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又道:“不过,我也有些建议,希望岳父大人,还有云姑娘能绑着参详一二。”

云想容挑眉望着楚寻:“楚老爷请讲。”

楚寻并不在乎云想容对他的称呼,负手道:“众所周知,孟家是做珠宝生意发迹,后来才逐渐涉及到其她产业上的。但到如今。珠宝生意仍旧占了孟家生意的六七成。从宝石矿开矿,采集,筛选,涉及,到雕琢成型,制作成饰品,再到铺面里头出售,要经过一道严格的流程,其中有任何一个断点,都有可能会影响一枚宝石的命运。更可能会影响孟家的生意。”

云想容隐约已经猜到楚寻要说什么了。

孟方捋顺着胡须,道:“所以呢?”

“所以,我觉着虽然如今孟家分家了。并且那些矿产和铺子,作坊都到了云姑娘手中,但其中的一些工序是在我的手中的。我们若是各自拿了各自的那一份,独自去经营,难免会让孟家的生意出现断层。是以,我建议往后孟家的经营还如从前那般,只获利之时我们各自取自己那部分产业的盈利。不知岳父大人、大老爷和云姑娘觉得如何?”

云想容抿唇,她也是这样计划的,她毕竟养在深闺,偌大家产也不好去经营。更缺少经验,所以她原本打算与外公商议,请他帮衬她管理着那些产业。然后抽取其中的而成利润分给外公以作答谢。可这话却叫楚寻先说了。

孟方微笑称赞,心里却是明镜一般的,他知道楚寻接下来会做的,却因为现在他已不是孟家财产的住人,不好在多言。

楚寻见孟方点头。得意一笑,道:“云姑娘是闺中千金。自然不懂得如何经营,在下不才,愿毛遂自荐。”随即对着云想容温柔慈爱的笑着,道:“云姑娘放心就是,姨爹来为你经营,赚了银子绝不会少了你的那一份。你只管坐等着数钱,绝不用在考虑其他的了。”

云想容眉头紧锁,红唇抿着。

楚寻打的好算盘!他来经营,岂不是赚一两还是一百两,账面上都由他来说的算了?!

这明摆着是给他掏空孟家财产的机会,云想容哪里会同意。

“楚老爷说的固然是,但我不赞同。”

听云想容毫不犹豫的否定了楚寻的话,孟方纠紧的心终于放松了些。只要云想容与楚晏抗争到底,就还有胜算。

孟元祥此时考虑的却是东府的利益。

他们自己是定然不会经营的,就算全心去经营,怕也是要赔本。还不如交给旁人去劳作,自己收钱就是。楚寻和云想容两个人都有经营的权力,相比较,固然是前者更加让人信得过。

是以孟元祥当即站起身来,道:“我赞同。我们东府的那一成的产业,我愿意交给大姑爷去经营。”

楚寻早已料到是如此。背脊越发挺直,笑容也越发自信了。今日他既然来,就是志在必得。他得到的产业虽然稍次,但若经营权在自己手里,将来谁赚钱谁亏钱就是他说了算了!

云想容镇定的望着这两人,道:“我不赞同。我愿意将我的那一份财产交给外公打理。”

楚寻想不到云想容会如此坚决的反对。

一个千金小姐,不是只等着坐享其成就行了,做什么现在来与他较真?!楚寻冷下脸来,道:“云姑娘的意思,难道是为了你的私心,眼看着孟家的产业分崩离析?孟家经营到现在,可是你外公一滴汗珠摔八瓣辛苦而来的,禁不起任何人去糟践。你若是想做孟家的罪人,就尽管带着你那四成半的财产远远走开吧!”

一定大帽子扣下来,云想容若不答应,就成了孟家的罪人。

云想容冷笑,“楚老爷当真是我见过的最善于诡辩的人才。孟家产业的确禁不起任何人去糟践,所以我才不会将这个经营权让给你!”

“你!你说什么!”楚寻瞪着云想容,隐约觉得她那双明亮的桃花眼中,仿佛有洞彻一切的清明。

云想容站起身,冷然望着楚寻,“我说什么,楚老爷心知肚明。”

孟元祥见状,生怕自己的那份产业交给云想容去经营会赔了本,连忙道:“这财产统共分成三份,现如今我们两份的都已经赞同由大姑爷来经营,唯有你不同意也是没有作用的。”

没有作用?那她宁可背着孟家罪人的骂名,也要带着这四成半的财产离开,坚决不能交给楚寻。刚才看过单子,她已知道孟方在做分配时早就已经做过打算。矿石的源头在她手中,经营权力也在她手中,只要她和外公把握的好,完全有可能将楚寻挤出这个行业!

