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衣扯上元谨恂身上的布料。

元谨恂本能的抓住餐桌。然后毫无准备的连带餐桌布上碗碗碟碟一起摔在了林逸衣的身上!

“啊!元谨恂快起来!快起来!”手啊!压了她胳膊上一点肉!疼死了!疼死了!

白公公‘惊恐’的看着掉在皇上背上的碗碗碟碟,只惊吓了片刻,顿时高声惊呼:“皇上,别动,有热汤!快掉下来了!”很热!很热!

林逸衣胳膊疼啊,好在悄悄一动就能拔出来,但那挤到一点肉肉的疼,她经常让夜衡政没事尝尝的滋味,原来这么疼啊!眼泪都要出来了:“你别动,热汤扯到你身上怎么办!白公公!你快点拿开!”从她这个角度,那要落不落的汤罐就在桌子边缘,只要元谨恂再轻轻一扯,那灌汤全洒元谨恂身上。

白公公心不诚的向前。

抵在林逸衣身侧,半个身子压在林逸衣身上的元谨恂,怒道:“阿白!快点!朕命令你快!”谁要跟这个女人亲密接触!

白公公闻言瞬间移开险些掉下去的、摸不出温度的汤罐,赶紧移开桌子,餐布,急忙命令外面待命的宫人进来服侍皇上诊断、更衣!

元谨恂烦躁的起身:“笨死了!走个路你眼睛看天的!还是干脆就忘了长眼!”可恶!该死的味道!

林逸衣身上也正疼着,哪一出又不是娇养的,他发什么火,本来那点歉意被他脸上的嫌弃也刺激的够呛:“你嚷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还压的我胳膊疼死了!那你就是猪吗!”

还敢骂朕是‘猪’:“你要是不拽住朕!我能压上你!呵呵,别做梦了!朕乃尊贵之躯!能说压就压!白公公备水!朕要沐浴!去了这一身味道!”

“是啊!是啊!被你压的要洗好、穿好,唯恐让你压的不舒服!伺候不了你的龙子龙孙!”

元谨恂讽刺地扫她一眼:“呵呵!知道就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没有被朕压过!下次记得洗干净了!还要问问朕愿不愿意!”该死的女人,他有多久没想把她拆了。

“元谨恂!你看老娘敢不敢洗干净了真找你去!”是你喜欢我,喜欢我!你这是喜欢我的态度吗!

元谨恂烦躁的走到门边,目光犀利:“你来!你来试试!”

白公公在后面跟的一头冷汗:好了,好了,别吵了,多大的事,大家都听着呢,好看是吧!

林逸衣向里转身,身上也沾了汤汁,可惜了一桌才菜:烂脾气!活该没人要!

元谨恂骤然在门边回头:“别因为没人听到你嘀咕什么!”

“哎呀!你砍了我呀!”怕你!

☆、188

元谨恂指着那‘畜生’:“给朕把她轰出去!”

白公公闻言,脑袋僵硬的转向没有理会皇上语气的皇后娘娘,心里尴尬的笑笑,看,皇上,你在皇后娘娘面前暴漏的太多,皇后娘娘不把你当回事呢,您老就别跳了啊!

白公公恭敬万分的恭维自家主子:“皇上,您大人大量,现在天热了,外面又看不清路,还是让娘娘住到明天再走不迟,皇上,咱们快去洗洗吧。”给你台阶下了啊。

元谨恂瞪了眼自顾自往里面走还在嘟嘟囔囔的女人,衣袍一掀!气的走了出去。

白公公松口气,看眼还傻在餐桌旁冷着的敏心:“还不去伺候你家主子!”

“是,是。”

林逸衣泡在蒸腾的热水里,几滴香精落入,散发着好闻的茉莉香。

林逸衣苦恼的叹口气,果然无法正常相处,下次收收脾气吧,不能一章他对她特别,就总想刺他。

敏心颤抖的手捏着澡巾,精神小心的擦着姑娘的背,眼里都是害怕的泪水。

林逸衣的手突然向后,抓住敏心手里的澡巾:“我来吧,你去看看厨房还有没有剩的吃的,给皇上送去。”刚才他还没怎么吃东西。

白公公把皇上送进水里后,立即出来,问了皇后滑到的事,听着几位宫人战战兢兢的认错,白公公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皇上进去的突然,有位宫人又没发现自己掉了耳钉,待发现时,皇是已经坐在位置上吃饭,也不敢进去找。

敏心到是后来发现的,但是那个位置,敏心也不敢去捡,又觉得在皇上后面,没人敢往那个位置去,就是白公公也不会,所以就想等皇上走了再收拾。

结果…

白公公叹口气,也不知道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哎,反正吵架也不是什么事,皇上最近本救就憋火,吼两句也好,娘娘别放在心上才是。

