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猜不透,也懒得去猜;

他就是想知道,今个儿晚上那丫头会不会准时赴约;

然而结果是——莫水水爽约了;

与其说是莫水水爽约,不如说是何文太过于一厢情愿。

事实上,莫水水会压根儿就不知道和何文发生了什么;她完全将昨夜在床上折腾她的何文,当成了黎澄,这个乌龙,闹的太大了;

****

莫水水不打算就这么放弃,二日一早,借着工作的名义去找了黎澄;莫水水打听到黎澄不在公司,去了永淮山见客户。

莫水水也就没皮没脸的跟着去了,莫水水好不容易找到了黎澄应酬的那家餐厅;这两月天气微凉,难得有次太阳,黎澄坐在露天的场地外,一边晒太阳,一边儿翻着财经杂志等人。

莫水水在黎澄斜对角的位置坐下,戴了墨镜儿,用杂志微微的挡住了自己脸;莫水水不笨,和黎澄来个偶遇那就是前世回眸几百次的缘分呢,她还就不信,倒追前男友还追不上?

莫水水握了握拳头,鬼鬼祟祟的盯着黎澄的方向;

何文正好也在永淮山办事儿,开车路过这家餐厅觉得不错,便停了车,坐在露天的场地晒太阳;何文的位置在莫水水左边一处的高台上,一偏头就能看见鬼鬼祟祟的莫水水;

何文嘴角悠悠一扬,呵,还真的缘分。

第5章丫头大哥背你?

莫水水鬼鬼祟祟的盯着黎澄的一举一动,黎澄一抬手,莫水水赶紧埋头,用杂志挡住自己的脸;好一会儿,她才敢探出头,重新盯着黎澄。

莫水水鬼祟的模样,就像只缩头缩脑的小白兔;

何文坐在高台上,偏头打量着缩头缩脑的莫水水,竟忍不住被她逗笑;小丫头真是有意思,这是要当间谍?

黎澄等的是一个风姿卓越的女人,女人浓妆艳抹,包臀衣裙,往黎澄面儿前一坐,乳/沟乍现,尽显风骚;

莫水水远远打量着女人的胸,吞了口唾沫,低头看了看自己,羞愧万分;此时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感叹:尼玛!胸真大!

女人在黎澄对面坐下,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夹,递给黎澄;不经意间给黎澄抛了个媚眼儿,白嫩柔软的小手儿擦过黎澄的肌肤…

莫水水看的心惊肉跳,醋味儿瞬时爆发,真有那么点儿小冲动,想拿起自己手中的杂志朝那位对着黎澄献媚的姑娘砸过去——

莫水水两眼似有烈火焚烧,龇牙咧嘴,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如果意念能杀人,莫水水一定能将那女人秒杀!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过来,问莫水水:“小姐,要点餐吗?”

莫水水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女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用不用!”

服务员又好声好气的提醒她:“要不要来杯饮料?”

莫水水眼睛却死盯着黎澄所在的方向,不理会服务员;服务员为了能吸引莫水水的注意,特意挪动了步子,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莫水水的视线;

莫水水推了推服务员的腰:“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挡住我了!”

服务员的声音依旧缓和:“小姐,如果您不在本店消费,请不要占着位置。”

服务员的声音又脆又亮,声调明显高了几分;

黎澄对面儿的女人敏锐的察觉到莫水水在看她,她敲了敲桌子,一颦一笑媚态横生:“坐在那边的女人你认识?一直盯着我看呢。”

黎澄一回头,看见正和服务员争执的莫水水,黎澄眉间紧了紧,回过头,温雅不惊的对女人说:“张小姐,介不介意换个地方?”

张小姐也优雅的笑了笑:“不介意。”

莫水水随便点了杯饮料,服务员这才离开;服务员刚离开,莫水水却讶然发现,黎澄和那个妩媚女人,不见了!

莫水水急了,嗖的一声儿站起来,开始胡思乱想;

大白天的不会去酒店…

莫水水想,要不要来个捉奸在床?

可她又不是黎澄什么人!

莫水水越想越难过,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用心的去喜欢一个人…虽然时隔五年,可她觉得对黎澄的感情还是没有变,她依然喜欢黎澄;

不论是五年前的黎澄还是五年后的黎澄;

一个人再怎么变,初心本质,总是不会变的吧?

