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军对沈安宁十分体贴,看他穿得有点少,便把自己的大衣从车里拿出来,硬要他套上。沈安宁也就笑嘻嘻地穿上,把长了一大截的袖子挽上,将一件价值上万的名牌大衣穿得别有风味。高建军显然非常喜欢他这样子,忍不住重重地揉了揉他的头。沈安宁哈哈笑着,无所谓地抬手顺了顺被他揉乱的头发,便大口喝起汤来。

韩卫国看他们之间相处得甜甜蜜蜜的模样,很替高建军开心,对沈安宁的态度也亲热了许多。沈安宁是真不记得他了,因为他是高建军的朋友,对他也就特别大度,听到他调侃两句,也只是嘻嘻地笑,并不反唇相讥,更不生气。

吃完饭,韩卫国终于肯与他们分手了。他想着这两人一定会去爱巢亲热,便大笑着上了车,先开走了。

当高建军把沈安宁送回家时,已经是凌晨了,两人却都不觉得累。沈安宁的手摸着车门,却舍不得开门下车。高建军看着他,猛地将他搂过来,紧紧抱住。

沈安宁也伸手抱住他的腰,用力再用力,仿佛要把自己与他合为一体似的。

小小的密闭的车厢里响着重重的喘息声。

他们忘我地亲吻着,沸腾的热血几乎令寒冷的空气燃烧起来。沈安宁觉得高建军的怀抱仿佛是一个火炉,炙烤得他脸色通红,额上沁出了细细的汗滴。

高建军非常喜欢沈安宁身上的气息,那是属于年轻男孩子的纯粹。他紧紧拥着那温软的身体,亲吻着他柔软的嘴唇,纠缠着他灵动的舌,双手伸进了他的衣服,贪婪地抚摩着那滑腻温润的肌肤。情欲如电般袭击着他,令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沈安宁能够感觉到他的欲求,不由得有些抱歉。他被热情的吮吻弄得气喘吁吁,自己也觉得很难受,想要他。他低低地说:“要不…我们去酒店吧。”

“那…陌陌呢?”高建军也很动心,想跟他一起到酒店,可还是尽责地提醒了他一声。

“没事,没事…”沈安宁含混地说着,难耐地将整个人都贴了过去。

高建军忽然拉住他的手,探下去按在自己贲张的欲望上,喘息着说:“摸摸它,好吗?”

沈安宁的脸更红了,却握紧了那火热的分身,试着套弄起来。

高建军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哦…安宁…安宁…”

沈安宁感觉到他那灼烫的大手也伸进了自己的裤子里,握住了自己早已硬挺的分身。略显粗糙的掌心摩挲着他最敏感的地方,让快感的狂潮在瞬间便席卷了他的全身。他难以忍耐地绷紧了身体,感觉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只得将头放到了那宽直的肩头。

高建军将他抱得更紧,另一只手加紧了套弄的节奏。他能感觉到沈安宁伸进他裤子的手也在跟随着自己的节奏,这种强烈的刺激让他很快就达到了高潮。

在短促的叫声中,两人同时喷发出来。强烈的快感让他们微微地颤栗着,不由自主地紧紧贴在一起,久久不肯放开。

过了很长时间,高建军才喘息着放开他,拿出纸巾盒,体贴地为他和自己清理好,这才满足地抱着他,轻轻地吻着他的脸。

沈安宁温驯地靠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很像一只可爱的小猫。

高建军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地笑起来:“好了,你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沈安宁抬起头来,对他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好,你也好好休息,开车的时候当心点。”

“知道了。”高建军温柔地抚了抚他的头发,笑着看着他下车,跑进楼里。他一直觉得很开心,等到五楼的灯亮了起来,这才发动了车,掉头回家。

沈安宁悄悄进屋,把厅里的灯开了,然后悄悄地推开卧室的门,看了看睡在床上的甄陌。

屋里的空调一直开着,送着热风,让人觉得很温暖,甄陌似乎睡得很稳,一动也不动。

沈安宁洗了澡,穿上睡衣,然后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拉过被子来盖上。

甄陌轻声问道:“回来了?”

沈安宁吓了一跳:“你…你没睡着?”

“今天睡得早,你一进来就醒了。”甄陌翻了个身朝向他。“今天你回来得好像有点晚。”

“是啊。”沈安宁有点吱唔。“马上过年了,酒吧里生意太好。”

“哦。”甄陌没有追究他话里的破绽,声音始终不疾不徐,十分温和平静。“过年你回家吗?”

