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很认真地回忆,但他的确也所知不多,只模糊地知道一点片段,虽然脑海里八卦老板隐私猜测了千百种可能,但毕竟都是想想而已,全是没凭没据自娱自乐。如果让他凭着良心说话,他们尤总虽然脾气臭,但在感情方面,并没有玩弄别人还仗势压人的先例。

那认真的样子,让尤嘉都要生出欺负老实人的愧疚来了。

她实在羞愧,这么情真意切的场面,她很想捶桌大笑,最后只好绷直了唇角,语重心长地教导他,“文清啊,做助理呢!是不能如此傻白甜的,多向你们尤总学学。”

尤靖远那么个脸皮厚心黑的野兽派暴君型人格,竟然带出来个如此纯真无邪的天使助理,这可真是太神奇的一件事了。

文清没有被尤靖远骂到卷铺盖走人,可见尤靖远偶尔还是有点儿良心的。

尤嘉当然没有跟老尤和尤妈说,娱乐圈里真真假假风言风语多少啊,她喜欢听尤靖远的八卦,但也不见得就会信。

编排尤靖远是一种乐趣,这种恶趣味,只属于娱乐范畴,娱乐嘛!当不得真。

文清似懂非懂地走了,临走之前还看了一眼尤嘉,似乎生怕她告尤靖远的状似的。

搞得尤嘉哭笑不得。

尤嘉以阿姨有事请假,家里太冷清为由,赖在家里待了大半个月,老尤同志虽然面相严厉,但对宝贝儿女儿可谓是真·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日常接送她上班,变着花样给尤嘉做好吃的,给钱给钱给钱,买买买,准准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行行,好好好,对对对,我闺女最好,我闺女最厉害…

尤妈整天骂老尤同志,“你看看你把她惯得,嫁了人还跟小孩儿似的。”

然后尤嘉准备走的时候,尤妈自己打自己脸地毫无底线地给她装了一大袋的新鲜食材,两条大活鱼,三箱零食,一坛子自己做的泡菜,七八个装了妈妈牌爱心菜的保鲜盒,一罐子据说养颜滋补的高价买来的药谷粉,六张购物卡,七只大闸蟹…

她家那辆老尤为了钓鱼专门改造扩容了后备箱的车,后面塞得满满当当的,让尤嘉恍惚有一种自己不是回家,而是搬家的错觉。

她蹲在车库门口,看着老尤还意犹未尽地想搬点儿什么下来的样子,连忙起身抱住他,“爸爸爸爸爸,你们不要这么夸张,不知道的还以为阿季对我不好呢!”

老尤傲娇地哼了声,“他对你好是他对你好,爸妈对你好是爸妈对你好,不掺和。等哪天他不对你好了,还有爸妈加倍对你好,到时候损失的是他。”

尤嘉:“…”

这强大的逻辑。绕口令似的。

另外,“爸,你看看你都想的什么…”

就不能盼她点儿好。

老尤亲自开车送她,尤妈副驾压阵,到家的时候,又忙里忙外帮她把东西捯饬上去,阿姨这会儿已经在家了,开了门,笑着说:“赶巧了,阿季妈妈也在。”

进去的时候,尤嘉的婆婆,陆季行的妈妈——姜嫣女士,在厨房里,正忙着把带来的东西摆进冰箱了,尤嘉叫了声,“妈!”然后凑过去看,“你又带了什么给我啊?”

她打开冰箱门,先“哇”了一声,又“哇”了一声,调侃说,“嗯,我觉得我的冰箱可能太小了。”

姜嫣女士认真地点点头,“嗯,是小了点儿,改天我定个冰柜给你送过来。”她左右转了转,纤纤玉手抬手一指,“那边吧,靠着那面墙,改制一个整体冰柜。”说完摇摇头,“你这房子装修就不好,空出来太多。早知道还得妈帮你们看着。”她又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厨房门口,对着旁边的储物间说:“或者把储物间拆了,改成冰库也行,把书房旁边的收藏室隔开一个杂物间出来。”

她这边已经认真地规划给她改造房子的事了,尤嘉默默风中凌乱成一团随风舞蹈的海草,抱住姜嫣女士的脖子,撒娇说:“妈妈,我开玩笑啦,我和阿季两个人住,哪里用得上冰库这种东西,太夸张了。”

