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遇袭,水边的狼狈 之 找东西

更新时间20091026 18:05:18 字数:2111

 这帮黑衣人只怕跟李杏之前所遇的劫匪是同一批,莫寻非反应比白笑笑快,知道留在这里只会给扇倾城增添困扰,当即一咬牙,把李杏抱上马车,放好已经呼呼大睡的李杏,转身又跳下马车,以最快的速度把白笑笑拦腰抱起,大踏步直奔马车。

白笑笑的心被猛地提了起来,就跟她的身体一样,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这颗心怦怦乱跳个不停,也不知是被这突发的事件吓着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莫寻非的手有点用力,他只当白笑笑吓得腿软动弹不了,就直接把她扛到了车上,见白笑笑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自己,莫寻非忽而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逾越了规矩,可此时千钧一发,他也无暇解释,只是匆匆看了一眼睡在白笑笑身后的李杏,一边在马车前边坐稳,一边叮嘱她道:“三嫂,坐好了。”手中马鞭一扬,重重地抽在了马背上,马车一骑绝尘,扔下扇倾城一人,往新河府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马车在官道上飞快地跑着,白笑笑趴在车窗外向后一望,不禁吓了一跳,只见飞扬的尘土中又有两匹快马向这边追来,“后面有人追来了!”白笑笑提醒着,没想到黑衣人有这么多,即便扇倾城挡了四个,却还有更多的。

眼见这两匹马就要被追上,莫寻非只得把马车往林子里赶。

又在林中七拐八绕地行了好久,莫寻非才钻进马车,把忽忽大睡的李杏费力地抬了出来,扛在肩上,又从地上捡起一块有点尖的石块,照着马儿的屁股就狠狠一捶,那马儿一声嘶鸣,再不停留在这,拖着有些松松垮垮的马车,在密林中乱撞而奔。

此处密林蔽天,白笑笑让莫寻非七拐八弯绕了一会儿,后者已经分辨不清楚方向了。莫寻非暗暗说了一声糟糕,白笑笑却已经捡起一根树枝,直直地插入土中,她伸出手来在树枝的周围晃了一圈,收获到树枝短短的影子。

白笑笑一喜,指着影子所指的方向道:“此时是正午,这个方向应该就是正北边。寻非,那边就是西边,想要回官道上,就直接走这边吧。”

莫寻非有些诧异地看着白笑笑,“这个,可靠吗?”

白笑笑站起来,抱着一棵大树道:“喏,你看这树,树皮光滑的一面就是南面,底下还有一点点青苔,相对而言,要粗糙一点的则是北面。看,是不是和影子所指的方向一样?”

莫寻非听了白笑笑的说法,则更是惊讶,明明是危险的时刻,莫寻非却不由赞道:“三嫂,真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些,这些定然是白老爷告诉三嫂的吧?”

白笑笑听了,脸一红,“我爹他才不懂这个呢,是……是……”白笑笑忽然间说不下去了,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在林中辨别方向的手段?“可能是我自己学的吧?”

她闷闷地坐在地上,不知道自己一个从没出过远门的小姐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莫寻非并不知白笑笑的想法,只是把背上的李杏放在地上,已经汗流浃背了。

这林中不少百年老树,倒也适合隐蔽,莫寻非与白笑笑在树后藏了好半天,没听见周围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渐渐的放下了警惕。

莫寻非和白笑笑对面而坐,思绪不禁凌乱,特别是看到白笑笑的红唇时,竟然心底生出一股冲动,他生生地把这股冲动掐断,努力让自己把心思放到眼前的形势上来,“还是先把大哥弄醒好了。既然官道和运河是并行的,咱们就一直往东边走,一定能看到运河。大哥若只是中了一般的迷药,浇盆水应该能醒来吧。”

白笑笑点点头,帮莫寻非把不轻的李杏扛上肩,扶着他就小心翼翼地往东边逡巡前进。有白笑笑辨别方向,两个人不快不慢地向东边走了一里多路,果然就这样轻松地穿过了密林,迎面便瞧见一道宽阔的河道横在两人的面前,一阵阵清风从河面上吹过来,还有点微寒。

莫寻非背着李杏先行一步往河边走去,白笑笑跟在其后,眼中两道黑影一闪,白笑笑抬起眼瞧见黑衣人猛地一拳正中莫寻非的面门,“你们——”莫寻非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扑通”一声,一头栽了下去。

打到莫寻非的那个黑衣人不由说道:“读书人就是没什么用,跟豆腐一样,一掌拍下去,就垮了。”

白笑笑的心怦怦直跳,下意识地捡起地上的石头想要往那黑衣人的脑袋上砸去,两个黑衣人同时看向白笑笑。

白笑笑腿一软,扛着石头的手定在那里,无论如何也挥不出去了。两人看了一眼白笑笑以及她手中那块微不足道的石头,哈哈一笑,只把她当做透明,转而低头看地下的两人。

“哥,你说这两个谁是状元?”

