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细地颤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他在做的事。

却不敢想他接下来会做的事。

他知道她怕了,他也害怕,可是他停不住,也不想停住。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副他思念已久的身体。沐浴在月色中的她的身体,白皙,细腻,宛若刚刚降生在月华之中的婴孩,柔光熠熠,令人不胜怜爱。而少女的轻盈柔软已骤然消去,取而代之的成熟的丰腴,引发一个男人体内最原始的冲动。

每当她稍微动下身体,月光投射的部位便微妙地滑行开来,阴影与光亮,在她每个精致的部位展现,诱惑人心。

他看了她许久,眼神渐渐灰浊,手顺着她织瘦的脖颈游弋向下,停在她的胸前,柔滑如缎的丰满,被他轻轻拢在手心里,轻轻触碰。

他将她的柔软全部收纳掌中。

触感好的不可思议。

另一手绕到她的腰后,托起她,同时含胸躬身,迫不及待地埋首于其中,含住那颗含苞欲放的蓓蕾。

他的舌尖勾勒,她闷哼,他的牙齿咬住,她抽气。

小小的挣扎,却连自己为何要挣扎都想不明白。

她觉得脑子都被他抽空了,理智都被赶跑了。

挣扎,却挣脱不了。

他凉凉的手指掠过她的小腹,引得那里瞬间绷紧。她的腿还是不老实,挣扎着想要合上,却被他按住。

他不肯她动,却又说:“张开一点…”

轻声诱哄,眼光缱绻,意识低迷。

“对,宝贝,再张开点…”

她依附着他,眼光迷失。

他捉住她脚踝的手开始往上移动,顺着她的腿内侧,像是在引火。

她又舒服又难受,最终,无意识地曲起双腿。

他像看着珍宝一样地看着她,像是要挖掘出她眼睛里最隐秘的欲望。他凉丝丝的手指,和他温热的舌混在一起,抚慰她莫名的急躁,却又要使她几乎陷入昏厥的漩涡中。

他看着她,一瞬不瞬,不肯错过她脸上、她眼里的任何一点波动。他看着她,看她像花瓣一样在他的掌心颤栗,看她的眼睛在暗处的光线下慢慢变湿,她的嘴唇张开又闭上,想要说话,却说不出口,她的双腿顺着欢乐的方向,蠕动张合。

他的手指稍稍施力,便被她的内部所濡湿。

停下动作,他征询地看她。

她的双眼朦胧,酒精麻痹的神经,无法思考。

眼睛竟像是渴望的。

些微的胀痛和隐约的快乐,二者矛盾的交织,她的脑子昏昏沉沉,双眼迷离,无助地看他,一向清醒自制的允洛此时在他眼里竟有了些挑 逗的意味。

他奖励的亲一亲她额头,贴紧她,他的手引导着他自己的器官,抵住她。他也忍得难受,肩背的肌肉猛地绷紧,攫住她纤细的脚踝,抬压过她自己的腰。

在她身体里抽动的手指被更加坚硬强势的物体所取代。他倏地向下顿挫,瞬间贯穿她。

刹那间,疼痛跳脱临界点,她一口气没缓过来,惊呼出声。

“不行,”她叫起来,“不行。”

他怜悯地垂眼看她,却仍旧一刻不停。

她的手在他颈后握成了拳,她呻吟,随波逐流,因为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而疼痛、而混乱。最终,疼痛引发出了快慰,再渐渐的,快慰转为沉迷。

她睁大眼睛,半爱半恨地看着眼前这个在她身上驰骋的男人。

她爱他,爱他柔和的眼,也爱他野蛮的心。她的呻吟被他吞噬一尽,要她连声音都要接受他的摆布。

月光见证下的,瞬间的贪念。

一切,都仿佛受了蛊惑。

允圣熙看着这个在他身下轻轻辗转的女人。

他意识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也许,就像此刻,身体的某个部分紧紧相连。即使有时离得很远,但最终也会像有一股特殊的引力把他们拉回原地。

有些东西,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他不在乎世俗容忍与否。他们从出生时就注定要在一起,而且,是永远。

他靠着床头坐起,她躺在他怀里。

她用床单裹着身体,卷曲着腿,头侧向他这边。

他把她短短的头发一圈一圈绕在自己手上,散开,再一圈一圈绕起来,乐此不疲。

抽烟,烟雾烟雾升起来,淡淡的,轻轻的,适时地填补眼前的空白。

他觉得自己在看一部电影,观众是他,主演也是他。

他不喜欢看电影。

剧情再精彩,可只要激情和高 潮一过去,就只剩电影散场时的悲戚。结束后,观众纷纷离场,离去的身影,混合着一片椅垫翻转的扑扑声和脚步声、咳嗽声。

人物、故事、音乐,统统消失…

严重的沮丧感笼罩住他。

他闭眼,睁开,起床,喝一杯,抽完那一支大麻。

回来,继续睡。

天光的颜色有点变了,风声早已止息,云的形状也略有不同。

允圣熙再醒来的时候,看到允洛孤单单地坐在床脚前,静静地凝视窗外。她怀抱双膝,下巴搁在膝头。

“过来。”

