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闻言笑道:“有什么?你地儿女就是我地孙儿。哪有不疼地道理?从今日起。你每日都要回家陪你媳妇出远门地差事就都给我推了。媳妇地晨昏定省也免了。好好安胎。别四处乱逛。老太太那边我会去说地。想什么吃地、玩地管来找我。这可是咱们家地长孙。金贵着呢!”

李敬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瞥向站在门边侍候地父妾。那正是他那个自命不凡地二弟李敞地生母花姨娘。脸上似乎隐隐带了一丝忿怨。他心思微动。微笑着向安氏行礼道:“是儿是女还不知道呢。母亲这般宠他。倒叫孩儿坐立难安了。照孩儿看来来三弟地儿女。才是真地金贵呢真地贵不可言。”

安氏笑了:“得了。你这孩子就是嘴甜不怕你媳妇笑话。”又对丈夫说:“我知道侯爷还要敬哥儿办事。可媳妇儿这是头一胎他多陪陪也好。横竖不过是半年功夫。有什么着急地差事。先交给平安办吧。”

平安却是她地陪房之子。这几年跟在李章身边当小厮。也历练出来了。几个月前刚升了管事。李章想了想。便点了头:“也罢。平安如今办事还算稳妥。便叫他先管几个月吧。明儿就叫他来办交接。”后面这句是对儿子说地。

李敬静静地低头应道:“是。父亲。”

荆氏怀孕地消息一传到浣花轩。李攸先是愣了愣。继而又有些微微地喜意:“是么?这么说…我快要当叔叔了?”

梅香掩口笑道:“是啊,三少爷要当叔叔了,只是不知道是哥儿还是姐儿。该送什么贺礼去呢?”

“你拿主意就行了。”李攸摆摆手,然后顿了顿,“不…列好单子后,先让我过目。”

最后三少爷送给大少爷夫妻的贺礼,并没有惯例的补药、衣料及荷包等物,只有两幅画和一块玉,画是一幅送子观音和一幅婴戏图,都大吉大利得很,而那块玉,则是三少爷小时候老太太给他求的,由有道高僧亲手开光,能保平安。

大少奶奶荆氏非常感激,不但拿大赏封赏了送东西过去的露儿、春瑛和乡儿,还派出心腹大丫头香玉带上回礼陪春瑛她们回去。

回礼中有一大盒绣品,是专门给浣花轩的丫头备的,里头足有三四十块丝帕,还有十来个荷包,不但花样新鲜,还件件不重样,精致非常。据香玉说,这是荆家专门请苏州绣娘做好,供女儿打赏内宅丫环媳妇用的,大大小小足有十来箱,塞得满满的。因荆氏平时极少有打赏的机会,所以只有她们这些“自己人”才能得到,如今满府里除了她们院子,就只有浣花轩的人有了。

春瑛一路瞄那盒子,方才惊鸿一瞥,只知道里面的东西很漂亮,却没来得及看清楚,自己应该可以分上一份吧?她知道外头的绣品行情,这盒东西里,一块丝帕或一个荷包,至少能值五

,比她一个月的月钱都多呢。

香玉跟着露儿等人一到浣花轩,便先去见三少爷,但乡儿把事情一说,全院的人都轰动了,等到香玉离开,绣品盒子从后院传出来,里面的东西已经少了一半,小丫头们都快抢疯了,几乎没打起来。

夏荷一向受照顾,因此早早得了一个荷包;十儿最近在院中也颇得人心,没怎么费力便挑了块竹红梅的丝帕;春瑛左右看看,犹豫片刻便没上去抢。那一群人都跟恶狼似的,为了一块手帕或一个荷包,她实在犯不着…

有人在她背后轻轻拍了一记,春瑛回头一看来是梅香:“你跟我来。”她悄悄地沿走廊往后院走,春瑛连忙跟上,十儿好奇地望了一眼,便跟夏荷继续看热闹了。

春瑛跟着梅香一直来到后院的正屋前,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心里有些疑惑。梅香回头叫她:“快走呀,别担心前头的事已经给你留下一份了,用不着跟她们抢。”

“咦?”春瑛有些惊,“真的?谢谢梅香姐姐!”

