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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说既然离婚的事都谈好了,应该就没什么事了,让他不用担心。他说他可以在附近等我,不会露面让我难为情。我只好答应。

将我送到陈家小区附近后,安明就将车停好,等我去取东西。

敲了陈年家的门,很快门就开了,是周红来开的门,她竟然抬手就给我一耳光!

我有点懵,心想现在都这样了,还要动手人?我怒视着她,“你凭什么打我?”

周红一把拽住我,将我拉了进去,我这才发现,陈家的家里满满的坐了一群的人,全都是街坊邻居,陈年铁青着脸,站在旁边。

看这阵势好像是知道我要来取东西,故意找好了一群人在等我?这是几个意思?

“你们看,就是这个贱人偷人!她一直闹着要离婚,就是因为她在外面有了野男人,我周红活了几十年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我如坠冰窟,心想她怎么知道了?

“无话可说了吧?你这个不要脸贱人,有人生没人教的贱货!你竟然还敢回来拿东西!你今天当着众人的面给大家讲清楚,你有多不要脸,!你到底是有多贱!”

我的脑袋里嗡嗡作响,这个场面确实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我一点准备也没有,一时之间确实是不知道如何应对。

见我愣在当场,周红更觉得自己站到了道德的制高点。骂的越发难听了:“你这个贱货,我们陈家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然要给我们家陈年戴绿帽子?我陈家这么多年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跪下,把话说清楚,不然今天你别想走出这道门!”

“真是不像话,平日里看她乖乖的,没想到是这么不要脸的货色!”有邻居开始帮站骂我。

“就是!这种女人要是以前是要浸猪笼的,竟然搞婚外情,真是不要脸,要我们那个年代,这样的女人直接要被打个半死,根本不会轻饶!”土斤叨技。

“陈年人家还是公务员呢,名声就被他给污了,这种女人,怎么不去死!”

这些街坊开始一致地讨伐我,都是尖酸刻薄的人,有了这么大的热闹可看,自然不会放过,纷纷加入周红的阵营讨伐我。

在最初的慌乱之后,我也慢慢冷静下来。“我已经和陈年离婚了,你无权打我,我是来取我的东西的,我取了就走,如果你强行禁锢,我就报警。”

我没有去解释我和安明的事,这件事不是一句两句就说得清楚,我确实是在离婚之前就和安明有了交往,这是事实。对于别人来说,有了这一条就够了,根本不会去管其他的因素。所以我再解释也没用,索性不解释。爱怎么的怎么的。

“你这贱货还理直气壮了?你还真是不要脸了?这以为这里还是你家,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什么行李是你的?那些衣服都是陈年买的,你给他戴了绿帽子,现在你还想把那些东西带走?”

周红说着又要上来撕扯我,我赶紧躲避。我真心不想和她纠缠,这真是太让人尴尬。

“其他的东西我都不要了,我只拿走我嫁进来时候的东西,那些相册和笔记本对我很重要,我只要拿走那些东西,这也是陈年答应了的,陈年,你倒是说句话。别闷着不吭声!”我说。

陈年眉头紧琐,铁青着脸。却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这就是陈年,在他妈妈面前,他永远不会有什么主见。

“不要逼人太甚!有些事我也是有证据的。公务员婚外情恐怕更严重,更何况还怀上了,别只盯着别人,却忘了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了!难道非要逼得鱼死网破么?”我看着陈年说。

他当然知道我指的是他和另外那个女人的事,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向房间里走去。

我估计走红是已经把那个女人给藏起来了,所以她现在才对我这么般嚣张。但陈年做贼心虚,自然还是害怕的。过了一会,他就拿着一个包出来了,那个包正是我平时放私人物品的地方。

想起来我恐怕潜意识里也有过离开这里的念头,不然人家的私人物品都往柜子里装,我为什么却是往包里装?

“拿了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陈年将包扔给我。

我接过包,狼狈地往外逃窜,周红准备冲过来拦我,被陈年给拦住。

开门出来,看到隔壁一个念高中的小姑娘站在门口眼泪汪汪的,我忙于逃窜,也顾不上许多,先逃开这是非之地再说。

没想到那个好像叫什么琳琳的小姑娘却追了出来,说小暖姐,我对不起你。

我听了觉得蹊跷,停住问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哪里对不起我了?

