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兄自己不是也想过么,只不过事情没发生时你不愿意相信。”

“是啊,不愿相信。”闽王看向云想容,道:“这次多亏你那件衣裳救我。”

云想容愣住。

闽王从枕头下拿出两个尾指尖形状的金属物,道:“这就是那暗器。”

“我当时与亲兵被引入林中,起先我被打中后有亲兵将我围住。后来对方又连发射两发,我的亲兵被打中胸口当场倒地,保护露出了缺口,我才又被打中。后来我的亲兵检查过,那倒地的兄弟当场就死了,暗器直接打入了他的心脏,而我却只受了皮外伤,那衣衫里就好像有强韧的丝线,将暗器给黏住了让他无法进入我体内。至于我的伤势,是后来自己拓深了伤口伤及大血管才造成的,以免伤势太轻引人怀疑,在撤出那件袄子就不好了,否则我也只是破了层皮而已。”

说到此处,闽王将手一倾,两颗的暗器滚落在云想容的手心。

“妹子,你能告诉我那件袄子是哪来的吗?”

云想容缓缓握紧了两枚暗器,脸色也逐渐转白。

她住对月时,尉迟凤鸣半夜翻窗来特地急吼吼的送了她这件袄子,说无论如何贴身穿着,关键时刻可以救她性命。

因是别的男子送的,她没有贴身穿上。后总觉得预感不好,尉迟凤鸣给的袄子又说是救命的,她才鬼使神差的将之给了闽王。

现在回忆,联系前因后果,她哪里不明白其中内情?

她若将尉迟凤鸣说出来,那就等同于置他于死地。虽然尉迟凤鸣上次在御花园中对她那样,可毕竟他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也不是假的。而且当年她求楚晏以兽皮兽筋陷害邱家时,若没有尉迟凤鸣故意放她一马,她或许早就葬身侯府后花园的池塘中了,楚晏也不会活到现在,邱家更没有那么容易倒台,现在或许母亲也不会活着。

虽然尉迟凤鸣办了邱家的案子自己也得到了实惠,但他毕竟是网开一面过,这个恩她是记得的。

况且她接受袄子时,是以他朋友的身份。

若是现在将他说出来,哪里还有朋友之义,她还算是人吗?

“对不住,这个人是谁,我出于道义,当真无法开口。”云想容缓缓松开手,将暗器放在床沿,苦笑道:“其实你们都猜到了不是吗?现在问我,不过是想证实一下。”

闽王与沈奕昀对视一眼。

的确,本朝精通机括之术的,尉迟凤鸣是第一人。

沈奕昀拉着云想容的手,见她手也凉了,知她的为难,便岔开话题:“义兄还打算去福建?”

闽王也很配合的道:“老子受了伤,还他祖母的给他卖命去,他想得美。才刚我已经跟他说了,我要留下休养,没个一年半载我还不走了。”

“义兄多休息也是好的。养好伤别留下病根,往后才能做更多的事。”

“我现在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想不到做什么,回头咱们在商量吧。你们自便,我要睡了。”

沈奕昀便拉着云想容起身告辞,离开了王府。

马车缓缓驶向承平伯府,云想容将螓首靠在沈奕昀肩头,愧疚的道:“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你有你的节义。况且如你所说,我已有猜测,不过是证实罢了。是我不好,不该为难你。”沈奕昀轻抚她微凉的脸颊,道:“本就是男人之间的事,不该将你牵扯其中。你自跟了我,日子就没过的太平过,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扫把星啊,以前克死家人,现在又来克你,害你没个安生的时候。”

“胡说什么,那些事又不怪你,你如此说自己,是存心让我难过。”云想容心疼他,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沈奕昀叹息着搂紧她的肩,再坚强的女人也有内心柔软的一面,她肯如此对他用心,是从前没想过的。他很满足。

“你什么都不要想,只安心过日子就好。我会处理好一切。”

“嗯。”