“要回啊。我大年三十回去,打算在家里呆一星期。”沈安宁兴致勃勃地笑。“陌陌,你跟我一起回家吧,我爸爸妈妈也挺挂念你的。”

甄陌坐了起来,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拿起烟盒和打火机,点着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沈安宁有点惊讶:“陌陌,你学会抽烟了?”

“是啊,有时候应酬,抽烟,喝酒,都得会一点。”甄陌平静地说。“安宁,我今年不想跑来跑去的,你自己回家吧,我在这里替你看家。”

“哦。”沈安宁知道他一旦拿定主意便很难改变,也就不再劝他。“行啊,那我回家去陪陪我父母,过两天就回来陪你。”

甄陌微微一笑,伸手过去,轻轻抚了抚他的额,温和地说:“不用那么赶。你一年才回去一次,还是好好陪陪伯父伯母吧。”

“嗯。”这事本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沈安宁应了一声,长长地打了个呵欠,便抱着被子睡了。

甄陌沉默地坐在黑暗里,一直在慢慢地吸烟。万籁俱寂,只有那一点火星在深夜里一明一暗,久久不息。

第15章

经过节前一个月连续不断的紧张忙碌,终于过年了。

这是一个令高建军十分郁闷的春节。

沈安宁在大年三十那天离开,自己乘长途车回家了。本来,要依高建军的心思,那是一定要开车把他一直送到家门口的。虽然沈安宁的家离本市有三百多公里,可有高速公路直达,开车也就三个小时就到了。可是,伊琳却张罗着这天要跟他回他父母家团年,而且提前跟他父母说了。两位老人立刻打电话向他核实,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尤其是对孙子的情况问长问短,然后就商量着团年饭都要吃些什么菜。这种情况令他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说自己要走,年三十不在家里吃饭。

其实,伊琳自与他结婚,就与他的父母关系不好。她的性格一直很倔犟,而且生性不喜做家务,更遑论侍候公婆了。当初条件不好,他们婚后仍然挤在父母家,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吵架,弄到最后简直成了陌路人。后来他们有了钱,买了房子搬出来,伊琳就压根儿不肯回去,就是被他逼着过年的时候回去吃顿饭,都显得十分勉强。直到生了儿子,两位老人对可爱的孙子爱逾珍宝,这才不与她计较了。她现在忽然破天荒地主动跟他父母联系,目的很明显,是想借他父母的影响挽回自己的婚姻。

他对此很烦燥,还不便跟人发火,只好打电话告诉沈安宁,自己不能送他了。

沈安宁很善解人意,在电话里告诉他,虽然是春运,车票紧张,但甄陌提前到长途车站去帮他排队,已经买到了回家的车票,到时候甄陌也会送他上车,让高建军不要担心。

高建军对这个可爱的孩子真是心疼到骨子里,忍不住在电话里叮嘱了又叮嘱,要他路上当心,别忘了带上自己给他父母买的礼物,下了车就打的回家,不要省那几个钱,过年时吃东西要注意,别伤了肠胃…

沈安宁被他念得好笑得不得了,边笑边答应。甄陌站在一边等着,百无聊赖地吸烟。

天气很冷,寒风呼啸,他们两人都穿了羽绒服,脸冻得都有些发白,看上去却更加标致。

好不容易等高建军婆婆妈妈地说完了,沈安宁立刻跑过来,兴致勃勃地拉着甄陌进了超市。

他要回去七天,怕甄陌在家不好好吃饭,便一个劲地买那些已经做成半成品的肉和净菜,又买了些已经切好配好的原料,开心地对甄陌说:“到时候下锅一炒就行了,你可别忘了吃啊。”

甄陌微笑着点头。

他已经回来快一个月了,身上的伤基本上都好了,心情也恢复了平静。沈安宁一天到晚无忧无虑的,过得十分开心。他晚上去喝歌,白天就拉着甄陌到处玩,逛街,看电影,淘碟,吃美食,高兴得不亦乐乎,感染得甄陌也渐渐有了笑容。

等到送走了沈安宁,他在街上顺手买了一张《生活导报》,回去细细地查看租房信息,准备等过了年就租房搬家,然后去找工作。

沈安宁到家后,给高建军和甄陌都打电话报了平安。高建军接到他的电话时,已经到了父母家。

他父母住的房子是他孝敬的,很宽敞,客厅尤其宽大,很方便小孩子们打闹喧哗。

他的弟弟和妹妹也都回来了,因为生的都是女儿,所以他的儿子自然是大受欢迎,一来就被爷爷奶奶抱着,叔叔姑姑逗着,妹妹们拉着,一派热闹。

他站到阳台上,听沈安宁笑着说“我到家了”,心里便觉得很快乐。

伊琳隔着玻璃门,远远地看着他,从他的表情便敏锐地觉察到这绝不是客户或者普通朋友的电话。他们结婚这么多年了,她也从来没有看见过他那么温柔的笑容,心里顿时腾起了一股怒火。如果这不是外遇打来的,他怎么可能笑成那样?

