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虽然有时候有些左性子,但是为母则强她也不是个愚蠹的,不然的话这些年这么多新人来旧人去的,再加上太太也不是 个大度的,不然的话她也不会生了—女―儿的。知道了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姑娘只等及笄就要嫁出去了,好歹的闷着抱枕哭了—场。

陈芳回府来,门口站着打帘子的小丫环见陈芳回来了,热情的打起了帘子,往里面通报:“芳三爷来了”

陈芳进来,只见到周姨娘站在指挥着小丫环们找东西,把那些平时用不着的小箱小匣并着整匹的锻子堆得满炕都是,陈芳哭笑 不得道:“姨娘这是做什么?又是为了什么事翮登起来了,找什么要紧的东西不成?”

周姨娘见宝贝儿子过来了,亲热的拉过陈芳来,笑道.“还不是为了你二姐姐的事儿,如今你二姐姐已经定了人家,我这做姨娘的也没什么可以添置的就想着多做几件可身的衣裳给你二姐姐。原本还想着有-匹蓝花儿的薄纱锻子找不着了 ,还有那件藕荷色 的也好看,所以就趁着天气好拿出来晾哂晾哂。你又从哪儿来?”

陈芳被周姨娘拉着走到了内室,陈芳喝了盏茶笑道:“儿子刚从父亲那里请了安回来,姨娘不用这么着急,二姐姐到八月才及 笄呢。就是说了那些缎子也就是-般,姨娘留着自己用罢。这可不是主子听说了这件事,就许了我从那翡翠阁里寻些上好的布料 来,自然是不会亏待了二姐姐。你也消停些,别让旁人看扁二姐姐,她-个姑娘家家的也不容易不是。”

周姨娘这几年来已经习惯性的事事都听儿子的意见,如今见得儿子已经有了出息,单就是他嘴里说的那翡翠阁周姨娘也是有耳 闻的,可不就是京城里数-数二的布庄,笑笑:“姨娘可不是就是-时间太过于激动了些。你可曾打听了你二姐姐定的人家?怎么 就定到姑苏去了呢? ”

陈芳将那些伺候的丫环撵了出去,复而同周姨娘说道:“姨娘自可放心,如今二姐姐嫁过去自然是不会受了委屈。但就是那姑 苏李家,与我们铺子也是有生意往来的,单就是那未来姐夫我也见过几回,人也俊美秉性也是好的,单就是性子有些冷,却是个能 知冷暖的。如今他同母弟弟已经中了会元,如此殿试的话肯定是十拿九稳进-甲的。说起这亲事,姨娘可还记得年前来府里的说是 母亲的侄女的那位? ”

“相爷家的姑娘? ”那件事司徒氏也没瞒着,下人自然是知道唐安卿的身份,自然是就不敢怠慢,周姨娘在府里耳目也是灵通 的自然也就是知道的,听陈芳这么一说,也就明了,“是她给牵的红线么?”

陈芳点了点头,“说是原本就是旧识,说起来也是巧了,姨娘可知儿子的主子是谁?”

周姨娘自然是不知,只知道陈芳近一年来越发的出息了,却不知陈芳在外面做的是何生意?如今陈芳主动说起来了,周姨娘自 然是关心。

“便是当今相爷的嫡子是也姨娘自可保密,若不是眼下府里不大安平的,我自然也不需要瞒着。如今跟姨娘说了,也是让姨娘 有个底,如今瞧着姨娘除了穿红别的哪还是没有的,且安生些。如今二姐姐的亲事也了了,姨娘自当是等着享福罢。”陈芳说着脸 上也是不屑,早前司徒氏防着陈芳是庶子,好歹陈芳是个聪明的即使他书读的好后来也不曾读了。就是陈老爷训斥了好些顿也绝强 着不肯说出来。而且出身如此的,察言观色本事自然不好,加上又聪明少不了得了贵人青眼,自然是混出一番名堂来。

周姨娘听了忍不住落下泪来,“是我连累了你们姐弟俩罢”

陈芳又是—顿好哄的,-会儿便是哄的周姨蜋止了泪,笑了起来。“姨娘且好生,也别触到太太那儿去。如今老太太还在呢,太太自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我外头还有事儿,一会儿瞧过二姐姐就该走了,姨娘好生歇着罢”

周姨娘亲自送陈芳出了大门,回到房内不免-阵难受,好歹在身边的嬷嬷的规劝下止了泪,想想如今姑娘的亲事成了,哥儿的 也有了出息。就是司徒氏整日里骄傲的大爷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落了榜这般想着,周姨娘心里也快意了些,也不见得难受了。

李瑜三人自然是全心的准备起殿试来,李瑜心里有了底,心境自然是也开放了起来,他本就是同父母许下要当探花的话来,如此不能太过锋芒毕露,自知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要是说唐安卿一家子,莺飞草长的,大好日光,唐安卿拍板-家子包袱款款的到京郊的别院来个春日-日游去了。

璞玉已经过了四岁的生日,按照古代的算法已经算是五岁了,五岁开始正式启蒙自然是不算早也不算晚。其实不然,璞玉他发 蒙的早,如今简单的字大都是会写的,只是人小手短写的不尽如意但却是五岁算来算得上不错的。