云想容闭上眼,觉得十分疲惫。也不知不是心理作用,马车晃动时她又觉得恶心,只得忍着反胃之感,路过必福居时让人买了腌梅子和海棠果来吃了才好些。沈奕昀难得见她想吃零嘴儿,还自己下车去又去买了许多,压根没有多想。

第三百十一章孕事

皇帝回到宫中,仔细询问了张太医闽王的伤势,确定子弹的确伤及主要血管,伤势较重,心里才平衡了一些。面上只做担忧状,嘱咐太医务必全力医治,人参肉桂,只要大周朝有的就尽管用上。

太医闻言叩首,愈发谨慎起来,离了宫中就急忙往闽王府里去,生怕这位尊贵的主子出什么差错全怪罪在他头上…

待殿内没了旁人。皇帝才再次怒气难忍的扫落了桌上的杯盏。瓷器落地,在傍晚空旷的大殿中惊人心魄,吓得夏辅国及小太监们纷纷跪下磕头。

尉迟凤鸣制了手枪这种暗器来,未免有夸大其杀伤力的可能,皇帝对尉迟凤鸣的怨恨又多了一层。

偏此人害得他功亏一篑,又不能立即责罚。

“给朕传尉迟凤鸣。”

“是。”夏辅国如释重负,忙带着小太监退下,出去传人。

不多时尉迟凤鸣就奉旨前来。

他跪在地上,猜测皇帝到底要如何处置他,再往好处想想,或许是要与他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

谁知皇帝却缓缓开口:“爱卿,那手枪你可随身带了?”

尉迟凤鸣心头一跳,道:“回皇上,此物重要,臣并没随身携带。”

“你立即取来,连同设计的图纸以及匠人名单,都一并呈上。”

这是要没收他的“创造”?

尉迟凤鸣的怒火犹如火山喷发。

他绞尽脑汁才改造了火铳,废了多少心血,皇帝竟然明抢这就是君权至上丝毫不讲人权的古代!人的生命比蝼蚁还不如。连他的性命都是皇帝的,何况他的创造?跟皇帝讲人权?皇帝眼中,他不过是条狗!

“臣遵旨,臣立即去办。”尉迟凤鸣娃娃脸上带着笑意。丝毫瞧不出异样,恭敬的行礼退下。很快就将皇帝要的东西送回。

皇帝瞧尉迟凤鸣恭顺的很,又想起多年来他为自己办过许多事,好歹压制住了怒火没有立即办了他。

站在御书房外,仰头望着冰冷的月亮,尉迟凤鸣满心浊气和怒意。他现在是有苦难诉。这件事是皇帝的机密。家中祖父并不知晓,他都不知该找谁去商议。

再想那如明月一般高不可攀的女子,尉迟凤鸣只恨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到底有哪里对不起她,让她这样害他!

热血冲上脑袋,尉迟凤鸣毫不犹豫的出了宫,直奔承平伯府而去。

伯爵府的守卫看似稀松平常,但排班站位、人员布置远远要比表面看起来严密的多。

尉迟凤鸣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趴伏在垂花门附近的假山后,伺机等待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月上中天还没有找到翻墙进入的机会。

他的怒气和冲动,也在这一个多时辰之内渐渐退去。

现在这个时候去找云想容。沈奕昀必定在卧房,如何避开?若万一让沈奕昀知道,云想容是否会将此事泄露出去?那他岂不是自己找麻烦上身?

