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夫虽然觉得这也未免有些太小心了,但还是派人去了,和其他人一样,她也知道最近的安乐帝,几乎听不得任何反对的声音,虽然说因为皇女的事对他越发敬重了,但就是因此,她更要小心谨慎,若留下一个恃宠而骄的印象,就算他是皇夫,后面还有整个家族支撑,恐怕也得不了好。

在安乐帝派来的人来之前,高平正在房里写字,她倒不是想装什么气度悠闲的派头,而是实在是无法睡的着,在这皇宫中,她也不敢多说多做,也不敢随意行动,那么能做的事情,也不外乎是读书写字了。

读书那是读不进去的,也就只有临着帖子描描了。

那场大火,她当然是也看到了,可是她现在身在皇宫,也做不了什么,只有闷着头继续写字,因此听到黄门来招她的时候,她虽然有些别扭,但其实还是松了口气的。

虽然安乐帝叫她过去,恐怕还是担心她跑了,但在那边,她总能听到更多的消息,而且,就算是和皇帝说话累人,不过也总比一个人在这边不知所措的强。

她跟着那个黄门去了,走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前面侧着身子带路的黄门突然道:“小人姓安,见过大小姐。”

高平眉毛一扬,知道这位就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位安大人了,因此当下就道:“这两日还要劳烦安大人了。”

“小姐客气,只是不知今日这场大火……”

“这一点,高某也不太清楚。”

“既如此,那小姐就跟着我去吧,想来是无事的。”

高平跟着他继续向前走,若是别人这么问,她必是要起疑的,但出自这位姓安的黄门口中,她却知道,这位这么说,是看是不是需要帮她安排退路。

当然,这位姓安的也存在叛变的可能,但是这种可能性实在不大,先不说这一位受过高太尉的大恩,只说他们全家的生死都在高太尉的掌握中他就不得不顾虑,更何况这么多年,他帮着高太尉传递消息,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了,这时候再跳船,那条船也不见得会更好更大。

任何人都存在叛变的可能,但叛变是需要理由的,这一位没有任何的理由,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相信的。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知道有这么一位自家人就在自己的身边,高平的心中也踏实了很多,她这份踏实的样子,落到安乐帝的眼中,那就是高家没有异动,因此也安心了不少。

而就在这个时候,又一片火光冒了出来,比起花岗台那边的火光,这一片火光简直可以用渺小来形容,但无论是安乐帝还是高平脸上都是一变,那是京城的东南角!是京城的内城,太庙、天坛、王公贵族的府邸都在那里,离皇宫也是极近的,而且,高家也在那个地方!

“人来!”安乐帝再也坐不住了,“京兆伊何在?吕克海何在?郑林何在?”

一阵兵荒马乱,吕克海郑林分别是御林军的东西统领,这两人自然很快就应诏而来了,而京兆伊虽然也没有睡,但是却在衙门里主持,这个时候当然不可能马上跑过来。

“严守宫门,若无诏而入者,杀!身带兵器者,杀!跑马而入者,杀!”

她一连说了三个杀,整个御书房都充满了肃杀之气,这些年有一些大臣或宗室,因立了宫,或深受皇帝宠爱,因此就有入宫不解剑或跑马入城之类的特殊待遇,但是在这一刻,不管是谁,显然这待遇都不管用了。

那两人去了,安乐帝又让人将皇女抱来,高平在旁边冷眼看了,只觉得这皇帝的一举一动,都如同困兽,此时局面是复杂,但这安乐帝的处事却毫无大气,不过此时她也顾不得去想这皇帝怎么样,她来之前,几乎将方方面都考虑到了,但是,就没有考虑大火这一点。

其实也不能说她没有考虑到,自古以来,杀人放火都是连系在一起的,但是一般来说,放火就是绝户了,若没有深仇大恨,轻易不会动用这个。

高家所在的那个地方,可以说是朝中重臣的集中地,若在那个地方放火,几乎等同于得罪满朝文武,若是想到真有人会放火,她白天就安排全家到庄子里去避难了,不过好在这火焰不大,想来若这不是意外,就是这个放火的人也不敢闹大了。

果然,不过一会儿,那东南角的火就越来越小,然后在皇宫中就看不到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京兆伊终于连滚带爬的过来了,只是她一过来,就抱着安乐帝的大腿哭喊:“陛下!陛下!城破了!城破了!”

