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梦见状立即抱住女儿焦急的哄着。

宋嬷嬷竟然让伺候的人拿小姐爱吃的糖果来,目光却在小姐忧愁的脸上闪过,心里不禁揣测,贵人在亲和殿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回来便魂不守舍的。

韩妃听完马才人唱作俱佳的话,不表态也不推却,四公主的事,说小了是顽皮,说大了,就是储秀宫的女人是灾星!

但韩妃至少知道一点,不管是哪一点,都要有皇上发落,可不是马才人上两句眼药,她韩碧就上赶着跟人当枪使的。

殊不知韩妃这次冤枉马才人,马才人虽然不喜欢那位一进宫便有圣宠的女人,但她更讨厌这种莫名的诅咒,还别越传越邪乎,可细想想,传言无一不正确,可不自从那女人进宫以来,宫里便天天死人吗!

这会倒好,煞气都冲到公主身上了,什么能不上书皇上清理了这个扫把星般的女儿,这林大人也真是,什么人都往宫里放,当真是罪无可赦。

韩碧看着马才人多变的表情,取悦了她无聊的心,若不是如此,她可没闲情逗一个小东西玩。

亲和殿内。

林逸衣拍拍赖皮的元谨恂:“还不醒,要装睡到什么时候。”林逸衣没有冤枉元谨恂,他至少醒了三分钟了,却一动不动的靠在她身上,她都要站不住了。

元谨恂喜欢现在鼻翼间的味道,更喜欢她莫名的亲近,就怕自己醒了,这一刻虚幻的缥缈。

但元谨恂在第一次因为惊讶而失态的拥抱后,这时候断不会拉下尊严继续赖在她怀里,像夜衡政一样做个菟尾丝。

元谨恂松开手。

林逸衣顿时觉得腿轻飘飘的,酥麻酥麻的,那个难受啊。

元谨恂见她脸色不对,急忙站起来让她坐下:“腿麻了?逞强,你——”元谨恂立即收起要训斥的话,连那句‘虚伪的女人’也没骂出来。

还能看她几眼。

元谨恂降尊纡贵的蹲下身,眼睛毫无杂质的看着她,握住她的腿:“这里?”

林逸衣下意识的想缩回,开玩笑,他的伺候是那么好享受的,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恳求,刺入林逸衣眼底,林逸衣心里骂了个娘,腿没动:“哪里都疼。”主要是没知觉:“过一会自己就好了。”

元谨恂垂下头,所有情绪掩盖在心底,手一下没一下的给她按着:“站的久了…”

林逸衣看向摆放着一卷一卷奏章的书柜,有些难堪的垂下头。

元谨恂捏了一会,双手突然搭在她的双腿上,脸虔诚的贴了上去,枕在自己的手掌上,静静的沉默。

林逸衣看他一眼,心里不是不心疼他,可他不见得想看到别人的心疼,就像她也不知道他在等待什么,爱情?亲情?还是一份肆意的心情:“又困了?”

元谨恂颔首,不止一次的问,为什么是夜衡政。

林逸衣不喜欢这样的沉默,尽管夜衡政看不到,但心里还是别扭:“刚才沈千梦来过,四公主醒了,要见你…”

元谨恂侧头看向她。

林逸衣也看到他藏在耳边的银丝,和眼角虽然不密集但永远不会舒展的皱纹,卡在嘴边的最后一句话不自觉的出口:“白公公说,四公主没有大碍,可能是想皇上了,想见皇上。”

元谨恂闻言显而易见的舒口气,调整好姿势枕在她的腿上。

林逸衣真心不喜欢,但谁不会几句不上面子的场面话:“你这样蹲着一会该你腿麻了,起来坐。”

元谨恂转头,脸深深的埋在他的手掌里。

林逸衣一瞬间更是尴尬的不行,她哄夜正的次数也不多。

元谨恂闷闷的声音从手掌中传来:“如果麻了你帮我揉。”

“什么?”

元谨恂起身,高大的身躯慢慢舒展,不一会儿,立在眼前的男人又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身着龙袍的他尤其让人不想直视:“抱歉,四公主的事让你见笑了。”

“怎么会,小孩子都是这样好动。”

“杀鸡儆猴也不管用。”

林逸衣莞尔一笑:“没办法,本人国色天香。”

元谨恂面色奇怪的上下打量她一眼:“哪来的自信。”元谨恂牵起她的手,难得面容柔和道:“不是你的错,是朕教女无方。”

林逸衣起身:“都说了孩子都这样,夜趣儿现在也知道背着嬷嬷们吃糖了,夜正更是调皮,孩子没有大碍才最重要的。”

