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倒是体贴地替她回答,“我像是在开玩笑?”

宋亦杨特别实在地摇头。

程舒诺生怕林宴再说什么,也担心宋亦杨追问,于是她冷下脸把宋亦杨往屋里推,也不管林宴什么反应,“啪”的一下甩上门。

屋内,宋亦杨有点兴奋,他跑去客厅捞手机,特兴奋地嚷嚷,“我是不是第一个知道的?苏杭是不是不知道?于施知道吗?我的妈啊好刺激!”

他才刚打开“关爱姐姐联盟”的群聊,左耳便被人提了起来,程舒诺黑着脸,“我警告你,这事你要是对外提,我他妈就废了你,断子绝孙的那种。”

程舒诺语气阴森,宋亦杨不禁打了个寒战,他赶紧举手投降,“姐,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啊,凶我干嘛。”

宋亦杨态度还不错,程舒诺放开他,也不和他贫,直接说正事,“你什么情况?不工作了?”

宋亦杨提起这事就心虚,可程舒诺来找他就是为了工作的事,他只好硬着头皮问:“程舒诺,我演技是不是很烂?”

程舒诺很认真地说:“也还好吧,你也没演过什么,又不红,观众也不记得你演了什么,你不需要有压力啊。”

宋亦杨:“程舒诺,你可真会安慰人啊。”

程舒诺:“真的吗?你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

宋亦杨:“……”

宋亦杨明显有点懈气了,程舒诺拍拍他的肩膀,正儿八经地问:“下礼拜三,易昊影城开业,我们原先有安排站台的明星,易昊临时说要加个你,你是不想来?”

宋亦杨:“不是不想,就是我觉得挺丢人的。”

程舒诺:“怎么又丢人了?”

宋亦杨:“程舒诺你还不知道吧,易昊的总裁是我老爸,他说我要是再不好好演戏,就让我回去继承家产。”

程舒诺:“......”

宋亦杨:“我这几天真的好痛苦啊,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爸说我连个像样的活动都接不到,还说我演技烂,他想给我投资演电影当主角,你知道易昊为什么要开影院吗?没错,就是为了我,说实话,我不想靠我爸,可是不靠我爸吧,我那点钱,别说谈恋爱,我这房子的水电费都交不起,我真的好痛苦啊,程舒诺,你能明白我吗?”

程舒诺:“......”明白你个鬼啊!

宋亦杨还想真情实感地继续往下说,程舒诺及时打断他,“最迟礼拜一,我们这边需要和你的团队沟通活动的事情,你不要再玩失踪了。”

“可是……”

“没有可是。”

宋亦杨也不想给程舒诺惹麻烦,他纠结了好半天,勉强点了点头。

程舒诺实在没想到,宋亦杨看着不正经,居然还有这么层背景,她起身往厨房走,转移话题道:“你不是点了火锅吗?我还没吃晚饭,吃完再回去。”

宋亦杨跟在程舒诺后头,“要不想喊林律师一起啊?”

程舒诺想都没想,“不要。”

宋亦杨这时候倒也听程舒诺的话,程舒诺还挺欣慰的,可谁知两人一坐下,宋亦杨的嘴就没停下来过,絮絮叨叨地讲叙作为一个富二代的烦恼。

程舒诺是火锅爱好者,可从来没有哪一次,想把锅底盖对面人的脑门上,她听得烦了,刚好门铃响起。

程舒诺擦擦嘴,丢下宋亦杨跑去开门,她这会不待见宋亦杨,可也对林宴没好感。

她看着门口的林宴,他换了身衣服,头发也已经擦干了,程舒诺随口问:“有事?”

林宴手里抱着笔记本,神情认真,公事公办的口吻:“是这样的,关于创世的案子,有个细节想和程经理讨论一下。”

程舒诺先是一愣,好在反应也快,“现在是私人时间,林律师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下礼拜来一趟厉衡。”

林宴倒也不急,他声音低而缓,“问题不解决我没法像程经理一样还能安心吃饭。”

程舒诺:“......”