她又没有亿万家产要继承,不能这么浪费社会资源。

这时尤妈走了进来,看见姜嫣,眉开眼笑。逮着亲家母好一通寒暄,日常互吹,一个说:我们尤嘉好福气,嫁了个好人家。一个说:阿季才是运气好,娶了个好老婆。

听得尤嘉都起鸡皮疙瘩,两个人还不嫌腻味,恨不得把对方儿子闺女从头发丝到脚底板排着夸一遍。

姜嫣从来喜欢尤嘉,模样好,脾气好,乖巧懂事,简直是天使一样,谁不想要个粉雕玉琢,精致可爱的女儿,她原本以为自己没这福气,倒是儿子争气,给她带回来一个,真是每天做梦都要笑醒,就想把什么都给她,宠着,爱着,疼不够。

三个人完成了一次热情洋溢的会面,终于要起身离开,尤嘉挽留不住,只好起身依依不舍地送人走。

门口几个人又难舍难分地攀谈起来,姜嫣女士抓住尤嘉的手,对尤妈说,“嘉嘉和阿季的孩子,一定会很漂亮。”

尤妈附和,“可不是嘛!不好看都没天理了。”说要看了看尤嘉的肚子,“还不打算要?”

其实最近半年都没做什么措施,不过两个人见面时间不多,也没…几次。

被父母问,尤嘉不好意思地脸都红了,“也没刻意不要,得…看缘分。”

姜嫣和尤妈相视一笑,好像从尤嘉这句话里,已经看到了孙子孙女外孙子和外孙女已经长大成人结果生子了,一个个地激动万分,就儿童房要怎么设计的问题,再次谈论了几个回合,终于带着满意的微笑移驾回家了。

尤嘉送走人,回来躺在床上,觉得自己整个人依旧是那棵风中凌乱的海草。

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给陆季行发消息:阿季,我已经到了被催生的年纪了T﹏T其实生个孩子也不错,热闹,你不在家,家里好冷清╯^╰!

她这满腔的控诉没得到回应,他应该是在拍戏。

尤嘉撇撇嘴,大忙人喂!

她和犯懒的灵魂做了十分钟激烈的斗争,最终挣扎着去洗了澡,今天折腾一整天太累了,几乎洗完澡倒头就睡。

但睡不安稳,一直做梦,胡梦颠倒的,一会儿梦见自己生娃娃了,一会儿梦见自己变成了娃娃,一会儿是她给孩子喂奶,一会儿是陆季行给她喂奶,她在梦中还在抗议这奇葩的设定和剧情,迷迷糊糊地听见“咔哒”一声,房门开了。

尤嘉登时清醒了,冷汗倏忽冒了出来,第一反应是家里是不是进贼了。

虽然小区的安保措施很强,但小概率事件还是有发生的可能的,再加上她刚刚做了一连串的胡梦,脑洞正大着呢!一瞬间她都脑补出来自己激烈反抗的画面了。

就这么僵持着,她在装死还是奋起反抗之间疯狂摇摆的时候,房间灯啪嗒一下亮了。

陆季行一边解着袖扣,一边儿勾开浴室的门,这时候他上衣已经脱了下来,他随手扔在了床上,抬步过去衣柜拿睡衣,在这片刻的间隙里,顺手解了皮带,把裤子也脱了,扔在床头柜上。

他这时只穿了一条平角裤,回身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尤嘉,有些疲倦地掐着眉心,随口问了句,“吵醒你了?”

被惊吓和活春宫双重刺激的尤嘉,依旧是一颗随风舞动的海草。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咽了口唾沫,“你就不能好好脱衣服。”

边走边脱,可把他能耐的。

陆季行又瞥了她一眼,乐得笑出了声,这孩子怕不是没睡醒说胡话吧!

“你倒是给我示范一下,怎么叫好好脱?”

尤嘉:“…”

第34章 初恋34次

调戏尤嘉是陆季行每次见她的保留节目。

看着尤嘉哑口无言, 他由衷地露出了笑意, 那一脸愉悦不比中了五百万彩票少。

尤嘉郁郁捶床,这日子没法过啦!