“那就看看,我不同意有用没用!我的产业,我自己做主,我不愿意交给谁来经营,没道理还有人强按着人头的!”

“你这无知的女子!”楚寻机器败坏的道:“难道姨爹还能害你不成,你当我觊觎你的银子吗!东府的大老爷都赞同了”

“我也不赞同。”

楚寻的话没说完。就听见外头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低沉男声。

云想容和孟方闻声,心中大动,齐齐看向门前。

就见楚晏身着缟素。缓步扶手而来。他的容貌还如从前那般,唇红齿白清俊的很,只是脸上身上都瘦的厉害,双颊已经凹陷下去。一双眼却显得更加明亮有神了。素袍穿在他身上,有些道骨仙风的味道。青年人的朝气却从他的身上彻底消失了。如今只剩下陌生的沉着。

云想容眨了眨眼,她没有看座,的确是沉着。楚晏就仿佛一下子长大了是的,蜕掉了原本阳光开朗的外壳,变成了现在这个步履沉稳,风姿儒雅。笑容温和却也冷漠的青年。

“表哥!你回来了!”欢喜是发自内心的!无论如何,只要人活着就好!

孟方也站起身,连连走了几步。双手抓着楚晏的手臂上下打量,“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楚晏眼里含了泪,却被他立即忍了回去。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稳重平静,给孟方行了礼。又对云想容亲昵的微笑,随即便一撩袍摆,潇洒的坐在云想容的身边,道,“孟家的产业的确是不容分割的,我赞同先前楚老爷提出的办法,但是这个经营的人选,我想,能够将孟家在短短数十年之内经营成如今状况,我外公的只会与经营手段已经毋庸置疑,这个经营人选,唯外公可以胜任!”

云想容赞同的颔首,“我赞同。”

东府见其他两位正主都点头了,况且孟方的确比楚寻更加合适,孟元祥也点头道:“我也赞同。”

场面急转,板上钉钉,楚晏的突然出现,将原本的僵局打破,孟方和云想容都不必担心财产落入楚寻手中会被锦衣卫夺走!

云想容与孟方相视一笑,二人又同时看向楚晏。

楚晏并未如从前那般开朗的笑,只是微微的挑起半边唇角,笑容虽然真诚,但看着楚寻的眼神却含着讥诮。

楚寻这些天他一直在找楚晏,心里还有些担心的,可刚才他叫自己“楚老爷”,还胳膊肘往外拐。楚寻的怒火已经不能控制,再也做不出方才的温和慈爱,指着楚晏大骂道:

“小畜生,我看你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关键时刻你不帮衬着你老子,竟然去管外人的事。”

楚晏好似听不见楚寻的叫嚣,起身走到门前对着外头说了句什么,随即,便有四名差役手指镣铐木枷进了正厅。

“楚寻,有人证明你亲手杀死发妻孟氏,知县老爷这会子正在衙门里等着你呢,跟我们走一趟吧!”

楚寻闻言,双眼圆瞪,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晏。

孟方和云想容以及厅内其余人也都噌的站起身。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会出现如此变化。

谁知楚寻惊讶之后,却是朗声大笑起来,笑声张狂又肆意,那四名差役见情况不对,就要上前将之锁了。

楚寻见装,从怀中掏出一个乌木的腰牌:“我是锦衣卫暗探,我看谁敢动我!”

第一百四十三~一百四十四章特别

四名差役见了那乌木腰牌,果然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一番,为难的望着楚晏。

楚晏既能做的了兴易县的地下龙头,就是与兴易县知县老爷也有交情的,他们今日看了楚晏的面上来,却想不到楚寻竟然有这样的背景。

锦衣卫的人,哪里是他们寻常差役捕快之辈敢轻易动的?