等高建军接完电话回来,她立刻笑道:“建军,建国的意思是我们每个人都做道菜出来,也让爸妈尝尝我们儿女辈的手艺。”

“好啊。”高建军放下电话就挽袖子。“这还不容易?我多做几个,你们一人做一个就行了。建新就算了,你做的菜只怕自己都不敢吃吧?”

他的话音刚落,全家都笑了起来。他妹妹高建新笑道:“大哥,这大过年的,你也给我个面子嘛。”

他妹夫在一旁笑着点头:“大哥的话说的对,我在家都是不敢让她进厨房的,搞不好会被她做的东西毒死。”

妹妹的小女儿靠在奶奶怀里,也天真地说:“妈妈烧的饭最难吃,我想吃大舅舅做的菜。”

高建军开心地点头:“好啊,小公主要吃,那舅舅更要好好地做了。”

在家人的欢笑声中,他走进了厨房。

伊琳趁机拿起了他的手机,把刚才的来电号码记下来,然后若无其事地进厨房帮忙。

今天过年,高建军也不打算太冷淡她,以免闹起来,弄得全家人都不愉快。他指点着伊琳帮忙剥蒜,自己快手快脚地切起菜来。

伊琳不动声色地在一旁帮忙,顺口说:“今晚我们就住这儿吧,也让爸妈多看看天天。”

高建军切好了菜,打着火,往锅里倒了油,这才淡淡地道:“行啊,反正今天按老规矩,我们也要陪爸妈打通宵麻将,一起守岁。”

伊琳见他一张口就是刻意说明不会与自己睡在一起,心里的恼怒越来越甚。但她也知道,如果这时候发火,只怕什么都无法挽回了,于是只得强自忍耐,做出贤惠的模样来,不再对高建军多做要求。

这顿团年饭吃得很开心,高建军的弟弟、弟媳、妹妹、妹夫都还年轻,很有闹腾,吵吵嚷嚷的互相斗嘴,逗得两位老人笑得合不拢嘴,孙子孙女童言无忌,说出的话更是常常惹起爆笑。高建军很享受这种天伦之乐,惟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沈安宁这时没有坐在自己的身边。

饭后的传统节目自然是看春节文艺晚会,高建军和弟弟、妹夫对这种节目没兴趣,就坐在沙发上打斗地主,伊琳便跟弟媳和妹妹一边吃瓜子一边陪着老人看电视。三个小孩子在一边也拿着两副扑克在玩他们自己发明的游戏。

气氛一直都很好,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真心的笑容,有着在外面应酬时绝对不会有的轻松愉快的心情。

快到零点时,外面鞭炮齐鸣,烟花呼啸,孩子们抓起摩术弹,欢呼着冲向阳台,大人们也都急急忙忙地招呼着,拿了预先买好的长鞭挂在外面放起来。

一时间硝烟弥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伴着笑声,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欢笑。

时钟刚刚指向零点,高建军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除了一直在留意的伊琳外,没人听得到手机的铃声。伊琳走到墙边的柜子前,看着上面的手机屏幕,显示的来电号码正是刚才打过来的电话。她犹豫不定,便没有去接。

手机响了好久,这才停了下来。伊琳又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打过来,心里一阵冲动,便拿起电话,拨了回去。

沈安宁一边看着父亲放鞭炮一边握着手机,一看高建军把电话打了过来,便高兴地接起来,开心地叫道:“建军,建军,祝你新年快乐,生意兴隆,做个大大的财主,哈哈哈哈。”

他说得飞快,那声音一听便是个男孩子,说的话也没有一丝暧昧,就是好朋友的那种调侃。伊琳大感意外,顿时觉得自己这件事做得鲁莽了。她闯荡多年,倒也不是很慌乱,赶紧调整心态,本来是打算捉奸的,现在一变而为贤内助,温和地笑道:“对不起,建军在外面放鞭炮,听不到铃声。你哪位?”

“啊…”沈安宁顿时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张口结舌。“那个…我…我是…他的…一个朋友…”

“哦,那你稍等,我把电话给他。”伊琳说完,便把电话拿到阳台上,递给了高建军。

高建军以为是韩卫国打来的,便没急着接,帮儿子高天华点燃了魔术弹的引信,这才拿过电话。

伊琳看他这动静,也不是在急着等这通电话的模样,心下才算是平静了,暗笑自己神经过敏,幸好没有瞎闹。

“喂。”高建军走进屋里,将阳台门拉上,外面的喧闹声才小下来,能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了。

沈安宁忐忑不安地说:“建军,我…这电话是不是打错了?”

