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肯定没有。”

没有人比他何文更注重安全措施。

莫水水眯着眼睛,斜他:“对初恋情人,还有没有微妙感觉?”

何文:“没有。”

初恋情人,应该定义为在美好年华遇见的心仪女人,随之与对方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何文回想,他最好的年华全奉献了部队和公司,没能驻足好好瞧过身边的女人,要说有遗憾,这大概是就是何文的遗憾了。

莫水水有点儿不信:“真的?”

何文:“比珍珠还真。”

莫水水:“你爱我吗?”

何文的表情严肃起来,眼神变得真切:“深爱。”

何文对莫水水的爱,已经逐渐转变成了一种浓烈的亲情,已经被深深刻进了他的骨髓;

莫水水:“那这几个月你为什么没有找过我?”

何文语气有些无奈:“你失踪了几个月,我便在s市呆了几个月,每天都在找你;如果不是为了找你,我会一直停留在s市?水水,别再瞎想了行吗?跟我回家。”

莫水水想何文,每天晚上都梦见他在梦里对她笑;她想回家,别任何人都责怪自己当初那个圣母的决定;也是真的当了母亲,才开始觉得以前自己是多么任性;她可以放弃何文,成全何文,可是她的宝宝不行,她的宝宝会因此没有父亲,会因此而缺少一份关爱。

莫水水压低身子,搂住何文的脖子:“对不起。”

对不起,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错误。

幸福是自己努力争取来的,就算是真的有三儿带着儿子在她面前闹,她也不应该就此轻易放弃自己的婚姻;婚姻是她和何文两个人的,而不是自己一人的,这种事情她应该跟何文商量。

何文一手抱着宝宝,一手托住莫水水的后脑勺:“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那个时候我不应该轻易放开你的手,幸好宝宝没事,不然我真会自责一辈子。”

莫水水眼睛莫名的开始湿润,宝宝搁在他们两人中间,竟然咯咯的笑了起来,鬼灵精怪的笑容总让人有种她什么都懂的错觉。

柳助理在一旁看着一家三口,目光停留在宝宝脸上,直感叹:这娃儿长大了不得了啊!

****

离开s市之前,何文将马大婶家的地契还给了她,也算是当做她这么久以来照顾莫水水娘俩儿的答谢礼物。

最不开心的人是谢浩,谢浩总觉得何文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最造孽的是孟海,回a市之前,何文特意跑去找孟海,一碗水泼在了孟海脸上,顺带狠揍了两拳;人家说宁拆两座庙,误拆一桩婚;而孟海作为莫水水的哥哥,怂恿二人离婚也就罢了,并且当他知道了莫水水行踪后,竟然还瞒着他!

莫水水失踪后,何文有多着急,他孟海比谁都清楚;可到头来,孟海比谁都情薄,巴不得莫水水跟何文分手。

回到a市,a市冰冷的空气席卷而来,窗外逐渐飘起来雪花;宝宝虽然还小,但此时也趴在车窗上,好奇的看着外边儿纷飞的雪花。像是柳絮飘摇漫天,不一会儿,路两边儿的植被便被裹上了一层银白。

a市一片银白,雪仍旧不停的飘着;下车后,莫水水用锦被将宝宝的脸裹住,只露出她的眼睛;宝宝眨巴着眼睛看着院子里朝妈妈扑来的大狗,欢喜的直招手,咯咯笑个不停。

何文瞧着莫水水怀里欢喜的宝宝,心里直叹,这孩子,打他见到她起,就没哭过闹过;要么安安静静缩在被子里睡觉,要么傻呵呵的在摇篮里玩儿球球,要么就特别愉快的咯咯笑。

何文有那么一瞬间想…这孩子,不会是低智商吧?毕竟曾在母亲的腹中遭受过那么大的挫折,何文的担心也不是没理由。

何文也就顺嘴儿提了提,哪儿知道莫水水护犊子,差点儿没掀了桌子一拳头揍在何文脸上;宝宝在摇篮里坐着,瞧着爹妈要干架的趋势没被吓哭也就罢了!竟然又开始咯咯笑,咧开嘴,嘴里没有一颗牙。

何文觉得自家姑娘确实有些问题,某天借口想和宝宝单独玩儿,让莫水水出去遛阿卡;莫水水给了何文和宝宝单独相处的机会,她倒也落了个清闲。

哪儿知道何文没有安安心心在家带宝宝,竟然带着宝宝去了医院做了检查;

宝宝的反应让医生也十分震惊,无论医生和护士怎么恐吓她,她都不哭不闹,反而不停的笑;使医生和护士感觉十分挫败,护士小姐有那么种错觉,总觉得这孩子把他们当猴子看,所以才笑的这么欢实。

医生对宝宝做了相关检查,仔细了解了宝宝的大脑及躯体的形态发育,发现没有任何异常。

医生问何文:“宝宝刚出生那几天是什么反应?”