唐安卿见他对书法有兴趣便是想为他寻先生来教授,这事还不等唐安卿说的,司徒瑾便主动提起来了。找来这位先生自然是颇 有名气,大名鼎鼎的大才子季昀,天文地理皆通的人物,还时不时的为当今圣上讲书释疑评析书画的,自然是在朝中鸿儒中很具名气。

自然是得了司徒笙的面子,不说学识渊博,而是此人脑筋括络,不认死理,-切都好说话。如此便是得了司徒笙的面子,只不 过这能不能成了自然是还得瞧璞玉的资质,如此便是约了时间见面。

唐安卿想想也是,若是夫子是这么个性子的话,她是万分接受的。自然是不希望教授儿子的夫子是还为了背不出书来还用戒尺 打手板的。如此同璞玉商量了,定了时间便去拜见这位大名鼎鼎的大才子。

出来春游,唐白宇自从同自家娘子说开了之后,心中的大石放下了大半,再加上娇妻俏儿陪在身边,心境自然是愉悦了不少。

包子是最开心的了,这些日子他可是被闷坏了。之前在别院里住了十来天,因为李瑜上京的事儿就提前回了四合院,又等了些 日子给璞玉过生日,虽然是只请了亲近的人但也是好好的忙括了几天,再后来则是请大夫之事,唐安卿自然是没少参与意见,-切 都是为了璞玉。包子就觉得他自己被忽略了,随着出来年岁见长脾气小性子也多了不少。说起来也是够郁闷的,本来跟他玩的好好 的小狐狸,自从空间里来了另外一个小狐狸之后也忙着同同类打交道去了,再来就是璞玉自从知道他会说话了之后,就专门在他面 前说些挑衅的话,然后用‘娘说了在外人面前不能开口说话’把包子给噎死。

可是把包子给闷坏了,如今好不容易出了门,见着什么包子都觉得忒惊奇了…

如今他们是在司徒家的猎场里面,唐安卿少不了铺开精神力捉一些小动物们进到空间里去,大都是比较成双成对的。一边看着 两个小的加上包子到处蹦跶着玩,-边还时不时的同唐白宇说些话。

让丫环们好生照顾好两个小的,唐安卿拉起唐白宇到了森林的-处,倒是发现了几只獐子和几只蹦跶过去的野鸡,寻到-处唐 安卿倒是开心了起来,指着一处灌木丛小声道:“阿宇,瞧是一窝紫貂呢。“

374 第一美男

二月中旬,圣上在朝堂上提出了前朝五皇子遗孤之事,朝堂上一片哗然。

圣上称当时前太子余孽未除,便将五皇子唯一的血脉放到当时的好友也就是现在司徒相爷家抚养,如今天下太平,余孽已尽数除尽,自然是到了为皇家血亲正名之时。

朝臣看圣上明显是已经拍板,便是山呼万岁,皇上圣明。于此,前朝前太子逼宫一事才彻底落下帷幕。

当时皇上称帝,追封了英年早逝的五皇子为瑞亲王,如今只剩下唯一的血脉自然是承袭了亲王位,被封闭的五皇子府邸重新启封修缮了之后便是由了嫡子袭了,再者来朝廷自然是拔出安家费五皇子当年的库存如数归还,等到这新继任的瑞亲王安排妥当之后,再行安排职位。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当今圣上对这五皇子遗孤青睐有加,自然有心人知道这年纪轻轻的瑞亲王还未曾定亲,一时间各方人都活络了起来。

事情传到民间来,百姓自然是对当年之事津津乐道,只不过明面上还是收敛些,毕竟当年之事朝廷已经是下了封口令,如今只赞叹皇上英明。再说了当年之事毕竟已经过去了十来年,百姓最关心的自然不会是谁来做皇帝,而是如今的生活如何?如今天下太平,也稍有战争,百姓们自然是不期望如今太平的生活被打乱。

消息传来,唐安卿握着唐白宇的手,眼睛里却不平静,直直的看向唐白宇,“阿宇,以后你可不能后悔,要记住你可是入赘到我唐家来的女婿。”

唐白宇哭笑不得,自从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唐安卿这话已经问了不下于五遍,如今得知了也没有什么觉得遗憾的。不管怎么说,就是司徒珏愿意认他这个哥哥也就认了,不愿意认的话他也是他的姐夫。关系亲上加亲而已,认了也算是锦上添花就是不认也没有可以遗憾的。如今除却了师父这件事儿没有明白,唐白宇是没觉得有什么好遗憾的,最珍贵的珍宝已经在了身边。“卿儿,若是我后悔了,说不定你还会是什么亲王妃呢。”

唐安卿假装生气,凑过来在唐白宇嘴上印了个戳,“哼,你人已经是我的了,恕不更改。珏儿他还生气呢,他实在是不愿意接了那位子,不过爹已经说了,皇上没有逼迫他非得入朝的意思。不过我还真是意外,毕竟你们俩看上去并没有相似的地方,啊我是说长的。”

唐白宇素来潇洒惯了,就是做杀手的时候也习惯了人来人往,如今有了家庭越发的向家庭主夫发展。他本就是冷清的人,几乎所有的热情都给了唐安卿和两个孩子,还有他师父;再无多的热情剩余下来,就算是知道司徒珏是他的弟弟,但是感情也是那般不多也不少,虽然不至于是陌生人,但是也仅止于不算是熟悉的人罢了。“可能我是随了那无缘的父亲罢,卿儿我们一定要在大晚上的说这些么?”