“什么?”

“城破了,陛下,现在城中乱成了一团,北门守将魏兰新已经殉国了!请陛下从南门狩猎!”

“胡说!我大雁七十万禁军守京城,魏兰新又不是小毛头,怎会如此容易就被杀死?高太尉呢?”

“臣不知道,臣刚才也派人去找过,但是找不到。”

吴书宇一边哭一边说,原来在花岗台起火的时候,她就派人过去了,但是这么大的火势显然不是京兆伊的力量能控制的,因此她是一边派人向宫中汇报,一边去通知禁军的,禁军那边也很快出动了。

火势很大,不仅是有人故意纵火,而且显然还动用了猛火油之类的东西,再加上花岗台那边的民居都是木屋,鲜少有墙瓦垒成的建筑,因此一烧之下,立刻不可抵挡。

而且火一烧起来,普通的百姓自然是又惊又怕,再加上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流言,更是人人惊惧,有的人是瑟瑟的躲在家里,而有的人则想出城避难,当然后者是绝对不会被放出去的,只是如此一来,这些人自然就有诸多怨气,虽然戒严已经开始,晚上已经不让人随意出入了,但在这种情况下,这条禁令简直如同虚设!

不过在禁军出动下,局势很快也算是稳定了下来,但就在这个时候,东南角起火了!

东南角的火势绝对无法和花岗台相比,但是对城中的影响却是巨大的,只是那一刻钟,吴书宇就见到了八个管事!其中有三个是宗室家的,两个是尚书家的,还有一个皇商两个皇子家的,而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找不到高太尉了。

第119章 夜变 (中)

在听到高太尉不见的时候,房中的人都是一惊,就连高平也不免动容,不过不等她开口,安乐帝已道:“高太尉不见了,那现在禁军由谁统管?”

“臣、臣不知。”

安乐帝豁然起身,一脚将她踢开:“你还知道什么!”

“臣、臣……”

吴书宇满脸是汗,却说不出什么话,高平见她衣服凌乱,头发披散,虽然说不上多么狼狈,但是绝对说的上殿前失仪了,从她这个样子来看,外面的情况的确是有点紧急的,不过,她还是不相信自家的母亲会出事。

“陛下,若高太尉暂时找不到,那禁军那边……”

皇夫开口,高平低着头不说话,若是一般情况,她应该向安乐帝请示回家去看的,但这个时候,当然不能这么说,而此时禁军那边,她也应该有点发言权的,但若是她现在开口,那就是找死。

果然,安乐帝也完全没有考虑到她,她来回走了两步,开口:“召晴明入宫。”

她这话一出口,高平有些发愣,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晴明是谁,晴明,常王的次嫡女,可以说是几个宗室中,最不怎么显眼的一个,唯一令人比较有印象的,就是她的字还写的不错。

她既不像她家姐姐受旧党的拥护,也不像宁王受新党的拥护,当然,更不像鹤翔手掌军权,这一位宗室,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同时,也不具有任何威胁力。

但是,安乐帝这个时候召他入宫,那显然就是准备将禁军相托了,高平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陛下,现在情况紧急,臣怕……”

吴书宇还要进言,但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被安乐帝又踢了一脚,指着她想说什么,但停了一下,口气又变了:“书宇,朕知道你是个忠心的,但现在外面局势不明,朕又怎么能轻易出宫?而且这宫里还有皇夫、皇女、皇太侍,朕又是能轻易走的?更何况,朕若要走,又要从哪里走?又要怎么走?朕走了,这京城又该如何?太庙又该如何?祖宗的基业又该如何?现在虽说有眺国的军队打了进来,但到底如何却不知道,我京城有七十万大军,岂是这么容易就被打下的?现在就缺一个人统领全局,朕若是……”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又道:“书宇,朕望你出去后,能镇住场面,维护京城的安定,莫让宵小趁机作乱,朕和皇夫、皇女的安全就要靠你了。”