“笨哪!状元爷当然是头插宫花、穿大红袍的那个了!”回答的人刚一说完,才发现地下两个人没一个穿红袍的,“真笨,管他们谁是,你一个,我一个!”

“有道理。哥,你真聪明。”

两个人于是从头到脚把李杏和莫寻非摸了一遍,然后互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得出一样的结论,当下又是埋头苦摸,干脆把地上两人的衣裳都扒了下来,露出里边的白色的中衣。

“你……你们想干什么?”白笑笑见两个大男人分别骑在莫寻非和李杏的身上,又是摸又是脱衣服的,还说什么你一个、我一个,刚才的害怕化作了更加剧烈的恐惧,紧紧捏着自己手里边的石块,逡巡不敢前。

而此时在两个黑衣人身下的莫寻非,鼻下一片淤青,和李杏一样双目紧闭,看着直让人揪心。

白笑笑忍不住道:“喂,你们别乱来啊~!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你们怎么能……做这些龌龊事?!”

那两个人继续无视白笑笑,他们把莫寻非和李杏的上半身脱了个干净,把他们的衣服仔细地又从袖口到领口细细摸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白笑笑这次倒是看明白了,这两个人应该是在找东西,而且是找属于状元爷的一样东西。她的心一凛,下意识地就觉得自己的腰部悬着的荷包有些火辣辣的烫。

第十八章 遇袭,水边的狼狈 之 该死

更新时间20091027 17:15:16 字数:1966

 莫非他们要找的是那匹丝帕?那匹丝帕本来一直在莫寻非和她的手上流转,因为刚才最后问的是绣房的绣娘,白笑笑问完之后就顺手把帕子塞在自己身上了。

那两个男人扒了上半身的衣裳没有找到丝帕,互望了一眼,决定把下边的裤子也脱了。眼见得他们麻利地就要给李杏两人解开裤带,白笑笑心一抖,想着这两人要是也这样对自己,那就完了。

她见两人脱得正专心,当即不敢再留在一旁,而是轻手轻脚地往后退去,这一退,脚下一不留神踩了空,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刚刚喊出声来,白笑笑就后悔了。那两个男人不约而同抬起了头看着自己,其中一人的眼中精光一闪,倏地站起,对旁边那人说道:“妈的,找不到!该不会是他们藏其他地方了吧?”“哥,那他们俩怎么办?”

“算了,不找了,直接把衣服烧了,人丢河里喂鱼!我们找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哥,你真聪明!”另一人再度夸奖道,他说着,便跨过地上的莫寻非,迈开两条腿,直接朝白笑笑走来。白笑笑吓得不轻,荷包里掖着的丝帕就像是被淋了一层油的火星,眼瞅着就要把她烧成火海了,她吞了口口水,捂着自己的腰部,脑子里头忍不住挣扎起来,他要是过来,丝帕给不给他呢?

当然不能给?这丝帕事关重大,要是在她的手里被抢走了,李杏和莫寻非肯定会埋怨自己,那她可就是李家的罪人了。

可要是不给,这两个人也搜自己的身,那可怎么办?她一个弱女子,双拳难敌四手,难道就这样任人凌辱吗?

