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珍芬在庄严那里受了委屈,也不愿意一个人回到自己的住处,赖在父亲这里‘疗伤’。

孟子曰抱着孩子风尘仆仆的赶来,眼睛通红的看着坐在沙发上让人伺候着修指甲母亲。

王珍芬见状顿时心疼的看向儿子:“怎么了?子曰,您这是怎么了?”

正在客厅的一角挥笔泼墨的王老爷子抬起头,看向外孙手里不伦不类的‘装饰品’,这孩子,真不愧是他的好外孙,平日看着那么不靠谱抱孩子到有一套。

“妈——”孟子曰眼里的水汽机会要从眼里掉下来:“你把看成什么?你那么想我的女儿你你又怎么看我。”

王老爷子诧异的竖起耳朵?‘我的女儿’,怎么回事?

老爷子立即放下笔,身姿笔直气势十足的走过去。

王珍芬神色顿时有些慌乱:“小曰,你听妈妈说,您别着急,小曰别着急……”

孟子曰忍耐很久了:“我知道您不喜欢酥酥,从来不敢抱着她去看您,就怕她惹您生气!可酥酥是我的女儿,我想讨您喜欢,可我又怕看到你看她时厌恶的样子,就像自己也变得很讨厌一样。

妈,酥酥是我的女儿,我爱她就像您爱我一样,妈,其实是小曰让您蒙羞,您想怎么骂我都行,妈妈别在别人面前说酥酥不好了好吗?都是您儿子不孝,是小曰不好——

小曰明知道您不喜欢酥酥,还是希望您有一天能像我喜欢酥酥一样喜欢她,我现在知道是我强求了,我以后不敢想了,但妈,您怎么说我都行,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说酥酥……”

162揭开

王珍芬心疼的看着自家儿子,比被质问还要心疼,她从不低头的小曰怎么可以:“不是,不是,小曰你——”

王老爷子大怒:“闭嘴!怎么回事!谁的孩子,小曰怎么有两孩子竟然没有人告诉我。”

楼上的人听到动静急忙下来看,见外甥抱着孩子站在客厅,老爷子怒火冲天的样子。

王家长媳急忙下来平息老人家的怒火:“爸,您别气,不就是一个孩子,小曰年级也不小了,有个孩子也没什么,不都是您的孩子。”

王老爷子中气十足,火冒三丈:“这是一个孩子的事吗!我竟然不知道没有一个人告诉我!是不是我老了!你们都不用把我当你们的长辈看了!”

孟子曰的眼睛从妈妈身上移开,开心的看向姥爷:“生什么气,没有告诉你,是怕你接受不了回头再自己生气,气出三长两短。”

王老爷子听到外孙的话,面色缓和了一点,但脸色依旧绷着:“现在就气不死我,知道抱给我看看了!我还是不是你姥爷,你还有没有把我当你姥爷!”

孟子曰走过去,赶紧安慰他老人家:“这不是抱来了,您有训斥我的时间,还不如留着待会生气。”

孟子曰说着有些不好意思:“酥酥的母亲有些特殊,我怕说了您觉得我给您丢人,怕你不连带着不喜欢我家酥酥,所以……”

老爷子冷哼一声,看外孙太土还算老实的份上已经没那么大火气,何况他本身只是因为外孙瞒着他不高兴:“现在舍得说了!”

“酥酥想您了。”孟子曰陪着笑。

老爷子看着外孙怀里可爱漂亮的小家伙,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像子曰,从小就可爱。

王珍芬见老爷子伸手要逗那个孩子,顿时吼道:“爸!你别被人骗人,这根本不是你外曾孙,她是庄严的女儿,你忘了咱们还受到了请帖,她姓庄!”

孟子曰哄着怀里受了惊吓的女儿,对姥爷开口:“她的母亲是安宁,您认识的,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你,孟子曰说的时候难得有点腼腆。

老爷子震惊的看着外孙,他外孙很奇怪,从小到大认知也和其他孩子不同,看东西也和别人看到的不同。

但——老爷子难以相信,他竟然作出这样的事来,那是庄严的老婆!庄严平日宝贝的不行的老婆,连他这个外人都看的出来庄严是想和那个拿起来温温顺顺的女孩子白头偕老的,所以尽所能的宠着!

现在告诉他孩子的母亲是安宁,老爷子直觉反应式庄严没有把小曰打死!