高建军一激零,猛地转头看向外面的伊琳,心里涌起一股怒火。他最恨别人接他电话,尤其是伊琳,那种带着查探性质的代接电话更是让他深恶痛绝。伊琳闹过几次,见他寸步不让,这两年都不会接他的电话。就算他一时没听到,也会经常查看,一旦有未接电话就会打回去,并不会误事。没想到今夜难得沈安宁会给他打过来,伊琳却会去接。他太了解伊琳的,她这样做肯定是故意的。

“建军?”沈安宁没听到他的回话,顿时急了。“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不,安宁,你没错。”高建军连忙笑着安慰他。“如果你不打来,我也会给你打过去的。新的一年到来了,我要祝你天天开心,永远年轻漂亮。还有,要对你说,我爱你。”

沈安宁顿时高兴得整颗心都飞了起来,刚才的担忧立刻抛到九霄云外。他背对着父母,轻轻地说:“建军,我也爱你,一直都爱。”

“我也是。”高建军温柔地笑着,声音浑厚,好似醇酒。

两人听着对方电话里如爆豆似的鞭炮响,一瞬间仿佛觉得对方就在自己身边,都觉得特别开心。

伊琳听不到高建军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不由得疑惑地皱起了眉。

打电话来的明明是个男孩子,高建军为什么会有一种恋爱中的表情?是自己眼花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6章

他们夫妻间暗潮汹涌,旁人却一时都没看出来。

这一个春节,伊琳对高建军的父母弟妹十分热情,过了年三十后,正月初一也不肯回家,还建议全家人一起去丽江旅游,全部费用由她出。

高建军看着她的种种作为,只是皱眉。

高建军的父母到底经验丰富,已经觉得伊琳的表现十分异样,多半是他们的婚姻出了问题。但是,儿子已经三十多岁了,又是上市公司的老板,只要他没有主动开口,他们也就不打算去过问。坦率地说,这个大媳妇过去的所作所为,并不能让他们挺身而出来维护,那么,有什么事情,当然是由他们自己去解决。

夜里,不用再守岁,三个孩子都各自被母亲带到客房去睡了。高建军的弟弟和妹夫带了美国电视剧《兄弟连》的影碟过来,这时看得热血沸腾。两位老人没兴趣看这个,也进了主卧室去看电视节目。高建军走到阳台上,呼吸着寒冷的空气,一直看向远方。

虽然没有昨天夜里的热闹,空气中也仍然常常响起鞭炮的爆炸声,偶尔有烟花冲上黑暗的夜空,绽放出亮丽的花朵。

高建军抬头看着一闪即逝的烟花,心里想的却全是那张俊俏的脸上开心的笑容。

正在发怔,他父亲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建军,怎么一个人呆在外面?挺冷的,小心感冒。”

高建军回头笑了笑,赶紧带着老人进屋,嘴里埋怨道:“爸,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我不过是看看外面的烟花,平时很少看到。”

老人温和地笑道:“你还真像个孩子。”

高建军温和地说:“太晚了,爸,你先去睡了吧。”

“今天起得晚,我还不困。”老人慈祥地笑着,了解地看着他。“要不,我们下盘棋吧。”

老人喜欢下中国象棋,高建军从小耳濡目染,棋艺也不错,便扶着老人到墙边坐下,拿出棋盘来,与老人一起,把棋子往上放。

他们坐的地方离那两个坐在沙发里看碟的人挺远的,说话的声音又低,那两个正看得入神的年轻人完全听不到。

摆好了棋盘,老人先走,下了一手当头炮,慢慢地问道:“建军,你跟伊琳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高建军上了一个马,淡淡地说:“是,我决定跟她离婚。”

老人稳稳地走着棋,说话的声音也是不疾不徐:“建军啊,我这三个孩子里,你是最稳重的,也最有主见。你决定的事,当然有你的道理,我只是觉得,你们婚姻也有这么多年了,天天也才五岁,有什么矛盾是不是多沟通?争取能够化解。离婚是比较伤人的,能免则免。”

高建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手棋也是走得滴水不漏,显得胸有成竹。他平静地说:“爸,你说的这些我过去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可是,走到现在这一步,这个婚姻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何必硬要把两个人在拴在一起呢?我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再更改。离婚的时候,我会对得起伊琳,不会亏待她的。她现在也还年轻,完全可以再去寻找适合她的伴侣,过幸福的生活。”

“话是这么说。”老人叹息。“我看伊琳这个春节的表现,摆明了是想挽回的,她只怕不想离吧?”