小姑娘眼睛又红了:“昨晚我同学发了一张照片给我,说她们在电影看到一对男女亲吻,那男的又高又帅,女的也挺漂亮,她们都拍了照,照片只有侧脸,我只是觉得有些像你,就拿了到你家准备去问是不是你,没想到让陈年哥哥看到了。他的脸马上就难看了,这下我就知道闯祸了,然后今天早就就听到周伯母四处说你的坏话。我才知道是我闯了祸了。对不起啊小暖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周红他们一下子就知道我在外面有人的事了。原来还是因为昨天晚上安明的胡闹。非要学年轻人玩什么当众亲吻,终于还是惹了麻烦了。

“没事儿,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不然你也不会主动告诉我这件事了。反正这件事也是事实,不关你的事。”我说。

“小暖姐,其实我也觉得陈年哥哥配不上你,我支持你追求自己的幸福!”小姑娘说。

我苦笑,像她这么小的年纪,哪里知道什么是幸福?又怎么会知道人生有那么多无可奈可身不由己的事。

“好了,谢谢你,好好念书,以后稳重地挑个男朋友,不要像姐姐走了很多年,才发现是一条弯路,根本到不了自己的要去的地方。”我勉强笑了笑。然后大步离开小区。

我真心不怪这小姑娘,她是无心的,而且那事也的确发生了,不管缘由是怎样的,但我在婚内和其他的男人有染也是事实。至于是不是陈年先背叛了我,这本身也并不重要了,也不是说因为陈年背叛了我,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所以这事我肯定是有错的,为这事挨周红一耳光,或许我也不冤。更何况是安明自己作死,非要当众亲吻,也算是活该。

有些事终究也是会暴露的,正如我说陈年的那样,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是今天周红只字不提安明,倒是让我纳闷。

想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张照片拍的我比较清楚,而安明只是一个侧脸或者只是一个影,所以陈家的人不知道那个男的是安明。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知道了是安明,但因为安家有钱有势,所以他们不敢声张,只敢把火发到我的身上。

到了安明停车的地方,我打工车门上车,长吁了一口气。安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我脸上的手指印,“你又被打了?”

我知道隐瞒不过去,只好点头。

“陈家人怎么这么野蛮?都离婚了还打人?我找他们说理去,哪有这样的人家!真是太欺负人了!”安明说着就要下车。

我当然是赶紧一把扯住了他:“不要了,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昨晚你玩什么高调,结果让一个邻居的同学给拍到了,那小姑娘觉得像我,就去确认,陈年他们就知道了。”

“啊?唉呀,那是我的错了,玩过火了,不过他们迟早也是要知道的,不管了。”安明说。

“所以不作死就不会死,好好的看电影,非要折腾,几十岁的人了,还装什么小年轻玩疯狂,也真是够了。”我没好气地说。

“你也别再责怪我了,反正他们是要知道的,总不能瞒一辈子。我们走吧,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安明说。

“是啊,以后再也不回来了。”我竟然也跟着说了一句。

“你今天还有事吗,如果没事,陪我去看看琪琪练琴怎么样?她一直要求我去看她练琴,但我确实很少的时间,主还是因为有时间都用来陪你了。”安明笑着说。

“不,我还是得回公司办一些事,我准备把传统业务方面的经销商都召集来开个会,听听他们的意见,今天马上就要结束了,我得规划一下明年。”我说。

其实我主要还是不想去见他女儿,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害怕去见她,因为我知道这个女孩对安明来说非常的重要,我担心如果女孩不接受我,我不知道以后如何相处下去。

我虽然是结过婚的人,也有自己的孩子。但却没有当后妈的经验,我自己的女儿也是没见过几次面,我真的不知道我会不会和孩子相处得很好。

“好吧,有事要忙的话,那我先送你去公司吧,对了,我已经告诉魏松了,给你配一辆车吧,不会很好,中级轿车,绝对符合你的级别,没有特殊照顾你,你可以放心使用,配车也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这都是公事,你不要推辞。”安明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

还是按照惯例安明送我到公司附近,然后我自己步行一段路过去。

刚走到公司门口,迎面就碰上二部的销售主管曾明文。“袁总你上哪去了,我四处找你,电话又打不通。”

我看了看,是没电了,只是一直没注意。

“出了什么事了?”