“谢我做什么?这是三少爷咐的。”梅香笑道,“你跟我来,三少爷有事要找你。”

春瑛大感奇:“三少爷?他找我有什么事?”她最近没惹事也没吵架呀?更没有给三少爷做衣服做鞋子,连厨房的活也只是打下手,没有做什么让古代人“惊艳”的菜色。

“去了就知道了,快跟我。”

春只好随她进了屋,三少爷仍旧坐在那张大案后头,却没在画画里拿着本书在看,见她们进来,便笑了笑:“坐吧,今儿有喜事头也热闹,我起了兴致便找你们说说话。”

春瑛行过礼,条反射地要往旁边的椅子上坐去,却在看到梅香坐在椅子前的脚踏上后,立刻刹住脚,学着她那样坐了另一个脚踏。

李攸放下书,低头想了想才道:“我李婶说,你在小厨房干得不错明儿起,就不用再做洒扫的活了专职给李婶做帮手吧。曼如…还要做我这屋里的针线活,忙不过来就多分担些。”

春瑛早听梅香说过规矩,闻言便起身福了一福,心中暗暗高兴:“不用擦地板,太好了!”而且小厨房比较暖和,近水楼台的,想吃点心喝汤都很方便。这些天她没少讨好李婶,得了好些三少爷不要的好菜好点心回房跟十儿夏荷分享。

见她面露喜意,李攸也露出了微笑:“我瞧你是个勤快的,性子也算老实,也还知道规矩,回头叫梅香带你四处走走,认认路,也认认人。我们院里这小厨房时常做的好汤,我有心让老太太、太太也尝尝,还有大嫂子和两位妹妹那里,也不能怠慢了,说不定要叫你去。你得了闲,便多去串串门,只是要注意分寸,别把咱们院里的话传到外头去,也别把外头的闲话带进来,知道么?”

春瑛忙答应了,心里更加兴奋。这回可有机会去看秋玉了,而且还能光明正大地到处逛呢。她知道这府里的习惯,主人要丫环送东西到别处,往往不会把时间限制得太紧,小丫头们就爱拿这个当借口在外头玩。她进府这么久,总是被工作拘住,就没怎么轻松过,现在总算能摆脱了。

李攸又叮嘱了几句话,便让她出来了,梅香比她出来得略晚一点,又拉着她进自己房间,拿出一块丝帕和一个荷包:“这是我给你留的,你瞧瞧这个花样喜不喜欢?”

春瑛见那帕上是迎春花的图案,荷包则是喜上眉梢,都非常精致,还嵌了银丝,便高兴地接过来道了谢。

梅香笑吟吟地又拿出一个荷包来:“这是我新想的花样,却没绣好,也知道留着有什么用,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玩吧。”

春瑛见上头的笔锭意图案里,笔的线条歪了一点,这个荷包算是废了,但用料都很讲究,也高高兴兴地收下来,手一捏,却感觉到里面沉甸甸的,似乎是银锞子,悄悄翻手一看,果然有两个。

她不解地望向梅香,后者仍是笑吟吟地道:“这是三少爷的意思,他说前儿李婶做的那个杏仁露好吃,听说是你想的,便有心赏你,可是又怕别人说他小孩子爱吃香甜东西,叫我悄悄塞到你手上,你别跟人说。”

春瑛知道李婶因这个事得了个赏封,便也信了,兴高采烈地收下,然后抱了满怀离开。

一路上,她还在想,今天走了什么运?怎么有那么多好事呢?大少奶奶给的赏封也有一两银子呢,这样算算…如果把丝帕荷包银锞子都换成钱,她已经存够自己的赎身钱啦!太好了!她要多想几个菜,再换几回赏,说不定等她出去的时候,全家的身价钱都能存够呢!

