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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母张口,还要再说点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顿时将她为出口的话打断。

宁朗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阻拦他的丫鬟。他听了香桃的口讯,便立刻赶了过来,生怕宁母会再收受什么委屈。他虽然不理后宅之事,可也知道,每次老夫人将娘亲叫过去,总是没什么好事,因而一点也不敢耽搁,立刻跑了过来的。

可他一踏入门,对上屋子里看过来的数双眼睛,再一看宁母脸上也没有泪意,不像是平常受了委屈的模样,顿时愣在原地,肚子里酝酿了许久的话也忘了说。

他挠了挠头,憋了好半天,才道:“娘,我爹……我爹他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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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宁彦亭才刚踏进家门,便立刻有机灵的下人跟他说了宁母大闹二房的事情。

“听说二小姐哭得可惨了,如今老夫人已经将大夫人叫去了。”下人说:“大老爷,您快去看看,大夫人去了可是有一段时间了。”

宁彦亭心中一慌,连忙快步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了过去。

他可是知道的,自己的夫人一向胆小,哪像是下人口中会做出抢走侄女首饰的人,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他夫人一向怕老夫人,如今又出了这等事情,可别被吓到才好。

宁彦亭想着,脚上也忍不住加快了速度。他匆匆赶到宁老夫人院中,便听到从里面传来女人尖利的吵闹声,宁彦亭也不多想,急忙大步跨了进去,扬声高呼:“娘,手下留情!”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宁彦亭急急站定,一抬眼,还要再说些什么,可看到了屋子里的景象以后,顿时又愣在原地,连快要脱口而出的劝阻都被他咕咚一下咽回了肚子里。

他用力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看到了什么??

宁母抓着二夫人的头发,面目狰狞,两人撕扯到了一块儿,个个十分狼狈,哪里还有半分高门贵妇的模样?老夫人显然被气过一回,捂着胸口靠在主位上哎哟哎哟地叫唤,几个丫鬟着急地侍奉在她的身边,而宁晴和宁朗则满脸慌张地去拉宁母和二夫人。屋子里混乱成一团,还是宁彦亭忽然出现,才总算是让这场混乱停了下来。

宁母重重地哼了一声,松开了抓着二夫人头发的手。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转身到旁边位置上坐下,模样端庄,和刚才拉扯头发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宁彦亭怔了半晌,才呐呐道:“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你也看到了,大嫂她这么粗鲁,先是去晴姐儿那大闹了一通,现在又像个市井泼妇在老夫人屋子里闹,你看看,老夫人都被气成什么样了。”二夫人抚了抚头发,也不管自己的形象如何,扶着宁晴,恨恨地道:“大嫂这个样子,哪有宁家长媳的风范,若是让外人知道了,我们宁家都要成为外人的笑柄。大哥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就冲进来让老太太手下留情,老太太不过是将人叫过来问话,她倒好,还先动起手来了!到底是谁才要手下留情?”

宁彦亭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的夫人温婉端庄,平时连大声说一句重话都不敢,怎么会像会直接动手的人?可他方才见到的也不是幻象,他也是真真切切看到了这幅画面。

宁彦亭只觉得十几年来的认知忽然天翻地覆,他怔怔地朝着妻子看去,宁母冷着脸坐在那里,那表情半点没有他熟悉的模样。他错开目光,和站在旁边的儿子对上视线,也在宁朗眼中看到了事情超乎常理的无措。

“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宁彦亭又巴巴地朝着宁老夫人看了过去:“娘,您、您……”您没什么事吧?

宁老夫人捂着胸口,显然是被气得不行,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宁彦亭讪讪地看了她一眼,又将未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又朝宁母看去:“云兰,这是怎么回事?”

“爹,爹,这事我来说。”宁朗急忙挡在了宁母的身前:“我来的时候,娘和二夫人已经在吵起来了,不过我听着,是二夫人先骂了阿暖,她说阿暖在外面的名声差,是因为阿暖自己的缘故,和两位妹妹没有关系,娘听了很生气,所以才去和二夫人动起手来。”

“阿暖?这事怎么又和阿暖扯上了关系?”

宁朗是从中间来的,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因着宁彦亭一问,他也只能茫然相对。

宁母将蠢儿子拉到一边,语气冰冷地道:“你不如去问问你的两位侄女,她们在外面是如何败坏阿暖名声的。”

“我们晴姐儿一向乖巧,连布庄送来了布匹,她都惦记着姐妹,特地给暖姐儿留下最好的,但凡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是惦记着给暖姐儿一份。”二夫人拂开宁晴,朝着宁母瞪了过来:“你空口无凭,张口就冤枉,若是连晴姐儿的名声都被连累了,你拿什么来赔?”