楚寻见那四人迟疑,越发得意的哈哈大笑,笑声张狂肆意,震的承尘上灰尘飘落。

那张狂的笑声,也让满屋子的人都觉得今日事情不妙了。

云想容抿唇,飞快的思考着应当如何应变。她的侍卫就在外头,自然能护着他们的周全,但如果楚寻如她锁料想的那般携令牌让官府的人强行插手,善后起来怕是难办。

楚晏上前一步,将外公和云想容都挡在身后,眼神阴郁的望着生父,沉声问:

“你待如何。”

“如何?我是锦衣卫暗探,你们谁都动不得我!”楚寻瞪着楚晏,眼中仿若有两簇怒火在燃烧:“你是我儿子,却反过来帮衬着外人来对付我?既然你不讲父子情分,你也怪不得我,须得怨你自己!”

楚寻发狠似的将腰牌往四名差役面前一举,吩咐道:“孟家东西两府里住的都是我调查了多年的危险人物,我命令你们,将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楚寻话音方落,屋内就乱作了一团。丫鬟下人们纷纷慌乱避开,更有机灵的飞奔着进了内宅去找孟氏报讯。

四名差役迟疑着就要上前去羁人,网游之龙语法师。

就在此刻,屋外头传来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

“谁给了你这个权利!”

正厅六扇格扇同时被“砰”的推开,数十名身着玄色戎装,头戴斗盔,腰佩绣春刀的汉子鱼贯而入,其余几名身着黑色短褐的汉子簇拥着一个着暗黄色飞鱼服的十**岁的俊后生走了进来。

孟方讶然望着来人。只见那人生了张浓眉大眼的娃娃脸,两颊酒窝深深,不笑也似在笑,身材却十分高大健硕。此刻浓眉微蹙,点漆双目傲然环视屋内,目光落在云想容身上,仿佛松了口气。

孟方又见云想容也对着那人微微颔首,疑惑的挑眉。

尉迟凤鸣讥诮的望着楚寻,嘲讽道:“谁给你这个权力了,嗯!?”

最后的那一声拉了长音。吓的楚寻双腿一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道:“草民见过尉迟大人!”

“草民!你也知道你就是一介草民。还胆敢拿着鸡毛当令箭!”尉迟凤鸣冷笑:“你这种人,也配自称锦衣卫的暗探?锦衣卫的老脸都给你丢尽了!来人,把他给我带走!”

“是!”两名汉子上前,一左一右的驾起楚寻。

楚寻摇着头大叫:“我这,我这也是为了上面办事。我这是”

尉迟凤鸣面色一变,比了个手势,一旁之人立即上前狠狠抽了楚寻一个嘴巴,打得他当即吐出两颗和血的牙齿。

“在敢胡言乱语,你知道后果。”

楚寻抖若筛糠,他刚才情急之下不留神将锦衣卫的秘密给说了出来。眼看着锦衣卫对自己下如此狠手,楚寻就知事情要坏!

楚寻求救的望着尉迟凤鸣,见尉迟凤鸣冷着脸。不可能放过自己,又转而看向楚晏。

“晏哥儿!你帮帮我吧!我是你爹啊!”

楚晏闻言,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讥讽一哂,声音如淬冰。平静的问:“你杀我娘亲时,可想过今日会求我救你性命?可惜我这个人自小不听话。就只听我娘一个人的。现在如果我娘还在,吩咐我给你求情,我定然不会说半个不字。可惜,我娘死了。”

楚晏缓步走到楚寻跟前,嘲讽的笑道:“你害我就罢了,如今手上还沾了我娘亲的血,也好意思腆着脸让我叫你一声爹?呸!”一口唾沫啐在楚寻脸上。

楚寻偏头,唾液沿着他的鼻梁滑到满口鲜血处。他愤怒又害怕,还要说话,头发已经被楚晏一把抓住了。

他感觉到楚晏的拳头在一点点的收紧,一大把头发都被他攥着,头皮被拽的生疼。

“住手,你这小畜生!”