白笑笑抬起头,只见黑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似乎狞笑着朝自己张开了手臂,白笑笑心一哆嗦,闭上眼就仰头对着天空大喊道:“救——命——啊!!!”那又大又尖的声音刺破长空,久久地在河道上空盘旋。

只是她这样粗着嗓子喊完,喊得脸红脖子粗,整个人的血液都沸腾了,可就是周围没有什么动静,她睁开眼,却见那黑衣人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干枯的松枝,“大婶,你能不能歇会儿?没有人会听见你的叫嚷的。”

他说完就捡着枯枝往回走,一面指挥另一人道:“扒干净没?直接把人扔河里去,我来烧衣服。”

“哥,我这个脱光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扔啊!”他吩咐着,已经掏出身上的火折子,准备点火。

白笑笑吓了一跳,眼瞧见那人抱着白花花的李杏就准备往水里一扔,捏着石头就又冲过来,“住手!他可是新科状元!他……他的保镖马上就过来,你们到时候就走不了了!”白笑笑手直哆嗦,又怕这两人连自己也一块灭口了,可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把莫寻非和李杏扔进水里。

“保镖?你说那个铁面家伙?不过是个银样蜡枪头。看着挺厉害的,可就是不敢杀人。我们那四个哥们,就够他对付的,你还指望他来救你?大婶,我说你就在旁边坐会儿吧,回头跟我们一起回山上去,我们那原来做饭的大婶刚跳河了。”

白笑笑之前又是逃命又是隐蔽的,头发已经有些蓬乱,脸上也沾了不少灰尘,这两人都以为她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仆,压根没把她当回事,白笑笑这时候完全可以逃走,可还是拎着那块石头狠命地朝莫寻非身旁男人的头顶就是一砸。

“嘭!”石块敲在了脑勺上,正脱莫寻非裤子的男人扭转头来,两只眼睛瞪着白笑笑。

“扑通”一声,白笑笑扭头,河道旁边起了一个水花,刚才还抱着李杏肉躯的另一个男人手上已经空空如也。

而她身旁的那个男人却只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脑壳,得意地对白笑笑道:“老子练过铁头功的!”他说着就放下莫寻非朝白笑笑走了两步。

白笑笑身子打哆嗦,下意识地握紧了石块,“你……你要干什么?”

“大婶,你是天上有路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让你去做饭你不干,那只好让你一起到河里喂鱼了!”那人说着便走向白笑笑。

“你跟她废什么话!”把李杏扔下水的男人已经走了过来。

眼见那个人拍拍手掌就像莫寻非走去,眼面前浮现出莫寻非对自己浅浅一笑的样子,白笑笑看得触目惊心,对面前男人的惊恐却化为心中的一阵绞痛,她大喊了一声“不要啊!”,挥起石块就又要再度砸去。

只是那石块刚刚碰到黑衣人的脑袋,面前那人就直挺挺地向后倒去,两只圆鼓鼓的眼珠子暴突出来。

白笑笑一愣,这才注意到那男人的咽喉处有一个红色的血窟窿,指头大小的石块深深地嵌了进去,乌黑的血液从石块的旁边慢慢往外淌出来。

河道旁边另一个黑衣人也同时身子一歪,整个人往河道里头一栽,扑通一声也落了水,激起了一个大的水花。

白笑笑正不知怎么回事,身子却被人一拽,来了一个大转弯,脚下不稳,差点就跌倒了。她抬起头,不由吓了一跳,只见扇倾城就站在离自己不过咫尺的地方,铁面下的那一双清冷的眼眸涌动着一股复杂的情绪,乌黑的美瞳在眼眶里头一阵乱撞。

“你……你怎么过来了?”白笑笑想起刚才那两个黑衣人还说扇倾城是个银样镴枪头,没想到一转眼却已经成了他的剑下亡魂。

“你没事?”扇倾城的眼眸终于定了下来,“真该死!”他又抱怨了一声。

白笑笑刚才还在心底升起一股崇拜和感谢,可在听到扇倾城的这句话之后,又凉到了骨子里。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该死?他赶过来为不小心救了自己而感到懊丧?

第十九章 遇袭,水边的狼狈 之 水里状元

更新时间20091028 17:41:59 字数:2101

 “状元爷呢?”扇倾城的声音里头隐隐透着一股焦急。

白笑笑也没空去计较扇倾城令人讨厌的性格,指了指运河道:“被他们扔下水了!”

