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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朗心里清楚, 自己不应该拆, 可他到底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迫切地想要知道上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纠结了好半晌, 那信封几次接近蜡烛, 又被他收了回来。

宁朗最后还是拆了。

楚斐在信里头, 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完了。他活的最久, 知道的也最多, 也一点也没有保留,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 连着自己上辈子的死因,都清清楚楚地写在了上面。

楚斐知道的比他这个活到最晚的人也还要多,甚至是,宁朗也是头一回知道,自己进了天牢,那也是被人设计的。

他越看越心惊,看完以后便立刻将信烧了。回去躺回到床上,却也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等到天色微微亮了一些,他才总算是合了眼睛,没睡多久,很快就被青松叫醒了。

“少爷,醒醒,今日您还要去书院呢。”

宁朗困顿地爬了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走出门时还差点撞到了门上。

用早膳时,他盯着宁暖瞧,视线半分也没有从宁暖身上移开,看的宁暖全身上下都不自在。

“哥哥,怎么了?”宁暖疑惑地道:“我身上有什么吗?”

宁朗顿时纠结。

他什么也没有说,低头心不在焉地吃早饭。等着宁彦亭和江云兰都走了,他才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想要离开的宁暖,道:“阿暖,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宁暖愣了一下,又看看青松,道:“哥哥有什么事情,回来以后说也是一样,若是再不去书院,可就要迟到了。”

“迟到就迟到。”宁朗摆手让青松走开,想了想,连香桃也赶走了,他拉着宁暖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这才纠结地道:“阿暖,你一向聪明,有个问题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想了一晚上,还是没想出答案,你能不能帮我想一想?”

“哥哥?”

宁朗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将事情说了:“是这样,假如你忽然听说你……以前亲近的一个人死了,原来是被人害死的,想要替她报仇,可仇人太厉害,想要报仇却报不了,怎么办?”

“有多亲近?”

“就像我和你一样亲近。”

“那仇人有多厉害?”

“就……嗯……比安王还要厉害。”

“那哥哥也比安王还要厉害,自然就能报仇了。”

宁朗纠结。

可那是皇帝和太后,他如何能比皇帝还要厉害?

“那,要是我比不了那个人厉害呢?”宁朗踌躇地道:“要是我替那个人报仇,说不定连我们全家都搭上了……”

宁暖一愣,立刻严肃了起来:“哥哥,你不会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吧?”

“没有没有,我就是做一个假设。”宁朗着急地道:“你看我每天安安分分,哪里能得罪什么大人物,是不是?我就打个比方,比如哪天我被很厉害的人害死了,你知道以后,会不会替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宁暖用力掐了一下。宁朗当即痛呼出声,接下来的话一下子咽了回去。

宁暖瞪他:“哥哥,你又胡说些什么呢。”

“那我不说了,我就是举个例子,阿暖,别管这个,你说说,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宁暖想也不想,立即道:“那我当然是会替哥哥报仇的。”

“可要是会赔上你自己呢?”

“如果会连累爹娘,那我就要好好想想,若是只有我一个,没有其他的人了,那我定然会想办法报仇。”

宁朗更纠结了。

可这辈子,不但有爹娘,还有阿暖,他总不能连累了他们。可要是他什么也不做,又咽不下心中那口气。

上辈子,阿暖或许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或许和他一样,只当做自己是生产时大出血。还有他那个没有活下来的小外甥,虽然那也是安王的孩子,可那也是阿暖拼死生下来的,阿暖费了那么大劲、吃了那么多苦头生下来的孩子,却连一天都没活过去,就被人捂死了……

要是上辈子就好了,要还是上辈子,他孤身一人,所有亲人都没了,定会拼尽全力替妹妹和外甥报仇……可那也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了。

上辈子的仇恨,难道要连累这辈子还好好的家人?

可阿暖和她的孩子……

宁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他蹲下身来,连头发也被他自己揪乱。

宁暖陪着他一块儿蹲了下来,担忧地道:“哥哥,到底是怎么了,你把事情告诉我,我来替你想办法。”

“可……可……”

宁朗犹豫地抬头低头,看了她好几眼,又换了一种说法。“阿暖,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我举个例子,比如你上辈子,你知道我被人害死了……好好好,你别瞪我,我不拿自己举例子,就说、就说这只蚂蚁好了。”

宁朗指着地上的两只蚂蚁道:“这一只大点,我叫它一,这只小点的,我叫它二。要是一和二是兄妹,就和我们俩关系这么好,然后一忽然得知,它妹妹上辈子被人害死了——对,上辈子它们也是兄妹,那这辈子,它要不要替妹妹报仇呢?”