老爷子现在无比庆幸,孔祥国没有疏于对小曰的教育,否则他就看不到他外孙了。

老爷子故作温和的拍拍曾外孙女:“安宁是位好女孩……”说完叹口气,再看看旁边忍耐着眼里的愤怒的儿子,他好像有那么点理解外孙为什么喜欢大他那么多的安宁了。

孟子曰松口气:“谢谢姥爷——”

王珍芬开口想说什么。

老爷子先一步吼道:“你还想说什么!你怎么一直长不大!小曰为了你什么时候给过孔祥国好脸色!你在没在乎过孩子对父亲的感受!想没想过他需要什么!

有本事现在就和孔祥国离婚!不要他的供给不给王家丢人!

你还有脸看不上安宁!你先看看你有脸看上你自己没有,我和你妈给的你这副皮囊,你都丢尽了,你是不是希望小曰的孩子将来跟小曰一样,只知道母亲是谁,都当父亲是鬼!

孔祥国是不喜欢你,可人家没有不喜欢儿子!你在中间霸占着,死都给他!你出去打听打听,谁稀罕你的儿子!”

王珍芬的眼泪直接掉下来,年纪一大把了哭起来依旧十分可怜好看。

王家大嫂焦急的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孟子曰抱着女儿,垂着头冷漠的开口:“她……说我女儿是贱种……”

老爷子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女儿说出来的话:“你——你——你自己就是好种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孔祥国会看上你!你自己又算什么!”

“爸——”王珍芬哭的凄哀可怜,歇斯底里:“我没有,是小曰……小曰为了孩子不理我……”

“你当年为了小曰何曾顾念过孔祥国,小曰不理你是给你面子!要是我非让你滚不可!一把年纪了从来不董事,还得哄你是不是!”

孟子曰把孩子给了姥爷,蹲下身,目光温柔的看着妈妈:“妈,只有这一件事你要听我的,不可以说我女儿不好,不可以欺负她,妈妈怎么说我都行,好吗?”

王珍芬猛然抱住儿子:“小曰!小曰!”

老爷子哄着怀里挣扎的曾孙女,看着没少让他操心的女儿外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巴……粑粑……唔……”

孟子曰急忙从地上起来,抱过女儿。

王珍芬看着拍着女儿背部,不断诱哄女儿的小曰,一时间连哭都忘了。

老爷子见状觉得头疼莫名,小曰是这样待孩子的吗!简直比珍芬那时候——

他老子管不着了,下面的孩子愿意怎么样就怎样吧,安宁是位脾气温和的孩子,应该不至于让女儿性格有所偏差,想想逸阳那孩子,想来人家女方不见得喜欢小曰吧。

……

苏安宁抱着女儿在工作室楼下的肯德基玩滑滑梯。

因为不是节假日,今天的客人不多,偌大的儿童游乐设施上只有两个不会说话的小孩子。

孟子曰站在安宁身旁,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后又觉得这样不对,换上能撑起一个家的神色:“我妈的事对不起,以后不会发生了。”

苏安宁拿着手里的玩具逗弄着小女儿,看着她一口吞到自己的手里,刚长出来的小牙摩擦着手上的肌肤痒痒的非常舒服:“没什么,她紧张你应该的,我妈不也是对你不客气。”

“唔唔——”

“不可以吃,脏脏的——”

——我是无敌小金刚啊火眼晶晶本——

安宁把女儿抱到腿上,拿出手机,脸上的神色十分温和:“喂……恩,不忙,带女儿玩呢……好,中午一起吃饭……女儿可能没时间,一会他爸爸要带她回去……好,拜拜。”

苏安宁收起手机,逗着女儿。

孟子曰状似不经意的看着她,沉寂在她安宁温柔宁静的神色里:“谁呀?”

小酥酥咯咯的笑着,小身体钻在妈妈怀里费力的爬来爬去。

“朋友。”苏安宁没有多谈的意思:“她又长高了,小脸胖嘟嘟的,你把她照顾的这么好她都要不认我这个妈妈了。”

孟子曰笑着,心思都在刚才电话的事上,因为小酥酥的关系他非常心虚,除了掐着点带女儿跟她玩,他几乎不敢跟她说多余的事,怕她跟自己提女儿,也怕她说讨厌自己带走酥酥。

但刚才,他不禁有些心慌,她在给谁打电话,眼睛那样温和,笑容平静,朋友?什么朋友?陆振海?付迪或者公司的人?

“唔——”酥酥伸开小胳膊扑向爸爸。

孟子曰惯性的把女儿抱起来。

苏安宁起身,从里面出来穿上鞋子:“时间不早了,她有些困了。”安宁见她拿脏脏的小手揉眼睛,急忙掏出湿巾给她擦擦小手:“谢谢你见天专程过来,辛苦了,小嘟嘟,要听爸爸的话知道吗?”