唐安卿嘿嘿一笑,放下帷帐,遮住一室的春光…

消息传来,司徒氏生生的把手上的帕子撕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原本还只是司徒家养子的司徒珏转身一变就位及亲王!若是当初让陈岚说给这司徒珏,如今就算是成不了正妃,一个侧妃可是少不了的。若是说出去家里的姑娘是侧王妃,这可是多大的荣幸啊!如今别说侧王妃了也就是个商贾之家的女婿,巨大的落差,司徒氏一时间承受不起,撅了过去!

“太太,您怎么了?”一旁的大丫鬟赶紧扶起司徒氏来,一方面招人去将大夫请来,急做了一团。

周姨娘听了司徒时昏倒了,左右一想原因明白了个七七八八,暗地里也忒是不屑了一把,暗道司徒氏也有今天,只不过面上还是摆出一副担忧的样子,说些太太管家辛苦了如此也该好生养生这一类面上的话,也绝对不会让旁人拿了由头去说事!

陈岚从大前年就开始随着教养嬷嬷学习管家之道,虽说府里的管家之权是有太太把持着,也不过老太太却是放了权让陈岚并着陈琳一块儿管理那部分内帐,如今司徒氏病倒了,还不等司徒氏爬起来管家的,老太太就来了话,大抵不过是体恤她这个太太管家辛苦,特让太太好生养着,这管家权就有陈琳和陈岚并着老太太先代管着,等到司徒氏身体养的利索再交给太太管也不迟。

司徒氏听了,又生生的被气了个仰倒,这话是怎么说的,要是她养的利索了,那时候儿媳妇都要进门了。老太太也是变相的夺了她的权,而且她也生生的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受了。还得被丫鬟们扶起来谢了老太太的好意,媳妇不孝还得让老太太操劳之类的话,只私底下闷着抱枕揉搓了一顿。谁知道第二天,司徒氏还真的是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受了凉风还是气血原本就不顺,病的都下不了床这家自然是管不了。

陈岚心知这是个苦差事,有自知之明的将大部分管家之权让到陈琳那里。虽说当时陈琳推让了一番,最后自然还是应下了。面上不显,但是还是觉得这个二妹妹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身份赶不上她,如今婚事也定了个商贾之家,如此到哪儿她这个嫡女都是高一头的。等到账本入手,才发觉完全不是那回事,府里的亏空已经很明显了,若是说这时候就示弱,陈琳也是素来要强的自然是做不出示弱之事儿,也只有硬撑着,只盼着司徒氏早些好起来罢!

这些个唐安卿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家里来了贵客,如今好些天没露面的洪七老爷子来了。唐安卿隔着书房门偷偷打量了,包子围着唐安卿的脚腕转了两圈,心里边鄙视唐安卿偷看的行为,“卿去哪个你也用不着偷偷的看啊,正大光明进去看啊!我跟着你都觉得怪难为情的。”

书房里面的唐白宇和他师父哪会不知道有人在外面,正好是唐白宇看过来,唐安卿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索性也丢脸就丢脸了,让丫鬟们送了茶水进去自己却不看了。

心里琢磨着这次是不是阿宇他师父的真面目,传闻中的京城第一美男子。若是这么瞧过去的话,完全不像是过了而立之年快要到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顶多也就是二十多岁。一袭青莲紫点白色花纹半袖长衣,里面着白色正袍,藕荷小衣,腰间束着一条珍珠琉璃白玉带,头上带着翡翠明玉冠。形貌昳丽,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姿容雅致,生了一双好眼,站在那里宛如芝兰玉树一般,又如一丛挺拔的翠竹,俊秀飘逸。就是唐安卿见了诸如妖孽哥哥、司徒瑾还有司徒珏这般的美男子,也得称一声这人真是好看,而且还多了丝历经沧桑的沉淀之感,更是添了几分魅惑。

唐安卿不负责任的想到之前司徒瑾说起过的,他与现在的淳亲王之间的爱恨情仇,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若是她自己为男子的话,指不定也会看上这传闻中的第一美男子,金窝藏娇岂不美哉?单就是看着,也是觉得赏心悦目。

两个小的看到唐安卿过来,蹭过来一人霸住了唐安卿的一条腿,昂着小脸儿好奇的问道:“娘,刚才那个很好看的人是谁啊?玉儿总觉得很熟悉,可是又说不出来。”

宝宝也跟着点头,肥嘟嘟的脸颊鼓着,“好看,娘是谁?”