“白公公…”

“没事,都下去吧,下次注意点,在上方伺候宫人都不可佩戴饰品,虽然你们在储秀宫服侍主子,没那么多规矩,但皇上最近会经常去,以后规矩等同亲和殿和帝宫。”

“是。”

白公公反身回去,还没推开门,就看到敏心提着食盒走来。

敏心行了大礼:“白公公。”

白公公看在最近她伺候皇后的份上,给了三分笑脸:“敏心姑娘来了。”还好是她,如果是春香和春思,估计都不会正眼看他,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果然很讨厌。不过,所幸她们没跟着进来。

敏心歉意的不敢受:“公公,这是姑娘让奴婢送来的,姑娘看皇上没有怎么吃东西,心里惦记着,所以让奴婢…送来…”

白公公接过,笑着,真是个细心的姑娘,还知道弥补主子做错的事。

“皇后娘娘让奴婢嘱咐皇上趁热吃。”这句她加的。

白公公什么人,一听就知道她编的:不用为你们姑娘说话了,皇后把皇上从床上踢下来都不是第一次,还会在乎皇上有没有吃过饭:“行了,本公公知道了。”

敏心不解,她怎么觉得白公公好似:“真的是姑娘让奴婢送来的,姑娘其实还是担心皇上的。”

白公公回头:“真的是姑娘送来的,不是因为你心里有愧…”

敏心觉得白公公是不是疯了:“奴婢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何况姑娘对奴婢们不错,就算知道是奴婢们疏忽的也不一定会生气。”

白公公突然兴奋的问:“真的是姑娘让你送来的?”

“这还有假…”白公公太奇怪了,姑娘虽然对皇上的事急躁了点,看着也向很反感皇上的样子,但是姑娘就是姑娘,怎么会真敢不在乎皇上,每次惹了皇上生气,姑娘也很懊恼的。

白公公抱着珍贵的食盒:“行了,我知道了,回去吧。”皇上这下该满意了吧。

白公公迫不及待的抱着食盒进去,也不敢皇上是不是在水里泡着,就在旁边抱着食盒赔笑道:“皇上,您看,娘娘知道错了,还知道皇上没有吃多少东西,送了晚膳过来,皇上就别生气了吧。”

元谨恂半依在水池的扶手上,目光倨傲的看眼白公公抱着的食盒,冷哼一声,那个女人会记得这点小事。

白公公见状,赶紧像哄孩子一样安抚,他宁愿天天这样哄皇上,也不愿意皇上天天不高兴:“真的是娘娘送来的,这件事怎么说娘娘也知道是她不对,何况皇上还保护了娘娘,娘娘怎么回不感激皇上。”

“…”

白公公唱作俱佳的靠近:“皇上,本来就是娘娘失礼的先拉了皇上的衣服,心里有愧也在所难免,皇上知道娘娘的性格,大义上还是过得去的。”不知道这样说皇后好不好:“皇上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娘娘一般见识了。”

元谨恂看眼阿白这个小不点,见他目光坚定,面无羞愧,量他也没有胆子乱说着食盒是那个人送来的,算他有良心:“拿来。”

白公公赶紧上前一步:“皇上。”主动掀开了食盒,扑鼻的香气,让他闻着也食指大动。

元谨恂眼看都是自己喜欢的,脸色莫名好了一些,挥手让白公公带着食盒退下,靠在池沿上任宫人服侍着沐浴,也多了三分愧疚。

刚才论起来是他先发脾气,元谨恂仰起头看着屋顶飞龙走凤的格局,那萦绕在指尖的香气…

沈千梦看着女儿献宝般的送上的小玩意,得意的叫着;“是父皇送女儿,都是父皇送女儿的呢,父皇还说,最疼女儿了。”

沈千梦跟那些无聊的女人聊了一天,疲惫的精神不禁也好了三分,问女儿身后的宫人:“皇上来过了。”

奴婢们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今天皇上和大公主四公主相遇的事说了。

沈千梦点点头,皇上没有责怪就好,这个女儿,也不知像了谁。

沈千梦不禁收回手,又想到了住在储秀宫的女人,会是谁呢?能让皇上那样在意的…

元自信无不得意,父皇就是最疼她了。

沈千梦苦笑,不过皇上也没有怎么多疼皇上所出的三殿下,更是一出身恨不得就为三殿下封王,绝了三殿下的太子之路,谁能说皇上不是最疼她出的小公主。

皇上那人啊,再宠一个女人也是有限。

罗红夕卸了妆,捧着书,斜靠在贵妃榻上,皇后?