宁暖听得稀里糊涂道:“上辈子的仇人,这辈子也认识?”

“认识!”宁朗说:“这一和二呢,还和我们家一样,也有爹娘,它们的仇人呢,比十个安王加起来还要厉害,你说,这上辈子的事情,它现在知道了,要不要给二报仇呢?”

宁暖探究地看了他一眼。

宁朗没有察觉,依旧看着地上这两只蚂蚁瞧。

宁暖道:“那一要是能比十个安王还厉害,不就行了?”

“那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宁朗指着另一只爬过来的蚂蚁,道:“现在三说,它愿意帮忙,三它就和安王一样厉害,可是三上辈子对二也不好,一可讨厌它了,你说,一要不要接受呢?”

宁暖:“……”

宁暖险些被他的一二三只蚂蚁给绕晕。

她无奈地站了起来,说:“我听哥哥的意思,分明是心里头有结果了。”

宁朗诧异:“怎么会?”

“以哥哥的性子,要是真的想要拒绝,早就立刻拒绝了,如今心里头是想要接受的,只是心里头还有些顾虑。”宁暖道:“我虽然不知道哥哥想要做什么,那一二三只蚂蚁又有什么关系,可哥哥若是真的想要去做,就想好了,不要连累爹娘。”

宁朗一噎。

“那要是……”

宁暖说:“此事还与我有关系?”

宁朗不敢说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宁暖,目露祈求,只等着她再给自己想一点主意。

宁暖说:“哥哥要是想不好,就去找爹娘商量吧。”

“啊?”

“你们有事情瞒着我,还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不提,那我也不问。可哥哥不愿意和我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想来哥哥也是想不出什么结果的,还不如去找爹娘商量去。”

宁朗闭上嘴巴,眼巴巴地看着她。

宁暖却是转过身走了,当真是不愿意再给他出主意。

宁朗只要又转过头,盯着那三只蚂蚁瞧。

一想到接受安王提议的后果,他腿都软了。

那可是……

那可是造反啊!

第67章 第 67 章

眼看着去书院快要迟到了, 青松催了又催, 宁朗才总算是站了起来, 和他一块儿去了书院里。

他一整天都愁眉不展的,连祝寒山都发觉了不对劲, 趁着午间吃饭的时间关切地问他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宁朗叹了一口气,余光瞥见他碗里干巴巴的馒头,又端起自己的碗, 将还没有碰过的红烧肉拨到了他的碗中。宁朗又忍不住叹气:“安王给你发了奖金, 还给你发补助银, 怎么你还这么扣扣索索的, 你就吃两个馒头,哪里能吃得饱, 要是现在不吃饱,等下午蹴鞠课, 你连跑都跑不动。”

祝寒山弯了弯眼睛, 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我习惯了。”

“那是以前,以前也没有安王这个冤大头给你发银子。现在好了, 又有奖金, 又是补助银, 你要做什么, 安王这个冤大头都给你包了, 你还与他客气什么。他是王爷, 有的是银子,就算是晚些时候将补助银还给他, 他肯定也察觉不了。”宁朗顿了顿,似乎是意识到这样不太好,又说:“而且,也只有你身体好了,考中了功名,等你当了官,以后就有俸禄,到时候将银子还给安王,不也是比现在省吃俭用容易多了。安王也是这个意思。”

“我说不过你。”

宁朗得意地挺起胸膛:“我说的那可都是正儿八经的道理。”

祝寒山摇了摇头,又问:“那你又在烦什么?今天夫子说了你,你竟是一点也没有察觉。”

“我……”宁朗又想起自己在烦恼的事情,顿时又幽幽叹了一口气。

祝寒山道:“不如你和我说,我帮你出出主意。”

宁朗摇头:“这事情不能和你说。”

祝寒山也没有再问,只是道:“那你下午可得专心一些,小心被人用蹴鞠砸了脑袋。”

宁朗叹了一口气,又愁眉苦脸地趴了下来。

而宁家之中,宁暖也将香桃叫了过来。

“昨天哥哥去了安王府,回来以后做了什么?”