“她自己做出的事情,还敢不承认?”

“这人又不是没脑子,晴姐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看暖姐儿平日里就不爱和姐妹相处,惯在你面前装的好,谁知道私底下又是什么人!”

宁母又瞪圆了眼睛,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再和她争论一番。二夫人毫不示弱,就要迎难而上。

“行了!”老夫人重重地斥了一句:“看看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让人看见了都要笑话!”

宁彦亭总算是找着了插话的机会:“娘,您看这是……”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吐了出来,才道:“就按我刚才说的那样,将晴姐儿的那些首饰还回去,晴姐儿去给暖姐儿道个歉,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就这么过去了。”

“那我阿暖这委屈就白受了?”宁母叫道:“轻飘飘一句道歉就完了,那阿暖的名声难道还能回来吗?”

老夫人厉声道:“你这么闹,她还有什么名声!”

“我再闹,那也是我的,与阿暖有什么关系,别人只知道阿暖有个蛮不讲理的母亲,可她却是个好的。宁晴那一张嘴在外面这么一说,阿暖以后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老夫人,我知道你喜欢宁晴,可阿暖也是你的孙女,阿暖受了委屈,难道您就这么看着不管吗?”

老夫人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朝着宁彦亭看了过去。

宁彦亭向来孝顺母亲,对老夫人言听计从,被老夫人这么一看,身体已经快于理智地上前一步,拉住了宁母。

“你少说点。”他低声道:“小心气着娘。”

宁母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是又冷哼一声,甩开了他的手。宁彦亭又抓住了她:“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

“你……”

宁母想说,你能说出个什么结果来?

是能给阿暖讨回公道,还是敢大着胆子说老夫人一句不是?

她的目光看过屋内众人,看到二夫人一身狼狈,再看宁晴满脸惊惶,连老夫人也是强忍怒气的模样,心情才总算是好了一些。顾忌着还要给丈夫面子,她也就没再继续发作。

宁母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这才道:“老夫人说的这些,我可不答应,宁晴那句道歉,我们阿暖也不稀罕。只是我话撂在这了,往后若是让我再听到一句阿暖的不是,我也不会善罢甘休。我们阿暖已经没了名声,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会再让她在后宅之中受欺负。”

二夫人还想要说点什么,宁母冷笑一声,话锋一转,又道:“我江家虽说不如以前,可我父亲也还留下不少旧部,要是阿暖受了委屈,她那些叔叔伯伯也会为她讨回公道。”

二夫人瞪大了眼,像被掐着脖子的鸭子,伸长了脖子,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怜宁彦亭左看看右看看,还是稀里糊涂的,既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自己的妻子为什么忽然变了个人似的。

宁母趾高气扬地喊了宁朗一声,带上自己的丫鬟们,哗啦啦出门去了。

“哎……”宁彦亭干巴巴地回头叫了她一声,又无措地回头看了回来:“娘?”

老夫人阴沉着脸,看了二夫人和宁晴一眼:“你们先回去。”

二夫人也带着宁晴走了。

眨眼,屋子里只剩下了宁彦亭。

“娘。”他终于找到机会凑近宁老夫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听下人说,云兰她到宁晴的屋子里,将她的首饰全都抢走了?”

老夫人眸光微动,回答之前,却是先幽幽叹了一口气,顿时让宁彦亭的心提了起来。

……

宁朗一路跟着宁母回了大房院子里,还是满脸恍惚的模样。

一踏进门,他才总算是憋不住了,急忙追问道:“娘,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没有要把晴儿的首饰全都拿走?”

“还晴儿呢,叫得那么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你亲妹妹。”宁母没好气地瞪他。

宁朗挠头:“阿暖当然是我亲妹妹了,可晴儿不也是吗?女孩子家家怎么能没有首饰,娘,你还没说,你抢她的首饰干什么?”

宁母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自己的火气,又道:“我也没有全拿走,我只是将从前我送给她的拿了回来。她要是缺首饰,叫她爹娘买去!还有你,以后不准和大房二房走得太近,有多远就离得有多远。”

不然还不知道要被坑成什么样呢!

宁朗依旧傻乎乎地问:“为什么啊?娘?”

“我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宁母美目一瞪,又忽地想起了什么:“你今天怎么在家?”

宁朗恍然想起,又朝着她伸出了手:“娘,我的月例花完了,你再给我些银子花。”

“……”

宁母回头问丫鬟:“今儿是什么日子?”