他刺杀闽王之事若传到闽王耳中,那他是必死无疑了。

可想到这一层,尉迟凤鸣愈发觉得心焦了。

如果云想容是否已将他送了防弹衣的事泄露出去?他真想立即问个清楚。

尉迟凤鸣的心就似放在油锅里烹炸,半晌才让自己静下来。

他且严密防备着等等看吧。若闽王知道了。必然是云想容泄露了消息,那么他必须要杀了她,即便再舍不得,也不能为了一个女子如此委屈自己。

若她没有说,就证明至少她还有那么一点良心,还是值得为她搏一搏的。皇上如今已允准了他去追求云想容的事,只要不闹的太过分都会被允许…

尉迟凤鸣打定主意,又在假山后寻找机会,废了很大力气才翻墙离开了。

卿园卧房中,云想容已枕着沈奕昀的肩头熟睡。嫩藕似光滑的手臂圈着沈奕昀健瘦的腰,长发散在锦缎枕面儿上,吐气如兰。

沈奕昀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却是担忧的睡不着。她今日吃坏了东西,吐了两次。晚膳也没用多少,才刚还是他哄着她才勉强吃下半碗粳米粥,好容易睡了。

他真的很担心。

天塌下来他都不怕,却最怕云想容有个万一,知她是早产出生的,自小身子骨就不那么好,加上皇后赐死和下大狱两次亏损,现在只要她有哪里不舒坦,沈奕昀的心就悬着,明明这个人就在自己怀中,还是难以抑制的为她牵肠挂肚。

正当这时,外头传来两声布谷鸟叫。

沈奕昀先是一愣,随后轻柔的挪开她的藕臂,悄然下了床。经过外间,见上夜的玉簪已经醒了,正警觉的看向窗外,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见玉簪点头,才到了院中。

卫昆仑正站在院门前,拱手低声道:“爷,尉迟大人已经离开了。”

“看来他还算长了点脑子。只是行动太不小心。”

卫昆仑笑道:“是爷布防的太严密了。”随即迟疑的问:“其实才刚咱们有机会将他抓了仔细审问,要做什么还不都由着咱们?为何放他一马?”

沈奕昀轻描淡写的道:“为抓他暴露了咱们自己总是不好。”拍了拍卫昆仑的肩膀:“早些歇着吧,他既然半途回去,就证明他已经分析清楚利弊,不会再以这种法子来找夫人,不过保护夫人的人要再仔细一些。”

卫昆仑还不大明白为何他们自己会暴露,但沈奕昀说的总是对的,行礼道:“是。”退了下去,立即去问楮天青。

楮天青闻言,只道:“一则,皇上的人未必不盯着咱们四少爷。二则,皇上的人也未必不盯着尉迟。四少爷行事谨慎。的确没必要争这一时的长短。”

卫昆仑这才了然的点头。

而沈奕昀回了卧房,坐在床畔看着黑暗中云想容白净的面庞,沉默许久才轻叹一口气,重新躺下将她搂在怀里。见她手臂和**自动缠上他。沈奕昀心中原本的郁闷也散了。

次日云想容睡到日上三竿才迷糊醒来,头昏昏沉沉,闻着外头香浓的米香,立即趴在床沿吐了起来。

玉簪和柳妈妈原本正轻手轻脚放下食盒,突听见里间的动静,急忙慌乱的来看。

“这可怎么好。夫人是怎么了?”一个拍着云想容的背,一个去拿漱口的茶水。

云想容痛苦的摇头,方才胃中之物反上,有液体冲入了鼻腔里,现在她整个头都疼的厉害,鼻腔酸痛,眼泪也不自禁滑落下来。

“这样不行,快去请大夫!”

“是,我这就去,这就去!”玉簪撒腿就往外奔。

谁知跑出卿园一路到了二门前。迎面就撞上了沈奕昀。

沈奕昀稳住了慌张的小丫头,“怎么了?”

“夫人不大好,柳妈妈让我去请大夫!”

