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个,明西玥翻了一个白眼,说起自己痛苦的回忆:“初中跟小女生手拉手去厕所,被教导主任看到,直接请了家长,理由是我早恋且进女厕所!那时候学校不让女生留长发,老师却单独点我的名字,让我把头发留长一点,结果我的头发刚刚到耳根的长度,就被学校门口检查的老师赶回家去,说发型不合格,男生只能剪成毛寸,最后我哭着给班主任打电话,班主任才把我领了进去。在老师开周会的时候,班主任把我领了进去,给全校老师过目,从那以后,全校老师都认识我了。”

听完这些,熊伊凡笑得前仰后合,本就嗓门大,没想打起滚来愣是将明西玥踢下床去。她只能自己重新爬上来,就看到熊伊凡擦着眼泪来扶她,问:“没事吧?”

“其实我更想这样问你。”

她们重新躺好,又聊了很多。明西玥说起自己因为长相男性化,闹过的一些误会,熊伊凡说起了因为她嗓门大,太过于女汉子,闹出的笑话。

后面的话题,渐渐靠拢到她们的男朋友,女生夜间聊天总是这样,原本天南海北,恋爱后,话题总是围绕着自己的男朋友,说他的不好,接着闺密安慰,心中心结淡化,然后继续跟男朋友恩恩爱爱。

第二天,熊伊凡跟以往一样,起了一个大早,洗漱完毕,就看到翁璟城的短信,询问他可不可以进来。

某人进来的时候,熊伊凡正在帮明西玥整理她的礼服,两个人见面后点头问好,接着他进了卧室,坐在床边,温声细语地劝明西玥起床。显然,这么温柔是不管用的,她哼哼唧唧地不肯起来,他就一下接一下地吻她的额头、她的脸颊。

熊伊凡探头看了两眼,最后吐了吐舌头,躲到楼下客厅去了。

两个人走下楼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了,那时候熊伊凡已经看完一个娱乐节目了。

“小熊,我们先去民政局登记,晚上再开婚宴,你要不要一块儿去?”明西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淡黄色带着白色花纹的小礼服,很是精致、清新,她说过,红色的背景穿黄色最抢镜。

“一块儿吧,不然我也没事做。”熊伊凡当即起身,继续跟着两个人做电灯泡。

看得出,今天的明西玥有些紧张,就算只是去民政局办理手续。

翁璟城一直握着她的手,用最温柔的话语安慰着她,让她别那么拘谨。

后来,薛阳也赶来了,一直跟熊伊凡站在一块儿,观望着两个人登记结婚的全过程。

“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熊伊凡突然好奇,去问薛阳。

“问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主角。”

“说说看嘛,看到闺密嫁给别人,我也有点不舒服呢。”

“说实在的,看着自己的青梅竹马跟心爱的男人走在一起,我真心地祝福,但是总觉得,自己精心培养的药草,被人用除草机割了,还割成一片一片的,弄得一点药用价值都没有了。”

“听着怪惨的。”

这世间,诸多事物都会改变,所有的人都在快步前进,如果不变得主动一些,恐怕就会发现,原本在身边的人都已经走远了,周围只有自己一个人原地踏步。

原来,明西玥爱薛阳,爱得坚定不移。

曾经,薛阳爱杜梦瑶,爱得刻骨铭心。

现在,她嫁给别人,成了别人的妻子。而他,依旧独身一人,会经常去监狱外徘徊,却不肯进去看里面的那个女人一眼,如今那个女人出狱了,他也从未联系过她。没有人知道,薛阳到底还爱不爱杜梦瑶,又或者在后悔错过了明西玥,没人能看透他,也不愿意看透,那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小秘密了。

拿着结婚证,明西玥有些语无伦次,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问薛阳:“你也来啦?”

“才看到我?”他气极反笑。

“嗯…你看啊,结婚照上,我的表情好僵硬,就好像打了石膏一样。”她说着,把结婚证打开给薛阳看。

薛阳看了看,忍不住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安慰:“没事,比你老公帅多了。”

翁璟城当即没好气地“呸”了一口。

在婚宴上,明西玥依旧没能放开,她还未能从明家长女,换位到翁太太,所以,一直是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

翁璟城抽空到了她身边,用手肘去撞她:“你脸上的石膏什么时候能卸下去?”