“有五六个以前和我们合作得不错的经销商一起打电话到公司来说将拒绝再和我们合作。如果这些经销商都不和我们合作,那我们的销售额恐怕得减一半了。这些都是重量级的客户。分销渠道非常的强大,几乎是撑起我们二部销售客的半壁江山。”曾明文说。

现在已经是年底,经销合作合同马上到期,现在这些经销商宣布要退出,本身也不用担心违约,但是如果要我在这么短时间内开发出这么多的经销商补上空缺,那也几乎是不可能。

第76章 爸爸不让上

“他们不再合作,那应该要提前提出来的,以便让我们有一定的时间准备善后,现在突然提出不再合作,这不是故意为难么?”

“他们之前都表示过还将继续合作的,是因为…”曾明文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下去。

我已经猜到他的意思了,这事肯定和张志被辞退有关。土他岛号。

这就是传统销售模式的弊端之一。

厂家生产出产品,需要找到渠道商,由他们分销出去,这本身需要利用他们的资金和分销渠道,然后他们也从中获利。这本来也是一种互利互赢的关系。但经销商本身和厂家也是有利益冲突的,经销商希望从厂家拿到更多的利益,这本身就是一种又合作又博弈的关系。

中小型的公司,经销商大多由销售系统的主管来维护,大级别的经销商,当然就要销售部门的高管来维护,在华夏这种讲究人情关系的国家,在商只言商是很难完全办到的,要想和经销商有良好的合作关系,那就得和他们有一些私人层面的接触。有些销售主管甚至和经销商称兄道弟。完全把公事转化为私人人情关系。

这样的关系看起来也倒没什么,处成朋友了嘛,自然好谈生意。但其实弊端明显。一方面是有可能销售主管有可能和经销商达成联盟,一起向公司发难,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销售主管得罪了经销商,私人间关系不好,直接影响到公事层面的合作。

现在看来,这属于第一种,张志和这些经销商处了多年。自然关系很好,现在张志离职,他们就联合起来给张志助阵。向公司发难。也或者说是向我发难。

“好了,我知道了。你把那些提出不再合作的经销商名单给我。我看看再说。”我说。

“好的,袁总,如果这些经销商真的不做了,按做经销协议,我们还得给他们清理库存,据我所知,下半年整体销量不好,他们的库存都非常的大,如果现在要清理这些库存,对我们来说又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因为我们本身也有大量的库存积压。”曾明文说。

华夏的服装行业库存巨大这是业内人士都知道的事,据说按现在的库存,就算五年不再生产衣服,也还是够全国人民穿。

这个数据的真实性到底如何我们不去考证,但从这一点也能看得出来整个服装行业的巨大压力。

就美如星辰来说。也还在去库存的奋战当中。如果现在还要负责处理几大经销商的库存,那我们将会陷入非常艰难的处境。这些情况经销商们肯定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才会如此放肆向公司施压。

真没想到我上任后会这么不顺,麻烦事是接二连三的来,刚刚摆平了内部的抵触情绪,外部的难题马上就又来了。而且这一次的事明显更加棘手。

内部的工作人不管怎么说,他只要还想在这里工作,那就还得受我管,再怎么也闹不上天去。闹完后他还是我的手下。怎么也好处理一些。但经销商就不一样了,那是平起平坐的平等合作关系。根本没法强力压制,更何况现在主动权在人家手里。

我坐在新布置好的属于我自己的办公室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看着曾明文给我的那些经销商的联系方式,拿起桌上的电话打了过去,我只是表明了身份,说我是美如星辰销售二部的新任总监袁小暖,人家直接说了句不认识就把电话挂了。

完全的轻视。那挂电话的速度就已经说明人家根本不把我当回事。

想想也是,人家凭什么要把我当回事?我一个新人,把人家以前的老总监给干下去了,自己爬了上来,不管是在公司还是业界都是彻底的新人,学历一般,资历没有,就一个大菜鸟,人家要是给我面子,那反而奇怪了。

这该如何是好?我陷入苦思之中。

如果这些经销商真的都不做了,那二部的销售业绩肯定会下降,安明和魏松或许不会怪我,但公司的其他人会怎么想?肯定会认为是安明错误用人,把我这个菜鸟给扶上来,结果我成了阿斗,让本来就处境尴尬的销售二部更加举步维艰。

我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其他利益方面的事我可以不管,我至少不能让安明对我太过失望。如果我接受销售二部后整个传统业务部份就变成了一个烂摊子,那我在安明面前会更加自卑,我会认为自己是一个废物。我刚刚建立起来的那一丁点的自信也会消失殆尽。