偏偏陆季行还故意气她似的, 一直不安生。

一会儿问她刮胡刀给他放哪儿了, 一会儿问她牙刷扔在什么地方了,更过分的是,问她为什么水这么凉。

浴室就那么大地方…

“热水器关着,你是傻子吗?”尤嘉忍无可忍地从床上爬下来, 叉腰站在浴室门口看他, 眼神凉嗖嗖地戳向他, 深切怀疑他是故意的。

陆季行偏头“哦”了声, 扯了下唇角, 露出一个散漫的笑意,“累, 懒得动脑子。”

他那贱兮兮的样子, 让尤嘉心疼都心疼不起来, 默默翻了他一个白眼,认命地过去给他调水温,怕他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也不睡了,抬腿坐在浴缸头上, 捧着脸看他洗澡。

愣愣地, 俨然一副随时随地打盹的样子。美色当前她都无心欣赏…不, 只是美色这种东西, 初见惊艳,慢慢就免疫…个屁!她只是有点儿疲惫,大概是被他吓出来的后遗症。人在极度的精神刺激之后,是很容易疲倦的。就像在酒吧蹦了一夜的迪,回来只想睡觉那种感觉。

陆季行忽然拿喷头对着她。

尤嘉躲了下,还是湿身了,愣了片刻,气急败坏地一记佛山无影脚踹过去,“陆季行,你无聊不无聊哇?”

幼稚不幼稚!

陆季行挑眉反问,“你不睡觉蹲在浴室看我洗澡干嘛?”

尤嘉:“…”要点脸?

“耍流氓啊?”

尤嘉:“…”算了,他没脸。

她已经在脑海里构思好了如何将他打包塞垃圾桶的场面了。

陆季行却忽然笑得春风化雨,过来给她脱湿了的睡衣,“怎么,看见我太高兴了?”

呸!

被他一把捞过去,尤嘉瞬间感受到他体温,热得发烫。

大约是男人天生就体温高,尤嘉推了他一下,指尖里都是他的温度,跟她略带凉意的手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尤嘉手指头蜷缩了一下,划在他胸口,跟挑逗似的,陆季行“啧”了声。

不怪他不做个人,实在是尤嘉不给她做人的机会,这会儿做个禽兽也好过做个柳下惠。

尤嘉“诶”了声,脚已经离地了,身子顿时转了一百八十度,本能地环住了他脖子。

娇娇软软的身子,总能勾出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一面,陆季行眼神都变温和了,沉沉地,夹杂着些许热切。

陆季行压她在瓷砖墙面上,身子贴过来,神色从恶劣变得温和含蓄,乍一看特别像个斯文败类,尤嘉仿佛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呆呆地看他变脸一样的表情变换,一脸的纯良无害,这越发让陆季行起些邪恶的念头,一手掐在她的腰上,拇指按在胯骨的位置。

尤嘉哆嗦了一下,眼底起了一片水雾,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刺激的。

转瞬控诉似地直直瞅他,“臭流氓!”

臭流氓觉得自己这名头来得冤枉,邪性一笑,“那我岂不是得对得起我老婆的评价?”

尤嘉觉得他身子又往前压了几分,浑身上下是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尤嘉几乎要咬破自己舌头…

哦,不用了,陆季行代劳了。

她在舌尖隐约一点儿血腥味儿的感受里,再一次刷新了对陆季行“变态”的认知。

月半子时,万籁俱寂,华灯已灭。

尤嘉睡了小半宿,又被迫洗了个澡,他不老实,极其恶劣地挑逗她,看她面红耳赤,伏在她耳朵点儿低沉沉地笑,用舌头舔她耳垂,轻轻撕咬。

“尤嘉,我对你,向来是有求必应。”

尤嘉浑身都泛着软,抬头“嗯?”了声,对上他的视线,心尖又狠狠颤了下,她从那双漂亮深邃的眼睛里,看到几分散漫的笑意。目眩神迷的同时,心想:你可拉倒吧!

他又咬她耳朵,用一种近乎耳语的暧昧语气说:“你说要,我自然是能给多少给多少。”

这是在说短信的事呢!