吴书宇现在也仿佛回过了神,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开口:“臣失态了,陛下说的是,是臣考虑不周,臣这就出宫,调集衙役,严守各路街口,必不令人趁机做乱。”

安乐帝含笑点头,吴书宇行了一礼,向外退去,而就在这个时候,就听见轰的一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地面都仿佛有些震动,本被人哄睡了的皇女哇哇大哭了起来。

“陛下!”

皇夫的声音异常凄厉,高平不由得抬起头,就看到安乐帝嘴角带血,面孔蜡黄,和刚才的那个虽然看起来狂热,但精神奕奕的状态完全不同。

“陛下……”

吴书宇也震惊了,安乐帝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开口:“吴爱卿还不快去?”

吴书宇转身就走,走到门边又回来磕了个头,这个时候,其他人都以为她磕这个头是为了对安乐帝表示衷心,只有高平觉得有些古怪,但也没有多想,她现在只是担心自家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吴书宇一出宫,就听到外城传来的哭喊,她的面色一变,但最终还是咬咬牙,策马向东南角奔去,这个方位,并不是衙门所在的地方,但此时也没有人留心这一点,就算注意到了,恐怕也会以为她是急着去安抚住在这边的达官显贵,而看起来也的确是如此,她从巷子的这边骑马到那边,一路上除了接待了几个宗室的管家,并没有做什么,她一路陪着小心,连连作揖,只让人觉得,她这个京兆伊做的实在费劲,特别是当面对宁王的管家,她更是几乎把头垂到了地上。

但是就在她走过后,宁王的管家就转回了府内,满脸喜色的开口:“殿下,吴大人刚才已经来过了,大功告成!”

宁王听了脸上一喜,正要说什么,那边就有人来报,说王梓山来了,若在以前,听人这么说,宁王总要走出房门去迎接的,但在今天只是淡淡的点了一下头,人却不动,不过王梓山也不等她迎接,急匆匆的就走了进来,她一进来就想说什么,但见房中还有其他人,就面色一整,道:“殿下还是先请这些人出去吧。”

宁王笑了笑:“梓山有什么不妨直说,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呢。”

王梓山脸色阴沉:“殿下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梓山以为我不该有几个心腹吗?”

宁王慢慢的笑道,王梓山长吸了一口,开口:“我本来还不确定,现在看来,这件事……真是殿下做的了?”

“梓山说什么,我不是太明白呢!”

她说着,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微笑,这个笑,带着那么一点矜持,但更多的还是高傲,和她平时与王梓山说话的态度大不一样。

“愚蠢!”

宁王的笑僵在了那儿,她一扬眉,开口:“王大人,是不是因为我一直对你太礼遇了,所以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王!还是这大雁的铁帽子宗室!你这么给我说话,本身就是藐视皇家!”

王梓山想说什么,最后一摆手,转而道:“殿下!请立刻收手!现在收手还不晚,否则殿下难逃身死之祸!”

“王大人这是在吓我吗?”

“我知道殿下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殿下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殿下若是平西王,有大军压制,这样做,倒还有五成的把握,但殿下不过……殿下您没有军权,又怎么可能真的成功?就算成功了,天下人不服,这个位子殿下又怎么可能坐稳了?更何况,京城七十万禁军,高远航……”

“高家的事,我自有安排。”

不等她说完,宁王已道,语气中,很带了几分洋洋得意,王梓山一窒,再也顾不得体面,当下气急败坏的说:“你怎么样高家了?”