与此同时,梅香又回到了三少爷房中,向他点了点头:“已经给她了。”

三少爷笑道:“很好,那明儿就叫她去送东西,你也私下让她出去几回,先让大家习惯习惯…”

(差点把作者认证号丢了…汗…)

第二卷 公子 五十一、黑夜魅影

春瑛换了职司,在浣花轩中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震动。

一众小丫头中,有人进府三四年了,还在扫地擦走廊,她进来不过数月,居然早早就换了轻省活,难免有人心里不痛快。也有人在暗地里说,她在小厨房不过是打下手,洗洗菜涮涮盘子,谁不会做?曼如是二等丫头,在三少爷屋里也有体面,没人能跟她比,可春瑛算什么呀?

春瑛听到这些闲话,心情颇为郁闷。虽然她在小厨房里只是做帮工,可没了她出主意,李婶能变出那么多花样来?何况她还是小丫头,没升职又没加薪,不过是换了岗位,要说辛苦劳累肮脏处,也没比原来好多少,那帮丫头在嫉妒个什么劲儿呀?

十儿见她撅起嘴,便笑道:“你管别人说什么呢?好好干,叫她们知道你的本事,看她们还说不说你闲话了!”夏荷也在旁边点头附和,随即举起犹带油光的手:“这个红豆杏仁糕真好吃,还有么?”

春瑛原本正在感动,闻言顿时了,只得回答:“没了…本来就是试做的,如果觉得好吃,下回做给三少爷尝的时候,多留一点给你吧。”

夏荷高兴地蹦来,十儿好笑地瞪她一眼,才对春瑛道:“你别惯着她,她天天好吃好喝的,还有额外的新鲜糕点,怎叫别人不眼红?若真有剩的,你就分给别人一些,也好堵住她们的嘴。”

春瑛心领神会,每每做了心,便有意留下三五个,煮了汤也会剩下两碗,让其他小丫头也尝尝过两天,那些闲话就少了很多至少大家都觉得春瑛挺会做人。

不过为了巩:自己在小厨房的地位,春瑛还是使出浑身解数,协助李婶做出种种新菜色,同时尽自己所能地从李婶身上偷师。李婶与她合作愉快,一方面教了她许多家常菜的做法一方面也丰富了自己的食谱,同时,更是获得了顶头上司三少爷的赏识。

本来三少爷习惯在早起后喝一建莲红枣汤吃几块小点心,就算是早饭了。可现在大冬天的天气冷,他往往还没到午饭时间,手就开始打颤身上也发冷,写字画画都很不自在,只能吃些热茶点心暖暖身子,可到了午饭时,却又没了胃口。

春瑛听说了这种情况,便跟李婶商量了前一天晚上煮好白粥,第二天一早再添加红枣、莲子、桂圆、栗子之类的东西进去得细细绵绵的,再连面点一起呈到三少爷面前。三少爷吃了这样的早饭果然不再打颤了,便下令小厨房继续做这个粥。

因为担心三少爷吃腻瑛又提出了在粥里添其他材料。或者另煮好补身子地汤。再和稠粥混在一起熬煮地建议。于是李婶拿出了参须粥和粥。春瑛则献上鸡汤粥和火腿冬笋粥。八九种花样轮着来。中饭晚饭宵夜都极少有重样地。三少爷李攸天天吃得心满意足。胃口大开。脸色也越来越红润了。

老太太与太太自然发现了他身上变化。加上这段时间里。他时不时地孝敬些汤水点心。两位女性长辈都尝过地。只不过并不是天天吃。因此效果没他那么明显。得知是小厨房立地功。她们都非常满意。特地赏了好些东西。连最近在小厨房地角色有些边缘化地曼如都没拉下。同时还交待大厨房。每天都要送新鲜材料到浣花轩去。浣花轩要什么他们就给什么。不许怠慢。