莫水水踩着自己那双六公分的高跟鞋,匆匆忙忙朝停车场追了过去;当她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发现连黎澄的影子都瞧不见了;

莫水水失落极了,颓然的往回走,却不小心踩到了石头,鞋跟儿一拐,扭到了脚踝;

刺痛感即刻窜入了她的神经,疼的她蹲在地上哇哇直叫,眼泪顺着眼眶嗖嗖的往下落;莫水水觉得自己狼狈极了,一瘸一拐的往边儿上走,坐在了一边的排椅上;

莫水水抬头望着天,心里如同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怎么形容呢?伤感?

总之此时的她心中有一个强烈的念头,想对着老天竖中指,随即从嘴里狠狠吐出一句:*!

莫水水对着湛蓝的天空竖了一个中指,那句话还没说出口,她便看见黎澄将车缓慢的开出了停车场;莫水水看见黎澄,就跟丧尸看见活人一般,也不顾扭伤的脚,拔腿就朝着黎澄的方向冲了过去,那速度,真是看不出来是个扭伤脚的姑娘,随即忒没形象的大喊一声:“橙子!”

怎么形容莫水水呢?

凶残!

黎澄在车里显然看见了莫水水,偏头看了她一样,继而冷酷无情的将车开走了;莫水水瞧着黎澄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不顾形象,挎着包一瘸一拐追车;

莫水水心里委屈,从前的黎澄见她的手指割了一条伤口,心疼的连水都不让她碰;有一次莫水水错过了回家的最后一趟公交车,走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到宿舍;到宿舍时,她的脚已经肿的不成模样,黎澄便心疼的脱了她的鞋子,小心翼翼的帮她将淤血揉散;

那个时候黎澄说:“等我以后有了车,就带你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你这小脚也不会这么活受罪。”

莫水水一直把那句话记在心里,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是经济没有独立的大学生。

莫水水忍着腿部的疼痛追着黎澄的车,下一个小斜坡时整个人重心不稳,跌了下去;

身子重重的摔在坚硬的柏油路上,更糟糕的是——侧脸被擦破了皮;

嗷嗷——毁容了…

莫水水整个人躺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她活了二十五年,头一次这么狼狈,这么…糟糕!

莫水水手撑着地,缓慢的坐直了身子,想站起来,脚却疼痛如断裂一般;

黎澄从后视镜黎看见了莫水水的情况,叹了口气,将车子靠边儿停下,下车朝莫水水走了过去;

黎澄将莫水水扶到路边儿坐下,问她:“还好吗?”

莫水水点头,又摇头,瘪着嘴半晌说不出话;

黎澄又问她:“能走吗?”

莫水水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很机智的回答:“走不了,两只脚都扭了,手好像骨折了。”

莫水水想,黎澄总不至于那么狠心?弃她不管吧?

黎澄面上没什么变化,清淡的说:“骨折了?抬起来我看看?”

莫水水很感动,黎澄这是在关心她?

莫水水点头,很听话的将手抬起来给黎澄看;

黎澄扫了一眼莫水水的手:“嗯,能抬起来,没骨折。”

莫水水愣了愣,哎呦一声将手臂放下:“真的骨折了!好痛…”

黎澄不说话,站起身子,抬手叫了辆出租车;出租车停下,他扭头对莫水水说:“我让司机师傅送你去医院。”

莫水水心里憋屈极了,抬头可怜巴巴的问他:“你不能送我吗?我都这样了?你以前说…”

黎澄严肃的低吼一声:“别闹,我还有事儿。”

莫水水被黎澄这么一吼,方才上山时的斗志昂扬完全就给灭了;她点了点头,软包子似的低着声音说:“好,我不闹,你先去忙吧,我让渣色来接我。”

黎澄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声音低沉:“苏宣?她电话多少?我让她来接你。”

莫水水摆了摆手:“我等会给她打就好了,你有事儿你先忙?”

莫水水不过是说句客套话,没想到黎澄真的就拍拍她的肩膀,走了…

莫水水表示很受伤,好说也是前男友啊…怎么可以这么冷酷!这么无情!

莫水水憋了一肚子的内伤,看着黎澄的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方觉的…自己就像只可怜的小白菜;

此时那首:小白菜啊…地里黄啊…最符合莫水水现在苍凉的心境;

出租车司机按了按喇叭:“小姐你走不走啊?”