“王大人也未免有些太在意高家了吧,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高远航非同一般呢。”

“殿下,高家几百年的家业,岂是轻易能动的?”她一说完,顿时又明白了几分,“殿下是不是和其他高家人有过什么协议?殿下糊涂啊!无论哪人是谁,无论那人给过殿下什么保证,都是做不得准的!这样的世家,不管内斗的成什么样子,除非这个家族要崩离了,否则岂是外人可以插手的?殿下立刻收手吧,否则恐怕殿下连个全尸都……”

“住口!”听她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不吉利的话,宁王再也忍耐不住了,“王梓山,你是个什么东西?若没有本王,你能入得了凤目?若没有本王的大力支持,你真以为你那些新政能顺利实施?本王给你机会,给你条件,帮你铺路,你又是怎么对本王的?本王宽宏大量,这些都可以和你不计较,现在,你要么就留下来帮本王,要么就回去乖乖的呆在自己的府邸,等本王大事成了之后,再出来说话!”

王梓山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但见她这个样子,明显是劝不了了,当下一声叹气,转身走了。

“殿下,就这样让她离开?若她在外面说些什么……”

“她能说什么?她说了又有谁听?”宁王冷笑,“不要管她了,待本王大事定了,最初还要靠她支撑几分场面。”

就算登上了凤座,最初也需要有重臣来支持,她和旧党一向不对,到时他们不反对就是好的了,更不要说跟风了,武官那边,虽然她有种种安排,但份量都不够,因此,她还要留着王梓山为她摇旗呐喊。

虽然王梓山现在看样子是不同意她的,不过她也不在乎,世人皆知她和王梓山是一体,她倒霉了,王梓山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若是她这一次失败了,其他人登基,恐怕最先处理的,就是王梓山,站在这个角度,王梓山就不可能真的做什么。

“不要管她了,高家那边,没有问题吧。”

立刻就有人道:“殿下放心,林家一家已经住进了高府,虽然现在还见不到高老夫君,但已无甚大碍。”

宁王点点头:“林开云,也就这点有用了。那晴明那边呢?”

“晴明台下想来这时应该已经接到了圣谕,有李如蓝跟着,殿下也可以放心。倒是那些初芽人,竟然连雷震子都动了,将来……”

“这一点倒是的确过了,不过现在还不能约束她们,她们闹的越大,本王也就越容易进宫,待将来……”她笑了笑,“本王还要靠她们平息众怒呢。”

宁王和她的手下笑了起来,而在此时,高平则在向安乐帝进言。

第120章 夜变 (下)

如果可以,高平真不想惹这些麻烦事到自己身上,但是眼看安乐帝现在已经不行了,谁知道现在已经这个陷入半疯狂的皇帝在临死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若拉着她陪葬,那她还不是一般的冤。因此,哪怕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她也要说点什么转移这位陛下的心思。

“陛下。”见安乐帝又服了一个什么东西之后她开口,“微臣有一点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安乐帝看着她,神情幽暗,从理智上说,她知道,有高平在,高太尉出问题的可能就不大,但是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失踪,则不得不令她有别的想法。

“你说。”

刚又服下一颗红丸,她的神色又好了一些,但是她知道这恐怕是她的最后一颗红丸了,在先前,她每次服用后,都会感觉到精力无限,而这一次,她只有更深沉的疲惫。

在这个时候,她是有些疑惑的,她登基二十多年,虽说不上有为明君,但应该也算不上昏庸,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却面临着无人可用的局面?

高远航、王梓山、邓夏、韦易……

这些都是她的近臣,也都是她的重臣,是她托之为心腹的,是她挑选的顾命大臣,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却一个都不相信!

高远航,失踪了;

王梓山,新党的领袖,虽然她说会支持正统,近来也远离宁王,但是,过去的六年,她和宁王却是无限的接近;邓夏,旧党党魁,在过去,一直明确的支持着常王的嫡女;韦易,中立,保守,因此她用她推荐上来的吴书宇,可是对于这个人,她却不敢相信,此人是两朝元老,在刑部说的上位高权重,在民间也很有清名,无论是谁做皇帝,她都会支持的,但是,在形式不明的时候呢?