他伸手抓她。

她慌了神一般,回过头,向后躲了躲,说:“我要回家。”

被他脱掉的衣服,被她自己一件件穿回来。

“你后悔了是不是?”他赤着身体追过来。

“你又要走了是不是?”

看在她眼里,他是这么的委屈,像个孩子。

她没有勇气面对这样的他。

“对不起…”她说,一遍一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允洛不习惯撒谎,更不习惯对着裴劭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说谎。

但不说谎又怎么行呢?

她走在昏暗的楼道上,心里七上八下,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她心里的恐惧越发嚣张地吞噬她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制力。

她记得昨晚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关门。

手放在门上,却没有勇气敲门。最后,她取出钥匙开了门。

出人意料的,裴劭不在家。

她抱着膝盖,在沙发上坐了会儿,看到自己的脚趾,指甲贝在从窗外泻进来的阳光下,闪着淡色的光。回忆起,几个小时前,她的脚趾曾被一个男人沉迷的含在口中…她放下膝盖,裤脚遮住脚面。

接着,一股无法遏制的倦意像潮汐席卷过地球表面那样凶狠地席卷了她,她身体放平在沙发上,把双手放在胸前,像祈祷的修女或是安详的死人那样,很快就睡着了。

她做梦了。

梦里有个人,在迅速远离她,另一个人,迅速靠近,那人没有脸孔,只说了一句:我恨你。

她当即睁开眼。

一身的冷汗。

我爱你·下

我爱你,我可以告诉全世界。

允洛带了钱包出门,在最近的药局买了药,回到家里,立刻冲进厨房,倒水,吃药。

身后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我回来了。”她手一抖,“啪”一声,杯子没拿稳,坠落在地。水撒了一地。她回过神来,忙蹲下身去捡,可动作太急,割破了手,指尖一阵刺痛。

允洛低头看,血珠正不断往外冒。

她懊恼地咬住唇,用没受伤的左手捡起剩下的玻璃碎片。裴劭看着红色的一滴一滴滴在地板上,有点触目。

他走过去,蹲下身,拉起她手指。

允洛来不及说反应,指头已经被裴劭含进嘴里。

“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找出医药箱,帮她贴OK绷。两个人坐得很近,她甚至不敢看他的脸。

“怎么…现在才回来?”她问。

世界上有这么口是心非的女人没有?

连她自己都鄙视自己。

不能看他,视线游移着,最终只能看着他的衣领。

只看了这一眼,她便愣住——衣领内侧的口红印——心里一紧。

裴劭小心翼翼贴好了OK绷,抬起头,见她神色古怪,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光泽。

他站起来,拍拍她的头:“我十点的飞机,”看看表,“该走了。要送你上班吗?顺路。”

候机室,阳光透过整面玻璃墙体洒进来,有些刺眼。

飞机起飞、降落,人来人往,别离、相聚。

他坐在星巴克里,手边那杯咖啡动都没动过。他开了笔记本,给那边医院的同事回E-mail,告知院长自己要提前回去,叫助手替自己销假。

电子屏里在放《东邪西毒最终版》。

压抑的电影。灰暗的电影色调。

他自电脑屏幕上抬起视线,看着电视机里林青霞演的慕容嫣在说: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你最喜欢的人是谁,请你一定要骗我,无论你心里有多么不情愿。

裴劭想,电影里这个女人是勇敢的,起码有勇气问出口。

他本来想早点回到家的。

昨晚第一次出门的,他遇到允圣熙。直觉告诉他,那个电话,就是这个男人打来的。然而,果不其然地在楼下看到他的时候,裴劭却在心里痛咒直觉。

该死的准!

两个男人沉默对视,为了楼上那个道貌岸然、满口谎话的的女人。

最后裴劭先开口。他说:“你不行,你是弟弟。”

然后看到允圣熙那张向来波澜不惊的脸,在自己面前,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

是啊。他怎么可以?他是弟弟。到头来,那个女人还不是他的?他笑了,拦了车到沿江的酒吧街。

在车上的时候,他打电话回北京那个家。

保姆陈阿姨接的电话。

他请陈阿姨帮他向他父母转述,自己想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