林宴情绪淡淡,从容不迫地继续:“稍微挤出一点私人时间都不愿意吗?不会耽误程经理太多时间的。”

抛开其他感情,程舒诺有点佩服林宴的敬业,印象中他就是这样,黑白颠倒的加班,对工作有用不完的精力,她竟说不出拒绝的话,安静少顷,她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

林宴满意地抱着电脑回屋,进到玄关,他又侧眸,对着程舒诺道:“对了,忘了提醒程经理。”

程舒诺以为林宴有什么正事,认真地看着他。

林宴依旧是那副表情,声音平静,不带任何感情,“有片倒霉的菜叶黏在程经理的牙齿上了,程经理的门牙,绿了。”

程舒诺:“……”

十分钟后。

程舒诺拎着包到林宴公寓,她今天下了班就直接来找宋亦杨,刚好带着工作的笔记本。

她在沙发坐下,打开电脑,林宴还在书房里。

程舒诺打量了圈周围环境,和宋亦杨那边一样的结构,两室一厅,开放式厨房,两边的装修风格却截然不同,宋亦杨那厮自恋,客厅都是自己的艺术照,林宴却简单得多,除了必要的家具,没什么多余的装饰物。

她看完一圈,林宴正好从书房出来,穿着简单的居家服,灰色长裤配的黑色卫衣。

程舒诺有些恍惚,再见面以来,林宴每次都是西装革履的,这是第一次,简简单单的装扮,却勾起了某些记忆,这样的林宴,程舒诺太熟悉了。

她微微失神的功夫,林宴已经在她对面坐下,他用程舒诺最常用的句式刺道:“程经理这么看我,难不成是对前男友旧情复燃了?”

程舒诺回神也快,笑着和他抠字眼,“林律师指的是哪个前男友?”她有些惊讶,口是心非地说:“我对小宋好像是有那么点......”

她还没说完,林宴却不动神色地打断她,“程经理还是说正事吧。”

程舒诺敛了笑,把笔记本放到腿上,“您说,有什么问题是需要我们......”

她刚起了个头,林宴兜里的电话响了下,程舒诺话语微顿,林宴再次打断她,“抱歉,我先接个电话,麻烦程经理体谅一下。”

他说完,也不等程舒诺回应,起身往书房走。

林宴慢条斯理的离开,程舒诺“啪”的一下合上电脑,她觉得林宴完全就是耍她,一时间也有了脾气。

她整理起手边的东西,打算离开,走到门口了,又转身往书房看了眼,林宴仿佛能预见似的,倚靠在书房门口,他一边轻轻讲着电话,一边淡淡看着她。

程舒诺脚步顿住,她深吸了口气,又折身回到客厅。

林宴确实在打电话,他说话声很轻,却都能轻飘飘地吹过来,程舒诺耐着性子等,林宴却并不着急,程舒诺实在无聊,她枕在沙发背,微微阖着眼休息。

耳边是林宴清冽淳厚的声音,程舒诺心思不禁有些软,某些飘远的记忆恍然坠入心间,两人同居的那段时间,就是这样,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等着心上人回来,有时候实在晚了,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已经是在床上,身边有浅浅的呼吸声,她一颗心满满当当的,主动滚进男人怀里,安心地再度睡去。

......