高建军微微一笑:“是她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推开,现在一看情况不对,又想把我拉回去。我又不是她手中的傀儡。有些事情,做错了,那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老人沉默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却郑重地说:“你们两个也都不小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我们不干涉。不过,我和你妈都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绝对不能伤害到天天。”

“那当然。”高建军连忙保证。“他是我的儿子,我也非常爱他,决不会伤到他的。”

老人便不再提这个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棋局上。

父子两人下了三盘,高建军便收起棋盘,硬将老人送回了卧室,命令他睡觉。

伊琳出来张望了几回,却见他毫无睡意。当着弟弟和妹夫,也不便显露出什么,心情颇为郁闷。

高建军如何不知道她的用意,却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碟。即使兄弟和妹夫实在困得不行,全都回房去睡觉了,他索性躺在沙发上看,渐渐的,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在父母家呆了两天,又到伊琳的父母家玩了一天,随后便是高建军的几个朋友约齐了,到附近的度假村去玩。其实无论走到哪里,他们的活动都是一到地方就坐下来,要么打麻将,要么打斗地主。时间就这么打发了过去,高建军觉得十分不耐烦,却只能抽个空给沈安宁打电话,根本毫无办法。

好不容易,家里的瓜子、糖都收了起来,这个年算是过去了,高建军松了口气,赶紧出门去上班。

沈安宁也在初八这天离开家,乘长途车回来了。

甄陌看他提着大包小包地进门,不由得笑道:“你这是搬家呢?”

“哪有?我爸妈让给你带的香肠、腊肉、茶叶蛋,还有好多东西,都是他们自己做的,比外面卖的好吃多了,让带给你尝尝。”沈安宁把东西往地上一堆,便倒在地毯上,做精疲力竭状。“哎哟,累死我了。”

甄陌笑着蹲下身来,使劲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便去一个个打开袋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分门别类地放进冰箱、橱柜。

沈安宁看着他忙进忙出,大声说:“我爸妈一直念叨你,说你应该跟我一起回去,还埋怨我不带你回家过年。说来也是,我爸妈根本就已经拿你当儿子了,可你却还是跟他们那么客气。”

甄陌笑道:“也不是客气,今年比较懒,不想动弹,所以就没回去,以后吧,以后有时间一定去看他们。”

“嗯,我也这么说。”沈安宁仰面躺着,痛痛快快地摆了个大字型,嘻嘻笑道。“过个年也累,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得挨家挨户地去拜年。”

甄陌放好了东西,端了杯茶出来,笑着问他:“拿红包拿到手软了吧?”

“是啊是啊。”沈安宁一骨碌爬起来,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一个鼓鼓的红包,往他前面一递。“我爸妈给你的。”

甄陌的笑容顿时淡了,眼里一热,连忙掩饰地低下头去,片刻之后才恢复了平静,笑着说:“我都没去拜年,他们还给红包啊。”

“大年三十夜里,你不是打过电话给他们,拜过年了吗?”沈安宁笑嘻嘻地把红包塞到他手里。“拿着吧,拿着吧,跟他们还客气什么啊?”

甄陌看着他那明朗的笑脸,便接过了红包,顺手把手里的茶递给他:“喝口热的,外面冷吧?”

“也不算特别冷。”沈安宁捧着茶杯,笑眯眯地喝着,一副开心至极的模样。

甄陌进了卧室,将红包收到抽屉里,这才问他:“你饿不饿?”

“有点,我们出去吃吧。”沈安宁兴致勃勃地说。“我想吃火锅了。”

甄陌笑着说:“好吧,今天我请客,你随便吃。”

沈安宁欢呼一声,一把拽住他,迫不及待地便出了门。

第17章

刚刚过完年,欢乐的气氛仍在延续,各家稍微有些规模的酒楼饭馆都坐满了人。不过,今天仍然有许多单位还在放假,没有什么公务应酬占位,去吃饭的人倒不至于要在门前排队。

甄陌体谅沈安宁刚刚长途跋涉回来,便提议就在附近的火锅城吃,沈安宁当然不反对,兴高采烈地跟他走了过去。

这个火锅城规模很大,甄陌和沈安宁来到窗外的小桌坐下,只听得大厅里一片喧哗,热闹非凡。

甄陌把菜单递给沈安宁,让他点菜,自己则点了一支烟,慢慢吸起来。

他其实没什么瘾,吸烟都是为了打发时间。在北京的时候,他的生活里有着大段大段的空白,情绪又极度低落,因此便学会了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