“我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

“今天要见你的很多朋友、家人、客户,他们会不会挑剔我?”她总是对自己不够女性化没有自信,今天又为了婚宴,特意穿了白色的长纱裙,设计上很能凸显她的气质,却没能提升她穿女装的信心。

终于知道了她所担心的,他忍不住觉得好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你是我选择的,他们只会接纳你,如果他们不喜欢你,只能说,他们不尊重我的决定,不尊重我的人,是不爱我的人,就不必在意。至于客户,你更加不必在意,因为他们只会竭尽所能地跟你交好。”

“这样啊…”

“嗯,暖暖,虽然说,我比你大上几岁,不能陪你到最老的年纪,不过,我会爱你到我的心跳停止。”

她抿着嘴唇笑,往他的肩膀上靠了靠,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话题:“不如我们早点生个孩子吧?”

“你这么着急?”

“不是,我怕过几年你不行了。”

“…”

看到他一瞬间黑了的脸孔,她笑得更加开心,主动拉住他的手,走进大堂。最后他也只是宠溺地笑,跟着她走了进去。

这一天,酒宴为她而摆,红毯为她而铺,灯光璀璨,祝福的掌声是送给她的,以及,她深爱的他。

在这一天,她要嫁给她最爱的男人。

今生今世,携手共度。

番外二:重聚

接到齐小松打来的电话时,丁茗正在图书馆借书,准备最新报道的材料。为了防止吵到其他看书的人,她特意挂断了电话,走出图书馆才重拨了回去。

电话那端的齐小松声音有些落寞,也不知是在撒娇,还是真的有些悲伤,他说:“还以为你也不想理我了呢。”

“怎么了?”她只是这样问,却不想知道答案,因为齐小松失落的原因,一定跟熊伊凡有关,她在两个人之间左右为难了这么多年,对这一点也习以为常。

“能帮我一个忙吗?”齐小松问道,果然避开了她的问题。

“我可以拒绝吗?”

“我已经在你的公司门口了。”

丁茗小跑着出了图书馆,手中还捧着刚借来的书,如果不是这家图书馆离她公司比较近,她恐怕真懒得理齐小松了。在公司门口超市的遮阳伞下,齐小松正靠着行李箱坐着,即便这样,也比其他人高出许多来,十分显眼。

他看着她微笑,曾经稚嫩的脸颊已经成熟了许多,棱角分明,浓眉配上璀璨的双眸,神采奕奕,微微扬起的嘴角,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帅气。

其实齐小松一直很帅,至少在丁茗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婴儿肥都没了,不可爱了。”齐小松看到她之后,开口便是这句话。

丁茗高中的时候有些婴儿肥,脸蛋圆圆的,身材丰腴,声音甜美,一直是一名特别可爱的女生。到了大学就摆脱了稚嫩,多了些成熟。如今上班了,已然成了瓜子脸、身材瘦削的女生。

她的眉眼极为精致,不算特别漂亮,却十分耐看,她又喜欢穿素雅的衣服,平日里性格温柔,有些文艺范,追她的男生多了去,她却一直保持单身状态。

再去看眼前这帅气的大男生,她不由得有些惆怅。当年不成熟的喜欢,现在回顾起来,还是有几分心酸。

“找我有什么事?”丁茗掖了掖头发,捧着书,站在他对面,亭亭玉立。风扬起她的碎花雪纺裙,飘飘荡荡,发出猎猎声响。

齐小松起身,猫着腰才能不顶到遮阳伞,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他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几瓶果酱,递给了丁茗:“帮我把这个给小熊。”

丁茗有些不解,伸手接过来抱在怀里,真别说,挺沉呢!

“你…给她这个干吗?”她问。

“小熊在微博说,最近做出来的点心总是没有在家里做的好吃,还是他爸秘制的果酱更入味,我就去她家店里要了这些,给她带过来了。”

丁茗突然想起是有这回事,可主要意思是,颜柯嫌她最近做的点心没有以前好吃了,她才想到自己父亲秘制的果酱。

然后,齐小松这个蠢货居然为了这个,专门从老家带着这些破果酱来A市!

“你干吗不自己给她?”丁茗没好气地低吼了一句,平日里温柔的形象全无,她根本无法理解齐小松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本来是想这样的,可是…让颜柯看到不好,你帮我给她吧,就说你顺便带过来的。”

“我最近在写报道,哪里有时间回去给她带这些东西?”为了防止吵到其他看书的人,她特意挂断了电话,走出图书馆才重拨了回去。

电话那端的齐小松声音有些落寞,也不知是在撒娇,还是真的有些悲伤,他说:“还以为你也不想理我了呢。”

“怎么了?”她只是这样问,却不想知道答案,因为齐小松失落的原因,一定跟熊伊凡有关,她在两个人之间左右为难了这么多年,对这一点也习以为常。

“能帮我一个忙吗?”齐小松问道,果然避开了她的问题。

“我可以拒绝吗?”