何文摇头,宝宝出生那段时间他根本不在身边儿啊。

医生对何文做了一系列有关宝宝的询问,何文都是一问三不知;医生摇头:“那让你太太来吧。”

何文急了:“让我太太来?”

何文的潜台词是,要让莫水水知道他带着孩子来医院检查宝宝是否弱智,莫水水还不用手刀削了他?

怀里的宝宝瞧着何文的窘迫劲儿,又开始咯咯笑,那感觉,分明就是赤果果的嘲笑啊!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含着手指看着他们:一群愚蠢的大人…

第57章大结局

帅爸何文穿着黑色风衣,系着灰色围巾,抱着闺女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其潇洒出尘的气质秒杀了不少女护士和医生;何文极少穿休闲服饰出门,不穿正装的何文倒也挺型男范儿,有花痴的小护士拿着笔和本子冲上来问何文要签名,以为是何文红极一时的明星,小护士冲上来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何文凉凉的看了眼小护士,无声胜有声,眼神跟利刃似得,将小护士给震慑住;不愧是领导,这样的魄力可不是人人能有的。

宝宝在何文怀里欢腾,张牙舞爪的抓住何文那张帅气的脸,揪着何文的嘴巴和鼻子变了形;再有老板魄力的何文,此时也变得滑稽不堪。

小护士瞧见何文那张被宝宝捏成鬼脸的面容,不由笑了出来;

何文脸一黑,将宝宝一双肉呼呼的手给拽在手心里紧紧握住。

闺女儿,能不能给你爹一点儿面子?

宝宝笑的更欢实,似乎在说:你求我啊!╮(╯▽╰)╭

临近1月,温度骤降,雪也越下越大,鹅毛绒雪铺天盖地的在空中飞旋,不过一个小时,天地间便被一片银白覆盖;莫水水带着何卡在院子里闹腾,她从雪地里拾起一团雪在手中揉成团,胳膊一轮,砸在了阿卡脸上;阿卡被雪球砸中,愤怒的甩了甩脑袋,嗷呜一声朝着莫水水冲了过去。

这会儿何文抱着宝宝也出来看雪,宝宝一见到大雪便激动的嗷嗷直叫;奇怪的是阿卡一听见宝宝的声音,立马夹着尾巴蹲墙角去了;

何文纳闷儿的看了眼阿卡,又看了眼怀中正吸手指的女儿,越发觉得这孩子不正常了。

年后好容易晴朗下来,没几天又开始降温;就连一向四季如春的云阳也飘起了雪,何文为了在大雪天气给老爷子送送温暖,索性带着自家宝宝和媳妇儿回了老家;老宅院儿前没了夏日的生机勃勃,被覆盖上一层轻薄的白雪,如姑娘轻盈透逸的披帛般;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宅院里还有些绿色鲜嫩的植被,被人用透明的薄膜包裹起来御寒;看得出来,老爷子很在乎这些花花草草;

刘阿姨告诉莫水水:“别看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种类繁多,大部分都是老爷子自己种的。”

莫水水抱着宝宝的手抖了抖,老爷子真强悍!

老爷子年纪大了,过了年,老爷子已经整整一百岁了;莫水水初见老爷子的情景恍如昨日,老爷子穿着白背心坐在后院劈柴,两条胳膊瘦而有劲,全然不像是近百岁的老人。

宅院靠山处于乡村,不如城市热闹,也不像城市那般烟火响彻通宵;一家四口连着伺候老爷子生活起居的几位老人一起围着张楠木圆桌吃年晚饭;十几人端着酒杯向老爷子敬酒,老爷子呡了口杯中药酒,笑容在满是皱纹的脸上荡开;

虽不是四代同堂,但他如今也有了孙媳妇儿和重孙,老爷子晚年得子,孙子长大时他就已经到了入土的年岁,他从来没有奢望过还能有孙媳妇儿,更没有奢望会有重孙;如今孙媳妇儿和重孙与他同桌吃饭,他的嘴根本就合不拢。

餐桌上,莫水水老老实实吃饭,宝宝由刘阿姨管带着;何文便一直照顾莫水水,他将刘阿姨拿手的饭菜一筷一筷的挑进莫水水碗里,末了又帮她盛汤水;自从莫水水回了家,何文对她是比以前还要好,吃啥都津津有味;