唐安卿来了兴趣,拉过两个小的来,媚眼如丝,“你俩说到底是娘好看,还是刚才那人好看?说的对了,娘就告诉你们答案。”

“卿卿你还不害臊,竟然诱导小孩儿说谎话…嗯?我觉得还是卿卿好看。”包子在唐安卿温柔的一瞥下,立马转了调子,然后快速的消失在房间里。

唐小爷转了转圆溜溜的眼睛,讨好道:“都好看,而且各有各的美嘛。娘就像是红梅,那个人就像是空谷幽兰哦。”

相比之下宝宝就老实多了,亲亲唐安卿的脸颊,“娘好看。”

唐安卿笑笑伸出手指弹了弹唐璞玉的额头,“你什么时候学的油嘴滑舌的,你不是说你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么?那玉儿来猜猜刚才那个美男子是谁?”

唐小玉还在狡辩,抱着唐安卿的大腿锁定就癞皮的坐在地毯上,抱着唐安卿的腿不让唐安卿走,嘻嘻笑了笑:“娘,玉儿可是说的是实话。难道是师公?不过娘我总觉得味道有点不大对,所以才不能确认的嘛。”

宝宝抿着唇,绷着一张小脸,点点头镖师赞同哥哥的说法。

唐安卿挑了挑眉,这两个小的,“是你们师公,不过他这次的皮相是不是他真的面貌的话还有些难说。不如等会儿去问问爹爹,玉儿明天去拜师你准备好了吗?娘说的可不是才学,娘说的是拜师礼?”

“哎哟,”唐小款从地板上蹭起来,就想往书房跑被唐安卿后来一个问题叫住了,又蹭回到唐安卿跟前,“娘,舅舅说了让我拜的那位大才子忒喜欢古书,所以舅舅已经帮我准备好了。若是明天拜师不成的话,我就跟二宝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孩儿也不以‘玉儿’自称,如今说起来话来也头头是道,唐安卿听他这么说话笑开了,点点他的脑门,“一会儿别跟你爹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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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 空谷幽兰

穆梓潼就这么走了…

走之前抱了抱至亲的外甥,头-次以真面目出现在 唐白宇面前,却是来同唐白宇告别的。至亲的姐姐的唯一的孩子,然而唐白宇却知道师父他是看开了以往,不然 的话也不会以真面目出现在他的面前。

蹲下身来摸了摸唐璞玉的头,露出浅浅笑容,如同空谷幽兰。“玉儿,师公要走啦,没廿么能给你的,知道你喜欢财宝,师公的那些东西都留给你了,总之比留给你爹有用。还有,长大了要孝顺你爹知道吗?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虽然不如道为何师公看起来那么悲伤的样子,唐小玉还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乖孩予。”穆梓潼退下带在大拇指上的墨绿色的扳指郑重其事的把它戴在璞玉的大拇指上,“真是个乖 孩子。”

唐白宇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蹲下身来抱着璞玉小小的个子,也没有目送穆梓潼离去,就像是他一样,师父抛弃了他的身份不后悔,他也不曾。

唐安卿抱着宝宝出现在书房门口,侧头亲亲宝宝的脸颊,鼻子有些发酸,蓦的红了眼圈,“宝宝,跟爷爷说再见吧。”

宝宝有些不大明白,却还是对头穆梓潼摆摆手,软软糯糯的声音直击人心:“爷爷,再见哦。”

穆梓潼往外走的身子僵了一下,却依然没有回头,头上戴的翡翠明玉冠也失了颜色,仿佛天地也失了颜色。

宝宝蹭了蹭唐安卿的脸颊,敏感的察觉到娘亲的心情不大好,亲亲唐安卿的脸颊,奶声奶气的问道:“娘,爷爷还会来吗?”

唐安卿似乎明了了师父的意思,看的出来他这是来诀别的,即使是不知道他遇见了什么事情。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一直以别的相貌教导着至亲的外甥唯一的亲人,也不曾将自己的身份透露了一丝一毫,等到如今真相大白了,却毅然决然的离去。其中的隐情唐安卿不想追究,也不会去追究,这个如同空谷幽兰的男子应该有他自己的路要走。

宝宝拍拍唐安卿的头顶,“娘,不伤心。”

唐白宇抱着璞玉走过来,一家四口站在一起,唐安卿抬头同唐白宇交换了个眼神,相视而笑。

唐小玉也学着弟弟伸手拍了拍唐白宇的头顶,“爹 ,我长大了会孝顺你的娘的,还有二宝。”

“好。”唐白宇下巴抵在大儿子头顶,点了点头。

过了不到两个时辰,淳王爷却是亲自带兵来了,绕着唐白宇走了两圈,视线蓦地落在璞玉的挂在脖颈里的墨绿色的玉扳指,威严一下子就泄了下去,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好,好…”好什么呢?他自己也没有说个清楚,只说完复而站起来神情落寞的走了,正如他来势汹汹一般。

也许这两个人之间真有什么故事,唐安卿站在唐白 宇身侧看着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的淳王爷落寞的背影 ,想到,但是那已经是别人的事情,如今穆梓潼已经走了,多说无益。