安乐帝此时只觉得悲凉,她有臣民亿万,但在这个时候,却没有人挡在她前面。

“臣恳请陛下急招城内三品以上大臣入宫议事!”

高平本想等她回过神后再开口,但等了半天,见她还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只有先开口,安乐帝回过神,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召大臣入宫?”

“是,此时城中混乱,陛下将诸位大臣召入宫内,一来是商议此时的情况;二来,宫中的守卫要更好一些。”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观看安乐帝的表情,其实还有第三点,那就是将这些人都招进了宫里,安乐帝也不用担心谁会里应外合了,就算有哪位有异心,众目睽睽之下,也是绝对不敢逼宫的,否则以后,史笔如刀,必定会留下绝对的骂名。

当然,这个所谓的方法,也是建立在外面那个什么眺国大军,不过是营造出来假象的基础上,若是真的,外面没有人主持大局,那很可能就被人一锅端了。

只是要让高平相信,真有眺国大军……那除非她脑子有问题了!

她说的虽然不清楚,但也足够明显了,皇夫开口:“陛下,岁安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将诸大臣召入宫内,也能保障了她们的安全。”

安乐帝左右看了看,正要开口,突然外面就有人来报,说晴明觐见,安乐帝连忙让人请她进来。

晴明虽然穿着正装,但步调悠闲,只看她这个样子,是丝毫感觉不到焦急、惊慌的,相反,她甚至还给人一种无谓的轻慢感,她施施然饿走进来,施施然的行礼,态度悠闲,可以说,那是相当具有名士风采的——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的话。

不过她这种态度,自然也令安乐帝放心不少,她强笑了一下,开口:“高太尉突然失踪,禁军不能没有人统管,晴明一向是有才干的,可以拿着朕的令牌暂时接手禁军。”

晴明倒也没有推辞,她看了眼旁边的高平,开口:“若是陛下信得过晴明,晴明自然是愿意为陛下分忧的,只是晴明一向只知书画,于军事却是半点不懂,不如让忠勇伯辅助一二?”

这话一出,不仅安乐帝,连高平都有些吃惊,隐隐的,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岁安的身体一向不好,在这上面,是帮不了你的,你也不必再推辞,现在外面已不知成什么样子了!”

“陛下放心,外面虽有动乱,但以我看来,是翻不了天的,既然陛下如此说了,那晴明现在就去接管禁军,只是陛下也知道我是真的不懂,若真的有了意外……”

“你既然是去统领禁军的,那些将军自然就是你的手下,一些小事,自然就可以交给他们去办,若真的无法解决,也可以进宫来见朕。”安乐帝开口,她说的温和,但意思却是明白的,现在让你去,不过是让你去做摆设,让外面的人见了不心慌,却不是真的要你去做什么的,这也是她不诏别人,单召晴明进宫的原因。

她并不是要依仗晴明的能力,而不过是要她以宗室的身份,压住场面,晴明对此也没有意见,行了礼,就施施然的告退了,出了宫门,自然有她的侍卫长随跟上来。

“高远航到底上哪儿了?”

她进了马车,还是那么笑着,但说出的话,已经带了一股肃杀之气,也跟着她坐进来的李如蓝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还没有找到,只知刚才起火的时候,她回了高家。”

“然后呢,高家那边怎么说?”

“那边说高太尉已经出去了,我们在高家的钉子也没有传出其他消息。”

“一定要将高远航找出来。”

晴明靠在软垫上说,李如蓝恭敬的应声。

“如蓝,”过了一会儿,晴明再次开口,“你和那个高平打过交道,你觉得她,如何?”

李如蓝有些发愣,好像不解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不过还是想了想道:“我只和她打过那么一次交道,这个人说起来也算是不错了,但还有些稚嫩,若不是高远航的女儿,也不过是个中上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