元谨恂看着她,见她眼里没有一丝虚伪,也不知道该欣慰还是暗叹自己没有魅力,以前担心她恃宠而骄,野心越来越大想让夜衡政的儿子当皇上;

还要防着他宠得过了,她谋害他的子女,连带着他这样不喜欢孩子的人,也要宠爱公主皇子一下,表示他的重视,才不会被她暗害了去。

现在想想,他那时候哪来的自信觉得林逸衣一定会按着他的计划发展,一定会以他为尊。

元谨恂最不愿意回忆自己放了她走,却觉得是在哄孩子的那一年,真是…世事无常…

元谨恂突然牵住她的手:“要不要去看看四公主。”

“好吗?”不想。

元谨恂目光突然异常深沉:“好。”

林逸衣松口气,草菅人命的又不是她,他提了就是想让她不看看,希望她心里没有心结,可…不好意思,她没有那么好心,四公主虽然见过两面,觉得玉雪可爱,但别人家的孩子摔到了,她圣母什么:“那就去看看…”

元谨恂牵着她的手没有放开,捏着手里不熟悉的手感,尽量不去想夜衡政有没有做过。

一路上,每个太监、宫女都远远的避开,避之不及的只要看到一片龙袍早已在百丈外跪下。

林逸衣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

白公公看着皇上、皇后恩恩爱爱的牵着手,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的主子只要开心…他做什么都行…

——皇上驾到——

沈千梦一惊,立即起身:皇上怎么来了?

宋嬷嬷立即笑了,看来是她多心了,皇上这不就来了。

刚要睡下的四公主,听到报声,瞬间精神了:“父皇来了!”喊完就要掀开锦被跑下床见父皇,才想起自己的腿好疼好疼,萌萌可人的眼睛里立即盈满了水雾般的委屈。

沈千梦赶紧安抚下女儿,带着宫人迎到了门外,也在第一眼看到了站在皇上身边的皇后娘娘。

沈千梦尴尬的对皇后一笑:“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妾见过皇…”

林逸衣这样的身份怎么好意思让元谨恂的正牌妾室跪下去:“起来吧,四公主怎么样了?”

沈千梦神色犹豫的看着皇后,她怕,怕皇后怪罪女儿,可现在看着皇后娘娘含笑大度的样子,又不禁觉得自己小气,皇后娘娘是什么样的人,屑于和她女儿一般见识,说大了,这皇宫里又有谁值得皇后放在心上。

“回姐姐,四公主没有大碍。”沈千梦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心里微涩,继而垂下头,立即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又恭敬的抬起。

林逸衣还是捕捉了沈千梦眼里对元谨恂的爱慕,想抽回手,他却握着更紧,暗瞪元谨恂一眼。

元谨恂高冷的当没有看见。

宋嬷嬷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活这么久了她也没想过这辈子会看到如此匪夷所思的情景,那人是皇…皇…

从里面传来四公主迫切的喊声:“父皇!父皇!女儿在这里——”

元谨恂牵着林逸衣向面色冷峻的抬步向里面走去,至于林逸衣为什么如此乖顺,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她肯安静的陪着他,已实属难得。

林逸衣再次看到了那日的小家伙,高高的眉毛,骄傲的眼睛,看到她时微微嘟起的小嘴,无一不显得娇憨可爱,虽然调皮了写,哎,这话说的心虚,她家那熊孩子也不是让人省心的:“看来摔的不轻。”

元自心闻言嘴巴嘟的更高了:“关你什么事!”

还有力气骂人,那就是没有大碍:“当然关我的事,你是爬我住的院子才摔倒的,所以我要来看看你啊。”

“哼!本公主是为了父皇,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千梦敢整理好衣服进来,就听到小魔王这句话,当下就跪下了:“娘娘息怒!四公主是无心的。”

元自心见母亲给这个女人跪了,吓了一跳,眼里充满惊讶:“娘——”

元谨恂面色十分难看:“既然没事,朕就放心了,照顾好四公主。”元谨恂说完拉着林逸衣转身向外走。

元自心再蠢也看出父皇生气了:“父皇——”

沈千梦顿时紧张不已。

林逸衣莫名有种无力感,她不过看到元自心有些想谦儿、正、趣儿了,忍不住想逗两句,怎么就成这样了?