尤嘉反应过来,彻底被烧了个透顶透,一拳捶在他胸口,却没什么力气,软绵绵的,撒娇似的,“你就不能正经点儿。”

“跟我老婆正经点儿?我又没病。”陆季行哼笑一声,托着她的腰把她扛了起来,胡乱拿了条浴巾给她裹上,大步出了浴室。

尤嘉被推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什么高冷禁欲,都是狗屁!衣冠禽兽还差不多。

陆季行自觉是个大方且守诚信的人,自个儿太太有要求,他当然是不遗余力地满足。

于是日上三竿,尤嘉还没醒,睁开眼仿佛有一种大梦颠倒的惊措,冷汗出了一身,忙去看表。

上午十点,她心一凉,冷汗更是不住往外冒,后背都湿了,下意识翻身下床,腿一软,险些跪下来,她扶着腰,在一阵天旋地转的迷蒙里,终于想起来,这是周末,她今天不用上班。

仿佛过山车从顶点缓缓降下,尤嘉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胸口。

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陆季行拆了她全身的零部件,又重新组装了似的。

她忍不住踢了下床脚,气哼哼地骂了声,“混蛋啊!”

腿再次争气地一软…

尤嘉:“…”

洗漱完出去,陆季行双腿交叠,沉静地坐在客厅看剧本,那一身衣衫齐整,一脸冷淡漠然拒人千里的气场…

在刚刚被折腾得仿佛重生一次的尤嘉看来,实在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她走得很慢,两腿有点儿合不拢,有那么一瞬间特别想掐死陆季行,真是个…禽兽!

陆季行戴了一副平光的金属框眼镜——为了下部剧在找感觉。很巧,他下部戏就是演一个斯文败类,是一部悬疑电影,他演隐藏大boss,前期就是个腿有残疾坐着轮椅的生物科技公司的顾问,后期就是一路开挂一样狂虐主角,连死都死得很让人心悸。小制作,导演是个鬼才,但不是很有名,演员阵容也不能说很好,但胜在剧本精巧。

以陆季行现在的名气,他其实可挑选的范围更广,更大的制作,更豪华的演员阵容…不过他这人,有时候实在也是有点儿任性,不感兴趣的,他不接。

对于他放弃大ip男主角,去演一部小制作电影反派的选择,麦哥也是痛心疾首到没话说,但了解他,所以没强求。

从他名气飙升的那一刻起,就有无数双眼睛盯上他,对于这一选择,圈内一些人,也是大跌眼镜。

娱乐圈就是这么个地方,一个人的价值随时都会被重新定义,如果几个月前,陆季行有这么个机会,都会有人说他运气不错,但现在,只会觉得他脑子不好使。又或者猜测,是公司不愿意捧,继而脑补出一出大戏来。这个圈子,实力和运气,有时候可以作为同等的筹码存在,一个机会改变命运的例子比比皆是。资本洪流推着人往前走,有时候成名后反而有更多的身不由己。mg对陆季行真的不错,即便他任性到这步程度,公司也没有为难他。

但尤嘉就喜欢陆季行这股从容不迫到近乎张狂和自傲的劲儿。

他可以等,但不喜欢的,他不要。

尤嘉凑过去靠在他身上葛优躺的时候,陆季行把剧本随手扔在了一边,推了下眼眼镜,伸手揽过她的腰,让她躺在他腿上,低头把她头发捋到耳后,眼睛里带了点儿笑意,“还好吗?”

还好意思说哦?尤嘉刚刚升起的那点儿感叹,一瞬间被他那斯文败类的脸给冲得渣都不剩了。

尤嘉从鼻腔里发出一生深重的哼来回答他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破问题。

陆季行笑出了声,拇指拂过她的唇瓣,在她唇角狠狠按了按,其他四指扣在她的下巴,牢牢控住了她。

他垂首亲吻过来,在她唇瓣上不紧不慢地厮磨啃噬的时候,尤嘉觉得…他大概是入戏太深。

这斯文败类外加病娇的气质,都快爆表了。

尤嘉有那么一瞬间心跳都不正常了。

她觉得她可以强势去知乎回答一波:嫁给演员是个什么感受?