丫鬟应道:“回夫人,今天是初六。”

宁母又刷地转过头来:“才初六,你就将月例花完了?”

“是、是啊?”宁朗茫然。

换做以前,娘亲一听到他口袋里缺钱花了,早就立刻掏出了银钱来给他,怎么今天这么凶?

“你是不是又逃学了?”

“是、是啊。”宁朗心虚地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娘,我还看中了一个簪子,想要给阿暖买,你再给我些银子,我今天就去买来。”

回答他的却是耳朵上传来的剧痛。

“娘!痛痛痛!!”

宁母毫不客气地将儿子的耳朵扭了一圈,怒道:“要什么银子,你看看你,整天不学无术,学问不学好,旁的倒是精通的很,整天想着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出去玩,你看看阿暖,阿暖怎么就和你不一样?从明儿个起,你好好去学堂上学,若是缺了一天勤,你下个月的份例都直接没收,我拿去给阿暖买首饰。”

“什么!?”宁朗顿时傻眼:“娘,这不好吧?”

“我这是为你好,你给我记住了,往后我可不会对你再手下留情,至于银子,除了月例之外的,我一分也不会再给你。”

宁母心想:傻儿子,我这也是为你好呢。

想上辈子,她就是一直纵容着宁朗,几乎有求必应,才让宁朗落到了后来那个境地。现在还好,宁朗还没有跟着他那群朋友学坏,趁早让他改过来,好好纠正他身上那些臭毛病,等以后读书读好了,再考个功名出来,也省得阿暖再为他操心。

明明是兄长,该为阿暖这个妹妹撑起一片天,最后反倒是连累阿暖为他奔波,这算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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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宁彦亭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待了很久,回来的时候脸色凝重的很,一踏进院门,便急匆匆来寻宁母。

宁母正在和宁暖说着话,一看见他出现,顿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将娘气出病来。”宁彦亭脸色有些不好看,可对着宁母,也没有说出重话:“所有事情我都听娘说了,你的确做得不对。”

宁母冷笑:“我哪里不对了?”

“你身为长辈,去宁晴那儿闹什么?那些东西,你既然都给宁晴了,哪里还有收回来的道理,如今你大闹了一通,那些下人们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宁晴。”宁彦亭叹了一口气,又说:“你平时不是这样的,怎么今天忽然变了性子。”

听完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宁彦亭也很是意外。

他的夫人从进门之后起,就从来没有红过脸,后来在老夫人的教导下,更是端庄守礼,孝顺婆婆,爱护弟弟,平日里也十分宠爱侄子侄女们。他自己最孝顺母亲,也最关爱两个弟弟,看到夫人和自己同一条心,更是满意不已。

这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么他的夫人忽然性情大变?

宁彦亭在桌前坐下,打算和她好好说说。

他看了宁暖一眼,道:“阿暖,你先回去,我和你娘有话要说。”

“没事的,爹爹,让我听着吧。”宁暖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也都听说了。”

宁彦亭微怔,见女儿坚持,倒也没有再说什么。“正好,你在这儿,你也听一听。”

“听什么?”宁母冷着脸道:“难道又要听你教训,要让阿暖忍一忍,让一让他们不成?”

宁彦亭点头:“本该如此。”

“胡说八道!”

“你!”宁彦亭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好似第一天认识她一般,“云兰,你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你让人欺负到头上也没发现,难道还不准我做点什么?从进了你宁家大门起,我就听你的话,一直忍着、让着,可我忍了那么多年,让了那么多年,日子过得越来越差,你在外面倒是风光呀,谁不知道你宁彦亭在家是个大孝子,兄友弟恭,可我们呢?”宁母反问他:“我和阿暖一直听你的话,可你知道外人是如何议论阿暖的吗?”

宁彦亭下意识地应道:“如何议论?”

“她们说阿暖苛待妹妹,虐待下人,样貌丑陋,心思歹毒,你且去外面打听,那些议论阿暖的,可没有一句好话。你是阿暖的爹,你说说,阿暖是这样的人吗?”

“当然不是。”宁彦亭立即反驳:“阿暖岂是你口中所说的那种人,她从小就聪明,一点就通,咱们院子里的下人,哪个不喜欢她?和两个妹妹也一样要好,反倒是朗儿,远不及她半分。”

宁母深吸了一口气,说:“是啊,阿暖这般好,在你眼里,还不如你那两个侄女好吧。”

宁彦亭皱眉:“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外人为何会这样看待阿暖?那都是宁晴和宁昕两人在外面败坏阿暖的名声!”