莫水水不回答,忒忧郁的坐在原地发愣;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生活如此暴躁,我却如此凄凉…

司机骂骂咧咧了一阵,呼哧一声儿,将车给开走了;

莫水水颓靡极了,懒懒散散掏出手机想给苏宣打电话;正准备拨通苏宣的电话,这才想起来苏宣今天一早就去了外地;

莫水水努力的站起身子,却发现无论怎么努力,脚踝都锥心的疼;

造孽啊造孽…

何文是只好奇的狼,一直跟着莫水水,看着莫水水一路犯二;

何文跟着莫水水,看着莫水水崴脚,对天竖中指…继而没形象的追着那辆低调的辉腾跑;何文只是当个笑话看,却没想到车上的人真的就下来了;

何文看的真切,黎澄,惠腾的高管;

何文以为,黎澄会下车就一定会将莫水水送走;可没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好一会儿,黎澄丢下莫水水一个人,扭头走了;

莫水水一个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脱了鞋自己用手轻轻的揉;

何文也就是脑袋一热,走了过去,问她:“需要帮忙吗?”

莫水水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低沉磁性;他穿着灰色休闲服,整个人阳光洒脱,但男人硬朗的轮廓,深邃的五官却又让她觉得稳重;

莫水水看着何文,第一直觉,何文是个好人;

“谢谢大哥,我非常需要帮忙。”莫水水揉着脚踝,表情有些痛苦。

“那大哥应该怎么帮你呢?”何文轻松一笑,这一笑,将莫水水心底最后的一丝戒备给攻克;眼前的男人,笑起来真是好看;

已经临近正午,山上少有出租车;刚才黎澄随手能招下一辆,简直是人品爆发;

莫水水抿了抿嘴:“大哥你帮我拦辆出租车好不好?我扭了脚,坐在路边不太方便。”

莫水水一声大哥,甜甜糯糯的,叫的何文心里一阵愉悦;

何文看了眼附近,说:“这里拦车确实不太方便,我带你到那边十字路口去拦车?”

莫水水看了眼离自己有足足五百米的十字路口,张了张嘴:“太远了,我脚疼。”

何文又抿着嘴笑了笑:“要不要大哥背你过去?”

任何一个女人,看见何文这样的笑容,都不会将他和一只有企图的“狼”联系在一起;尤其是像莫水水这样思想单一的无害品种;

莫水水觉得,此时的何文,就像是突然出现的无翅天使;

莫水水感动的热泪盈眶,声音又脆又亮:“谢谢大哥了!”

何文心头一震,这声大哥叫的,心肝儿都给他叫软了。

第6章柳暗花明

莫水水感动的热泪盈眶,声音又脆又亮:“谢谢大哥了!”

何文心头一震,这声大哥叫的,心肝儿都给他叫软了。

说莫水水傻吧,她也不傻;

莫水水只是觉得,这个“大哥”很是熟悉,没由来觉得亲切;但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难道她就这么随便?这么自来熟?

何文压低了身子,拍拍自己的肩膀:“来,上来。”

何文的动作特爷们儿,忒有磊落光明的范儿;大抵这就是一个军人的气质,完全不会让人觉得是有什么非分之想;

何文做了整整七年的军人,纵然后来接了家业,成了一个商人,凛然的军人气质却是不变;

莫水水撇了撇小嘴儿,心想,自己不是随便,是这位背她的“大哥”确实很面善,确实很值得人信任!

莫水水不敢穿鞋,单手拎着高跟鞋,单手勾住何文的脖子,小心翼翼的俯在何文挺拔的背脊上;何文不紧不慢的背着莫水水朝十字路口走,步子轻飘飘的,轻松的如同背着一只玩偶;

莫水水贴在何文的脊背上,莫名觉得安全感爆棚,好结实的脊背!

何文身上有股淡淡的味道,像是檀香,却又不像…这种味道让莫水水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闻过。

莫水水盯着何文的后脑勺,总觉的有些不对,却又想不起来是哪儿不对;那种感觉…很微妙,微妙的让莫水水心痒痒;

何文嗓音很低,微微偏头问她:“丫头,怎么称呼?”

何文显然是明知故问;

莫水水哦了一声,自我介绍道:“我叫莫水水,大哥你可以叫我水水;大哥你今天帮了我,改明儿一定要感谢你才是;你住哪儿片区的?改明儿请你吃饭!”

何文笑着说:“明阳区。”

莫水水趴在何文的背脊上,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挺远的,不在城区,靠城郊了!大哥你平时上班很不方便吧?”

何文点了点头:“嗯,是挺不方便。”

莫水水眼睛转了转,脑子灵活转动,想了想继续说:“明阳区大多都是别墅,别墅区后有片儿未拆迁的民房,虽然那里房租便宜,可交通是相当不便呢!大哥你平时是不是得起来很早,步行一大段路程,才能赶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