元谨恂回头,威严的命令:“好好养伤不要乱动,要是让朕知道你又调皮,以后你都别想出这个院子。”

元自心被父亲突然而来的严厉吓住,下意识的缩卷回身体,一动不敢动,她再受宠也知道自己的父皇跟别人的不一样,她不可以对父皇任性。

沈千梦不敢怠慢:“恭送皇上,恭送娘娘。”

宋嬷嬷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待皇上拉着皇后走出很远,宋嬷嬷方僵硬的看向沈贵人:“这…”

沈千梦不知道皇上的意思,什么也不干多说,回身急忙看向床上被吓出眼泪的心肝:“四公主,四公主…”

元自心想到父皇刚才的样子,顿时小声的哭了,把脸埋在枕头里,无声的抽泣,比她平日大哭更伤沈千梦的心。

沈千梦见状心疼无比的哄道:“四公主快别哭了,娘娘肯来看看你,就是你的福气,你哭什么,以后见了娘娘可千万不能出言不逊——”

连娘也凶她,讨厌!讨厌!那个娘娘更讨厌!呜呜——

元谨恂没有安慰她,不用想也知道她不会介意,这座人人争抢、敬仰的皇宫里,她介意过什么!“要不要去以前住的地方?”

“不了。”都是认识的人。

元谨恂也没有强求,反而突然福如心至的带她去了他的寝宫:“一直没有洗涑,你先坐会,我一会就来。”

“恩。”帝王寝?她还真没有来过,与游园时候看到的死气摆设不同,这里远不是没有皇帝住的门票钱的房子,但是一个果盘一块木头,无不透着深沉的古韵、奢华。

白公公早已屏退了伺候的人,笑眯眯的亲自端了茶杯过来:“娘娘喝茶。”

林逸衣既然来了,就不会觉得是白公公施苦肉计:“没人进去伺候他沐浴好吗?”

白公公急忙道:“娘娘忘了,以前皇上四处奔波都是自己沐浴更衣的。”

真忘了,元谨恂的气场很容易让人忘了他也有落魄的时候。

元谨恂神清气爽的出来,一袭浅蓝色的兽纹锦袍,高腰长发,加上他现在的年龄的,看着当真是说不出的有韵味。

白公公悄悄退了出去。

元谨恂走过去,与她坐在一张木榻上,随后抽出一旁放着的书籍,头靠在她的腿上,翻到不久前看的地方。

林逸衣无语,看着铜炉里清清淡淡的白香,自动忽略元谨恂强烈的存在感。

元谨恂有些心不在焉,她没有生气?但他也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林逸衣会让他得寸进尺。

林逸衣把玩着一旁茶几上的‘台灯’,尽量不去看元谨恂,既便于爱情无关,元谨恂也是能让女人产生*的男人,毕竟他长的真的很有魅力。

元谨恂的声音沉稳的传来;“我从凤殿搬过来的,现在你怎么看着反而稀罕了。”

林逸衣对他一笑:“好久不玩了。”她当时就是想为难元谨恂,再找个借口羞辱他,想不到他真的做成了,不管怎么说,他对自己也是用心了,如果她但凡有良心,是位与他纯种的同种人,他也不会饮恨。

“你要喜欢…我让白公公给你送过去…”

林逸衣闻言突然看着他一笑,手指轻轻点点他高挺的鼻子:“送你了。”他说的是‘送过去’。

元谨恂的神色一变,手指下意识的摸上她触碰过的地方,继而快速冷静的移开。

林逸衣瞥见他一闪而过的迥异,赶紧移开目光:“我爹的事…”

元谨恂看着自己的指尖,似乎承诺的恍惚开口:“只要他不寻死,朕不会动他。”刚才她笑的很干净,心无城府。没有以前的不悦和平静,反而笑容逾越,是真的笑由心生。

林逸衣看他总盯着指头看,沉稳中诧异的目光,让她心犹豫放在锅里,被煮一般的百般滋味。

林逸衣慢慢的伸出手,叹口气,手指抚上他耳边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委屈你了。”忍着林重阳那样的臣子。

元谨恂一动不动的靠在她身上,闻着从她身上散发的香气,元谨恂神色越发刚毅。

元谨恂不得不承认,他对她不是没有*,而是一直有到线告诉他不能碰,不是真的不能,而是不想委屈自己,得一份注定残缺的爱情,他元谨恂宁愿人生中以后不再有,也不屈就!

元谨恂突然握住林逸衣的手,放在嘴边,闭上眼睛:我爱你!但因为你心不在我身上,我不屑抢。

林逸衣感觉到手指上喷出的热气,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没有缩回。

静谧的气氛在寝宫内流动,铜炉里袅袅升起的白想优雅的伸展它纤弱的身姿,矜持又不失活泼。

林逸衣的手突然一僵。

元谨恂吻着嘴边的手指,虔诚的含在嘴里,犹如对待他心底的明月,小心的吸允…

林逸衣骂死白公公的心都有,但更隐蔽的内心深处,却是波澜不惊,没有被暗恋的喜悦也没有曾经的不喜。她总是缺了些时下男女对爱情浓烈的信任和狂热。

元谨恂也一样。

两颗都不算热情的心,相互依偎时也不会产生激烈的不容扑灭的火花,安静的香气悠然的在房间内飘散,谁夜不想破坏了此时的宁静…

元谨恂摩擦着她的手指,眼睛里的卷帘和自持刀光剑影的撕扯,但到底自持占据了上风,他吻着她的手,没有让自己更进一步,输的狼狈、失了尊严。

林逸衣想如果有下辈子,她其实可以不追求爱情,跟这个男人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但夜衡政到底浓烈,一怒一喜都是爱情新手的新鲜,到底是舍不得他。