翌日

璞玉随同司徒瑾去拜师,原不曾想这季昀原先还是司徒瑾的夫子,虽然司徒瑾才不过学了个一年多而已。如今璞玉去了,季昀问了他的志向,差点没被气了个仰倒。

“好啊,司徒瑾你是廿么意思?你这是带你外甥来 气老夫的是不是?要不是当年看你还有几分灵气收你做了弟子,你看看你现在是做了个些什么?哼,真是气死我了。”季昀用手指敲了敲黄花梨木的桌子,司徒瑾丝毫不在意,拍拍璞玉的跪着的小屁屁,“行了,璞玉你起来吧,把拜师礼拿出来让这个老家伙瞧瞧。”然后对着 季昀笑道:“老师这些年你教出这么多学生来也觉得不知足吧,学生我可是送了个小才子给你,好好培养了也能接替老师您的声名不是。”

季昀反而是被气笑了,把古灵精怪转着眼睛的璞玉招到前面来,指了指一边的书桌捋了捋山羊胡笑道: “小家伙,过去写几个字让老夫瞧瞧?”

唐璞玉屁颠屁颠的跑到书桌旁边,搬过椅子来利落的爬上去,握笔,悬腕,深棕色的湖笔衬得白皙不算修长的手指煞是好看。

这边季昀随意翻看了两把璞玉的拜师礼,司徒瑾坐在一旁摇头扇子,“老师这古籍怎么样?可是学生我花了大力气才寻来的,诚意可是够了?”

季昀明明是欢喜的不行,面上却不肯表现出来,哼哼了两声走到璞玉身边,看璞玉写字去了。“以前可有人教?”

“我娘教我识字,我爹教我写字,还请老爷爷指正 。”璞玉恭恭敬敬的把毛笔放好,奶声奶气的说道。

老爷爷?我有这么老么?

“哈哈哈,不愧是我司徒瑾的外甥。”司徒瑾哈哈大笑,手里的折扇折叠起来站到璞玉旁边,“先生,我这般年岁的时候字也没有写的这么好,先生要不要再考些别的?”

季昀又问道:“可读过廿么书?”

璞玉眨巴了两下眼睛,脆生脆气的答道:“娘教过我《三字经》和《孝经》,说我年纪还小就认识字就行了。”

季昀思忖又问道:“认字认的可全?”从一旁的书架上拿过一本古书来,随意的指了一篇文章问道:“瞧瞧这一篇文章上的字可都还认得?”

璞玉一目十行,然后乖乖的点点头。

季昀有些诧异的问道:“背的下来?”

璞玉又点头,在季昀的示意下站在椅子上就脆生脆气的背出来,咬字清楚而且似乎听起来颇为熟练。

司徒瑾依靠在书桌上,笑眯眯的听着自家外甥背书,这事儿还不准成!

过后之后璞玉行了拜师礼,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敬了茶才作罢。

从季府出来,璞玉抬起头来笑嘻嘻的问道:“舅舅,现在咱们去哪儿?”

司徒瑾勒住了缰绳,心情大好,“自然是回家了,怎么着还不想回家么 ”

“我是谁啊肯定能过的,娘最了解我了啦。对了舅舅,以后是不是不能随便见到小舅舅了?”璞玉拽啊拽的把司徒瑾腰带上的折扇拽下来随意的打开,一股子风流雅士的味道儿。”

“你就是个财迷的,这扇子上的字可是老家伙题的,千金难买哦。”司徒瑾倒是觉得自家外甥挺好,就连回答的意愿都跟他当年拜师的时候说的差不离的。看到老家伙被气的仰倒的模样,倒也是有趣的紧。“怎么会这么想?你小舅舅以后还是你小舅舅,难不成有人在你踉前乱嚼舌根了? ”

璞玉皱了皱粉色的鼻头,“不是,我自己认为的,舅舅你可不要小看我哦。”

“嗯哼,你确实挺小的。”司徒瑾另有所指,却忘记了自家外甥还不到懂得的那个年龄,恣意的笑了笑。身后的仆从被指使着买小吃去了,司徒瑾眼尖的瞧见对面策马而来的公孙珩,低头对头璞玉说道:“玉儿,你二表舅来了,他可是有钱有势的主哦。”

璞玉连忙抬头看过去,“啊,舅舅我有见过他的皮相,我说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嘞?师公曾经扮过他啦。”最后一句悄声的说道,司徒瑾想起了那个曾经在上京惊艳才绝的第一才子,没曾想却还有这般的童趣。

“哟,二表弟?”司徒瑾首先打了招呼。

“哟,二表舅?”璞玉马上有模有样的学到。

公孙珩刚从皇宫换班回来,如今上下打量了一番司徒瑾和璞玉,看向璞玉道:“这是?”