我首先想到是像之前那样的方法,一个一个地去拜访那引起经销商,但好像又不太现实,因为这些经销商都不买我的帐,而且分布在全国各地。我就算飞来飞去地拜访,那也需要花很多的时间,更何况我到了他们在的地方,人家还不一定肯见我。

这个方法太慢,而且有效的可能性太小,行不通。

最好的方法那当然是让他们到温城公司总部来商谈,但这显然做不到,这些人现在闹着说不做了,当然不可能你让他来他就来。所以这方法更加难办。

我仔细地研究了这些个闹事的经销商的相关材料,发现他们都是被收购的制衣厂的老客户。

这些人起步很早,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们就开始做服装,后来国家的经济腾飞,消费能力急速增长,他们也享受了国家经济发展带来的红利,都赚到了钱。

后来市场饱和,竞争越来越剧烈,互联网时代的呼啸而至,他们并没有从原来的模式中及时转型,所以他们现在大多都过得不太好。只是仗着以前的底子厚,还能勉强支撑而已。

也就是说,他们其实也没有那么多骄傲的本钱,如果不和公司合作,那他们也还得重头再来,对于那些年过半百以上的商人来说,从头再来对他们来说是有恐惧的,所以我想,他们恐怕也只是闹一闹,并不是真想不再和公司合作。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闹,那恐怕也不仅仅是因为和张志的交情深厚,恐怕还有其他的一些什么原因,但凡和商人扯上关系的事,绝大多数的原因都是因为利益。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没有那么惶恐了。

我开始从公司其他部门调阅和这几个经销商相关数据来分析,然后发现这几个经销商每年完成的销售额确实不少,但是公司给他们市场开始的补贴也是惊人的。在传统渠道日益没落的情况下,那些补贴不但没有减少,而是逐年增加,而这一切都是前总监张志负责的。

我心里大概已经有底,于是把曾明文叫到了我的办公室。

在销售二部里,曾明文是资历最老的销售主管,也是我第一个接触的老员工,现在我和他也走得最近。是我最值得信任的一个下属。

“你知道这些经销商为什么要向公司发难对不对?”我直接问。

曾明文脸上有些犹豫,说他不知道。

“你这么资深的老销售了,和经销商之间的那些猫腻新人们可以不知道,你这样的老江湖不可能不知道。你不愿意说,是因为担心得罪那些经销商?”我说。

“袁总你不是自己都知道了嘛,那还问我干嘛,有些事都是高层处理,我们下面的人都只是负责执行,其实也挺为难的。”曾明文说。

曾明文的回答让我更加确定了我的判断是对的。

“既然你不说,那我来说吧,张志负责销售二部这么多年,和这些经销商形成了铁的关系,表面上他是公司的员工,但其实暗地里他成了这些经销商的利益代言人。他以开发市场为名,不断地将很多的资源从公司要出来给这些经销商,然后经销商分一部份利益给他。那些向公司申请的营销补贴,其实并没真正用开促销和其他的市场开发行为,那些资源,都落进了经销商和张志的口袋里,他们狼狈为奸谋取利益,最后买单的是公司。那个被收购的制衣厂,就是被他们这样里应外合给吃垮的吧?”

曾明文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我很奇怪,既然知道张志有这些行为,为什么你们不向公司举报?难道他也给你们分了利益,堵住了你们的嘴?”我提高了声音。

“张志平时对下面的人确实不错,经常带出去吃吃喝喝,过年过节公司发发礼品,他自己还掏腰包给下属发一份,这年头得了利益,自然没人坑声。所以公司查过几次,什么也没有查出来。”曾明文说。

“看来张志还是挺好厉害的,笼络了你们这么一大群人为他保密,但你们想过没有,他这样做,只会让公司利益受损,公司发展不好,你们收取他的那点小恩小惠又能有什么意义?每月工资就那么点儿?收点小钱就能养家糊口了?就能改善生活了?”我怒道。

“所以我们都知道错了,只是我们又能怎样?当时公司高层都不敢动张志,我们要在他的手下讨口饭吃,虽然收取小利没多少意义,但有总比没有的强,他贪的是公家的钱,大家当然也就当不知道。”曾明文说。