李婶志得意满。加上太太又亲自发话提了她地月钱。丫头们对她更加恭敬。她觉得腰杆子都直了很多。而春瑛也喜出望外地得知自己地月银升到了五钱。又另有赏赐。忙喜滋滋地领了赏。回了自个儿地房间。

赏赐相当丰厚。包括一对梅花形地金耳环。样式有些象现代地耳钉。正是俗称地“丁香儿”;一副银五事儿。做工很好;两个荷包。刺竹一般。但里头各装了两个银锞子。算起来也有二两重;两块好绸缎料子。一块是银红地。一块是象牙白。上头还隐隐有竹叶纹样。

春瑛认得那块白色地料子。路妈妈有一件这样地内衣。平日里最宝贝不过。听说只在出嫁那天穿过一回。便一直收在箱底。都有些泛黄了。还舍不得穿。没想到今天她也能得一块。看那大小足可以做一身衫裙呢。春瑛想了想。便打算收起来。等回家时孝敬老娘。

抬头望见十儿与夏荷有些羡慕地盯着那两块衣料。春瑛有些犯难了。这些日子以来。多亏了两个小姑娘地支持鼓励。她才能顺顺利利地。可那衣料她又有了打算…眼珠子一转。她有了主意。

那副银五事儿,包括~子、耳挖、牙签、舌刮和一把小小的关刀,全用银链子连接起来,又有带圈,可以套在腰带上。

春瑛拿出这副银五事,拉了十儿和夏荷,让她们任选一样。十儿与夏荷都十分惊喜,银五事对她们来说不算什么,但这一副的做工精致,不是寻常见的,更难得的是春瑛的心意。于是十儿挑了耳挖,夏荷挑了关刀,春瑛拿着剩下的三事,皆大欢喜。

晚饭后,

完了厨房的活,便回了房间。三个小姑娘把门窗关:窗留了条缝,屋里点起了火盆,三人挤在十儿的床上,把自己收藏的体己拿出来给彼此欣赏。

十儿羡慕春瑛从秋玉处得的一个簪子,春瑛则对夏荷的一对银兔儿耳坠产生了兴趣,夏荷两眼紧紧巴着十儿的一个鎏金镶玛瑙镯子不放,三人轮流把喜欢的东西拿到手里过了一会儿瘾,才还给了原主人,然后便将那些首饰的来历细细说来,分享彼此的经历。

油灯熄了,火盆也渐渐散了热量,三个人却仍旧围坐在床上,披着一张被子不舍得回自己床上睡觉。春瑛笑意盈盈地听着夏荷与十儿说起小时候的趣事,时不时拌两句嘴佛回到了过去上大学时跟室友们在一起谈天说地的日子。

忽然有敲门声传来,三人俱是一愣,春瑛披过一件外衣,跳下床去开门,见到外面原来是梅香。

梅香呵了呵双手好意思地道:“春儿,你现下能帮我个忙么?我原答应了海棠,替她做一条裙子儿下晌才给了她,方才却发觉错把兰香的裙子送过去了。你替我走一回吧,再把兰香的拿回来。”

春瑛愣了愣:“可在都一更天了,海棠姐姐应该已经睡下了吧?”

“不会儿侯爷出外饮宴,没回呢,正院里定然不会先睡。好妹妹,你替我走一遭吧,若是叫兰香明儿发觉,定要寻我晦气。”梅香满面都是恳求的笑容瑛没法拒绝,只好答应了。

十儿也披了服过来:“我陪你去吧?那么晚了一个人走夜路不会害怕么?”

春瑛笑道:“我不怕的,那条路我已;走过好几回了。”她这些天没少替三少爷和几个大丫头送东西府里的道路还算熟悉,而且一路上都有院子当然不怕。

梅香也道:“十儿,我正有你呢,我要给三少爷做双新鞋子,你帮我纳鞋底如何?他明儿就要的,我一人忙不过来。”

十儿答应了,春瑛拉着她回房匆匆穿戴好,安抚了嘴巴撅得老高的夏荷几句,才去找梅香。梅香递给她一包东西,临送出院门时,又不经意地说了句:“对了,方才三少爷说明儿想做点熏香,要收集一些绣叶,你回来时顺道拐去园子里拣一把回来吧。”

春瑛嘴里应着,心中却有些奇怪,这寒地冻的,竹叶都变黄了,拿它做什么熏香呀?