扇倾城看了白笑笑一眼,把手中的宝剑往她脚下一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河里奋力一扑,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黑色的鲤鱼,在空中优雅地一跃,直接钻入了水中,没有带起一点浪花。

白笑笑没想到扇倾城如此在意李杏,为了救他更如此地奋不顾身。她下意识地就走到运河边,站在堤上往下望去。

运河不比天然的江川大河,水流不急,无风的时候,河面上只会有轻微的褶皱,白笑笑站在旁边看了好半天,水面波澜不惊,压根就看不见扇倾城的身影。

她心里头也隐隐有些担心,这家伙这么久都没有上来透口气,该不会也溺在里面了吧。正想着,水面上传来“哗啦”一声,只见扇倾城的铁面破水而出,手中提溜着李杏已经散乱如同银河的长发。

他轻轻地甩了一下脸上挂着的水珠,提了一口气,抱着李杏就一跃上岸。就如同一条潜于水底的蛟龙,一跃腾起,带起的河水从空中洒下,就像是下了一阵不小的阵雨。

扇倾城把李杏往地上一放,只见李杏面色如土,铁青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偏巧又是天生的少年白发,此时看起来,样子好不怕人。白笑笑看得心惊肉跳,李杏被扔下水的时间不长不短,可偏偏他之前又昏迷不醒,根本就无法自救,现在这架势,也不知是死……是活……她在旁边光顾着看李杏的生死,可视线往下一瞥时,李杏白花花的躯体以及腰部一团分明的黑色顿时映入她的眼帘。

白笑笑忍不住就“啊!”地大喊一声,慌忙转过头去,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只是此时闭眼却已经来不及,该看到的都看到了,即便闭上眼,满脑子也都是李杏的肉体……

白笑笑那一声突兀的叫喊让扇倾城探向李杏鼻息的手抖了抖,正要骂出声,可最终只是站起身把湿漉漉的、紧贴着他身体的外袍脱了下来,罩在了李杏的腰身。

“你过来搭把手。”扇倾城出声道。

白笑笑捏紧拳头,“男女有别……”

“别什么?是救人重要还是这些重要?”扇倾城声音里头带着一股愠怒,可最后还是缓和下来,“行了,你放心吧,可以回头了。”

他声音一软下来,低沉沉的就像是水流过顽石,轻轻激打在石上的声音,白笑笑于是扭过头来,别扭地睁开眼,果然见李杏的身躯上已经搭了一件衣裳,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落了回去。

她看向扇倾城,正要问话,但却一下子呆了。

扇倾城不像李杏和莫寻非,外袍之下还罩着中衣,他把上身的黑色外袍脱了之后,便露出他光洁的上半身。雪白如霜,细腻如绸,即便是天天护理的贵妇小姐们见了之后也不得不自惭形秽。可偏偏扇倾城除了有光而细的皮肤之外,还有着宽广的胸膛,健硕的腹肌和青筋凸显的双臂;魁梧的体魄,近乎完美的身材不止没有因为肌肤雪白而让人觉得柔弱,反而更加一眼就攫住了人的眼球,让白笑笑的眼睛好像生了根似的,一下子忘了挪开。

那边扇倾城却已经不耐烦地发话了,“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啊?”他低喝的声音和极不友好的眼神让白笑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于是硬生生把眼球安回眼眶,对令人讨厌的扇倾城嘟囔了两声,但却还是好心地走了过去,粗声道:“搭什么手?”

扇倾城已经捏住李杏的鼻子,掰开他的嘴唇,对白笑笑道:“你过来捏着,往他的口里送气。”

白笑笑听扇倾城的声音很是严肃,也感觉到事态紧迫,尤其是看到李杏的整张脸都已经成了茄色,有点瘆人,便也不敢忤逆扇倾城,当即乖乖的走到李杏的头边,接过扇倾城的手,当她一手捏着李杏的鼻子,一手捉住他的下巴时,忽然不解地问道:“口中送气?怎么送?”

扇倾城道:“深吸一口气,用尽你的力气对准他的口中吹气,然后放开另一只手,如此反复。”

“哦。”白笑笑刚刚答应,忽然间意识到扇倾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顿时变了脸色,“喂,你让我口对口?这……这不可能!”

扇倾城两手已经按在了李杏的胸口,双手成拳,猛力向下一击,李杏的身体也随着他这一用力而向上抬了稍许,他好像没有听到白笑笑的拒绝似的,“我每按十次,你就对准他的口吹两次气,不许太大力,但也绝不允许敷衍。”

“不行,我干不了!”白笑笑脸都急红了,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人溺水了还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抢救的,“我跟你换,我来按胸口。”

扇倾城冷笑一声,“对溺水者,摩捋臂胫屈伸之,登肩挽发,卒死无息者,以手按据胸上,数动之。这最关键的一步便是以手按胸,你确定你可以吗?”