宁彦亭一怔。

他本能的不愿意相信宁母说的话,偏偏宁母说得斩钉截铁,语气之中不带半分犹豫。宁彦亭朝宁暖看了过去,却见宁暖眼神一黯,受伤的低下了头。

这竟是真的?!

他本能的想要反驳,可他对女儿的性情也十分了解,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谎话来。

尽管平时再怎么尊敬老夫人,再怎么爱护弟弟,可阿暖也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宝贝女儿,骤然得知女儿名声被毁,宁彦亭眼前一黑,好险扶住了桌边,才没有倒下去。

他张了张口,想要为侄女辩解,可对着女儿黯然的模样,却也说不出什么解释的话来。

他干巴巴地道:“是不是哪里有什么误会?”

“若是你不信,去外面打听打听。”宁母顿了顿,看着他这幅模样,又放柔了语气,对他道:“我平时是如何对宁晴宁昕的,你也都看在眼里,她们要什么,我就给什么,阿暖也是如此,往常有什么新的料子、脂粉、首饰,哪个不是让她们姐妹俩先挑?你说说,我和阿暖,平日里有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宁彦亭摇了摇头。

“我自问对她们已经仁至义尽,比她们亲娘还要大方,你只知道我从宁晴那抢走了首饰,可你知不知道,这些首饰,都是我给她买的。”宁母给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立刻了然,走进里屋,拿出了一个大包袱出来。

那大包袱往桌上一放,绳结一解,被烛火一照,珠光宝气差点晃花了宁彦亭的眼。

各色宝石首饰散了开来,几乎将桌上堆满,粗粗一看,也知道这价值不菲。

宁母酸涩道:“你看看,这些全都是我给她买的。”

宁彦亭怔住。

“我听你的话,一直好好对待她们。”宁母拿起一支凤蝶金钗:“光这支金钗,当初就花了我三十两银子,她们一个月的月例才多少?这些首饰,哪样不是价值不菲?我自认为已经不亏待她们,她们得了好处,却又在背后污蔑阿暖的名声,你让我如何气得过?”

宁彦亭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光一支金钗就要三十两,这桌上的首饰,可件件不比那支金钗差,比之更华丽的还有不少。一整桌子的首饰啊,若是换成银子,这又得多少钱?

饶是宁彦亭平时对两位弟弟再大方,粗粗一想这些首饰背后的银子,也忍不住捂胸心痛。

宁母的声音又响起:“阿暖素来体谅我,她这般年纪了,首饰是那姐妹俩挑剩下的,剩下的就是朗儿用自己月例给他买的,你平日里何曾见过她头上戴过什么贵重首饰?阿暖是宁府长女,可连那两丫头身边的丫鬟都比她要风光。”

宁彦亭顺着宁母的话看去。

宁暖低着头,他也看不清她脸上是什么表情,估摸着也是伤心无比。宁彦亭心中一痛,又细细打量她的头顶,乌黑的发上只插了两根款式简单的簪子,他又回忆了一番,宁暖长得好看,一张脸便能夺去所有人注意力,平时没有注意,可现在回想起来,倒的确没有见女儿戴过什么贵重的首饰。

他垂眸,看着桌上这一堆珠光宝气,竟是失了声。

他不禁在心中想:难不成真的是他错了?

……

宁彦亭离开时,还浑浑噩噩的,等他回过神来以后,就已经到了宁朗的屋前。

见宁朗屋子里的灯亮着,有一道人影坐在桌面,似乎是在认真读书的样子,他心中好奇,不由得敲了敲门。

“谁呀?进来。”

宁彦亭推门进去,果真见到宁朗坐在桌前,拿着一本书在看。

他顿时稀奇:“你今日也改了性不成?平日里我常听说你逃课,今天倒好,反倒还会主动拿起书来看了,若是让你的夫子知道了,定会高兴不已。”

“爹,你可别说风凉话了。”宁朗苦着脸将书放下:“今天娘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对我要求严格了起来,从老夫人那回来后开始,就逼着我用功读书,还说什么,说我要是不好好上进,往后阿暖受了欺负,都没有人能护着她。”

宁彦亭微怔。

他掩饰性地用手挡住嘴巴咳了一声,严肃道:“你娘也是为你好。”

“就知道您会这么说。”宁朗小声嘟囔了一句,余光瞟见外面的丫鬟探头探脑地往屋子里看,那是宁母派来监视他的,他顿时心中一慌,又立刻将书拿了起来:“爹,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快点走吧,别碍着我看书,娘说了,我今天要是不将这篇文章背下来,明日就要克扣我的伙食了。”

宁彦亭哑然。

儿子难得上进,他自然也不打扰,转身欲要离开,又忽地被宁朗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