“我外甥唐璞玉,璞玉那是你二表舅公孙珩。”司徒瑾挑了挑眉,细长的桃花眼烁烁其华,看向还穿着侍卫装的公孙珩,嘴角噙着一抹魅惑的笑:“怎么刚从皇宫里回来?不如去喝一杯? ”

公孙珩看到司徒瑾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心里发毛,婉拒道:“小外甥是是小孩子呢…”

“二表舅您真是糊涂了,我舅舅说的是去喝杯 茶。”璞玉眨巴了下水润润的眼睛,粉雕玉琢的孩童慵懒的挑眉,同坐在他背后的司徒瑾异常的相似。

真的不是司徒大少的亲儿子么?公孙珩在心里的嘀咕道。

“二表舅说您糊涂您还不承认,我当然不是我舅舅的儿子了,我可是我娘和爹的儿子。”璞玉眨巴了两个眼睛,乐陶陶的说道,这个二表舅真好玩…

哎?这小孩儿怎么如道我心里想廿么?

司徒瑾哈哈大笑,他原本就长的好看,如今笑起来 张扬恣意,竟是魅惑十分,公孙珩不自觉的看的痴了。

小孩儿大嚷了两声,把公孙珩惊醒了过来,正好对 上司徒瑾好整以暇看过来的视线,顿时俊脸红了一片,真是丢脸丢到家了。真是每次遇到司徒瑾都没有什么顺心的事儿,如今还多了个小家伙!

“舅舅,我的铜锣烧来了…”

375 不知不觉

—行三人就策马到了锦绣酒楼前,门内的掌柜的―瞧就连忙的迎出来,让—旁伶俐的伙计牵了马,掌柜的恭敬的问道:“东 家,还是老地方吗? ”

司徒瑾点点头,璞玉还眨巴了两下眼睛被司徒瑾抱着,悄声的在司徒瑾跟前说了句话,司徒瑾听了之后大笑了起来,斜着眼睛 看向—旁的公孙珩,这样子不雅的动作在旁人做来或许惹人厌恶,却是在司徒瑾做起来多了几分邪魅,公孙珩冷哼了-声撇过视线 去。

几个人上了楼,倒是司徒瑾的惯用的雅间,已经有伙计在-旁候着,点了四冷四热八只盘子。四热是百合虾仁、冰糖肘子、炖 鸡蛋和面筋豆腐,四冷是金针鸡丝、胭脂鹅脯、椒油莼菜酱和鸳鸯薄乳,配的绿畦香稻粳米饭,并有-碗火腿鲜笋汤和红枣粳米 粥。

“嗯? 二表弟要不要喝两杯?”也不等公孙珩说话,就让伙计上了两坛上好的花雕,还特意的嘱托了伙计上了一瓶酒楼里不外卖的果酒。璞玉笑眯眯的穹了眉眼,-副果然是舅舅懂他的小模样儿。司徒瑾捏了捏他粉嘟嘟的脸颊,宠溺道:“你小子,上次吃 饭的时候还见到你缠着你母亲喝了小半瓶的果子酒,如今倒还是嘴馋了起来。小心回头舅舅告诉你母亲。”只见他嘴里说着责怪,话里到没什么,倒是宠溺和纵容的意味十足。

璞玉晃荡了两下小短腿儿,嘿嘿的笑了笑,听了司徒瑾的话皱了皱鼻头,“我就跟娘说是舅舅诱拐我喝的,我可是听话的好孩 子哩你说是不是啊,二表舅?”

公孙珩无语,这就是躺着也中枪啊,他们舅甥俩说闹管他这个外人什么事儿啊“不是说来喝茶的么? ”说完这句话公孙珩都恨不得打自己两个耳光,这都是什么事啊他怎么每次遇到了这司徒瑾就找不到逻辑。

司徒瑾笑的意味不明,差使伙计上了茶,茶博士上来泡出来的茶香满室。司徒瑾推了-杯茶到公孙珩跟前,笑道:“尝尝,上 品碧螺春,轻易不招待外人的。也是,二表弟也算不上什么外人,咱们如今也该多走动才是。”

公孙珩一噎,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璞玉不大喝茶,就提前上了些他爱吃的点心来,自个眯着眼睛吃的也香甜。公孙珩看着他,粉雕玉琢的不说话的时候还真是挺有灵气的一个小孩儿,想着便是从腰上拽下来他的那枚拳头大小的上上等羊脂玉玉佩递到璞玉手边,“如此的话,这玉佩就算是见面礼了。”

璞玉拿过搁在—边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点心屑,欢喜的接过来那拳头大小的羊脂玉佩,裂开嘴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谢谢二舅舅…”瞧瞧这会儿称呼都从二表舅变成了二舅舅了,尔后欢欢喜喜的把玉佩塞到荷包里,鼓捣了-阵从荷包里拿出来-个小袋儿 来,其实就是唐安卿做的糖山楂,平时也就给两个小的和包子当零嘴的。这会儿璞玉把小袋儿凑到公孙珩跟前,“二舅舅吃不?我娘 亲自做的呢,轻易不给外人吃哩…”

瞧这话说的,公孙珩也觉得这小孩儿品行什么都还是挺好的,可不像某人…

司徒瑾抿了一口茶,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转念问道:“姨母身体可还好?听妹妹说她去拜访的时候,姨母不知何故晕倒了, 这些日子忙的紧没去瞧瞧。”

公孙珩挑了-颗糖山楂塞到嘴里,酸酸甜甜的倒也是好吃,-时没注意多吃了几颗,听司徒瑾问起来,便道:“母亲如今身体 已经大好了,多谢司徒的关心了。”

璞玉哦了—声’嘻嘻道:“上次娘带我去的时候,碰到-个好慈祥的老奶奶,还给我点心吃呢。老奶奶还说二舅舅小寸候也跟 我—样长的好看,就跟那菩萨坐下的金童似的呢。其实人家也没有那么好啦…”

司徒瑾拿过扇子轻轻的敲了敲璞玉的脑袋,佯装轻斥道:“夸你两句屁股都翘到天上去了,老太太是夸奖你二舅舅小寸候生的 好呢,连带着夸了你―句而已,知道了吗?”