他这一问,白笑笑低头看李杏的脸都快要渗出血来,扇倾城说什么?卒死?也就是说李杏此时已然没了呼吸?白笑笑心里一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从来不曾遇到溺水者,更不知该怎么救人,明知道扇倾城有些讥讽自己,但却无论如何不敢在这个时候逞强打包票。这可是李家的大少,是新科状元,又不是小猫小狗,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扇倾城有节奏地一拳又一掌地按压着李杏的胸口,一边强硬地吩咐白笑笑,“你若再犹豫,他便没了性命,孰重孰轻,你自己权衡!”

一句话掖得白笑笑完全没有辩驳的余地和拒绝的借口。眼见扇倾城十下心脏按压已经完毕,他冷眼看着自己,就像是把李杏的生命交到了白笑笑的手里。

这份使命也忒沉重了点。要是自己不吹气,李杏就这样挂了,她是不是该负主要责任?就算扇倾城不告密,她这样“见死不救”,只怕以后也要夜夜噩梦了。

于是,白笑笑一咬牙,横了扇倾城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找准方向,闭上眼就往李杏的嘴唇靠去。

第二十章 遇袭,水边的狼狈 之 度气

更新时间20091029 20:31:17 字数:1054

 这一吹气,无可避免就碰到了李杏冰凉僵硬的嘴唇,白笑笑努力让自己的脑袋不去想这些事,卯足劲把肺中的气体一股脑儿全部往李杏的口里倾倒,惹得旁边的扇倾城忍不住一把揪住她,“喂!够了!”

话音刚落,地上的李杏忽然剧烈地一咳嗽,身子向外一倾,口中的黄水如同滔滔长江一般倾倒而出,哗啦啦直接吐在了白笑笑的身上。

白笑笑哪想到李杏突然间醒了过来,不止醒过来,还口吐秽物,骇得连忙往后退,哪知道手臂偏偏又被扇倾城捉住,于是一个不稳,整个人的身子向扇倾城那边歪去。

她大喊一声“哎哟”,人已经摔倒在了李杏的腰身处,而李杏也刚好一翻身把头横在了白笑笑的腿间。

“笑笑?”远处传来一声犹疑的叫唤,白笑笑侧过脸顺着发声处望去,于是她看见那边莫寻非已经挣扎着坐起,心中一动,咧口招手,“你醒啦?”

此时的莫寻非脸上淤青还未消,脑袋还有些昏沉沉的,睡梦中依稀听到白笑笑的几声大叫,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终于在听到白笑笑最后一声叫嚷时,挣扎过来。

只是当眼前这一幕映入他眼帘时,莫寻非震惊了。他分明看见赤裸着身体的男人把白笑笑压在了身下,不止一个,而是两个!雪白的肉体和白笑笑狼狈的模样在他的脑子里交叠,他脑门一热,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就站了起来,顺手操了一块石头就踉跄着奔向白笑笑,口里大喊着“混蛋!”

他的样子有点狰狞,和他往日的温文尔雅判若两人,白笑笑吓了一跳,慌忙喊住他:“寻非你干什么?!”她一着急,直接把身上的李杏一蹬,想要伸手拽住莫寻非,而李杏被她这一踹,胸中好像有无数的河水要往外吐,继续往外头一阵狂吐,但总归是活过来了。

“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笑笑,他们……他们对你!”有点红了眼的莫寻非这才看清楚地上完全赤条条的男人正是李杏,尤其是李杏一转身,大半边臀部暴露于人前,更加不堪入目。同时,他也看清楚了旁边赤了一半的人是那个有点奇怪的扇倾城,莫寻非顿时有点莫不清楚状况了,可是回护白笑笑的心思却是显而易见。

白笑笑好不尴尬,可是看着莫寻非紧张的模样,忽而想到,他刚刚好像连着两声叫自己名字?而不是三嫂?

扇倾城把衣服又重新盖在了李杏的身上,冷冷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点回去吧。”他说着,便站起身,走向那两个黑衣人留下来的两匹马。

一股烧焦的气味传来,莫寻非扭转头这才发现一堆衣裳已经变成了熊熊大火,然后他更加难以置信地发现自己的上半身也是赤裸着的,“这……这是怎么回事?”