餐桌上其他人感叹孙少爷宠媳妇儿宠过了头,依着老爷子的脾气,还不得好好教训莫水水一顿?哪知道老爷子却是将眼睛一眯,感叹当年:“当年啊,你们奶奶也是这样要我惯着;吃饭不好好吃,总要让我照顾着吃。哎,你们奶奶当年跟着我过了不少苦日子,在战场上打过滚儿,在尸体里爬过堆,日子太平了却反而变的娇气。”

莫水水呡了呡筷子,老爷子总是有一嘴儿没一嘴儿的提奶奶,慢慢地,莫水水开始觉得奶奶是个人物!

“尸体堆里爬过?”莫水水咬着筷子,微皱着眉头,显然来了八卦的兴致。

老爷子放下筷子,正准备给莫水水摆摆当年的和妻子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饭桌上的人立马不淡定了。

刘阿姨:“我先把碗筷收了。”

司机:“我去擦车。”

园丁:“老爷子,我去瞧瞧后面儿的花,你们先聊着。”

“我去给孙少爷他们收拾下房间。”

何文也站起来从刘阿姨手中接过宝宝:“我带宝宝出去逛逛。”

在桌下徘徊的阿卡汪汪两声儿,叼着骨头甩甩尾巴跑出了房间;

莫水水瞧着众人的反应表示很纳闷儿,她问老爷子:“爷爷啊,他们都啥反应啊?”

老爷子捋了捋雪白的胡子,笑着说:“他们啊,他们跟了我这么多年,这些故事早就在耳朵根子里给烂掉了,他们是烦我老爷子喽。”

莫水水点头哦了一声,继而甜甜脆脆的拉着老爷子的手道:“我不烦爷爷!爷爷快讲讲你和奶奶当年的事儿!”

爷爷是军将世家,是个年轻的少将军;奶奶则是对门儿家的大小姐,有天爷爷的手下欺负了奶奶的丫头,奶奶气不过,挽了袖子就要和他计较。

奶奶是个留洋归来的大学生,剪着当时流行的学生头;当时奶奶就穿着简洁马褂就冲到门前堵住了爷爷,想找爷爷理论;爷爷那时候是何等人物?奶奶当下就被爷爷的走右副官给轰了出来。

奶奶是个倔脾气,不达目的不罢休,竟然去翻爷爷家的墙;没想到墙没翻成功,倒是从墙上摔下来,摔折了胳膊。

爷爷奶奶因此结下了缘,爷爷也逐渐对奶奶有了好感;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竟惊愕的发现对方的兴趣爱好与自己差别多,两人又生了一层惺惺相惜的情分。相处了久了,两个年轻人就手牵手定了终身。

后来日本人侵入中国领土,爷爷身为一方军阀自然有责任保护一方城民。他上战场,她也跟着上;她一个大家闺秀不顾战场的条件艰苦,睡的是泥坑,枕头是黄土,一件薄薄的棉袄便是她的被子。这样艰苦的环境,她陪了他三年。

后来抗日战争结束,国共两军开始内讧,他为了站稳自己的位置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差点儿就在那场革命中失去了妻子儿子…不过五十岁的奶奶,因为早年受苦落下了病根儿,早早便离开了爷爷;

奶奶的倔强,被爷爷被糅进了几分可爱;奶奶年轻的时候很能干,在前线杀过小日本,在后勤当过护士,在厨房当过厨师…

往年同甘共苦的岁月在老爷子的记忆里点点蹦跶而出,莫水水也将那位敢爱敢恨、全然不输花木兰的巾帼英雄。”

故事尾声的时候爷爷一个劲儿的感叹:“她这辈子做了不少善事儿,却不能长命,没过七十就走了,哎,她也再看不到我为她种的那片儿植物了,可惜喽。”

“可惜喽…”

老爷子说着笑着,满脑子都是年轻时的奶奶,奶奶从围墙上掉下来,傻乎乎地摔在了他的跟前…

老爷子的眼睛缓缓闭上,这一刻他竟觉有种全所未有的舒畅感,似乎他这毕生留下的唯一一点儿遗憾都没了;

老爷子似乎累了,靠在太师椅上轻轻瞌上了眼睛,嘴里碎碎念:“可惜啊…可惜啊…”

可惜什么呢?