孟子曰想或许是自己多心了,但如果是付迪或者陆振海她觉得她会直接说名字才对:“我先带酥酥回去睡觉。”

“恩。”

孟子曰坐在车上越想刚才越不对,不可能是陆镇海,陆镇海前端时间不要命的工作状态就不可能是他,谁呢?

孟子曰觉得自己不该多想,能是谁,他隔一天带着孩子找她,包汤几乎天天跟她一起睡,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庄严不会不知道。

但孟子曰还是有些不放心,因为那不同寻常的温柔不该是那么温和羞怯的样子。

羞涩!孟子曰一瞬间抓住了重点,温柔没有错,但低头说话时小女孩的神态就不对了。

“冯山,你派人跟着安宁,看她中午跟谁一起吃饭。”

“啊?!是,少爷。”

孟子曰拿到手里的资料时震惊了,在他们眼皮底下,安宁竟然相亲了还在经营一份感情!

冯山低着头站在一旁,心里紧张不已,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孟子曰无法形容心里的暴躁,那点因为酥酥产生的闪躲和愧疚被放在一边,死死的捏着手里的相片,盯着相片里两个人含笑和谐的样子。

什么狗屁男人!

“陆镇海知道?”所以滚蛋放弃!

冯山急忙道:“我让人试探过了,应该是不知道。”

“庄严呢?”什么能打击他的事都他不会忘了掺一脚,他会独独漏了这件事。

冯山庆幸自己为弥补过失,多付的那点资金:“回少爷,据我说知庄先生不见得知道,庄先生为了不惹苏女士厌烦,最近都没有和苏女士联系过。

但中午经常和儿子一起吃饭,我想他对苏小姐的了解应该都来自他的儿子,而庄逸阳还小,不见得知道这件事。”

孟子曰若有所思的翻看着所有的相片,声音阴寒冷漠;“这个人的资料,尽快给我一份!”

“已经在查。”

163事出反常

孟子曰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静下来后感觉那么不对,他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他认为安宁应该在他和陆镇海之间选一位。

不是应该如此吗,就算他不好,陆镇海呢?虽然他从来没想过会输,觉得输赢意义不大,他自己认定的事会做到底。

但不应该是这么一位看不出任何优于陆镇海地方的男人。

孟子曰不懂,看向站在一旁打过几个电话的冯山。

冯山见状,垂下头思考片刻,可考虑再三后他也不甚明白,他也虐的苏小姐应该在三位对她都有意思的人之间选一位。

就算自家少爷不行,庄先生身为前夫,最近没有传出过任何不良行为,切对女儿对她的维护有目共睹,又有十多年的感情在,复婚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怎么就跟一个任何条件都不优于自己的男人吃饭了?女方高嫁,男方低娶是无形中认定的一个模式,跟过庄严的女人会屑于跟那么一个普通的男人谈恋爱。

可送回来的消息没有家,那张两人牵手的照片也不能装眼瞎看不见。

孟子曰站起身走到窗边,眉头紧锁。

冯山搜挂着脑袋,尽量解读跟过老虎的狐狸为什么会委身一只兔子:“苏……苏女士可能是觉得不费脑子吧……”

孟子曰没有会话,脑海里浮过她垂头微笑、撩发的神色,都那样静静的含笑的,还有些矜持的完美。

那样的神色不会觉得身边的男人无所谓,不在乎不会见过他之后又上了一层淡妆才去赴约。

孟子曰靠在落地窗上,觉得胸口堵着呼吸沉重,怎么会这样?是因为他带走了酥酥,她不喜欢他了,是他太自私她不高兴了,甚至闹都没有闹一个,就决定了自己的未来。

他这几月来一点征兆都没有发现,只庆幸她接受了酥酥不跟着她,心中无愧的接受她送来的微笑,送来的夸奖和两天见一次女儿的从容。

孟子曰的手放在胸口,陌生的你滚烫情绪让他憋闷不矣,刷的一声打开落地窗。

冯山吓了一跳,以为少爷要跳下去做些什么,见少爷只是静静地站着,冯山悄悄松了一口气。

资料送来的很快,对方是非常简单的人,除了毕业的学校出省外,所有的一切都能在本市找到相应的档案。

外出的四年求学正在调查中,没有人会因为对方资料简单疏于调查。

东西送来的时候,孟子曰正在喂睡醒的女儿喝牛奶。

酥酥抓过袋子,萌萌的小样子还没来得及逗笑周围的人,小肉手突然抓着带着往嘴里放。

孟子曰急忙夺过来,教育小家伙不可以什么东西都往嘴里放。

孟子曰顺势打开文件,简历只是薄薄的几页纸,工作环境乏善可陈,一个油水不多的清水衙门,结过婚,有一个孩子,比安宁大三岁,休闲活动没有,烟酒也不多涉及,离婚原因是老婆跟人跑了。

后面涉及到安宁的时候字数多起来,很多照片是从摄像装备中截取的图片有些模糊,但从时间上看,她们交往至少三个月了。

三个月,热恋期的时间!