元谨恂反过身抱住她,头埋在她柔软的腹部,为他生了一双儿女的女子:“夜正…”

“恩…”

“就让他玩两年吧。”现在看着不堪大用又怎样,事在人为。

林逸衣真心觉得:“元自冥不错,生于逆境精于算计没什么不好,他的位置本如此,至于他出身之初让他养成的懦弱性子和瞻前顾后的毛病,你只要稍加调jiao就是能大用。”

元谨恂闷闷的声音从她腹部传来,热热的,让林逸衣有些不舒服。

幸好不是男人,否则丑大了,*并不可耻,重要的控制你的*。

元谨恂陪林逸衣在寝宫吃了一餐非常和谐的晚膳,当林逸衣要回储秀宫时,元谨恂突然拉了她动手,带着她向宫门外走去。

他不愿她再在宫里!也不愿再看到她的脸!既然注定不可能!一时的温存又有什么可眷恋!

林逸衣不可置信的回头,她出来了!tm的终于出来了!回家——

林逸衣立即打住心里解脱的兴奋,压下显而易见的笑容,回头看向元谨恂:“谢谢。”

元谨恂没有看她,疏离郑重、威严:“不客气。”他背后的江山不容许倾塌。

白公公看着皇上站在城门前高大、孤单的背影,眼泪不自觉的流出眼眶:皇…上…

林逸衣无语的看向她前行的路,小气,连辆马车都没有…

林逸衣走了。

说着不眷恋的元谨恂一直站在巍峨的宫门外,看着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也没有一开一步…

白公公看看正中的月色,再看看夜色下已经看不清的皇上,大着胆子上前:“皇上…”是不是该回去了…

元谨恂骤然冷清的看向白公公。

白公公双腿一颤,跪在地上,哽咽声如期而至:“奴才罪该万死!”

元谨恂一言未发的转身,背影萧萧瑟瑟的进入如巨兽般庞大的宫殿内。

白公公用袖子擦着眼泪,泣不成声,丝毫没有他还活着的喜悦,只是心里想不通,皇后娘娘为什么没有留下来…为什么…

皇上不好吗…

林逸衣走过两条空荡荡的宽广国道,转过弯,看到不远处听着的马车时,脸色骤然一暗。

夜衡政一袭暗紫色绣着卷云祥兽的衣衫,腰间的宽带上没有任何装饰,他狭长明睿的眼睛微笑,走下车,伸出手。

林逸衣快走两步,上前便掐住他的小蛮腰,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咬牙切齿的拧着:“反了你了是吧。”

夜衡政疼的跳脚:“娘子,为夫错了,错了!”

“我看你滋润的很!瞅瞅,这招摇的小模样,夜幕下出现的地点,你是会情人刚回来是不是!居心叵测的白眼——啊——”

夜衡政一把抱起林逸衣,目光深沉眷恋的望着她,眼睛里仿佛有无尽的热情要溺死怀里的女人:“想你了…”回来真好,再晚一步,他不敢保证是不是有耐心不闯进去。

林逸衣揽住他的脖子,骤然贴上他的唇:“蠢货——”

夜衡政抱他上了马车,一车旖旎…

林逸衣洗了澡,换了衣服,拖着两个哭的眼睛红肿,期期艾艾的侍女坐在儿女房间里,思念的看着睡着的大儿子:“没良心的小东西,睡的到是香。”

夜衡政也换了常服,走过来从后面揽住林逸衣:“你这两天没在家,他们可想你了。”

林逸衣娇嗔的瞪他一眼,刚刚绽放过的妩媚此刻依旧眼角带俏:“谦儿还有可能,正儿和趣儿那么小,可没什么想我。”

夜衡政捏住她的鼻子,笑话她为老不尊:“孩子的醋也争,羞不羞。”说完嘴角贴在她的唇上,偷了个香吻。

春思、春香见了也不出去,眼睛现在还有泪水,夫人终于回来了,才不要离开小姐。

夜衡政粘人的晃着林逸衣,刚才匆匆一战,根本没有表现出他的实力:“回去吧,恩…”

林逸衣娇羞的掐他一下:“你烦不烦…”但几日不见,还是很想自家相公,半推半就跟着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