莫水水撑着脑袋望着老爷子尽是沧桑却满载威严的脸,还沉浸在在老爷子和奶奶那段甜蜜与苦难汇聚的爱情岁月中。

老爷子是越来越乏了,声音也越来越小…

可惜,可惜奶奶没能看见孙媳妇儿,没能和他一起看见可爱机灵的重孙;可惜,可惜奶奶没能看见现在重修的宅院,没能看见宅院里四季如春的景象,也没能看见夏日荷塘清浅,锦鲤游池,和那新修的红木桥…

战乱时,奶奶窝在爷爷满是汗味儿的怀里,说,如果天下太平了,她要重修宅院儿,在荷塘里养满池的鱼,要将小木桥翻修,上红色的漆…

那个时候的奶奶因为环境所致,连好好洗个澡都成了奢侈,更不谈翻修老宅…如今奶奶的愿望算是达成了,可奶奶却再也无法看到。

爷爷世界中的悲伤,之最不过景成人去;

莫水水喝了口茶水,坐到爷爷身边轻轻叫了声:“爷爷?”

爷爷眯着眼睛,笑容依在,却像是没听见莫水水声音似得,默不作声;

莫水水又唤了声:“爷爷?”

老爷子依旧不作声。

何文正抱着孩子在花园里遛狗,阿卡突然就冲着堂屋的方向呜呜叫了起来;阿卡的叫声很奇怪,似乎是害怕,又似乎是悲伤。

宝宝大概是被阿卡吓坏了,也跟着哭了起来;何文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状况,抱着宝宝就往堂屋走,准备向莫水水求助。

一进堂屋,看见爷爷坐在太师椅上靠着,嘴角笑容还未散,祥静安和。

纵使宝宝的哭声撕心裂肺,老爷子仍旧安然靠在太师椅上无动于衷。

莫水水从何文手中接过宝宝,低声对何文说:“爷爷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何文心里一沉,没理由啊?老爷子睡眠一向浅,外头有个风吹草动随眠都不会好;

刘阿姨走进堂屋准备扶老爷子去散步消食,一进来发现有些不对头;狗的叫声不对,宝宝的哭声也让人有些慌神;

刘阿姨走过去推了推老爷子,不想老爷子身子软绵绵的朝侧面倒了下去…

老爷子在开年大雪那晚去世,走的时候很安详,没有病痛缠身的痛苦。

老爷子半生戎马,半生乱世流离,如今儿孙同堂让他了却了唯一的心愿。

老爷子出殡那天没有人哭,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终于如愿以偿去找奶奶了。老爷子的墓紧挨着奶奶,紧靠的土包,就像是日暮黄昏两位老人相互依偎。

****

又是一年酷夏,莫水水觉得有必要给宝宝取个正儿八经的名字,老宝宝宝宝的叫也实在不是个事儿。

何文发表意见:“叫何筱雅吧。”

寓意宝宝日后会出落成雅静的女孩儿;

莫水水瞥了他一眼:“能别这么俗气吗?我觉得真真更好。”

寓意性格率真,跟她娘一样。

何文腹诽:真真才俗气吧?

阿卡汪汪趴在地上汪汪叫了两声,似乎在说:干脆叫何汪汪吧…

寓意日子红火,兴兴旺旺。

何文的意见通通被莫水水否定,莫水水觉着女孩的名字别那么娇情,难免以后会变成傲娇气人的大小姐,跟那个杨莹莹一样的脾性就不好了。

说到杨莹莹,莫水水听说杨莹莹最近正和黎澄闹离婚。八卦周刊爆出,黎澄曾经被J市富婆包养三年,杨莹莹一气之下挺着肚子离家出走。

莫水水和远在国外的汤阳、苏宣小两口通电话,汤阳告诉了莫水水一个天大的秘密。

原来当时她和黎澄婚宴当天,黎澄不是放她鸽子,而是黎澄被何文绑在了车里,根本没办法来参加婚礼。

莫水水一摔电话,何文竟然瞒着她!

何文正在厨房专心致志的做晚饭,莫水水突然一脚将厨房门儿踹开,对着他一阵怒吼:“何文!”

在客厅和阿卡愉快玩耍的何真真放下手中的积木,艰难地扶着沙发站起来,眨巴着眼睛看着厨房方向,扎着冲天辫的小真真咧着嘴哈哈笑,颇有看热闹的气势。

阿卡也跳上沙发,跟着小主人一起围观女主人教训男主人,汪汪叫了两声,似乎在加油助威。

刚满一岁的何真真说话还结结巴巴的,她扯着阿卡的耳朵,声音稚嫩可爱:“阿卡乖乖,悄悄…看妈咪打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