“我已经在你的公司门口了。”

丁茗小跑着出了图书馆,手中还捧着刚借来的书,如果不是这家图书馆离她公司比较近,她恐怕真懒得理齐小松了。在公司门口超市的遮阳伞下,齐小松正靠着行李箱坐着,即便这样,也比其他人高出许多来,十分显眼。

他看着她微笑,曾经稚嫩的脸颊已经成熟了许多,棱角分明,浓眉配上璀璨的双眸,神采奕奕,微微扬起的嘴角,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帅气。

其实齐小松一直很帅,至少在丁茗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婴儿肥都没了,不可爱了。”齐小松看到她之后,开口便是这句话。

丁茗高中的时候有些婴儿肥,脸蛋圆圆的,身材丰腴,声音甜美,一直是一名特别可爱的女生。到了大学就摆脱了稚嫩,多了些成熟。如今上班了,已然成了瓜子脸、身材瘦削的女生。

她的眉眼极为精致,不算特别漂亮,却十分耐看,她又喜欢穿素雅的衣服,平日里性格温柔,有些文艺范,追她的男生多了去,她却一直保持单身状态。

再去看眼前这帅气的大男生,她不由得有些惆怅。当年不成熟的喜欢,现在回顾起来,还是有几分心酸。

“找我有什么事?”丁茗掖了掖头发,捧着书,站在他对面,亭亭玉立。风扬起她的碎花雪纺裙,飘飘荡荡,发出猎猎声响。

齐小松起身,猫着腰才能不顶到遮阳伞,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他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几瓶果酱,递给了丁茗:“帮我把这个给小熊。”

丁茗有些不解,伸手接过来抱在怀里,真别说,挺沉呢!

“你…给她这个干吗?”她问。

“小熊在微博说,最近做出来的点心总是没有在家里做的好吃,还是他爸秘制的果酱更入味,我就去她家店里要了这些,给她带过来了。”

丁茗突然想起是有这回事,可主要意思是,颜柯嫌她最近做的点心没有以前好吃了,她才想到自己父亲秘制的果酱。

然后,齐小松这个蠢货居然为了这个,专门从老家带着这些破果酱来A市!

“你干吗不自己给她?”丁茗没好气地低吼了一句,平日里温柔的形象全无,她根本无法理解齐小松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本来是想这样的,可是…让颜柯看到不好,你帮我给她吧,就说你顺便带过来的。”

“我最近在写报道,哪里有时间回去给她带这些东西?”

齐小松当即惨兮兮地笑,双手合掌对她拜了拜:“帮帮忙,你是我的救世女神!”

丁茗捧着这些东西迟疑了好一会儿,抬脚踢了一下他的行李箱:“你来送个果酱,带行李干吗?”

“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准备顺便旅游。”

“这样…”她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全给了齐小松,然后从包里取出手机,直接打给了熊伊凡,“喂,小熊啊,最近公司忙吗?小松来我们这边旅游了,你过来一块儿玩两天呗。嗯,他还特意给你带了果酱,你家熊老爹秘制。”

这个时候,电话里传来熊伊凡尖叫的声音,齐小松站在一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还是老样子,跟她打电话,都不用开扬声器也觉得震耳欲聋。

“谢谢。”犹豫半天,他还是道了谢。

“住的地方找到了吗?”

“随便找一家快捷旅店就可以了。”显然,他来了之后便直奔她这里了。

丁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挥了挥手:“跟我来吧。”

“突然觉得你特别可靠。”齐小松还不忘记奉承两句。

大学毕业后,熊伊凡、齐小松跟丁茗选择了就业,而颜柯选择了硕博连读。

熊伊凡跟齐小松依旧跟高中时一样,性格大大咧咧,见面就互相嘲讽,然后哥俩好一般到处胡吃海喝,谈天说地。

熊伊凡在A市也待了五年多,对这里颇为熟悉,哪里有好吃的东西全部清楚,最厉害的一点是,她熟知附近所有饭店的WiFi密码。齐小松难得来A市一趟,自然是带着他到处吃东西。

“你的小工作室怎么样?”熊伊凡一边吃着东西,将嘴巴塞得满满的,一边问他,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在熊伊凡结婚的时候,齐小松跟白语泽居然一见如故,合开了一家摄影工作室。他们的工作室经过装修,虽然比不上摄影连锁机构热闹,单子也不多,却因为工作室员工少,几个人分红后,收入也不错。