香桃纳闷:“小姐,奴婢一直跟您在一块儿,哪里会知道大少爷做了什么,小姐您要是想知道,不如等大少爷回来,亲自问一问大少爷,不就明白了?”

“既然你不知道,那你去问问青松。”宁暖说:“也不用等到哥哥回来,你去厨房里拿些点心,去书院给哥哥送过去,交给青松就是。”

香桃应了一声,连忙去厨房里拿了点心,依着她的吩咐去了青山书院。她到的时候,宁朗下午的课也已经开始了,她偷偷摸摸将青松叫出来,把食盒交给他,然后才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青松挠了挠头,茫然地道:“昨日少爷没有带我去安王府,他回来以后,就一直待在屋中,更是早早就歇下了,我也不知道少爷做了森么。”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香桃跺脚:“连小姐都发现少爷不对劲了,你天天跟在少爷的身边,连少爷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青松满脸羞愧。

香桃问不出什么结果来,只好气呼呼地走了。

她回去的途中,猜想着小姐听不到结果兴许会失望,因此又特地绕了一圈,去了宝芝斋,打算买她们小姐最喜欢的点心回去,好让小姐心里头高兴一些。

她去的正巧,刚要排到队伍后面,便看见汪全提着一个油纸包从铺子里走出来,香桃眼睛一亮,立刻喊了他一声。

谁知汪全回头看了她一眼,却是哼了一声,又扭过了头去。

这下是让香桃觉得纳闷了:“这好端端,你对我摆这些脸色,难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不成?”

“我哪里敢?”汪全阴阳怪气地道:“若是我应了,你岂不是也要像你主子一样,冲过来打我一拳?”

“你可别胡说八道,我们小姐何时与人动过手脚?”香桃气呼呼地说:“你嘴皮子一碰,倒是平白往我们小姐身上泼脏水。”

“我说的可不是你们小姐,是你们少爷!”说起这个,汪全就来气,他们王爷脸上的淤青到今天都没消下去呢。“你们少爷昨日跑来王府里头,不由分说就打了我们王爷一拳,我们王爷险些被他打破相,你说说,你们少爷难道还不过分?”

香桃愣住:“我们少爷?打了你们王爷?”

“可不是嘛!我们王爷如今都没法出去见人了!”

香桃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

“什么?”

香桃没有和他解释,也顾不上要不要买点心,急匆匆地往宁府的方向跑。

宁暖还没有看见她的人影,便听到她的声音急哄哄地传来:“小姐!小姐!奴婢知道了!”

宁暖伸手给她倒了一杯水,正好香桃也跑了进来,一屁股坐到她的旁边,累得气喘吁吁地说:“小姐,奴、奴婢打听出来了,原来昨天少爷去了一趟安王府,是将安王给打了!”

宁暖将杯子递给她,看着香桃一饮而尽,才又问道:“那你有没有打听到,哥哥是为什么打安王?”

香桃动作顿住。

“这……这……”香桃讪讪地道:“小姐,奴婢没打听出这个来。”

宁暖无奈:“那你只打听到了这个,为何又跑得这么急。”

“是这样的,小姐,依奴婢来看,兴许少爷就是因为打了安王,所以才今天都不高兴。小姐您想想,那可是安王,少爷二话不说就把安王打了,要是安王发起怒来,那少爷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少爷肯定是在担心会被安王报复。”香桃煞有其事地道:“奴婢在外头遇见了安王身边的汪全,他见着奴婢,可是半点也不客气,一看就是气着了,他都那么生气了,更别说是安王了。”

“只是这样?”

香桃重重点头:“依奴婢看,就是这样!”

宁暖敲了她脑袋一下,挥手赶道:“罢了,你去歇着吧。”

香桃捂住脑袋纳闷地应了一声,这才气喘吁吁地去休息了。

宁暖倒是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猜想,这事情肯定是和安王有关,可兄长今天与她说的那番奇怪的话,却是让她想不出头绪来。不说那一二三只蚂蚁,按照兄长的意思,还和上辈子牵扯起来了。

宁暖纳闷:哥哥莫不是做梦梦糊涂了,口中也竟是说一番胡话。

什么上辈子这辈子,前世今生的,莫不是中了邪了?