老公时时刻刻都可以精分:)

他放开她的时候,尤嘉伸手去摘他的眼镜。

唔,顺眼多了。

尤嘉往上蹭了蹭,翻了身,脸朝着他胸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补觉。

陆季行重新戴上眼镜,勾了她一撮头发,不紧不慢地捻着,低声说:“起来,先去吃点儿东西。”

尤嘉耍小孩子脾气,摇头瓮声瓮气地说:“不去,不饿,不吃。”

陆季行没强迫她。

他只是骤然把尤嘉打横抱了起来,抬步往餐厅走去,然后把她放在餐桌前的椅子上,缓缓俯身,手撑在椅背上,隔着一层薄而冰冷的镜片,眯着眼看她:我回来看见你乱动,你就死定了。

他用一种今天天气还不错的闲话语气和一张冷淡而暗藏变态的脸成功把尤嘉的小心脏吓得一颤一颤的,尤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从懵逼和颤抖中回过神来,深吸两口气,一记天马流星拳招呼他,带着一点儿哭腔控诉他,“你不哄我就算了,你还欺负我,你有没有良心哇!”

陆季行捉住她的手,终于露出了点儿正常人的笑容,秉持没有什么怒气是一个吻解决不了的,一个不行就两个的原则,他凑过去亲她的嘴唇。

他站着,尤嘉坐着,她起初还保持着生气的傲骨抗拒,但他身上那股强势霸道的气质又来了,牢牢控住她,她动都没法动,加上他挑逗她向来有一套,尤嘉后来直接缴械投降,自暴自弃地享受美色贿赂。

他终于放开她,眉眼里都是笑意,按了按她的头顶,用一种可以称之为宠溺的语气说:“好了,哄你,满足了?”

尤嘉抱臂,扭头,没什么气势地“哼”了一声,偷偷舔嘴唇的动作更是气势全无,一脸我勉强原谅你好了,但其实我还没那么好哄的表情说:“我要甜牛奶,热的,还有面包片。”

“遵命,我的小女王!”

女王就女王,还小女王,一点儿都不霸气。

尤嘉对着他转身去厨房的背影又哼了哼,终于还是没绷住,笑了。

陆季行像是早有所料,猛然回头,淡定而优雅地勾唇一笑。

这谜一般的尴尬…

尤嘉觉得以陆季行对付他的手段,她这辈子都别想翻身做主人了。

这是多么让人心痛的一件事!

第35章 初恋35次

然而事无绝对是吧!

当有一天尤嘉指使得陆季行任劳任怨地团团转的时候, 尤嘉终于有种打倒黄世仁然后手拿小皮鞭让他跪下叫爸爸的小人得志感。

哦,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还需要铺垫很多事。

还得从尤嘉那个早餐说起。

尤嘉喝到了热的甜牛奶, 吃了陆大爷亲手给她涂了黄油的面包片, 舔着手指美滋滋地毫无形象地啃了一个鸭锁骨,陆季行抱她过来的,她没穿鞋,一直荡着两条腿, 仿佛一个残疾患者一样饭来张口, 她找不到纸, 差点往陆季行手上抹一把。

他一边嫌弃地躲了一下, 一边起身抽了两张纸过来, 攥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给她擦干净了。

尤嘉低着头看他脸上认真专注的表情, 恍惚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来, 于是记吃不记打的尤嘉同学, 眯眯眼笑:“阿季,下辈子还在一起吧!”

陆季行抬头瞥了一眼,无情无欲的, 很淡,仿佛在听一个孩子讲他想变成孙悟空一样异想天开的胡话。

这让尤嘉不由生出一点儿挫败来, 她一个医学生难得的浪漫细胞都被他这么个冷淡的表情打击得连泡沫渣都没了, 于是她扁了扁嘴, 沉默地做一个安静的的雕像, 索然无味地荡着两条细细的腿儿,像个被妈妈否定飞天梦想的孩子。

陆季行抱起她去洗手,把她搁在洗手台上,浸湿了毛巾,低着头,再次专注地一根一根把她手指擦过去。

尤嘉坐在洗手台上,难得呼吸了一下高层的新鲜空气,这时候低着头能看见陆季行头顶,他头发很软,一点儿也不像他脸上的线条看起来那么冷硬。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忍不住像他经常按她头顶那样,抬起另一只摸过鸭锁骨还没彻底洗干净的手,在他头顶上按了按。

柔软,像绸缎,发根连着的皮肤触感温热。

尤嘉觉得心口像被什么轻扫过,柔软得发痒。

陆季行大约是没遭受过摸过鸭锁骨的手的恐怖袭击,一瞬间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敛着眉,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