“所以现在如果我要和这些经销商搞好关系,那就得按照以前的潜规则,给他们大量的补贴,然后让他们也分一些利益给我,这样合起伙来掏公司的钱花?”我问。

“我相信袁总不会这样做。”曾明文说。

“但你也认为如果不这样做,我就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是不是?”我说。

“这我不知道,我当然希望我袁总能够打破这些潜规则,这样并不利于公司的发展,但是如果不向他们妥协,我们就要面临处理他们巨大的库存,这对我们来说太难了。现在整个行业不景气,大家都在苦撑着渡过困难期。”

“我才不会向他们妥协,我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现在你帮我做一件事,帮我约张志见面。”我说。

曾明文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地看着我。

“你没听错,我要和他见个面。地点随便他约。你只要替我传信就行。”

“张志他就等着袁总去求他出面解决这件事呢,如果现在找他,那就真正中了他的计了。”曾明文说。

“这怎么可能,他只是公司的一员弃将,公司的事,又怎么会可会找他一个被开除的人帮忙,我找他,是要向他追责的。至于我怎么处理,你不用管,你只要给我把消息给他就行了。”

“好,我一定办到。”曾明文说。

——

当天晚上我加班到晚上八点,将该准备的材料都准备了一份,又让一线的销售人员提供了一些张志和那些经销商勾结的证据。

再把这些东西都影印了几份,明天一早,我就会让下面的人将这些东西给那些个闹事的经销商每人寄去一份。

经销合同中写得很明确,在双方合作期间,如果其中一方向另一方的工作人员有行贿或者其他违规行为,那将要赔偿违约金,如果是经销商那边违规,我们不但可以不处理他们的库存在,而且还可以扣除他们交到公司的经销保证金。

也幸亏我把那些枯燥的经销合同反复读了几遍,终于才发现有这样的条款,不然我真是把这些老奸巨滑的经销商没辙了。

我用钥匙打开门,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长得漂亮极了,留着很洋气的短发,身上的衣服也是潮到爆。看到我开门进来,她将眼光从电视上转过来,直盯着我看。

眼睛又圆又大,真是漂亮极了。这小孩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没有那么羞涩和稚气,完全就是一个小大人的样子,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戒备。

不夸张地说,我从来没见过哪一个小孩子有这么成熟的眼神。那种戒备完全就写在眼睛里,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不用说,这孩子肯定就是安明的女儿琪琪了。

要是一般的孩子,看到有人进来了,那肯定会呼唤大人,说爸爸有人来了什么的,但她不,她就这样盯着我看。我猜测她知道我是谁。安明肯定已经有跟她提过我。

我总不能也跟着她对视,只好先打招呼,“你就是琪琪吧,你好啊,欢迎你来。”

小女孩忽然张口就说了一段英语,我虽然大学时英语也勉强过了级,但口语着实不怎么的,而且这么多年没用,我当时愣是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不会英语?你听不懂?”这一次她换成了国语。她的国语口音很怪,绝对不是温城的口音,至于是哪里的口音,我听不出来。

我惊叹于这孩子的聪明,竟然一下子看透了我。

“你语速太快,所以我没听明白,不好意思。”我微笑着说。

我真是羞得无地自容,没想到让这么一个小女孩的两句英语难住了,老天啊,还让不让人活了?我真的是应该要加强学习了,我落后于这个社会真是太多了!

于是她又说了一遍,我赶紧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我巴不得下个翻译软件在耳朵里装上,把她说的每一个单字都听清楚。

还好,这一次我听明白了,她的说的意思是,这里是我爸爸的家,应该是我欢迎你才对。

这听不懂吃惊,听懂了更吃惊。小小的孩子,竟然在那么快的时间里就想到了反击我的话,而且反击得如此到位,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她说的的确是在理,这里是安明的家,她是安明的女儿,而我是什么?最多算个女朋友,所以这里她才是主人,我是外人,自然是她欢迎我才对。

我正愣住的时候,安明听到我和小女孩的对话声音,系着围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你回来了?这是琪琪,琪琪…”

“我不会叫她妈妈的。”小女孩果断出言打断了安明的话。

安明应该也不至于会在第一次见面就让琪琪叫我妈妈,从我内心里来讲,我有自己的女儿,也并不希望她叫我妈妈,但她这么突然地一句话,还是硬生生地将我和她的距离拉了开来。气氛瞬间就没有那么友好和谐了。

或许你会说,你和一个小孩子较什么劲?几岁大的孩子,她懂什么?可是我当时的确是觉得背心发凉,就是因为她还小,所以才让我吃惊,她这么小就对我有如此激烈的抵触情绪,要是长大了以后,那还不得举着菜刀将我从她家里赶出去?