孟子曰抓住手里的袋子直接甩在地上。

酥酥咬着指头留着哈喇看看地上软啪啪的一片,小眼又平静的移回来,啊啊的要吃饭。

孟子曰默默温度,把奶瓶放在女儿口中,目光凌厉,三个月:“你们都是吃白饭的!”

冯山退后两步,诚恳认错。

酥酥喝的不亦乐乎,对老爸的声音毫无反应,只是圆鼓鼓的大眼睛偶然转过去看看低着头的叔叔,但又毫无焦距的捧着的奶瓶往上抬。

孟子曰深吸一口气,平复心里的刺痛,他们手牵着手过斑马线,夜晚一起逛小吃店,他都不知道苏安宁可以边走边吃从来不碰的食物,还可以笑容灿烂!

鲁智!

他记住了!

庄严回到家见司机站在门口,一身笔挺的西装看不出劳累了一天的疲态,眉宇间深沉的忧色奇异的为奇添彩:“怎么回来了?”不是告诉包汤星期六让他休息。

林司机躬身道:“庄总,逸阳回来给妹妹拿玩具?”

庄严眉头微皱,停下来:“孟子曰在那边?”

“没有,孟先生把酥酥放在夫人那就走了,说他有事让夫人看顾一晚上。”

庄严看向林司机,没有掩饰脸上的诧异,孟子曰会把酥酥给安宁带?怎么可能?

司机看出庄总的疑惑:“是的,别说庄总您不相信,苏老夫人也一直在念叨孟先生的脑子是不是错了回路线,但夫人还是很高兴,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总是肯让夫人带了。”

庄严闻言思索着,他会那么好心,他恨不得孩子不跟安宁一直跟着她,这么小的孩子对母亲有着天然的依赖,万一因为这一个晚上,酥酥不跟他走了……他不可能冒这样的险。

“孟子曰今晚有事?”

“我接包汤放学回去的时候孟先生已经和司机走了,没有听说。”

庄严直接打给林密:“今晚火凤有什么安排没有?”

“没有听说。”

如果是大动作不可能经过不了林密,如果小打小闹没有必要把孩子交给安宁,他甚至不惜带着酥酥出席活动,带着回王家老宅,不可能有什么事是带着孩子不方便做的。

庄严甚至怀疑今晚如果没有酥酥在他旁边,他是不是睡的着。

莫非……

庄严瞬间抓住问题的结症,他想等晚上孩子哭闹的时候被叫过去带孩子!但下一刻他又觉得很荒谬,可如果是孟子曰,作出多荒谬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庄逸阳拉着两个行李箱从楼上下来:“爸爸。”

庄严点点头:“都拿好了吗,要不要把库房里你小时候玩过的都拿上我和司机一起送你。”

庄逸阳拖着行李箱,气喘吁吁的道:“不用了,那些时间太久都还没有清理,妹妹不可以玩,我和林爷爷先走了,再见。”

林司机立即提过行李箱,率先向车子走去。

庄严有点不放心:“包汤,你孟叔叔没说什么吧?”

包汤水亮的眼睛眨眨:“不知道呀,我回去的时候孟叔叔已经走了。”

庄严点点头:“恩,去吧,好好领妹妹玩。”

“知道了。”

鲁智今晚约了安宁逛街,但九点多了还没有出门。

鲁妈妈不仅有些疑惑:“怎么还不换衣服,孩子我们带就行了,晚上也不用过来了。”

鲁智正在陪儿子写作业:“她有点事,今天不出去了。”

鲁妈妈点点头,鲁妈妈是一位很勤俭、普通的女性,年轻的时候喜欢缝缝补补,但后来经济条件好了,她除了孙子出生的时候给做了一次鞋,儿媳妇再没给过她一显身手的机会。

鲁妈妈坐在儿子旁边,笑着问:“也处了这么长时间了,觉得怎么样?”

鲁智不好意思的收起手机,笑笑不答。

鲁妈妈了然的点点头,儿子喜欢就好:“听说她那边有两个孩子,都判给父亲了?”

鲁智颔首,不怎么喜欢谈人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