璞玉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哼唧了两声爬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娘说了要戒骄戒躁,我都记得呢。我这不是也顺嘴夸了二舅舅 嘛,娘说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舅舅你就应该夸奖我才对。”

公孙珩被他这童言童语逗乐了,这会儿却才发现原来璞玉递过来的小袋子里的糖山楂被他不知不觉吃完了,弄得面上好不尴尬。

璞玉嘻嘻的说道:“娘知道肯定很高兴,我和弟弟还有包子都很喜欢吃的,就是小舅舅也很喜欢。回头我跟娘说再给二舅舅拿 来吃,不过那时候可不能白给哦。”

这时候饭菜也端上来了,公孙珩在司徒瑾打趣的目光下恨不得-拳头打在司徒瑾的俊脸上。

席间,公孙珩看司徒瑾给璞玉夹菜也很熟练,又想到一事便问道:“之前见司徒带着璞玉从哪儿来?”

司徒瑾夹了一筷子菜,优雅的嚼了,“带着我家外甥去拜师了。”

“可是当朝大儒季昀季老么? ”公孙珩道。

司徒瑾点点头,公孙珩看向吃蛋吃的欢快的璞玉,露出-副惊讶的表情来,“近几年季老再不曾收学生,没想到璞玉能被季老 看重,以后定是前途无量,说不定还能成了-代才子呢。”

司徒瑾想到之前自家外甥的志向,笑了出来,指了指自家外甥,“你倒是眼拙的,看不出来我这外甥的爱好么?我可还等着他 继承我那产业呢,不过才子也是可以成的,不是我这做舅舅的自夸,便是我当年也不曾有璞玉这么好的天赋。不然老师也不会收他 做了学生?“

“老师? ”公孙珩惊讶的反问道。

司徒瑾挑了挑眉,轻描淡写道:“我没说过么,我当年也是师从季昀门下的,只半途断了而已。”

没说过…不过这也让公孙珩惊讶的了,也不曾料想从商路的司徒瑾也是季昀季大才子的学生。也是,若是旁人不说,见到了司徒瑾便是会认为这是-翩翩才子,断然是不会想到他却是-满身铜臭的商人哩,真是人不可貌相呐。其实说起来,公孙珩倒是经常听到司徒瑾的名字,虽说他未曾为官,却是掌舵着偌大的商业,若是没猜错的话旁人都认为这司徒瑾便是这历朝首富了。而且皇上 姑父对司徒瑾的评价也很高,常说司徒相爷家的嫡子不为官,历朝的损失呐。他还未曾听皇上如此夸奖过谁,除了司徒相爷之外。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顿饭下来,公孙珩吃的颇有些心不在焉。璞玉捧着果酒喝,在家的时候若是能喝到果酒唐安卿也不会让他多喝些,上次喝到 小半瓶还是趁着唐安卿不注意的时候灌进去的,如今他有满满的-瓶,虽然是觉得没有娘酿出来的果子酒好喝,-般-般啦,还是 小口小口的喝了小半瓶。

打了个饱嗝,璞玉脸色酡红的趴到桌子上,司徒瑾弹了弹他的额头,把他抱过来放到腿上来,“你这小东西,不能喝吧?这果子酒可跟你母亲酿的不-样,回去看你怎么跟你母亲交代?”

怎么听出来幸灾乐祸的意味?公孙珩虽这么想着,但是看着司徒瑾这么温柔的样子,倒是有些羡慕璞玉了,小家伙有个很好的 舅舅呢。

“二表弟,嗯?怎么觉得还是有些生疏了,你可有字? ”司徒瑾搂了搂喝醉的小孩儿,问道。

“有的,是皇上赐的字,叫珩之。”公孙珩颇为觉得怎么这关系拉的也太近了些,只不过也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好据实告之。

“那为兄就称呼你珩之了。”司徒瑾挑起酒杯喝了杯上好的花雕,声音含笑说道。

饭毕,司徒瑾朝着公孙珩点头,“珩之代我向老太太、国公还有我那姨母问个好罢,若是何时有空闲了我再上门拜访。”

公孙珩自然是不愚蠢的,听得出来司徒瑾话里的对他母亲的不屑。就是那日司徒瑾来拜访之时,他那三弟没去接待;还有第二日 璞玉母亲过来拜访的时候,他那母亲不但是那日去还愿来迟了一个时辰,还贬低了司徒瑾,也就在正房里说了几句体己的话就晕了 过去,如此旁人不觉得怠慢了才怪。就是之前司徒瑾话间还有些嘲讽之意,公孙珩勾了勾嘴角,露出-丝嘲讽来,便是跨马而去回 忠勇公府了。