可能让宁朗一个人这般纠结的,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的问题。听他的意思,好像还是她被人害过?

难不成哥哥又是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梦不成?又是和安王有关的?

宁暖想不出头绪来。

等到宁朗从书院里回来,她听见消息,便出去寻宁朗,却见他垂头丧气地走进来,身后青松背着他的书袋,而他的脸上则青了一块,模样很是狼狈。

宁暖下意识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身上衣服穿得整齐,这才问道:“哥哥脸上是怎么了?”

“唉,阿暖,你别提了,今日下午我和其他人踢蹴鞠,我一时没有察觉,那蹴鞠正好朝着我的脸砸过来了。”他昨天刚打了安王一拳,今天自己的脸上也受了伤,宁朗差点就要以为是安王派了哪个暗卫,偷偷躲在书院里趁他不备时报复了回来。

“哥哥怎么这么不小心。”宁暖顿时担忧了起来:“我去给哥哥拿伤药吧。”

“不至于,等过个几日就没事了。”宁朗摆了摆手,“阿暖,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在等哥哥回来。”

宁朗又想起了今天早上的事情,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话到嘴边,又变成幽幽叹了一口气,竟是连与她多说几句话的精力也没有,唉声叹气地走了。

宁暖:“……”

宁暖又把香桃派出去了。

香桃站在安王府门口,求守门的侍卫通报了一声,才总算是见着了汪全。

汪全见着她,仍然没有什么好脸色,语气硬邦邦地道:“香桃姑娘特地来找我做什么?”

香桃讨好地道:“汪、汪大人,我就是想来问问你,那天我们少爷来安王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他为什么要打安王啊?”

汪全哼了一声,道:“这不去问你们家少爷,来问我做什么?我倒也想知道,我们王爷好好的,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我们王爷?真是好心没好报!”

身为王爷身边的贴身小厮,安王想要做什么,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近日他们王爷手头上银钱吃紧,他们王爷特地整理出了来钱的路子,因为惦记着宁公子,才特地将宁公子叫过来,想要拉宁公子一块儿合作。

不是他说,他们王爷的脑袋瓜也是绝顶聪明,宁公子连学问也做不好,哪里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换做是寻常人,他们早已经感恩戴德,不说感激王爷,可也不会直接对他们王爷动手吧?!

他们王爷说不计较,可汪全却是气的很!

香桃又问:“你说的好心没好报,又是什么意思?我们少爷什么时候变成好心没好报的人了?”

汪全忍不住,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说完以后,他还忿忿不平地问:“你说说,你们少爷是不是?啊?我们王爷哪里有对不起你们少爷半分过,他倒好,还把我们王爷给打了,我们王爷要是追究起来,你们少爷如今可就是在牢房里头了!”

香桃连忙赔着笑脸说了一番好话,哄得汪全气顺了一些,这才告别离开。

等回到家中,她就将事情从头到尾和宁暖说了。

宁暖听罢,沉思一番,道:“这么说,是安王想要拉着哥哥做事,可哥哥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下来了?”

“奴婢听着,估摸着就是这样。”香桃忍不住道:“可小姐,少爷就算是再不喜欢安王,安王好心要拉少爷一把,少爷也不至于把人给打了……”

“这番话你是听汪全说的,他自然是站到他主子那一边,兴许就是安王先惹哥哥生气了。”宁暖道:“安王不追究,还想要拉哥哥合伙,既然安王都不追究,说不定里面是有隐情。此事暂且不提,那安王想要拉哥哥去做什么,你打听出来没有?”

“小姐,奴婢去打听过了,连汪全也不知道。”香桃说:“汪全说,安王此事没有交代他,他也是一知半解,稀里糊涂的。”

宁暖点了点头。

等再见到宁朗唉声叹气的模样时,她便干脆直接问了:“哥哥是不敢和安王合作,还是在顾虑其他东西?”

宁朗顿时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差点跳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道:“阿暖,你你你……你胡说什么呢,怎么我什么也听不懂?”

“我让香桃问过汪全了,他将事情发生了什么,全都告诉了香桃,难道不是安王想要与哥哥合作?”

“阿暖,你知道?!”

宁暖古怪地看他:“我倒是想要问问哥哥,安王想要和哥哥一块儿做生意,与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