她一路上挑着灯笼,顺着大道往正院走,很顺利地到了目的地,见正院上下果然灯火通明。她随便找了个小丫头说出来意,那小丫头便找了海棠来。那是个清秀温柔的少女,约摸十五六岁,见了春瑛,未语先笑:“难为你这么晚还跑这一趟,什么要紧事?梅香也太着紧了,明儿送来也是一样的。”

春瑛笑着说:“梅香姐姐担心裙子的原主人要生气呢。”海棠扑哧一声,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叫小丫头去她房里拿了一个小包袱来:“你瞧瞧是不是这个?其实我也认出来了,明明是新裙子,怎会变成了半旧的?我还在心下惑,莫不是梅香那丫头没功夫替我做活,便索性把她自个儿的旧衣拿来充数了?”

春瑛干笑着收好裙子,福了一福,便要告辞,海棠却拦住了她:“你略等一等,只怕有人要托你办点事。”春瑛疑惑地看着她,只见她进了后院,不一会儿便拉出一个十四五岁的陌生丫头来,后者的五官有些眼熟,只是不知在什么地方见过。

那丫头笑着上来见礼,道:“你就是浣花轩的春儿妹妹?我叫红豆,本姓李,我娘就在你们小厨房做事。”春瑛便知道这是李婶的女儿,忙向她问好。

红豆道:“我和妹妹绿豆前些天有事出去了,没遇上我娘来领赏,如今每天要忙着给大少奶奶熬汤补身子,也没空出去。正好我们给娘做了一件夹身,想劳驾妹妹捎给她。”说罢便拿了一个包袱出来。

春瑛二话不说便收下了,又跟她聊了几句,才离开了正院。正想照来路返回,忽然想起了梅香的嘱咐,便拐上了通往花园的小路。

花园守门的婆子问过她的来意,便放她进去了,她回想着记忆中竹林的位置,一边提着灯笼照明,一边慢慢的摸过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处绣林边,风吹得绣叶哗哗作响,踩在落叶上,脚下步步都伴随着咯吱声。她见那些绣叶都干枯了,心想要做熏香,至少该带点绿意吧?便一路找过去,想要找几片还未枯萎的竹叶。

找了一会儿,她忽然发现了前端有一根竹叶的末梢,长着几片半黄半绿的叶子,欣喜之下,忙跑了过去,伸手就要摘,忽地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眨眼间,一个黑影便出现在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她吓了一跳,提灯望去,只看到一张青白的脸,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_<对不起!!!)

第二卷 公子 五十二、三少爷的吩咐

春瑛尖叫着往后退了几步,才发觉那张脸有几分眼熟,而且在灯笼光的照耀下,他身后的地面上落下了长长的影子。她定了定神,提高灯笼打量几眼,认出那是几个月前在山脚下竹林边见过的黑衣怪男,正板着脸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顿时怒了:“大晚上的跑出来装鬼干什么?!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要是把我吓出病来,你赔我呀?!”

黑衣怪男身体略动了动,往前踏了两步,春瑛怒火未消,见状一叉腰:“干嘛?!你要威胁我吗?!”

黑衣怪男不动了,沉默了一会儿,才闷声道:“不能进去。”

“谁要进去了?!”春瑛没好气地说,“侯爷的命令是不许去山下的房子,这里还离得老远呢!我不过是摘几片竹叶,怎么?这竹子是你家的?不许人摘?!”明明这里距离山脚下还有近百米远,这怪人犯得着跑出来吓人吗?

黑衣怪男又默了,春瑛急喘几下,怒气渐消,才开始有些后怕。这怪人看着就不象是好人,刚才自己一时冲动朝他发火,他要是生气了,会不会…