唐白宇从司徒瑾怀里接过已经发出细细鼾声的璞玉来,闻了闻看向司徒瑾,质问之意很明显。司徒瑾不在意的笑了笑,“拜师 成功了,难得的高兴些,便是喝些酒庆祝了-番。如此我便不进去了,回见了。”便是在唐安卿出来之前就策马离去了。

唐安卿出来拧了拧璞玉的酡红的脸蛋儿,“这小孩儿,还真是欠调丨教。”便是吩咐让厨房煮了几个鸡蛋过来。

璞玉睡了好几个时辰,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等待的他的就是几个煮熟的鸡蛋还有-个碟子和-面墙…

376 入不敷出

公孙珩告别了司徒瑾舅甥二人策马回府,出门的时候正遇到正要出门的公孙曦,淡淡的点了点头就进了门。说起来公孙珩是在 皇宫里读的书,就是他那做了兵部侍郎的大哥也是,倒是不知道为何反而这公孙曦倒是在宫外的宫学读的。

公孙珩说不上讨厌他这个弟弟,但是也说不上会有多喜欢,心里觉得就是今日见得璞玉都比他这个弟弟讨喜上不知多少倍。索 性两兄弟平时也并无交恶,不过相互之间的观感如何可就不得而知了。

说起来还是亲兄弟来的感情更好-些,只不过如今他那个公主嫂子有了身孕,见到他大哥的时候也少了不少。就是每次从皇宫 里出来,也并不是每次都有机会见到他那个忙碌的大哥的。

公孙珩换了便装,先去去跟老太太请了安,颇为膈应的去向玉氏请安。平时的时候他也不会是每天都来请安的,大都是隔几天 才会来—次,做个表面现象罢了。

到了玉氏房门前,只几个丫环见到二爷来了,立马恭敬的打起了帘子,伶俐的小丫环己经往里面通报:“二爷来了。”

玉氏见到公孙珩也是淡淡的,面上自然是不比见到公孙曦的时候,不过还是亲热不比生疏有余罢了。

可人的丫环上了香茗,公孙珩道.“母亲的身体可好利落了?珩儿最近事务繁忙竟也抽不出空来来向母亲请安。倒是不像曦儿 能够整日的承欢在母亲膝下呢。”这话自然是喑讽公孙曦没个正经差事,每日只懂读书罢了。

只玉氏听不出来,就是她跟前的老嬷嬷听出来了也是不敢在玉氏跟前嚼舌根的。谁知道这伺候玉氏的丫环里面有多少是老太太 的人,再说了老嬷嬷看惯了那些个争斗的,虽然是对自家主子的单纯看不上眼,但是说这话的可是二爷,自然是不敢造次的。又因 为玉氏也听不出来,还以为这只是表面上的话。

“珩儿事务繁忙,可要注意身体才是。如今我的病也大好了,老太太还张罗着给珩儿找个贤良淑德的媳妇呢。”玉氏掩着帕子 笑了笑,说道。

公孙珩自年前就已经听老太太说过这件事,如今乍一听玉氏说起来,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呢。面上不显,说道:“今日珩儿从 宫里回来,碰到了我那司徒表哥,便是代司徒表哥问母亲身体安好呢。”

玉氏一听,捏着帕子的手僵了起来,一会儿便是掩面啜泣了起来,娇弱不胜。 ”便是我那堂姐红颜多薄命,如今已经去了多年,我这做堂妹的如今才知晓,便是觉得悲从心来呢。不知我那司徒外甥可好? ”

他好的不能再好了…公孙珩抿了—口茶,轻笑道:“自然是好着呢,母亲也不须太伤心,毕竟就是当面姊妹情深的,如今多 年不见了感情便是淡了吧。母亲若是这般伤心的话,伤了身子可就大大的不该了。”说完就是要起身告辞了,“那母亲好生养着,珩儿告退了。”

等到公孙珩出了门,玉氏擦拭了眼角的眼泪,扭着帕子蹙着眉,美目含愁。“嬷嬷你说,我那堂姐会不会怪我,也是呢这么些 年我还自诩姐妹情深的,便是堂姐去了的事情我也不曾知道,她定然是不会原谅我的。”

嬷嬷便出言相劝:“夫人自安心便是,如今上京里也没几个人知道,许是相爷不想让旁人知晓吧。就是相爷夫人知道了这些年 夫人还心心念念的,自然是开心的,夫人宽心吧。”

“果真是这样么? ”玉氏拉着嬷嬷的袖子,蹙着两芎柳叶眉目含哀愁,脸上一副惊喜的表情柔弱道。

“果真果真。”嬷嬷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好生相劝。

玉氏果然是点点头,“那就是好的,不如等到明天去庙里为我那堂姐烧几柱香吧,这样子我也可以更安心-些。”

“好,等会我吩咐下去让下边的人准备就是了。”嬷嬷扶着玉氏坐到一边,应道。

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