拂拂自己乌黑的发鬓,手指拂过的黑丝盈亮美丽,衣服上若隐若现的银线在阳光下更是漂亮:“急什么,让她等着。”说完随意的指过一个站着的宫人:“去给本宫取点冰来,热死了。”

舟儿无奈的叹口气:“去领吧。”她这个主子呀,不过现在的后宫谁能压倒谁,娘娘竟然要等就等吧,难得娘娘任性的高兴。

韩碧听完垂虹的话,平静道:“给她取冰,她愿意等就让她等,扶本宫进去,本宫也休息一会。”

垂虹眼睛一亮:“是。”

沈贵人被人拥簇着过来,远远的就看见吴相怡坐在亭子里吃茶,身边站着不敢坐的马才人。

沈贵人不想理她,虽然品级差一级怎么了,有生养和没有生养又不一样。

吴相怡见沈千梦那贱人要走过去,开口道:“呦,这是急着去做什么?姐姐我等了妹妹这么久可是要生气的。”

宋嬷嬷带着众人给吴嫔请安。

舟儿随后。

马才人本是可以福福身作罢,但看这两人的样子一时半睡顾不上请安的,姿势保持错了,弄不好一碗茶的功夫也是可能,所以干脆,马才人直接跟着宫人跪下。

沈千梦嘴角勉强一扬:“劳姐姐费心了,妾身受不起。”

“你有什么受不起的,我就是身份再比你高,还比得上妹妹会拍马屁会讨先后和皇太后开心,瞧我说的什么,忘了沈贵人的这两个靠山现在都不怎么有用,就靠自己了。”

沈千梦拱手到:“如果娘娘没什么事,妾身先进去了,天气怪热的。”

“急什么,罗贵人不是还没有来,呦,冷妹妹来了,还有小姜氏,不如咱们都去亭子里坐坐,等等罗贵人。”吴相怡说完示意大家去凉亭。

沈千梦看眼后面的三位贵人。

冷氏等早已停下脚步尴尬的望着沈千梦,这…是不是不太好?

吴相怡眉毛一挑:“不给本嫔面子,还是本嫔说的不对?难道众位妹妹想进去对着她等到罗贵人过来?”

沈千梦最先迈开腿:“坐坐就坐坐。”

冷氏、姜氏闻言,带着身后的人点点头:“有劳吴嫔娘娘。”

吴相怡待大家坐下了,直接开口道:“大家对这件事怎么看?想想都不可思议呢?我们英明神武的皇上,竟然会觉得先后娘娘可以被代替,真神奇?”

沈氏喝着茶,不想开口。

冷氏见状,为了不冷场接道:“回吴嫔的话,妾身觉得是好事呢,两年了,皇上身边好不容易有人伺候,不管意图如何,皇上喜欢总是幸事。”

吴嫔看着冷氏一笑:“原来冷妹妹是这样想的,难怪多么多年都在那个位置上待着,这若是被皇后娘娘听见,得多伤心,当年皇后娘娘对你多好。”

冷氏闻言,瞬间闭嘴。

姜氏倒像打个圆场,但看看吴嫔娘娘又看看冷氏,最后垂下头不再开口。

吴嫔再次看向沈千梦:“沈贵人怎么说?你可是进去过的?”

沈千梦平静的开口:“我只是进去找小公主,并没有见过她。”

“小公主?沈贵人是不是说错什么,皇上可是给小公主保留了谥号的。”

沈千梦闻言立即跪下:“妾身有罪,妾身不是有意冒犯,请吴嫔娘娘恕罪。”

吴嫔点点头:“起来吧,多大的事,让本宫说您的女儿可不就是小公主吗。”

沈千梦起身,不再看她。你有命多提几次。

吴嫔得意的一笑:“刚才说到哪了,哦?对了那位今天出来了,进…”

另一边的韩妃殿内。

垂虹气恼的双手交叠在胸前:“韩妃娘娘,这吴嫔太过分了,她分明是想越过您,自己把这件事拦了,罗贵人都被她拉去庭院了,娘娘…”您要再躺下去,她就自己在那里充大了!