安明也变了脸色,“琪琪,你这样很不礼貌!打断大人说话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我不希望这样的情况出现第二次!”

小女孩显然很怕安明,安明一发话,她马上就不说话了,但却没有退缩的样子,眼睛还是冷冷地看着我。

我想说其实小孩子表现出来的不善意,也是很惊人的。也会让人心里非常的不舒服。因为小孩子一但知道对你不善意,那就已经说明她有了清楚的意识。

和大人如果有分歧,那还可以和她理论。但面对的是一个小孩子,那你就只能让着她,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

我勉强笑了笑,“琪琪很聪明,我叫袁小暖,你可以叫我小暖阿姨。”

因为有安明在场,她并不敢怎么反对,但我从她漂亮的大眼睛里看出了不屑。

“快叫阿姨!”安明提高了声音。

“阿姨好。”小姑娘勉为其难地叫了一声。

“你好,我早就知道你叫琪琪,我们可以做朋友。”我讨好地说。

她又不说话了,看得出来她对我要和她做朋友这个主意完全不买账。

我跟着安明进了厨房,看到他做了五个菜。正忙着弄汤。

“你应该提前告诉我说她会来,我也好给她准备份礼物,毕竟这是第一次见面。”我责怪安明说。

“没事,她希望有的我们都给她买了,也确实不差什么。你忙到现在,肯定是累坏了,哪里还有精力去给她挑礼物,而且这孩子很倔,大人作主给她买的东西,她是不接受的,非要她自己挑的她才会满意。都是我给她惯坏了。”安明说。

“她的确是很倔强,坦白说她给了我一些压力,我感觉她不喜欢我。”我也实话实说。

“她对陌生人一向戒备,她是苦命的孩子,经历了太多的事,所以很戒备,你不要太介意,慢慢相处后,她就会喜欢你的,因为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安明的话又让我不禁浮想联翩,心想这么一个小女孩,怎么会是一个经历过很多事的人?这完全说不过去啊。安明说这不是他的亲生孩子,那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不跟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却要跟着安明?难道她的爸爸妈妈都不在了?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我嘴上不敢说出来。

对于小姑娘的事,安明似乎不愿意地多地提及,所以我也不好去追问。我如果去追问,那反而显得我好像容不下小姑娘似的。我现在的身份其实已经接近于后妈,后妈这个角色在大多数的影视剧里那都是虐待儿童的反面形象。我也真是很避讳这个角色,生怕自己言行不妥,也成为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的后妈。

“怎么不说话?她惹你生气了吗?我会好好和她谈谈的,我会告诉她,你是一个善良的阿姨,你会对她很好的。”

“你觉得我会吗?”我反问。

“当然。”安明很笃定地回答,“你这个人懦弱,还有些不求上进,但你内心善良。都说聪明那是天分,但善良才是选择。善良比聪明能干更为可贵。”

“这只是你大人的理解,小孩子可不一定这么想,不过我会努力让琪琪接受我的。”我说。

“谢谢你,小暖。”安明说。

其实我心里在想,你也不必谢我,如果我们真的能在一起,以后我把我的女儿接过来,你也能待她好就行。但这话依然是不能说出口,只能在心里说说而已。

“好了,咱们就不用说这些客气话了。我帮你来端菜吧。”

“你不用管了,你去换衣服洗手吧,马上开饭了,已经很晚了,再晚就变成吃宵夜了。”安明推开我说。

晚饭正式开始,我也确实是饿了。我给琪琪夹了块排骨,她轻声说谢谢,然后也给我夹了一块,我竟然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忽然觉得,那些电视剧里黑后妈真是太道德了,我想说当后妈的压力其实比当亲妈还要大,你对孩子好,她不一定领情,你要是对她不好,那你就是罪该万死。

琪琪吃饭倒是很安静,而且吃相非常的文雅。小孩子端坐着,手里在捧着碗,慢慢地吃着,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从坐相和吃相来看,都是极为有教养的孩子。只是看我的眼神还是很冷。

我觉得气氛太僵,于是主动问她:“琪琪,你的全名叫什么?你有没有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