“小白…”齐小松刚开口,就想到颜柯的外号也是小白,突然闭了嘴,改叫全名,“白语泽本来就有些名气,我们在微博上搞搞活动,经常发一发相片,也有不少人跟我们约拍。毕竟像我们这样文艺范的约拍,跟影楼那种化浓艳的妆,穿个衬衫露露腿的个人写真有很大的不同。闲暇时间,我们还会找模特拍片,把相片卖给杂志社做封面、插图什么的。”

“可不就是,白语泽都能把我这样的拍得特别漂亮呢!”熊伊凡跟着附和。

“拍你的话,主要还是靠后期PS。”颜柯突然在这个时候插了一句话,让场面一静。

没一会儿,齐小松跟丁茗齐齐偷笑,让熊伊凡更加尴尬。

如果这句话是齐小松说的,熊伊凡一定会一巴掌拍向他的后脑勺,可这话是颜柯说的,就算结了婚,颜柯还是熊伊凡的男神。于是,她只是突然扑过去,在他怀里好一顿抓,因为颜柯有些怕痒,最后只好道歉。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见你长高啊。”齐小松有些不悦,开始拿颜柯的身高数落。

颜柯高中时的身高是178厘米,就算大学毕业了,依旧在179厘米徘徊,始终没有奔到180厘米。不像齐小松,高中便有191厘米的身高,如今195厘米,穿一双稍微厚底的鞋,直接有两米高,好似一个巨人。

颜柯身材瘦削,目测并不矮,只是不愿意跟齐小松站在一块儿,被他这样数落,颜柯当即蹙眉,憋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但是我目测一定有一米八。”

齐小松本以为颜柯会恼羞成怒,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当即大笑出声:“嗯嗯,我看着足有一米八五!”

颜柯不屑地撇嘴。

熊伊凡则是帮颜柯说话:“颜柯这样挺好的!你就是一个傻大个子,高中时就是,满操场找你,只要随便扫视一眼,就能看到你。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着,鹤立鸡群!”

紧接着,四个人开始聊高中时的事情,颜柯虽然闷,却也会时不时接上几句话,聊到后半段,他们才发现,某人居然是在讲冷笑话,让几个人哭笑不得。

吃完饭,熊伊凡开着她那辆破车送丁茗跟齐小松到了丁茗公司附近,再跟颜柯回了自己的住处。看着开车离开的两个人,丁茗忍不住感叹:“现在看他们,觉得还挺幸福的,不像之前,颜柯总是高高在上的模样。”

“是啊…”齐小松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毕业后,很多人都会十分忙碌,有的人忙着工作、奋斗、恋爱、成家立业。

有的人忙着怀念、缅怀、忘记。

老同学聚在一起,欢笑着说着过往,说着说着,却快哭了。

青春逝去了,记忆中的那些画面却依旧清晰,甚至是下课后蜂拥而至的便利店,又或者是课本上,用几种颜色的笔写的随堂笔记。

时间从未停止过,越是成熟了,越喜欢回过头,去看看曾经的过往,或喜或悲,都是那样美好。

齐小松走的时候,是丁茗去送的。

颜柯要去弹钢琴打工,熊伊凡的公司正在举办招聘会,没办法再请假,只好托丁茗将齐小松送到机场。

临登机的时候,齐小松突然用大手盖住她的头,揉了揉,才道:“之前一直没说,你变漂亮了。”

“我自己知道。”她躲开他的手,推着他让他快去登机。

他也不再客套,走入登机口,却听到丁茗在他身后大喊:“赶紧找个女朋友吧,浑蛋!”

他听了之后笑了笑,对她挥手道别:“你也是啊,矮子!”

直到齐小松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她才突然红了眼眶,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是想起了自己愚蠢的单恋,还是在为自己无果的爱情心酸?

她抱着膝盖,蹲在候机大厅里,哭得像个孩子,嘴里喃喃自语:“赶紧找个女朋友吧,浑蛋…浑蛋…”

她习惯了没有人陪伴,早早就学会了生病时自己照顾自己,悲伤时偷偷哭泣。

她以为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现在,她终于明白,有些人闯进她的心里,只是为了给她上一课,让她变得不再幼稚、充满幻想,接着狠心离开。

可是,一个长大的女人不会再去埋怨,只会在心里祝福:浑蛋,你要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