罗红夕冷冷一笑,她疯了。这件事放在脑后想,也便觉得没什么,皇上以前又不是没有宠爱过哪个女人,不过是最近这几年变得奇怪,但不管怎么样皇上的事她们谁也管不着。

“贵人,时候不早了,睡吧。”

罗红夕颔首。

临水轩的烛灯依次陷入黑暗…

天色已经很晚,虫鸣声也已经歇了,夜衡政整理好书房的书卷,站在窗前,任夏热的凉风吹过耳畔:

又过了一天,她快回来了吧…

林宅内,林夫人躲在院子里,愧疚的哭了一天又一天,她对不起女儿,对不起女儿!这个畜生还敢来找她!简直不是人!

林重阳急的团团转:“你到是说话,说话啊!你去跟那个长的像咱们女儿的女人说,只要她跟皇上提老夫,老夫就告诉她皇后的一些事,让她更像皇后娘娘,她就不用担心被皇上厌弃!

对,你明天就进宫,进宫跟那个女人说,她的荣华富贵是老夫——”

——啪!——

林夫人一巴掌甩在这个男人脸上:“滚!你不配做我儿女的父亲!你给我滚——”

林重阳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夫人:“你疯——”

林夫人又打了他一巴掌,甚至一手抓起了身边的茶杯——

林重阳见状,吓的转身就跑:“我走——我走——”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难缠了。

怎么办呢?夜相会不会也把他赶出朝廷!

怎么办?

魏南子盯着御赐的晚膳,不友好的绕着这盒饭走来走去,皇上为什么给他娘子赐食,不会是看上他娘子吧!?

魏南子顿时如临大敌!但随即一想又不太可能,但皇上怎么可能给他家赐食,虽然对娘子很好,但这太奇怪了!所有奇怪的事情都不是好事!

魏南子穿着明绿偏黄色的锦袍,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只手抵着下巴,面色谨慎的盯着三盘饺子!

扔了?

皇上那个男人,怎么可以给的女人送饭!啊啊啊!

常缕一身端庄的常服在丫头的搀扶下进来,便看到相公很没形象的盯着御膳横眉冷对的喷气:“相公。”

魏南子急忙收回脚,谄媚的转身过去扶住自家娘子,虽然还没有确诊,娘子更是不准他嚷嚷,但怎么可能不是,他就要当爹了,他的娘子,给他生个小常缕:“娘子小心。”魏南子举得自己怎么笑都不为过。

他娶到她了。

常缕顿觉尴尬,这样的亲昵不管来多少次,常缕都觉得很尴尬,就像在哄孩子,说句惭愧的话,什么样的甜言蜜语她没有听过:“你做什么呢?爹娘都等着拜见御赐呢?怎么还不让人送过去。”

“送过去,我这就命人送过去,你就别再去了,路上远,等一会我再给你端过来。”

常缕为相公整整衣襟,这颜色她不管看多少遍都不习惯,但不能因为她不习惯就不让年轻人穿不是,何况魏老夫人和老爷都没有说服过相公,她怎么能越权:“这怎么行,我dei跟你一起去。”

☆、189

“不行,天这么晚了…”

最后,庄严肃穆的魏家府邸内,明镜高悬仿若大理寺正殿的正厅里坐满了魏家身正目深的家眷。

威严、肃穆、眼睛,仿佛书本里背过的一页页教条,常缕从内心深处佩服魏家的做派,更是不敢怠泄。

魏南子最烦这样的气氛,跟去祭祖一模一样,烦死了。

庄严的魏老夫人欣慰的看眼儿媳妇,恩,比儿子强多了。

魏老爷子示意儿媳起身,看也不看一旁不耐烦的儿子一眼,但心里到底偏疼一些,否则他这么大岁数了,为什么还坚持混存在感:“开始吧!”

“是。”

庄重的仪式,一丝不苟的礼节,古老的朝圣,是很多古老家族也无法完整保存的全套礼数。、

朝拜结束,魏老夫人郑重的把儿媳妇送出去:“路上小心些。”

“不敢。”

魏南子烦躁的直挠头。

魏老夫人不敢再说,唯恐这二乎乎的小儿子当众发飙,甚至刚才的最后环,老爷子自动摒弃,赶紧让快忍道极点的南子起身,这在魏家可是绝无仅有的。

魏老夫人有些小骄傲的摸摸小儿子的头,只有他能治住那个老古板:“带你媳妇回去吧。”