林宴挂了电话,重新回到客厅,程舒诺却没了动静,他脚步停下,发现沙发上的程舒诺抱着电脑,枕在沙发上呼吸浅浅,竟然睡着了。

林宴眼眸浮上层复杂情绪,他回来这么久,见到的程舒诺多半是肆意张扬的,可眼下,她静静靠在沙发上,眉目如画,睫毛恹恹盖下,柔柔地掩饰眼底情绪,眼角眉梢有藏不住的温柔流转……

林宴愣在原地,门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他快步走到门口,意料之中的,宋亦杨站在门外。

宋亦杨正想喊程舒诺,林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宋亦杨视线瞥到,他压低声音,有些无奈地说:“程舒诺睡着了?唉,她就是这样,别看她平时看着挺聪明的,其实特别缺心眼,怎么可以随便在男人家里睡着啊,我们几个小的,有时候还真担心她。”

他感慨地说完,林宴没什么反应,宋亦杨便轻声道:“林律师,我抱程舒诺到我那边吧,就不打扰你了。”

宋亦杨说着,便要往客厅走,林宴却拦下他,“没事,不打扰。”

宋亦杨是个实在人,“我不放心啊。”

林宴:“有什么不放心的,都是前男友。”

宋亦杨摇头,有些踌躇不定,说心底话,他觉得是不一样的,他们是相亲相爱有组织有纪律的,定期还会聚餐,林宴却是突然冒出来,名不正言不顺,程舒诺都不愿意承认的那种山寨货。

林宴见宋亦杨犹豫,他道:“你们在一起多久?”

宋亦杨:“两礼拜吧。”

他说完,便看到一向冷淡的林宴,嘴角很轻地弯了下,宋亦杨略微愣神的功夫,林宴直接关上门。

宋亦杨:“……”

屋内,林宴折身往沙发走,他轻轻靠近程舒诺,把她怀里的笔记本放到茶几上。

林宴低头看她,脸上情绪淡淡,指腹却细心地剃过程舒诺嘴角,把她唇边的半缕头发勾到耳后,临末了,他微微俯身,右手搭上女人后背,左手从膝弯穿过,小心地把人抱起。

程舒诺往他怀里蹭了蹭,似乎是不太舒服,林宴没看怀里的人,抬脚往卧室走,方才迈出小步,耳边便响起女人惊讶的声音,“你想干嘛?”

程舒诺很快醒了,林宴脚步一顿。

沉默半响,他垂眸,程舒诺正错愕地看着他,眼里有毫不掩饰地警惕,前一刻的温柔全然没了踪影。

林宴眼底异色转瞬即逝,他嗓音往下沉:“你在我家睡着了,我正打算把你扔出去。”

程舒诺没想过林宴这么混账,她心中微刺,挣扎着要落地,也道:“你要是把我扔出去,我会告你故意伤人。”

林宴却没放手的意思,依旧抱着她,“你确定要和一个律师讨论什么是故意伤人?”

程舒诺一噎。

林宴的架势,程舒诺担心下一秒真会被扔出去,她心下百感交易,蹙着眉,语气有点急,“你别太过分了。”

林宴却目光锁住怀里的人,没什么情绪地问:“你一直都这么随便吗?”

林宴拐着弯骂她,她干脆也不挣扎了,乖乖由他抱着,扬言挑衅:“扔吧,不扔不是男人。”

林宴一听,眉宇间寒冰散尽,反倒笑了,“我是不是男人,你难道不清楚?”

林宴话里有话,程舒诺面颊一热,却逼自己不露声色,她浅浅地笑,略微讽刺地说:“多少年了啊,你是不是男人,我还真不清楚。”

“程经理的意思是......”

他突然低下头,程舒诺还来不及避开,林宴已经凑到她唇边,轻轻吹了口气,低低问:“想现在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林宴:“程经理你的门牙,绿了。”

程舒诺:“林大律师,友情提醒一下,您的头也是绿的,或者你还想更绿?”

林宴:“老婆你冷静一点啊!不要冲动啊!”

咦,评论怎么越来越少了?

我在厕所哭晕了,骗人林宴是狗呢。

某六:“林宴都是因为你,你到底有没有用啊,留不住人!没用!又老又丑难怪追不到老婆,小天使都不喜欢你!我要换了你!”

林宴:“??????”