“我真恨不能让你也尝尝滋味!”楚晏猛的一拽,手上抓了一大把的头发,上头还连着头皮,鲜血淋漓,“不过也好,你既然说自个儿是锦衣卫的人,今后就与锦衣卫好生相处吧。那些什么拷打,逼供,各式各样的刑具,不尝尝怎么能行呢?”手一甩,满手头发扔在楚寻脸上。

一听到刑具,楚寻早已吓得脸色灰白。

尉迟凤鸣笑吟吟的对楚晏道:“楚兄不必担忧,锦衣卫要清理门户,自然有千万种办法。”又吩咐那两个人:“带走吧。”

两名汉子应是,拖着楚寻往外走,楚寻满口是血的大声叫着楚晏的名字。

楚晏闭了闭眼,双拳紧紧的握着,牙关紧咬,口里尝到了咸腥的味道。他已经感觉不到心痛了,胸口处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不知道如何才能填满。

云想容见楚晏浑身僵硬的呆站着,担忧的走到他身旁,轻唤了一声:“晏表哥。”

楚晏转回头,眼中的悲伤已完全隐匿不见,而是安慰对她笑着:“我没事。”

云想容突然觉得心疼的很。

从前那个开朗的少年,已经被残酷的现实磨成了今日的样子,她仿佛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四名差役见了真正的锦衣卫,纷纷恭敬的给尉迟凤鸣行礼。

尉迟凤鸣与那四名差役寒暄,道:“锦衣卫今日清理门户,还要劳烦四位走一趟,是我们的疏忽了。”

四人连称不敢,先前楚晏所说的杀人案子,也顺理成章的交到了锦衣卫手里。

待到四人离开,尉迟凤鸣才打发身边手下都到院子里去。随即恭敬的给孟方扫地一揖:

“孟老爷。”

孟方受宠若惊。连称不敢:“您是朝廷命官,如何能给草民行礼,草民万万担不起啊。”

尉迟凤鸣笑道:“我与容容既是亲戚,又是朋友,现在我不是什么官,只不过是来府上串门子的晚辈,孟老爷自然担得起我一礼。”

这话一说,不但拉近了关系,还给了云想容极大的体面。

孟方对面前这小伙子有了些好感,更是意味深长的望着云想容。

云想容并未注意孟方的神色。而是挑眉,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凤鸣表哥怎么会亲自前来清理门户?这清理的未免晚了些吧。”虽知道尉迟凤鸣与她的关系并没有近到见了是孟家的事就要避开的程度,可她对锦衣卫之前图谋孟家财产。还是很有怨气。

尉迟凤鸣摸了摸鼻子,肩膀撞了云想容一下:“容容,我也是公务在身,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生你的气?我哪里敢。”云想容别开脸不看他。

尉迟凤鸣笑的更谄媚了,“你看我这不是及时赶到了么。再说我”话音一顿。脸色微有些难看的捂着左胸处。

楚晏早发现尉迟凤鸣脸色不是很好,忙道:“你怎么了?”

“不碍事,早前受了点伤。”尉迟凤鸣拿开手,见掌中有些许红色,暗黄色的飞鱼服胸口处也透出了一点血迹。

云想容见状面色一变,忙吩咐:“来人。把东跨院收拾出来。”随后不赞同的瞪着尉迟凤鸣,“你受了伤?怎么还出来乱跑,不好生养伤!”

“我急忙来了。还有人嫌我来得晚呢!”尉迟凤鸣委屈的翻白眼。

云想容语塞,有些后悔刚才的责怪。

或许是尉迟凤鸣来的太及时了,及时的出乎了自己的预料,所以她开心的过了头,才会忘了她不该对尉迟凤鸣又埋怨。因为不论是先前要算计孟家产业。还是后来放弃了,都不是尉迟凤鸣说了算。全都有上头下令。

云想容正色道:“我不是嫌你来得晚,我是与你玩笑呢。”。

尉迟凤鸣眼睛含着笑意,目不转睛的望着云想容俏美的面庞,低道:“下次你有什么事情可与我直说,我做得到的自当尽力,再不要这样转弯了。”虽这样说,心下对云想容能想到找他帮忙很是喜欢。

云想容闻言一愣,什么转弯?疑惑的看着尉迟凤鸣,他那个笑容,好似比以前对她更加亲昵了。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云想容跟在孟方身后,送楚晏和尉迟凤鸣走出正厅,才下台阶,就看到院中立着的那些身着玄色戎装的汉子们。

见了尉迟凤鸣,汉子们齐齐行礼,口称:“大人。”

尉迟凤鸣见有这些人在,孟家的下人们都各个噤若寒蝉躲的老远,便道:“你们先回去吧。”