“走了,走了——”魏南子不耐烦的会揉揉母亲的脸,转头温柔、小心的去牵自己的娘子。

常缕有些尴尬,想挥开相公的手却又不好当着婆婆的面。

魏老夫人欣慰的笑着,示意尴尬的媳妇不要在意,只要别嫌弃他儿子轻浮就好了。

魏老夫人笑看着孩子们离开了,方拄着拐杖,扶着丫鬟的走离开,她就怕活不到小儿子成婚,现在总算心愿已了,媳妇是个靠谱的。

翌日一早,林宅内安安静静的,鸟语花香中,生机盎然的生长着圣国腹地并不多见的多款蔬菜。

夜衡政推开卧室的窗户,长发披下,穿着未曾系上腰带的居家的休闲服,身上没有任何装饰,简单随意,神色冷峻不羁。

又是新的一天…

夜衡政反感没有林逸衣在家里的日子,亦不想跟元谨恂撕破脸,那么夹在中间的王文书就是该死,王文书你最好命够硬!

“老爷,外面有人说他进…啊…你,你怎么可以…”

夜衡政看眼来人,靠在窗户上不想理会他:“先下去。”

“是,老爷。”

木归兮身穿一身黑绸,长发垂落,柔美万分。

“回来了。”夜衡政漫不经心的看者窗外现在就已经有杀伤力的太阳:“没有死在外面可惜了的眼。”

木归兮闻言贴着墙,小心翼翼的爬过去:“还生气呢?”

夜衡政把他的脑袋移开:“就那样,谁会在意一个外人有没有让其生气。”

木归兮缩卷在墙上陪笑,就是还在生气的意思:“那么久的事了,元谨恂把我扔那么远,我都没有生气,你怎么还这么记仇!老子已经够委曲求全了,差不多就算了啊。”

夜衡政把头靠在窗户上:“自己把话都说了,还问我干什么。”

木归兮想想也是:“你媳妇呢?我来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出来见我,不好意思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偷人不对了,算了算了,老子大人不计小人过,让她出来吧。”

夜衡政瞥他一眼,漫不经心的看着洒满院子的太阳,金光璀璨、生机勃勃,却少了什么,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前走,不送。”

木归兮见状,顿时委屈的嘟起嘴,雾蒙蒙的眼睛里,立即盈满水灵灵的光:“师兄,你…你忍心这么对我…好了,好了,你们三个都是对的,我错了行了吧!反正又不是我媳妇跟人跑了,我管你们!”

是啊,又不是你媳妇跟人跑了。

木归兮疑惑的看眼夜衡政,怎么觉得自家师兄不对劲,木归兮贴着墙滑溜溜的游过去把美轮美奂的脸贴在自家师兄身上:“怎么了?欲求不满?啊!不会那水性杨花的东西又跟别人跑了吧!

哇!好彪悍的女人,连续甩了你和元谨恂!哈哈!哈哈哈!不会是你们两个表面这还行,那方面其实一塌糊涂吧!”

木归兮把脸紧贴在师兄脸上,心有戚戚焉点点头:“放心,我给你治,来,先给我看看!”说着伸出手就要掀夜衡政的衣服。

夜衡政一动未动。

木归兮掀起来也觉得没意思,看了又看,觉得师兄的家伙还行啊,莫非是上次受伤起不来了?

木归兮想着,疑惑的扣住中指和拇指想弹弹看。

就在木归兮想友好的动手时,上面传来阴测测的声音:“你最好想清楚,不要废了半只手。”

靠!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上手,早知道当初就给他割了,想怎么揉就怎么揉!

“不过,你媳妇呢?”木归兮肚子饿了;“真跟人跑了?”木归兮眨巴眨巴水灵灵的萌眼睛站在窗前与他对视。

夜衡政拨开木归兮挡着的视线,没什么精神的开口:“只是去别人家住几天。”

木归兮闻言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黑色的绸缎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的流淌:“你媳妇还不去别人家住几天!不会是去皇宫住几天吧、吧、吧!真去皇宫住了!?”

夜衡政想看太阳,拨拉开他的头:“惊讶什么,过两天就回来了…”都已经过了三天了…

夜衡政无趣的靠在窗户上,看着这座院子,心里火烧火燎的想砍人。

木归兮突然安静了,不敢再随意开口说话,果然那糟糕的关系跟他犯冲,就知道不该这么早回来!一团糟。

“爹爹。”愉快的童音慌着脖子上的铃铛,飞快的向夜衡政跑来,越过桌椅,越过盆景,绕过书桌,跳入笑逐颜开的父亲怀里:“爹爹,早安。”

夜衡政捏捏大儿子的小鼻子:“谦儿早安。”

夜正、夜趣儿也晃悠悠的跑过来,抱住爹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