第9章

程舒诺呼吸一滞,四肢霎时紧绷了起来,林宴手臂微收,没错过她的任何反应。

毕竟是有过亲密纠缠的恋人,手心触到的肌肤,点点传来的温度,程舒诺眼神微闪,虽然快到无法捕捉,可林宴清楚的知道,现在的程舒诺很紧张。

林宴心底滑上一丝异样,突然有几分不受控制的情愫蔓延,偏偏又倏地想起那天在车上程舒诺的一字一句,心思一转,说出的话,又带上了讥诮,“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发生点什么也挺正常的。”

他话语刚落,也不等程舒诺反应,搁在程舒诺膝弯的手臂撤回。

双脚忽地悬空,脚尖刚触地,程舒诺还来不及站稳,林宴重新拽上她的手腕,程舒诺不耐烦地想甩开,“你到底发什么疯?”

林宴却没松手,手臂一收,强行把程舒诺拉近怀里,程舒诺扬眉瞪他,林宴却压低嗓音一字一顿:“和谁都可以,为什么和我不行?”

程舒诺觉得林宴完全不可理喻。

再见面以来,林宴的态度,她实在搞不懂,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这么一个祖宗。

这会扎扎实实往男人怀里一撞,鼻梁磕上对方硬朗的胸膛,她疼得闷哼了声,眼泪都差点出来。

林宴依旧是那副模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程舒诺拼命压下脾气,她抬眸,触上林宴漆黑的眸子,“这算什么?”

她扭了下被林宴握住的手腕,林宴手上力道没变,程舒诺扯出一个笑,硬声道:“我是什么人你管得着吗?我随便也好,不检点也罢,关你什么事?哪条法律规定谈恋爱违法了,又有哪本书上写前女友跟谁做.爱要请示前男友了?”

程舒诺咄咄逼人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林宴脸色微变,眉间捎着股意味不明,他似乎是语塞,喉头滚了滚,并未开口。

程舒诺却理直气壮地往下说:“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和林栩相亲,是我妈安排的,再说了,和他相亲前,我已经和苏杭分手,哪里有问题?”

林宴微微垂着眼,藏起几分情绪,他沉默半响,才低声开口:“不是因为林栩。”

程舒诺也看着他,“那是为什么?”她顿了下,也不知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嘲意,紧接着便戏谑地问:“林大律师,你现在是在吃醋吗?吃我的醋?”

林宴尾睫一颤,程舒诺表情讽刺,眼底只有对他的不屑和排斥,短暂地愣神后,他甩开程舒诺的手腕,平静地否认:“你凭什么觉得我还在乎你?”

程舒诺完全当玩笑话问得,林宴不可能吃醋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别说现在,哪怕是过去,林宴也不曾因为她对谁有过醋意,他向来清清淡淡从容不迫,毫不在意,除了不在乎,程舒诺找不到别的理由。

林宴这么说,程舒诺退到两步之外,两人距离拉开,她不适当地转了下手腕,“那你三番五次的给我脸色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刻意停顿,再度开口的时候语气有些不正经,“林律师想跟我玩一夜.情?”

她眉眼俏,话尾往上卷,林宴眸色更深,薄唇紧抿,视线一动不动紧锁着她。

程舒诺被他看着,也不窘迫,甚至故作魅惑地眨眼,佯装老练地说:“你到底懂不懂规矩?这种事要你情我愿才有意思啊。”

她风情万种地提醒他,再次在林宴眼里看到全然不加掩饰的厌恶,她便又无所谓地耸肩,“也是,凭林律师的条件,什么女人找不到,春宵苦短啊,我就不在这耽误林律师大事了。”

言语间,她没再看林宴,折身走到沙发旁,从容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慢条斯理地往玄关走。

林宴一直保持沉默,程舒诺也不在意,换好鞋,手臂搭上门把正想推门出去,身后却传来林宴没什么波澜的声音,“程舒诺,你真的这么想?”