一听是云想容有事,沈奕昀脑袋嗡的一声,呆了一下才道:“赵大夫这会在外院书房,你去外头叫他来!”话没说完。人已经飞奔进了卿园。

玉簪也急忙往书房跑去。

云想容刚刚漱了口,无力的靠着大红的锦缎靠背依着拔步床床头,脸色煞白的闭目养神。

玉壶和柳妈妈正在清理脚踏上的秽物。

珠帘哗啦一声响,沈奕昀窜身进来:“六儿,你怎么样?!”见云想容如此,快步上前:“敲赵大夫在府上,玉簪已经去请,你暂且忍耐一下,大夫马上就来。”坐在床沿,去探云想容额头。

云想容张开眼强笑道:“我没事。你好容易休沐,不如去处理自个儿的事,晌午我预备些你爱吃的。”

“你都这样了,我还吃得下去么。”沈奕昀抓着她的手,见她手心里都是汗。心越发揪紧了,飞扬的剑眉也拧了起来。

云想容安慰道:“瞧你,我没事的。不过就是恶心。”

“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恶心?难道昨儿吃的东西不对?昨日在马车上不就是恶心吗。”沈奕昀连珠炮似的说完,回头看向门口:“玉簪和赵大夫怎么还没来,快去催!”

“是,伯爷。”

云想容嗔他:“看你,平日那样稳重的一个人,做什么自己乱了阵脚。我这还没怎样呢。”

沈奕昀也知自己太过急躁了,只是遇到云想容的事他就禁不住方寸大乱,拉她发冷的手到唇边轻吻,喃喃道:“千万别叫你病了,若有什么病痛就都传到我身上来。”

“浑说什么。有什么病也不要你病。”

“我身强力壮的,病点儿不怕的。”

二人难得如此孩子气,原本担忧不已的柳妈妈噗嗤笑了,打趣道:“旁的补好,不过女人的病,伯爷可如何替?”

云想容闻言,脸腾的红了。

沈奕昀不明所以的望着云想容。

正当此时,赵大夫来了。柳妈妈和玉簪几人忙着放下帐子,只让云想容露出一只手腕,在上头盖了纱帕。

赵大夫是沈奕昀的心腹,专门给沈家人治病的,坐在榻前的交杌上诊过云想容的双手后,回头为难的道:“四少爷,夫人的身子老夫爱莫能助。”

沈奕昀的心里咯噔一跳,俊颜血色抽净,“到底是多大的症候?”

赵大夫莞尔道:“老夫擅长治外伤,这妇人有孕如何调理,还须得去请专门擅长的人来。”

沈奕昀“啊”的一声,呆愣愣的看向了帐子。

第三百十二章辣手(粉红70+)

云想容有孕了?他有后了?!

沈奕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直觉得自己这样霍乱国家手上沾满鲜血的人,即便有了一次重活的机会也是被老天罚来赎罪的,他为了一己私怨害的民不聊生哀鸿遍野,连身边那些最信任他的人都可以利用致死,如此不择手段,哪里配有后代?哪里配有人关爱?

所以今生他重活在父母双亡之后,无法扭转命运,他认为是命运对他的惩罚开始了。

谁知只一个女子,给了他一个家,更给了他希望。

沈奕昀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站了多久,回过神时,赵大夫已经出去了。柳妈妈则与才刚赶来的卫二家的兴奋的说着:“…要不还是请韩妈妈来最为妥当,毕竟夫人的身子自小就是她照看的,夫人是什么体质韩妈妈最是清楚,用药也更妥帖一些。”

“说的也是,只是韩妈妈毕竟是宫里的人,未必请得动。”

沈奕昀忙道:“此事我去想法子。”

“伯爷清醒了?”柳妈妈打趣。

卫二家的噗嗤笑了:“四少爷是太高兴了,才愣了那么久,连夫人唤你都没听见呢。”

“六儿,你叫我?”沈奕昀快步走到床边,看着脸色仍旧很难看,但桃花眼十分晶亮的娇妻,双唇翕动,竟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

云想容终于禁不住噗嗤笑了:“瞧你,难道我变成三头六臂的怪物了不成?”