“是,卑职告退!”汉子们齐声倒是,随即队列整齐的离开了前院。

眼看着一大群锦衣卫离开,仆妇们才敢走出来,再看向尉迟凤鸣的时候,目光中变充满了恭敬,更有些小丫鬟们望着尉迟凤鸣交头接耳。

孟氏带着孙妈妈、云娘和姚妈妈快步来到前头,正看到这一幕。

孟氏长吁了口气,“凤哥儿。”

尉迟凤鸣闻声回头,见来人是孟氏,露齿而笑,行礼道:“三夫人。”

“快起来,无须如此多礼。”看到尉迟凤鸣胸口的血渍,孟氏惊慌的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前儿受了点小伤,许是来的太急,伤口裂开了。”

楚晏道:“姨妈,我先带尉迟大人去包扎一番。”

孟氏这才发现楚晏也回来了,喜上眉梢,连连道好,又吩咐了姚妈妈派妥帖的人去服侍。

孟元祥和孟旰这会子早已经被方才的场面镇住了,心中暗自感慨那些贵人们的交际圈子果真是他们这些寻常百姓们无法揣测的。对着孟方极为客气的道了别,匆匆忙忙回东府去了。

孟方这才有机会问云想容:“是你请了尉迟大人来?”

云想容摇了摇头,“我根本不曾料到今日楚寻会那样反应,哪里会先请了凤鸣表哥来清理门户。”再者说,她并不愿意与身旁年龄相当的男子走的太进,怕有后患。

孟方和孟氏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些了然情绪,父女二人默契一笑。

云想容哪里不知道母亲和外公在混想什么?不过她怕越描越黑,索性随他们去想吧。便转移了话题,道:“外公,往后孟家的产业还是交由你打理,我和母亲也该准备回京都去了。眼看着都六月了,再不回去,我怕老夫人那里不好交代。”

孟方想到最大的一个难题就这样解决了,脸上有了笑容,如今这状况是他最乐于见到的。两个外孙团结自然不必说,且财产虽然分了出去,却还是在孟家的手中掌握着。没有被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强取豪夺去。

孟方望着云想容,玩笑道:“往后你就是外公的东家了,我还要好生打你的溜须呢。”

“外公说笑了。不过,往后外公多教导表哥一些才是正经的。”云想容叹息着道:“可惜我不是个男儿身,有些事情必然无法做到。将来所有的产业,还是要由表哥来经营的。外公也可以趁着这些年多教导考验表哥。”

孟方正色点头,“我会的。不过卿卿,你当真是一员福将。”

“哪里是我有福,是老天舍不得外公的心血付诸东流。”

但老天却无情的夺走了孟玉静的生命。

孟方、孟氏和云想容同时想到此处,都有些伤感的低下了头。

回了内院。正听见有几个小丫头聚在一处,其中一个绘声绘色的描述方才前院亲眼看到的情景,赞叹道:“那位大人当真是好气派!”

云想容闻言莞尔。尉迟凤鸣虽年轻。可也是官场中的老人了。气派自然是不缺的。可她还是有些疑惑尉迟凤鸣方才那一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有事可以直接说”,什么叫“不需要再这样转弯?”

难道有人帮她给尉迟凤鸣报了信?否则孟家锦衣卫和东厂安插的人早就撤出了,这里等于是废弃战场,生死也都由他们自己,可从来没听说过锦衣卫还有这种善后方式的。

可到底是谁及时请了尉迟凤鸣来呢?

云想容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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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府外。眼看着锦衣卫和官府的人都从侧门离开了,楚寻也被锦衣卫铐走了。小猴和卫昆仑都松了口气。

“四少爷当真料事如神。”卫昆仑感慨。正了正头上的草帽,推着独轮车往集市方向走去。

小猴也打扮成个农家小子的模样,跟在卫昆仑身旁帮忙推着一车青菜,道:“爷自然是聪明绝顶的,早料到那个尉迟家的会上心六小姐的事,果然发出个楚寻要杀六小姐的消息,他就不故自己还受了当胸一剑的伤气势汹汹的带着人赶来了。可是你说,这算个什么事儿?”

“什么什么事儿?”卫昆仑不懂小猴在说什么。

小猴瞪了他一眼:“说你是榆木脑袋,你不信。我且问你,咱们爷为何要派人盯着孟府?咱们此间的事情原本不是完了吗?”

卫昆仑脚步缓了下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