程舒诺没听懂,也不想揣测他话语里的深意,便转身对他笑着点头,却看到林宴眼底一闪而过的受伤,她想要再确认,却又没了踪影。

程舒诺觉得自己眼花了,她站在门口,礼貌道:“林律师好像不太喜欢我,工作的事就不放在私下聊了。”

话落,她推门离开。

林宴却愣在原地,黑眸深邃,神色复杂,客厅的窗帘没阖紧,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天边最后一抹光也沉入夜色里,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恍惚回神,快步走到玄关,紧接着推门出去,却刚好看到电梯里出来的宋亦杨。

宋亦杨也看到林宴,依旧热情地招呼:“林律师,我刚刚送程舒诺下去,在超市买了点酒。”他提了提手里的塑料袋,“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啊?”

林宴不答反问:“她回去了?”

宋亦杨点点头,“对啊。”

林宴没再说什么,沉默地关上门,宋亦杨撇撇嘴,刚刚走到门口,身后的防盗门却再次推开。

“两礼拜,我们喝一杯。”

宋亦杨看了眼四周,没其他人,他指了指自己,不确定地问:“两礼拜?林律师你叫我啊?这是你给我取的爱称吗?”

“算是。”

宋亦杨:“......”

***

程舒诺按掉闹铃,把被子盖到头顶,她打算再睡一会,门铃又“叮叮叮”地响。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情不愿地下床开门,便看到韩辰遇站在门口,冲她晃着手里的早餐袋子。

程舒诺转身往客厅走,半是玩笑地问:“一大早的,你上我这就为了给我送早饭啊?”

韩辰遇虽然已经搬出去,可对这边也熟悉,便拎着袋子在厨房忙活,一边把早点腾到碗里,一边开口道:“我哪有这么闲,昨天排的晚班,今天调休,就顺路过来一趟,主要是想提醒你,下午的事你没忘吧?”

程舒诺先是愣了下,思索片刻,方才反应过来,要不是韩辰遇提醒,她是完全忘了下午还有事,这几天公司事情多,好不容易周末,昨天还差点被林宴搞得精神分裂,她整个人都有点不在状态。

韩辰遇端着碗筷从厨房出来,把手里的小半杯豆浆递给程舒诺,“张医生是我的一个前辈,我和她说好了,约的时间是下午一点。”

程舒诺伸手接过,提了拒绝的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口,思忖半响,她点点头,“你放心,我会去的。”

韩辰遇和她提过很多遍,她排斥和人亲密这毛病吧,得找个心理医生看看,程舒诺其实是不在意的,她没有结婚的想法,也没有精力和谁维持一段稳定的感情,再者,她收入不低,完全不需要依赖谁,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她真心觉得挺好的。

无奈韩辰遇特别坚持,也许是职业病,总劝她找个心理医生聊聊,程舒诺这人没什么朋友,韩辰遇是她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她明白韩辰遇是真的关心自己,于是也不好一直拒绝。

韩辰遇得了肯定答案,心下松了口气,言语上仍是关切,“其实没什么的,就是聊聊天,你别太有压力,就当见个朋友。”

程舒诺笑了,揶揄道:“知道了,我会去的,我说你啊,干脆当我妈得了。”

韩辰遇也笑了,“我可不想当你妈。”

......

下午一点,程舒诺准时出现在咨询室。

负责的心理医生,是三四十左右的女人,保养得很好,即使不说话,嘴角也总挂着淡淡的笑,给人的感觉亲切却不刻意。

程舒诺坐在浅色的沙发上,轻轻扫了圈,左边墙壁是个木制书架,上面零散放着些书,空出来的隔板上也摆着些相框,右边墙角则摆着各种盆栽,绿意一片。

她坐了几分钟,负责的张医生才在她身侧坐下,温柔地说:“辰遇那孩子经常提起你,舒诺真的很漂亮。”

程舒诺笑着说了声谢谢,也有些好奇,便又道:“张医生和辰遇是?”韩辰遇只说是认识的前辈,更深层的关系她不太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