“不,不是。”小心翼翼贴边坐在床畔。好像靠近一些都会动了她的胎气,“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事。既然确定不是别的什么症候就可放心了。你别那么紧张,害的我也紧张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沈奕昀笨拙的舌头打结。一脸呆相的傻笑。

云想容望着他那笑时颠倒众生的俊脸无奈的摇头,对卫二家的道:“卫妈妈快看,这个人莫不是呆了。”

沈奕昀是卫二家的看着长大的,他自小就是处变不惊雷厉风行又机敏聪慧的孩子,长到如今十六岁,还是第一次如此。卫二家的自然能体会得他的惊喜之情。想起已故的夫人和老侯爷,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却是欢喜的笑着道:“四少爷是太欢喜了。”

云想容“嗯”了一声,往里头挪了挪道,“你也来歪一会儿。”

卫二家的和柳妈妈、玉簪等人便行礼退下了。

沈奕昀小心翼翼全身紧绷的侧躺在床沿,手臂轻柔的搭在她腰部,回想前些日他与她求欢,她推说不方便,他还以为是她小日子来了。

如今看来,她却是早就知道却没告诉他。

他轻点了下她的鼻尖:“械蛋。为何不早些告诉我,这样好的事你只顾自己乐吗?”

云想容红着脸道:“我自己还不曾确定,是以没告诉你知道。本来请胡大夫来瞧时他说在等几日再诊才能确认。今日赵大夫却说已经准了。”手摸着平坦的小腹:“到现在我还都觉得不可置信。”

沈奕昀笑着道:“这个孩子来的太早了些。”

“是啊,如今多事之秋,皇上对你的态度还不十分明确,随时都有可能面临危机。他来了。你的牵绊又多了,你不在只有我一个弱点,岂不是又多了个弱点。”

云家被贬,闽王遇刺,皇上逼着沈奕昀做出头鸟,要当殿点评什么削藩的利弊…

这一系列的危机,将来都会化作实质的难题接踵而至,多了个孩子,他们两人就更难一些。

“你放心,我定会护着你们。”沈奕昀心疼的将她搂在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选了我本就够委屈你,我自己麻烦一堆,还不留神拉了你下水,我已是愧疚难当,如今咱们有了孩子。我哪里还舍得让你继续烦心?朝堂的事是男人的事,你不要再理会,往后只管好生照顾自己,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云想容笑着“嗯”了一声,有些事却是容不得她躲避的。

沈奕昀已在盘算:“要快些给岳父岳母报喜,还有外公外婆,表兄,还有我舅舅一家,对了,还有赵姨奶奶。这样好的消息,一定要与亲人分享才是。”

云想容笑:“你才想到啊,我早已派人去了。”

沈奕昀眨眨眼,将脸埋进她颈间,“我是太欢喜了,你别笑我。”

云想容颔首,静静的与他相拥。

伯夫人有喜的消息立即传遍了阖府上下。

王氏在听到消息时,气鼓鼓的往绣墩上一坐,抓了把瓜子嗑,边吃边道:“像谁没有过似的,这也值得张扬!?”

贴身侍婢杏花笑着道:“伯爷与夫人毕竟新婚,欢喜也是有的。”

王氏翻了个白眼,又嗑了十来个瓜子才抹了抹沾在嘴唇上的瓜子道:“这下可好了,家是她当着,也有了伯爷的骨肉,如今也算站稳了脚跟,我这个嫂子还能怎么她?”

“夫人只管安享富贵就是了。伯爷和夫人都是重情义之人,只要您与老爷住在伯爵府一日,就会善待您一日的。”

“呸!老娘是那样儿贪图富贵的人吗!老娘争的是一口气!”

王氏唾沫险些喷在杏花脸上。

杏花低着头一动不敢动,满脸堆笑的道:“夫人说的是。”

王氏翻了个白眼,突然外头小丫头来回:“夫人,派办的李妈妈来了。”

“是吗?快请进来。”不能当家,断了来钱路,又亏空了账房一千两银子,王氏如今就等着那笔丝绸快胸本呢,是以一听是李婆子来,她心花怒放,笑着站起身应了出去。

才到廊下,却见李婆子脸色煞白跌跌撞撞的冲进来:“夫人,夫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