白笑笑正要回答,地上好不容易缓和过来的李杏身子一歪,再度往外倾倒腹中的积水,好像找准了白笑笑似的,明明白笑笑已经换了一个方位,他还是把所有东西一股脑儿吐往她的裙摆。

第二十一章 怨念,弄脏的佛经 之 感恩

更新时间20091030 20:15:04 字数:2363

 如今新河府到处流传着李家的笑话,那天三个光着身子的男人和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骑着两匹马在新河丢人现眼了一圈,直接进了李家的府门,惹得街头无数人的尾随和围观,直到管家出门赶人,才意犹未尽地散去,可即便如此,大街小巷却人人都在谈论此事,甚至愈演愈烈,传得越来越离谱。

大少奶奶有点茶饭不思,她自然知道李杏四人是因为在路上遇了伏,尤其是她夫君还溺水差点归了天,所以才会狼狈地横在马背上,被扛了回来,可是下人不知道,外人就更不知道了。他们只知道那个横在马背上连下体都没完全遮蔽住的男人正是当今的新科状元,至于他为什么会虚脱无力,任何人在看到三个光身男人和一个女人同时出现时,都能做出非常有效的联想。

于是,当总督大人闻讯赶回,众人围坐一桌吃饭时,平时不太说话的大少奶奶也忍不住抱怨起来,“平时夫人都夸表少爷你做事稳重,怎么这次也这么糊涂?多少人都知道状元爷是银发,你就不知道在城外等等,雇顶轿子回来,或者给你大哥找件衣服也好。哪至于惹得现在满城风雨。”

没了白笑笑和扇倾城这两个外人在场,气氛总算是正常了些。只可惜,今日有点沉重。

莫寻非听得大少奶奶的埋怨,搁下手中冰凉的筷子,低头认错,“大嫂,是我不好。那天有点犯迷糊,下次再不会……”

“下次,还有下次?”大少奶奶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大嫂,你可不能怪表弟,他那天太晕乎了嘛!哪还想得起这些琐事!”二少李彬此时还不忘对莫寻非挤眉弄眼,那天他在街上游荡,听见外头人头攒动也忍不住追出去看热闹,哪晓得就看到那样搞笑的一幕,他硬是掌不住笑了一整夜。那天莫寻非和白笑笑共乘一骑回来,李彬虽知道这是逼于无奈,可想到外界的传言,还是忍不住调笑莫寻非。

二少奶奶听李彬开腔,正勾起她的不满,忍不住申诉道:“大嫂,大哥他的确是在马背上,有这样风言风语传出,也就罢了。我夫君明明就在街上站着,居然也被人添油加醋安插了进去。说什么李家三位少爷跟着一个守寡小妾出去什么什么!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我都不敢去买胭脂水粉了!”

“就是,太丢人了,这帮人简直是不按事实说话,我的品位怎么可能那么低……”李彬说完才意识到莫寻非下意识地看了自己一眼,于是笑着改口道,“那么特别……”

大少奶奶还是不满,“我看八成是有人恶意中伤夫君,嫉妒他的成就,于是故意放出这种污秽不堪的流言,借机报复。我看八成就是冉家干的!”

“咳——”她话刚刚说完,一声不吭任由下一辈嚷嚷的李总督便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大少奶奶口中的冉家正是巡视新河一带的抚台大人。总督作为新河府的父母官,掌管一方财政,军政,而巡抚则是总理粮税,治理河道。大少奶奶不假思索随便把冉家扯进来,实在欠妥。

二少奶奶略有不满道:“大嫂,我姨父虽然不比老爷,可也是正二品的大员,冉家家教甚严,谁会吃了没事散布这样的谣言,也犯不上啊!”

“好啦!这事怨不得别人。”老太君忍不住一锤定音,“要我说,这事怨不得谁,要怨就怨白家的那个二小姐。好好的,干什么要让她跟着去找什么丝帕?新河府这么多丝绸庄,还非要问白家不成?当初,就不该……”老太君看了乔夫人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不满和后悔却已经写满了整张褶皱的脸。

“就是!就是!”二少奶奶和大少奶奶都深以为然地点头,“那个姓白的八成是故意让人误会,生出这些荒谬的传言来,她好躲在一旁看笑话。”

“行了,你们怎么把人想得那么龌龊?三弟妹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一直坐在一旁如同枯槁的李杏开腔反驳。之前他一直闷闷不乐的,学了几十年的孔孟之道被这一场意外给毁于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