可不是吗?云妃娘娘眼看是不行了,吴相怡这时候不蹦跶谁蹦跶。

韩碧优雅的起身,慢悠悠的道:“更衣——”再蹦跶又怎么样,皇上还能瞬间给她提成妃去:“告诉外面,本宫起身了,让她们进来请安。”

“是,韩妃娘娘。”

吴相怡笑容满面的带着人进来,看到高高在上,如今温柔却高贵不凡的女人,吴相怡压下心里的不痛快,上前问礼:“臣妾给韩妃娘娘请安,听说韩妃娘娘在休息,臣妾一直不好打扰,现在才带着妹妹们过来,请韩妃娘娘不要介意。”

韩碧放下茶杯温和大度的笑着:“瞧吴嫔说的,本宫之下就是你了,你帮本宫照顾众位妹妹是你分内的事,有什么可介意的,在意再照顾,最后还不是要劳烦妹妹们过来,好了,都跪着做什么,咱们姐妹可是好不容易聚到一起,都坐下,坐下。”

“谢韩妃娘娘恩典。”

罗氏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在是不是她的问题上,犹如悬在崖壁上的钢丝,连她也不清楚是希望那人是还是不是。

马才人刚刚入座,已热情的起身:“听闻娘娘身体不适,真是担心死臣妾了,娘娘现在可好些了。”

韩妃点点头,不怎么热情的让她入座,新人的热情,到底显不出她的身份。

马才人坐下,拍着胸口道:“那就好,那就好,娘娘现在可是宫里的主心骨,万万不能有事。”

吴相怡冷哼一声:“吃的真是难堪,这里这么些人,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先开口。”

马才人面色尴尬的看眼韩妃。

韩妃虽然不想搭理马才人,更不屑于她的示好,但一只猫猫狗狗打了她的标签,也总是要喂一口饭:“不过是些小事,都少说一句。”

吴相怡闻言心里冷冷的一哼,自以为是,真当云妃下台了这后宫就是你一人之言,也不看看储秀宫那位答不答应。

吴相怡立即笑道:“咱们也真是可笑,若是被储秀宫的知道了会不会笑咱们自不量力呢?说不定以后咱们还要叩拜储秀宫的哪一位呢,大家说是不是。”

韩碧冷冷的看着她。

坐在下面的人没一个应话。

吴相怡自己对自己笑着,毫不在意:“都这么严肃做什么?我说的又不是没有可能,照现在的情形下去,云妃娘娘的位置,说不定人家还看不上眼呢?”

罗贵人垂着头,把玩着手里的珠链,无趣的数着上面的珠子,照这样下去,她们要谈到什么时候:“皇上喜欢什么人,是皇上的事,当事人的人品咱们更是管不着,她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出入后宫的各个地方,不是不知事,就是对后宫并不放在眼里。

可不管是哪一点,都要皇上的默许,既然皇上默许了,纵然臣妾心里不够舒服,皇上的决定,臣妾惟命是从。”

“罗贵人的意思是,以后甘愿被一个不知道深浅的丫头领着,随便其踩到头上为所欲为,我看这次她就是去云殿炫耀她的得意,这样的人,怎么配站在温柔可人的韩妃娘娘身边呢,韩妃娘娘说是不是?”

沈千梦沉稳的开口:“小女到是见了她一面,听说其与先后娘娘长的很像,不单外貌像,就是年龄也不差。”

罗红夕看向沈千梦,郑重的点点头:“与丁儿带回来的消息类似,叶嬷嬷当场还被吓到了,可惜现在云殿封了,无法与问叶嬷嬷消息。”

沈千梦闻言似是而非的开口:“不知道林大人从哪里寻找了这么个六女儿,据臣妾所知,林初赐是林府的七小姐,今年最多也才二十岁,哪里来的沧桑的六小姐,何况,林府的六小姐是成了亲的。”

罗红夕一惊。

韩碧也惊出了半条命,成过亲的,这样的事?“沈贵人是不是打听错了?”

沈千梦看了韩碧一眼,垂下头喝茶。

吴相怡才不信那些:“人家林府有两位六小姐不行吗?长的沧桑些也不行吗?不知道你们想说明什么?难道皇后娘娘还能托生回去!笑话。”

韩碧撇吴相怡一眼,却不可否认的松了一口气,对,担心什么,皇后娘娘还能回来吗!

马州月见众人人突然沉默了,不解的看眼周围,开口道:“娘娘,储秀宫里的贵人偶然是会在储秀宫外跟人聊天的,娘娘如果好奇,可以自己去看看的。”

吴相怡幸灾乐祸的道:“让我们堂堂韩妃等在储秀宫外,去看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的新人,马才人是那个意思吧?”

马州月闻言立即紧张的摇头:“不是,不是,奴婢怎么敢!奴婢愿意请命去储秀宫外等储秀宫里的贵人。”

冷氏担心的开口:“马才人见过先后娘娘吗?如果见了能看出与先后娘娘几分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